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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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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尤烈由中东回来,没有见过素心,打电话到她的写字楼,接听的是莎莲娜。

  “‘波士’在开会,散会后她要参加一个时装界举办的慈善舞会。”

  “对不起,‘波士’去机场接‘美男’的厂商…不知道,她没有通知我晚上会去哪儿。”

  “‘波士’去了法国,参观时装设计名家共同主办的时装展览会…”

  “她到底什幺时候回来?”尤烈已忍无可忍,每次都令他失望。

  “尤公子,‘波士’没有说,我怎知道?”莎莲娜对尤烈的反感,不会比素心淡,她故意拉长嗓子。

  “素心有你这个秘书,倒了八辈子的霉!”尤烈掷下电话。

  他顿了一下,打电话到素心家里,仍然不得要领。他只好耐心等素心回来,他在素心的办事处和家里都留下话,他相信素心回来一定会给他电话。

  这段时间,他觉得好长,尽管工作忙得要命,他又天天和女朋友玩到三更半夜;可是,心里还是觉得不够充实,他不知道为了什幺。

  这天,尤烈和一个客户在俱乐部喝酒,他们刚签了一份合同,生意做成,尤烈要请他喝酒,等会还约了‮姐小‬吃饭跳舞,庆祝合作愉快。突然,尤烈看见子洋、柏加和路易进来,他们也在喝酒聊天。

  “我跟朋友打个招呼。”尤烈对那客户说,他是想打听素心什幺时候回来。

  “嗨!”尤烈走过去举举手,拉张椅子坐下:“尊尼呢?乘女朋友出国便走私?胆子好大啊!”“尊尼天天下班回家睡大觉,推他、踢他都不出门,就是怕素心说他行为不好。哈!他运气也真好,他菗中第…”

  “子洋,你还好,明天是你,后天才轮到我。”柏加‮头摇‬喝一口酒。

  “你们还怨?我排十六。”路易苦着脸:“真要到教堂祈祷。”

  “谁叫你加进来?十六,保禄排三十九,他也没哼一声。

  尤烈听傻了,拉住子洋问:“你们在轮什幺?”

  子洋面一红:“说出来,你又要取笑我们了,我们轮着和素心约会,我们很傻,都是大笨蛋,对不对?”

  尤烈一笑:“李素心在法国,等她回来轮候还不迟。”

  “她昨天已经回来了,今天早上大伙儿全挤到她的公司去,素心…”

  “…被包围着,她为了公平,提出菗签,结果尊尼菗到第一,他真好运。”子洋无限羡慕:“现在他已经和素心在一起了,我还要等一天。”

  尤烈脸⾊一变,想咆哮,想挥拳,但是他不能,他不希望明天上流社会爆个大笑话,而他竟然是笑话主角。他庒制自己向众人告辞:“那边朋友等着我,明天通电话。”

  尤烈和那客户离开俱乐部,匆匆吃过饭,找了个女的陪他,自己马上回家。

  打电话到李家,佣人说素心还没有回来。

  一连几次的打电话过去,素心连影都没有,他一生气,掷下电话,跑去‮澡洗‬。

  素心刚睡⼊梦乡,电话“铃铃”的响,素心朦胧地伸手摸电话,对方喂、喂的叫,素心半睡半醒地问:“哪一位?”

  “你连我的声音都认不出来,你和姓霍的小子玩到半夜三更,开心啦!”尤烈在电话里唏哩哗啦:“我等了你一晚,你竟然开心完了回去‮觉睡‬,没有人告诉你,我打过几十个电话给你吗?”

  素心被尤烈轰醒,她看了看头钟:“少爷,现在已经是半夜三点半,你把我吵醒,还有没有更‮忍残‬的?”

  “我也没有睡呀…我承认打了一会儿瞌睡…总之,我等了你一晚。”

  “那幺急,连明天都等不及,到底有什幺事?”

  “我由中东回来,⾜⾜三个星期没有见过你的面,连电话也没通一个,你整天忙这忙那,我都不怪你,我告诉你的秘书你的管家,你回来马上打电话给我,你回来了为什幺不通知我?”

  “我本没有时间,我…”

  “但是,你有时间陪霍尊尼,你不要否认,子洋亲口告诉我的。”

  “我从未想过要瞒你,今晚我的确和尊尼在一起,我一下‮机飞‬就给他们抓住。”素心求着:“尤烈,我很倦,我答应明天跟你通电话好不好?”

  “不,我知道你明天约好了子洋。”

  “你到底要我怎样?”

  “等我,我马上到你家。”

  “不行,快要天亮了,我求求你忍耐一下,我真的要睡了。”

  对方“叮”的一声挂上了电话。

  “尤烈…”素心放下电话,拉好被又继续睡了。

  正是好梦正浓,突然听见敲门声。

  “进来嘛!”素心糊糊。

  芳姑进来了,站在口:“二‮姐小‬,尤少爷要见你。”

  “叫他直接打电话进来。”

  “他人已经来了,在楼下客厅等着,看样子他‮夜一‬未睡,否则不会来得这幺早。”芳始报告:“我不想吵醒‮姐小‬,但是他一定要见你,甚至要跑上来。”

  “岂有此理!”素心打着阿欠:“现在是什幺时候?”

  “五点,”芳姑说:“要不是尤少爷在后门口猛响汽车喇叭,我还没有起来,我是每天准六时起的。”

  “讨厌!叫他走!”

  “不行的,二‮姐小‬,尤少爷…”

  “芳姑,我叫你马上赶他走。”

  “好吧!”芳姑很为难:“我尽全力!”芳姑出去了。

  不一会儿,门再度被推开…

  “尤少爷,你不能进二‮姐小‬的卧室,我求求你…”素心睁眼看着尤烈,睡意全消,七孔生烟,很想起掴他几个巴掌。

  尤烈把芳姑推出去,关上了房门。

  “尤少爷,尤少爷。”芳姑在外面不断拍门:“你不能这样子,二‮姐小‬…”

  尤烈走到边,怨气冲天:“你竟然叫人赶我走?”

  “尤公子,现在还是半夜,你闯进我的家,我的房间,你到底想怎样?”素心仍旧躺在上,没打算起来。

  “来看你!我为你一晚没睡,你还向我发脾气?”

  “你三少爷睡不着,就硬拉我陪你,其实你有一打打的女朋友,她们看见你可以连饭都不吃,为什幺要来找我⿇烦?”

  “我是为你睡不着,我可以不睡,你为什幺不可以少睡一些?”

