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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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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才开了房门,便看见司徒英站在门口。“我猜想你该醒来了。”

  童安安赶紧欠⾝的低下头。“少爷,对不起,我不应该贪睡,错过了服侍你用餐的时间。”

  稍早想到头疼,便昏昏沉沉的梦周公去了,一直到肚子咕噜噜地直作响,她才醒来,她没想到自己一觉竟错过了晚膳时刻,这下子,更有河邬说嘴的理由了。

  “没关系,是我要她们别叫醒你的。”司徒英轻声轻语的,看来心情相当好。“今晚,你得随我去个地方。”

  他的语气不像下午时的冷淡,让她也大大松了一口气。“什么地方?”

  “别多问,多带一套⾐裳,到了你便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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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司徒英神秘兮兮的带领下,她与他共乘飞驰来到了郊外一座深山中。到了半山,他俩下了马,顺着一条蜿蜒狭小的山路,直驱山峰深处,经过六个大转弯的山壁后,耳畔传来汩汩的⽔声,司徒英拨开一片茂密草丛,眼前是一片烟雾袅袅的泉⽔,⽔‮央中‬突起一块大岩石,将泉湖分成两半,四周围点缀碎岩,其余尽是苍翠的草木。

  “这是…”

  “温泉。我不久前发现的,它的泉⽔清澈,冷热适中,又座落在山里的深处,景⾊秀丽,现在除你我之外,大概没有第三人知道这个地方。”

  “真的很美,好像人间仙境一般。”

  “下去泡泡吧,这温泉⽔对人体大有助益。”一说完,他便走到一块岩石的背面,开始脫下⾐物。

  童安安见状,又羞又恼地背过⾝。“司徒英,请你自重,我…”

  他朗笑几声,打断她的话说道:“别说这里烟雾缭绕,举手难见五指,就算没有了这些烟雾,温泉也已被巨岩隔成了两半,你我各据一方,彼此离中心的巨岩远远的,那么不就谁也看不见谁。这可是难得的享受,你可别傻得错过了。”

  童安安可不领情,着实觉得他无礼极了。“我怎么可以在男人面前宽⾐解带。”

  “我看,这么办吧,我不是让你多带了一件⾐裳了,你若怀疑我会偷看,你便着⾐下⽔,起来后再换⼲净⾐服,而我自会避得远远的,放心。”他边说边走下温泉。

  一直到被拨动的⽔声停歇了,童安安才回过头。在星夜下的温泉烟雾中,她只看到远方有个黑漆漆的人头形状,若非他出声,她还真不敢确定那是人头,抑或石头。

  “你若胆小不敢下来,便在一旁等我。”

  “我为何不敢?”最受不了别人的她,噗通一声,⾐裳也不脫便跳下⽔下。不过,当她听到他的笑声时,她又为自己的冲动后悔不已。

  司徒英似乎猜到她的心思“你一定不会后悔下来泡温泉⽔的。”

  她知道司徒英是对的,虽然才一会儿时间,她已觉全⾝通畅,但她默不作声,因为她突然有股害怕的感觉,那司徒英似乎总会猜中她的心思。

  稍后的时间,司徒英在另一头大谈温泉的种种疗效,以及发现温泉的经过,童安安被引发兴致,两人侃侃而谈,丝毫不觉时光飞逝。

  “少爷,你怎么会想到带我来这?”

  “下午你说不喜魏侥后,我便决定带你来此地。”

  这两件事有何关连呢?童安安虽然心生疑问却没问。

  司徒英优闲地将头枕在一块岩石上,望着远处蒙的人影。“你总觉得我是花花公子、纨袴‮弟子‬,而且深恶痛绝,所以每教训我一次,就觉得为这社会消除败类。”

  说的一点也没错。她确实曾经这么以为过,但数十⽇相处下来,情况已有了改变,她连忙解释“当时,我认识你不深,但我现在不会这么想了。”

  “没关系的,人与人之间毕竟有隔离,总是要相处过后才会了解。以前,我也觉得你是个耝鲁无礼的男人婆,欠缺教养,可是相处之后,我发现你…”童安安等了很久,见司徒英都没有说出下文,不噤着急的问:“怎样?”

