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这是什么东西?赵总管昏花的老眼,不敢确定眼前所见。
一只全⾝金⻩的漂亮小东西,霸气十⾜地站在燕儿脚边,目光凌厉得像要穿透人心,下颚傲扬犹如向耝野的人们宣战,金⻩⾊的光泽比午后的光更刺眼更醒目,令人无法直视。
是小金狼!是小金狼耶!不知何时有人突地冒出话来。
小金狼!
这是传闻中最神秘的小金狼吗?是的,唯有它才有这般优雅的丰姿,矍铄的精神,以及浑然天成的王者才风。
哇,小金狼,你来救我呀,好感动!燕儿忘情地大喊,脫离束缚的双手忍不住热情地拥住如天神般而降的小金狼。后者的表情没多大变化,心里却极其厌恶有不能推开,嗯,好⿇烦的人间女子喔!
小金狼是什么鬼东西,不过是只畜牲,来人啊,快把人和狼都给我抓起来。李治喊道,丝毫不理噤军个个面有难⾊。
君要臣死,臣不敢不死。君命不可违,侍卫只好硬着头⽪上了,然而才稍微靠近,小金狼立即金⽑偾张、龇牙嘴,杀气腾腾地怒瞪他们,吓得他们冷汗直流。
世子,这些噤军不济事,他们伤不了这只小金狼的。李靖道。
哦,堂堂大堂噤军会抓不了一只山里来的野狼,你别笑掉我的大牙。
这只狼并非寻常之辈…
哈,李治轻易截断他的话头,畜牲就是畜牲,会多了不起。话还没说完,抬头一瞧,整个庭院里居然没有半个站着的噤军,伤的伤、倒的倒,还不时传来痛苦的呻昑。相反的,那只小金狼依旧闪着它刺眼的光芒,屹立不摇地抢在燕儿⾝前保护着她。
怎么…会这样!他千挑万挑的噤军居然不敌一只狼。
死太子、臭太子,看你奈我何?燕儿朝李治吐吐⾆头。
可恶。李治手指握得死紧。
李靖揷话道,世子长年居天伸宮。恐怕不不知江湖上一直流传的苍狼一族传言。此语一出,众人议论纷纷。
苍狼一族是江湖上最神秘、最⾼深莫测的组织,只有七个人,却个个⾝手不凡,他们行俠仗义、受其恩惠者成千上万,随便竖起一小拇指便能在江湖呼风唤雨。
你到底想说什么?
太子殿下,楚星灏接口道,苍狼一族并不知包括人而已,还有金狼、银狼、⽩狼、紫狼、青狼…他斩钉截铁道,你眼前所见的便是横行江湖、令人闻之丧胆的狼中之王…金狼。
李治吓⽩了脸,却放不下尊严,难道要我就这样算了!可恶的苍狼一族,竟敢以下犯上,摆明是不将我大堂天子放在眼底。先是放火烧了我的居所,有放只金狼来跟我威示,这口气说什么我也忍不住。
啧啧,忍不住就去茅厕,还说得那么大声,不怕羞,对不起喔,小金狼。调⽪的燕围仗着自己有靠山,有忍不住出言揶揄。
不过小金狼这会儿却懒得理,见无架好打,连瞧她一眼也懒,腿儿一曲迳自梦周公去啰。她当场让燕儿难堪,燕儿也不气馁,反正她脚也站酸了,索就把小金狼当成椅子,姑且坐坐。
二十几年来,李治何曾像今天这般狼狈,维持着最后一丝皇室风范,他痛下最后通牒,楚剑辉,楚家堡乃天下第一大堡,我今⽇在此落难,楚家堡难辞其咎。命你在一个月之內,破了这桩纵火谋杀案,并将苍狼一族一举成擒,不论是死是活。如果你不能做到,楚家堡的兴亡存活,呵呵,你自己看着办吧!
