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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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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告诉我,你为什么喜宁儿?”江藌⾐瞅著烂泥巴细长浓密的睫⽑发问。

  烂泥巴别过脸去,以右边的耳朵对著他,表示她的火气还没消,而害她生气出糗的人正是他。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烂泥巴火气冲天。

  江藌⾐挪动颀长的⾝躯,站立在烂泥巴的正前面,冷冷的说:“因为我现在奉命要教你如何做个“正常的女人””

  烂泥巴不再移开视线,她屏气凝神地望进他深不可测的眼瞳中,那双闪闪跳动似有波光万千的眸子,看似真心诚意的求和,可是一转眼工夫又变得凶恶霸道,连说话口气都带著命令,教人听了直想把耳朵捂住。

  “你少费心了,我只会做男人,不知道怎么做正常的女人。”她最后那几个字还故意提⾼嗓门,带著瞧不起的意味。

  江藌⾐被她讪讪的言话略微怒“宁儿是女人,你不能喜她。”他实在不知该如何让烂泥巴明⽩她是个女人的事实,是不是要把她抓到铜镜前,剥光她所有的⾐物,让他看清楚自己的⾝体呢?

  “胡说!正因为她是女人,我才喜她。癞痢头曾说女人的⾝子婀娜玲珑、丰満而多⾁,和我们男人是完全不同的。”她学起癞痢头说到女人时那种眼放⾊光的样子。

  江藌⾐闻言不敢置信,少林寺居然有这种⾊胆包天的出家人,一定是上梁不正下梁歪,看来那个住持大师也非什么善类,否则怎会教出这样的徒弟来?

  “你和宁儿同为女人,她⾝上婀娜玲珑的地方你也有。”那一句丰満多⾁的低俗形容词,他简直说不出口。“而我是男人,⾝上有的东西是你们女人所没有的。”这样讲够清楚了吧!他觉得自己像在对一个三岁的小女生谈男女有别的问题。

  烂泥巴闪烁不定的眸子在江藌⾐颀长的⾝躯上下游走,实在看不出他们两人有何不同,除了他饭吃得多、长得比较⾼以外,他的脸蛋五官是长得不错,还算英俊帅、人模人样的,但是她也不差呀!

  “你⾝上有什么东西是我没有的?”烂泥巴⼲脆动手掀开他的⾐服,寻找不同的部位在哪里。

  “住手!”江藌⾐冷不防一喝,吓得烂泥巴浑⾝颤抖了两下。

  “小家子气,连看看都不行。上次在山林里,我不是很大方的给你看我的部吗?现在才碰了你一下,就猫于叫,都不知道谁才是小里小气的娘儿们。”烂泥巴故意用话他。

  江藌⾐到现在才肯定烂泥巴几乎像个在深山密林里长大的野人,因为与正常的人类社会隔绝,所以才养成她完全悖离传统礼教的思想观念。

  “总而言之,你不能喜宁儿,你应该喜我才对!”江藌⾐被烂泥巴一急,竟讲出了教自己也吓一跳的话来,难道那是隐蔵在內心深处不被人发现的声音?

  烂泥巴并没有大大的反应,只是一边玩著连袖的丝襟口,一边闲散地说:“谁要喜你,瞧你的五官像结了冰似的,面无表情,活像是人家欠了你几百两银子。”然后她突然停下手边的玩弄动作,正⾊地看着江藌⾐“你到底会不会笑啊?笑一个我瞧瞧吧!”

  逗了他一会儿,江藌⾐仍是一脸带霜的表情,烂泥巴才识趣地说:“算了,算了,上回在树林里看过一次了,你连笑起来都带著凶劲,像恶霸似的,还是别笑了,免得吓著了我,晚上作恶梦。”说著,连拍了自己的口几下,像在庒惊似的。

  是吗?他的笑容真的如此可怕?江藌⾐陷⼊一阵沉思。他知道自己很少笑,甚至是从来没有开心地笑过,因为世上没有一个人或一件事可以令他真正开怀大笑。

  他和雀⾐、蝶⾐不同,他们年纪虽小但心开阔,而他的心却像被挂在死胡同里,绕来转去就是离不开危墙⾼瓦,让他的世界越来越狭窄,哪里还笑得出来?

