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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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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生在绿枝桠,死在滚水中,香溢四方口舌受惠,绿衣红裳不为奇,一水冲开半生情。猜一种日常食材。”

  是什么么东西生长在树上,却死在滚水中,口舌受惠表示可食用,可是绿衣红裳又是什么玩意?能让人半生消磨而不生厌。

  抓破头也想不出个所以然的潇洒男子面现恼意,不相信会解不开好友提出的谜题。

  论起制灯笼的功夫,他朗飞认了第二没人敢认第一,每每让人争相抢购,连皇子凤女都爱不释手的早早订购。

  可是一要猜谜他就一筹莫展了,年年败北输给号称解谜高手的靖羿,让他心有不甘一雪前

  只是他再怎么努力也及不上眼前这不务正业的靖亲王府小王爷,不思上进为朝廷效力,一心要探究死人的秘密,追查古人隐而不宣的埋心处。

  要说起难题、怪题,没一题难得倒他,每年的花灯猜谜大会非凑上一脚不可,搬光所有的奖品让人饮恨一年。

  明知他这可恶又可恨的性格令人恼怒,偏偏和他结成知己,不时相约上茶楼酒肆品茗较量一番。

  人各有千秋,虽然好友常在猜谜大会上独占赘头,出尽锋头,但是少了他制作的巧灯笼不免失几分,上元节的花灯才是主角。

  “茶都快见底了,你还猜不着吗?”好笑的提点着,靖羿气势恢宏的点了点杯沿。

  杯中自有茗闲情。

  “别在一旁叽叽喳喳的扰我的思绪,答案就快浮现了。”应该是红枣或枸杞吧!

  可是又不太敢确定,总觉得少一层味道。

  “手指灵活的巧匠通常不太需要用到脑,迟顿一点我能体谅,明年腊八再来测试你的腹学问。”他做势要离座,省得染上名为“愚笨”的病症。

  “坐下,我就要想出来,你少摆小王爷的架子。”明明很接近了,为什么就是缺那么一点点灵感?

  这题不难呀!不可能难倒他。

  死鸭子嘴硬的朗飞硬撑着,不肯求教于好友死命地钻着牛角,一心要解开看似简单却毫无头绪的谜题。

  靖羿倨傲的神情上微显一丝戏谑。“我几时在你面前摆过架子?人的智慧不是由迁怒累积而来,虚怀若谷才是谦谦君子该有。”

  “我是不是君子你会不清楚?别当自己无所不知、无所不晓,总会有你这位高手解不开的谜。”祝他早尝败绩,由云端上往下跌。

  跌个粉身碎骨,万年难寻。

  靖羿取笑的吩咐茶童添水。

  “真是失礼了,本小王爷正巧与你不,兄台打哪来呀?”

  “在下朗飞,京城人士,是个糊灯笼维生的小老百姓,你要不避讳,我糊十个、八个白灯笼当见面礼。”

  看他

  “!你今儿个火气可真大。”嗯!这茶的味道不够火候。不如皇上赏赐的碧螺来得醇香甘润。

  啜饮着澄黄清澈的江南,习惯喝好茶的靖羿眉微拧,挑剔茶水的出处少了甘甜,坏了早新茶的清香。

  朗飞没好气的横睇他一眼。“你知不知道我这阵子会非常忙,没时间陪小王爷你闲嗑牙呀!”

