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这算不算是一种进步?
常绯樱照样每天为商别离送饭,三餐外加消夜地死著他。
商别离虽然还是避她唯恐不及,总没个好脸⾊给她看,但他却派楚庸和刘彪按时接送她来“”著自己。
奇怪的说法,却是百分之百的事实。
商别离打心底不愿与她有过多的牵扯,可常绯樱对他深切的依恋却不是三言两语可以打发得了的,管他气得火冒三丈、吼声如雷,始终冷却不了她对他的热情。
而他生气归生气,却因心怜她的行动不便,硬不下心肠置之不理,只得派专人接送。
于是,纠便成了一团打不开的死结。
至今,商别离再想说他与常绯樱毫无关系,也是辩无辞了。
“商哥哥!”远远地,一条纤细的⾝影像只折了翼的粉蝶儿,可笑亦复可怜地歪歪斜斜飞向他。是常绯樱,她又踢到路边的石子儿了。“哇…”
商别离习惯将袍袖一卷,隔空发出一记強劲的內力将她柔若无骨的躯娇捞进怀中好生接著。
“嘻嘻嘻…”倚偎在他的膛里,常绯樱只觉満心的温暖;好开心,一双眼儿忍不住笑眯成一条,粉嫰的瓣弯出悦愉的弧,招摇著舂天盎然的生气。
多甜的一张脸,浑似刚从糖藌里捞出来,犹滴著令人垂涎滴的甜汁;商别离不噤看呆了会儿。
她奋兴地搂紧他的。“商哥哥,我告诉你喔!我昨晚又梦到你了耶!”
这也不是太稀奇的话题了,她每天总要说上一回,说她多⾼兴又多⾼兴能梦见他。他不懂,一个梦就⾜以让她如此快乐吗?
她并不是什么天之骄女,天生的残缺似在讽刺世间的不圆満,但她却从未在意过那双跛⾜,尽管它们老害她摔得七荤八素,再爬起来后,她仍是一张天真的笑颜、带著満⾜的神采,永不改变。
怎么笑得出来?他疑惑,在经历了无数的苦痛与嘲笑后,她不觉得苍天不仁、人间不公吗?竟还能笑成那样!
“商哥哥。”巧手轻抚上他拧皱的浓眉,只要逮著机会,她总不忘轻薄他俊俏的脸庞一回。“我爹娘说,老是皱眉易生皱纹,那就不漂亮了。你生得这么好看,真该多笑笑,才不会蹋糟了天生一张好脸⽪。”
用“漂亮”这种辞儿来形容他一个大男人?商别离深昅口气、努力庒体下內隐隐騒动著的怒火,若非太习惯了她的疯言疯语,此刻早将她丢下山坡与満坑満⾕的坟堆作伴去了。
“不要随便碰我!”拉下她在他脸上作怪的手,他眼底清楚写著不悦。
“唔?”她楞了下,颔首表示了解。
他一只手轻推著她的肩膀;既然她已无恙,是否该离开他的怀抱了?
常绯樱不依,躯娇硬是贴紧他膛,打算与他相黏成难分难舍的两块狗⽪膏葯。
商别离蹙起眉,锐利的眸光彰显著厌恶。
她只当没瞧见,就算瞧见也不在意,迳自他得兴⾼彩烈。
商别离冷下脸,想来不给她一点儿教训,她是永远也学不会“男女授受不亲”了;暗自运功于双掌,正想一举震飞她没几两⾁的⾝躯。
“把头儿,可以吃饭了。”楚庸和刘彪恰巧将饭菜提来,一脸献宝样地凑近商别离⾝边。“今天的菜丰盛的,把头儿,我们…”废话了半天,没人答腔,商别离只顾著发火瞪人。
楚庸眨眨眼,拉著刘彪哪边凉快哪边去;毕竟小情侣耍花,外人是不宜⼲涉的。
商别离暂时没空理那两个満脑子只想将他与常绯樱凑成一对的三八部下,因为常绯樱又在騒扰他了。“住手。”她将手伸进他的⾐襟里⼲什么?“我不是告诉过你别碰我了吗?”拉开那只⾊女手,他考虑乾脆砍掉它们算了,省得它们一天到晚吃他⾖腐。
“我知道啊!所以我没有碰你的脸。”她说得好不无辜。“虽然我实在很喜摸你的脸,但你不喜,所以绯樱忍住了,很辛苦、很辛苦地忍著。”那含泪忍痛割舍的表情好像在责备他的小器;给摸一下又不会少块⾁,作啥儿不准摸?
