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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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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跟我来。”

  欧极在办完私事后的第二天一早,等不及地又跑到自己的医院,在众人惊讶的眼神目送下,大大方方地拉走正在替病人换藥的颜茴。

  “你…”颜茴看了他一眼,东张西望地发现四周的人正盯著她和欧极议论纷纷,连忙将他带到一张空病前,拉起帘子对他说道:“我在上班,你别来这里找我。”他不知道自己是什么⾝分吗?就这样大摇大摆地来找她?

  “这是我自已的医院,我为什么不能来找你?”欧极感到有趣,不晓得她在紧张什么?

  “别人会说你闲话的。”颜茴很替他担心,现在整间医院都充満了关于他的流言流语,而她也收到许许多多关爱的眼神。

  “我不介意别人讲我什么,别上班了,我们有更重要的事要做。”欧极笑了笑,故意牵紧她的手,拉开了帘子,让外面的人都看见他们两个亲密的模样。

  “我们?”颜茴七手八脚地赶紧又把帘子拉上来,维护他们说话的空间。

  “你今天休假。”欧极再度拉开帘子,不躲蔵地直接牵著她走出病房。

  “我今天没有排休假。”颜茴收不回被他牵紧的手,低著头边走边说。完了,他这个举动被每个人都看见了,她明天上班时关爱的眼神一定会增加许多。

  “你有。”光是拉拉她的小手他还不觉得过瘾,乾脆搂著她的,在她耳边轻声细语。

  “我没有,就算要我临时休假,也得经过我的上司批准才行。”这下子想避嫌也没办法了,她把头垂得低低地。

  “我就是你上司的上司,她不让你休,我就休了她。”欧极将她带到护理站前,对著一个头两个大的穆无双威胁道。

  “无双?”颜茴很抱歉地抬起头看她。

  “小茴,你今天的确是排轮休。另外,我的眼睛暂时失明,没看到你来上班,也没看见你⾝边有任何男人,请当我瞎了。”经过这两三天一连串意外的洗礼,穆无双随机应变的能力已经练得炉火纯青,一收到欧极警告的眼神,她马上两眼一闭,狗腿地奉上欧极想听的话。

  欧极嘉奖似地点点头“加薪。”丢下一句话,环紧了颜茴的,也不管周遭围观的人怎么想,带著她就往外走。

  “多谢皇上。”穆无双感恩地鞠躬送别,伴君如伴虎,风险大利益也大。

  “无双──”颜茴回头喊道,终于明⽩穆无双是墙头草,哪边有好处就往哪边倒。

  “我现在也聋了。”穆无双不只闭上眼睛,连耳朵也蒙上了。

  被欧极以让人参观似的方式带出医院大门,坐上他的轿车后,颜茴抚著还留有热气的脸蛋问:“我们要去哪里?”

  “约会。”帮她扣好‮全安‬带,欧极亲了亲她的额头,然后坐回驾驶座开车上路。

  “这就是你说的重要的事?”

  “很重要,对不对?”他的确把它当成一件大事。

  “去哪里约会?”颜茴见他像个孩子般地认真,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靠在椅背上问道。

  “你家,我想更了解你。”欧极边找路标,边对她说明今天的约会地点。

  “我家?不行!”颜茴惊跳起来,⾝子被‮全安‬带勒得紧紧的,不得不把它‮开解‬。

  欧极腾出一只手将她轻按回座椅里。“想要了解一个人就要从她生活的环境开始,关于你的事,我都有‮趣兴‬,也全部都想知道。”

  “你已经够了解我了。”颜茴觉得脸部又开始发烧,他都将她看过、摸过,还做…过了,他对她还有什么不了解的?

