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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七0章 巫门弟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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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七0章巫门弟子

  多年之前的一段往事,在金玄⽩的脑海之中,一闪而过,随着真火的熊熊燃烧,那两支乌黑的叉形发簪变成通红,冒起了青烟。

  贺神婆发出一阵惨叫,甩动着头,乌黑的长符散飞洒,似乎从发丝上也冒出青烟,显得更加的诡异。

  此时,夕影西斜,光从金玄⽩的背后投过来,贺神婆眯着眼睛,从散的发丝里往外望去,只见金玄⽩昂然而立,⾝上时而泛现金光,时面泛现红光,令她不敢视,印象之中,大罗金仙的形貌,马上泛现脑海。

  到了这个时刻,她全⾝‮热炽‬焚,眼看两支以心念控制,经过千锤百练才练成的御魂叉即将遭到对方的三昧真火炼化,她已经不敢怀疑,自己是遇到了玄门⾼人,对方举手投⾜,便可令自己形神俱灭。

  在一阵痛苦的惨叫声中,她趴伏在地上,叫道:“饶命啊!上仙请饶命,老⾝有眼无珠,得罪了上仙,请上仙念在二姑生平没有犯下什么大罪,饶了二姑一命…”

  金玄⽩也弄不清楚是怎么回事,听她称呼自己为上仙倒也觉得透着新鲜,双手一合,把御魂叉抓住,收回掌上的气劲,向贺神婆行了过去。

  说也奇怪,他收回外放的真火,贺神婆全⾝已不再冒烟。

  她着气,拚命磕头,道:“谢谢上仙饶命,谢谢上仙饶命。”

  金玄⽩走到她的⾝前不远,沉声道:“贺神婆,你刚才施放什么魂葯粉,可有解葯?”

  贺神婆忙道:“有,老⾝的⾝上就带着解葯。”

  金玄⽩道:“那你还不快点把屏儿和她娘救醒?”

  贺神婆颤声道:“老⾝这就去。”

  没有金玄⽩的吩咐,她都不敢站起来,爬到了蔡范氏和屏儿⾝边,从怀中取出一个小瓷瓶,打开瓶塞,在她们鼻端来回移动几下,她们连打两个噴嚏,便已醒转过来。

  这时,楚花铃飞⾝跃了过来,看到贺神婆披头散发的,趴在屏儿⺟女⾝边,诧异地问道:“大哥,这是怎么回事?”

  原来她忙着处置刘牙婆和那两名快阁的壮汉,本没有注意这边发生的事,以致不知道贺神婆心虚想逃,被金玄⽩拦住,焦急之下,施出了一生修习的法术,却被金玄⽩以一⾝超绝的玄功所破,吓得几乎魂飞魄散,只得老老实实的听话行事。

  金玄⽩自己也不明⽩其中的奥秘,想要解释,也无从解释起,笑了笑道:“屏儿和她娘可能太⾼兴,昏了过去,贺神婆正在用葯弄醒她们。”

  楚花铃扬了扬手里的一张纸,道:“大哥,我已经把屏儿的卖⾝契拿回来了,李老哥派了六个人,押着刘牙婆他们到快阁去,解决这件事,屏儿已经不必担心。”

  她望了屏儿一眼,只见蔡范氏和屏儿在贺神婆的搀扶下,站了起来,于是⾼兴地走了过去,扬着手中的卖⾝契,道:“屏儿,姐姐替你把卖⾝契拿回来了,你不必离家,可以永远和爹娘在一起了。”

  屏儿也不知说什么,只是⾼兴地叫着:“姐姐,姐姐!”

  蔡范氏含着眼泪,接过楚花铃手里的卖⾝契,一再的道谢,说着说着,泪⽔便已夺眶而出,⺟女相拥,哭成了一团,让楚花铃一时之间手⾜无措,只得不断出言哄着这一对苦命的⺟女。

  贺神婆披散着头发,跪着向金玄⽩爬了过来,到了他的⾝前不远,起了上⾝,恭声道:“上仙的吩咐,二姑已经做到了,请问上仙还有什么指示?”

  金玄⽩看她披头散发,就像个疯婆子一样,皱了下眉,道:“你把头发扎好,站起来说话。”

  贺神婆站了起来,然后拢了拢长发,纯的在头上挽了个髻,双手庒着发髻,哀求道:“请上仙把二姑的本命神叉还给我,二姑感不尽。”

  金玄⽩打量了手里的两支铁叉,问道:“这是你的本命神叉?是什么材质做的?似铁非铁,似铜非铜。”

  贺神婆恭谨地道:“这是师门发下的神叉,二姑也不知道是什么材质所炼,不过这两神叉系有二姑的本命元神,所以叉毁人亡。”

  金玄⽩哦了一声,道:“这么说,你不是魔门弟子罗?”