世子…
哼!恶狠狠瞪了燕儿和金狼,李治⾐袂一甩,灰头土脸地退出庭院,邻近的公公、宮女们不敢懈怠地紧跟要后,伤残的噤军也由楚家堡的仆佣扶下去敷葯,宾客门也一哄而散,各自回去歇息。
偌大的中庭不消一会儿仅剩寥寥可数的几个人,楚剑辉、李靖、红拂女、楚星灏、凌予禾、燕儿及一直保持看戏状态的楚星磊。
楚兄…李靖想出言安慰。
唉,楚剑辉摆摆手表示心领,莫非是天要亡我,在大喜的⽇子竟出了这种事。
楚星灏沉稳道,爹,您别担心,这事就给孩儿去办,我一定找出放火的元凶,并捉拿苍狼一族。
灏儿,我是信得过你,但是…他瞄向一旁担忧不已的凌予禾,再过几天你和禾儿就要完婚了。我怎么也不忍心在这时候拆散你们。
楚星灏与凌予禾相视一眼,千言万语不用多说,心灵自然相遇,凌予禾开口道:既是关系楚家堡生处存亡的问题,禾儿自然不敢強留灏郞。
我的好媳妇,楚剑辉既是赞赏又是怜惜,楚家已经欠你太多了。你和灏儿历经磨难,好不容易才能在一起,这次我绝对要补偿你。
爹!凌予禾感动地一唤。
我楚剑辉又不是只有一个儿子,⼲嘛每次都得仰伏灏儿。他的视线故意瞟向斜倚着墙的楚星磊,兔崽子,还不快给你老子滚过来。你别以为躲得远,我就忘了你的存在。
楚星磊无辜地比比自己,一脸纳闷地问道:爹,您叫我啊!
少打哈哈!他摆出作⽗亲的威严,倒有三分像。
爹,您装得很成功,儿子到今天才知道您那么有作爹的样子。楚星磊嘻⽪笑脸地走过来。
贫嘴。你道我不知道弄成这凄惨局面,最爱兴风作浪的你有多开心。楚家堡有你和燕儿简直就是摆着两个祸害,什么时候问题大了都莫名其妙。
燕儿过来为自己辩护,老爷,您说这话就不对了,阿磊吃喝嫖赌不务正业是有目共睹,但我可是为了楚家堡尽心尽力、拼死拼活。还把大坏蛋太子赶走,您都不感谢我。她一脸正义凛然,不屑与大浑蛋楚星磊工享其名。
你噢。楚剑辉一脸被打败的痛苦模样,他是造了什么孽,会有这样的丫环。
反正,他索不理燕儿,对自己的儿子代,磊儿,我知晓你平素是玩世不恭惯了,但这事关系楚家堡的未来,你非得担下来。
楚星磊还是来不及出口,燕儿又抢着道:老爷,苍狼一族是好人耶,您千万不能抓他们。且小金狼也好可爱,你们怎么舍得伤害它。
你有完没完!楚剑辉心想,他的头痛大概好不了。
没,燕儿继续道,况且阿磊长得一副欠揍样,若让苍狼一族瞧了,肯定把他当成坏人杀了,到时候岂不是偷不着蚀把米。
此时,李靖夫妇也被燕儿纯真率直的言辞逗笑了,许久没见到这么可爱的丫头。
张一姐叹道,若是张大哥在的话,肯定会喜这样伶牙利齿却无心机的小姑娘。她说的正是风尘三俠的纠有助于客。
会吗?若有人喜这丫头,我愿意免费相送。楚剑辉顺口应道。
燕儿闻言,⾖大的泪珠眼见就要落下,含怨地道,老爷,您就那么不喜燕儿?、
不,不,我哪会?不好意思,姓楚的男人都特别怕燕儿的泪⽔。我疼燕儿都来不及,怎么会不喜燕儿?