  “我想了解你其他的方面,虽然说…在某方面我已经是了解得很彻底。”手指划过她光滑的颈项,他意有所指地说。

  “等等,你怎么知道我住在这一带?”见他正确无误地找到她住处的附近,颜茴惊讶地问。

  “穆无双告诉我的。”还真近,通果真像穆无双说的,省时便利。

  “真受不了她…”颜茴按著眉心叹息,出卖她的人又是那个遵照圣旨办事的好友。

  “小茴,路太窄了,车子开不进去。”欧极把车停在路口,他不晓得‮湾台‬省鲍路局什么时候造了这么小的道路。

  “这个地方本来就不能开车进来。”颜茴理所当然地回道,这地区从来没人有钱买车出⼊。

  “那我们用走的。”欧极马上弃车步行,下了车帮她开门后,牵著她继续前进。

  “你别去了…我们换个地方好不好?”颜茴慢下脚步央求道,心底有十万个不愿意让他看到自己所住的地方。

  “你在怕什么?”欧极笑着问道,搂著她的肩头,強迫她前进。

  “我家…不宜会客,不方便。”颜茴仰头告诉他,希望他能打消念头。

  “都已经来到附近了,让我进去坐一会见好吗?不然,让我喝杯⽔解渴好不好?”他柔声要求,并且吐著⾆想博得她的同情。

  “可是我家真的不适合让你这种⾝分的人去。”

  “我很能随遇而安的。不过…这地方是怎么回事?好像贫民窟。”欧极皱眉盯著眼前所见的环境,觉得有点类似废弃的建筑工地又有点像黑街,连他逛过的纽约布鲁克林贫民区都比这里好得多。

  “你说对了,这里是贫民窟,我的⾝分是一级贫民。”颜茴坦⽩承认。

  “很…很特殊的环境。”欧极乾涩地笑道。能住在这里的人一定有很能随遇而安的本领,一般的普通人本就没法忍受这种生活环境。

  “你走过头了。”颜茴忽然停下脚步。

  “到了?在哪里?”欧极左看右看后怀疑地问。有吗?这一带本没看到什么像样的房子或公寓。

  “这里就是。”颜茴指著自已也很容易忽视、常常走过头的自家大门。

  欧极瞪直了两眼“这里?”这间有四面⽔泥墙、一片屋顶,小小又破旧得像工寮的房子就是她的…家?

  颜茴点点头,也没用钥匙,轻轻把门一推,大门就自动开了。

  欧极站在门口朝里面看,才知道她不用钥匙的原因。

  “家徒四壁,名副其实,没看过光得这么彻底的…”他自言自语。放眼看去,这间斗室就只有四面光溜溜的墙壁,除了里头摆的一张林和几样小家具证明有人住外,其他该有的东西都没有,这么小的地方…他家的厕所面积都比这里大。

  颜茴觉得很丢脸“所以我叫你不要来的嘛。”

  “难怪你会叫颜茴。”欧极终于知道古代那个颜茴到底有多么穷了。

  “我那同姓的祖先是跟我一样穷。”颜茴的头垂得更低了。

  “你还真是人如其名,古代那个饿死的也是住陋室,你不会也学他‘一单食一瓢饮’的过⽇子吧?”欧极踏⼊屋內,环顾了半天,有感而发地问。

  “就…就如你所见的。”要不是因为还债,她何必缩⾐节食地住这里?

  “连‮陆大‬同胞都比你过得好,蒋中正的口号要改了,你该叫‮陆大‬同胞来解救你。”欧极拍著她的肩,肯定她是他所见过最穷的一个女人。

  “我本来就没想过要光复‮陆大‬,你可以叫他们来收复河山,我不反对返回祖国。”颜茴惭愧极了。

  “你说你落魄,我没想到你真的穷得两袖清风。你是怎么活到今天的?喝露⽔吗?”

  “我说过?”颜茴不解地问,她曾对他说过她的家境吗?

  “你那晚不只做了很多外,也说了很多。”欧极点点她的额头提醒道,那晚她光是说话的时间就占去了上半夜,让他当听众当了很长的一段时间。

  “我说了什么?”

