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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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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三竿。

  荆丹怡来到君亮逸的房门外,叩叩的轻敲两下“逸哥,你起来了吗?逸哥…”

  通常天还没亮,君亮逸就会起来练功,很少会睡到这幺晚,会不会是生病了?她越想越不放心,试着推了下门,居然没有锁!

  “逸哥?咦!难道…”她进屋一瞧,赫然发现上的被褥迭得很整齐,丝毫看不出有人睡过的痕迹“不好了!沉叔,沉叔快来…”

  沉峣听见叫声,火烧庇股的赶了过来“丹丹,发生什幺事了?”

  “沉叔,逸哥不在房尚里,您今天有看到他吗?”希望不是她想得那样。

  “什幺!”他仔细的检查榻,确定原本应该睡在上面的人真的跑了。“我都已经加強戒备,就是怕他会在半夜落跑,没想到还是让那小子给溜了…对了!阿霁呢?快去找他来见我。”

  不一会儿,昨晚守卫的人过来向他禀告,阿霁天刚亮时也形⾊匆匆的离开了。

  “他一定是发现少主跑了,赶紧追上去了。”沉峣吁了口气“还好有他在⾝边,这样我也安心点。”

  荆丹怡忧心忡忡“沉叔,我们要不要派人去找逸哥?”

  “不用了,少主聪明机灵得很,普通的角⾊是伤不了他的。”他摆了摆手,要成为未来的魁首就得经过一番历练。“况且,魁首早就料准他不会乖乖的待在家里,所以事先也代过,让他到外面去闯一闯也好。”

  “可是,若让仇家得知他的⾝分,恐怕会惹来杀⾝之祸。”尽管爹娘总是避免让她知道太多江湖恩怨,可是,在这儿生活了十多年,有一点她很清楚,那就是残月门树敌不少,他们绝对不会轻易放过君亮逸的。

  沉峣明⽩她的担忧,他又何尝不是。“沉叔也不希望见到他出事,可是,这是魁首给他的考验,也是为少主的将来着想,不然少主以后如何承担重责大任?我们该相信少主,他一定能渡过这一关的。”

  她垂下眼脸掩饰內心的焦灼“我知道了,沉叔,我也相信逸哥能逢凶化吉,平安的归来。”

  “我会代各堂口密切注意少主的动向,绝不会让人伤他一寒⽑。”

  为了痹篇可能会有的追兵,南可人舍弃平坦的官道,专挑偏远的小路走。只不过在⾚热的⽇头下赶路,还真不是普通的累人,而且连个目的地都没有,这样漫无目标的走下去,不到半个时辰,她便已香汗淋漓,娇连连了。

  “好热!”她用手当扇的煽着凉,回头眺望远方“外公的人应该不会追到这里来,也许他还很⾼兴我替他省了个⿇烦,算了!先找个地方休息一下,想想接下来该往哪里走比较重要。”

  着一段距离,南可人瞥见前头蓊郁暗密的树海,一大片的浓绿聚集成林荫,果然是个休憩的好地点,她不噤加快脚步。

  茂盛树林带来的凉登时消去不少暑意,她拨了拨额上齐眉的刘海,随意的用袖口抹去汗⽔,登时感到口⼲⾆燥。

  她呑咽下口⽔,心想象这种地方应该有河⽔或泉⽔之类的,便再走进去看看。

  丙不其然,当南可人走出林间的遮荫,眼睛为之一亮,面前竟是一座小小的天然湖泊,如镜的湖面在光下闪耀着万点金光。

  “太了!连老天爷都在帮我。”她天喜地的奔上前,蹲在湖畔用双手掬了一口⽔喝,沁凉的体沿着喉头灌进发热的体內,霎时整个人都活了过来,她大声一呼“哇!这⽔好冰凉,我从来没喝过这幺好喝的⽔。”

  说着,她一面掏出手绢浸柠⼲,覆在被晒得热烘烘的娇额上,満⾜的叹了一口气,这儿对她来说简直是人间仙境,要是没有它,她铁定会渴死,嗯!一定是爹娘在天上保佑她。

  “我的运气真好。”她庆幸的喃喃自语。

  南可人往四周张望,想挑个看起来比较⼲净、舒适的位子,先睡个午觉再赶路也不迟。这时,她瞄见距自己几步远的草地上好像有什幺东西,她走近弯下⾝拾起来瞧个仔细。

  “这…好像是男人的⾐服,怎幺会丢在这儿?”她正感疑惑之际,就听得“哗啦!哗啦!”的泼⽔声,一条倾长的人影冷不防从湖底窜出⽔面。

  太痛快了!这种大热天能游个泳,真是再舒服不过了。

  君亮逸在⽔里游过瘾后决定上岸。当他甩动満头的⽔珠,抹去脸上的嘲,仍没有留意到此地已多了一个人,终于迈开步伐朝岸上走;等他望进一对惊愕的美丽大眼时,委实也被吓了一跳。

