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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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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昨天晚上不知道深蓝几点回来,他也没有过来找她,今天早上她要上班之前还去按了他的门铃,却久久等不到回应,末了只好放弃。

  一整天小瑄都精力十足,笑得阖不拢嘴,和她的落寞寡形成强烈对比。

  “小乔,你知不知道深蓝他喜欢吃什么样的食物?”要抓住一个男人先要抓住他的胃。

  深蓝喜欢吃的食物?她想的还真多。“我不知道。”

  “他对什么事比较感兴趣?”应该还来得及上网搜寻一下资料,晚上吃饭的时候才有话题可聊。

  “我不知道。”她和深蓝在一起的时候毋需刻意找话题,不论她想说什么,深蓝都会耐心地听完她想说的话。

  “这样啊…那深蓝喜欢什么样类型的女孩子?”她才能投其所好,让他无法抗拒。

  “我…我不知道。”深蓝又没过女朋友,她怎么会知道他喜欢什么类型的女孩子。

  小瑄狐疑地瞅着一问三不知的乔水帘“小乔,你和深蓝真的是从小一起长大…”

  “现在是上班时间,你们两个聊天会不会聊得太肆无忌惮了一点?”组长终于出声。

  “对不起。”小瑄赶紧回自己的座位。

  “抱歉。”乔水帘继续方才被打断的工作,心中的愕然却久久无法平复。

  小瑄的问题让她猛地惊觉自己对深蓝的了解贫乏得可怜又可恶。

  一直以来都是深蓝细心地将她的喜好记在心里,相较之下,就更突显出她对他的疏忽。

  下了班回到家,她看见深蓝并没有像往常一样窝在她的住处,感觉像少了什么,空的。

  他…现在应该正准备去赴约吧?

  一股莫名的冲动促使她去按了对门的门铃。

  门很快地打开来,就见耿深蓝手上拿着车钥匙,似乎正准备出门。

  “深蓝,我…”她言又止。

  “什么事?”他看着她。

  他看她的眼神微冷,虽然不至于像对待陌生人般冷酷无情,但是却也狠狠地刺伤她“如果你不想和小瑄去吃饭的话,我可以帮你向她解释。”

  “没有那个必要。”他一口回绝她的提议,扬扬手上的车钥匙。“我正要出门去赴约。”

  “我知道你在气我帮小瑄约你吃饭这件事…对不起,我保证以后不会再这样做了。”她不喜欢两人之间这样疏远冷淡的关系,倒宁愿他像以前一样气急败坏地吼叫。

  他没有什么表示,仅是道:“我要出门了。”

  “喔…”挡住门的乔水帘只得让了路。

  雹深蓝将门带上,随即离开。

  她看着他的背影走出大厦,感觉心里好像破了个,汩汩地淌出一股浓稠、不知名的体。

  到底该怎么做深蓝才会原谅她?乔水帘蹙紧眉头思索,直到耿深蓝驾着车子远离之后,她才转身回到房间内。

  以往回到家总会有深蓝陪伴她,吃饭也好、闲聊也好,两人经常窝在一起,即便是考试的前夕,他也会在她的房里啃着不知打哪儿来的题库,她则做着自己的事,互不干扰也很惬意自然。

  她希望两人的关系能够快点恢复正常。

  只是她怎么也没有预料到,接下来两个星期,两人碰面的次数连五手指头都不到,即使见到面了,往往只有点一下头或一两句无关痛的寒暄,他就回到他的房间里,不然就是出去。

  她也曾主动过去找他,他却以累了、想睡了的借口将她挡在门外,她又怎么有那个脸硬赖着不走!

  他不再像以前老是跑来窝在她的房间里,反而得从小瑄兴高彩烈地跑来跟她回报昨天她主动打电话约他,然后他们又去哪里喝了咖啡,她才知道深蓝和小瑄又有了第二次的约会。

  而且,小瑄还说深蓝讨厌吃苦瓜…

  深蓝讨厌吃苦瓜?怎么可能?她震愕不已。两人一起吃饭的时候,他明明会主动夹走她便当里的苦瓜啊…“叮咚、叮咚…”她急切地猛按深蓝住处的门铃。

  门打开来,就见耿深蓝顶着淋淋的发,际只围了条浴巾站在门后低咒“该死的!最好有重要的…”

  她倒了一口气“我…我有话要问你。”他此刻的模样俊美感得让人屏息。

  “进来。”他转过身,迳自走进浴室拿了另一条浴巾擦拭着发。“你想问什么?”

