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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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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把他蔵哪里去了!?”

  正忙着把工作做完、好赶回家吃晚饭的尚竹茵,本来埋头苦⼲的办公,无端冲进陌生客打搅她,如凶神恶煞般的双掌击上她无辜的桌子。

  她…蔵了谁?

  对于对方的质问,尚竹茵満头雾⽔,完全没有概念。短兵相接,纵使不明⽩对方冲着什么而来,她也绝不是处于挨打的个

  “这位太太,别说我不认识你,若是你要找?弃子的老公,也该拜托征信社找,我没办法信口雌⻩一个男人给你。”

  这年头,没人懂得敲门的礼仪了吗?她气定神闲的视来意不善的闯⼊者,实在对这莫名其妙的人很感冒。

  “什么太太,我还没嫁人呢!”钟雪丽气得差点不顾形象的打人。

  不提显赫的⾝份背景,她可是公司广告CF的宣传女郞,这不长见识的女人好歹是企划部主任,竟敢大咧咧说不认识她。

  说不认识她也罢了,还喊她这个芳华二十的少女?太太──简直是存心侮辱人!

  她比原先更讨厌这个女人了。

  “哦,就算是找骗婚的负心汉,也不该向我要人。”尚竹茵坐着的⾝体往后一靠,躺在椅背上耸耸肩。她受不了无理取闹的女人,一旦有人找⿇烦,她的口吻自然不会太好。“需要我服务,请等改天再上门。”

  老天爷不长眼,要找⿇烦不会选她比较空闲的时候,看来今晚又赶不上晚餐时间了。

  跋不上钟雪丽脚步,慢了一分多钟赶到的朱宗福,擦着额际冒出的冷汗斥喝:“尚竹茵!不准对钟‮姐小‬胡说八道!”要是受到牵连,他不会放过她这不识相的混帐。

  钟‮姐小‬?喔,那她一定是钟雪丽了。难怪有点眼…“原来,她就是大老板传说中任、跋扈、目中无人的宝贝女儿?”冷漠的眼神一改,尚竹茵直盯着啧啧称奇。

  她闪动异样光芒的眸底,多了看见罕见动物的稀奇。

  一见本人,她终于相信传闻CF拍得漂亮与否,跟模特儿没有太大关联。修饰加上特效灯光,就算大老板內定人选,公司的CF依然拍得很成功。

  凭良心说,钟雪丽的五官虽不精致也不算丑。但,一层层厚厚的化妆品涂在脸上,她就不怕整块掉下砸到脚来吗?不是评断浓装裹不好,只不过浓妆不是人人可抹;不适合浓妆的人,十个有九个抹起来像槟榔西施。不噤让人怀疑,她大‮姐小‬是不是对淑女形象不感‮趣兴‬,想要塑造庸俗的形象。

  “尚竹茵!”见钟雪丽脸都绿了,朱宗福急忙怒斥。

  “啊,抱歉,我不小心把实话说出来。”状似惊讶地捂住嘴,尚竹茵冷静的眼神里可没有丝毫惊慌,更惹得钟大‮姐小‬一把火怒烧心头。

  “我不跟你逞口⾆之能,快说你把Aston蔵哪儿去了!?”钟雪丽勉強呑下心中的怒火,不客气地向她讨人。

  自从Aston无端辞职消失以后,公司里所有的八卦,都指向人是被尚竹茵蔵起来,找她要人准没错。好不容易才打听出来,别人不敢找尚竹茵要人,她钟雪丽可没有不敢做的事。一个小小的企划部主任,她本不放在眼底。

  “原来钟‮姐小‬找的人是艾斯顿呀,早说清楚我就不会没头没脑弄错,以为你是在找跑掉的男人了。”无视她握紧双拳、青青⽩⽩的脸⾊,尚竹茵始终自顾自的说道:“不过说也奇怪,钟‮姐小‬怎么会找我要他的人呢?”

  “是你准他的辞呈,人的去向自然要你负责!”钟雪丽怒气腾腾的瞪着她。

  尚竹茵挑起冷眉,轻嘲道:“这话倒是好笑,辞呈是他亲手写的,脚长在他⾝上,不过是准他辞职,就要我为他的去向负责,公司哪条规定如此?”

  Aston的确是蔵在她那里没错,不过既然他已经当了她的情夫,就没道理让别的女人纠她的人──管她是不是董事长的千金女儿。

  她乐于战情敌!

  “搞不清楚状况,你凭什么让他辞职!?”气极她的挑衅,钟雪丽来不及收嘴吼道:“你本不知道他是谁!”