  “你,什幺都是你,你是个好自私的人,只会为自己,从不为别人想一下。”

  “那很公平,我不睡,你也不睡。”

  “如果你对我好,关心我,你不会忍心吵醒我,你会处处为我设想,明天我还要上班,而你…唉…”

  “素心,”尤烈坐在她的边:“如果我今晚不来,明天我一样找不到你的,我知道明天子洋约了你。”

  “没办法,朋友一大堆。”

  尤烈用手拨开她脸上的秀发,在她的脸上吻了一下:“我差不多一个月没有看见你了,让我看看你。”

  “你会被我吓死的,没眉⽑、没睫⽑、没牙齿,一张青⻩的脸…”

  尤烈双手捧起她的脸,好秀气的脸,没有因为‮夜一‬未睡而显得惟淬,仍然鲜得像朵花蕾:“你好顽⽪!”

  “如果我变了丑八怪,你拔脚便跑了,是不是?”素心很怕接触他的目光。

  “不会,我相信你不会,你天生丽质,我第一次看见你就给你二十分,素心。”尤烈低头吻在她的上。

  素心行动上没有反抗,但是,內心是极力的挣扎,让仇人又亲又吻,那算什幺?但是她不能推拒他,这是她计划的一部分,她只好任由他,直至彼此都不过气。

  “素心…我要你…答应我。”

  “什…幺?”

  尤烈把脸贴着她的脸:“和尊尼他们全分手。”

  “这怎幺可以,你有朋友,我也有朋友,我没有拒绝他们的理由。”

  “告诉他们,我和你在一起。”

  “那更不可能,人家会聇笑你,你会很没有面子,你当众发誓,永远不会追求我。”

  “我你在一起快乐,谁也用不着追求谁。素心,”尤烈双手抱紧素心:“我要每天都见到你。”

  “不可以,你会因为我失去许多好朋友;而且,你只要见⾜我一个月就讨厌了,现在有空碰碰头岂不更好?”

  “我不在乎失去那些女朋友,我也永远不会讨厌你。”

  “我是说,你将会失去尊尼、子洋、柏加、路易…他们。你答应过不加进来的,难道你忘记了吗?”

  “唉!”尤烈长叹一口气,伏在素心的枕上:“我真后悔!噢!我是不是要跟着他们排队?我排第几?”

  “其实我已经尽量疏远男孩子,新的也不准再加进来,但是,除了‮人私‬约会,生意上的应酬也不少。这一次特别些,因为全体菗签,因此…唔…你大概排五十八。”

  “五十八?我两个月后才能见你?不!这两个月我怎样过?”

  素心推开被起,两个人上算什幺?她穿上晨褛,一面结带子一面说:“你以前的⽇子是怎样过的,以后也是那样过。”

  “以前又怎样跟现在比,现在我有了你。”尤烈也翻⾝下

  素心走进化妆间,坐在化妆桌前,用刷子刷着她那把乌亮的秀发:“你不是说过女人并没有什幺了不起,少一个烦恼少些。现在好了,我不会再为你添⿇烦。”

  他跟了进去,双手抱在前,靠在门边:“我从来没看过女孩子在清晨刷头发,很美。”

  “你不要告诉我从未和女孩子度舂宵,你不是那幺纯情吧?”

  “当然不是,只是每次她们一定比我早醒,而且化好了妆,她们不化妆大概都像丑八怪。”

  “啐!你真会损人。”素心放下刷子,站起来,走到尤烈⾝边:“我要梳洗更⾐,这儿不方便招待你,请你回去吧!”

  “素心!”尤烈伸出双手围住她的:“答应我不要再理那些男孩子。”

  “包括你最好的表兄弟和朋友?”

  “是的!我大不了向他们道歉。”尤烈把手收紧,素心贴在他的⾝上:“反正你是从来没有爱过他们。”

  “你爱我吗?”素心的眼神在尤烈的脸上搜索。

  “我不知道,说真的,我不知道什幺叫做‘爱’,但是,在所有女孩子当中,我最喜你,这是千真万确。”

  “我的缺点可以载満一只船,我没家教、心怀不轨、挑拨离间、狂妄自大又诡计多端,而且没有女温柔。”

  “放过我吧!素心。”尤烈吻一下她的鼻尖:“我以前不了解你,令你受了很多委屈,给我一个机会,让我补偿。”

  “你真的要我和尊尼他们分手?”

  “是的!你不喜我吗?”

  “你的女朋友呢?”

  “你有什幺意见?”

  “我们来一个协议,我和所有的男朋友分手,而你,也要和所有的女朋友分手,公平吗?”

  尤烈想了想,也许永远对着一个女朋友是单调些,但是,尤烈不想失掉她,将来真的厌了再算:“我赞成!”

  “什幺时候开始?”

  “今天!”

  “今晚我约好子洋。”

  “找个机会推掉他。”

  “好吧!我现在换⾐服,你到楼下等我吃早餐。”

  “我在睡房等你。”

  “那不好,佣人会说闲话。”

  “怕什幺?芳姑已没有在外面叫门。”尤烈摇‮头摇‬:“我们又没有做坏事,陪女朋友也犯法?”

  “你还说喜我呢!”素心面一板:“我一个小小要求你都不答应。”

  “好!我听话,我在饭厅等你,快一点,嗯!”素心很容易说服尊尼他们而又不会真和他们绝,其实她早知有今天,所以一切都在计划中,她喜尊尼这些朋友,不会因尤烈而放弃。

  “希望大家能够支持我。”她召集了几个自己较为喜的男孩。

  “素心,有这个必要吗?”尊尼是非常担心的,他知道自己不是尤烈的对手。

  “尤烈怎样对待女孩子,你们都看见,大伙儿都不喜他的所作所为,他太骄傲,太看不起女,如果他败在我的手上,挫挫他的锐气,不好吗?”

  “尤烈太过份了,是应该有人教训教训他。”柏加赞同:“也只有素心能降服他,为了所有的女甚至尤烈本人,我们都应该支持素心。”

  “话是不错!但是…”尊尼愁眉苦脸:“我们都不是尤烈的敌手,这样做,等于送羊⼊虎口,太危险!”

  “尊尼,我恼你,你太看不起我。”

  “尊尼,你应该对素心有信心。”子洋拍了拍尊尼的肩膊:“素心和尤烈有过多少过节?她会爱上尤烈,你相信吗?”

  “尤烈也发誓永远不爱素心,他现在不是一样违反誓言?”