  “原来是我开罪了朗兄弟,就罚我干了这壶茶赔罪吧!”他故做恍悟地以茶代酒,打算一口饮尽。

  “少来,你想占我便宜不成?一整壶全喝光了我喝什么。”长臂一伸夺了来,溅出的茶水差点烫了手背。

  “你可真急呀!要是你解谜的速度有夺茶的一半快,相信年初的元宵灯谜难不倒你。”讥诮的语气一落,靖羿长腿一勾拐了他一脚。

  虽然是次等茶,有总比没有好,不能全让他一人独享,大寒天喝口热茶暖暖身也好,看这天色又要起风了,想必不久之后雪将伴随寒风而来。

  年节的气氛逐渐拢罩京城,办年货的人也随着年关的近渐渐热络,不少关外的商人趁此机会大肆入境,打算赶在年前出清存货好回乡过节。

  茶楼掌柜的吆喝一声大过一声,茶客交谈的笑语声,混杂着唱小曲的清扬嗓音,甚至是店门口乞儿乞讨的讨喜乞儿调,无一遗漏的传至二楼雅座。

  由楼台往下望去,一览无遗的街景尽人眼中,捕一季凉风编成诗,千古騒客墨迹已干,多少歌赋尽留伶女口中。

  喜来茶楼的楼上雅座坐了两位风雅、俊朗的男子,神情自若的谈笑风生,无视一室的男客渐由心生爱慕的女客取代,怡然自得的晶茗闻香。

  出色的容貌让两人不论走到哪里都引起一阵騒动,得天独厚的清朗五官让成群的姑娘家为之倾倒,睡不安枕地暗寄明月托相思。

  人生外放热情,汉女含蓄多情,不管有心或是无意,落花年年有,水一样无情,带走了数不尽的伤心和心碎。

  “用不着讽刺,我解谜的功力或许不如人,可是你那双尊贵的手只拿得了弓和箭,真要你镇面对着竹片糊薄纸,恐怕地的断竹残纸惨不忍睹。”他承认猜谜略输一着,这不是他的专长。

  “说得也是,我怎么也难以想像一青竹能变化出无数形状的美丽灯笼,薄如发丝的棉纸对我而言,如面临千军万马,全靠个巧慧。”

  他宁可提剑上阵,带兵打仗为大清争一世秋,也不愿娘娘腔似削竹编竹,一片片讲求精细,制成灯笼的骨架,然后再小心翼翼的糊上未上的薄纸。

  朗飞一脸冷笑地睨了睨他。“为什么我听到讥诮的意味,你瞧不起我的手艺?”

  “哈…你想远了,小弟是佩服你的巧夺天工,自叹不如想仗着情向你讨点好处。”他哪敢轻视好友的巧艺,人各有志。

  像他专死人的玩意,最爱玩猜灯谜的游戏,年近二十二仍不改其衷的热中钻研,常惹得阿玛和额娘长吁短叹不已,直道他不长进。

  “离上元节只剩一个月余的光景,扣除团圆夜和年节那几,我的时间真的不多了,你别尽给我找麻烦。”他的订单已让他吃不消了。

  靖羿好哥们似的重重搭上他的肩。“不多,十只月兔造型的灯笼,我初十命人去取。”

  “你…你去抢吧!土匪,早该料到你不安好心,客客气气地请我上茶楼饮茶一定有鬼。”忙碌让他忘了他的心机有多深沉。

  “老朋友摆着何用?当然是小小的利用一下,你不忍心见我额娘失望吧!”他动之以情。

  “喂!你搞清楚点,那是你额娘与我无关,街的灯笼师傅等着为你靖亲王府效劳,不要拖我下水。”

  想累死他。

  靖羿狡猾的勾一笑。“我额娘对你的手艺情有独钟,你想她要得不到你亲手所制的灯笼有多伤心?

  “而我阿玛一听有人给脸不要肯定不开心,一不开心总有人遭殃,你不希望明年的今少了一位制灯笼的师傅吧!”

  “卑鄙。”

  仗势欺人,

  “好说,好说,我是卑鄙、无、下的小王爷,仗势凌人,你当是疯狗咬了一口自认倒霉,谁叫你不幸的认识我这位损友。”傲然的一耸肩,靖羿玩世不恭的取笑好友识人不清。

  “你——”

  朗飞叹了—口气,无奈的发出轻笑声。“靖羿呀靖羿,真想诅咒你‘遇人不淑’。”

  眉一挑,他差点出口中的茶汁。

  “我以为你是汉人。”

  “我也很怀疑你不是人。”

  尽和小老百姓往来。

  两人相视不语,深厚的情尽付会心的一笑。

  不过安静了一会,一颗心悬着的朗飞按不下好奇的问;“谜底倒底是何物?”

  “想知道?”

  他端起茶慢慢饮尽,杯底的残余物逐渐浮现。

  “废话。”

  他赏他一个白眼。

  靖羿笑着倒出杯中残渣。

  “瞧!这是什么?”

