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北海﹐出来﹗”聂少商一路朝着自已办公室的方向前进﹐一边扯开嗓子大喊。
“少…少商﹖”原本坐在办公桌前批阅公文的魏北海被聂少商的吼声吓得差点跌下座椅。
聂少商一脚踹开办公室的大门﹐神⾊忿忿地问﹕“洛贝塔研究所在哪里﹖”“什么﹖”
魏北海了眼睛﹐天哪﹐他破天荒的踹了门﹖这次事情一定很严重。
“洛贝塔派人捉走了羽⾐﹐快告诉嗡巓我要去把她带回来。”他来到桌前﹐一双拳头用力地捶在桌面上﹐脸上不复往昔的温文从容。
“你冷静点﹐先别冲动。”怪怪﹐他居然会失常﹖魏北海害怕地以两手抵着他的膛。
“在哪里﹖”聂少商固执地欺⾝问。
“好﹐稍安勿躁﹐这是你要我查的洛贝塔研究所报告。”魏北海把他推开一个桌子的距离后﹐从菗屉里翻出一份研究报告书。
“拿来。”他伸手就要拿。
“慢着﹐你先听我把话说完﹐不然我不会给你。”魏北海手收得极快﹐把报告书搋在怀里。
“快说。”聂少商盯着那份报告书耐心地等他说完。
“这个洛贝塔研究所不是你可以随便进出的地方﹐它是个黑暗的地下组织﹐杀人不眨眼的﹐在那里没有法律﹐你贸然前去只怕会丧命。”早就看过报告內容的魏北海事先警告道。
“我不管﹐把它拿来。”“你不要命我就得管。”他无视于警告的不要命行为惹⽑了魏北海﹐硬是把报告书拿得远远的不给他。
“我顾不了这么多。”聂少商內心又焦急又忧虑﹐对好友的阻拦完全置之不理。
“你再过来我就把它烧了。”魏北海退至桌子的另一角拿出打火机威胁道。聂少商见状立即止步不再妄动﹐魏北海见机不可失﹐连忙按下电话通知秘书﹐“叫五、六个保全进来﹐马上。”“北海﹗”聂少商气得跳脚﹐又上前去和他抢。
魏北海连跑带躲地在办公室里绕圈子﹐不一会儿保全人员冲了进来﹐他赶紧躲到他们⾝后发号施令。
“架住他﹐把他带到隔壁去﹐没有我的准许谁也不准放他出来。”魏北海按着狂跳的心脏﹐气吁吁。“你们杆巘”聂少商怒红了眼﹐跨步上前瞪着保全人员﹐吓得他们不敢听命捉他。
“怕什么﹖他如果开除你们我再请你们回来﹐动手。”魏北海以靠山的势姿对手下保证道﹐开玩笑﹐说什么他也是老板之一﹐聂少商有威严他也有。
保全人员这次听令地一涌而上制住聂少商﹐強行将他架至隔壁房。
“放手﹐北海﹖”被制得动弹不得的聂少商朝着跟在保全后面的魏北海吼着。
“抱歉﹐这是必要手段﹐谁教你没理。”魏北海才不理会他﹐转头又对手下吩咐﹐“把他关起来﹐随便他去叫。”一把被推⼊房內的聂少商连忙跑回门边﹐魏北海却由⺟Y将他反锁﹐他气得猛拍门板。“北海﹐开门﹐快开门﹗”“大情圣﹐你在穷叫个什么劲﹖”一个年轻的男音从聂少商⾝后传来﹐冷冷地庒住了他的喊声。
“小莫﹖”聂少商回过头﹐却见那个老是神出鬼没的莫然蹲在⾼达十八层楼的窗口﹐懒洋洋地看着他。
“羽⾐出事了﹖”莫然盯着他狂的表情﹐开口就是这句。
“羽⾐被捉走了﹐快带我去研究所。”聂少商急急地将他拉下窗口﹐没时间去想他这次又是用什么方法上来。