  饼两天,夏特勒夫妇就要从德国赶来,寻找他们失踪快半个月的宝贝儿子,到时这个女人岂能脫得了责任。

  现在,就算不关尚竹茵的事,她也要让她吃不完、兜着走。

  “他是谁?”尚竹茵收敛起挑衅,似乎察觉了不对劲的地方。

  “Aston是Ronald。Schuttler的惟一继承人,你不会不知道Ronale。Schuttler是谁吧?”逮到机会,能让尚竹茵知道她犯下多严重错误,朱宗福恨不得能把她吓得庇滚尿流,存心恫吓而且幸灾乐祸地道:“你把他儿子弄丢了,其后果你心里有数。”

  Ronale。Schuttler,是创立夏特勒全球企业的总裁,尚竹茵⾝为夏特勒‮湾台‬分部的企划部主任,自然不会孤陋寡闻到对这个名字陌生。

  顿时,她如朱宗福所预料的受到惊愕,怪异地沉默下来。

  她的沉默,并非因他自以为是的一番恫吓言词,而造成的效果。

  “谁要你多嘴告诉她!”钟雪丽不悦,怒斥朱宗福。

  在德国见过数面,令她从怀舂的少女时期开始,就认定Aston。Schuttler是她的⽩马王子,她告诉⽗亲非他不嫁。而当她知道Aston希望以‮人私‬⾝份来‮湾台‬游历一番时,她比谁都要‮奋兴‬雀跃。

  谁知,Aston竟然拒绝她⽗亲的邀请。

  他以调派人员的⾝份住进员工宿舍,让她少了近⽔楼台的优势,如今还一声不响地消失,让不敢声张的他们找了大半个月,直到最后才告知德国这件事,导致夏特勒夫妇决定专程赶来‮湾台‬。

  还没掳获郞心,钟家却要负起人在‮湾台‬失踪的责任。

  简直就是──气死她了!?

  斑耸的鼻子直,深邃的绿眸总泛着温柔波光,一双英气的剑眉勾勒出男人味,厚薄恰到好处的挂着人的笑意,轮廓极深的五官无疑是张人犯罪的容貌。有几个女人,能够抵挡住这样一个男人的魅力?这些她早就清楚。然而,她对他的背景来历,在今天以前可说一无所知。纵使怀疑过,她也视?无稽之谈。

  如果他是夏特勒总裁的宝贝独子、惟一继承人,何以甘心让她玩弄于股掌,甚至和她签下情夫守则?她不解。

  钟雪丽和朱宗福再无聊,也没必要骗她是吧?所以,他的动机让她匪夷所思。

  就算她有点小小的积蓄,相较于夏特勒家族遍及全球的资?,又怎是天与地的差距可比拟,如何能让他放在眼底?

  说到容貌方面,她可是没自诩有美人倾城的能耐。

  细数下来,答案只有一个──他觉得有趣,所以拿她当‮乐娱‬!

  只要他一个命令,有眼不识泰山的她前程何保?有如此惊人的背景,莫怪乎他能毫不犹豫地答应辞去工作。

  始作俑者是自己,所以她没有感到受骗的资格。偏偏,可笑的感觉将她的心凿了个洞。

  懊死!她噤不住暗暗诅咒。

  一顿饭吃下来,瞧着她变化多端的神⾊,Aston终于忍不住问道:“Dear,如果你不喜今天的菜⾊,直说没关系,我明天改做别的菜。”

  “我没有不喜。”扒了一口饭,她的反应还是不热烈。

  菜很好吃,只是煮菜的人太尊贵了。所以,吃的人承受不起。

  不用别人说,她也知道让他做这些事情,说出去会引起多大的震撼。谁教她运气好,想猎个情夫却拐到别人眼中的大金⻳,不知何处退货去。

  从没问过他的来历,是她自己的错误。

  看出她的漫不经心,Aston不由得猜测道:“是不是又在公司受气了?”

  无心抱怨猪头的可恶之处,尚竹茵默不吭声的摇了‮头摇‬。

  要是他一时兴起讨她心,那猪头经理就饭碗不保了。将‮人私‬恩怨摆在一旁,想到那猪头何其无辜的小,她无法像往常一样对他痛?猪头的不是。

  或许他不在意她的情绪,不会为她解雇猪头。但,不怕一万,只怕万一。

  “那,⾝体不舒服?”

  连回答的心情都没了,她只是‮头摇‬。

  “好朋友来了?”

  ⽩他一眼,她还是‮头摇‬。

  “亲朋好友出事?”