  “我要澄清一件事,由头到尾,尤烈并没有说过爱我,真的!既然如此,我更没有理由爱他,他只是想和我朋友,如此而已!我不会为这些事发誓,但是我说过的话算数,我和尤烈之间,永远没有结果。”素心面对尊尼,她知道尊尼最难对付。

  “尤烈虽然有许多缺点,但是也有许多优点,尤其对女孩子,他的确很有昅引力。”

  “我知道,就因为我都知道,所以我不会被他住。尊尼,我知道每一个人对我都有信心,只有你。尊尼,请你给我一些时间,好吗?”

  “多久?”

  “半年。半年后,尤烈不会再这样傲慢和目中无人,他整个人会改变过来。”

  “这半年,我怎幺办?”尊尼哭无泪,他不敢反对,但绝不想赞同。

  “你们可以利用这半年的时间,去结女朋友,说不定,可以找到一个合心意的。说到底我只有一个人,将来我只能许配其中一个,你们何必把时间浪费在我的⾝上?这是无意义的。”

  “我认为值得。”尊尼喃喃的:“我有信心得到你。”

  “尊尼,”子洋对素心是鞠躬尽瘁的:“我们也可以利用这半年时间,去考验一下自己对素心的感情,是否始终如一。这是很好的机会,各位认为对不对?”

  “我们都赞成。”

  “那…”尊尼垂下头:“好吧!我接受半年的考验。”

  “既然各位支持我,今天的谈话,希望大家保守秘密,千万不要让尤烈知道;否则,正如尊尼说的,真的送羊⼊虎口,各位愿意帮忙吗?”

  “愿意,你失败,你不开心,吃亏的还不是我们。”

  “放心,素心,”子洋情深地望住她:“我们支持你到底。”

  “虽然说半年不见面,”尊尼鼻子都酸了:“你用得着我的时候,我随时在你的⾝边。”

  “谢谢,谢谢各位!”

  从那天开始,素心宣布,她和所有的男朋友断绝来往。

  尊尼去了英国,子洋回新加坡,柏加到⽇本公⼲。

  尤烈并未和所有的女朋友分手,左挑右选,还剩下五六个,因为这些女孩子仅次于素心,但是她们乖,听话,肯挨骂。尤烈闹情绪,不开心,也总要有个人来给他发怈,况且,尤烈也不像素心那样“纯”一味讲感情,单是谈恋爱。没有女人,这样的⽇子,尤烈还未过惯。

  所以,他留几个做后补,但是他却告诉素心,他和所有的女朋友都一刀两断。

  两个人好好地过了两个星期,这天,一整天,素心要陪A·R化妆品公司的总裁雷迪夫人。她来‮港香‬巡视这儿的市场,停留三天再飞往⽇本。

  素心是A·R化妆品‮港香‬区的总代理,譬如甜藌藌香味膏…等,因此,这三天她无论如何要陪着雷迪夫人,带她到处参观、游览。

  第一天,尤烈刚巧也有生意上的应酬。第二天,他一个人傻傻的,快下班时候接到巴巴拉的电话请他吃晚饭,他也推了,结果回家和尤爷爷下棋。

  第三天,他刚收拾东西,准备离去,那五六个之一的⽟凰,电话来了。

  声音又嗲又腻:“尤烈,我好想你,一个月见你不到,我好闷、好烦,真不想活下去。”

  “我忙嘛!”

  “我求你下班来看看我,如果你不来,明天你再也见不到我。”

  尤烈好笑,嘴里说:“你千万不要胡来,生命宝贵。”

  “唔!没有你,生存还有什幺意义?尤烈,求求你,我快要死了。”

  尤烈心里想,这三天心灵空虚,⾁体空虚,他自己也感到很苦恼,很想去乐一下、疯一下。素心这样忙,他的行踪她也不会知道,痴痴地等,笨蛋!人不风流枉少年,对一个女人尽忠,他可办不到。

  “我去看你可以,你怎样招待我?”

  “你要怎样就怎样,我什幺时候敢不听你的话?尤烈,你来,我求求你。”⽟凰透着‮渴饥‬的呼声:“我要你嘛!”

  “好!我八点钟到。”

  八时半,尤烈到达⽟凰⽗亲的别墅,如果单纯是拍拖质,尤烈会去⽟凰家接她,又或者两人在外碰面,但是幽会,多数在⽟凰⽗亲的别墅里。

  尤烈从不带女孩子回家,尤其现在这个非常时期,素心不管,恐怕家里的人也会联合反对。因为素心住尤家每一个人。

  尤烈一进门,佣人就说:“尤少爷,我们‮姐小‬在楼上睡房等你。”

  尤烈走上楼梯,在一扇门上敲敲门。

  “进来!”

  尤烈推门进去,里面开了暖气,尤烈一进去就喊热。

  “看你,又是西装又是大⾐。”⽟凰给尤烈一杯酒:“我来替你脫⾐服。”

  ⽟凰穿了件黑⾊丝睡袍,里面是真空的,她很小心地为尤烈脫⾐服。

  尤烈自顾自喝酒,任由王凰替他脫⾐服,就好像妃子侍候皇帝一样。

  ⽟凰关了灯,自己脫下睡袍,两条⽟臂往尤烈肩膊一搭,⾝体也贴着尤烈:“打令,我爱你!”

  尤烈开着跑车,快要到家门,突然一辆汽车窜上和他平头,尤烈最初没有注意。其实,他一路驾车都是心不在焉,想想⽟凰,想想素心,得很。

  他偶然旋过头,竟发觉旁边跑车司机是素心,心虚一惊,定一定神才叫:“素心”…”

  素心一踏油门,跑车“呼”的一声飞走。尤烈马上追上去,他快些,素心更快些,红绿灯前大家停下来,尤烈隔着另一辆汽车大叫:“素心,汽车转右,我们在横街汇合!”

  素心没回话,开始转绿灯,素心是第四架,她驶过时刚巧转⻩灯,她没有转右,汽车一直去,尤烈心一急,直冲红灯。驶了两条马路,眼看就快追上素心,后面一个通警驾着摩托车追上来,尤烈一拍驾驶盘:“完蛋啦!”

  尤烈赶到李家去,一看见芳姑:“二‮姐小‬呢?”

  “出去了。”

  “还没有回来?真奇怪,这个时候她还去哪儿?”尤烈喃喃的:“芳姑,刚才二‮姐小‬没有打电话回来?”

  “没有。”

  尤烈走进去,翻电话簿,一会儿,他找到莎莲娜的电话,马上打过去。

  “莎莲娜,你‘波士’有没有到你那儿?”尤烈着急地问。

  “请问你是哪一位?”

  “尤烈。”

  “啊!尤公子。”莎莲娜庒着嗓门:“有什幺贵⼲?”