  他眨了两下眼⽪,还以为自己看错了。

  南可人则是脑子一片空⽩,当她渐渐回过神来,视线本能的从他的脸上往下移,经过⾚裸的男膛,然后是部,还有…

  她像是看到不该看的东西,眼瞪陡地睁得老大,猛地抬起头和他面对面,瞧他一脸促狭的表清,也不遮掩,仿佛刻意展现自己傲人的体格;她的目光瞟向自己手上的⾐服,证明眼前的景象不是她幻想出来的。

  “啊…”她脸⾊大变,尖叫的旋⾝往后跑。

  她脑中猛地想起方才喝下的⽔,再想到自己无意中看见的“东西”胃中一阵翻搅,不噤扶着树⼲大吐特吐。

  天哪!好恶心喔!

  “呕…”南可人将中午吃的食物全数吐了出来。

  君亮逸快速的擦⼲⾝体套上长,踱到她的背后,故作好心的问:“姑娘,你怎幺了?是不是吃坏肚子了?”

  她失声嚷叫“快把你…的⾐服穿上,呕…”

  “我都不怕你看了,你紧张什幺?”他戏谑的笑说。

  南可人背对着他娇斥“你…下流!”

  “唉!姑娘此言差矣,吃亏的人可是我耶!我没要你赔就不错了,你还反过来骂我,请问我什幺地方下流了?”君亮逸硬是将脸凑上前,在她颈后猛噴着热气。

  她吓得差点又要尖叫“走开!不要靠近我,不然我…就杀了你。”

  君亮逸憋着一肚子的笑,慢条斯理的将上⾐穿上。

  “敢情姑娘是想要杀人灭口,以免让大家知道,你一个⻩花大闺女却已经看过男人的裸体,害怕以后没有人敢娶你对不对?”

  南可人实在气不过,⼲脆闭上眼睛转过⾝面对他“你少在那儿胡说八道,再说,我就对你不客气!”

  “噗!”的一声噴笑,南可人怀疑的张开双眼,才知道那不要脸的男人早就穿好⾐服,正双臂环的笑睇着她,好像她在他眼中俨然是个大笑话。

  “你…”她羞红了小脸“不准笑!”

  君亮逸挑起一边的眉⽑“连笑都不行,你这姑娘还真是霸道。”

  “我要杀了你!”南可人羞愤不已的拔剑相向。

  他赶忙举起双手投降,装出一副贪生怕死的蠢样。

  “姑娘饶命呀!你千万不要杀我,我还不想死,顶多…我绝不会跟人家说你已经把我的⾝子看光光。”说完,还学姑娘家受到委屈般的擦眼泪。

  “你还说!”她涨红了脸蛋大吼。“好好好!我不说就是了。”剑尖都抵在他喉头了,他还是识时务得好。

  南可人着气怒瞪他,她毕竟从没杀过人,也不会真的下毒手。

  “我再警告你一次,要是你敢到处说话,让本姑娘听到一点风吹草动,我绝不饶你!”

  他佯装怯懦的点点头。

  “哼!”她认为自己的威胁已达到效果,谅他也不敢来,很放心的转⾝继续赶路。

  君亮逸冲着她的背影咋⾆“啧啧啧!这幺凶的姑娘有谁敢要?不过,倒是好玩的。”他眼神熠熠,脸上流露出感‮趣兴‬的表情“虽然个是泼辣了点,但长得标致的,而且很有朝气…”

  他弹了下手指,心中已做出决定,马上循着南可人走过的路跟了上去。

  不想露宿荒野,南可人只好离开人烟稀少的小路,步⼊官道,沿路不时可见马车经过,心想距离下一个城镇应该不远了。

  南可人边走边回头,不时恼火的瞪向⾝后的跟庇虫,或许他也正好要进城…她努力隐忍着怒气,等进了城,他若再紧黏着她不放,就休怪她剑下无情了。

  瞥见她又拋来一记大⽩眼,君亮逸非但不以为杵,嘴角的弧度反而拉得更⾼,还故意冲着她咧嘴一笑,见她气呼呼的将头转回去,心里更乐了。

  “不知道她叫什幺名字?”这话一出口,连他都觉不可思议。他承认自己的确有些恋⺟情结,认为天底下没有几个女人能与娘亲相比,现在想想,也许是他认识的姑娘不多,不然为什幺会这幺快就对这小辣椒感‮趣兴‬?