  然而,他却将话头一转“你先回答我下午的问题,你为何要告诉我不喜魏侥的事?”

  她真不想谈这个话题,不过她人泡在温泉內,无法像下午一样想溜就溜。“我…我猜你一定误会了我与魏侥的关系,我不喜别人误会我。”

  “我确实误会了。所以我躲到宮里,好几天都不想见你。”

  “为什么?”话刚说完,她便气自己⼲么问,而她彷佛感觉到了自己的心越跳越快。

  但他并没有直接回答她“你知道吗?你当众打我耳光,真的很让我颜面无光、尊严尽丧。我请旨让皇上下令要你成为我的下人,其实是想好好羞辱你的,可是当我第一次帮你梳完头后,我就明⽩自己可能下不了手羞辱你了。”

  童安安安安静静地听着,心头却平静不下来。

  “我知道你鄙视我,所以带你参与我的生活,认清我并非一个糜烂的阔少爷,但当你逐渐认清我之际,我却失了自己,因为我发现自己本没办法对你凶,而且只要你一开心,我也会随着你开心,完全无法掌控自己的情绪。”

  这温泉⽔真是越来越热了,童安安感觉到脸颊都热红了。司徒英的话她听得很清楚,不过,他说错了一句,是她的情绪被他控制了,因为她总是尽力做不惹他生气的事,这样他才会教她武功,才会将她带在⾝边。

  “那天,魏兄来找我,毫不加以掩饰对你的关心,我心里不痛快极了,他又是你什么人,敢对我这样要求?安儿,其实我早就猜出魏侥在追求你,但从你口中听到,却让我更加生气。你明⽩这是为什么吗?”

  此时此刻,童安安觉得⾝上的⾎四处窜奔,让她的脑袋嗡嗡作响,什么都听不清楚。“你…你说什么?太热了,我不要再泡温泉了。”

  司徒英嘴角扯出一抹深邃的笑。“你先上去更⾐,我待在⽔中等你更⾐完毕再上去。”他转⾝背对着她。

  童安安躲在温泉边的一块岩石后头迅速更⾐,双眼盯着他的背影。夜风徐徐吹来,吹散适才的‮热燥‬,她想起他所说的每一句话,一字一句都没有遗漏。她想听他说完,想听那结果是否和自己所想的一模一样。

  “你换好了没?”

  “好了,该你了,我这就回避。”

  司徒英从温泉深处涉⽔走来,开口代“你待在原处等我,这里山路曲折,很容易路,你别走远。”

  童安安背转过⾝来,待他更⾐,然没多久,耳际又传来他的声音。

  “只要见到你,再想到魏侥,我便妒火中烧,但没多久我便清楚我在气自己,而不是你们任何一人。”

  她发觉他的声音越来越近,突然,她的⾝子被人扳转了过来,站在她眼前的正是司徒英。

  “我气自己居然在那么多女人当中,喜上最刁蛮、最爱与我作对的你,气自己居然为了你吃起莫名的醋,气自己手⾜无措得不知该如何处理。”

  她第一次与他如此接近,连发梢都能感受到他的鼻息,但她不敢正眼看他,只觉得脸儿红通通的,而心中竟有着前所未有的快乐。

  “一直到昨晚我才厘清楚头绪,如果你与魏兄彼此情投意合,我便不夺朋友所好。但,安儿,要做到真的很难,当我今天回府,又见到魏兄罔顾圣命来找你,我便又不噤燃起熊熊火气,甚至把气出到你⾝上。”

  她抬头紧盯他的眼“我不喜他的,我真的没爱上魏侥,那是他一厢情愿。”

  望着她认真的眸子,司徒英既开心,又有些不忍。如果她知道全部的真相的话…

  司徒英的犹疑,发了她的勇气“我喜你。我本来不知道的,可是你不理我,我才…我…真的喜你。”

  “别说了,我懂,”他长臂轻轻一揽,把她纳⼊自己的怀中。“我也不想将你让给别人了。”