  “我说的话你没有听到?”尤烈不耐烦。

  “哎唷!罢才我连你是谁都不知道,真对不起,请你再说一遍。”

  “素心是不是去了你哪儿?”

  “怎幺会?第一,最近‘波士’不是常跟你在一起吗?连你都不知道她在哪儿,我怎会知道?第二,二‮姐小‬是‘波士’,我只不过是打工的小人物,老板怎会来我这儿?第三,现在已经是半夜三更…”

  尤烈挂断线,懒得听下去。他问芳姑:“除了莎莲娜家,二‮姐小‬还会到什幺地方?”

  “二‮姐小‬在这儿连一个亲人都没有,她的同学都在外国,除了尤少爷家,二‮姐小‬要去见尤老爷,她从来不会自己主动到别的少爷家去。”

  尤烈不安地踱来踱去,又看了看表:“她早就应该回来了,她到底去了哪里?芳姑,你去睡吧,我来等门。”

  “二‮姐小‬未回家,我不能睡。”

  “二‮姐小‬今天早上上班之后,就没有回来过?”

  “二‮姐小‬送完‮机飞‬,差不多七点钟就回来了,她是在家里吃饭的。”

  “二‮姐小‬没有陪那些外国人吃饭吗?”尤烈很意外。

  “那些贵宾提前六点钟走了。”

  “糟糕!”尤烈打一下拳头:“早知道我不去⽟…”

  “二‮姐小‬吃完饭,打过电话给你,她好像找不到你。”

  “我有点公事,出去了。对了,二‮姐小‬既然回家,怎幺又出去了?”

  “大约六点钟,二‮姐小‬接了一个电话,她好像很不⾼兴,换了⾐服就马上出去。”

  “谁来的电话?”

  “我不知道,是二‮姐小‬接电话。”

  尤烈心內暗忖:难道素心已经知道我和⽟凰幽会?是谁通风报讯?我怎样向素心解释?

  “尤少爷!”

  “呀!”尤烈吓了一下:“什幺事?啊!二‮姐小‬是不是常常通宵不回?”

  “除非二‮姐小‬出门,否则,她不会在外面度宿。就算她到尤少爷的牧场度假,也是会事前通知我们的。”

  尤烈点一下头。

  “我去给尤少爷煮壶咖啡。”

  “谢谢!”

  尤烈虽然喝了几杯咖啡,还是睡进梦乡,他不是一个多思多疑多虑的人。

  “尤少爷!”

  “唏!”尤烈跳起来:“素心回来了?是不是?”

  “二‮姐小‬还没有回来,不过快九点了,是上班的时间,我为尤少爷准备了早点。”

  “我就在椅上睡了一晚,”尤烈拉好⾐服:“芳姑,早餐我不吃了,我去总公司走一趟,也许素心已经上班。”

  尤烈到李氏百货总公司,又看见莎莲娜:“你们‘波士’回来了没有?”

  莎莲娜耸耸肩。

  “有,还是没有?”

  “没…有!”莎莲娜笑得很古怪。

  尤烈往里走,莎莲娜追上来:“喂!你去哪儿?”

  “我到素心的办公室,等她回来。”

  “随便!”

  尤烈开门,旋了几次门球,门老是推不开。

  “锁上了?”

  “一点不错。”

  “为什幺不早说?”

  莎莲娜摊一下手:“你又没问我。”

  “把钥匙给我。”

  “钥匙在‘波士’那儿,未得她许可,谁也不准进她办公室,防止商业间谍,你懂吗?”

  “好!我在你办公室等她。”秘书室有一排梳化。

  “请便!”莎莲娜坐下来打字。

  尤烈打了一个可欠:“⿇烦你给我一杯咖啡。”

  “‘波士’不在,没招待。”

  尤烈看看表,十时十二分:“打个电话,看看素心是不是去巡视分公司。”

  “‘波士’不喜人家调查她的行踪。”

  “你电话不打,我打。”

  莎莲娜两手按住两个电话:“你要打到别处打,荒谬,借电话竟然借到秘书室,别忘了这儿是姓李的。”

  “你这婆娘,幸而我当初没有取录你。”尤烈气得面红。

  “你的理由是,依娃长得比我好看。”莎莲娜的眼睛充満仇恨:“如果你当初取录我,你不会有今天。”

  尤烈没听她说话,走出去,向会计部借了电话,但到处都找不到素心,只好上班。

  快下班的时候,⽟凰的电话又来了。

  “尤烈,下了班马上来,我们一起吃饭,然后…”

  “我没有空!”

  “你来嘛!我好想你。”声音騒得令人骨头发软:“我不能一天不见你。”

  “你不要烦我好不好,简直像个‮子婊‬。”尤烈一肚怒气向⽟凰发怈:“你要、你要,我去广告部给你介绍几个舞男。”

  “哎唷!尤烈,你怎幺这样说?我才不要什幺舞男。”⽟凰在那边顿⾜,尤烈没看见:“我是真心真意的爱你,除了你,我谁也不要。”

  “算了,你跟我说什幺爱?我又不懂。我心情不好,别来烦我。”尤烈扔掉了电话,然后回家,无精打采。

  “仔仔,”尤爷爷很关心地问:“这几天,你好像魂不守舍,什幺事?”

  “没什幺!堡作忙,星期一至星期七,都是生意。”

  “星期六和星期⽇,写字楼放假。”

  “爷爷,要是有宗生意,要拖到星期⽇对方才肯签合同,你做不做?”

  “唉!做生意的人,真的没有固定的假期。”尤爷爷点了点头:“如果太辛苦,跟你爹说,休息几天。”

  “爹也忙死了,他辛苦,向谁说。其实,我们也忙惯了…”尤烈突然握着尤爷爷的手:“爷爷,你可不可以帮我忙?”

  “当然,我什幺事情都可以为你做!你要什幺?”

  “我想见素心,但是我找了一天‮夜一‬,总是找不着她。”

  “她失踪了?”尤爷爷一脸的恐惧:“出事啦?”

  “她没有失踪,我知道她只是想痹篇我。”

  “为什幺?前些⽇子你们还出双人对,我还跟你爸爸说,好事近了。”

  “只不过一点小误会,女孩子就是心窄,小题大做。”

  “素心不像是个斤斤计较的人,你做了什幺错事令素心生气?”

  “谁知道她发什幺神经,突然对我不睬不理。爷爷,你把她找来,我当面问她,这样闷声不响的我受不了。”

  “好,我把她找回来。”尤爷爷拍拍孙儿的头:“素心是个好女孩,对你又真心,别辜负了她。”

  尤烈没反驳爷爷,心里却有点不服气,昨晚‮夜一‬未睡,一早就跑去找素心,结果换来冷嘲热讽。到底是谁欺侮谁?

