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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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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末,我睡到九点多才醒来。一睁开眼,便觉心情非常愉快。

  因为今天是星期⽇,一个完全属于我自己的空闲⽇子,所有的打工在这一天全都停止。

  哼著歌梳洗完毕后,我背起背包,离开学舍准备到学校练琴房练琴。我可是申请了一整个上午的时间呢,得好好利用。

  才刚上路没多久,‮机手‬铃声响了。“喂?”我放慢脚步取出接听。

  “杜芳乐,我有事情找你,等一下马上过来!”

  电话那头传来季恩扬的声音,如往常般专断的命令口气。我眉心一皱,大好心情去了一半,正想开口拒绝,不料他比我快了一步,切断了讯息。

  真是岂有此理!今天是我休假的⽇子耶,凭什么还要随传随到?!

  我瞠大眼狠瞪著我的‮机手‬,仿佛萤幕上浮现的是他的脸孔。

  气呼呼地将‮机手‬扔进包包里,我决定来个相应不理。可走没几步,我就犹豫了。如果不去的话,天知道他会不会藉机苛扣我的薪⽔。距离我领薪⽔的⽇子就快到了,我不想冒这个险。

  于是,看在摸ney份上,我很没志气地掉转过头,前往季恩扬住的地方。

  抵达他的公寓门口,我正准备按下门铃时,依稀听到里头传来隐约的谈话声,屋里似乎不止他一个人。

  会是谁呢?我心里莫名地有些忐忑,迟疑了下,才缓慢地按下门铃。

  门一打开,我便瞧见季恩扬那张看来似乎很不悦的脸孔。他看着我,微微眯了眯眼,嘴抿紧。

  通常他出现这样的表情,就表示他心里“非常的”不⾼兴。我心头那股不安的感觉更浓了,不觉战战兢兢地走进屋里。

  进了屋,一抬眼,我便愕愣住了。

  坐在沙发上的人不正是…余湘君吗?!旁边那两位看起来雍容⾼贵的中年夫妇想必就是她的⽗⺟吧。

  噢呜!我在心底惨叫一声。终于,我害怕的事情发生了!我想我大概知道季恩扬为什么突然把我叫来的原因。

  “季先生,你有客人啊?”我假装惊讶地说,试图表现出镇定如常的样子。“我去泡茶。”说完,赶紧溜进厨房里。

  用滚烫的热⽔冲了一壶花茶后,我又在里面摸了好一会,才有勇气端出去。

  茶⽔一奉上,便又借故打扫,遁逃至琴房里。这过程中我始终没敢和季恩扬对上一眼。

  躲在琴房里,我努力思索著待会要怎么应付季恩扬的诘问。装傻充愣、当作事情跟自己一点关系也没有行得通吗?

  唔…恐怕不行,他那人没那么好敷衍瞒骗过去。而且,老实说,我虽然怕事,却不擅于说谎,到最后肯定自己会先露出马脚来。

  就这么忐忑不安地在琴房里来回踱著步,我猛抓著头,还是想不出好办法。

  不知过了多久,我隐约听到关门的声音,整个人倏地神经紧绷起来。

  我赶紧拿著无尘抹布假装认真地擦拭著钢琴,一双眼却是不时往外偷瞄著,耳朵也竖得老⾼。

  终于,行刑的时候到了,我看到季恩扬端著一张‮便大‬脸走进琴房。

  “杜芳乐,你没什么话要跟我说吗?”他的语气跟他的表情一样冷。

  我停下擦拭的动作,抬起头。“季、季先生,你要我…说什么?”犹作垂死的挣扎。

  他的黑眸危险地眯紧。“你还想装蒜?一开始我就说了,不许将这里的住址告诉任何人,你是明知故犯吗?”

  “我…”我本想硬著头⽪回说“你怎么脑葡定一定是我说出去的”可一看到他那张冷到底的脸孔,不觉乖乖地低下头去,默认了!

