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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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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堂堂南宮家的少夫人,当众揍人,还揍断对方的鼻梁,这可是定遥城的大消息啊!

  还不到中午,邻近城镇听到的消息,就被渲染成银银单匹马,撂倒前来挑衅的一⼲人等,⾝手之矫健,完全可以与当年的尹燕媲美。

  ⻩谦被揍得鼻青脸肿,反倒恶人先告状,找上官府评理。没想到捕头雷浩一听到,事情是银银惹出来的,一颗脑袋摇得差点掉下来,伸脚把⻩谦踹出衙门,言明绝不趟这滩浑⽔。

  银银大发雌威的事情,引得众人津津乐道。所有人到这会儿才知道,少夫人是脾气好,可不是没脾气,一旦被惹火,揍起人来可不含糊。

  就因为知道这一点,南宮家里的几个人,行事变得更诡密了些。

  在花圃的角落,两个人影躲在树荫底下,一脸神秘兮兮,偷偷的头接耳,还不时观察四周,就怕有人无声无息的接近,听见了他们的对话。

  “管家,这一批的瓷器,也是全要送去城北的舂⽔巷吗?”仆人小声的问,手中拿着一叠册子,上头记录着今⽇出窑瓷器的用料、品名与价格。

  避家点点头,紧张的察看左右。“嘘,小声点,少主代了,这事绝对要保密,现在可还不能让少夫人听见了。”

  一颗小脑袋,悄悄从浓荫处探出来,小脸上堆积着疑问,无巧不巧,正是他们尽力防范的银银。她躲在这儿‮觉睡‬,想避开尹燕,免得睡到一半又要被抓去用膳。没有想到,竟听见管家跟仆人,叽叽咕咕的提起她的名字,让她不竖起耳朵偷听都不行。

  唔,不能让她听见什么呢?她不动声⾊,靠着浓荫的保护,专心偷听,想知道南宮远究竟是隐瞒了什么大事、非要劳师动众,下令不许仆人们怈漏半句。

  仆人的声量再度降低,已经跟蚊子飞行时发出的声音差不了多少。

  “喔,少主是怕少夫人吃醋吗?”

  “胡说八道,少夫人有什么醋可吃的?”管家骂道,伸出拳头就敲,赏了他一颗爆栗。

  “少主替那位姑娘在舂⽔巷买了座园林,又三天两头往那儿跑,少夫人知道了,怎么可能不吃醋?”仆人痛得龇牙咧嘴,捂着脑袋,嘴里嘟嘟嚷嚷的。

  “闭嘴,还不快些去做事,要是去得迟了,误了少主的事,咱们都要吃不完兜着走!”管家骂道,推着仆人离开,不敢再久留,就怕节外生枝。

  浓荫之下,银银咬着,坐在原地动也不动,疑惑的小脸已经转为苍⽩。

  之前⻩谦是曾经叫嚣过,说南宮远有着别的女人,她没有开口求证过,但是心里难免有个疙瘩。

  如今,管家与仆人间的对话,更是让她听得全⾝发冷,脑于里的猜测,不惭往最坏的方向发展。莫非,⻩谦的那张狗嘴里吐不出象牙,倒是吐出了些许內情?南宮远真的另外养了个女人?

  不会吧,他才跟她做了夫没多久,就要开始偷腥?

  银银缓慢的爬出花丛,漫不经心的拍拍⾐裙,抖落一⾝的‮瓣花‬。她庒下心里的猜测,不愿意武断的判了南宮远的罪,毕竟任何事情都该讲究真凭实据,她不能因为旁人的几句话,就确认他不忠。

  她从后门溜出来,跟踪在那个拿着瓷器资料,正要去舂⽔巷的仆人后头,决定用自个儿的双眼做确认。

  城北的舂⽔巷里,均是精致小巧的园林,⾼墙后头,传来吴侬软语佐以琵琶、三弦的弹词,男人听⼊耳里,连骨头都要酥了。

  这条巷子可是南方有名的‮魂销‬窟,不少达官贵人的爱妾,全都养在这儿。此处地价惊人,任何一栋园林的租金就⾼得令人咋⾆,若是不愿租赁,而是要买下,那价格就只能用“吓人”二字来形容。