  “喂“江密医”你发什么呆?别难过,笑容难看没关系,对著镜子笑它个几回,多练习会有改善的。”她以为刚才的话伤了他的心。

  江藌⾐瞧了一下周围,确定四下无人,一把抓握住烂泥巴的两边细肩,四眼相对,用一种石破天惊的认真态度,两片坚毅的薄历紧抿了几下,犹豫著该如何开口。

  烂泥巴盯著他具庒迫的锐眼,浓密的眉⽑快纠成死结了,那两片有点好看的嘴就只是抖了抖,却吐不出半句话来。她屏息以待,气提得⾼⾼的不敢呼出,就怕打搅了他即将出口的话。

  ““江密医”你再不快点说,我就要窒息而亡了。”真难过,听他说个话居然弄得要死不活的。看来他不但要练习微笑,说话更要加強,否则这样下去,他话还没说出口,听的人都死一大半了。

  江藌⾐被她这一逗,更加无所适从,因为他从没对女人讲过这样的话,可是方才烂泥巴那句“谁要喜你”委实令他难受。

  “难道…我⾝上…没有一点…昅引…你的…地方?”费尽全力总算说出口了。

  烂泥巴也跟著松了一口气,带著明显失望的语气说:“我还以为是什么天大地大的事情呢。”她想挪开⾝子,肩膀却被江藌⾐的手掌掐得死紧,就像被两道铜墙铁壁夹住似的。

  “当然是没有!万一有的话还得了,会被师⽗逐出少林寺的。”烂泥巴明快果断地回答。

  江藌⾐不相信曾教梧桐镇的媒婆踏破绣花鞋,天天登门求亲的他,会对烂泥巴产生不了一丝作用。

  “好了,好了,你别再这样看我了,免得人家看到了会以为我们不正常。癞痢头曾说过,两个男人是不能相爱的,他说那叫“斗剑”是违反自然法则的。”烂泥巴很认真地对他提出忠告。

  江藌⾐‮头摇‬叹气,她还是以为自己是男人。究竟要如何让她相信她是女人?他感到无力地委靡不振。

  突然,烂泥巴的肚子里传来一阵阵咕噜咕噜的叫声。她惊叫一声:“哎呀,我今天到现在还没吃半粒饭呢,你们这是什么待客之道,想饿死人啊!”江藌⾐噤不住再叹口气,看来要教会她做女人,真是比登天还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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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家壁饰繁复、木质讲究的饭厅里,宋⽟环、江藌⾐、江雀⾐及江蝶⾐等全围著一张精心雕琢、经过仔细裁切而成的大理石圆桌,一家四口正安静的准备用餐。

  或许是太沉静了,宋⽟环觉得有些不对劲,好似少了点什么…什么吵杂的声音。她一阵东张西望,环顾四周“咦,蓝泥香主呢?”她突然叫了起来,发现贵客居然不在场。

  宋⽟环询问的眼光投向坐在她右手边的江藌⾐。

  江藌⾐一想到烂泥巴头就疼,那个小野人简直是他的恶梦,刚才还听她大喊肚子饿扁了,真到了吃饭时间反而不见她的人影。他依照惯例转头看着坐在他旁边的江雀⾐。

  江雀⾐收到讯息后,抓起苏州云坊针织的餐桌巾看了一眼又盖下,再低头到饭桌下探巡一番,抬起头来耸耸肩,表示没找到人,然后再将眼神抛向隔壁的江蝶⾐。

  江蝶⾐正襟危坐地看着手中的(左氏舂秋),无视于他人的存在。直到江雀⾐用手肘撞了他一下,他才略有所悟地发觉气氛不对,可是他仍満头雾⽔,不知大家都在练什么功。嗯,问娘一定知道!他再把眼神丢回给宋⽟环。

  坐在椅子上气得全⾝发抖的宋⽟环终于明⽩,她脸上原本⽩皙纤细的肌肤不是岁月催人老,而是被她三个儿子气老的。

  “你们不要再给我装蒜了,快去把蓝泥香主找出来!”她握紧拳头往大理石桌上一拍,桌上的五菜一汤全惊吓得跳了起来。

  有⺟如此泼辣,莫怪江湖上赫赫有名的“梧桐三侠”回到家怎能不变成“江家三虫”

  正当三人起⾝寻找蓝泥时,宋⽟环盯著不像平时食用的伙食,想到家中所有的丫画不是全都返乡了吗?还有谁留下来没送走?!于是,她又尖叫了。

  “今天的晚餐是谁准备的?”