  “你以为不说话就没事了吗?”他的声音听起来很是恼怒。

  我自知理亏,赶紧道歉:“季先生,对不起,我不是存心的,我只是⾝不由己…”为了让他明⽩我的处境,我把事情的经过稍微说了下。

  “你是在告诉我,你为了解决自己的⿇烦,所以⼲脆就把⿇烦推给我?”

  听了我的解释后,他非但没有释怀的表情,脸⾊反而更冷漠了,嗓音听来也格外清冷,令人不寒而栗。

  我脸⾊一⽩,无话可说。

  “你知道你替我惹了什么样的⿇烦吗?”他冷冷地接著说:“如果我答应了她的要求,其他曾被我回绝的‮生学‬知道了会作何感想?”

  “你…你可以拒绝。”我小小声地“提供意见”

  “拒绝?你说得倒容易。”他一脸讥诮地撇嘴。“刚才那场面你也看到了,你认为我还能说不吗?”

  “我…”我嘴巴动了动,却是说不出一句话来。

  他说的没错。余湘君的⽗⺟是何等人物,人家都亲自上门拜访了,再拒绝就显得主人太不上道。可话说回来,我并不觉得他会因为这样就妥协了。他给我的感觉是什么人的帐他都不买,管他是天皇老子也一样,嚣张傲慢得紧。

  当然,这些话我只敢在心里面嘟囔,还不至于不识相地当面说出来。

  “你说,现在该怎么办?”他突然问上这么一句。

  我愣了下。该怎么办?我哪知道该怎么办?余湘君要拜师的又不是我。

  “你罔顾该有的职业道德,给我惹了这么大的⿇烦,你说该怎么办?”他的声音很轻、很低沉,却也蕴含不容忽视的严厉。

  我顿时瑟缩了下。这么大一顶帽子扣下来,任凭我有什么理由或借口,也抵不过良心上的过意不去。

  “季先生,对不起,我知道错了。”我再一次向他道歉。坦⽩认错的勇气我有,就不知道他愿不愿意接受。

  “一句对不起就能解决你带给我的困扰吗?”他狠狠地挑⾼一道眉。

  那…不然是要怎样咧?我缩了下脖子,睁大眼瞧着他。

  仿佛看出我眼底的问号,他突然勾起一抹笑痕,可那笑非但没能让我心底的疑问获得解答,反倒令我心口缩了一下,有一种很不好的预感。

  “我想,要你对这件事做出一些补偿应该不为过吧?”

  “补、补偿?”我愣愣地看着他,而后小小声地回答:“我已经做了补偿呀,前些⽇子我送给你那些帮助睡眠的用品,你…还记得吧?”

  他的眼睛瞬即眯起,表情很不悦。“原来你早就心虚了。”

  我无话可说,只是⼲笑了下。

  “就那些东西,也未免太便宜你了。”他冷哼道。“你不会以为,那样就⾜以弥补你所犯下的错吧?”

  “那…季先生你的意思是?”

  “你应该知道,你这么做我可以辞掉你,还可以扣除你这个月的薪⽔。”他拧眉,理直气壮地说。

  啊?!我脑子里登时“轰”的一声响。

  辞掉我?扣除我这个月的薪⽔?这怎么行!无论是哪一样,对我而言都是严重的损失。

  “季先生,你不可以这么做!”我不假思索地立即回应。

  薪⽔我是一定要拿的,工作更是不能没有。虽说他并不好相处,不过久了也就习惯了;可如果失去这份工作,要再找到能配合我上课时间的打工谈何容易,能多这一份薪⽔总是好的。

  季恩扬只是挑了挑眉,一脸无动于衷。

  有求于人,我只好低声下气。“呃,季先生,我知道这件事都是我的错,我愿意做任何事来表达我深深的歉意。”

  “嗯?”淡睨了我一眼,片刻后,他才勉为其难地点头。“既然你都这么说了,我就再给你一次机会。这样吧,我已经吃腻了外面的食物和泡面,从明天开始,你的工作多了一项,每天负责帮我准备晚餐。”

  “什么?!”闻言,我控制不住地叫喊出声。当钟点女佣也就罢了,现在还要兼任“煮饭婆”?!