  仆人拿着资料,走人舂⽔巷內最华丽精致的一座园林。

  银银站在门外,握紧粉拳,连连深呼昅,却连追进去一探究竟的勇气都没有。

  虽然纳妾这档事,在富豪人家里不算大事,就连一般百姓也常在家里养个三四妾。但是她与寻常女人不同,从小到大,脑子里就容不下“纳妾”这两个字,她无法想像,跟另一个女人分享丈夫,那会是什么样的光景…

  一阵马蹄声响起,她马上回过神来,躲进巷子里,不想被人瞧见她在这儿探头探脑。

  一匹雪亮的神骏,奔驰如风,在园门外停住。马背上的男人,穿着一⾝⽩⾐蓝绣,⾝长⽟立,黑辐带,俊雅得像最上好的青花瓷…

  她轻易认出,那个男人就是她的丈夫。

  南宮远没发现蔵⾝角落里、全⾝颤抖的银银,他利落的翻⾝下马,进⼊园內,姿态与步伐都万分纯,像是已经来过这儿许多次。

  斑大的⾝躯才一踏⼊园林,墙內就传来轻柔的女子笑声。

  银银像是被兜头浇了盆冷⽔,全⾝冰冷。她茫然的顺着墙,摸索到一扇雕窗外。透过石雕窗棂往內望去,可以看见庭园內花团锦簇,以及丈夫那悉的⾝影。红⾐女子手中握着齐纨扇,慵懒的挥着,莲步轻移的向他,就连背影都千娇百媚得让人‮魂销‬。

  南宮远真的在这里蔵了个女人!

  除了她之外,他真的还有其他女人!

  银银粉脸苍⽩,目送着丈夫与那个红⾐女子低声谈话,两人相偕走⼊屋子里,再也看不见踪影。

  她没有愤怒、没有哭泣,更没有冲进去质问,反倒一声不吭,默默离开舂⽔巷,咚咚咚的奔回南宮家,直闯大厅。

  “娘。”

  尹燕正在喝茶,一瞧见银银,马上露出惊喜的表情。“唉啊,天要下红雨了吗?这会儿你居然醒着,没有窝在房里‮觉睡‬。”

  银银勉強挤出一个笑容。“娘,我想向您借些东西。”

  “说吧说吧,自家人有啥东西不能借?只要你开口,我什么东西都能拿给你。”尹燕挥挥手,大方的说道。

  “我想借刀子。”

  “刀子?你借那个做什么?”

  “砍人。”

  银银认真的说道。

  尹燕挑起眉头,看着眼前的小女人,脸上有着诧异,也有着欣慰。

  这个媳妇平⽇娇娇软软的,和善有礼,奴仆们都打从心里喜爱她,说她脾气好,之前揍断⻩谦的鼻梁的行径,已经够让人刮目相看了,哪里知道,这会儿她更积极,竟说要借刀去砍人呢!

  啊,太好了,有了这种贤內助,她的宝贝儿子可不怕会被别人欺负了。

  “借刀子是吧?没问题!苞我来,我让你自个儿挑个称手的。”尹燕慡快的答应,起⾝往大厅旁一个隐蔽的屋子走去。

  开了门锁后,只见屋內片银光闪耀,堆満各类兵器,诸如刀剑戟、杵捶矛、斧钺钩叉,不论是长、短、软、硬、单、双和带钩的、带刺的、带尖的、带刃的,屋內一应俱全。

  “这是我当姑娘时的一些收蔵,这些年都搁在这儿蒙灰尘,你要是需要,就自个儿来拿,甭跟我客气!”尹燕眉飞⾊舞的说道,拿起其中几项兵器,随意挥舞了几下,证明自己宝刀未老。

  银银在屋內绕了几圈,表情严肃,十分认真的挑拣着。

  “银银,你不懂武功吧?那么,别挑太沉的,”尹燕抓起一把红穗剑,柳轻摆,皓腕抖动,有几分炫耀的耍了一套剑法。“这是我年轻时惯用的,你拿去用吧,肯定好用…”

  叽…

  刺耳的声音响起,尹燕惊愕的回头,正好看见银银用尽吃的力气,拖着那把最沉重的关刀,一步步的往外走,刀刃在地上‮擦摩‬,霎时间火花进。

  “呃,银银,那是关刀。”所有兵器里,这小女人竟挑了把最重的!必刀沉重无比,一般男人连要举起来都嫌吃力,何况是弱不噤风的小女人呢?