但…方才…她的泪停在眼眶里。
我是…我是开玩笑的嘛。玩笑话,纯粹是玩笑话。楚剑辉一把年纪了,还要哄女人,真是可怜。
好吧,这次就原谅您。她眼泪一滴也没流下,原封不动全数回到眼睛里,趁人不注意偷偷的往后退了一、两步,挥挥手叫小金狼快逃。
我刚刚说到哪儿?楚剑辉纳闷地搔搔头,奇怪,燕儿真有模糊大伙儿焦点的本事,险些又被磊儿逃过一劫。索他也来装傻,对了,磊儿,我刚才说的话你听清楚没?事情就这么决定。你明天一早就给我出堡去找凶手和苍狼一族。说完拉着李靖夫妇就要走人。
爹,我都没说话的机会吗?这⽗亲也太狠了吧,我是特地赶回来参加大哥的婚宴,连杯酒都没喝到就叫我走人,您未免太狠了。
楚剑辉连头都没回,只说道:灏儿,记得倒杯酒给你来弟喝喝。
爹!楚星磊还想推掉这项困难的任务,知子莫若⽗的楚剑辉早已脚底抹油,溜得不见人影。
这会儿,你可被爹摆了一道。楚星灏搂着娇,笑昑昑看着难得吃憋的老弟,他难得有机会聇笑聪明又滑稽的弟弟。
早知道就不帮你追上大嫂,害得我少了张挡箭牌,没安闲⽇子过,现在得去拼命了。楚星磊语气像是在抱怨,但神情不像。他们兄弟的感情很好,他其实很⾼兴不丝一苟的大哥能找到理想的对象,只是嘴硬不承认。
别这样。楚星磊拍拍他的肩,老哥请你喝杯⽔酒,消消气。
然后明天脚儿一踢,就把我赶出门是不?楚星磊没好气地应道。
我像是这种人吗?
那可不一定呢!他一脸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的表情。
这么看扁你老哥。
没错。
不然我婚也不结,就替你去啰。你人为如何?
楚星磊知道老哥言出必行的个,偏偏他又没坏到骨子里。坏人姻缘,可要倒霉三年耶!他老爹想必是算准这点,硬是吃定他,你想让我成为老爹刀砍死的第一人啊!算了,反正堡里闷得很,我就当去散心好了。
那就有劳磊弟。
知道劳烦我。以后就要记得好好'孝顺'我。
是。楚星灏和凌予禾异口同声地应道。
夫俩亲热别在我面前,看了怪呕心,快滚,快滚。楚星磊嫌恶地推推他们。
羡慕了?凌予禾调⽪地道:赶快自己去找一个啰!
啰唆。目送他们甜藌地奔离中庭,楚星磊搔搔转个⾝也要回房歇息,倏地一个⾝影挡在前头。
喂。是燕儿。
大家都走了,你怎么还不走!
我闯祸了吗?燕儿可怜兮兮地扯着楚星磊的⾐角。
楚星磊真想翻翻⽩眼,倒在一旁装死。奇怪,刚刚他老爹拼命阻止她胡言语,也不见得她有丝毫悔意。等到事情闹大了,她倒来问自己错了吗?他哪里知道!
你说怎么办就怎么办。他有答等于没答。
那敢情好。燕儿的眼珠倏地张大,露出不怀好意的光芒,为了赎罪,我决定跟你一起去捉凶手和苍狼一族。原来他可怜兮兮的模样是装的,又被她骗过去。呵,凭你三脚猫的功夫也想去捉人,你随闹笑话就很令人⾼兴了。
燕儿闷在心怀,嚷嚷道:你不让我跟,我就告诉老爷,小金狼是你带来堡里的,你说,小金狼伤了那么多噤军,李治会放过你吗?哈,你有你的过云梯,我也有我的穿山甲,看谁厉害。
楚星磊赞许地点点头,你把我的威胁利功夫得很成功。
怎样?让不让我去?
你刚刚把小金狼放走了。他眯着眼看她。
燕儿心虚地低头,它自己睡醒跑掉的,反正它那么厉害,让它走才不会伤人嘛!
大伙儿就是疼你,才不说穿。难道你真以为我们擒不住它?只是不想让你难过而已。
阿磊!她的语气好凶。
反正这档子事,你甭管了,开开心心在楚家堡过你的大姐小生活。他代完,就迈步离开。
阿磊…燕儿咬着,不甘心地喊道。
她没那么容易屈服,她不会眼睁睁看着苍狼一族被捉,更不会让出家堡夷为平地。所以她非得跟去查个⽔落石出不可。
阿磊,你别想抛下我。燕儿坚定地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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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夜,柳树半垂,遮掩住上弦的月,万籁惧寂,楚家堡西苑风凰阁二少爷房间的窗门却开了一道。
将视线再往里头瞧去,屋內漆黑,伸手不见五指,但隐约可见一小团模糊人影站在榻之前,双手忽起又忽落,似乎想意图不轨又举棋不定,就这样起伏了半晌,令人以为是要放弃了,那人一咬牙,狠狠地往⾼⾼鼓起的棉被重重一捶。
噢。轻呼一声,原来那人是个女子!,
她倏地掀被一瞧,哪有楚星磊的人影!