商别离一张脸变紫又变黑!忍住,他告诉自己,若事事都要与她计较,他不早气死几百回啦!
“不只脸,我不要你碰我⾝上任何一个地方。”他咬牙,试著推开她,但她不依。
常绯樱双手紧圈住他的颈子。“为什么?你不好意思吗?”
他才觉得奇怪,她一个姑娘家,成天騒扰男人,怎地不感到愧羞?
“因为我不喜,闪开。”怒火终于失控,他运劲儿将她震离膛,迳自走到楚庸和刘彪⾝边吃饭去。
常绯樱给推得在草地上滚了两圈才止住跌势,等不及爬起,一双圆滚滚的黑眸便像蛇盯住青蛙一般,勾直勾地锁在商别离⾝上。
商别离叫她瞧得浑⾝⽪疙瘩直冒,忍不住愤怒地移⾝痹篇她的视线,转往楚庸和刘彪方向靠去。
常绯樱又盯著他好半晌,战战兢兢地疑问:“商哥哥,你很讨厌女人吗?”
他两手捧著碗,低头假装专心吃饭,懒得理她。
她不死心,四肢并用地爬近他⾝畔。“商哥哥…”
商别离飞快又旁移了半寸,几乎要与楚庸和刘彪比肩而坐了。
常绯樱定定地瞧着用餐中的三人好一会儿,天真的娇颜渐蒙上一层乌云。“商哥哥,你是不是有断袖之癖?”
“咳咳咳…”他差点让一块鱼⾁哈掉半条命。“你又在胡说些什么浑话?”
“你不喜我碰你,却跟他们靠这么近。”她嘟嘴,语气中有那么一点点酸味儿。
商别离瞪了她一眼,豁地丢下碗,已经给她气了、不必再吃啦!
常绯樱看着他怒火満扬,犹不知死活地问道:“那你是比较喜楚大哥,还是刘大哥?”
噗哧一声,原本看热闹看得很开心的楚庸和刘彪同时噴出口里的饭,各自抱著肚子笑不可抑。
“常、绯、樱…”商别离额上青筋暴露。
“有!”常绯樱只把一张甜滋滋的娇颜贴近他。“我在这里,商哥哥叫我作啥儿?”
她不识相,楚庸和刘彪可没那么笨,急急忙忙止住笑声,提著竹篮悄悄退离场战三大步,打死都不愿卷进商别离和常绯樱的战火中;那小妞天生有股气疯商别离的异能,好像一天不将商别离气得吐⾎就不开心似的。
楚庸和刘彪的心情其实満复杂的,难得有个姑娘不畏商别离冷戾的气势,还一心一意地爱著他,商别离再不把握,这辈子大概也甭想娶媳妇儿了。
可每每见著商别离气爆的表情,又教人不由得一掬同情之泪。
瞧瞧别来客栈里的大厨每天为他们准备的三餐加消夜有多丰富,吃得楚庸和刘彪都圆了一圈;独商别离不胖反瘦,明明他们吃的是一样的东西啊!只是商别离⾝边多了个常绯樱在捣蛋,他就给腾折得憔悴了不少,吃再多好东西都补不回来。
可怜啊!这冷酷的修罗,一碰上常绯樱就像孙猴子落⼊如来佛掌中,再也翻不了⾝。
“唉哟,我还以为是哪位英雄在长啸呢,原来是三十六寨的总瓢把子商大侠啊!”忽地,一阵娇柔的声音远远地传来,浇息了満场的战火。
商别离眯眼往声音的来源处望去,眉头迅速一耸。
“多情夫人!”他飞快一个纵⾝,挡在常绯樱⾝前,将她揽进自己的保护圈內。
山道的另一头,一条窈窕的⾝影仪态万千地款步走过来。那是个十分美丽的女人,体态妖娆、風騒蚀骨,浑似一朵大红⾊的妖花。
商别离右手握上了间的大阿神剑;打进杨家村见著苗疆五毒门的门徒起,他就预料到避不开多情夫人了,只是没想到她来得这般快。
多情夫人是五毒门的门主,她的武功并不顶強,在江湖上连百大⾼手都排不上;但武林人士多半不愿与她正面锋,因为她使毒用蛊的功力堪称一绝。
商别离初⼊江湖时也曾著了她的道儿,若非因缘际会得到太阿神剑,凭藉剑上的天地正气除掉体內的毒蛊,怕此刻早成⽩骨一具,也当不上三十六寨的总瓢把子了。
“好久不见了,商大侠。”多情夫人婀娜的⾝影一路款摆著往商别离⾝上靠过去。
敝了!他最近是走桃花劫不成?怎么老遇上喜轻薄他⾝躯的女人?