  贺神婆道:“敬禀上仙,二姑是巫门弟子,本门这一代有八名弟子,二姑⾝居其二。”

  金玄⽩道:“不管你是哪一派的弟子,既然是在修行,便不该使用不正当的手段,骗取他人钱财,尤其是不可以做出让人骨⾁分离的事,有伤德。”

  贺神婆垂下了头,道:“上仙教诲得极是,二姑从此以后,定然痛改前非,重新做人。”

  金玄⽩道:“今天你是运气好,碰上了我,心境已变,不然,你会化为齑粉。”

  他想起自己在易牙居酒楼,冒冒失失的施出九神功,瞬间提聚全⾝八成功力,以致发生了令他自己都想像不到的事,竟然把五名魔门弟子急速焚化,成为灰粉。

  也就是因为那种骇异的情景,让他的心灵受到了极大的震撼,所以他纵然面对贺神婆施出了巫门术法,也没提聚三成功力,这才没让她当场毙命。

  所以说起来,贺神婆留下一条命,应当拜那五位魔门弟子之赐,否则金玄⽩在面对如此玄奇诡异的御魂叉,说不准便会全力以赴,最后必然导致贺神婆形神俱灭,就此消失。

  贺神婆不知道金玄⽩言有所指,却也听得心惊胆跳,相信以金玄⽩一⾝超绝的玄功修为,绝非空言恫吓,当下战战兢兢的躬⾝道:“二姑明⽩,上仙的确已经手下留情了,二姑向祖师爷纺,从今之后,一切昧心之事,绝不去做,如有食言,让我五雷轰顶元神俱毁。”

  金玄⽩见她发此毒誓,也就不再为难她了,把两发簪用气劲托着,缓缓飞向她的面前,道:“这两叉子,你就拿去吧。”

  贺神婆见到那两支御魂叉如同被一只无形的手,虚虚的托起,心中更加敬畏,一手按着发髻,一手接过两支御神叉,将之揷进发髻里。

  在这个瞬间,金玄⽩似乎有了一些领悟,忖道:“巫门使用法器是以強大的精神来控制,这跟玄门的御剑飞空之术,颇有异曲同工之妙,想必修为越⾼,剑器飞行的速度和变化也就越大。”

  此刻,他真想找支长剑来试一试所领悟的御剑手法,只见贺神婆整理好了发髻,又整了整⾐襟,恭敬地裣衽行了一礼,道:“多谢上仙不杀之恩,二姑感铭五內,今后上仙只要有任何差遣,我巫门弟子都听凭吩咐。”

  金玄⽩道:“你不必称我上仙,我姓金,外号神霸王。”

  贺神婆大吃一惊,问道:“你…你就是近几⽇在苏州卷起万丈波涛,灭了神刀门,解散双剑盟的金大侠?”

  金玄⽩颔首道:“贺二姑,你的消息倒蛮灵通的嘛!”

  贺神婆仔细地看了金玄⽩一下,诧异地道:“金大侠,你是武林⾼手,又怎会成为玄门⾼人呢?”

  金玄⽩笑道:“什么玄门⾼人?我可一点都不明⽩,你何不说清楚点?”

  贺神婆一脸古怪的神情,不敢置信地望了望金玄⽩,道:“金大侠,你难道不知道你已经修成元婴?多少道家的修真者,费尽历尽艰辛,求的便是结成圣胎,练成元婴,可是万中难得其中,至死都无法成功。”

  她了口气,继续道:“据我巫门师祖所知,近百年来,只有张三丰老仙长才修成元婴,在一百二十多岁的时候,脫窍飞升,可是你…你年纪轻轻的便已练成金丹,修成元婴,二姑还以为你已返老还童…”

  金玄⽩哈哈大笑,道:“你再说下去,我岂不成为妖怪了?”

  贺神婆満脸惊惶的神情,愕然望着金玄⽩,不知要说什么才好,因为她实在想不到,天下竟会有这种人!

  金玄⽩笑声一敛,道:“贺二姑,我托你一件事,你能不能帮我注意一下,附近有没有什么魔门的女弟子出现?如果看到的话,请多加留意。”

  他把那五个魔门女弟子的穿着打扮和面貌长相,大略的描述了一下,道:“你如果看到这几个女子,只要查明她们的落脚之处,我便付给你一百两银子作为酬劳,总比你在这里骗些小钱,要来得划算。”

  贺神婆眼睛一亮,道:“金大侠,你说的可是真的,有一百两银子的赏金好拿?”

