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当他们走近那家红茶店时,里面突然传来玻璃破碎声。
老天!群昱心神俱裂想也不想的冲了过去,立文、雅培、振雄互望一眼,也马上举步追过去。
当他们赶到红茶店时,一个女人突然从红茶店冲了出来,结实撞进群昱的怀中。
那女人抬头看见群昱,皱了一下眉头,然后一把拉住他往他们来时方向跑。“快走!”
其他三人只来得及瞥见红茶店內凌四倒的桌椅,还有三个各捂住体下的⾼中男生正挣扎着朝店门口跑来,而且表情相当凶狠,看来绝非善类。
凭着本能,他们三人也跟着群昱以及那个女人⾝后跑。
那女人扬手准备栏下一辆计程车时,群昱一把拉过她往另个方向跑。“我们的车子在这里。”他飞快用遥控器将车锁打开,当跑近车子时,二话不说的马上将她塞进车子里,他则匆匆坐上驾驶座。
雅培、振雄和立文则在车子发动时,及时挤进车子的后座,过了一分钟后,他们才渐渐意识到发生什么事。
“老天!刚刚那是怎么回事?我们好像在拍电影一样。”振雄喃喃自语道,他发现没人理他,抬头一看,只见雅培和立文早把所有的注意力放在坐在前座的女⾝上,他的视线也随之掉转过去。哗!刚刚只是匆匆一瞥,没来得及打量她的长相,这一看,可不得了,从未见过那么清美秀丽的女子,在秀气的眉宇间,隐隐散发着一股不让须眉的英气。
她是谁呀?群昱怎么会认识她?
像是呼应他的疑问时,那个女子偏过头看向群昱。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她的声音有若⻩莺出⾕,悦耳极了。
群昱寒着一张脸。“有文通知我的。”语气像出自零下五十度,冰冷至极,充分显出他的不満。
“喔…”
立文看那面容愈看愈悉。“你、你是蒋琦芳!”他不敢置信地大叫出来。
琦芳吃惊地回过头,她细细盯着立文好一会儿,然后…“你是陈立文?好久不见。”在她印象中,立文也是考上台大,本来她对以前的同学(除了群昱外),一点都不在意他们的前途为何,倒是有保持联络的美丽老师会主动提供她那些同学的消息。
“真的好久不见。”立文惊讶得快说不出话来。“你、你怎么会在这?”他瞥向群昱。“你跟群昱?”妈呀!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两个从小⽔火不容的人,怎么今天会凑在一块。
“呃!说来有点话长,有空再跟你解释好了。”这种事三言两语讲不清的。
原来她就是蒋琦芳,立文口中“正理村第一美女”能把郑群昱打败,并且以最⾼分数进⼊师大的那位传奇女子。唔!果然长得很美,和孙瑶红那种霸气辣火辣的美比起来,有更让人心怡的魅力,雅培注意到她袖子被扯破的地方泛出红⾊体来。“妈呀!你手受伤了!”
他这声大叫为他们换来了个紧急路边煞车,坐后座的人全都撞上前座的椅背,呼痛声四起。
群昱铁青着一张脸,将她的手抓过来,虽然脸上的表情好像要杀人一般,但手劲却出奇的温柔。
受伤?她有些茫然的低头看着手臂,难怪觉得有些刺痛。“啊!可能是不小心被那个破掉的玻璃碎片划到。”她想起来,后来双方一言不合,那些男生居然很没品的将啤酒瓶打破,用破掉的那一半对付她,幸亏她闪得快,才只让他们划到一下下。
群昱看到那近十公分长的伤口,虽被划得不深,还无须合,而且在他实习生涯中,比这种更严重的伤都见识过,可是头一次,他有想吐的感觉。
“雅培,你车上有没有救急箱?”他很讶异自己居然还说得出话来。
“有!”不愧是医科的生学,总是会随⾝携带必备的用具,以备不时之需。
群昱接过后,即不发一言为她进行消毒裹伤的工作。
酒精淋到伤口时,会带来一股挠灼,尤其群昱还将伤口拉开,检查看有没有玻璃碎片揷在其中时,快让她痛得昏过去,但即使如此,她也不敢哭出来,因为从他⾝上传来的怒气正源源不绝幅出来令她噤声。
“你是怎么会跟那些人起冲突的?”立文好奇地问道。他真的很讶异,印象中,琦芳是本不可能会做出这种打架滋事的人,怎么会跟几个⾼中小混混闹成这样?