  “你⽗亲好赌欠了一大笔钱,你⺟亲倒了一整街的会,两夫被债主追得躲起来,让你一个人去还债。还有,你弟弟向地下钱庄借钱,也被黑道的弟兄追得四处躲,你家的人好像都很会让人追,脚程一定都很不错。”欧极在覆述完她说过的话后,还不忘为他们一家人的本领下评语。

  “我怎么可能对你说这些事?我又不认识你。”颜茴不相信,这应该又是穆无双告诉他的,她不可能对一个陌生男子吐苦⽔。

  “连我们做过的事你都记不得了,又怎么可能记得那时你对我说过的话?”欧极好笑地环问道,她重点都可以忘,细节就更别指望她能想起来。

  “我只有跟你说这些?”

  “不只。”欧极很遗憾地‮头摇‬。

  颜茴皱起了眉头“还有别的?”

  “不是别的,是全部,你把你的祖宗十八代全背给我听了。”虽然內容很有趣,但因为时间太长,他听到后来几乎快睡著了。

  “我的酒品真差…”她两手捂著脸,纺以后再也不沽半滴酒了。

  欧极笑呵呵地揽著她“我就爱你的酒品。”

  “我一直很想问你,那天晚上我…真的像你说的…”颜茴有所保留地问。她喝了酒之后真成了个豪放女吗?

  “你说‮爱做‬那件事啊?你想知道的是次数还是‮势姿‬?”欧极故意装胡涂,看见她的脸马上由淡红变成火红。

  颜茴捂著他的嘴叫道:“我问的不是这个。”她最不想知道的就是这些。

  “你喝不喝酒的差别真大,像是完全不同的两个人。”拉下她的手放在自己的前,他怀念著那晚的意

  “你想买的是那个喝酒后的我?”颜茴转过头,觉得有些落寞。

  “两个不同的你我都喜,狂放的、文静的都是你,一个是你的內在,一个是你的外在,我两个都想要,因为都是这么美丽动人。”欧极将她的下巴勾回来,蜻蜓点⽔般地吻了一下。

  “你说话一向都是这么直接吗?”

  “诚实是一种天,而你也跟我一样,有著直接的一面。”他以凉凉的手心帮她的脸降温,虔诚地触摸著她柔细的肌肤。

  “在喝了酒以后。”颜茴闭上眼,享受著他掌心的抚触。

  捧著她的脸,他低下头来试探地吻她,见她没有反对的意思,迫不及待地狂吻著他想念已久的

  “你该常喝的。”他以‮挲摩‬著她的

  “你在这房子里有看到类似酒瓶的物体吗?除了那晚的酒会外,我穷得不曾有机会醉过。”颜茴稍稍推开他,以拇指指著她的蜗牛居,要他再看清楚她的贫穷程度。

  “这个…是做什么用的?”欧极转⾝想仔细观察时,脚下踩到了个长条状的金属物体,他拿起来看了看,相当怀疑地问。

  “照明呀。”

  “用蜡烛?你是古人吗?这里难道没有⽇光灯?”他拿著烛台不可思议地问。现在是什么时代呀?电灯还没发明吗?

  “那太费电了,我要省钱,这附近有一座庙经常布施蜡烛。对了,你不是说口渴吗?我倒杯⽔给你。”颜茴想起他来的路上还说口渴,于是拿了个杯子走到屋角的⽔龙头前,帮他盛了一杯⽔。

  “自…自来⽔?”盯著那个⽔龙头,欧极拉⾼了嗓音问。

  “平常我都舍不得喝呢。”她还很珍惜地将那杯⽔递给他。

  “那你都喝什么?”欧极张大眼寻找屋內其他可能是⽔源的地方。

  “外面有⽔井。”颜茴指了指窗外掩在草丛里的一口古井。

  “⽔井?”

  “站著不累吗?坐。”颜茴坐在追,拍拍铺对他说。

  “你没有其他家具了吗?”他坐在这屋內唯一还像现代产物的铺上问。没⽔没电,没有桌子、椅子、厨房、厕所,这要怎么生活?

  “可能要让你失望了,这间空屋就是我全部的家当,你将就点吧。”在吃的方面她都捉襟见肘了,买了家具后能拿来吃吗?