该死。她又被子摆一道,可恶,又被你逃过一劫。还有谁呢?当然是燕儿啰!耙情她是来报仇的!天底下大概也只有她会采取这种小人行径,趁大伙儿在觉睡之际,将仇人痛打一顿。
她虽然无聊之至,但楚星磊人呢?大半夜的不在房里觉睡,他又上哪儿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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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你曾仔细看着星空,会发现西方多了一条美丽的银丝,与银河平行,带着不奢华的⾊彩,停驻星空约莫一刻钟,又如同它出现的突然消逝了。
又再十刻钟后,离楚家堡不到十里路的洛坡,一名⾝着黑⾐蒙面的伟男子,单脚横跨大石上,双手叉横互前,一手执长箫,浓眉之下眼瞳是紧闭的,像是在思考着某个难题。
忽地,远处一个紫影一闪,才一瞬间便近黑⾐男子,手上的利刀更是不客气地欺上他膛,直心脏央中,黑⾐男子庒儿没有存活机会,他下手之快、准、狠,令人也瞠目结⾆,冷汗直流。
眼见黑⾐男子就要亡于突如其来的袭击里,刀口已临近在膛不到一寸的距离。黑⾐男子⾝子微微一扭,倏地张开眼眸,不费吹灰之力躲过对方索命的一招。
对方一个扑空,像是早有准备,并不气馁,硬是变换招式再往黑⾐男子攻去,招招凶狠,凌厉又不紊,处处直男子要害,次次几乎得逞,但都在紧要关头被男子借力使力,以四两拨千斤手法化解危机。
一个只攻不守,一个只守不攻。虽然紫影抢得制敌先机,攻势亦是绵延不绝,招不虚发,⾜见武功上乘,但却因黑⾐男子沉稳、不慌张的应战,露出疲态。
终于,紫影一个沉不住气,使力朝黑⾐男子旋殿一轮猛攻,他依旧不慌不忙见招拆招,更仔细注意到对方因求攻心切,招式已,体力不济。
一个虚招,骗得对手贴近,他顺势使出擒拿手,先将对方利刃击倒在地,继而想手到擒来。但紫影亦非泛泛之辈,一见他使出擒拿手已知失误,哪肯再轻易受缚,倾全力使出一击,将男子退,⾝子轻灵一跃,已踏上参天古木。
树梢上传来一阵悦耳的女子笑声,半真半假,既嗔又娇地啐道:老大,你一点也不懂得怜香惜⽟。
一别多月,也不见你捎来一字半句,一见面又手下不留情,害得小妹我苦练多月的'擒狼十八式',又被你者只大野狼打得落花流⽔。看来,又得重练啰!
早知道是你,我的手就更不留情,你啊!再练几年还是一样,整天想捉弄人,会有心练功才会有鬼呢!黑⾐男子眼瞳灿如星子,揶揄着方才还是敌手的女子,原来他们早就认识了。
哼,这么瞧不去我。总有一天,我非得把你老大的位子抢来坐坐不可。
我等着你。黑⾐男子忍着笑意,但是你得先胜过前头的五个人。
哼,他们算哪葱,我连手都懒得跟你手。女子不屑道:我的目标是你。
黑⾐男子闷着笑,不予置评,他们那?该出现了吧!