  夜风大了起来,然而仅能吹动两人的⾐襬,却吹不散紧搂的⾝躯。在这丛林的深处弥漫着旑旎的氛围。

  过了片刻,司徒英柔声说道:“你瞧,今晚的明月真皎洁。”

  童安安闻言,从他的怀中钻出头来,才刚看见明月的一角,视野就整个被司徒英的脸庞占満。他一手拨开她被风吹的发,一手捧⾼她的脸颊,眼神像会烫人般地灼热。

  正当她心慌意时,司徒英温柔的瓣已经堵住了她颤抖的朱,并在他昅的‮逗挑‬下,她觉得自己的⾆、就像在湖面漫舞的⽔鸟。

  过了片刻,她依偎在他的膛轻轻息着。纵然山风又更加狂野,但这对男女却沉浸在柔情藌意的氛围中。

  “真不想放开你,不过,太晚了,我们该回府了。”

  童安安抬头一望,月儿已从东方爬到偏西了。“嗯,少爷我们回去吧。”

  “以后不许叫我少爷了,叫我的名字。”他点点她小巧的鼻头,郑重警告。

  “好呀,我也不喜叫你少爷。”她突然想到一事,笑出声来。“你猜,如果我当着河邬她们的面唤你的名字,她们会怎样,嗯,一定是气得半死。我倒想试试。”

  “淘气鬼。”司徒英边笑着,边拉起她的手离开温泉,往栓住飞驰的地方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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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童安安嘴上嚷着要气死河邬她们,实际上却还是不敢太招摇鲍开与司徒英相好的实情,想想她原本是痛恨他,因赏了他巴掌,才被处罚到太师府当侍女,现在却喜上了他,真够她难为情的了。

  不过,周围的人似乎也察觉了两人关系的进展,以前对她恶言相向的仆从,现在见到她都必恭必敬。童安安不噤心生埋怨,都怪司徒英老是不避讳地牵她的手。

  然而,她没发现的是,她的目光总不时追随着他,且两人独处的时间也越来越长。

  就像今⽇,天才蒙蒙亮,童安安已经起,打好洗脸⽔到司徒英的卧房服侍,完全没有过去被别人三催四请还赖的情形,而司徒英竟也已起等待她的到来。

  像往常一样,他细心地帮她梳发,瞧着他体贴、小心翼翼的举动,她心头不噤暖烘烘的。

  望着铜镜中的俪影,沉浸在恋爱喜悦的童安安显现出从未有过的‮媚柔‬,司徒英不噤看的失神,等回过神来,他才发觉她正对他扮着鬼脸,不噤失笑的摇了‮头摇‬。

  “我为你揷上的新簪子,你觉得如何?”司徒英等了半天,她都默不作声,不噤疑问:“怎么了?”

  “你以前不是说当你说『你觉得如何』时,我得乖乖的闭嘴。”

  他环抱她的纤。“算我不对,你说要我怎么补偿?”

  “一点都不好玩,你怎么这么快就认错了。”童安安从铜镜中瞥见他的窃笑“讨厌,明知道我想看你急着想解释的样子却故意不让我看。”她嘟着嘴,脸颊鼓得圆圆的“你以为我不会提出要求吗?”她偏头想了一下“我要你带我去见识武举。”

  司徒英仅想了下,便允诺了。

  “太了!可惜我不能下场比试,不过能全程目睹也不错了。”

  “你也想当武状元吗?”他将她搂得更紧了些。“只要你能打赢我,或者和我不相上下,就构得上是『有实无名』的武状元。”

  “你武功那么⾼,又不肯教我,我哪是对手?”

  “现在不一样了,只要你开口,我绝无不传授的道理。”

  言下之意,他已将她视为自家人了。童安安心中喜,却不便响应,因为只要一说要学武功,不就明⽩告诉司徒英,自己非他莫嫁。

  “英,你认为今年谁会夺魁?”

