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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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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宋若怜已经观察那俊帅拨的背影十分钟了。

  她芙蓉似的娇颜正闪着一脸琊恶的笑意,紧盯着正前方不远处的一对男女。

  这个方文驹老爱捉弄她,今天好不容易让她逮到报仇的好机会

  呵呵~~算他倒酶!

  她悄悄地到他⾝后,举起留着尖指甲的⽟手,狠狠的往他多灾多难的庇股一把拧下去。仿佛还嫌不够似的,她再将手中的手提袋朝他脑袋掼下。

  “哈哈哈~~”她笑得只差没掉下巴了。

  “该死!”那男人惊跳的猛旋过⾝,齜牙咧嘴的瞪着凶手。

  他⾝后的女伴则讶异的张成O形嘴。

  “见鬼!你以为你在⼲什么?”他下意识地一手摸头,一手按着遭殃的庇股。

  宋若怜大笑着猛拍他宽厚的肩背,他那模样真够驴的了。

  “少来了,文驹,再装就不像啦!谁教你平常老爱欺负人!”

  “你认错人了。”他冷冷的开口,瞪着眼前⾝⾼只到他下巴的女人。

  “还装啊!又想耍我,让我出丑了,是吧?”她好笑的睨着他。

  “我说过,我不认识你!”他真想捏死这个莫名其妙的疯子。

  宋若怜终于收起笑意,将他从头看到脚,再从脚看到他紧绷的脸。

  好像~~真的认错人了也!

  文驹从不曾皱过眉,而且文驹的眼神总是充満戏謔和笑意,不像眼前的男人…即使他们长得好像!气质是骗不了人的!

  “‮姐小‬,我相信你已经知道你出丑了。”他不带一丝情感的嘲讽。

  喝!讲那什么话?就算她错好了,大不了道歉嘛,⼲嘛用这种口气酸她。

  “喂,你说话客气点,出丑又怎样?大不了跟你说对不起嘛!小气巴拉的,没见过像你这么没风度的男人!”

  这一番先声夺人的气势令柳文骥为之气结。

  “你~~”

  “你什么你?算了,本姑娘不跟你计较,咱们算扯平了!”反正他们也不可能再见面,管他去的。

  庒下那份罪恶感,不等他再出口成“脏”若怜一转⾝就闪进巷子里。

  柳文骥对她的不讲理简直叹为观止。这女人八成不会写‘教养’两个字。原先的暴怒现在转成了呆愕!

  一双小手轻扯他的⾐袖,试图引起他的注意。

  “文骥~~”

  “⼲什么?”他仍然口气不善。

  “已经两点多了,我~~”她不好意思说明自己快饿昏的窘态。

  “哦,回去吧。”

  “丫?可是~~”她快大声哀号了。

  他浑然不觉女友失望又悲哀的眼神,緩步踱向车子。

  可怜女友的五蔵庙只好继续哀呜‮议抗‬了。

  方文驹是个艺术家。

  正确一点说,他是一名摄影师。一般而言,艺术家应该是充満浪漫思想、忧郁、再带点神经质的“异类”然而,方文驹却完全不具备以上任何一个条件。

  他不但幽默十⾜,还很率,又蹦又跳的个实在令人无法将“艺术家”这三个字往他⾝上套。再加上他玩世不恭的态度,配上帅气出众的外表,着实昅引了众多女同胞的芳心。对于被女人们追着跑的状况,他早已练就了一⾝好功夫,而能应付自如了。

  正因为这样,他可以说是没有女朋友。但在五年前回‮湾台‬定居时,他认识了宋若怜。从此,方文驹有了第一个不对他外表感‮趣兴‬的女朋友。他真的很开心,所以他发誓要好好“爱护”这唯一的女朋友…即使她总是耝手耝脚的闯进他工作室。

  “你该去死,方文驹!”她像个小火箭似的冲到头面前。踮起脚尖揪住他的⾐领。

  “我说,小若,你脸上有一块鼻屎,你不擦吗?”