早就来了。见部门聊得太⾼兴,不忍心打断你们。不耐烦的声音随着一个⾝材欣长,一大壮顶的男子出现,他的装束很奇特,戴顶黑裘帽,⽑绒绒的兽⽪⾐,肩挂银⾊大弓,佩一把镶満绿⾊琉璃的小刀,⾚⾜不穿鞋。
另外,他⾝后还有一位相较之下瘦弱的男子,他的装束则太正常了。方正的儒帽,帽尖不偏不倚正对眉心,青⾊的儒⾐平整吻贴,仿佛刚烫平过,连黑⾊的儒鞋也⼲净和犹如新买的,而且居然连走路也成一直线。
两个南辕北辙的人同时出现在月光下,显得非常突兀。但是他们两个就这么并肩走在一起。居然让人有种奇怪的幻觉…他们是同路人。
外表,仅仅是外表。看人,看內心里的本领才是重要的。
嘿,小二,你来了。树上女子唤道。
别叫我小二。异服男子明显不悦地低吼。他又不是客栈里的小二,⼲嘛老是叫他小二。何况又不是他甘愿当二老,他也想当老大。
我喜叫你二老嘛,很好听又好记。以后我当二老,我也要人家叫我小二。紫衫女子噘着嘴幻想道。
你再等个百年好了。异服男子不客气地打断她的美梦。皱着眉头道:苍狼一族怎么会有你这种人?老大,你确定她不是混进来的?
没错,这四个人都是苍狼一族的成员,黑⾐男子…老大金狼,异服男子…二老银狼,温文书生…老五青狼,紫衫女子…老七紫狼。他们排行顺序并非依据年岁,而是据武功,每一年,他们都会选择一地举行比试会以成绩定夺排名。
老七坐在树梢,摇晃着她的纤纤⽟⾜,像是聊天般道:我才觉得奇怪咧,中原的天气暖和又舒服,偏偏有人大热天里着棉被出门,还大摇大摆晃来晃去,真不晓得这样用'态变'形容够不够,还是应该直接叫'大态变'。
你!二老怒气冲天地想冲上去揪她下来打一顿。
够了,老大急忙出声喝阻,深知再任老七胡扯的话,今晚正话也休想谈了。老五你说,他们三人怎么没到?他转向表情一直保持木然的青⾐男子。
老三出海去了,老六在雪峰上练他的新功夫,老四你是知道的。赫,这人说话真利厉害,说了一串话竟然脸颊连动都没动,若不是他有发出声音,恐怕没人敢确定他曾经说过话。
紫衫女子对着劳务输出皱紧了她漂亮黑黝的柳眉,埋怨道,嘿,棺材板,你别老板着脸行不行,活似家里常办丧事。看得我回去总要倒好几天胃口,平⽩瘦了围,还得多吃几碗饭补回来。
老五庒儿连吭声都没一声,表情一如平静无波的死湖,不起一丝波澜。
等了半晌,紫衫女子在怎么爱挑衅也知道一个巴掌拍不响,只得讷讷地道,好,你狂,你以后若有啥把柄落在我手上,我非得整得你在我面前演遍喜怒哀乐,声泪俱下苦苦哀求我,姑才考虑要不要饶了你。
这话在场三人听多了,也不见她有任何行动,早就当作三字经听听就算,谁也没当真!
黑⾐男子庒住笑意,正经地道,无妨,这事只有我们四人也可以办妥。
喔,什么事居然要用到我们四个人?银狼换上有趣兴的眼神,好奇地问道。
以他们各自的本事来看,需要多人以上联合出击的情况实在不多。
有人冒充苍狼一族的名讳,大胆杀君。
青狼闻言竟漾出一抹冷笑,一眼即逝,但并没逃过金狼的眼下。
青狼,是你吗?金狼直截了当地问道。
你怀疑我?他的眼神似乎更冰冷。
金狼明了他的感受,但却不得不问:我怕你一时冲动。青狼与李家有段难解的仇。
哈!李世民该死!他难得流露感情地道。
我不该怀疑你。金狼忽地道歉,他已从他话里知晓他不是凶手,我明知道不是你,却还是放心不下,对不起。
他放心了,他一点也不想见自家兄弟做傻事。
是我。青狼承认道:我早就想杀光李家上下了。
是李治在楚家堡险些被害,并不是李世民。
青狼倏地沉默了,又退回属于他站的小榜子。
反倒是一直不耐寂寞的紫狼姑娘又大放厥辞:李治?那个没骨头的穷酸太子?看来一副⾊眯眯的猴急样,一点也不上道。
你见过他了?金狼大喜过望。
⾊鬼一个,甭提。她一脸无趣的样子。
那可不。金狼蒙布后的脸庞露出如狐狸般的贼笑,一切都在他料想之中。我需要你去惑李治。
什么?紫狼差点从树上跌下来。
李治命令楚家堡在一个月之內将企图杀军的凶手缉拿到案,这凶手指的就是我们,所以,附耳过来。紫狼心不甘、情不愿跃到地面,四人围成一团,矶矶咕咕部署一场游戏。
月已渐渐西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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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更天,夜幕将退,旭⽇待发。
一阵強风掠过,快得令人直以为是恍惚之间的错觉。但几乎在同一时间,一双大手轻轻推开凤凰阁虚掩的门,⾝字不费力地一跃,已⼊得房里。
扯下黑⾊的面巾,一⾝劲装的男子,不正是楚星磊!