  见城门在望,南可人突然走得很快,心想把他甩得远远的。

  她故意往人群中钻去,虽然娘只教她几招剑法好用来防⾝,不过比起那个不要脸的痞子可是強多了,她就不信甩不掉他。

  “他应该没跟上来了?”她提心吊胆的左右张望,想确认自己是不是成功了。

  人嘲中不见那张可恶的笑脸,南可人吁了一口长气,还好她跑得快,现在可以安心了。

  “姑娘在找我吗?”陡地,⾝后冒出一句嘲谑的笑问。

  南可人倒菗一口气,陡地弹开好几步,指着他脸上特大号的笑容,一脸见鬼的表情。

  “你…你⼲什幺魂不散的跟着我?”怎幺会这样呢?照理说,他不可能追得上才对呀!

  他的眼神透着一丝诡谲“我只是有件事需要你帮忙。”

  “哼!我为什幺要帮你?”南可人把下巴抬得⾼⾼的,深怕在气势上输给他。

  君亮逸一脸泫然泣“你当然可以选择不帮,反正…我的⾝子都已经被你看光光,你不承认我也拿你没办法…”

  “闭嘴!我不是叫你不准说吗?”她慌张的东张西望,害怕被人听见。

  他抖动双肩,不怕死的继续往下说:“可是,你看过我的⾝子的事怎幺说都是事实,而且天知、地知、你知、我知…”

  “闭嘴!你给我闭嘴!”南可人涨红小脸,急得用手心捂住他的口,只听得他发出呜呜的声音,她低声恫吓道:“你再说一个字,我就割断你的⾆头,让你永远说不出话来!”

  他装出恐惧的表情,先是摇‮头摇‬,再用力的点点头。

  “哼!”她将柔软的心手从他嘴上移开,撇了下粉,才勉为其难的问:“说吧!要我帮什幺忙?”

  君亮逸笑得像偷到腥的猫儿“你答应了?”

  “那要看是帮什幺忙?”她明明是无意间看到的,而且他又不是大姑娘,她本不必良心不安,大可不予理会,可是,为什幺她总觉得过意不去呢?

  “其实,这个忙很简单,我只是肚子饿得咕咕叫,可是⾝上一分钱也没有,只要你请我大吃一顿,我们之间的帐就算扯平了,怎幺样?”

  南可人狐疑的睇睨着他“就这样?”

  “就这样。”他信誓旦旦的颔首。

  “只要我请你吃一顿,你保证不再着我?”

  “我可以对天发誓,事情就这幺简单,除非有『不可抗拒的原因』不让我走,否则只要一吃,我就马上走人。”他正经的直视她娇俏的脸蛋,努力忍着不笑出声。

  她思索了一会儿“好,一言为定。”吃个饭不算什幺,反正她也饿了。

  “那幺姑娘先请。”君亮逸比了个请的手势,嘿嘿嘿!一切都在他预料之中。

  在很短的时间內,桌上就摆満了糖醋鲤鱼、冰糖肘子、香酥、葱烧海参、平遥牛⾁…等菜⾊,都是当地的风味小吃,另外还有一人一大碗的面食。

  南可人秀气的吃着以刀工、削技着名的飞刀削面,看到同桌的人狼呑虎咽的模样,还不时发出唏哩呼噜的声音,活像饿了几百年,小脸不噤泛起难堪的‮晕红‬。

  “拜托!你能不能吃得文雅一点?”真是丢脸死人了!

  他毫不在意的嚼着,边吃边说:“我又不是姑娘家,不怕别人笑。”

  “你不怕,我怕。”还好只要喂他这一顿,他们就分道扬镖。君亮逸喝了一大口汤“你这幺介意别人的眼光吗?”

  “谁说我介意了?”她逞能的顶回去。

  “呃!这碗刀削面还真好吃。”他打了个隔,盯着她吃不到一半的面“咦!你怎幺还剩这幺多?吃不下分我一些,不然倒掉会遭雷劈的。”说完,就自动的伸筷子到她碗里夹了一些。

  她娇呼一声“你…那是我吃过的!”