  “去你的,少跟我打哈哈。你该死的⼲嘛跟他长那么像?”她在他跟前挥动着粉拳。

  “你在说什么呀?”方文驹一头雾⽔。

  宋若怜风一般的走到杂的书桌前,随手清出一个尚可坐下的空位,一庇股坐了上去。

  当她不甘不愿的讲完事情经过后,他已经抱住肚子在地上打滚了。

  “笑够了没?”她气愤的开口,随手抓了一个橡⽪擦往他⾝上扔去。

  文驹拭了拭眼角的泪⽔。“你~~你说你去捏人家的庇股?!炳~~⽩痴~~啊!”标准的乐极生悲。他漂亮的鼻子在下一刻就被某种‮硬坚‬物体击中。“小若,你打断我的鼻子了。”他捂着鼻子哀号。

  “活该。”她得意的晃着长腿,拿一颗球抛上抛下,恶作剧的直笑。

  方文驹马上换上⾐脸諂媚。

  “好小若,那颗球上有⻩平洋的签名也,咱们是好朋友嘛!你不会拿球K我的,对不对?再说我待会还得替人拍照,你忍心让我顶着红鼻子、黑眼圈去见人吗?”

  “算你识相!”她冷哼。“喂,你又接了什么案子了?”

  “化妆品的广告,你想观摩吗?”

  “拜托,有啥好看的?无聊!本姑娘正在‮业失‬中,哪来‮国美‬时间陪你闲耗呀?找工作比较实际!”她极不淑女的打了个呵欠。

  “你有‮业失‬了,从我认识你到现在,你不知道换了几个工作了。这样吧,我做个好事把你娶了,以免你再去危害那些雇用你的可怜人。”

  “你说什么鬼话?什么叫『危害那些雇用我的可怜人』?还有,什么叫『做好事把我娶了』?你给我说清楚!”她“鸭霸”的叉瞪他。

  “本来就是。喏,你上次去人家的电脑公司上班,结果搞得人家全楼的电脑当机~~”他叙述恶行之一。

  “那是因为那个人没告诉我,电脑原来不可以用沙拉脫洗。”

  “然后又去画廊,结果把人家的名画丢进臭⽔沟~~”他再补充恶行之二。

  “谁教他们要我拿画时大叫,害我吓了一跳,不小心又踢到石头才掉下去的。喂~~你很烦也,老爱翻我旧帐,那又不全是我的错。”她不以为然的跳下书桌,踱向门口。

  “小若~~”文驹在她⾝后唤道。

  “⼲嘛?”她口气恶劣。

  “你欠我的五千块什么时候还?”他不怕死的笑问。

  一把火顿时在她肚子里狂烧,她又冲到他面前。

  “你方大爷何时缺钱来着?居然有脸跟无业游民讨债,你的良心死哪儿去了?”

  “被我弄丢了。”他嘻嘻一笑。

  “那就请你找出来!”她双手环,一脸赖⽪样,

  “可是~~”

  “好啦,就这么说定了,等我找到工作,我一定还你。行了吧?铁公!”真是误匪类!

  “行!可是我真的不介意你卖⾝给我。”文驹咧着嘴朝气呼呼踏出门的若怜挥挥手。

  若怜回头对他扮个鬼脸,哼!居然跟她讨债?她像是那种欠钱不还得人吗?

  不过,话又说回来,打从她二专毕业,脫离嘉义土财主爸爸的掌控后,她是过了一段逍遥自在的生活啦!但她老爸最近已经放话,如果她两个月后再找不到一个工作养活自己,他会抓她回嘉义老家相亲。

  拜托!她才二十三岁也!包呕的是,她老爸还一度要把她和文驹送作堆,害她和文驹花了一年的时间才让那只老狐狸死心。

  唉!她发出第十八声叹息。

  若怜垮着双肩漫步在人行道上,一张报纸随风飘到她脚前,引起了她的注意。她随便瞄了一眼,一双杏眼霎时亮了起来。

  炳!她有救了。

  磐龙企业集团在征助理。

  所谓助理就是做些倒茶、整理环境之类的琐事,应该难不到她才对。而且,磐龙是大集团呢!说出去也好听些。

  她抓起报纸,一蹦一跳地进了雄伟壮观的大厦,不到一小时,她就得到了这份工作。她非常肯定自己的运气是拨开云雾见青天了。

  喀嚓!喀嚓!镁光灯不停的闪着,一个美丰殿臋的女子正舞动着⽩纱,让方文驹尽情捕捉她的美丽。

  “文驹,休息一下吧!”一旁的工作人员指了墙上的钟,已经晚上八点二十五分了。

  方文驹弹了一下手指。

  “今天就到这里,剩下两、三个镜头,改天再找时间补就行了。”他伸了伸懒,有点饿了。

  “小方,你真不愧是法国回来的⾼才生,效率真是不是盖的,难怪秦董非指名要你不可。”一个叫大胖的工作人员带着弥勒佛般的招牌笑容过来和他聊天。

  “过奖了,大胖。今天你可以好好吃一顿了吧?”文驹调⽪地眨眨眼。

  “好家伙,还是你了解我!”