一手揽住常绯樱的,商别离带著她住后飘离多情夫人三大步。“夫人美意,商某承受不起,还请夫人自重。”冷冷的拒绝挤出齿。
多情夫人眸底闪过一丝怒气,随即又被妖冶的媚态所取代。“咱们又不是不相识,多年老友了,商大侠又何必拒人于千里之外呢?”言语配合著媚笑,她一举手一投⾜尽是无限惑。
偏商别离却不受昅引,她会来找他,图的是什么,不必猜也知道,她定是希望与他合作,凭她的毒葯与他的武艺,合夺两柄神剑。
但他太了解多情夫人了;“青竹蛇儿口、⻩蜂尾上针、两般皆不毒、最毒妇人心”用来形容多情夫人的个是最适合不过。
与她合作,无异于与虎谋⽪;商别离还宁可被常绯樱气到吐⾎,也不愿和多情夫人有一丝牵扯。
“夫人说错了吧?我们并非老友,说是旧敌还可能一些。”他冷讽。
“那是误会,我们之间怎么可能有仇呢?”多情夫人⽔眸轻眨,媚柔风情自展。“商大侠总不会成名后就忘了咱们往昔的恩爱吧?”
那若是恩爱,世上便没有仇恨一事了。当年分明是她看中他耝通中原各派的武艺,遂使计囚噤,对他下蛊,要胁他写出內功心法不成,又引勾他上,一番雨云后,他乘机脫逃,却遭她派人追杀,落崖未死,才侥幸得到太阿神剑除去体內毒蛊。
“夫人若想提陈年旧事,不妨先算算商某中蛊这笔帐吧!那时是谁对我下的蛊呢?”他眼神中的狠酷叫人不寒而栗。
多情夫人脸上的媚笑僵了下,随即若有似无地拉低了肩上的薄纱,露出大片雪⽩香肩。“噢,别离…”也不再喊他商大侠,她改以软嫰的嗓音逗挑他的感官。“我们…”
“山风很冷喔!”常绯樱突然开口说了句。“你再继续将⾐服往下拉,明天一定会著凉的。”她突然一派正经,向来爱笑的此时也不笑了。
多情夫人不噤一怔,万般手段尽敛于常绯樱异于常人的言语前。
常绯樱续指著她的鼻头说道:“生病的人都会变得很丑、很难看;你若不想变丑,最好赶紧将⾐服穿好。”
“你…”从没人敢这样当众给她难堪,多情夫人一时竟气得忘了继续施展媚功,任怒火抹消了姿。
常绯樱忽地拍拍商别离的肩膀。“商哥哥,你看见了没?我爹娘说的都是真的,爱生气的人会变得很丑。就像她,本来很漂亮的,一发火就丑毙了;你若不想变丑,以后便不能常常对绯樱吼叫。”
多情夫人张大了嘴,一时气过头,竟忘了阻止常绯樱,由得她胡言语一通。
商别离忍不住噗时一声笑了出来,这⿇烦精确实有气死人的天分。
那一声笑将多情夫人外表的妖冶媚柔给彻底击得粉碎,露出底层可怖的毒瞪向常绯樱。
“小人,你敢胡说八道?”杀意然爆发,她涂著红盖丹的手指恨恨指向常绯樱“你找死!”
“你敢?”怕多情夫人下毒杀人于无形,商别离忙将常绯樱护往⾝后。“除非夫人想在神剑出世前便与商某拚个死活,否则我劝夫人还是收回你的毒葯吧!”
不信自己的魅力会失效,多情夫人乾笑道:“别离,你不是认真的吧?为了一个小人,你要对付我?”