  江家三虫被⺟亲一提醒,也觉得不对劲,难道是陈管家或是其他的男仆?

  “是…我”

  那声音听起来含糊不清,像嘴巴塞満了糖葫芦。江藌⾐觉得十分耳,还在努力思索著曾经在什么地方听过这声音,烂泥巴已从伙房和饭厅间的圆拱门冒了出来。

  她端著一碗‮光扒‬了一大半的饭,右手的筷子还正夹著一块⾁,嘴巴含的不是冰糖葫芦,而是満口的⽩米饭,连两颊都沾了一颗颗的饭粒。

  就看她囫囵呑下塞満嘴巴的饭菜,然后嘻⽪笑脸地向大家说:“是我煮的,还合你们的胃口吗?”

  在场每个人全看傻眼了,看他们脸上的表情彷佛站在眼前的是一只猪,而不是人。

  “哇,从来没吃过那么‮大硕‬肥圆的⽩米饭,真是好吃极了,所以多吃了好几碗。嘿嘿,你们不介意吧!”说完,她拚命地往嘴巴扒饭,像个饿死鬼投胎似的。

  宋⽟环看得鼻头一阵酸,她不知道这些年来那个老不修和尚是怎么待蓝泥香主。没教她正确的别观念也就算了,毕竟他那个鬼地方是个男人窝;可是没让她穿好吃好就太过分了!她可是千金之躯的蓝泥香主,桃花苑未来的继承人,桃花神剑的后代传人,将来的武林至尊,居然沦落成吃不穿不暖的小可怜。

  又想到那天她踏进江家庄时的破烂穿著,几乎与街上的小乞丐没有两样,宋⽟环的⺟被眼前这一幕给整个发出来,连眼泪也滴洒下来了。

  “属下怠慢,请香主恕罪。”她边哭边跪下谢罪。

  ⺟亲的举动把江家三兄弟给搞胡涂了,他们不知道娘为何对蓝泥香主如此必恭必敬,动辄下跪。

  “你怎么哭了?我煮的饭菜有那么难吃吗?”烂泥巴捧著饭碗走到宋⽟环面前。

  “不是的,以后这种烧饭做菜的小事叫下人去办就行了。”宋⽟环擦拭著眼泪。

  烂泥巴也跪了下来“对啊,在少林寺里,我就是专门负责挑⽔煮粥的下人啊!”宋⽟环一听,气得直想冲到少林寺去找那个老和尚算帐,顺便放把火将少林寺烧了。那个老家伙居然敢叫蓝泥香主做这种耝重的工作?

  “香主,请到饭桌来用餐。”宋⽟环扶起烂泥巴请她⼊坐。

  烂泥巴却连连推掉她扶持的双手,并谢过她的好意。

  “不用了,你没让我吃剩菜剩饭,烂泥巴就已经感不尽了,更何况我向来都是自个儿在伙房里吃饭的。”她吃得一副乐陶陶的満⾜样,好像在哪儿吃饭并不重要,吃得才是最要紧的。

  “蓝泥香主”宋⽟环越听就越心疼,不知该如何做,只好用哀求的口气求她。

  “烂泥巴,你就听娘的话,过来坐下吧。”江藌⾐走近烂泥巴⾝旁,将黏在她嘴角的饭粒一一挑下,心里著实不舍她受了这么多苦。

  当他那双黝黑深邃的大眼瞅著烂泥巴,并细心为她取下饭粒时,烂泥巴也抬起如翦⽔的秋瞳回视他的关切,不敢擅动,似乎有些受宠若惊。

  “天啊,那个老和尚真不懂得怜香惜⽟。”自喻为大情圣的江雀⾐大放厥词。

  反倒是年纪和烂泥巴相仿的江蝶⾐沉默不语,安静地看着大哥为烂泥巴挑掉脸上的饭粒,脸上表情异常复杂。

  烂泥巴目不转睛地盯著江藌⾐,露出难得的乖巧温驯“可是…我已经吃。”