  话一说完,她见到李強带着陈明义走了过来,笑着道:“当然是真的,金侯爷一言九鼎,什么时候说过假话了?”

  贺神婆在附近开设神坛,手下有六名女弟子,曾经被堂口里的几个痞‮戏调‬过,后来她找上李強理论,李強也依照堂规,处罚了那三名手下,所以双方都是识,只不过两人的营生方式不同,加上男女有别,走不到一块去,这才极少往来。

  不过李強为人极是正直,贺神婆平时装神弄鬼,替人算个八字,祭煞改运,偶而骗点小钱的事,也落⼊他的耳中,只是李強鉴于没有发生什么毁人名节或破人姻缘,伤天害理的事情,也就一直没和贺神婆计较。

  在城西这块地方,居住的大都是些中下阶层的乎民,每人头上一片天,各有各的谋生之路,李強只是个堂口的把子,又不是甲首或里正,更不是官方人员,亲睦邻之事极为重要,否则有谁会到他开设的赌坊里去赌钱啊?

  所以他和贺神婆是各走各的路,互不⼲涉,不过双双都是识,偶而见面也仅止于点个头而已,李強从不摆出土豪的姿态,贺神婆也没把巫门的⾝份暴露出来。

  想不到蔡屏儿这档子事,会把贺神婆牵连进来,差点让她陷于万劫不复的险境。

  此刻,当贺神婆一听到李強的话,就像面承受了一个霹雳轰顶,震得她往后退了一步,好半晌都说不出话来。

  金玄⽩见她全⾝僵硬,笑道:“你如果有任何线索,可以找衙门里的王正英大捕头去禀报,他知道在哪里可以找到我。”

  贺神婆木然的点了点头。

  金玄⽩拉着李強,问道:“那位満脸⿇子的陈屠夫呢?我要跟他说几句话,这个人还真的不错,能够见义勇为。”

  李強道:“陈屠夫因为刚才报出了名字,觉得不好意思,所以先走了,他跟我说,从明天起要改行,不再杀猪,小老儿心想,这人是条汉子,若是把他留在堂口里也不甚恰当,正好钺儿从军去了,于是我便请他替我照顾⽔庄,反正他打单⾝,我那儿房间也多,就请他搬到木渎镇去和我做伴。”

  金玄⽩颔首道:“李兄,你这个主意很好,田园有人帮着照顾,也可以找个伴陪着喝酒聊天。”

  李強庒低话声道:“陈屠夫有个老相好,是前面那条街上做裁的寡妇,多年以来,陈屠夫一直想要娶她做烧锅的,只是她觉得不好意思,加上⾝边又带着个拖油瓶,所以一直没答应,小老儿想,看能不能找人设法替他做个媒,把子娶进门,这样大家更有个照顾了。”

  金玄⽩笑道:“如此甚好,陈屠夫的长相虽差,可是心地善良,成亲之后,一定会善待子前夫所生之子,将来老了也有人送终,嗯!这是个好主意。”

  李強道:“小老儿虽是这么想,不过份量不够,恐怕人家不买帐…”

  金玄⽩吓了一跳,赶忙摇手道:“你别打我的主意,我可不能到处替人做媒,眼前事情多得不得了,我都还忙不过来呢!”

  李強笑道:“这种事哪敢劳动侯爷你?小老儿的意思是想请⽟清宮里的昊天老道长出面,那就份量一定够了。”

  金玄⽩松了口气,道:“你既然这么说,就去找他吧。万一他不肯,就说我待的,可以了吧?”

  李強大喜,道:“昊天老道长是你的徒孙,你这位师叔祖说的话,他还敢不听吗?”

  金玄⽩一想起屠夫要娶寡妇,找来老道做媒,便觉得好笑,不过在李強这个热心的堂口把子面前,他可不能笑出来,只好忍着。

  贺神婆站在一旁,正在发呆,不过她却把金玄⽩和李強的对话听得清清楚楚,当下又是一震,揷了句嘴,问道:“金大侠,你真的是位侯爷?朝廷里的大官?”

  金玄⽩既不敢承认,也不敢否认,想到李強就在⾝边,他若是否认,岂不等于自己是个骗子产所以无奈之下,只得点了点头。

  贺神婆又问了一句:“⽟清宮里的昊天老道长,真是你的徒孙?”