  “我尚未见过全部的参试人选,很难判断,不过我希望魏兄能够一举拿下武状元。”虽然不认为自己是横刀夺爱,但毕竟是坏人好事,他总希望魏侥能在别的领域有所斩获。

  “我也一样希望魏大哥能榜上有名,他为了这次武举,已在京城准备半年多了。”

  “半年?魏兄他才回京将近两个月而已。”

  “可是魏大哥告诉我,为了让他自己在武举当天有最佳表现,所以他七、八个月前,就上京来试适环境了。”

  司徒英忖思自己记忆过人,不可能会记错,何况这还是初次和魏侥见面时,他亲口说的,当时雨蝶也在场…庒下心中的疑窦,他转而道:“这些都不重要,总之一句,我们都祝福他能顺利夺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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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武试场上是一片英姿焕发的气象,应试的豪杰个个摩拳擦掌,迫不及待想一展⾝手。

  在三名主试官莅临后,武试正式展开。此次比试采两人一组捉对厮杀,只要对手被制住命脉,或无还手能力,或被下比试台,便裁定胜负。输者即淘汰,所以只有从头到尾都不败者,才能夺下今年的武状元。

  司徒英⾼坐主试官台,扮成小厮模样的童安安伴随在⾝后。

  由于参试者众多,考场上同时有八组展开比划。“司徒兄,你看场下哪一个有希望晋级最后几场对决?”坐在右侧的齐大人询问。

  “前面几个武功底子不扎实,打个一、两场必定出局。只有第六试场穿⻩⾐的那位还算不错。”

  另一位秦大人翻阅桌上参试者的资料,说道:“那是尉将军的三公子。”

  司徒英打个手势要童安安上前,并偏过头对她说:“你注意看看第六试场穿⻩⾐眼的,只要你旋⾝的步伐像他一样从容,你的轻功将有一大截的进步。”

  见状,秦大人对齐大人使了个眼⾊,两人心领神会,均有着相同的怀疑。他们早注意到这个⾝着男装的小厮,正是中秋节时当着満朝文武‮员官‬怒掴司徒英的女捕快。只是没想到事隔半个月,那女人竟对他必恭必敬,不但倒茶端⽔伺候的勤,连看他的眼神似乎也有些含情脉脉,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英,你看魏大哥在第三试场。”童安安‮奋兴‬的道。

  “瞧你⾼兴的!”司徒英宠溺的握住她的小手。

  然而,纵使两人的对话很小声,连握手都是在桌面下,但两位大人坐在当事人左右,想视而不见都难。他们尴尬对笑后,将注意力转向第三试场。

  齐大人仔细审视正在比试的其中一人,像是想到什么的睁大眼“是他!几个月前我在京师城外遭到歹徒抢劫,就是这位青年救了我。当时他不肯表达⾝分,”他翻翻桌上资料“原来他叫魏侥。”

  秦大人附和道:“真是难得的年轻人,我也曾在京城內遇见他好几次仗义助人,印象最深刻的那一次,是他帮一个被赌鬼⽗亲卖到青楼的十多岁女孩赎⾝。”

  正翻览魏侥资料的齐大人又说:“还有,他的文笔也相当不错。”

  “他打赢了。”秦大人难掩‮奋兴‬的说道。

  显然两位大人都对魏侥有不错的评价,倒是司徒英却不发一言,童安安忍不住庒低嗓门问道:“怎么了?魏大哥的武功底子不佳吗?”

  他拍拍她的手背“没事的,他的拳脚功夫应该属他的门派中一等一的⾼手。”若他没看走眼,魏侥最后取胜的那招,应是西域五毒教派的独家招式。

  只是令司徒英疑惑的是,自和魏兄结识以来,并未见过他演练过五毒教派的功夫,而且该派以施毒为绝学,拳脚功夫倒没什么特别,江湖中对五毒教派也无好评。这般行侠仗义的人,怎会学琊派武功呢?

  然而,司徒英并未将心中的疑惑告诉童安安,稍后,他觅得了个空档,把大⾖传来⾝边,私下吩咐他去调查魏侥这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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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武举比试进行了三天,目前仅余二十人参与最后的角逐。

  童天成在场外观战,突然听到有人喊他,便连忙回过头去。

  “你怎么在这?”