  “怎么?有意见吗?”他投来冷冷的一瞥。

  “我不会作菜。”我硬憋著气回话。说不会是事实,可最主要的原因是我不愿意做。煮饭烧菜感觉好⿇烦!

  “不会可以学。”他回我一句。“这世上有一种叫“食谱”的东西,你不会不知道吧?”

  话说完,像是事情就此定案,无须再讨论,他冷淡地下起逐客令:“好了,没事了,你可以走了。”

  我气结得说不出话来,只能瞠眼瞪著他,然后心不甘情不愿地离开。

  “真是倒楣透顶了我,平⽩多了份煮饭婆的工作!”一直到走出季恩扬的公寓、来到街上,我还无法自方才的气闷懊恼中恢复过来。

  然而,尽管懊恼归懊恼,我著实无可奈何。不是早就预料到了应付季恩扬一个人并不比应付一堆人来得容易吗?现在落得这种下场,我也只好认了。

  *&#=*=#&*

  生平不曾下过厨的我,没想到竟会为了一个男人开了先例。

  多半女人会做这种事情,是为了自己心爱的男人,感觉是浪漫而甜藌的;可我,却是一肚子气。

  这实在怪不得我,谁叫此刻坐在客厅里跷著二郞腿等吃饭的男人,非但不是我喜的人,而且还是个讨人厌的家伙。

  我知道我现在的表情看起来怨气很重,但我就是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毕竟,口头上说认命是一回事,真正做起来又是另一回事。从没作过一道菜的我,第一次磨上阵,那辛苦可想而知。

  今天我的课満堂,本来是不需要过来的,现在却为了要帮他作晚餐而特地跑一趟。就连在乐器行的打工也因此必须往后挪了一个小时,连带地,也缩短了我的练琴时间。

  包教人气呕的是,超时的工作是没有报酬的。换句话说,我是在做⽩工。

  嘿!请别拿我之前说过的话来堵我,自愿做⽩工和被做⽩工是两回事。何况,我又没从他那儿得到一丁点好处。

  当然,我也知道这是我咎由自取,但心里多少还是有些难以服气,总觉得季恩扬是借题发挥;他大少爷吃腻了外食和泡面,就把主意动到我头上来。

  说实在的,原本我以为作菜并不难。如果不要求厨师级的程度,我想,弄几样家常小菜应该还难不倒我。有句俗话说,没吃过猪⾁也该看过猪走路,唔…这句话应该颠倒过来说才对。总之,不管怎样,虽然我没下过厨,可也看过⺟亲作菜“依样画葫芦”这句话的意思我还懂得。

  只是,认知与实际作仍是有段距离的,光是上生鲜超市采买食材就够令人头痛的了,回来还要切切洗洗,手续有够复杂。

  下锅时就更可怕了。炒青菜还好,煎鱼简直是要了我的命,一不小心双手就被噴溅了好几滴热油,痛得我不顾形象地哀叫出声。呜呜…可怜了我一双⽩嫰嫰的小手!这双手,一直以来最大的用途是拿来弹钢琴呢。

  正当我边叫边跳地拿起锅盖挡在⾝前时,季恩扬突然冲进厨房恶狠狠地道:“你在鬼吼鬼叫个什么东西!”

  被他这么一吼,我的气也上来了。“我被油溅到了,喊痛不行吗?!”

  他皱了皱眉,说:“你会不会太小题大作了?”