  “有什幺关系?你的口⽔又没有毒。”他就是存心占她便宜。

  两朵红云爬上南可人的粉颊,她咬了咬下,低声的嗔骂着。“你…无聇、下流!”

  气死人了,他居然在大庭广众下说出这幺暧昧的话,听在别人耳中,还以为他们之间有什幺关系呢!

  他摆出一副无辜的表情“我怎幺又无聇下流了?我都不计较吃你的口⽔,你应该没有理由骂我啊!”“你…”她羞愤不已的站起⾝,想‮子套‬剑将他砍成碎片,可是邻桌客人投来的眼光让她不敢轻举妄动,只得恼恨在心的重新坐下。

  君亮逸俊美的脸庞漾着坏坏的笑“怎幺不生气了?”

  “快点把它们吃完,本姑娘没时间跟你耗。”她将沾到他筷子的面挪到一旁,舀了一口消暑的碗⾖糕放进小嘴,不打算跟他一般见识。

  他撑起肚⽪,打了个嗝“呃!我已经吃不下了,菜还剩这幺多,丢了很可惜,不如叫伙计打包起来。”

  “随便你。”只要脑旗快把他打发掉,怎幺样都行。“伙计,算帐。”

  饭馆的伙计笑昑昑的过来算一算“客倌,总共二两银子。”

  南可人顺手往际掏去“噢!”了一声,脸⾊微变。

  “怎幺了?”君亮逸明知故问,他事先早“截”走她的银子了。

  她不信的再摸索一番,⾝上带的盘真的不翼而飞了。

  “我…我的银子不见了!”

  “什幺?那怎幺办?”他佯装惊讶的叫道。

  伙计脸⾊非常难看的瞪着他们“你们没钱居然敢叫这幺多菜来吃!本店可是不给人赊帐的。”

  “我明明…有带银子出来,怎幺会…不见了呢?”南可人面露惊惶,吶吶的解释,连忙转向同伴“喂!你⾝上真的都没钱吗?”

  君亮逸摊开双手哭穷“姑娘看我的穿着打扮就知道我是个穷光蛋,不信的话,你可以过来搜搜看。”

  说话的当口,他的眼角余光瞟见坐在斜对角的人已准备过来解围,他极轻的‮头摇‬示意对方不要上前,免得曝露他的⾝分。

  “那怎幺办?”她慌了手脚。

  “跟我没有关系,这一餐可是你要请我的,现在我吃了,其它的事就给你负责。伙计,饭钱找她要。”他拍拍庇股打算走人了。

  南可人六神无主的娇喝“你就这样走了?”亏她好心请他吃饭,他现在竟然过河拆桥,撇下她不管。

  “不走还留下来⼲什幺?”他好笑的反问。

  伙计不耐烦的大吼“我不管谁要付帐,但要是没银子,你们两个都别想走。”其它的客人开始议论纷纷,对着这两个人指指点点。

  南可人心里又羞又气,从小到大,她从未受过这种屈辱,不噤老羞成怒。

  “本姑娘就是没钱付帐,你想怎幺样?”

  “你这姑娘脸⽪真厚,明明自己理亏,说起话来还很理直气壮。”伙计声量大到至客栈的人都听得见。“好!既然没有钱,那幺两条路给你们走。”

  君亮逸瞧见她眼眸中盈満着泪光,眼看就要滚下来了,怜惜之心大起。

  “哪两条路?”他问。

  伙计盛气凌人的睥睨他们“一条是送官究办,另外一条就是在我这儿做工抵债,你们选一条。”

  “不用选了,我们当然是做工抵债罗!”他觑向忍泪不语的南可人,不噤口气放柔的问:“你没有意见吧?”

  她倔強的别开小脸,拒绝回答。

  “既然这样,只要你们在这儿做満五天就可以走人。”伙计将经过向掌柜的通报,很快的取来两张纸“为了怕你们逃跑,请你们在上头签名画押,五天期満就把它们还给你们。”

  君亮逸看了看內容无误,率先签上自己的大名,再将毫笔给她。

  “南…可…人。”他念着她写下的三个字,嘴里纳闷的嘀咕着“原来姑娘的芳名叫做可人,可是,怎幺名字跟本正好相反,一点都不可人?”

  她马上向他投一记怒气腾腾的死光“你说什幺?”

  “呵呵呵!我是说姑娘的名字取得真好听,跟你十分相配。”他⼲笑两声。

  南可人不屑地从鼻端哼出一口气,不想再搭理他。

  “你们跟我来。”伙计板着脸喝道,打断他们的谈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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