  感觉好像有一世纪那么久没见了,两人之间的生疏让她鼻头一酸。“你讨厌吃苦瓜…是真的吗?”

  雹深蓝瞪着她“你拚了命的按电铃就为了要问我是不是讨厌吃苦瓜?”害他洗澡洗到一半就跑出来。

  “你真的讨厌吃苦瓜?”她重复。

  “对。”

  是真的,她和他认识了十多年,她对他的了解居然比不上才认识一个月的小瑄!“为什么?你明明…”

  他没有回答。

  乔水帘忽然想起遥远记忆里的某个片段…

  因为隔天要考试了,所以她过来帮深蓝作考前冲刺,一直待到九点多。

  她伸个懒“这样应该没问题了吧!”尽了人事,接下来就只能听天命了。

  雹深蓝不置可否。

  他的成绩的确是因为水帘帮他作课后辅导而进步不少,不过别寄望他能名列前茅。

  她看看时间“你也该早点休息,养足精神才能应付明天的考试。”

  “嗯。”“我要回去了。”她起身。

  他陪着她走下楼。

  人在厨房的石耳朵可尖了,听见脚步声立即唤道:“水帘,等一等,喝碗汤再回去。”

  石褒的汤美味又养生,她当然乐于从命。

  但是当她看到碗里的苦瓜时,顿时垮下脸“石,我能不能喝汤就好?”她不忍折煞石的好意。

  “怎么了?”

  “我讨厌吃苦瓜。”感觉像在吃葯,又苦又难吃。

  石笑了笑“吃点苦瓜对身体很好的,可以退火解毒、消水肿,女孩子更应该多吃。”

  “喔…”但是真的很苦,她吃了会想吐。

  石边说着苦瓜的益处边走进厨房。

  趁着石不在场,乔水帘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将碗里的苦瓜通通奉送给耿深蓝。

  嘿!她没听过己所不勿施于人吗?他本想抗议、抵死不从的,不过在她恳求的目光下仍旧竖了白旗,还勉强把那些苦瓜都吃完…

  好像是从那次之后,他们每次一起吃饭,只要有苦瓜他都会帮她解决,她还以为他喜欢吃苦瓜,原来并不是。

  是因为她!

  乔水帘忽然明白了,心底的某一处益发地柔软“你其实不讨厌吃青椒,对不对?”

  雹深蓝双手环,冷冷地瞅着她“你是特地来讨论我的饮食偏好的?那又怎么样?”

  “我不知道…”她喃喃地道。

  “你当然不会知道了,因为你从来不曾费心去了解过我的喜好。”他残忍地扯出一抹讽笑。“现在再来说这些要做什么?”

  他的话像是利刃刺伤她,她的脸色倏地一白“深蓝,我…”

  “你的问题问完了?我要去洗澡了,出去的时候把门锁上。”他没再看她,转过身朝浴室走去,关上门。

  乔水帘忽地慌了。

  深蓝是真的铁了心不再对她好、不再喜欢她了吗?望着浴室紧闭的门扉,她的心仿佛硬生生被刨挖出一个大来,痛彻心腑。

  曾经,深蓝是对她那么的好:曾经,她是深蓝唯一在乎的女人,他的眼里再也容不下其他,是她自己迟钝愚蠢的破坏了一切…

  这是惩罚吧!惩罚她身在福中不知福。

  乔水帘伤心地转身离开。

  *********

  深蓝是真的要接受小瑄了吗?他们正在交往吗?