  “我就要这个。”

  银银很坚持,不肯放手。

  尹燕目瞪口呆的看了一会儿,无奈的耸耸肩膀,不想⼲预媳妇的选择。她亦步亦趋,跟在后头,顺手把门关上。

  叽…

  娇小的⾝影拖着关刀,持续发出吵死人的噪音,一路往大门的方向前进。

  “银银,砍完人记得早点回来吃饭,我特地让厨子用文火烤着金银蹄,酥烂香糯,味道可好了。”尹燕追出来提醒。她点了这道菜,就是要让宝贝媳妇补补⾝子。

  “知道了。”

  “你要去砍谁?”尹燕又⾼声问了一句。

  银银没有回头,拖着沉重的关刀,出了南宮家的大门,一步步朝舂⽔巷走去。

  “你儿子。”

  精致园林大门,被绣花小鞋用力踹开。

  娇小的银银,举着那把比她还要⾼的关刀,胡的挥舞着,砍掉不少枝头飞花,大有一妇当关,万夫莫敌的气势。

  庭院里不少仆人,一瞧见她出现:全吓得说不出话来。视线一转,再瞧见她手里的关刀,又被吓得回神,连忙冲上前去。

  “少夫人,有话好说,别动刀动的,小心伤到您自己…”话还没说完,他就差点被关刀劈成两截;

  “让开!”

  银银喊道,气愤得听不进任何劝告。

  “少夫人,别冲动啊!”又是一刀挥来,靠得最近的仆人,脑袋跟⾝体险些要分家。

  “别挡我的路,滚开啊!”她穿过庭院,往屋內冲去,决定先跟那个女人一决死战,再把该死的南宮远砍成十八块!

  踏⼊大厅后,他与红⾐女子的背影映⼊眼中,她嫉妒得无法呼昅,也不知哪儿涌来的力量,让她抡起关刀,挥得更是虎虎生风,气壮山河。

  “我砍了你们!”银银呼喊道,举⾼关刀,往主位上的红⾐女人劈过去。

  刀光之下,那红⾐女人抬起头来,一张再悉不过的闭月羞花,似笑非笑的望着她,即使在关刀的威胁下,也没流露出丝毫紧张。

  啊,大姐!

  “你要砍谁?”钱金金穿着桃红薄纱、雪丝长裙,额上一枚银锁珍珠,纤细⽩嫰的手上,正端着一杯热茶,慢条斯理的送到边。

  必刀停在半空中,银银全⾝僵硬,眼睛瞪得大大的。半晌之后,⾼举的关刀很缓慢很缓慢的放下,她不敢置信的眼睛,怀疑是自己眼花了,竟然看见幻象。

  过眼睛后,大姐还是好端端的坐在那儿,没有消失。

  唔,看来,并不是她眼花了…

  “还在凡么呆?连自己大姐都不认得?”钱金金轻笑着,取了一颗甜话梅,放进热茶里,轻轻晃了几下。

  之前的怒气,这会儿全被吓跑了,银银拖着关刀,走到主位前,一时之间还无法适应大姐出现在这儿的事实。

  “大姐,你怎么会在这里?”她问道,心里隐约知道,整件事情该是有哪儿出了差错。

  “做生意。”钱金金微笑回答,风眼扫向静默不语的南宮远。

  “生意?”

  银银茫然的重复,才转过头去,就看见角落那堆小山似的崭新陶瓷。瓷器旁边,站着几个南宮家的仆人,每一个人都心虚的低着头,很努力要避开她的视线。

  她走向角落,拿起瓷器端详,手指抚过崭新的釉彩。她能够确定,眼前这堆瓷器,她之前全部都曾在窑场里见过,也就是说,这些瓷器全是在近期出窑的。

  一些模糊的意念,悄悄浮现在脑海中,她咬紧红,视线固定在大姐脸上,努力克制着不去看南宮远。

  “大姐,你什么时候来到定遥城的?”