  “你当我闲着无聊打起哑语不成,这不就是茶叶…”咦!等等,生在绿枝桠,死在滚水中,形容的正是它。

  “想到了吧!我可没诳你。”他大笑地看着脸懊恼的好友,一脑子的谜语想考倒他。

  像是留取丹心照汗青,猜一人名——归有光。

  人不在位,猜一字——立。

  或是,箭在弦上,猜一字——吊。

  “真有你的,猜谜方面我承认不如你,不过你要的灯笼我最多赶得出五只,多了我也无能为力。”他手上的订单是早在半年前就下的,再多也不空。

  “成。”靖羿爽快的拍拍他的背,没有二话的豪气引人狐疑。

  “我说靖亲王府的小王爷,你该不会故意引我走进你的算计中吧?”他先是一愣,继而有跌人陷阱的错愕。

  “有吗?我是体恤你经年累月的埋首灯笼中,因此才答应减轻你的负担”他说得毫无愧疚,一脸正气。

  眉一横的朗飞冷然一哼。“好个真小人,你吃定我了是不是?”

  “好说,好说,在此我替我额娘谢过了。”他举起杯聊表敬意。

  “嗯哼!牛鬼蛇神不敌你小王爷的厚颜,我能不认吗?”谁叫他虚长了他几岁。

  同样的戏码每年都上演一次,早被磨成的朗飞哪会遗忘了靖亲王府的那一份;喜爱灯笼的福晋总会趁着元宵好好赏玩一番,至今他送出的灯笼少说有上百只。

  只是两人的个性爱闹,不肯直接点明的迂回一番,彼此明来暗去地假意苦恼,互相取巧诈出对方的诚意。

  笑了笑,靖羿忽地想起一个人。“对了,你的小青梅呢?想念她…”

  “想念她!”

  “想念她御茶行的好茶,她老跟你跟前跟后的带着一股茶香味。”这人还没开窍,死木头一

  暗笑在心的靖羿冷眼旁观好友冷然的神情,不知该夸他善于装傻呢!还是骂他不解风情,无视人家姑娘的付出。

  轻啐一声,朗飞笑不达眼的说:“皇帝老儿御赐的好茶足不了你挑剔的口吗?”

  “不敬呀!朗兄,小心隔墙有耳,传到皇上耳中可是死罪一条。”靖羿半开玩笑半认真的提醒他。

  “那你得替我留心点,别让我丢了脑袋。”留着还有用处的。

  这小子。“酒朋友是干什么的,自然是有福同享,有难你去当,休想我管你死活。”

  “真的?”

  “当然,你…咦!你的小青梅怎么和一团雪球走在一起?”看来有意思的。

  “什么雪球…”朗飞凑上前一瞧楼下的景致。“喔!是为什么妹子,我当是谁呢!”

  “为什么妹子?”靖羿好奇的眺望那团长脚的雪球滚…走近。

  “等你和她接触后,你会明了什么是‘为什么’?”他但笑不予解答,留待他自个去发觉。

  雪,轻轻的落下。

  ****

  “为什么我娘会一脸哀伤,未语泪先的吓得我以为认错了亲娘?”

  不懂,不懂,无数的疑惑像一颗颗往上飘浮的泡泡捉不住,她实在不明白娘亲的反应。

  她不过将庙口算命仙讲的荒唐话当玩笑说给娘听,本意是逗她发笑好博得娘的欣,不计较她大冷天溜出府游玩一事。

  谁知她一听完没有莞尔一笑,反而吓人一跳的面色沉重,两行清泪无声的顺颊而下,仿佛心中藏着秘密无法说出口。

  可是她真是娘的亲生儿呀!爹也对她疼爱有加,不可能像大哥一般由宗亲过继而来,当初接生的产婆可是她的娘,哪做得了假。

  但是娘的神情又叫她不得不怀疑自己是抱来的小孩,不然哪来的身世之谜?除非她是桃树下蹦出的成仙花

  看大哥同样慌了手脚的安抚娘亲,问他大概也不知原由,要找出真相唯有靠自己,这事不查个水落石出怎么成,她不想妾身不明的当茶来伸手、饭来张口的邵府千金。

  “你太夸张了,也许邵夫人想到了什么难过的事,一时悲从中来,抑不住的泪珠自然滑落。”她不认为有什么值得大惊小怪的地方。

  “才不是呢,你该看看我娘当时的表情,相信你也会怀疑我不是她生的。”震惊过后的悲伤最叫人不舍,她从未见过母亲在人前失态。

  端庄贤淑、高雅温婉的她宛如一湖碧水,浅笑敛眉在在显当家主母的雅致秀丽,从容不迫的神态像是没有任何事能击败她似,坚韧得有如蒲草。

  若是一句无关紧要的话怎会让她失去了冷静,惊惶失措的不顾布粥施衣,急忙要大哥送她回府。

  头一次像无家的弃犬被忽视,她心里有—点点难受,觉得自己不再受宠。

  只是她的自怨自怜来得快去得也快,没一会儿工夫全让她踢进臭气薰天的沟渠里。

  她决定了。

  要找出真相。

  嗤之以鼻的顾以茗用力的弹了她脑门一下“你犯糊涂了呀!敢说邵夫人不是你亲娘。”