  我气极,顾不得主雇之分,冲著他不客气地说:“要不,换你来试试呀!”他大少爷说得容易,铁定十指不曾沾过舂⽔。

  似是没料到我敢这么回话,他倏然眯起眼瞪著我;而我,也不甘示弱地狠瞪回去。

  就这样,我和他谁也不让谁地在厨房里大眼瞪小眼对峙著,直到我们同时闻到一股刺鼻的烧焦味。

  我首先回过神来,看了一眼锅子,随即瞠大眼惊嚷道:“糟糕!烧焦了啦!”赶紧手忙脚地握著煎铲试著把鱼翻面,却又冷下防被噴溅了一滴热油,痛得手一松,嘴里又吐出一声哀嚷,铲子也跟著应声掉落煎锅里,成一团。

  “你到底在做什么?!”季恩扬气急败坏地走上前来,快速地将火转小,然后伸手拿起铲子,费了一番功夫,才勉強将鱼给翻过面去。

  看着他跟我一样手忙脚地,我愣了愣,跟著突然想笑。此刻他的模样有些狼狈,额际的发不羁地散著,紧张的神⾊替代了他惯常淡漠的表情;这时候的他,感觉有人味多了。

  “拿去,别再搞砸了。”将煎铲塞回给我,他没好气地拨了下头发,而后板著一张脸走出厨房。

  我吐了吐⾆,在他背后做了个鬼脸,才转⾝继续我的“晚餐大战”

  般得灰头土脸后,三菜一汤终于顺利上桌了,只是…样子实在不大好看。

  青菜焖得变⻩了,一条鱼烧焦了一半,烤腿感觉半生不的,而那锅苦瓜排骨汤上头还浮著一层油…

  随即,我耸耸肩。我已经尽力了,虽说卖相不好看,可也许尝起来还过得去。

  苞季恩扬说了可以开饭后,我抓起背包准备离开。

  “等等。”他喊住我。“你留下来一起用饭吧,吃完再走。”

  对于他难得的好心,我有些惊讶。继而心想,留下来吃饭也好,既省时又省钱,也算是不枉我一番辛苦。

  不过,一坐到饭桌旁我就后悔了。瞧他眉头皱得紧紧地盯著桌上的菜⾊,我不知怎地脸红了起来,随即沉不住气地开口道:

  “你、你别光看外表,也许吃起来味道很不错。”话虽这么说,可我的声音听起来却显得有些心虚、不确定。

  他怀疑地看了我一眼,似乎并不相信我说的话。

  “我、我说能吃就能吃!”像是和谁赌气似地,我伸出筷子夹了一把青菜塞进嘴里。唔…烂的口感感觉有些恶心,而且盐巴好像放得太多了,好咸!

  我看了他一眼,他也正看着我,在他的注视下,我只好硬呑了下去,而后赶紧扒了一口饭,冲淡嘴里的咸味。

  见状,季恩扬才勉強举箸跟著夹了一把青菜。可才送⼊嘴里没多久,便见他浓眉紧紧一扭,随即拿起我以广告纸折制的垃圾盒,将⼊口的青菜全部吐出。

  “这是什么鬼东西!”他抬头狠瞪著我。

  我死鸭子嘴硬地回道:“真是浪费食物,只不过是咸了一点,多扒几口饭不就得了。”

  说完,我又伸手挖了一块鱼⾁,才送到嘴边,便闻到一股浓浓的烧焦味。我迟疑了下,勉強将它吃了进去…啧,好苦!

  许是我的眉⽑不小心拧了一下,他一脸讥讽地看着我说:“那条鱼都焦成那样了,还能吃吗?我劝你别太勉強了。”

  我面子上有些挂不住,但仍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起码这烤腿看起来很不错。”说著,我夹了只腿,然后用力地咬了一口。

  咦…怎么有⾎丝呢?我倏地瞠大眼,随即一口吐出嘴里的⾁。

  “哈!”又是一声讽笑。“你以为是在烤牛排吗?⾁也可以五分啊!”我狼狈地抬眼瞪他,虽不服气,却又无法反击。

  “还有一道汤,你要不要也试试?”他挑了挑眉接著道,一副等著看好戏的闲凉表情。

  我看着那一锅油腻腻的汤,不由得迟疑了。

  “哼,如果连下厨的人都不敢吃自己作的菜,又怎么说服别人动筷?”

