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四 第八十四章 威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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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芝林今也是特意装扮过的。一水儿的鹅黄掐葱绿丝衬着绸的褥群，很是符合这春天的味道。发髻上佩了一只鲜摘的芙蓉，也是粉粉的黄，映得黄芝林肌如雪，娇媚玲珑。

　　给皇后及诸位份位高贵的妃子恭敬地请安后，黄芝林又闹开了：“听说桃花节就在下月呢。是不是每个妃嫔都能成行啊？”

　　“自然不是！”柳娇倩出言答道：“九嫔正宫娘娘以上的方可随圣驾出行呢。”

　　“不知道有些什么规矩呢？”黄芝林一脸的新鲜劲儿。而缱绻也暂时放下了对兰悦梓的怀疑，想着下月能出宫一游，心下也爽快了许多。

　　“翩跹，你给芝林她们讲讲吧。毕竟进宫也不久，这还是第一次出宫呢。规矩自然是有的。”皇后看到黄芝林如此模样，却也忍不住微笑起来，吩咐岳翩跹道。

　　“你们都知道，桃花节乃我龙纪朝廷的民间盛会。”岳翩跹挑眉，缓缓道来：“不过，宫里自然不比民间，但也是件可喜之事儿。九掖城南边的雾峰山有皇家的桃花林，就在山上。桃花林中有皇上行宫，每年三月桃花盛开之时，皇上都会带上九嫔以上宫妃和得宠的低级宫妃们去往雾峰山小住五。那雾峰山上还有一泉天然温水池呢。若能获准在其中沐浴，便可让肌肤更加滑腻年轻。”

　　听得岳翩跹细细道来，黄芝林和缱绻都心向往之。黄芝林更是面上不住地就浮起阵阵喜，道：“能在山上小住五真是太好了，缱绻你说是吧！”

　　看着黄芝林一脸的兴奋之。缱绻也面带暖。调笑道：“姐姐还没去呢就如此兴奋，只怕是到了雾峰山上，会高兴地双脚发软，上不去了就可惜了。”

　　听了缱绻如此一说，柳娇倩和岳翩跹都忍不住笑出声来，就连皇后也是以手掩口，眉开眼笑。

　　“那温水池是怎么回事儿呢？”缱绻却问起了岳翩跹提起的池水，很是好奇。

　　“那池水天然就是温热的。”不等岳翩跹解释，柳娇倩却接过话头子说了起来：“其实说来，若是深冬里能去沐浴。才是最好地呢。因为冬日里天气寒冷，那温水池里地水又是天然的热水，据说那热气升腾，会形成无数个美丽的霜蝶，异常神奇呢。”

　　看着缱绻和黄芝林都听得津津有味，柳娇倩不卖起来。又道：“那池水除了有此意境之外，据说沐浴后能有‘粉腻酥融娇滴’的绝美效果。”

　　“不过”柳娇倩转而却声音放低了，幽幽一叹，道：“皇后娘娘自是不必说了，如今能有幸得到皇上首肯入内沐浴的后宫嫔妃就只有欧淑妃一人，你我之是羡慕不来的…”

　　“这也不一定…”

　　一声懒懒的话音打断了柳娇倩的叙述。众妃侧头纷纷望向了声音的来源之处。却都不同时一怔，御园内瞬间就变得了寂静非常。

　　对，来人正是丧子不久。半月来都闭门不出的淑妃娘娘…欧霓裳！

　　为纪念亡儿，欧霓裳仍是素雅地装扮。一身儿细白的织锦缎面儿宫裳，上面用锦线勾勒了许多的精美的水细纹，其间还有用银丝滚边儿的百鸟图样儿。这样素雅瑰丽的白色宫裳，竟完全将欧霓裳地绝美气质给勾勒了出来。远不同于平里的装扮，如今地欧霓裳看起来竟更加的美了，似乎多了些仙气儿一般，端端而立，婀娜娉婷。

　　霓裳面上带着她独有的浅浅冷笑，缓缓低头，对皇礼，便自顾地走进了亭内。

　　待得欧霓裳走进亭内，缱绻等人这才回神起身，齐齐对着欧霓裳福礼道：“淑妃娘娘安好…”也不理众人，欧霓裳只是浅浅渡步到了皇后的对面站着，等侍女青雁铺了块白丝手绢在石凳上，这才缓缓坐下。

　　缱绻看到欧霓裳出现，不似别的宫妃那样震惊，却心里踏实了不少。细细打量下来，欧霓裳要比半月前清瘦了许多，下巴从圆润变得尖细了些，以前双目里自然透出地**姿态如今也不见了，只是多了淡淡地忧伤之，让人更加怜惜。

　　“妹妹们坐吧。”欧霓裳开口了，话语虽仍旧是懒懒的，声音却不复了从前的软糯悠然，多了一丝丝地寂寥之意在里面。

　　看到欧霓裳来了，岳翩跹却一副不太自然的模样，只是面色悻然，不再开口。倒是一旁的兰悦梓婉转一笑，冲欧霓裳道：“蓉妃娘娘今儿个出来对了，头也不晒，姐妹在院子里坐坐，正好。”

　　冷眼看着兰悦梓一脸的笑容，欧霓裳却并不赏脸，只是淡淡对着缱绻道：“适才你们可是到雾峰山？”

　　被欧霓裳如此不待见，兰悦梓却也不生气，只是不再说话，低头吃了口茶。

　　“娘娘，”缱绻答道：“适才我们在说桃花节的事儿呢。”

　　“嗯”欧霓裳点头，有些傲慢的翘起兰花指，拿了茶杯，缓缓道：“那儿的热水池是不错。”

　　“若是我们也能入内沐浴一番才好呢。”黄芝林喃喃道，纤手托起玉腮，一脸的心向往之。

　　欧霓裳却娇然一笑，道：“那热水池其实也没有坊间传言的哪般神奇。不过是能去去寒气罢了。”

　　“霓裳，你可算恢复了神色。这后宫里可缺不得你呀。”

　　刚才一直没有说话的皇后此时却突然开口了，却言辞间提及了欧霓裳丧子之事儿。

　　“皇后费心了”欧霓裳倒也大方，直言道：“儿孙自有儿孙福。炎儿早去，乃是命里注定。岂是‘你我这些凡人’能左右的。”

　　明显加重了“你我这些凡人”这五个字，欧霓裳一开口就给了皇后一记回马。

　　“那是”皇后听了欧霓裳的明朝暗讽也不动气，只是冷笑道：“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不强求。你看开些也好。”

　　“不劳皇后娘娘费心，霓裳并未强求些什么。因为子嗣之命，却也是强求不来的。”欧霓裳接话道：“就像娘娘您，有两个公主陪在身侧，不也是如此悠然自得吗？我该多向娘娘讨教才是。”

　　听了欧霓裳这样的无礼之话，穆华胭却有些沉不住气了，冷冷道：“你几时变得这么目中无人了？你不过是个淑妃，却敢和本宫如此说话。以前，你仗着有育有大皇子，皇上也宠你，嚣张些我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如今，你以为你还是当初的欧霓裳吗？你照看龙裔失责，让我龙纪朝廷损失了大皇子，你不过是个罪人罢了。皇上没有追究，我也没有追究，不过是可怜你罢了，知道炎是你的心头，他去了你也不好受。如今还不乖乖地做好你的本份，却如此牙尖嘴历，来此讨嫌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