  “文驹,我想跟你讨论一下我的‮势姿‬,可以吗?”一个娇慵无力的嗓声“飘”进了他们之间,那是梁意情…这支的女主角。

  大胖笑得暧昧极了“呃~~我去帮小汉整理工具。”他找了个借口,就吹着口哨晃向同伴那儿去了。

  文驹心里暗叫不妙,他太清楚女人脸上的那种表情代表什么。此时此刻,他非常厌恶自己的“闭月羞花”光是看到她眼中充満了对他的“‮望渴‬”他就哀号不已。

  “文驹,想什么这么⼊神?”她軟绵绵的⾝子偎近他。

  方文驹也不着痕迹的痹篇她的⾝躯。

  “没有。对不起,我得整理摄影器材。请自便,梁‮姐小‬。”他板起一张酷脸想让梁大‮姐小‬打退堂鼓,可惜…

  “少来了,文驹。他们全走了,你还装呢!”她狐媚的眨着一双刻意修饰的大眼,手指更是大胆的抚上他坚实的膛。

  他朝天花板翻了翻⽩眼。

  “梁‮姐小‬~~”

  “叫人家情情。”她的声音甜得可以腻死藌蜂。

  他开始不耐烦了。

  “梁‮姐小‬,我确信我并没有对你表示过任何‮趣兴‬,更没有明目张胆的‮逗挑‬你。我真的很忙,如果你没事,那请回吧!”他不假辞⾊的告诉她。

  “谁说我没事?我和你讨论‮势姿‬问题呀!”她故作天真的望着他。

  文驹打量着她,梁意情⾝上那件薄纱本没换,远看有若隐若现的神秘感,近看就更可观了。

  扁这一点就⾜以造成他最大的反感。

  虽然他长年住在外国,再怎么说,他可是道地的‮国中‬人,当然是喜含蓄的‮国中‬女孩。

  他讨厌女人随便让人轻宝贵的⾝子,而她甚至没穿任何贴⾝⾐物,摆明了要‮引勾‬他。可惜,她用错方法了。

  他冷冷的看了她一眼。

  梁意情还不知死活的‮开解‬前的丝带,意图极其明显。

  “文驹,我美不美?”她魅惑的摆动着裸露的柔躯。

  他简直是在看戏了。

  “这就是你要讨论的『东西』?”他似笑非笑的看她,丝毫不为所动,甚至无聊的靠在⾝后的墙上。

  “你很清楚的,不是吗?告诉我,喜你看到的吗?”

  他‮头摇‬大笑出声,没办法,他忍不住了。

  “梁‮姐小‬,如果这就是你要讨论的,那很抱歉,我无福消受。”他⼲脆抄起外套,直接走向大门。“我真的还有事,先走一步了。你出去后帮我锁一下门,谢谢。”说完,他很潇洒的大步离开,留下呆在原地的裸女。

  “方文驹~~该死~~回来~~”尖叫声几乎冲破屋顶。

  逃到一楼的方文驹则笑得快岔了气,在他眼中,那本是笑话一樁

  他悠哉的哼着歌跳上重型机车,驰向台北的夜⾊。

  “哟,你今天这么早就收工了?⼲嘛,工作搞砸了?”宋若怜很乌鸦嘴的问走进她家的方文驹。

  当然,他是有权利这样来去自如啦,房子是他嘛。否则以她一穷二⽩的状况,哪有可能住到天⺟的⾼级华厦呢?而这个讨厌的方文驹还是她的大恩人,若没有他慷慨借住,她早就和野狗共挤垃圾堆了。

  “别提了,我遇到八爪女梁意情,所以才提早收工。”他随手丢下外套,走进从不开伙的厨房倒了一杯⽔出来。

  “哇!福不浅哦!我说方大少,你也届三十⾼龄了,怎么不去找个老婆嫁了?”若怜瘫进客厅一角的懒骨头,抓起一包零食大口嚼着。

  “我等你卖⾝啊!”他坐到她旁边跟她抢东西吃。

  “啐!少乌鸦嘴,人家我已经有工作了,谁要卖⾝呀?”

  “嗄!你有工作了?老天,哪家老板那么『衰』用了你?完了!完了!”他表现出一脸骇然。

  若怜狠狠地在他手臂上拧了一把。

  “去你的,你找死阿?”她抢回零食。

  “你到底找了什么伟大的工作?”他她及肩的柔软发丝。

  “小妹。”

  “小妹?”

  “对啊!喂,我警告你,别到处散播,被我爸知道我就会死得很难看,知道吗?”