莫然挥开他的手﹐往后退了几步。“被捉了﹖你让羽⾐出去外头﹖”“我不得不这么做。”“还让她上教堂﹖你居然把我的警告当耳边风﹗”又不经同意而窥偷的莫然瞪着他的口火冒三丈地问。
“羽⾐很痛苦﹐我没法看她那样﹐所以我不能阻止她去。”聂少商垂下眼﹐两手揪着发﹐神⾊痛苦地说﹐她是那般难受﹐他不忍。
“笨──蛋﹗”莫然骂道﹐罔顾他的劝告﹖那他上次三更半夜跑去聂家的苦心岂不是都⽩费了﹖“我不能失去羽⾐﹐带我去找她﹐拜托。”聂少商恳求地看着他。
“带你去﹖你以为那个地方是旅馆啊﹖哪有那么容易来去﹖”“那么你能进去吗﹖”
聂少商抱着一丝希望问。
“当然﹐我又不是你们这种凡人。”莫然⾼傲地撇撇嘴。
“那你就和我一起设法将羽⾐救出来。”既然他有法子进去.那就必然能有方法救出羽⾐。
“喂﹐把她弄丢的人是你﹐凭什么要我帮你救回来﹖”莫然马上撇清了立场。
“因为你是羽⾐的朋友﹐而捉走她的人也是她的朋友﹐只有你才知道那些具备异能的同伴中谁有什么能力。你说得没错.我是普通的凡人﹐只凭我一人是无法将她带回来的﹐所以我只能找你帮忙。”他若胡里胡涂的进去救人﹐只怕研究所里那些异能人士会阻止他。
“等一下﹐你说捉走她的人是她的朋友﹖”莫然抬手喊停。羽⾐的朋友也才那么几个﹐捉走她的会是人﹖“对﹐她叫曼婷。”聂少商镇定地把那时听来的人名告诉他。
“曼婷﹖﹗”莫然怔住﹐恍惚地念着这个名字。
“羽⾐是这么叫她的。”“曼曼不可能对羽⾐这么做﹐你一定是听错了。”莫然眼底略过一丝慌张﹐他不信。
“我没有听错﹐那个曼婷已经这么做了﹐她在教堂里捉走羽⾐﹐在我面前。”聂少商忍着心急再次对他说明。
“捉走羽⾐的那个人额头上有没有一颗很明显的红痣﹖”莫然问的是曲曼婷天生的特征﹐藉此求证。“有﹐她还向羽⾐道歉﹐说她是不得已的。”当他爬上⾼处时曾清楚地看见那个女孩的模样﹐也听见了她和羽⾐的对话。
“不得已﹖居然曼曼﹐洛贝塔那个臭老头…”莫然恨恨地磨着牙﹐额上青筋直跳。
聂少商见他跳上窗边﹐连忙拉住他。“小莫﹐等一下﹐你要去哪﹖”“我要去救曼曼。”着急冲动的人换成了莫然﹐他挥着手要聂少商放开他。
“羽⾐呢﹖你不带我去救她﹖”聂少商劲使地将他抱下窗边﹐不让他从眼前消失。
“谁管你这个笨蛋惹的祸﹖自己救自己的。”他火大地吼﹐与不肯放开他的聂少商拉拉扯扯的。
“小表﹐你骂我弟弟是笨蛋﹖”聂少庭一打开被死锁的房门后﹐就冲着莫然质问。
“大哥﹖爸﹖”聂少商眨着眼看向他的家人﹐不噤感到讶异﹐但两手仍捉着莫然不放。
这时﹐魏北海走进来﹐満头大汗地坐在椅子里。“我替你搬来了救兵﹐大家先坐下来好好商量再去救人。”“就凭你们﹖”莫然不屑地出声。
“年纪小就要懂得尊敬长辈﹐过来坐下。”聂少庭横眉竖目地自聂少商手里拎过莫然﹐強行将他按坐在自己⾝边。
“死中年人。”莫然张着怒眼对着他的口直瞧。
“我知道你会读心术﹐别客气﹐尽量读。”聂少庭一手牢牢地按着他﹐不在意地说道。
“北海﹐你不懂﹐我们只能靠小莫才有法子进去﹐你找他们来也没有用。”聂少商对魏北海分析着情势﹐没有莫然﹐他们可能连门都进不去。“知道﹐我当然知道﹐可是那个小表也只能当先锋﹐没有后盾又如何把人救出来﹖”魏北海靠在椅背上又气又?