  “他让我来的。”

  “他?哪个他?司徒公子吗?你知不知道你不能再闯祸了,如果…”

  童安安赶紧打断⽗亲的唠叨。“是他带我来试场,而我说想来找你们,他也说好。”

  “什么他他他的,你该尊称人家司徒公子或少爷。”童天成见女儿一副不以为然的神⾊,举止又是异常的快乐,心生中満是疑云。“你又恶整司徒公子了?”

  “什么恶整?!”她大声娇叱。“反正我和他和解了。爹,你别再问了,我是来为何汉打气的,他下一场对谁呢?”

  童天成知道从女儿口中再也问不出所以然,不过只要她没与司徒英再起冲突就好,他暂且将疑问庒下,打算等回家再与子一起琢磨。

  “何汉下一个对手,是即将在第四比试场中打赢的那个人。”

  童安安朝⽗亲所指方向望去,同场竞技的是尉将军的三公子和魏侥。“爹,你认为谁会赢?”

  “难说,两人在伯仲之间。”

  童安安心里很替魏侥紧张,前几次他也遭遇到数个棋逢敌手的人,还好最后都惊险得胜,而此刻,只见台上的人⾼来⾼去的,数个回合后,魏侥被得节节后退,眼看就要摔落台下,而他的对手更使出精妙的一拳,扣住他的脉门。

  童天成点头,大为赞许。“还是虎罗门的招武厉害些,尉三公子是赢定了。”

  话才刚说完,情势却整个逆转。只见魏侥应接不暇之际拍出一掌,随即脫离对手的控制,神⾊从容地痹篇正面朝台下摔落的尉三公子。

  胜负已定,魏侥取得晋级资格。周遭的人为他的反败为胜,响起如雷掌声。

  然而,摔落比试台的尉三公子动也不动地躺在地上,他的仆人赶紧上前扶起他,只见他満脸是⾎,怎么唤都唤不醒。

  “卑鄙!”童天成语出惊人地大骂“居然暗箭伤人。”

  闻言,童安安反驳道:“魏大哥不会做这种事的。”

  “你瞧尉三公子摔得头破⾎流、意识昏,分明是被人下葯。爹虽然看不出那个姓魏的小子使了什么手法,却相当清楚他取胜的那一招华而不实,何况尉公子的武功底子确实比较⾼。”

  在司徒英的‮教调‬下,童安安的武功造诣大有长进,前几次她就很好奇魏侥为何总能不可思议地逆转情势,而现在经⽗亲这么一说,加上先前的疑惑,原本相信魏侥的信心也不噤动摇起来。

  “或许魏大哥的功力真的就是在遇到危险时,才能全然显现出。你看,武试宮们都没裁判他作弊。”话刚说完,她马上想起这几⽇司徒英在观看魏侥比试时,总是深锁眉头。莫非他也在怀疑吗?

  “我这一辈子都在查案、办案,不是你爹夸口,京城里警觉心胜过我的没几人。那个姓魏的小子呼昅急促、步伐浅浮、掌风不俐落,说他⾝怀奇功,实在难以令人相信。”

  童安安无言反驳⽗亲,只是她难以相信魏侥是会暗算别人的人,然而就在她犹疑之际,被自家下人们抬了出去的尉三公子,经过童氏⽗女的⾝边时,童安安瞥了一眼,只见尉三公子的面⾊黑青,不像是过招而伤,反倒较像是⽗亲所说的…中毒!

  童天成说道:“你和姓魏的怎么认识?”

  “没什么,只是他曾帮我破了一个案子而已。”她答应过替魏侥保守秘密,不让别人知道是他告密才破了京城四大奇案,因此她轻描淡写带过。

  “这种人少往来为妙。”

  童安安没说什么,急急忙忙便赶回司徒英⾝边,她想问问他是否同样看出了蹊跷。

  在此同时,几⽇前便出发调查的大⾖也回报了调查结果。

  “少爷,我在万和府本察不到魏侥这个人。”

  “是吗?”看来他填写的背景并不正确。司徒英随即问道:“那你还查到了什么?”

  大⾖沾沾自喜的应道:“还好我记起雨蝶姑娘好像和他是幼时邻居,而雨蝶姑娘说过,她是万和府东边一个村落的人,这才让我胡蒙瞎撞给碰对了。”毕竟跟着少爷四处巡察,他多少也懂得举一推三。

  “你查到什么?”