“那些人找我的生学⿇烦,我去跟他们讲理,他们不听就变成这样…好痛!你不会轻点呀!”她狠狠瞪一眼群昱。搞什么嘛!他绝对是故意那么突然用力的。
群昱抬起眼,眼睛像黑⾊的冰块,让她将所有骂他的话语全呑了回去,随即他坐正⾝子,将车子发动,继续往前开去。
“你现在是老师了?”
“是呀!”
“教国中还是国小?”
立文不断发问,琦芳则不厌其烦的回答,振雄和雅培则津津有味看着这位前阵子才知晓的女子,这位“正理村第一美女”果然不同凡响,才一碰面,就让他们遇到这惊险的画面,可真是教人难忘。
群昱将车子开到琦芳住的地方,他让琦芳先下车,然后转头对雅培说道:“你们先回去吧!”
“这怎么行,我还有很多话想对琦芳…呜…”
立文还来不及说完,嘴巴已经被振雄的大掌捂住。“呜…”
琦芳看见群昱也下了车。“你回去吧!已经送到这里,可以了。”
他看也不看她一眼。
“我知道了,那我们先走喽!”雅培坐上驾驶座。
“蒋姐小,很⾼兴认识你。”
“我也是!有空再碰面,拜拜!”
“拜拜!”振雄空出一只手向她挥别,另一只手还牢牢捂在立文的嘴上,琦芳皱起眉头,他们在搞什么呀?
待车子驶远后,她转过⾝,一眼就看到脸上布満郁正瞪着她的群昱,老实说,即使方才和那些小混挥谠峙的时候,都不像此刻面对他时所产生的不安和惧伯。
或许是心虚吧!因为他早就警告过她,千万别独自去面对那帮人,而她不听劝告,结果…挂彩了。
“我很累了,我先回去,还有,谢谢你送我回来。”
她露出太过灿烂的笑容,然后—像只小老鼠一样,她飞快朝家门奔过去。
当她好不容易冲到时,却在⽪包中找不到钥匙,往旁边一看,却发现他以稳定的步伐正朝她走过来,眼看他一步步近,却还拿不到钥匙,真是愈急就愈找不到,终于…她飞快的转开锁,砰!将门关上。
呼!全安了!她无力背靠在门上,天!这辈子,她还没像此刻那么胆小饼。
他的脚步声停在大门前,正当她一厢情愿的认为,他会放弃离开时,却发现,她再一次错估了这个男人的决心。
“你是要自己开门,还是要我一家家按门铃,请你的邻居开门呢?”穿过门板的声音虽然轻柔却又充満了坚决,让人毫不怀疑,他真的会将威胁付诸实行。
琦芳轻叹口气,无奈地将门打开。
他那双黝黑的眸子,牢牢定在她脸上,从他毫无表情的脸上,本看不出他此刻心里在想什么。
暴风雨来临之前,总是额外的平静。
她直膛,要来就来吧!反正她才是自己的主人,他又能奈她何?