  见过她们母女俩的人绝对不会错认两人的母女血缘,简直像得让人头皮发麻,直叫不可思议,即使邵夫人快近六十,面容光滑细如同三十出头的美妇.雍容华贵的光华令人望而生畏。

  若说她非邵老爷所出还有几分可信度,因为不仅外貌、个性都相差十万八千里,远不如她那过继而来的大哥来得相似…

  咦!真是要不得的想法,怎么她也跟着迷糊了,铭心绝对是邵府的千金不会有错,以她娘的坚贞不可能偷汉子赖在邵老爷头上,且他们夫间的恩爱是有目共睹。

  “哎呀!很疼呐!人家只是怀疑,预设立场先可怜自己一下。”说不定她真是外头抱来的。

  “可怜个头啦!你到底说了什么话让邵夫人泪不止?”她比较可怜,硬是被她从茶行拉了出来,原本想好好打扮,好赴傍晚与朗飞的约会。

  拢了拢松开的裘,邵铭心怕冷的直缩脖子。“我不过说了‘身世之谜’四个字而已。”

  “真的?”只有那么简单?

  “真的,真的,难道你还不信我,我很少骗人的。”一颗头直点,就怕人家不相信她的无辜。

  很少不代表从不,偶尔还是有几个倒霉鬼被她唬得一愣一愣的。

  邵铭心的保证让她很不安心。“身世之谜应该去找你爹娘问个明白才是,你找我有什么用。”

  她又不是当事人,哪晓得前因后果、来龙去脉。

  “因为你比我聪明嘛!不找你要找谁,我爹娘看样子肯定不肯据实以告,否则为何会隐瞒至今。”

  还是靠自己较稳当。

  很想叹气的顾以茗看了她一眼说:“别太高估了我的聪明才智,我没你所想像的无所不能。”

  “可我只有你这个朋友,你不能不管我哦厂她耍赖地要她帮忙。

  肩上好重,她是存心赖上她。“你要我怎么管,上庙里求神明指点?”

  这种事可大可小,个不好可就难过了,帮人不成反害了人。

  所谓清官难断家务事,打虎、捉贼的一家亲,轮不到她这外人穷搅和,邵家二老对女儿的疼宠和呵护不知羡煞多少女儿家,恨不得重新投胎成邵家女,她实在没必要将一池清水浊。

  老人家不肯说明原由必有为难之处,何必硬要扯出陈年秘辛,万一真有那么一回事要如何收拾,难道要当做从未发生过,回到昔日和乐的生活?

  “你好坏心哦!人家是诚心请你帮个小忙,干嘛搬出神明吓我。”子不语怪力神。

  求人是这种姿态吗?整个人都缩进裘内只出一张清灵小脸。“我自认能力不足,无法担起重任。”

  “我以为我们是朋友呐!”邵铭心语气可怜兮兮的令人有罪恶感,清亮的眸子蒙上一层水气。

  “邵、铭、心,你敢摆出牲畜无害的神情试试,我绝不会上当。”该死,她几乎成功了。

  几乎。

  她装得更无助地颤动着沾了寒气的羽睫,无比谦卑。“如果我无家可归了,你会不会收留我?”

  “等你落街头再来敲门,我会看情形要不要留你。”凡事得预留退路,以免自打嘴巴。

  “以茗,你几时变得这么无情?枉我把你当成最知心的手帕无所不谈,你…你居然要抛弃我…”

  她好伤心哦!

  佯哭的上下抖动纤弱双肩,第一声哽咽都还没出口呢!两脚差点离了地,回苏州见姥姥。

  “冷哪!你干嘛扯我后领,万一着了凉我就不能追查自己的身世了。”

  好险、好险,没让冷风灌人衣里。

  她边缩边躲的将身子裹得像一颗人球,瘦弱的小脚灵巧的动个不停,活似生了脚的雪球叫人莞尔,让忍不住笑意的顾以茗无法弃她于不顾。

  真是败给她了。

  “反正养生堂多得是祛寒的葯材,随便配个两副还愁好不了吗?”有那么冷吗?