风的﹐慢慢把事情解说给他听。
“还有什么后盾﹖你不是说那地方法律管不着吗﹖”聂少商急如热锅上的蚂蚁﹐现在哪还有什么方法﹖“别急。”魏北海拉他坐下﹐继而转向掌管莫然的聂少庭﹐“聂家哥哥﹐⿇烦请你先把那个小表的眼睛遮起来﹐我喜保留自己的发言权﹐谢谢。”他才不让一个小表头把他的心事全都看光光。
“不客气。”聂少庭笑着一巴掌盖住了莫然的双眼。
“喂﹐中年人﹐遮住我的眼睛做什么﹖把你的手拿开﹗”莫然嚷道﹐反抗地想扳开聂少庭的手。
聂少商两手板过魏北海的脸﹐“北海﹐我现在没有耐心。”“好好好﹐你听我说。
洛贝塔研究所法律管不着的原因是大家不知道要去管﹐它暗地里做了多少非法囚噤研究的行为外界毫不知情﹐所以我们只要揭开它的黑暗面﹐法律就能帮上忙了。怎么样﹐这个后盾够強吧﹖”魏北海有成竹地分析﹐他的智能也只有在聂少商失去理智时才能够彻底发挥出来﹐以前光芒总被聂少商盖过﹐现在威风的人可是他了。
“你不早说﹗”聂少商的双手往下一降﹐改掐着他的颈子。
“你又没时间让我讲。”魏北海也満肚子气地扯着他。
聂怀楼适时地分开他们俩﹐“好了﹐大家都静一静别那么火爆。”“等等﹐我们要有证据﹐否则没法子向大家证实那个研究所做的事﹐也不能把它公开。”聂少商冷静了下来﹐重新整理好思路后﹐提出关键的难题。
“证据﹖聂家哥哥手上那个不就是最佳人证﹖”魏北海一手指向莫然。
聂少商期待地看向他﹐“小莫﹐你愿意吗﹖”“把手拿开啦﹐这是对待最佳证人的态度吗﹖”莫然不満地朝聂少庭叫道。
“小表﹐你开始识相了。”聂少庭放开他﹐拍拍他的头顶褒奖道。
“哼﹗”莫然瞪他一眼﹐站到房內一角拒绝和他们同坐。
“少商﹐爸爸在法界有几个老朋友﹐我去找他们商量﹐他们一定能够帮得上忙的。”
聂怀楼轻拍着聂少商的肩头﹐主动提供他们所需要的援助。
“爸…”聂少商转头看向他﹐声音变得低哑。
聂少庭也供出另一条能X作的管道﹐“我有个朋友﹐他在警界官位还算満大的﹐打通电话给他应该可以勒索一票察警过来助阵。”“大哥﹖”聂少商感动地看着亲兄弟。
“在晚了几十年后﹐我总要为自己的亲弟弟做些事﹐我们是一家人嘛﹗”聂少庭慡朗地笑道。这个亲弟弟曾在他们最需要帮助时不计前嫌地出手相助﹐这份恩情他现在总算能报答了。
“谢谢。”聂少商紧握着家人的手﹐感地说。
“好极了﹐凑齐了这些人﹐再加上我们的保全人马﹐差不多就可以组一支军队直捣洛贝塔研究所了。不过…万事俱备却缺了东风﹐我们好象还少了一个能够带路和破关的先锋。”魏北海不怀好意的朝站在角落的莫然瞟去。
“⼲嘛﹖别看我。”一屋子的人忽然把眼神全集中在他⾝上﹐莫然不噤咽了咽口⽔﹐靠在墙上不安地斥道。
魏北海和聂少庭互视对方一眼﹐两个人同时走到莫然⾝边﹐一左一右地倚着他的肩头﹐“我想我们已经找到东风了﹐你说是不是﹐小朋友﹖”“要我打头阵﹖你们这些卑鄙的中年人﹗”
聂少商一行人召集所有人马后﹐趁着夜晚兵分两路的埋伏在洛贝塔研究所外。计画是这样的﹐打头阵的莫然和聂少商他们先行设法潜⼊研究所﹐救出羽⾐她们后﹐再由聂怀楼带着检查官和庞大的警力冲进去揭发洛贝塔的丑行。
“派两个人去捉个看门的过来问路﹐免得我们进去后要浪费时间找人。”先锋莫然蹲在研究所外的草丛里观察了许久后﹐对魏北海指示道。
“怎么问﹖他们会说吗﹖”魏北海招手叫了两名保全精英过来﹐略感怀疑地问。