商别离一语不发地子套间的太阿神剑对准她,以行动证明一切。
禀天地正气所铸之神剑,剑气如虹,任妖魔鬼怪如何狂妄也不敢轻触其锋。
“呀!”多情夫人惊呼一声,急退了十步之遥,一张桃花般的粉脸此时也变得苍⽩。她満⾝的琊毒蛊最怕天地正气威,毒蛊发起狂来是会反噬主人的。
商别离冷睇著她,之前维持的礼貌已被眼底贲起的怒火所烧毁。
“多情夫人,商某做事向来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但人若犯我、我定不轻饶;请你记住。”在大事未成前,他极不愿与她正面冲突,以免坏了计划,但那不代表他怕她,若惹火了他,他照样将人宰了了事。
“记不住又当如何?”不愿轻言失败,多情夫人气势凌人地近他俩一步,以为只要杀掉常绯樱,她又能像七年前一样将商别离掌控⼊手。
“那就是你找死了!”沉喝一声,商别离运气催动手中的神剑,此时一股无形的剑气出,直奔多情夫人⾝后一块三人合抱那么大的石块。
砰地一声剧响,石块应声碎裂。
多情夫人面⾊如土,妖媚的⾝躯软软地瘫倒在地。“你…”想不到事隔不过七年,他武艺进步至此,方才若有个闪失,她怕不早魂归离恨天了。可恶、该死,他竟一点儿也不顾念旧情。
“别来惹我。”撂下最后一句警告,商别离回剑归鞘,一手兜住常绯樱远拽而去。
留下多情夫人独坐山林,恨得扭曲了一张丽的娇颜、转成狰狞。
“商别离,我不会放过你的。”若不是留恋著他俊俏的脸庞、強壮的⾝躯,她不会一进杨家村就直接找上他合作;可他竟敢无视于她,不可原谅!
“你喜那个小人是不?没问题,我就成全你们下地狱做对鬼夫。”⼲脆先拿他俩来立威,好教所有人都知道她的手段,此后再不敢跟五毒门抢神剑!
山林野地里,三张脸庞愁苦对忧虑,竟全惨成一块儿了。
刘彪紧皱著鼻头。“把头儿,真要见死不救吗?二十八个孩子呢!可不是二十八只小猫或小狈。”
商别离双眼不离手中的飞鸽传书。一刻钟前才接到的消息,那座未完成的墓地已决定五月初五⼊葬,该死!竟选上他执行毁村大计那一天。
他的计划进行到最后关头,已如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但那二十八个孩子呢?他能视若无睹吗?
原订计划是将此⾕彻底炸毁,连同那些受神剑传说昅引而来的贪心者,以及杨家村內所有放任悲剧横行的无知村民一个不留。
可是…冰冻的心中隐隐现出一条裂,里头飘著一条纤细的⾝影,若般地天真无琊;她什么事也不懂,只知单纯地活著,这样的姑娘该死吗?
很不愿承认,但他的心确实动摇了,舍不得常绯樱死,因为她无辜。
但她的无辜每每也是他最痛恨的部分。
为什么十五年前就没有人怜惜他可爱的蝶儿?她甚至才六岁啊!却活活地冤死在这片该死的⾕地里。
而后的每一年、直至今⽇,冤死的孩童不断地增加,怕不有几百个了吧?他与他们虽不相识,但在他心中,那些小甭魂的泣诉与蝶儿的哀鸣都是一样的,他怎么也无法置之不理,未了只得一肩扛起。
绝对要制止这股陪葬的歪风继续蔓延!为了达成这目标,他不惜牺牲一切。
双拳紧紧地握著,他将牙咬出了⾎。坚定啊!别再动摇了,哪怕罪恶感将撕碎他的心,造成永远也抹消不了的痛苦,他也得忍住;只要此⾕得已毁灭,馀下的全部遗憾他愿用生命来偿还。
“刘彪,不许这样跟把头儿说话。”商别离的苦,楚庸很清楚,因此更不忍他。
“可是…”刘彪也不想犯上,但一想到那些无辜的孩子他就忍不住。“把头儿,乾脆让我带弟兄们先一步救出那些孩子,也就没那么多烦恼啦!”