  “以你居住的生活品质来看,我相信你确实为你家人背了一大笔债务。”欧极尚处于震惊状态,怪不得她要卖⾝,是他的话早就跑去卖了。

  颜茴往⾝后一躺,自己也感慨良多“不用我说,你看了也该知道。”

  “我认为你非常、非常有必要改变居家环境。”他第一次这么感谢自己是个有钱人。

  “我正在努力‮钱赚‬还债,以我赚了还、还了赚的情形来看,如果天上能掉下一个财神爷帮我还债,我可能会有能力改变。”颜茴沉重地闭上眼睛。

  欧极在惊吓过后,镇定的想了又想,然后扬起一脸的笑容,喜孜孜地问:“小茴,你想要一尊财神爷吗?”

  “呢?”

  “无双,我的房子被拆了!”颜茴才上完大夜班返家没多久,又急忙跑回医院。

  “发现啦?”在护理站等她的穆无双懒懒地问。

  “你知道这件事!”按著心痛不已的口,她震惊不已。

  穆无双优闲地涂著指甲油“知道,我是皇上⾝边的红人怎么会不知道?”多亏她的好友卖了个好对象,拉拢了关系后,她现在的⾝分地位和以往大大不同了。

  “这和他有什么关系?”

  “有,是他趁你昨晚轮大夜班时连夜派人去拆的。”

  “他派人拆了我的家?”颜茴怎么也没想到欧极会做这种事。

  穆无双翻了⽩眼“小茴,那种地方不能称为家,至少我不会这么称呼。”

  “那是我的家,我唯一的栖⾝之处。”旗茴又气又急地嚷著,她的好友不但不同情她,还泼她冷⽔。

  “好消息不只这一桩,还有更美好的事等著你。”穆无双的笑容更加灿烂了。

  颜茴趴在桌上,表情哀威“我还能发生什么事?”她今天晚上就要去睡大马路了。

  “人事命令刚到我的手上,你从今天起正式被开除了,天大的好消锨不?”穆无双拍拍她的头叫她站起来,并将桌上的人事命令单拿给她看。

  “开除我?”颜茴只觉得是青天霹雳,她不但房子没了,就连工作也一起不见了。

  “开除你的人就是咱们的皇上,他在院长室里等你,你的问题他说要亲自回答,祝你一路顺风。”穆无双指著通往院长室的走廊说道。

  颜茴听了她的话后拔腿就跑,像阵风似的去质问欧极要她遭逢巨变的理由。

  “看来今天会很热闹了,吾皇万岁万万岁。”送走了颜茴,穆无双忍不住露出微笑。

  当颜茴冲到院长室门前时,院长室的大门已经有人替她开好了,她一鼓作气地冲进去,两手按在书桌上,瞪著正在看文件的欧极,上气不接下气地问:“你…为什么…

  你…“

  “你跑得比我预占的速度还要快,慢慢来,先口气。”看了手表后,欧极崇敬地对她说。她下班后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內找来,使他更加相信穷人都有一双飞⽑腿。

  “为什么…这样对我?”颜茴不过气来,她除了強迫他上外,还得罪过他吗?

  欧极拉住她的手给她一杯⽔,看她一口气喝下后,才慢慢地道出:“你指的是拆了你的房子并且开除你?一个答案,我要你换个环境,让生活重新来过。”

  “你说什么重新来过?”

  “你的‮生新‬活。你不该生活在那种地方的,你应该过著截然不同的人生。”虽然她像朵出污泥而不染的花朵,可是…那池污⽔未免也太黑、太浊了,⽔质有彻底改善的必要。

  “新的?我连旧的都没有了!”颜茴凄惨地叫道。他把她遮风避雨的地方和经济来源都拔除了,她要怎么过⽇子都是个问题。

  “旧的不去新的不来。”欧极从容地笑道。

  “是因为我前几天带你去我家,你看了之后,就嫌弃我这种出⾝的人,所以又改变主意不要我了?”颜茴硬著嗓子问,把自已的困境联想成他做这些事的理由,一想到他不要她,心底就难过。

  “你想到哪里去了?在我买下你时,我就知道你的经济状况,嫌弃你的话,我还会想要你吗?我只是想给你更好的。”他走到她⾝边,弯下⾝子握著她的手,阻止她胡思想。

  看着他柔和平静的表情,她更是不明⽩了。“那你为什么要那么做?我是多么的努力生存著,你怎么可以轻易抹杀我这么多年来所有的努力?”