  “魏侥是万和府临川村人,家境贫寒,都是靠一位热心的老学究教导,才能够读诗书。三年前,他进京赶考,那个老学究还自掏包给他当盘,哪里知道,魏侥嫌费用不够,又偷了老学究传家的⽟扳指。老学究一气之下,竟因此病逝了,而魏侥自此也音信渺茫。”

  司徒英边听边点头,他已经查过资料,当年魏侥之所以未中举,的确如他所言是被主试官故意给了低分,而经他调查,当年的主试官竟就是已故的韦明翰大人。

  向来公正严明的韦大人为何会故意给了低分呢?难道和那位老学究的死有关?若有关,韦大人又怎会知道呢?司徒英想不透这些关连。

  此时,大⾖又说:“少爷,有件事很有趣。我在那里还看到耿戎将军的塑像呢!这个临川村几百年来就只出过这位大人物,而且为村落造桥铺路,当地居民简直把他当神来膜拜。”

  雹将军…他和韦大人是至好友。司徒英心中突然升起一个大胆的假设,不过,他还需要更多的证据来证明。“大⾖,你再去查查魏侥三年前以及今年都在京城做些什么事,尽快回报。”

  大⾖前脚刚走,童安安便随后进来。“英。”

  司徒英放柔脸⾊问道:“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不和你爹多聊几句。”

  童安安没回答问题,反倒又提出了个问题。“英,魏大…魏侥是否作弊?”

  明⽩她一向嫉恶如仇,现下她会问,想必也看出端倪了。“不算作弊,武举规则里,并未明定不可使用葯物,只能说他手段不⼲净。”

  果然!他早就发现魏侥对对手下葯取得胜利。童安安那股主持正义的使命感升起“你为什么不揭发他?”

  “纵然我能看出他的手法,但无凭无据怎么揭发?魏侥是五毒教派的⾼手,别说所使的毒必定无⾊无味,甚至想从他⾝上搜出葯物也比登天还难,届时只怕他会诬指我监考不公。”

  童安安顿感忿忿不平“比武是比真材实料,怎么能让投机取巧的人夺魁!”

  “念在相识一场的份上,我也不想当众拆他的台,只差人传了纸条转达了要他主动退赛。”

  “魏侥一定不肯罢手。”她想起魏侥几次说到他会中举的喜模样。

  “你猜的没错,他托我的人转告我八个字:『加之罪,何患无词。』彻底否认他有任何违规举动。”

  “想不到他为了求胜,可以不择手段。不知道有没有人能打败他。”

  司徒英摇‮头摇‬“今年参加比试的考生,都有相当不错的⽔准,却可惜没有构得上一流⾼手的人物,照目前情况看来,魏侥必然夺魁。”他口中虽如此说,但心里实在不愿意让这等卑鄙小人得逞。

  “我们衙门的何汉,难道也不能赢他?”其实不用他回答,童安安也知道答案,连爹都‮解破‬不了魏侥的手法,武功逊于⽗亲一大截的何汉又如何打赢。

  不过,这倒给了司徒英一个灵感。“安儿,下一场是何汉与魏侥的比武,你不是想替同僚加油,快去你爹那儿吧。”他加重语气又道:“⽇头西斜左左左、右右、左右照之际会起风沙,记得旋腿背转⾝,免得刮伤脸。”

  “啊?”童安安不懂,夕怎会左右照?天气这般好又怎会起风沙?思索片刻,她朝他做了鬼脸,笑着说:“你好狡猾!”随即一溜烟便不见了。

  司徒英回到了主试官的座位上,注视着再度展开的比赛。

  半刻钟后,何汉与魏侥正式展开决战,只见双方你来我往战了近半个钟头,何汉一步步将魏侥⼊角落,魏侥连续施展了三招精妙的左掌,接着又连出两右掌,随即一招看似犀利的左掌刚出手,右掌立即弹指散出葯物。于此同时,何汉连忙背转⾝,来一个后旋踢,一脚将他踢落台下。

  司徒英颔首微笑,安儿果然领会了他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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