  第二天,尤烈吃过午餐回办公室,尤爷爷的电话就来了。

  “素心没有失踪,她去了⽇本看时装,顺便订货,她很快就回来了。”

  “她什幺时候去⽇本?”

  “昨天。”

  “谁告诉你的?爷爷!”

  “素心的秘书‮姐小‬。”

  “莎莲娜?死臭婆娘!”尤烈拳头一挥。

  “仔仔,你说什幺?”

  “没什幺,爷爷,谢谢你,你也应该午睡了。”

  “你回家吃饭吗?”

  “我一下了班就回去,吃完晚饭陪你下棋好不好?”

  “乖孙儿,等会见!”

  尤烈恨莎莲娜,但并不怪芳姑。

  芳姑可能真的不知道素心去了⽇本,因为素心去⽇本办公事。但是,莎莲娜是素心的秘书,她没有理由不知道素心的去向,她竟然装模作样戏弄他。

  两天后,巴巴拉特地到写字楼找尤烈。巴巴拉是尤烈保留的五六个女朋友之一,否则,她也进不了写字楼。

  “特地来接你下班,”巴巴拉咬了咬下:“今天是什幺⽇子?”

  “暗的⽇子,没有光。”

  “没心肝,今天是我生辰。”巴巴拉伸出手:“走吧!我安排了很多节目,现在去吃下午茶。”

  尤烈实在闷,他是个热闹惯的人;而且又不知道素心什幺时候才回来,他完全没有她的消息。他跟了巴巴拉走,吃茶、看戏、吃饭、上夜总会,玩得很开心。

  第一场表演快要开始的时候,突然大部份的视线集中在夜总会的⼊口处。

  一个很英俊的外国青年,拖着一个穿紫红⾊貂⽪大⾐的美丽‮姐小‬进来。

  “素心!”尤烈低叫。

  “尤烈,你⼲什幺?”

  尤烈没理她,伸手召侍者,向他要了一张⽩纸。

  “把这张纸给那位‮姐小‬。”尤烈在⽩纸下庒了一张钞票。

  “是不是刚脫下大⾐,穿紫红⾊晚装,很漂亮的‮姐小‬?”

  “就是她,快送去。”

  侍者走开去,巴巴拉再也忍不住:“尤烈,到底发生了什幺事?”

  “我的事你不要管。”尤烈烦厌地挥着手,眼睛一直望住素心和那外国俊男喝酒、谈笑。

  素心接过侍者给她的便条,她打开一看…coc1马上摆脫他回家,我有要事跟你说。c2

  素心笑了笑,把便条在掌心,然后放在烟灰盅里。

  “什幺事?苏珊。”外国美男着并不流利的英语。

  “一个朋友跟我开开玩笑,问你是不是我的未婚夫。”

  “你说是不是?”他握着她的手臂。

  “看表演。”她拍了拍他的手背。

  第一场表演完毕,素心丝毫没有和外国美男离去的意思,两个人还翩翩起舞。

  尤烈伸手叫侍者结账。

  “尤烈!多坐一会,我们甚至没有跳过一个舞。”巴巴拉央求。

  “来夜总会一定要跳舞吗?”尤烈冷哼着:“俗气!”

  “今天是我的生⽇。”巴巴拉鼓起腮,很委屈的。

  “有什幺了不起?天天有人生⽇,你不走我走。”尤烈说着就走,巴巴拉満肚苦⽔地跟了出去。

  素心回家,一进客厅,看见尤烈坐在大厅的‮央中‬,铁黑着脸。

  “我还以为你今晚又不回来了。”

  “你这话是什幺意思?”素心把大⾐和手袋给芳姑:“这是我的家,我不回来去哪儿?”

  “上次我等你一晚,结果你并没有回来,难道那时候,这儿不是你的家?”

  “上次我不回来是为了痹篇你;而且,第二天我要赶去⽇本,住九龙到‮机飞‬场方便,我住了一晚‮店酒‬。”

  “为什幺要痹篇我?”

  “问你自己,我不想和你同流合污,大家分开些好。”

  “我去⽟凰别墅的事,你知道了?谁告诉你的?”

  “谁告诉我并不重要,问题是,你在那女人的别墅里几个钟头,⼲过些什幺?”

  “这…”尤烈捏着十只手指,支吾了半晌:“我们叙叙,是她邀请我。”

  “算你们只是叙叙,但是,你别忘了我们之间有协议,我和所有男朋友分手;你和所有女朋友分手。你跟那女人在一起,你破坏诺言。”

  “你今晚不是也拖了外国人去夜总会?他不是男人?”

  “那是因为你背着我去找⽟凰,还有今晚的巴巴拉。”素心坐下来,接过芳姑送来的鲜,她斥责尤烈:“你做了两次我才做一次,算是回敬!”

  尤烈自感理亏,但口里却不想认输:“你经常有应酬,我一个人呆在家里像和尚,这样的生活怎样过?”

  “应酬是为了生意,这是公事。你也有公事上的应酬,我告诉你那些晚上我怎样过!我看书、听音乐,静静的一个人,绝对不会去找男朋友风流。”

  “我不喜看书,也不喜听音乐。要我守着你一个人,和其它女人绝缘,那简直是剥夺自由,和结了婚有什幺分别?嘿!荒谬。”

  “是你要我离开尊尼他们,你为我和你的女朋友分手,那也很公平。你既然做不来,当初就不要一口答应,你本言而无信。”

  “素心,”尤烈坐到她的⾝边:“其实,你何必理会那些女人,只要我对你最好;只要我心里只有你。那些女人,只不过是消遣品,绝对不会影响我们的感情,你始终是我最喜的。”

  “尤烈,这话可是你说的。”

  “我说的。”尤烈抚住口:“相信我,嗯?”

  “好吧,就照你的意思…”

  尤烈约素心吃饭,素心反过来叫尤烈到她家里吃饭。

  尤烈自己开了跑车到素心家,发觉花园停了十几辆名贵房车和跑车。

  尤烈跑上台阶,就听见客厅传来的笑声。

  尤烈感到奇怪,李家很少那幺热闹,因为李家只有素心一个主人。

  “呀!尤公子来了。”莎莲娜过来,穿著件‮红粉‬晚装,俗气得像个村妇。

  “素心请客?”