  凉讽的言语再一次袭来,教人听了一肚子气。我这人是噤不得的,为了赌一口气,我毅然舀起一匙汤送进嘴里…

  哇啊!这是什么@#¥%*!

  汤一⼊口我就后悔了,油得恶心巴拉,苦得让人口腔发⿇,这、这叫我怎么呑得下去?!我无法控制地瞪大了眼,两条眉⽑像⽑⽑虫一样烈扭曲起来,脸部肌⾁也不自主地菗动‮挛痉‬。

  我想,此刻我的表情一定非常可笑,因为季恩扬早已不客气地哈哈大笑起来。

  我愣了下,有些不可思议地看着他。原本听到他的笑声我应该要生气的,可我实在是太过惊讶了,以至于情绪反应一时变了调,脑子里直闪著“季恩扬竟然笑了”这几个字,外加一个大大的惊叹号。

  嘿,这绝对不是我太大惊小敝。和季恩扬相处近一个月,这是我头一次看到他这么笑。不是要笑不笑的冷笑,也不是带著鄙夷傲慢的讽笑,这一刻他的笑容是很纯粹、很自然的,就只是单纯地被某件事给惹笑。当然,敝人在下我就是那个引人发笑的事主,真不知道我是否该因此而感到万般荣幸。

  “你还要含著那一口汤到什么时候?不恶心吗?”

  冷不防,他一句话提醒了我的窘况,我忙不迭起⾝奔向洗碗槽,将嘴里的汤汁全吐了出来,跟著还漱了好几口⽔。

  一脸狼狈地回到餐桌旁后,我气息奄奄地看着他说:“我都说了我不会作菜。季先生,如果你不想被我毒死的话,就别再叫我做这差事了。”

  本以为经过这么可怕的一餐,他会赞同我的话,没想到他只是耸耸肩,无谓地说:“有你为我试菜,死不了的。况且,能生巧,我相信你一定能胜任。”

  哇咧!我的脸立即黑了一半。就说他怎么会这么好心留我下来吃饭,原来是拿我当替死鬼!

  好个季恩扬,算你狠!君子报仇三年不晚,只可惜,我是女子“唯小人与女子难养也”中的女子,不必等到三年,咱们走着瞧!

  *&#=*=#&*

  “赵千韵,你给我等等!”

  一上完团体指导课,我眼尖地瞧见赵千韵正低著头快速地离开教室,一副作贼心虚的样子,我不假思索,立即起⾝追上去,一边凶狠地喊道。

  听到了我的声音,她先是震愣了下,而后肩一垮,一脸无奈地转过⾝面对我。

  瞧她那模样,⾜以确认我替季恩扬打工的事果真是她怈露给余湘君知道的。

  一来到她面前,我开口便道:“赵千韵,你知不知道你害惨我了!”

  “芳乐,对不起啦!我不是故意的。”赵千韵缩了缩脖子,可怜兮兮地说著:“那天我只是和湘君聊了一下,谁知道聊著聊著,就聊到了季教授;然后、然后…我就不小心、不小心…”

  “你就不小心把我在他那儿打工的事给说了出来!”我气恼地帮她把话说完。

  “嘿嘿…”她⼲笑了声。“芳乐,我已经知道错了,你别生这么大的气嘛!”说著,靠过来拉著我的手轻轻摇晃,对我猛撒娇。

  “哼!”我没好气地菗回手。“你知道你这一不小心说溜了嘴给我添了多大的⿇烦吗?”一想起自己成了季恩扬免费的煮饭婆,我的火气就更旺。

  “对不起、对不起啦!”赵千韵的手又了上来,继续发挥她的撒娇功。“这样好了,为了表示我的歉意,我请你到外面餐馆吃中饭,然后慢慢听你吐苦⽔好不好?”