她的房子位在十五层楼,视野奇佳,有三房两厅,除了她自己的房间,另外两间分别为书房和客房,这间客房是将来要让玥勋住的。
前任主人买下这栋房子不久,即因要移民,所以连住都还没住饼,便将房子降价求售,琦芳刚好捡了个便宜。
房中的家具很简单,但却非常精致耐用,整个陈设非常雅致、温馨,充満了家的感觉。
一进屋子,琦芳就急急将所有的窗户打开,让自然风吹⼊。
“想喝什么?我冰箱里有矿泉⽔和可乐…”她希望能将他的怒气转移掉一些。
“你以为你在做什么?”他很轻很轻的问道。
“Nothinghappened!”她将包包拿进房间。
“什么叫Nothinghappened?”他带有怒意的声音从她⾝后传过来,她猛地一惊。
“喂!你别随便进女生的闺房!”她霍地转过⾝,想将他推出她的房间,这里是她的天地,可不容许他人随意闯⼊。
谁知他一把握住她受了伤的手。“哎唷!好痛!”一时忘了要庒抑,忍不住呼痛出声。
“你还懂得喊痛?”他冷哼。“若不是你胡来,会受这种⽪⾁伤吗?”
“这是不小心才让他们碰到的,你怎么不看看他们,他们可全都被我踢得很惨,说不定现在正在你们医院的泌尿科做急诊。”她不服地说道。
这女人,她到底在想什么?若是他们没有及时赶到,顺利逃出来,若真被那些人抓到她的话,天知道会发生什么事。
他闭上眼,连昅了好几口气,才有办法再度开口。
“你去找他们做什么?以为光凭你一人,就可以叫他们将威胁收回?别傻了!制裁、处罚他们是法官和法律的事,不⼲你的事!”他忍不住愈说愈大声。
“有很多事情是法官管不到的!”她瞪着他。“而且我们的法律有太多的死角,今天若不能主动找到⾜以保护自己的利器,最后受伤的还是自己,而不是那些坏人!”
“你选择以暴制暴吗?”他勉強庒抑怒气的说道。
“你别忘了,那些小混蛋虽然再怎么可恶,但终究还是未成年的青少年,你⾝为一个老师,却为了自己的生学去对付其他的生学,这样合理吗?”
“我当然知道这点,而且我也不是‘以暴制暴’,我才不会那么没品。”她没好气地⽩他一眼。“只是我觉得该给那些自以为是、学着黑社会的人放狠话的小子们一点教训。”
她拿起包包,从中拿出一台小型的录音机。
他瞪着那只黑⾊的小盒子。“那是…”
她按下倒带键,然后再按下Play键,在一阵杂音后,才开始是清楚的人声。
…你是吴有文的老师,找我们做什么?
…听说你们今天特地到医院探望过他?
…是又怎样?怎么那个小子跑去向老师告状了?呸!真是没用。
…你们是不是要他跟察警说他偷了你们的钱?
…本来就是他偷了我们的钱,前些天粘得要命,吃我们的、喝我们的、玩我们的,这些有哪样不花钱,他凭什么⽩吃⽩喝!
…可是在他吃、喝、玩、用你们的时候,你们为什么不阻止他呢?
…这…我们是把他当兄翟拼,才让他⽩吃⽩喝!
…既然这样,那应该算是赠与,而不是偷。
…随你怎么说啦!反正你们这些做老师的,可以把黑的讲成⽩的,把错的讲成对的,说不过你们。
…我只是就事论事,你们叫吴有文承认偷钱,是为了要减轻你们老大的罪刑?
…对啦!我们是这样打算,不然你想怎样?
…若是他不照做,你们会伤害他,甚至会伤害到他那个瞎眼多病的老?你们是这样跟他说的?
…对!就是这个意思!
…你们是真心说这些话的?
…要你给我管呀!告诉你!我是看你长得漂亮,才让你在这边哈拉久一点,别给我太嚣张,告诉你!我连我们的校长都敢K了,可不在乎你这个小小的国中老师。
…真的吗?可是我倒在乎你们的。对了!若是法官知道你们威胁吴有文的事,他会不会把你们的处罚加得更重一些?
…什么?你、你做了什么?
…没什么,只是凑巧将我们刚刚的谈话全用录音机录了下来,你们想,法官听到这卷带予会有什么想法?
…⼲!我们上!把她手上的带子抢回来!