  “买了奖券没中奖?”

  “看我不顺眼?”

  “车被刮了?”

  “莫名躁郁?”

  “天气不好?”

  “够了,关天气什么事?”不断地‮头摇‬之后,尚竹茵终于忍不住笑出来。瞧他一脸认真的努力猜测,不知是真的关心还是在耍宝,不败给他也难。

  “啊,终于笑了。”他松了口气般。

  “别逗我了,人总有笑不出来的时候。”笑意退去,她又收敛嘴边的笑容。

  遇到如此棘手的问题,她是不该笑得出来。

  “可是我很爱你笑起来的模样。”他无辜地耸肩,口气不失几分真诚。有些人的笑容就像太一样,能带给周遭的人许多快乐。

  一如她笑的时候。不知何时开始,她的笑脸带给他幸福的感觉。

  所以,在她心情不好的时候,他极力想办法逗她开心。

  一股热气窜上脸庞,她急忙撇开脸随口掩饰道:“少在那里说什么爱不爱的,你这招不是对每个女人都管用。”

  她气自己没有用,一句话就听得心花怒放。若是以前的她,肯定会对自己的错觉嗤之以鼻。

  “Darling,你从回家以后就没给我好脸⾊看,到底是怎么了?”叹了口气,他劝道:“要是对我有所不満,你?*隼刺桑?br>

  如果⾝旁所有的事都Ok,那就是他不Ok了。

  要他改进,总得把他需要改进的地方说出来!女人心,海底针──光是费心猜测,他可能到八百年后都无法接近问题的核心。很早以前他就了解到,与其猜测半天猜不着重点,到最后还是惹女人生气,不如直截了当要答案。

  被嫌弃没情调,总比无端被人气呼呼骂笨的好。

  “我…”本想质问Aston?何要对她隐瞒他的⾝份,想到是自己骗他在先又不免犹豫,只好忍住问他的冲动。

  “你有没有隐瞒过我什么事?”她改问。

  “你这样问太笼统了,我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他眸底闪过深思的光芒。

  从她言又止的态度看来,不会是想问他的感情旧帐吧?

  无论怎么邂逅,一旦两人的感情培养到某种地步,女人总会在意起原先不在意的事。之所以在意,有时只为了看到什么画面,亦或别人无心提起的一句话。

  总之,是男人永远无法理解的理由。

  咬了咬下,尚竹茵才又开口:“你没有什么想告诉我,却忘了告诉我的话吗?”如果他也在意他们之间的感情,早该告诉她真相。

  否则,他只是在心底聇笑她的愚蠢…“你是指什么呢?”陷⼊思索状态,他的眸光凝聚起来。

  “那要问你了,我怎么会知道?”她‮头摇‬,扯出一抹僵笑。

  “你有话就直说,这么不⼲脆就不像你了。”他困惑的皱眉。

  “看你的样子,应该是没什么话忘了告诉我吧。”若非碍于心结,能直说她早说了。得不到他的‮诚坦‬,她只能強打起精神,勉強笑道:“算了,每个人心中都有一两个不为人知的秘密,我不该勉強你。”

  “Joan…”他有不为人知的秘密?

  “我想去‮澡洗‬休息了,你慢慢吃吧。”将碗筷一放,她便离开餐桌。他的态度,让她恐惧于他有一天终将离去,心中霎时涌上无法言喻的难受。

  不该放下感情,却放了感情,是她自己的错。

  此刻,她已无法面对他疑惑的眼神。?

  连续几天,尚竹茵都借口加班没回家吃晚餐。

  心情糟糟的,她不知道该如何回家面对Aston,却又因为

  钟雪丽和朱宗福三天两头找碴,而没有心情特意留在公司加班。今天,她连开车四处晃打发时间的力气都没了,⼲脆直接开车回家,车停好之后留在车上并未下车。

  车里放着轻音乐,她却直盯着车內的小时钟,全然没有放松的感觉。

  啧,才七点半而已…双手枕着头,尚竹茵整个人朝椅背往后靠,瞪着黑⾊的车顶,对不像自己的懦弱、没有主张感到懊恼。曾几何时,她能想象有家归不得的感觉?那是她还在付‮款贷‬的房子耶!

  一场赌约胜败未定,她已落得每天抱着惶恐的心情深夜回家,让她最感到痛苦的是,不管她到深夜淩晨几点回家,一定还是有个人等在客厅,她却得无视等待的人,借口累了就梳洗上休息。对于她的晚归,他一改往常的没有任何责难。最夸张的一次,她淩晨四点才回家,他依然整夜未眠!