  “真的?”江藌⾐追问,看她不像在说谎。

  烂泥巴用力地点头。

  “好吧,香主吃了就好。看香主你弄得一⾝污黑,我陪你去洗⾝,换件⾼雅的⾐服。”宋⽟环也起⾝。

  “又要‮澡洗‬了?不必,不必,我昨天才洗过。下次‮澡洗‬的时间应该是在过冬后吧!”她摇摇手,然后屈指算了一下。

  “哪有姑娘家这样待自己⾝子的?”宋⽟环被烂泥巴的话吓得张大嘴巴,不敢置信。

  但她可不能真顺著香主的意思,意志坚定地強拉她进澡堂净⾝。

  只见烂泥巴视‮浴沐‬
‮澡洗‬为畏途,死命地抓住门柱不放,任凭宋⽟环怎么拉也拉不走。

  “除非叫宁儿来陪我‮澡洗‬!”烂泥巴喜宁儿帮她‮澡洗‬的感觉,全⾝轻柔舒适像在云朵上嬉戏一般。

  宋⽟环喃喃地念著宁儿已经返乡探亲了。

  突然,从宋⽟环的⾝后冒出一句话。

  “我陪你洗!”

  说话的人正是江家的大儿子江藌⾐。

  “大哥!”江雀⾐及江蝶⾐同时惊呼。原来他们的大哥和蓝泥的感情已经好到共洗鸳鸯浴的地步了。

  宋⽟环睁大眼,定睛在她认为是梧桐镇第一号大帅哥的江藌⾐⾝上。这个见到⻩花大闺女就闪人的大儿子居然说了句人话了!看来是她这个做娘的太不了解自己的小孩了,平常看他在女人面前闷不吭声的,现在才知道原来他是闷騒型的,和她一样,想当年她也是用这招‮引勾‬他们的爹。哈哈!真是有其⺟必有其子。

  “好啊,好啊,顺便再帮我把把脉,看看前的肿伤,它好像越肿越大了,是不是该吃点葯?”无琊的烂泥巴不但拍手叫好,松开了门柱,还跑到江藌⾐⾝旁,拉了他就往澡堂冲。

  “太好了,那我马上吩咐老刘准备‮澡洗‬⽔。”宋⽟环笑嘻嘻地步出饭厅,乐得连饭都不吃了。

  而江藌⾐异常的反应及诡谲的神情则像是吃了秤坨铁了心,他心中只有一个想法,就是要让烂泥巴知道她是个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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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热气氤氲的澡堂內,负责烧⽔的仆人老刘忙进忙出的提冷⽔又提热⽔,一桶一桶的倒进⾜以容纳两个人‮澡洗‬的大木桶里。他探手试试⽔温,似乎还凉了些,再添加一桶热⽔,又试了一下温度,觉得差不多了,退出澡堂时,适巧碰见江藌⾐偕同烂泥巴走过来。

  “大少爷,热⽔已备妥了。”老刘向江藌⾐谦恭地弯,一抬头撞见正冲著他微笑的烂泥巴。

  “不好意思,⿇烦你了。”烂泥巴打躬作揖的向老刘致谢。

  老刘连忙掩嘴浅笑着离开澡堂,那笑容隐隐透著玄机。他是看着大少爷长大的,大少爷自小勤于习剑,致力于侠客之行,维持地方正义,自然忽略了儿女私情,蹉跎了婚姻。今⽇见他携回美娇娘,并共浴于室,他老刘有幸能为两人备⽔‮浴沐‬,真是比谁都⾼兴。

  “那个老人家好像快乐的。”

  江藌⾐当然知道老刘笑容里的含意。现在整个江家庄上上下下的人都在议论纷纷,说他们大少爷不爱梧桐镇上的名媛淑女,独钟情于⾝分特殊的野丫头蓝泥,且早已将他俩视为一对,只有烂泥巴还不识自己的庐山真面目。

  至于他的心意又如何呢?其实他也仿佛陷⼊官之中,尚未找到出路。但他不否认忽男忽女的烂泥巴确实让他魂萦梦牵,捉摸不定。

  当江藌⾐的思绪还在两人缥缈不明的雾之中徘徊不去时,烂泥巴已经脫去全⾝⾐物泡在热呼呼的大木桶里了。

  ““江密医”你在发什么呆啊?快脫掉⾐服,过来帮我背。”烂泥巴的叫喊声把江藌⾐的思绪拉了回来。

  他看着烟雾弥漫的澡盆里烂泥巴一丝‮挂不‬的光洁⾝子,在⽔波热气里若隐若现,他的⾝体像淋了一桶滚热的开⽔,从头到脚莫名其妙地发烫起来。

  他犹豫的双手紧紧握住⾐襟,內心挣扎著。万一⽇后烂泥巴明⽩一切之后,她会不会对他怀恨在心中呢?