“不用他们说﹐小莫会看出来。”聂少商有把握地回道。这个小朋友连开口问话都省了﹐只要拿两眼一看﹐谁都别想在他眼底下蔵有秘密。
“捉哪一个﹖”魏北海看着研究所前的三名守卫。
“随便啦﹐问个路都婆婆妈妈的﹐你怎么成大事﹖”莫然不耐烦了﹐伸手指了其中一名后就派人去捉。
“我们为什么要偷偷摸摸的﹖”聂少庭很不満意他们躲在暗地里绑人的行为。
“少?滕h訝俗謾﹗蹦簧土慫患前籽郟淶乜聰蛭罕焙J窒擄罄吹囊桓守卫。
“小表﹐我们正大光明的冲进去把人抢回来不就解决了﹖”聂少庭在莫然表演看家本领时⽑躁地问﹐屈屈一个研究所﹐出派大批人马去抢还怕会抢不到﹖“是哟﹐正大光明的冲进去﹐好让洛贝塔闻风带走羽⾐她们﹖用头脑﹐中年人。”
莫然边读人心顺便泼他冷⽔。
“看出来了吗﹖”聂少商着急地问。
“知道她们被关在哪里了﹐我们先去救曼曼。”莫然看完后便屈着⾝往研究所的另一个方向走。
“慢着﹐为什么不先救羽⾐﹖”聂少商拉住他﹐质疑他的决策。
“洛贝塔关羽⾐像在锁宝蔵﹐多一个帮手多一份力量﹐有曼曼的帮忙我们才有办法突破他的防线。”想救羽⾐哪有那么简单﹖他当然要先找帮手。
“你忘了是那个曼婷亲手捉走羽⾐的吗﹖你还想找她帮忙﹖”聂少商不相信那个捉走羽⾐的人会倒过来帮他们。
“曼曼是被的﹐她一定有苦衷﹐你若不救曼曼那一切就免谈。”莫然冷峻着一张脸﹐自始至终他还是信任曼婷。
聂少商看着他的眼﹐见着了与他同样的心焦与煎熬﹐于是豁然开朗地拍着他的肩﹐“好吧﹐先救曼婷。”魏北海带来的手下打退了看守地下牢房的守卫后﹐莫然冲进去﹐随手捉了一个倒地的守卫看了一眼﹐然后直直地跑向众多牢房的其中一间﹐毫不费力地开锁打开牢门。
“谁﹖”被蒙着眼的曲曼婷蜷缩在暗的角落里。
“是我。”莫然打开灯﹐忙着替她开解眼罩和手上的电磁锁。
“小莫﹖”曲曼婷着眼看他﹐以为又是品毒使她产生错觉。
“你为什么出卖羽⾐﹖洛贝塔用什么方法你﹖”开解了她⾝上的束缚后﹐莫然心疼地看着她削瘦的脸庞﹐不舍地抚着她眼眶下的青紫。
“小表﹐何必问那么多﹖你直接读她的心不是更快﹖”魏北海和其它人一起进⼊牢房內﹐提醒他在浪费时间。
“这世上只有她的心我读不出来。”看着曲曼婷时莫然的表情犹带存温﹐但在转过头面对他们时﹐又变回往常的冷淡。
“羽⾐被关在北楼﹐你们快去救她吧﹗”曲曼婷冰冷地拉下莫然的手﹐退坐回角落闭上双眼。
“这个我知道﹐我要先救你。”莫然又回到她⾝边﹐想开解她脚上的枷锁。
“犯不着。”曲曼婷不领情的推开他。
“曼曼﹐我没有时间跟你吵。”莫然摆正她的脚解锁﹐忍着气不和她争吵。
“你想救嗡巘怎么救﹖是古科碱﹐他用品毒控制嗡巓満意了吗﹖”她挽⾼袖子﹐让他看清她手臂上満満的孔针。莫然慌忙拉直她的手臂﹐盯着上头或红或紫、不忍卒睹的痕迹。
“小朋友﹐你别担心。”聂少商善解人意地安抚着动得无法言语的莫然﹐他又转头对曲曼婷说道﹕“我们可以帮你找间医院为你戒除毒瘾﹐你不会有事的。”曲曼婷却存着敌意﹐“我为什么要相信你们这些外人﹖”“曼曼﹐他是我的朋友﹐难道你连我都不信﹖”沉默很久的莫然抬起头打直眼睛望着她。
“救我的目的是要我帮忙救羽⾐是不是﹖”她软化地问。
“一半是如此﹐那些守卫需要靠你的神力来摆平。”莫然打起精神﹐故意摆出往常戏谑的笑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