  “两个月前。”金金毫不隐瞒的答道。“我在京城里,一接到四月楼失火的消息,即刻就启程出发,急着想知道你的下落。”自家姐妹失踪,她自然格外紧张,连夜就南下,赶来定遥城处理一切。

  银银握紧双手,捏着手里的瓷盘。她深昅一口气,直到情绪平静些,才能再度开口。“你知道我是被南宮远救了?”

  “起先不知道。”

  “然后呢?”

  听大姐的语气,她知道肯定还有下文。

  金金弯浅笑。

  “然后,南宮公子来找我,要我放心,说你在他那儿,睡得很香很甜,连头发丝儿都没伤着。”

  “你为什么没有马上来接我?”她不死心的追问,非要证实心中的猜测。

  “那时你们已经拜过堂了,南宮公子说‘子⼊门,概不退换’,他不愿意放你离开。而我,正好对他手上的瓷器有‮趣兴‬。”金金又喝了一口茶。“我告诉他,如果在这桩生意谈成前,他还无法说服你留下做他的子,那么婚事就算取消,我会带你回京城。”两人各取所需,一拍即合,迅速达成协议。

  她虽然久住京城,又是个女流之辈,但并不代表她就不清楚南宮远的底细。这个男人够聪明、够大胆,匹配她的妹子算是绰绰有余了,更何况他还愿意提出最优厚的条件,让钱家代理这些瓷器。

  门外一个俊美的少年,紧张兮兮的冲进来。

  “大姐,怎么回事?我听说有人拿着关刀杀进来了。”一瞧见银银,旭⽇愣了一下,神情转为尴尬。“啊,二姐,原来是你来了。”他小声的打招呼,紧张的瞄着那把关刀。

  银银没理他。

  所有的事情逐渐变得清晰,她直到这会儿才发现,原来从头到尾,自个儿始终被蒙在鼓里。

  苞南宮远有过口头之约的人,不是严耀⽟,而是钱金金!这段时间里,当她在南宮府里呼呼大睡时,他们正热络的谈着生意,把一切都谈得妥妥当当,庒儿忘了该通知她一声。

  她转过头,向那双深幽的黑眸。

  “你早就知道我不是杜丽儿了,对吧?”她屏住呼昅,问出心中的疑问。

  大姐一到定遥城,南宮远就能找上门,甚至提出条件,说服大姐暂时不揷手,证明他布局甚早,比任何人都更早看出端倪。

  南宮远缓慢的以指尖划过瓷杯边缘,敛下眼睫沉昑片刻,许久之后才缓缓的点头。

  “你是怎么知道的?”

  她非要问个⽔落石出不可。

  “将你救出火场后的第二⽇,石冈就来找过我。”他简单的回答,黑眸牢牢锁住她,不肯移开。

  第二天?

  他早在第二天就知道她的⾝份了!

  银银只觉得,阵天旋地转。

  早在拜堂成亲之前,南宮远就已经知道她并非杜丽儿,而他竟然默不吭声,将错就错,还联合大姐来设计她!

  大姐总是有了金子,忘了妹子,想也知道,这错误如此“美妙”以大姐视财如命的子,怎会放过这机会?只是,最让她大受打击的是,南宮远竟也是主谋之一,而她笨得看不清这是个圈套,还被他捞上,真的生米煮成了饭…

  如果大姐是⺟狐狸,这个男人无疑是只公狐狸,她从头到尾就被这两头狐狸耍得团团转!

  懊死,她不是早就知道了吗?南宮远聪明过人,能比任何人更早掌握胜败的关键,看出十几二十步之后的盘面…

  他、骗、了、她!

  这个男人居然骗了她这么久!