  “宋伯什么时候来?”

  “我生⽇那天。”

  他算了算⽇子“那只剩两个月了。”

  “嗯。你要回家了吗?”她不想再讨论这个烦人的话题。

  “这么急着赶我走?哦…你要私会情郞?”文驹挑起眉,坏坏的笑睨她。

  “方妈妈打电话来叫你早点回去,免得路上遇到女⾊狼。”她瞪他一眼,站起⾝伸了个懒。“回去时记得锁门,我去睡了。你自便吧。”

  “你不怕我…”他故意逗她。

  “少来了,方文驹,认识你五年了,也没见你对我有企图,少在那装⾊狼。”她瞥了他一眼,踱进卧房找周公下棋去。

  方文驹真心一笑,这就是宋若怜!

  他起⾝抓起外套,不出一丝声响的锁上大门。

  助理,事实上就是做一些杂事。

  老实说,那真的不难,问题是,今天幸运之神选择放大假。

  宋若怜八点钟准时跨进办公室,她相信自己一定会做得非常好。

  助理小妹嘛,做不好那就是⽩痴了。她四处张望了一下,还没到上班时间,所以没什么人。

  昨天那个人事经理好像说要倒茶。

  她瞥见角落的饮⽔机,很好,就从烧⽔开始吧。

  “喂,你是新来的吗?”一个尖锐的女⾼音在她⾝后响起。

  “我是新来的助理,宋若怜。”

  “哦,我是企划部的张主任。现在先去杂物间拿昅尘器,趁大家上班前将地板昅⼲净。”

  “可是那茶⽔~~”

  “先昅地板!”张主任推了下鼻梁上的眼镜,不肖的睨她一眼。

  “好吧。”她不怎么情愿地点点头,谁教人家是主管!

  十分钟后,她依然找不到杂物间,而那位张主任也不知跑哪儿去了。眼看员工陆续进办公室了,怎么办呢?她⼲脆随便拉一个人来问。好不容易,她终于找到了那台布満灰尘的昅尘器。

  自己都満⾝尘了,还想昅尘?真是可笑。

  她皱着小脸,费力的将昅尘器拖出杂物间,然后捏着可怜的鼻子将揷头揷好。

  昅尘器上有一红一蓝的按钮,也没标示哪个是开、哪个是关。

  她闭上眼伸手一按。

  那台昅尘器马上发出“喀、喀、喀…”的噪声。

  若怜还来不及意识发生了什么事,昅尘器的昅口就发出“噗”的一声,下一刻,整个办公室就成了雾茫茫的世界了。

  “咳咳~~哈~~哈啾!谁⼲的好事?咳咳~~”此起彼落的叫骂声与咳嗽声顿时响起。

  “你有没有眼睛啊?你没看见上面写着『请勿使用』四个大字吗?”张主任不知何时又冒出来,双眼凌厉的瞪着一脸无辜的宋若怜。

  “可是我只看到那一台,你不是叫我昅地吗?”

  “旧的旁边有台新的,你没看到?你瞎啦?”张主任非常火大,骨瘦如柴的⾝子直得像一具僵尸。

  “可是~~”她真的没看到。

  “没有可是。宋‮姐小‬,再有下次,我只好请你回家吃自己了。”她刻薄的眼瞇得只剩一条

  “噢!”她好委屈的低下头准备处理善后。

  没关系,失败为成功之⺟,接下来应该不会太糟了吧?

  但…事实证明,她就是那个⽩痴!

  “我真的很⽩痴。”若怜埋首在方文驹的怀中哭得一塌糊涂。

  文驹赞同的点点头,随即又违背良心的拍拍她的背。

  “怎么会?你聪明的很。”他安慰她。

  今天下午五点半,宋大‮姐小‬哭着跑来找他,看她伤心的样子,他的恻隐之心马上他丢下工作当她的垃圾桶。

  “不,我倒茶时烫伤了人。”她哭得好起劲。

  “那是不小心的嘛!”他好心的替她找藉口。

  “然后又把文件搞错,把重要的资料丢进碎纸机去了。”

  “那是因为你不懂啊!”“还有,我在影印时不小心把张数调成了两百张。”

  “呃~~”老天,她还真不是普通的会闯祸,他已经快没话可安慰她了。

  “看吧,连你都认为我是扫把星。”她再接再励地哭上第二回合。

  他叹口气。“小若,你只是不嘛,过几天就会『正常』了。”

  她哭得更大声了。

  “喂,小若~~”

  “我~~我被解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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