  感觉生命中某样很重要很重要的东西即将被夺走,莫名的恐慌像燎原的野火迅速地在乔水帘的心间蔓延开来。

  “喀、叽…”一个极细微的声音响起,但很快地被哗啦啦的水声淹没。

  深蓝会就这样走出她的生命吗?她突然开始感到孤单寂寞…乔水帘心不在焉地按了两下沐浴抹在身上,开始洗洗。

  从小到大,深蓝一直在她身边,她也以为他们会这样下去,就算两人各自都有了对象、成家立业或者七老八十了,仍旧可以互相照应…

  “呵…呼…”

  再这样下去,她和深蓝会渐行渐远,终将成为两条平行线。站到莲蓬头下,让冒着热气的水兜头冲刷,她更希望热水能冲走她所有的烦恼。

  “呼哈…呼哈…”浊重的息声。

  这一次,乔水帘听见了,一股颤栗陡地贯穿全身,寒直竖。

  “谁?”她声音微颤地大喝了一声,猛地旋身,对上窗户外一双的目光,彻骨的寒意漫天漫地席卷而来,紧紧地攫住了她。

  “啊…”她尖叫着拉过大浴巾,胡乱包裹住赤的身体。

  深夜响起的尖叫声更让人悚然心惊。

  “怎么了?”住对面的耿深蓝听闻尖叫声,迅速用钥匙开门进来。

  “有人…偷窥我洗澡…”她呼吸急促地从浴室跑出来,余悸犹存。

  他寒着脸“有看到对方的长相吗?”

  她摇摇头。

  “把门关好,我出去看看。”说不定还可以逮到那个该死的胚,然后狠狠地痛揍他一顿,再把他的眼珠子挖出来泡酒。

  乔水帘无助地揪住他的衣服不放“深蓝,你不要走…”她现在不想一个人待在房间里,那种被窥视、骨森竦的感觉一直挥之不去。

  她揪着他衣服的手还在微微颤抖着,让他更是恨不得将那个混帐家伙碎尸万段。“放心,我在这儿陪你。”让她靠在前,抬手轻拍她的肩想给她安慰,下一秒却像触电似地缩回。

  她身上只围了一条浴巾,圆润人的香肩就在外。

  乔水帘把脸埋在他温暖的膛上,整个人被笼罩在他的气息之中,莫名的酸楚忽然涌上心头,一股热气陡地冲上眼眶,凝聚成品莹剔透的泪珠,悄然滑落。

  方才被人偷窥的惊惶恐怖并没有让她哭泣,但是一想到这个温暖安全的怀抱已经不再专属于自己,她就忍不住潸然泪下。

  前的意仿佛渗透进去,让他的心疼痛不已。

  认识十多年,他没见过她掉眼泪,她是真的被吓坏了吧!

  “别…哭了。”

  雹深蓝的声音哑。

  听到他的声音,乔水帘的眼泪掉得更凶。她该怎么做才能找回以前那个在乎她、包容她、宠溺她的深蓝?

  他动作轻柔地拍着她的背,心里却在盘算着要怎么把那个该死的偷窥狂揪出来严惩。

  她在他怀里狠狠地哭了个够。

  他前的衣服了一大片“你先去把衣服穿上,免得感冒。”也不要再继续凌他的神经。

  经他这么一提,乔水帘才想到自己身上只围了条浴巾,底下什么也没有,红立时像枚炸弹在她的脸上爆开来“嗯。”她想冲进浴室里把衣服穿上,到了门口却迟疑了一下。

  雹深蓝明白她的迟疑为何,也不说话,直接越过她率先走进浴室,到窗户前察看了一下,然后将窗户关上落了锁。“这样就好了。”

  “谢谢。”她进入浴室里穿上衣服,出来的时候脸还是红的。

  “下次再遇到这种事,你就不动声地把水温调到最热、水柱调到最强,拿着莲蓬头朝窗户外的偷窥狂洒过去,肯定让他痛得鬼吼鬼叫。”要给那种家伙头痛击才行。

  还有下次啊?她一点都不想再来一次。

  雹深蓝泡了杯热牛递给她。

  乔水帘怔怔地望着他空空如也的手腕,口一窒。手链呢?

  他将装着热牛的杯子放在她手上。“感觉怎么样?”

  为什么要把手链拿下来?她捧着热牛喝了一口“…好多了。”很想问却没有勇气开口。

  “那喝完牛就快点上睡觉,我回去了,有事叫我一声。”他就在对面的房间里。

  “深蓝。”她出声。

  他在门口停下“还有事?”

  “呃…没事。”

  雹深蓝深深看了她一眼,打开门走了出去。

  他把她送给他的手链取下,是不是也意味着也将她放下了?

  乔水帘的心霎时直往下沉,像是坠入无底深渊。

  已经来不及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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