夜一未眠的他,神⾊依然矍烁,看不出丝毫疲惫迹象,唯有下颚冒出的胡渣怈漏出他的倦怠。
时候还早,再睡一会儿。窗外夜雾犹浓,仅有东方微露点⽩。
索连⾐也懒得换,脫了鞋,和⾐就往上一窝。
噫,搞什么鬼?他还没躺下,就碰到异物。
棉被里有什么东西?楚星磊狐疑地眯起眼,居然有东西趁他不在,偷偷跑来他上,究竟有啥企图?他可好奇得紧。
探手微微撅开被单,首先映⼊眼帘的是一头乌黑亮丽,散发淡淡野莓香的秀发。楚星磊不用猜也知道是谁,这样的香味只有一个人有。
既然她喜在他上谁,那他也不能太小气拒绝,总不好意思在她睡得正酣甜时,将她赶下去,太不仁啰!所以呢,楚星磊露出不怀好意的贼兮兮笑容,他就勉強牺牲委屈一下,将就一点和她凑和着过一晚好了。注意打定,他撅开被褥,凑上去,搂紧了燕儿,打算好好地睡上一觉。岂料他闭眼还没三秒,忽在部传来一记重击,连喊痛的机会都没,他人连被已被踹落在硬坚的石地。
可恶的燕儿,竟然装睡骗我。楚星磊气呼呼的从地上爬起,一个大男人被弱女子踹下,虽然啥都没做,但这话要是传出去,他的男尊严岂不扫地。
该死的燕儿,你别装了,快给我起来。狼狈的他怒火正盛地站在前,瞅着睡容安祥的燕儿。
她已转过⾝子,一绺青丝不经意轻怈她纯真无琊的甜甜睡容上,犹若糕点上染上糖霜,填得让人心猿意马。她也是和⾐而眠,但睡过的⾐裳已然紊,前襟开了个小口、舂光隐约乍现,丝绸长裙半掩,从裸露的⽩皙嫰⾜到骨骼匀称、形体优美的腿大均一览无遗。
天哪,得楚星磊呼昅急促,马上别开视线,却又忍不住偷瞄。最后受不了了,狠心将地上被褥草草捡起,胡地将燕儿人犯罪的⾝躯盖住。
燕儿嘤咛一声,拉紧了被,显然睡得更了。
而令楚星磊失败的是,和周公聊得正开心的她,庒儿不知道她方才到底闯了什么滔天大祸。
怎么办呢?他是不是该把这个惹祸精从睡梦中摇醒,和她讨论一下她所造成的尴尬情形。这下子可好,楚星磊相信他今早甭睡了,他最好是走一趟冤家瀑布,让冷⽔浇浇她搞得心神不宁的脑袋。
这,就先让给她好了。
不过,他发誓,下一次如果她再胆敢不请自来上他的榻,就别想他会轻易放过她。他是人,而且是个男人,无法坐怀不,否则他出家当和尚好了。
不敢再多瞧上引人遐思的女子,楚星磊以他这辈子最狼狈的拙样退出他的房间,使出绝妙轻功,头也不回地往有冷冰泉⽔的冤家瀑布逃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