  “我知道你的努力,但我也知道你太累了,我想把你接来我的怀里休息,我不要你再住那种地方,也不要你滥用体力‮钱赚‬。”欧极将她拉至自己的怀里,抚著她的长发解释著。

  “休息?我不工作哪有钱还债?”她知道他的体贴,但她也知道没钱还债的下场。

  “我帮你还清了。”

  “什么!”颜茴脑中一片空⽩。

  “我买回了你的自由,现在可以放轻松点了吗?”他趁她呆愣时在她上偷了一个吻,把她带到沙发上坐著。

  “你为什么要帮我还?”颜茴红著脸,于心不安地问。

  “我买下了你不是吗?你的债务本就该由我来偿清。”欧极当仁不让,他要买就要买全部,一点利益都不能少,尤其是可以花钱的利益。

  “那么大的一笔数目,你哪来那么多钱还?你还有钱生活吗?”颜茴穷紧张,怕他因她而沦为穷人一族。

  “大数目?小茴,那叫小钱,那个数目只用了我一些零用钱,我还希望你能再多欠一些。”欧极一手支著下巴,为难地说。

  颜茴震呆了“你说我的巨额天债是你的零用钱?”

  “有机会的话请你多欠一点,我还起来会比较有成就感,至少也不要只给些零头,还这么少钱让我觉得很没面子。”欧极说得很委屈,那些债款他掏掏口袋就还光了,这种数目能见人吗?

  “零头?你这个有钱人…”还嫌她欠得太少?颜茴虚脫地靠在椅背上,努力分析他的价值观。

  欧极既正经又严肃地看着她“小茴,我是个很有钱但非常讨厌钱的男人,记住这一点好吗?”

  “讨厌?我想钱都想疯了,你居然讨厌钱?”她按著自已的额头问,天底下怎么会有这种人?

  “你喜的话,那我把钱都给你处理好不好?”欧极如同丢出了烫手山芋,也许这样做他就能轻松过⽇子了。

  “对钱怎么可以有这种不敬的态度?”颜茴拉著他的⾐领,说这种话对辛苦‮钱赚‬的人简直是一种污辱。

  “你不懂,钱太少会想要,但钱过多会烦恼,我不偷不抢和你一样努力工作,但我只想从工作中获得快乐,并不想得到过多的酬劳。我本⾝的家境就已经富裕得让人想逃脫了,而我开的医院又偏偏像连锁商店不停地自动增加,太多的钱只会让我无法息,嗡帳─不──要──钱!我要自由!”欧极愈说愈克制不住心底积庒多年的怨恨,话还没讲完就大声地嚷了起来。

  “我听见了,你别动…你把钱当成是一种负担?”她害怕地放开他的⾐领,改拍著他的背。

  欧极余气未消地点头“对,我和你一样,只是我们的立场罢好相反。”

  颜茴忽然觉得头好痛“我真不懂你们这些有钱人的思想。”

  “最好能够不要懂,否则你会更加烦恼的。我的钱不但堆积如山,而且有愈来愈多的趋势,最近还有人想再拿一座钱山来把我砸死。”在对她晓以大义时,他顺便告诉颜茴他的另外一个困扰。

  “你觉得很痛苦?”颜茴不可思议地瞪著他,这种痛苦给她吧,她求了八辈子都求不来。

  “比你当穷人还苦,所以请你发发慈悲拯救我。”他捉紧她的手恳求道。

  “我要怎么救你?我又不是有钱人。”颜茴眨著眼睛问,瞧他说得好像真有这么一回事的样子。

  欧极用力地点头“你能救,你最有利的一点就是你穷。”

  “我穷归穷,这和解除你的痛苦有什么关联?”颜茴依然弄不清楚她这个穷人能帮有钱人的忙吗?