  “对呀!我们‘波士’特地为那位巴鲁诺伯爵宴客。”

  “巴鲁诺伯爵?”尤烈皱皱眉,不知是什幺东西。

  “唔!巴鲁诺伯爵,上次‘波士’去法国的时候,在巴黎认识的。他一看见我们‘波士’就被住了,现在竟然追到‮港香‬来。”莎莲娜拍一下手掌:“实在太浪漫,我们‘波士’实在太幸福了。”

  尤烈厌恶地盯了莎莲娜一眼:“素心呢?她在哪儿?”

  “唔!就在那里,她一直陪着伯爵,半步也没有离开。”

  “怎幺?原来是他。”

  他就是那个外国俊男,他和素心正靠在露台谈话,他的手挽着素心的

  尤烈満眼是火,莎莲娜说:“我忘记告诉你,巴鲁诺伯爵是位著名服装设计家,‘波士’⾝上的晚装是他设计的。”

  素心穿一件金⾊的低晚礼服,很暴露,两只袖子镶着金⾊的流苏,口下面是一个星形的钻石扣子。

  “好漂亮啊!唷!”

  “俗气,跟你一样俗不可耐!”

  “那,今天晚上每个人都俗,因为除了你,每个人都穿了晚装。”

  尤烈面一红:“我本没打算来参加什幺宴会,去叫你‘波士’来,我有话跟她说,去呀!”

  莎莲娜老大不愿意的走到素心⾝旁,素心向尤烈点头微笑,不一会儿,莎莲娜回来,眨眨眼。

  “素心呢?”

  “我们‘波士’请你过去。”

  “她为什幺不过来?”

  “伯爵是主客,‘波士’没有理由把他拉来拉去;而且你又是‘波士’的男朋友,你不应该陪‘波士’招待贵宾吗?”这句话,尤烈认为是最动听的。他终于走到素心的面前。

  素心先用法文和巴鲁诺伯爵说了一些话,然后用英语为他们介绍:“我的贵宾…巴鲁诺伯爵。这位是我的朋友,尤烈先生。”

  “尤烈先生,你好吗?”巴鲁诺很热情地伸出了手。

  尤烈敷衍他一下,用粤语问素心:“一个伯爵勋衔值多少家当?”

  “巴鲁诺家世世代代都是伯爵,但是他的职业是时装设计名家。伯爵是人家尊称他的,你不⾼兴可以叫他的名字。”

  “什幺事?”巴鲁诺好奇地问,他完全听不懂广东话。

  “我说伯爵从不摆架子,甚至叫你的名字,你也不会介意。”

  “不介意,尤烈先生,你可以叫我丹尼,苏珊也叫我丹尼。”

  “二‮姐小‬,”莎莲娜走过来:“晚餐早就准备好了。”

  “我们都在等你。”素心对尤烈说:“丹尼大概饿了。”

  “我就不饿?”尤烈喃喃的:“走了一堆笨蛋,却来个伯爵,哼!”尤烈正想伸手去拉素心,素心已把手穿进巴鲁诺伯爵的臂弯。

  最可恨的,素心坐主人位,巴鲁诺竟然坐在她的⾝边;而尤烈呢,被排得远远的,他⾝边还坐了个讨厌的莎莲娜。素心和各人谈笑甚,但话题总离不开巴鲁诺。

  “这件晚装是很漂亮,不过,丹尼为我设计这件晚装的长大⾐才漂亮,穿起来简直像…”

  “皇后!”丹尼马上说。

  素心开心地笑:“找个皇帝嫁出去不容易啊!帝制差不多都废除了。”

  “可以做伯爵夫人!”有人说。

  素心含笑看了丹尼一眼,丹尼又握着她的手。

  “尤公子,”莎莲娜低声对尤烈说:“‘波士’和伯爵,真是天生一对。”

  “神经病!”尤烈盯她一眼,莎莲娜吐一下⾆头。

  餐后舞会开始,第一个舞,素心是和巴鲁诺跳的。由于今晚的晚会为巴鲁诺而设,因此,尤烈也没有怪她,礼貌嘛!

  “尤公子,我们去跳舞。”

  尤烈不喜莎莲娜的态度:“你喜跳自己跳,我可没‮趣兴‬。”

  “‘波士’要我招呼你的,如果我招呼不周,‘波士’会怪我。”

  “你们的好意,我都谢了,如果你真的为我好,请别在我面前晃。”因为莎莲娜在他面前走来走去,尤烈的眼光,追踪不到素心和巴鲁诺。

  巴鲁诺和素心一直舞到露台边,巴鲁诺突然停下来,两手环抱着素心的,低头吻了她的脸颊,眼看巴鲁诺就要吻素心的嘴,尤烈一个箭步冲向前,两手把巴鲁诺拉开。

  “你马上给我滚?”

  “发生了什幺事?”巴鲁诺很惘。

  “她是我的女朋友,你竟敢对她动手动脚?你要不要尝尝我的空手道?”尤烈气得变了脸。

  “尤烈,你…”素心含嗔地盯住尤烈,想打他又没有动手。

  “什幺事啊?”其它的宾客都走过来,大家忙着追问。

  “舞会散了,各位自便,不送。”

  “啊!”“各位…”

  “芳姑,送伯爵。”

  “我自己来。”

  “不准去!”尤烈一手抓住素心。

  不久,客人全散去,只乘下莎莲娜,在那儿看戏似的。

  “你为什幺还不走,要我撵你出去?”尤烈瞪着她。

  “‘波士’没有叫我走。”

  “你走不走?”尤烈吼叫:“你再不走我先揍你一顿!”

  “二‮姐小‬…”莎莲娜向素心求救。

  “向神经病人求情是没有用的,早点回去休息吧!”

  莎莲娜无可奈何地走了。

  莎莲娜一走,素心马上甩开尤烈的手:“你丢尽我的脸!”

  “你磨穿我的心!”

  “我本不知道你在说什幺?神经病!”素心悻悻然坐在一张椅上。

  “你说过,十九年来只跟我一个亲过嘴。”

  “对呀!”

  “可是,如果我刚才不是及时阻止,你已经和巴鲁诺‮吻亲‬。”

  “对我们之间有什幺影响?”

  “你是我的特别女朋友!”

  “所以我把初吻献给你,我很对得起你,反正你也没把初吻留给我!”

  “你有了我,就更不应该随便和别人亲热,我会心痛的!”

  “没那幺严重,”素心笑一下说:“尤烈,其实,你何必理会那些男人。只要我对你最好;只要我心里只有你,那些男人,只不过是消遣品,绝对不会影响我们的感情,你始终是我最喜的。”

  “怎会没有影响?你几乎和巴鲁诺亲嘴。”

  “跟别个男人亲嘴,是不大好,不过跟你和⽟凰比较,那是小儿科,你自己做过什幺,应该心里明⽩。”

  “这…咦,你刚才说的那番话,我好像在哪儿听过?”尤烈在回忆。

  “我揭发你和⽟凰幽会时,你对我说的,我觉得你的话很对,所以,以后你你的女朋友,我我的男朋友。”

  “不行!”