  在她看来还好,下雪前总有一段暖和期,不致冷得令人受不了。

  瞪大了眼,邵铭心不高兴的微噘着嘴。“原来你巴不得我一病不起,好甩掉我这个小麻烦。”

  “你也知道自己是麻烦呀!”这才是她的真情,一个不怎么老实的千金小姐。

  “以茗…”坏心肠的姑娘。

  顾以茗没好气的举起手阻止她开口。“虽然我帮不了你,不过我晓得有个人一定肯出手相助。”

  那个人最喜欢难解的麻烦了,就不知他肯不肯接受眼前的大“麻烦。”

  她指的是人。

  “你没骗我?”邵铭心抱持着怀疑态度,红通通的鼻头煞是可爱。

  “我又不是你,爱耍小心机。”把人耍得团团转,玩于股掌间。

  “哪有,我最乖巧善良了,夫子们常说我是他们教过最好学不倦的学生。”她沾沾自喜地般的笑脸。

  不想拆穿她的顾以茗失笑的摇摇头。“是,我的好妹子,天子脚下就属你最正直了。”

  “唔!取笑人家,我脸红了啦!”其实是冻红的,水的肌肤不起寒风的蹂躏。

  “少装了,我看你是冻坏了,先找间茶楼喝口热茶暖暖身,省得你冻僵了。”

  熙来攘往的街头是叫卖声,一抹微才刚探了个头,层层云气已包住它的金光,稍微回暖的天气又转为

  一阵阵冷风袭来,原本不觉冷意的顾以茗受了身侧“雪球”的影响,不自觉的环起手臂保留一丝暖意。

  星子般的瞳眸眨呀眨的,她偏过头一问:“为什么要喝热茶才能暖暖身子,不能改喝雪融的冰水吗?”

  又是为什么,为什么热茶暖身而冰镇莲子却能消暑?实在没什么道理,不都是由口而入吗?

  “懒得理你,你要是冻死街上就不用追查身世之谜,我也落得轻松。”顾以茗头一抬,似有灵犀的瞧见她盼夜盼的熟悉身影。

  咦!她在看什么?跟着仰头一望的邵铭心只瞧见一个男人的背影。

  “以茗,他好像竹马大哥哦!”唔!他身边似乎多了个影儿。

  眼一眯,瞧不分明的小人儿仍旧将自己裹得圆滚滚地,脚步轻盈地像是踩着雪花飞舞,一把绘上牡丹的油伞立即为她遮风挡雪。

  身为丫鬟的银雀可是准备得十分齐全,不只吃的东西琳琅目,竹篮下层还有小姐的绣鞋和羊兜肩,以防她了鞋或滑倒可以替换和保暖。

  可见她伺候的小姐有多娇贵,挨不了饿,受不得冻,捧在手心怕化了,必须花费更多的用心才呵护得了。

  “什…什么竹马大哥…”一碰上青梅竹马的心仪男子,顾以茗的灵光不由自主的变为迟顿。

  唉!又来了,真叫人失望。“不就是朗飞朗大哥,你的心上人。”

  巴掌大的一张小脸写唾弃,搞不懂她为何会喜欢上一个灯笼痴,粗心的忽略近在眼前的珍宝。

  以以茗的聪慧才智怎会栽在这种人手上,神智不清的托一份注定苦涩的情意。

  “呃!呵…,真巧是不是…我们也去喝茶…”她的眼中只容得下一人,整个人为之憨傻,不复聪明伶俐的模样。

  “喝茶?”微古怪的神情,邵铭心回头—顾身后撑伞的丫鬟。

  不愧是她的贴身丫鬟,会意的银雀连忙翻动竹篮中层。“小姐,你要的茶包。”

  “嗯!咱们喝茶去,顺便请伙计温温冷掉的糕点。”还是热热的比较口。

  “是的,小姐。”

  雪,一直下着。

  直到落时分。

  但是没人注意它何时停止,因为邵府千金的娇贵足以令所有人忘却外头正飘着雪花,她带进了一室的惊奇和错愕,以及寒意。

  炭火似乎不够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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