  “哼,你就只会来这一套!”我瞪了她一眼,余怒未消。本想拒绝她,偏偏这时候我的肚子不争气地叫了起来,声音大得连她都听见了。

  “走啦、走啦!”就见她狡黠一笑“我都已经这么有诚意了,何况,你的肚子也饿了,就别再跟我斗气嘛。”一边说著,一边拖著我往前走。

  这种情况,我还怎么ㄍ一ㄥ下去?只得跟著走了。

  来到校外一家有供应餐点的咖啡馆,我和赵千韵找了个比较不显眼的角落位子坐下,点了两客套餐后,她小心翼翼地陪著笑脸说:“芳乐,湘君她是怎么你的?季教授他…没责怪你吧?”

  “你说呢?”我挑眉睨了她一眼。“这次我真的被你害惨了。”

  “真的有那么严重啊?”

  “怎么会不严重!”我索一古脑儿将事情的始末一一说给她听,当然也包括自己沦为煮饭婆做⽩工的倒楣事。

  听完整个事情的经过,赵千韵先是呆了一呆,而后⼲⼲一笑,呐呐道:“我…我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

  “你瞧!”我接著把右手伸到她面前。“这一点一点的‮肿红‬,全是让热油给噴的,你说惨不惨?”作了三天的菜,也被热油噴了三天,真真‮腾折‬了我的一双手。

  “好可怜喔!”赵千韵一脸歉意地看着我。“不过,话说回来,季教授他又没答应余湘君的请求,⼲嘛还这么惩罚你?”

  “什么?!”我蓦然瞪大眼,抓住她的手。“他没答应?”

  赵⼲韵点点头。“这是我从余湘君那儿听来的,她说,季教授很委婉地拒绝了,好像说是要忙著灌录演奏专辑,所以目前暂时菗不出空来指导她。”

  我愣了愣,随即明⽩了一件事,很显然地,我被耍了!

  “可恶!”我愤愤地低咒了声。要不是下午还有课,我真想吃完饭马上杀到他的公寓拆穿他的谎言。

  “芳乐,我看你就认了吧。”看我一脸怒气腾腾的模样,赵千韵好言劝道:“你再怎么生气,也不能拿他怎么样,好歹他还是教授的⾝分,又是你的雇主,你就息事宁人,别得罪他了。”

  她这话说中了我的痛处,我确实是不能“怎么样”只是心里著实气愤难平。

  就在这时候,我的目光触及一道刚走进咖啡馆的修长⾝影,整个人顿时怔了下。怎么也没想到,心里正咒骂著的人此刻竟然就出现在我前方不远处。

  没错,刚刚走进来的人就是季恩扬。尽管他戴著一副宽大的墨镜,我还是一眼就认出了他。那冷淡的气质、傲慢的姿态,除了他,没人能够复制。

  “怎么了?你看到谁了?”察觉我的异样,赵千韵也顺著我的视线望去,但她没认出季恩扬,倒是认得坐在他对面的大男孩。

  “咦!那不是“网研社”的社长吴明桦吗?和他一起的那个戴眼镜的男人是谁啊?好酷喔!”

  ““网研社”是在做什么的?”我随即问道。

  “你不知道啊?”赵千韵转回视线看着我。““网研社”顾名思义就是“网路研究社”吴明桦还是创办人呢。”

  “学校有这种社团?”我皱了皱眉,有些不解。“网路研究?都在研究些什么东西啊?”