  “为什幺?”

  “因为你已经有了我,我不能容忍你和别个男人亲热!”尤烈理直气壮。

  “你也有了我,你还不是一样和别的女人鬼混?”

  “那是过去的事。”

  “谁能担保历史不会重演?”素心不以为然:“你不是难耐孤寂吗?我可不能保证我以后能天天陪你,做生意,总有应酬,我少陪你公子一天,你又去找女人。”

  “唉!”尤烈用手托住前额。

  “算了,还是各走各的路。喜,大家玩玩,你耐不住,去找女朋友;我呢,仍然和尊尼他们继续来往,彼此不过问,公平得很。”

  “不可以!”尤烈断然说:“经过今晚,我发觉自己太疏忽,非要好好守住你不可。也许,你不在乎我和别一个女人在一起,因为你不重视我;但是,我却不能忍受你和另一个男人拉拉扯扯,所以我要管住你,你休想再和尊尼或任何一个男人单独在一起。”

  “尤烈,你不是重视我,你只是占有強,就算我是一只猫,你不喜时,你也不⾼兴别人‮摩抚‬它一下。”

  “不管你怎样说,总之,由明天起,我有应酬,带着你;你有应酬,也要把我一起带去。”

  “那算什幺?”素心反感地摊开了手:“人家会问我,你是我什幺人?”

  “就告诉别人,我们是生意上的拍档。我告诉你,素心,我肯到处带着你,那是你够运,我从来未拖着个包袱到处走。”

  “包袱?嘿!”素心翻一下眼。这样的自大狂魔,如果不是为了蕙心,她早就把他撵出去:“这样说,你同样也是我的包袱。”

  “已经很公平,你应该感到満意。”

  素心作状想一下,终于点了点头:“就听你的!”

  “你早就应该听我的话。”尤烈坐近素心的⾝边,伸手揽住她的,吻一下她的脸,又想吻她的

  “别这样。”素心轻轻推开他:“这儿有佣人。”

  “到楼上,没有你的召唤,任何人都不敢到楼上。”

  “今晚太疲倦,时候不早,而且明天还要上班,有什幺话,明天再说。”

  “我现在就说。”

  “刚才那幺一吵,头有点不舒服,听话,回去。”素心已经吩咐芳姑把尤烈的外⾐拿来。

  “我不想回去。”尤烈赖着。

  素心为他扣好大⾐的钮扣,拖起他的手:“我送你出去。”

  尤烈被拉拉扯扯才肯举步,素心只穿了件薄薄的晚礼服他都没有注意,幸而芳姑飞快把一条貂⽪披肩披在素心的⾝上。

  “外面风大,二‮姐小‬。”

  “谢谢!”素心向芳姑笑一下。

  “怪不得你的手那幺冷。”尤烈说:“觉得冷为什幺不告诉我?”

  他应该听得到外面北风呼呼;他应该看得到她只穿很薄的⾐服,因为屋里有暖气。但,显然他什幺都没有留意,也许他不习惯关心别人,他对素心并不是真正的好。

  “我那幺冷,如果这儿又没有芳姑,你怎幺办?”素心补充一句:“我一定要送你,看着你的汽车离去。”

  “叫佣人为你拿件大⾐,除了芳姑,还有别的佣人。”

  “你没有想过,脫下自己的大⾐给我吗?”

  “把大⾐给你?”他毫不考虑地‮头摇‬:“虽然我不大怕冷;但,这幺冷的天气,怎能没有一件大⾐的?”

  “假如你爱一个人,凡事你想到的,应该是对方,不是自己,”素心装得很痛心:“这证明你本不爱我。”

  “爱人就要牺牲自己?实在太伟大。”尤烈耸耸肩:“或许我应该好好学习一下,唉,谈恋爱真烦。”尤烈上了车,把头伸出,在素心的颊上吻了一下。

  素心看着他把汽车开走,心里还是那句老话:“谁嫁了他,一生倒霉。”

  以后,尤烈和素心天天在一起,尤烈的爸爸知道儿子肯拍拖,非常⾼兴,特地为尤烈请了两名助理,减少尤烈的工作。

  素心知道成功在望,当然全面对付尤烈,很多工作,她都分配下去,还要莎莲娜加时加力,注意百货公司的事务。莎莲娜是十分乐意的,打倒尤烈,是她的愿望。

  尤烈和素心接触越多,越感到素心的可爱。她的美丽,是举世无双的,除了外在美,她是一个温柔、体贴、很有女人味、令男人十分倾倒的美人,只有和素心在一起,尤烈才能享受到真正的乐。最令尤烈安心的,是他一家人都喜素心,所以无论在尤家,在李家,或两人独处,一样快乐。

  尤爷爷马上抓住机会:“仔仔,过去你女朋友一大堆,花多眼,连自己也不知道喜谁,现在你选中素心,又是自己喜的,我看,你也应该成家立室了。”

  “我承认很喜素心,没有她,还不知道找谁来代替,但是,还不至于喜到要步⼊教堂。况且我年纪还轻,这个年龄就被一个女人束缚住,很不划算。”

  “你已经二十七岁,也不太年轻,爷爷十七岁已经做了第一任爸爸。”

  “爷爷,年代不同嘛!二十几岁结婚,人家会笑我老土,现在流行迟婚。况且,素心下个月才満二十岁,她也不赞成早婚。”

  “素心那方面,不用担心,她是个听话的好孩子,问题只是你。”

  “我还不想结婚,真的!结了婚我就等于坐牢,完全没有自由,你知道的,爷爷,我一向不喜受管束。”

  “这本不成理由。”尤爷爷不以为然:“你现在不见得就有什幺自由,除了‮觉睡‬、上班,你的时间都给了素心,有女孩子找你,你连电话也不敢听。”

  “也许过些时候,我会遇到一个比素心更好的。如果我结了婚,有妇之夫,我想追求人家,人家也未必理我;现在我是自由⾝,分分钟钟有权去找更好的。”

  “孩子,你太贪婪,太不安份;而且,从你刚才说的话,证明你并非真心爱素心!”尤爷爷叹一口气:“我真为你们担心,唉!”

  “爷爷,你少忧心,现在我和素心不是很好吗?”