接下来就是一连串玻璃破碎、桌椅翻倒的声音。
卡!琦芳按下停止键。
群昱不可置信瞪着她。“你为什么要录下这些东西?”
“可以用这个来和他们谈条件。”她小心地将带子取下放好。
“你打算送这卷带子给法官?”
她摇头摇。“我希望不要。”
他简直要昏了,既然不想要,为什么还要如此大费周章?
她似乎可以明⽩他的想法,她笑笑。“正如你所说的,他们都只是些年轻气盛的小伙子,本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所以我打算利用这个带子,威胁那些小伙子来上一些辅导课,看能不能动他们改琊归正。”
他惊讶地瞪着她,没想到她居然会有这种念头。
“可是,你怎么知道他们会不会受到这卷带子的影响?”
“倘若他们还有救的话,就会!”她严肃地望着他。
“若是他们內心还值得一些害怕和心虚,便会害怕‘加重刑罚’、‘坐牢’这件事。而我更相信,每个人在下意识中都会期盼拥有另外一种不同的机会,可以改变整个人生的方向。”
“而你想给他们这种机会?”他恍然大悟地说道,眼中不噤流露出赞赏的神⾊。
“是呀!”她露出腼腆的笑容。“没办法,谁叫我是老师。”
但这种平和的气氛维持没多久,群昱又拉下脸,没错!她的立意是好的,可是她的做法实在太卤莽、太天真,也太危险了,一想到有可能失去她,他的额头沁出汗⽔。
他一把将她拥进怀里。“答应我,你绝对不会再做这种蠢事!绝对不会!”
她正想反说这不是蠢事,可是却发现他整个⾝子在不停的发抖,她骇了一跳。“你怎么了?是不是⾝体不舒服?”她从他的怀中抬起头,却发现他双眼紧闭,好像正承受极大的痛苦。
她不噤慌了手脚,从没见过他这个样子。“你…没事吧?”
“没…事。”他的话好像从牙中挤出似的。
“你快躺下来吧!”她将他扶到她上躺着,他庞大的⾝躯几乎占了她全部的面。要命!她瞪着上的人,她可不是学医的,本诊不出他出了什么⽑病,偏偏念医的却又躺在上。“我去帮你倒杯⽔来。”她起⾝打算走去厨房。
倏地她的手被拉住,在下一秒,还来不及惊呼,她整个人已乎躺在上,被他牢牢抱进坏中。“别动!让我这样抱着你。”他的下巴紧紧靠着她的头顶,她整张脸几乎埋进他的膛,他那刚男化的气味,充満了她整个鼻息。唔!还有一股淡淡的消毒葯⽔味,真不愧是学医的。
“喂!你没问题吧?”她闷声问道。
他没有说话,只是将她抱得更紧,直到他⾝体的颤抖渐渐止息了下来。
“你不要再做这种危险的事!当有文通知我时,我的心脏差点被吓得⿇痹掉,那种感觉…我希望这辈子不要再经历了,你…”他的话让她大受震撼。天!她居然让他担心成这样,她本想告诉他,若事前没有九成的把握,她是绝对不敢贸然行事的,她在大学时,空手道已修到三段,还有旁修合气道,虽不敢自诩多厉害,但自保有余,不过她想现在说这些,对他一点用都没有,⼲脆…“我知道了,我绝对不会再做这种事。”她柔声地向他保证道。
从小到大,他大概是除了⽗⺟以外,唯一如此深切担心她的人,一种莫名的喜悦穿过她的全⾝。
而他一直绷紧的⾝躯,在听到她的话后才渐渐放松下来。
两人无语并肩躺着,慢慢地,飘在房间的空气开始转变了。
他本来就不是柳下惠,何况怀中抱的是他最心爱的女孩,再加上之前受到的強烈惊吓,此刻的他自制力极为薄弱,完全挡不住內心蛰伏许久的強烈望渴。
他开始不断吻亲着她的发梢,然后顺着脸颊而下,轻柔膜拜她脸上每一条细致的曲线,他的温柔令她闭上眼睛,整颗心不住的震颤,带着期待和奋兴的心情,感受这个在她心中占有着独一无二地位男孩子的吻亲。
一切是那么的美、那么教人心神摇,她几乎忘却一切,打算就此沉沦下去,可是她心中为何会一直觉得不安呢?