  边说著,我仍密切注意著吴明桦与季恩扬那桌的动静。那个吴明桦看起来很油条,脸上还堆著讨好的笑,不知道说了什么话后,就见他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相片递给季恩扬。

  因为距离太远,我看不到那张相片的內容,但从季恩扬专注凝神的样子看来,照片里显然有什么东西昅引了他,才会让他瞧了许久。

  “哈!哪有研究什么,说穿了不过是在作买卖的生意。”赵千韵摆摆手道:“那个吴明桦満脑子都是‮钱赚‬的点子,他利用网路作为销售通路,咱们学校的‮生学‬就是他最大的客户群。他这人也真了得,什么东西都有得卖,门路可真多!”

  “原来如此啊…”我点点头,又问:“你和他吗?”

  赵千韵偏头想了一下。“勉強算吧,你问这个做什么?”

  “没什么。”我耸了下肩。“只是随便问问而已。”

  这时候,我瞧见季恩扬收下那张照片,和吴明桦说了几句话后,便起⾝离开了咖啡馆。

  他走后,我忍不住想,他和吴明桦到底说了些什么?那张照片里有什么东西让他那么在意?老实说,我心里好奇极了。

  “嘿,我想起来了!”赵千韵突然喊了一声,打断我的思绪。“那个吴明桦和你的头号爱慕者李聪淇是同一个寝室的室友呢!”

  “啊?!”我愣了一下。有这么巧的事?随即我想到李聪淇所说的那个搞网路拍卖的朋友,指的该不会就是吴明桦吧?

  可他怎么会和季恩扬认识的?他们两个人本没什么集呀。

  困惑不已的我,忍不住央赵千韵帮我一个忙。“千韵,你既然认识他,能不能帮我过去问问他和刚才那个酷男谈了些什么?”

  “你问这个做什么?”赵千韵一脸不解地看着我。

  “我…我对那个酷男感到好奇嘛。”随口掰了个借口。

  “喔…”赵⼲韵暧昧地笑了笑。“原来你喜这类型的男生啊。”

  “是啊是啊,⿇烦你好心帮帮忙了。”我敷衍地笑着。

  “好吧,我这就帮你过去问问。”说著,她起⾝走向吴明桦的位子,我则趁此时间上了一趟洗手间。

  几分钟后,等我走出洗手间时,赵千韵已经回到位子上,却不见吴明桦。

  “怎样?他怎么说?”我一坐下来便问。

  “唉,真是让人失望!”赵千韵摇了‮头摇‬说。“原来他和那个男人也是第一次见面,只知道对方叫MARK,其余的一概不了。”

  MARK?我心下一愣,不明⽩季恩扬为什么要冒用自己经纪人的名字。

  “第一次见面?怎么说呢?”我随后又问。

  赵千韵耸耸肩。“吴明桦只说那个男的在报纸上征寻一只限量典蔵的泰迪熊玩偶,恰巧跟他上个月卖出去的很相似,所以他才带著照片和男人见面确认一下,事情大概就是这样子。”

  闻言,我又是一愣。

  泰迪熊?该不会是一个月前李聪淇送我的那个生⽇礼物吧?!

  蓦地,我突然想起他当时说过的话,他说他送我的那只泰迪熊是季恩扬童年时最宝贝的玩具。我一直没把那句话当真,可依现在这情形看来,也不是不可能。

  当初李聪淇是怎么说的呢?我仔细回想了下。

  他说这只泰迪熊是从朋友的网路拍卖线上买来的,还说它来自于他朋友的朋友的堂姐,那个堂姐据说还是季恩扬的前女友。如果说,吴明桦真是李聪淇那个搞网路拍卖的朋友,那么,此刻躺在我上、陪我睡了一个月的泰迪熊,不就真的是…

  这么一推想,我登时惊讶无比地瞠大了眼。再对照何慕怀告诉我季恩扬遭前女友报复丢失了一样宝贝物事的说法,一切竟是那么的吻合!

  原来,那个令季恩扬夜夜无法成眠的童年纪念品是一只绒⽑玩具熊?!

  多么令人感到不可思议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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