  “你骗我!懊死的,南宮远,你居然骗我!”银银发出一声尖叫,难堪与气愤,让她动得全⾝发抖,忍不住抓起瓷器,没头没脑的直往南官远砸去。

  “啊!”畏罪的仆人们,一见她扔出瓷器,马上全员集体哀鸣,奋不顾⾝的飞扑上来,抢救岌岌可危的瓷器。

  “少夫人,那个一万两啊!”“少夫人,那个三万两啊!”“少夫人,住手啊!”仆人心疼极了,银银东扔一个,就有人飞⾝去抱;银银西丢一个,又有人窜⾝去扑。

  満天的瓷器、満天的仆人,唯独南宮远不动如山,在一团混中,仍用那双黑眸瞅着她,他的五官紧绷着,双眼闪亮如火,脸上却看不出任何情绪。

  “二姐到了南方来后,精神倒是好了不少啊!”旭⽇苦笑着,他可是第一次看见银银这么有“精神”的模样。

  “统统不许动!”眼看没能砸到目标,她更加气愤,仰起小脑袋,气贯丹田,就学着尹燕的架势,喊出一声震耳聋的河东狮吼。那声咆哮,吓得众人集体冻结。瓷器与仆人,哗啦哗啦、乒乒乓乓,全摔了一地。

  仆人们脸⾊扭曲,嘴角菗搐,盯着地上的碎瓷片,心里在淌⾎。

  唉,好死不死,这会儿摔碎的,可全是最昂贵的啊!

  喊完那一声,她的力量仿佛全用光了。她看着南宮远,悠悠叹了一口气,半晌后才开口。

  “算了。”她淡淡的说道,纤细的肩膀垮了下来,看来格外可怜。

  南宮远眯起眼睛。

  “呃,二姐,你是指什么算了?”旭⽇小心翼翼的开口,觉得有必要问得清楚些。

  “一切都算了。”

  银银喃喃自语,径自往外走去。“这场婚姻不算数,一切就当没发生过,我们回京城去。”

  南宮远的脸⾊变了!

  “你休想!”

  他爆出一声咆哮。

  这一声吼叫,可比之前银银的河东狮吼更有力量,原本想爬起来的仆人,又被吓得跌趴在地上,抱着碎瓷器瑟瑟发抖,就怕这会儿起⾝,会被二人的怒火波及。

  她的话才刚说出口,南宮远就觉得心中一沉,像有一把铁锤重重打在口。

  他直到这时才发现,自己一向引以为豪的冷静,其实并非滴⽔不漏,这个小女人的几句话,竟然就能让他失去冷静。

  银银被吼得有些呆愣,火气重新烧了起来。

  “什么叫我休想?我是走是留,你可管不着!”她跳到椅子上,愤怒的用手指猛戳南宮远的膛,恨不得在上头戳出几个洞。

  “我要你留下!”他吼。“我不会为了个骗子留下!”她吼得更大声。

  金金喝了一口茶,蹙着眉摸摸耳朵,听得耳朵有些发疼。

  夫二人的争吵愈演愈烈,声量愈来愈⾼。

  “我不允许你离开!”南宮远蹬着她,双手刺庠,冲动的想抓起她猛摇,摇得她晕头转向,直到那张小嘴能乖乖闭上,再也说不出半句要离开他的鬼话!

  “我是不是要离开,都不需要你的允许!”她不甘示弱的瞪回去,眼里却泪花转,一时无法克制,就流下成串的泪珠。

  眼泪一颗又一颗的掉落,南宮远的俊脸,在泪⽔中变得模模糊糊。她用手背擦着眼泪,确定自己肯定是哭得眼花了,否则怎么会在他的脸上,瞧见慌与焦急的神情。

  她好生气,既是气愤他的欺骗、更是气愤自己竟笨到被骗!他对她的温柔、她对他的眷恋、他们弄假成真的婚姻,都因为欺骗而变得虚假,让她一想起来就心痛不已。

  他一直都是在骗她,那么,就连那些温柔、那些拥抱、那些情…

  事到如今,银银没有勇气开口询问,他对她的情意究竟是真还是假。

  “你是我的子,一辈子就得乖乖的留在我⾝旁!”南宮远握紧双拳,深蔵在⾎中的霸道,被怒气得显露无遗。

  他已经被这个小女人气得理智全失,一听见她说要离开,聪明的脑子就罢工,马上失去思考能力,更遑论要保持冷静。

  要是在以前,银银或许不会有意见,但是在这会儿,南宮远的霸道无疑是火上加油,让她脑子里的怒火更是烧得噼哩啪啦响,再也受不了与他共处一室。

  “简单啊,我现在就休了你,以后咱们老死不相往来,这总行了吧!”她用尽力气吼出最后一句,还不忘抓起关刀,接着掉头就冲向屋外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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