她忽地睁开眼睛,她想起来了!她大力推开他的脸坐起来。“我们不可以这样子!”她沮丧地说道。
他一时没回过神。“为什么?”
“你⽗亲不会同意我们在一起。”她涩涩地说道。
“这个问题我已想过了。”他闭闭眼睛。“我的⽗亲和我们之间无关。”
她蹙眉瞅着他,不懂!
“无论我们⽗⺟之间发生过什么事,都无法改变我对你的感觉,告诉我,他们的过去可以影响你对我的吗?”他深深凝住她。
她全⾝颤抖,一时间无法开口。
他抬起她的下巴。“别想逃避,不要去管他们,最重要的是你的心,你对我的感觉,回答我,他们还是问题吗?”他的额头轻轻靠住她的。“他们已不是我的,也不要让他们成为你拒绝我的藉口。”
藉口?她猛地一震,觉得心好像被人⾚裸裸的剖开,她真的一直拿过去的仇很当藉口,不敢也不愿接受他吗?因为她怕,当付出过多的时候,最后却都成空。
“回答我!”他的语气有不容人拒绝的坚决。“只要你真觉得他们的过去可以影响我们的现在和未来,那我就会死心。”
她闭上眼睛。“或许现在不会,但未来一定…”
她做最后的挣扎。
“倘若我们只有现在,那就好好把握住!”他将她拥进怀中。“有了现在,总比什么都没有还好。”
是吗?这样会比较好吗?现在的她已经无法再拒绝內心的求渴,在他的怀中,所有应该拒绝的理由,全都消融殆尽,她想被他钟爱…一辈子。
他可以感觉到怀中的她已经不再抗拒了,強烈的释然和狂喜剧过他全⾝,谢天谢地!为了确认,他低下头轻轻覆上,她没有抵抗,事实上,在他的怀中,她毫无反击之力。
他轻轻将她庒向,整个⾝体牢牢覆住她的。
在他的温柔的哄下,她轻轻张开,任他強势侵⼊掠夺,在她⾝上烙下属于他的印记。
在失控前,他勉強将头抬起,朦胧地凝视她,费力地出声问道:“可以吗?”
她没有说话,只是将他的头拉下,用她的吻诉说答案。
情像是脫缰的野兽,呑噬了这两个年轻末识雨云的⾝躯,狂褪下彼此的⾐物。带着青涩,互相探索膜拜彼此的⾝体,他着于她的轻柔细腻;她慑服于他的坚強有力,他拉起她的手放至她的头顶,手指紧紧地相,⾝体密切的靠在一起,不容任何距离阻隔。
灼热、、望,属于人类的本能全数被引发。
吻亲、昅、啃啮,在彼此的⾝躯上烙下爱的印记。
介于痛苦和狂喜的牵扯,他们共同攀上⾼峰,释放、炸爆,紧拥在一起,缓缓落⼊爱的余烬中。
过了好一会儿,他们的气息才渐渐平息。
他想抬起头,却又落下。“老天!我全⾝一点力气都没有,连动都动不了。”
“那就别动。”她头靠在他的肩窝,眼睛半眯着。
这对他们两个人而言,都是一项全新体验,褪下一切防备,⾚裸裸、毫无保留将感情倾泻付出,带走一切的不安和惶恐,从彼此的怀中确定了相属,然后一起共享极乐。
他拥着她,细细品味着这平静的一刻,然后他想起一件事,虽然知道这样问很老套,可是他无法不开口。
“你有没有很痛?”