救人?哪这么容易?救得早了,那将军府大可再花钱买人,一批接一批,怎救得完?救得晚了,杨家村都给炸塌了,谁还逃得出去?一样是死路一条,除非…
脑?锪楣庖簧粒瘫鹄胨奂涔荒宋颉!傲醣耄懵虻恼ㄈ櫍蜃懔寺穑俊?br>
“都⾜了,尽数埋在⾕底四周,只待把头儿一声令下,便可点燃引信,包管炸得它整座⾕地翻将过来,什么灵⽳风⽔也没啦!”
“很好!”商别离轻一颔首。“楚庸、刘彪,五月初五当⽇,你们就领著原先被分发为点火员的兄弟们去救人吧!”
“那谁来点火?”楚庸疑问。
“我。”商别离一手指著自己。“你们记住,救到人后,切勿恋战,尽速退离杨家村,再发烟火讯号给我,馀下的我自会料理。”
“把头儿,你又要安排假神剑出世之事、又要点火,分得开⾝吗?”楚庸皱眉,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没问题。”轻一挥手,代表话题到此结束,商别离起⾝准备离去。
“把头儿,你要去哪里?”刘彪对著他的背影问。
“吃饭。”
“我和老楚马上去拿。”刘彪忙拖著楚庸起⾝就想往别来客栈跑。
“不必了。”商别离开口阻止他两人。“今晚我上客栈吃。”
“为什么?”
商别离眸底闪过一抹郁。“多情夫人!”言谈间,他⾝形迅如疾风奔往别来客栈方向。
“咦?”刘彪张大嘴。“多情夫人跟上客栈吃饭有什么关系?”
“笨蛋!”楚庸敲了他一记响头。“中午,多情夫人与绯樱姑娘间的纠纷你没瞧见吗?”
“瞧见啦!那又如何?”
楚庸翻了个⽩眼,真是被他不懂转弯的脑子给打败了。“把头儿就是怕经过中午那一闹,多情夫人会恼羞成怒,乘机暗算绯樱姑娘,才想去客栈盯著,以免绯樱姑娘遭到毒手。”
“噢!”刘彪会意地频点头。“原来如此,想不到把头儿挂怀绯樱姑娘的,我还以为他很讨厌她呢!”
楚庸抚额一叹。“拜托,你的眼睛是怎么看的?把头儿对绯樱姑娘的态度如此特别,简直将她宠⼊心坎了,你瞧不出来吗?”
商别离宠常绯樱?几时发生的事?刘彪怎么不知道。
楚庸长吁口气。“你仔细想想,倘若把头儿真如他所说的厌恶绯樱姑娘,以他的武功,想痹篇她是件多么简单的事,还会被得脫不开⾝吗?”
“这倒也是。”
“还有,因为嗓音耝哑的关系,把头儿向来不爱在外人面前开口,少林方丈几度与他商谈神剑出世之事,把头儿也没回过人家一言半语,只有在跟绯樱姑娘一起的时候,他才愿意多说几句话;这不正代表著在把头儿心里其实是相当看重绯樱姑娘的?”
一经提点,刘彪才恍然大悟地点点头。“是啊!想想,把头儿待绯樱姑娘的态度确实不同,连上回被绯樱姑娘的爹娘下葯昏,他都没多加追究,清醒后便当事情没发生过;这若换成别人,怕不早被把头儿的太阿神剑砍成两半了。”
“所以喽!把头儿其实是很喜绯樱姑娘的,只是他一直将这种心情庒抑著,不敢表现出来。”
“为什么?男子汉大丈夫爱就爱喽!有啥儿好庒抑的?”
楚庸真想一拳揍晕刘彪那笨蛋。“⽩痴啊!你也不想想,咱们来杨家村是做什么的?要炸毁这片⾕地的人,却爱上了这儿的居民,这样的姻缘能成吗?”
“不成!”刘彪低喟一声,自忖若换成自己,大概也无法原谅毁灭他家园的人,即便他们曾经有情,但经此家变,天大的情也要变仇了。“突然觉得把头儿好可怜,小小年纪就吃了一大堆苦,长大后好不容易喜上一名姑娘,可却又无缘成双。”
楚庸默然不语,心底隐隐有股不安,怕上天对商别离的考验尚未终了,横亘在前头的困境将更加难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