  金玄⽩涸葡定的点了点头,道:“按照辈份来说,我的确是他的师叔祖。”

  贺神婆倒菗一口凉气,道:“金侯爷,你原来是四明一脉的长老,难怪修为已至天人之境了!”

  金玄⽩淡然一笑,道:“我是武当派弟子,可不是什么长老。”

  贺神婆脑袋之中,一时接收了许多关于金玄⽩的汛息,而这些讯息又颇有矛盾之处,本无法连接在一起,理得她几乎疯了。

  她眼神呆滞地转过⾝去,缓步走向神坛,想要把金玄⽩的⾝份组合起来,却无论如何都不能把玄门⾼手和朝廷⾼官连接在一起。

  金玄⽩见到贺神婆莫名其妙的走了,也没加以追究,对李強道:“那什么⾎狼刁十二,如果有什么问题,你叫陈明义到衙门找王正英大捕头或薛义,就可以找到我。”

  李強颔首道:“侯爷请放心,那刁十二还不成气候,这件事明义一定可以解决…”

  他说到这里,突然一顿,指着远处行来的一个书生打扮的男子,道:“侯爷,你真是神仙哪!知道蔡富贵今天就会从牢里放出来,呶!那就是屏儿的爹了。”

  金玄⽩望将过去,只见一个瘦削的中年人,头戴文士巾,⾝穿一袭绸衫,⾜登丝履,摇摇晃晃的走了过来,神情看来疲惫之极,一副无精打采的模样。

  金玄⽩原先看到屏儿长得清秀可爱,还以为蔡富贵像个人样,岂知一见之下,发现他生了两只鼠眼,形貌‮亵猥‬低俗,不噤大为失望。

  李強轻叹口气,道:“这小子不学好,万贯家财,不到十年光景,便被他败光,真是辜负了他老子当年替他取的名字。”

  金玄⽩点了点头,听到李強又道:“据说蔡富贵他爹替他娶这房子,也是求的好兆头,认为家中有菜有饭,不虞饥荒,又有富贵,又有金⽟,还怕什么?岂知没几年蔡家就败光了,真是始料不及。”

  金玄⽩想起蔡范氏来,的确能体会当年蔡范联姻,是个好兆头,不过他对于李強的一句话没弄清楚,问道:“你说又有富贵,我是明⽩,可是又有金⽟是什么意思?”

  李強低声道:“蔡富贵还有个妹妹,叫蔡金⽟,十几年前就嫁到外地,据说她的夫婿叫衷啤,如今已是淮安府的知府大人了,可是蔡金⽟不认这个哥哥,蔡富贵几次登门,都被他妹妹拒之门外。”

  金玄⽩道:“有这种事?很好,我正要找那周知府的⿇烦!”

  他冷哼一声,又道:“李兄,蔡富贵这个人,我虽然看了就讨厌,可是看在屏儿的份上,你帮我想个法子照顾他,这样吧!他既然好赌,就让他到你堂口里开设的赌场里去做个什么,也免得屏儿吃苦。”

  李強点了点头,转首对陈明义道:“明义,金侯爷的话,你听到了没有?”

  陈明义颔首道:“老爷子,我这就找他去谈。”

  李強忙道:“明义,记住,别让他管帐,就让他顾场子,找客人就行了,挑点轻松的给他做。”

  陈明义应了一声,向着蔡富贵去。

  这时,蔡屏儿也看到了蔡富贵,⾼兴的大叫一声,放开楚花铃的手,急忙奔了过去,蔡范氏惊喜集,随在屏儿⾝后,追了过去。

  楚花铃吁了口气,向金玄⽩行来,道:“大哥,我很喜屏儿,你想个法子让她爹改琊归正,别害苦了屏儿,好不好?”

  金玄⽩道:“这件事我给陈明义去办,像他这种人,才能制得住蔡富贵,不过,会不会改琊归正,就要看他自己了。”

  他顿了一下,道:“李兄,我先走了,你转告屏儿她娘,千万别太信算命,须知今⽇发生的事,并非命运安排,今后蔡家如果有翻⾝的一天,还得靠屏儿。”

  李強颔首称是,目送金玄⽩拉着楚花铃的手,快速的远去,直到消失在人群里。

  他长长吁了口气,望着蔡富贵一家三口相拥而泣,噤不住自言自语道:“谁说没有命运?屏儿一定是命中有贵人,才会碰上金侯爷,不然,以他如此尊贵的⾝份,又怎会到这种地方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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