  那无言追随的眼神,却总在⾝后鞭笞着她的心。

  几⽇来无言相对,他仍像个可怜无悔的小媳妇,等她熄灯就寝才回房间去。这些她都知道,更明⽩他在等她主动说出症结。

  然而,症结在哪儿她也不清楚。

  问题复杂化了──他不只是她养的情夫,还是Ronald。Schuttler的企业继承人。从来没想过攀上枝头当凤凰,她难以处理眼下的情况。

  朱宗福说,Aston夫妇抵达‮湾台‬几天了,明天要找她去问话,要是她知道他的下落最好说出来,否则饭碗不保没人会同情。

  此刻,她已不明⽩该在乎的是工作,还是他的离开。

  一想到他将离去,纠结的心让她更加难受。明天,明天哪,她到底该怎么办?

  叩叩叩…猛然被敲窗的声音拉回思绪,展佑麒的脸庞毅然出现在她的车窗边。本来不想理会,在他锲而不舍的坚持下,她还是摇下车窗。唉,老天爷若嫌她不够烦,也不必派这家伙出现。

  “有事吗?”一摇下车窗,她便不客气地问。

  不在乎她的敌意,展佑麒整个人趴在车窗上,朝她琊气笑道:“如果我没猜错,有事的人应该是你,否则你不会一直坐在车上。”

  “你监视我?”她敏感瞪着他该死的笑。

  “不如说保护好听些。”觉得不顺耳,他自动替她修改用词。

  “我只是还不想回家,用不着你来保护!”皱起眉,她更没好气的睨他一眼。

  展佑麒眉宇一扬,眸中闪过某种光芒,猜测道:“你不想回家,该不会是为了养在家里的情夫吧?”

  无法否认,确定他们的确同居,让他沮丧愤怒好一阵子。

  他始终想找机会扳回一城,将那个该死的外国人赶走。眼前…机会似乎是来造访他了。

  “不关你的事!”被猜中心事让她恼羞成怒。

  “好歹是邻居,你的态度何必如此不友善,我们就不能好好相处吗?”展佑麒煞有其事一叹,露出无辜的表情。

  “你知道我们为什么不能好好相处。”因为他之前的纠!她狐疑的瞪着态度有所改变的展佑麒,还是收敛了些不善的口

  气。

  “算我错了,我?以前的行为道歉!如果你不想回自己的家,去我屋里坐坐如何?”他边道歉边提议。

  “不用了,但我接受你的道歉。”一口回绝后,她就打算摇上车窗。只要这家伙以后不来騒扰她的生活,她可以不追究过去的事。

  虽然有点烦人,但她知道他不是真的坏蛋。

  用手挡住她的动作,展佑麒急忙以诚心万分的口气说:“难道你宁可在这儿继续喂蚊子,也不愿意给我一个表现友好的机会吗?”

  “我车里没蚊子,而且…我不放心你。”进⼊他家,跟羊⼊虎口有何两样。再笨的女人,也懂得要保护自己的安危。

  “我保证,不会做让你不悦的事,你可以安心。”听见她的话,展佑麒举单手朝天信誓旦旦保证。从不缺上的女伴,他也从不強迫女人是事实。

  在某方面,他向来绅士。而且只有尚竹茵避他如蛇蝎惟恐不及,许多女人可是抢破头想上他的呢。他所向无敌的男魅力,碰到她便全没辙,实在让他心有不甘。

  尚竹茵琢磨着,考虑很久之后,终于下定决心。

  待在车上,她实在是快无聊死了。?

  答应了展佑麒的邀请,尚竹茵便随着他回家。

  只是,在她走进展佑麒的家之后,想不到出门买东西的Aston刚好回来,一出电梯就看着她走进展佑麒屋里,绿眸霎时变得沈。本来还想不透她每天不到深夜不回到底是为了什么,原来,她不是没回来,而是进了隔壁的屋子。站在电梯口,他酸涩的凝视着隔壁的大门,久久不能自己。

  有一瞬间,心痛淹没他的一切感觉,让他无法移动双脚。

  对她来说──他到底算是什么?真的只是情夫吗?

  在他付出真心以后,以为她总能慢慢感受到,迟早能明⽩他的用心不在于当个情夫。发现自己对她的感情以后,Aston本来期待着她终有一天能懂,他对她的感觉早已是如此深切。

  一切期待,不过是他一厢情愿的奢想而已。

  她本不懂他的感情,不懂他努力再努力是为了什么!那女人,甚至忘了他们约定的內容。

  可笑…真的好可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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