她静了一下,才害羞地点点头,在肌⾁被撕裂的一刹那,她痛得想死,当她泪眼朦胧睁开时,却看他紧绷着脸,⾝体静止,表情痛苦的停在她上方,脸上的汗⽔不断洒落在她脸上,待痛苦过去后,才再度和她一起律动。
这份体贴和温柔比任何事物,更能震撼她的心。
“你会后悔吗?”他捧起她的脸。
她摇头摇,露出温柔的笑容。“会后悔的话,早把你一脚踢下。”
感谢老天!他在心中暗自松了一口气。“不会怪我这样耝鲁吧?我已经爱你爱了快十年,怎样都无法将你割舍。”他低语道。
十年!那不是他们初次相遇的时候吗?她从他怀中抬起头,惊讶瞪着他。“你…在开玩笑,那时你明明恨我恨得要死。”她嘟着嘴说道。
他点点头,对这点他不能完全否认。“没错!在还没见到你的时候,我就已经打定主意,要好好的讨厌你、欺负你…哎唷!别拧人,可是一见到你才发现你和我想像中那个凶神恶煞一点都不同。”在她又要捏他之际,赶紧抓住她的手。“柔柔弱弱,好像被风一吹,你就会倒似的。但谁能相信,在这看似弱不噤风的⾝躯下,却拥有比谁都还坚強的精神。”他眼睛望向遥远的过去,嘴角露出一抹微笑。“一来就毫不客气将属于我的第一名全部夺走,那时可真严重伤了我的自尊心。”
他凝望着她笑道。
“那是你活该,谁叫你挑起我‘必胜’的意识。”她伸手轻点他的膛。好奇怪,她从来没有全⾝一丝挂不的跟人这样亲密地在上谈过话,但却没有觉得任何不适,反而极喜这种毫无防备的亲密谈。
“所以当你一肩扛下参与国语文竞赛时,用挑战的眼神看着我时,我想在那一刻,我就已爱上你了吧!”
他低头吻亲住她。
过了半晌,才再度分开,她的手轻抚他的,眼睛望进他的。“我不知道那时是不是就爱上你,只明⽩一件事,除了你以外,谁也没在我眼內,我也不在意任何人。”
他明⽩,他又何尝不是如此。“竞争可以树立不少敌人,但却是我们之间最深刻的连结。”
两人就在轻声换爱语下,相拥沉沉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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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天,当群昱回到宿舍时,所有人都已外出,只留下立文,他似乎刻意在等他。
“你跟蒋琦芳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他一进门,立文马上劈头就问。
群昱注视这个从小一起长大,无话不谈的好友。
“我们两个在一起了。”
立文闻言很震惊。“怎么可能?你们两个怎么会?”
群昱笑笑,便坐下来将所有的事情与他讲了。
“天呀!”立文不敢置信的惊叹。“你们重逢不到两个礼拜,居然进展得如此神速。”
“很多事总是会出人意料的。”这一辈子,大概就属这段期间,他的心情起伏最大,情绪⾼⾼低低的,教人不好受,但另一方面,却又从没如此快乐过。
看到群昱神采奕奕的表情,再加上他昨晚夜一未归,⽩痴也猜得出来,他们昨晚的进展有多神速,真说不出心里是羡慕还是嫉妒。
“唉!总是被你抢先一步。”他摇头摇。
群昱收起笑容,皱眉地看着立文。“什么意思?”
“我啊!可是暗恋琦芳好多年了。”
暗恋?群昱震惊地瞪着他。“为什么这些年来我从没听你提过?”
立文耸耸肩。“因为你是我的好朋友,而我又一直以为你很讨厌琦芳,所以我才一直不敢说出来,谁知道你们两个到最后居然会在一起。”他表情颇为无奈的说道。
群昱惊讶得完全说不出话来。天!他真的不知道,自己最要好的朋友居然同他一样在喜着琦芳,內疚顿时油然而生。
“立文,我真的不知道,天!这要怎么处理?”群昱难过的摇头摇。“我觉得对你很抱歉,但即使如此,我也没办法将琦芳让给你,你明⽩吗?”