  抓著‮澡洗‬巾在⽔里玩得正⾼兴的烂泥巴,突然站起来大叫一声。

  “怪了!前的肿伤不痛了。你快来看,肿得这么大居然都不痛。”她兀立在澡盆‮央中‬,亮的长发服帖地覆盖在她的头、脸及肩上,蒸散著热气的⽔珠还悬挂在她惊诧的睫⽑末端,恰如一朵出⽔的芙蓉。

  烂泥巴无意中自⽔里突然窜出来,令江藌⾐措手不及,一副洁⽩无瑕的女体毫无遮掩地出现在他面前。基于君子风度,他仍迅速地转⾝避引人遐思的美丽体。

  “你还躲在那里做啥?快来看看它到底严不严重。”那口气真像个豪放女。

  烂泥巴的天真一再考验江藌⾐的耐力。“是你要求我看的。”江藌⾐低沉的嗓音听起来略带琊气,他似乎放弃了人神战的挣扎了。

  “嗯,快点来,少废话。”她自己实在看不出端倪。

  “将来你可不要后悔。”江藌⾐重复地告诫烂泥巴。

  “嘿,你怎么扭扭捏捏的不像个男人。”烂泥巴反过来抱怨他的罗哩叭唆。

  江藌⾐在心里窃笑着,她居然敢如此公然‮逗挑‬他,那么他还有什么好顾忌的呢?

  于是,他缓缓地转过⾝来,直直地注视著烂泥巴的明眸皓齿,尽量避免四处瞄,他可不想让体內的温度越升越⾼。他顺手将⾝上的⾐物全数脫尽,捡起一件轻薄的外⾐覆盖住烂泥巴⾝上那一处令男人心猿意马的前曲线。

  他站在大澡盆外,黑幽幽的双眸里著深不见底的暗流,似笑非笑地注视著烂泥巴。

  “现在知道你我⾝体上的不同之处了吧!”一副健美结实的男体袒裎在如雾缥缈的澡堂里。

  烂泥巴一双骨碌碌的杏眼好奇地贴在那具充満力与美的⾝躯上,由平坦厚实的阔往下搜寻,眼光溜到他肌⾁硬实的下半⾝。她点头昑哦了两声,耐人寻味地好笑着“喔,原来你的肚脐眼是凸的!”

  江藌⾐如此牺牲⾊相的演出,为她比较男女‮理生‬上的不同,她却还在瞎子摸象,指鹿为马。唉!他真是脫得不值得。

  “我是说肚脐眼的下面!”江藌⾐极力控制某个部位,希望它的反应不会太大。

  烂泥巴突然忆起什么似的说:“别管什么下面上面的,我问你一件事。”

  原来她想到她的痛源自那一晚被江藌⾐不小心吻了一下,之后师⽗便称说她的元⽳被动了,部才会⽇渐‮大肿‬。所以她突然灵机一动,如果同样的情形再发生一次,也就是以毒攻毒,或许肿痛的⽑病就可不葯而愈了。

  “你记不记得那晚在树林里,我们的嘴不小心碰了一下的事?”烂泥巴果真要而走险。

  江藌⾐手抚著烂泥巴的细肩,眼看披在她⾝上的外⾐已被⽔气透了,隔著⾐服那一⾝玲珑的曲线依然毕露无遗。这一切对江藌⾐而言,已经是⾝心上莫大的考验了,他实在没有多馀的定力去分析烂泥巴的狂想。

  “你有没有诚意帮我治病?”烂泥巴锲而不舍地追问。

  江藌⾐一头的雾⽔越来越浓。

  “好,用你的嘴碰我的嘴一下,试试看。”她说得稀松平常,就像吃粥一样容易。

  江藌⾐却听得全⾝热⾎沸腾,口乾⾆燥,他误以为烂泥巴是蓄意‮逗挑‬他。

  “快点!快点!”烂泥巴催促著。

  他的双手在烂泥巴的香肩上略微用力地了一下。既然她都敢提出这种危险动作的请求了,那他还有什么好犹豫的。

  “好,不要说我没警告过你。”他带著狡猾的笑意,将两片发烫的瓣庒向烂泥巴粉嫰透红的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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