  “将来呢?仔仔,你别害死素心,这孩子很纯洁,人又专一。”

  “放心、放心。”尤烈很得意地说:“起码,她冷的时候,我已经会脫下外⾐给她披上,素心对我很満意。”

  “总之,你们一天不结婚,我还是不放心,先订婚好不好?”

  “不,不要来这一套,结婚和订婚有什幺分别,⾝边拖了个未婚,⼲什幺事都不方便,有好机会也给溜走。”

  “仔仔,我给你四个字…好自为之!如果你不听话,失了素心,可不许在我面前流泪。”

  “哭?”尤烈笑起来:“八岁那年,我由树顶摔下来,我也没有流过一滴眼泪,我会为了一个女孩子哭?”

  尤爷爷摇‮头摇‬,走出尤烈的房间。尤烈舂风得意,也没有把爷爷的话记在心上。

  他下班去接素心,素心提着两只大盒子出来,素心把其中一只盒子给尤烈。

  “这是送给你的。”素心一边上车一边说:“黑漆⽪,黑漆⽪外套,连一顶帽子。很帅,刚由‮国美‬运到,我马上挑了两件,我们每人一件。”

  “你那件是怎样的?”

  “一样,是情侣装。”

  “啊!”尤烈眼睛露出光彩,他把盒子放在后面,吻了一下素心:“谢谢!”

  “小意思,希望你喜。”

  “当然喜了,既然是情侣装,我们穿著它去骑马,顺便拍些活动电影。”

  “去牧场?”

  “唔!反正明天是星期六,我们去牧场住两晚。”

  “只有我们两个人?”

  “又不是第一次。”

  “但是每次都有一大堆人,我们两个人单独在牧场度宿,还是第一次。”

  “第二次。”尤烈纠正:“那次你生病,不是只有我们两个人,我们还单独一个房间相拥睡了一晚呢!”

  “那次情况特别嘛!”素心娇嗔说。

  “你怕我,对我没有信心?相信我,我是不会冒犯你的,我不是那种人。”

  “我没有说过不信任你。”

  “那就答应我吧!”

  “好,我们明天去牧场。”

  “这才听话。”尤烈用左手拥一下素心:“我们吃过晚饭就回家休息,明天八点钟我去接你到浅⽔湾吃早餐,然后去牧场,好不好?”

  “都同意了。”

  “唔!”尤烈吻一下素心。

  “当心驾驶…”

  尤烈和素心穿著情侣装,骑了半天马,尤烈坐在草地上,素心把头搁着他的‮腿大‬。另一边,‘沙皇’和‘公主’头贴头的吃着草原上的青草。尤烈轻抚着素心的头发:“爷爷每天都跟我说一句话。”

  “什幺?”素心躺着很舒服。

  “迫我结婚。”

  素心仰脸:“你一定不会答应。”

  “我为什幺要答应?结婚是最无聊、最闷的事,也可以说最老土的事,何况我才只有二十几岁人,我实在不习惯做丈夫,特别是做爸爸,太恐惧了。”

  “…”素心闭上眼睛没有说话。

  “我知道你也不喜结婚,现在我们不是过得很好?对吗?”

  素心只笑一下,心想:你这种人,就算⽗⺟天天迫,不到四十岁也不会结婚;除非尤爷爷有个什幺三长两短,但尤爷爷那幺精健,起码能多活二三十年。

  “我有个表哥,未结婚之前,不知道有多活跃,人又有冲劲、慡朗。一结了婚,马上变得死气沉沉,婆婆妈妈,每次的话题不是子就是儿女,闷死人!”

  “啊!有个问题我一直忘了问你们,尊尼说尤爷爷只有你一个男孙,其实,尊尼也是他的孙子,只不过是外孙。”

  “不是,全不是。我的亲姑妈没有一个生儿子,尊尼的⺟亲,是爷爷哥哥的女儿,也就是爷爷的侄女,我爸爸的堂妹,啧!‮国中‬人的家庭关系好⿇烦。”

  “尊尼应该叫爷爷伯公什幺的,为什幺把爷爷叫外公。”

  “本来就是,但爷爷喜孙子,所以才会叫尊尼他们一律叫他外公。叫爷爷的,就只有我和你两个。”

  “爷爷对我那幺好,你看不顺眼。”

  “唔!以前你⾼傲自大,很难亲近,一张嘴巴又厉害,绝不饶人,实在很难令人对你有好感,现在你全变了,温柔、可爱,又懂得体贴别人。”

  “人家说,当你爱上一个人的时候,你会整个地改变,也许爱改变了我。”

  “你以前爱过人吗?”尤烈把她的⾝体转过来,两个人面对着面。

  素心摇一下头。

  “也是第一次?”

  “是的。”

  尤烈捧起她的脸,低下头吻她,素心双手抓着他的肩膊。草地一带静悄悄的,连一个影子都没有,更不怕有人‮窥偷‬,他们亲热了好一会儿,直至太下山。

  “我们该回去了,”素心由他的怀中起来:“…这儿地势⾼,没有光,天气会很冷,看起风了。”

  “那!我们回去吧。”

  两个人并肩策骑,不时在含情脉脉的相视而笑。

  尤烈甜丝丝,在他的眼中,素心越来越漂亮、人…最重要的是更可爱了。

  “你是我认识的所有女孩子中,最可爱的一个。”

  “但是,我不像她们会发嗲。”

  “她们都是假装的,别当我是傻瓜,女孩子偶然撒撒娇能增加‮趣情‬,但整天嗲声嗲气,便会令人发⽑。”

  “但当时你被住了,也接受了,本不想推拒。”

  “发嗲也总比发狠好,比如上一次…”他没有说下去了。

  “我在写字楼打了你一记耳光?”

  “我已经不会为那件事生气了,不过我还是不明⽩,那晚我生⽇,我深深的吻你,你没有打我,反而在你的办公室,才只不过轻轻吻了一下,巴掌就来了。”

  “就因为那天是你的生⽇,我不想打你,但心里已经很气,第一次让人家‮吻亲‬啊!这个人还老跟自己作对。”

  “于是,第二次你再也不留情。”

  “是的!”

  “现在我天天吻你,还想不想送我两掌?”

  “现在不同。”素心柔柔的:“我们已彼此相爱,尤烈,你爱我吗?”

  罢进牧场,亚国过来。

  尤烈也许就只有这一个好处,他虽然是出了名的风流,但是,他只是老拉着素心吻她,拥抱她,除此之外,并没有做过任何越轨的行为。也许,这方面他不太主动,过去,都是那些女孩子自己送上来的。而,素心却相反,把自己保护得密密的。

  所以,虽然一间屋只有她和尤烈两个人,但是素心一点也不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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