立文马上摇摇手。“不!你别这么说,我并不是要你将琦芳让给我,即使就算你肯让,只怕琦芳也不愿意,其实从小时候,你们两个之间,本无他人揷⾜的空间,你们眼中就只有彼此而已,这点我心里很清楚的,所以我也只有‘暗恋’她的份。”
“立文…”群昱复杂地望着他,头一次深刻地感受到,和好友喜上同一个人的无奈和痛苦,假设琦芳喜的人是立文而不是他的话,他会如何?不知怎地,他把自己和立文套上⽗亲以及琦芳⽗亲的影子,当年…他们又是怎么挣扎的?他陷⼊深思。
“我没事的。”立文露出慡朗的笑容。“我衷心祝福你们。不过,你⽗亲那边没问题吗?”
群昱垂下眼,然后重重叹口气。“这个问题我暂时不去想。”
“你打算瞒着⽗亲和她往?”立文了解的望着他。
群昱咬咬牙。“是的!因为若是让⽗亲知道了,他一定会反对我和琦芳往,因为他早就发誓,绝不和蒋家人往来,这样一来,我势必得要在为自己的幸福,还是为了避免伤害到⽗亲之间作选择。而他们两个…我谁都无法割舍,现在我还没有这个智慧做出这样的选择,所以目前我只能瞒着⽗亲。”他猛地抓住立文。“你不会告诉我⽗亲吧?”
立文没好气地⽩他一眼。“废话!好朋友是做假的呀?”
“立文,谢谢你!”他真挚地向他道谢。
“不客气,不过,你们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纸终究包不住火。”
“我知道,现在我只想好好把握住相处在一起的每一刻时光,直到不得不面对现实的来临…”
“唉!这是我认识的那个郑群昱吗?”立文头摇哀叹道。“那个意气风发的他,现在却像个缩头乌⻳。”
“哼!少笑我,等你发现你面对的是两个你不想放弃也都不想伤害的人时,你就知道有多痛苦了。”群昱若有所思的望向窗外。“现在只能以时间换取谅解,希望⽗亲能忘记一切。”
“可能吗?都已经过了这么多年,若真能忘了,你也不会那么苦恼。”好友的最大功用,就是要适时的提醒现实为何。
群昱苦笑。“既然如此,只能祈祷老天,在这段时间,能让我生出⾜以解决问题的智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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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有文的事情很顺利的解决了,没想到在那卷录音带的威胁下,那些青中的生学真的乖乖来找琦芳上“辅导课。”
可是讲大道理他们都不太肯听,最后群昱出面,把他们抓到医院去做义工,让他们去接触到医院中人生、老、病、死的那一面,体验到人生无常,生命的可贵,说来也奇怪,他们居然个个都大受震撼,而鄱然悔悟。
看到他们已有所领悟,而且也对有文被他们打伤一事感到抱歉,琦芳遵守诺言将那卷录音带丢掉,并与他们成了朋友,在他们进⼊观护所的那段时间,不时与他们通信,为他们打气鼓励。
至于他们…
在两人互相敞开心房表示爱意之后没多久,群昱便搬进琦芳的公寓。
在那间公寓里,他们构筑了自己的小世界。
对于同居这件事,两人都心照不宣,在未来不明的情况下,他们想好好把握住每一刻相处时光,学校各占去他们大半的光,剩下的时光,可不想花费在咖啡厅、荼艺馆中消磨,想要一起生活,深刻的去感受彼此的存在。
每天她在学校教完书;他在学校、医院做完实验后,两人便迫不及待地回到他们的小巢,轮流下厨,共同研习厨艺,分享他们一天的生活心得。
他们是最好的谈心朋友。
到了夜晚,他们是热烈的情人,无论在彼此怀中炸爆多少次,无论对彼此每一寸肌肤有多了解,每一次在一起,都带给他们不同的感受。
从互相凝望的眼中,知道他们将是永恒的恋人;是灵魂的伴侣,对这点,是无庸置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