  “你知道我的家世吗?”欧极不情不愿地问。

  “有钱人嘛!”她回答得一针见⾎。

  他叹口气再问:“那你知道有钱人在分遗产时面临的情况吗?”

  “抢遗产罗!你和你家的兄弟们为了分财产而阋墙?”在颜茴的观念里,有钱人在那种时刻一定会为了争夺财产而撕破脸,因为报纸、电视上经常出现这种情形。

  “错,是推遗产。我那两个兄弟的格刚好跟我一样,都把钱推过来、踢过去的,巴不得全部送给他人。但说到阋墙…那是天生的格和祖训,我最近才又和那群妖怪打完一回合。”欧极马上将她的观念颠覆过来,他家的情形才不适用那一套。

  “推…推遗产?”颜茴想都想不到他会有这种答案。

  “他们叫我老爸把遗产全留给我,想让我撑死,而我其他的兄弟们全躲在一边凉快。”

  欧极含恨地说明,他们这一次玩得实在是太过分了。

  “你家的钱没有人要?”

  “大家都不要。”他毫不迟疑地说出欧家每个人的心声,都多到要堆至仓库存放了,谁想要那玩意啊?

  颜茴两眼发直地盯著他“你们一家都是外星人吗?”他一定是外太空来的,地球上绝对没有出产这种怪异的人种。

  “太恭维了吧?”欧极认为他的兄弟们还值不了这种评价,说妖怪还差不多。

  “你是从哪个星球来的?”颜茴摸摸他的脸又摸摸他的手,想证实一下他是不是正牌的地球人。

  “钱坑。好⽔深火热是不是?”欧极悲叹。

  “我可能是太累了,所以听力产生问题,你想是你该去看医生还是我?”她一手按著自己的额头,一手按著他的,他们之间一定有人病了,因为一个太穷而一个又太有钱。

  “你一句也没听错。你帮不帮我?”他把重点兜回来,把她当成唯一的救星。

  “怎么帮?我只会‮钱赚‬钱,不会避钱。”那种事她这辈子从没学过,困难、太困难了。

  欧极‮奋兴‬地教导她“你可以帮我花钱,只要你帮我花完一笔钱,我就不用继承我老爸的遗产了。”

  “你上次也说要我帮你花钱,有钱你自已不能花吗?为什么要找人来帮你花?”颜茴还是想不通,这种事情还要找人帮忙?

  “我不能,我老爸给了我一笔钱,限我在三个月之內供人花完,所以我一定要找人来帮我花,而你已经卖给我了,所以你有义务要帮我这个忙。”欧极把责任扔给她。

  “我?”没想到卖给他之后竟有这种义务。

  “你不愿意帮我?”欧极扮可怜。

  颜茴不忍心看他失望的样子,连忙摇著双手“不是的,我能帮得上你的忙当然是很好。”

  “你愿意?你要不要再考虑一下?”欧极给她考虑的时间,让她有机会反悔。

  颜茴笑了“不必,我很荣幸能帮你。”

  “既然你同意了,来,这是我老爸列的详细游戏规则,你看清楚。”他从桌上一叠文件中取出其中一张给她。

  颜茴皱紧了眉头读著上头的一条条规则“什么是法律关系人?”

  “亲属。”欧极⾼兴地回道。

  “我的资格不符,恐怕没法帮你。”颜茴抱歉地‮头摇‬,她这种穷人没有像他这么有钱的亲属。

  “可以、当然可以,你只要说声我愿意。”欧极笑咧了嘴,又拿出另一张文件给她。

  “我愿意。这样就可以成为你的法律关系人了?”她照著他的话说,却不相信有这么简单的事。

  “对,我们的关系又拉近一步了。”欧极兴⾼彩烈地搂著她,两眼直视著她,愈看愈是満意。

  “我们之间的关系?”颜茴被他看得两颊泛红,不好意思地问。

  “你刚刚成为我初任也是末任的未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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