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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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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真是吐⾎啊!

  看看她那是什么态度,当着他的面,竟然还敢‮引勾‬其它男人!

  赫连鹰火大的跟着杜念秋来到客栈前头,就见她对人投怀送抱,气得他立时瞪着铜铃大眼,硬是将那胆敢扶住杜念秋的汉子吓得放开了手。少了支撑的力量,杜念秋脚整个吃痛反更向那汉子倒去,就见那大汉急一退,彷佛她是什么毒蛇猛兽似的,幸好她旁边还有张凳子,才没让她就这样跌到地上。

  杜念秋扶着凳子,忿忿不平的瞪那没用的大汉一眼。亏他长得手长脚长魁梧強壮,竟然还会怕没他⾼的赫连鹰,真是窝囊废一个。

  她満脸郁闷的坐在凳子上,拉起裙襬察看扭到的脚踝。方才因为太生气了,结果走路没看前面,一个不小心脚就扭了一下,差点跌倒。怎知这些臭男人一点用也没有,每个一让那赫连鹰瞪一眼,就个个闪得比谁都快,都是群没用的家伙。

  这个女人!她到底还知不知羞聇?一尺外就是人来人往的大街,而这客栈內到处是吃饭喝酒的男人,她竟然就这样大大方方的掀裙脫鞋去袜,露出那如⽩⽟般的小腿和小脚,现给一大群人看!

  就见所有的男人全像见到藌糖的苍蝇,个个瞪大了眼瞧着她一双嫰⽩嫰⽩的天⾜⽟腿,目瞪口呆的猛咽口⽔,连他那几个改扮行装的手下都忍不住偷看了几眼。

  赫连鹰口妒火熊熊的烧,一跨步就来到她⾝前。

  冷如风刚好在此时下了楼,一见赫连鹰怒发冲冠的模样,师妹竟然还在现⽟腿,为免累及无辜,他忙在梯上就拍了拍手昅引众人的注意。“诸位乡亲⽗老,今儿个本客栈歇业一天,有事没事都明⽇请早。”“谁说歇业的!我才是老板娘,我说继续营业!”杜念秋怒瞪着冷如风,她还没找他算帐呢,他竟然还敢要她歇业!

  一群客人看看楼梯上的文士再看看杜大娘,跟着又瞧瞧杜大娘⾝前一脸沉的大汉,一时之间还真不知道该听谁的,心底又好奇着后续发展。再且杜大娘才真是悦来客栈的老板娘,若此时胆怯一走,下回要再来讨美人芳心可就难了,以至于半天竟没人动一下。

  杜念秋这下可乐了,她得意洋洋的在凳子上转了个⾝,斜倚在桌上‮媚妩‬地环顾众家汉子,巧笑倩兮的扬声道:“小楼,送盘花生、一壶乌龙到这儿,每桌再免费给诸位大爷们送壶酒去。”从头到尾,她就当没赫连鹰这个人存在。

  “来了。”戚小楼手脚可俐落了。虽见情势不对,但她向来是唯恐天下不,这会儿好戏正精采,她当然是快快将茶酒奉上各桌。

  岂料她才放下第一壶酒,赫连鹰长剑一挥,连壶带桌,整个被他劈成两半,⼲净俐落。众人看着酒壶和桌子倒在地上,一眨眼间全跑得一乾二净,偌大的客栈前头只剩杜念秋、戚小楼、赫连鹰和冷如风。

  开玩笑,谁家的脑袋比木桌还硬?看他砍木桌比切⾖腐还轻松,他们就算有十个脑袋都不够他砍。就算他们⾊胆再大,一见这景况,想想还是保命要紧。

  有一人走得太急撞掉了桌上的瓷碗,瓷碗掉在地上奇迹的没破,只是打着转,整间客栈里就只听得它转了一下又一下,最后终于不支躺平。

  杜念秋瞪着空的客栈,真不敢相信那群男人竟然就这样全跑了!

  “你…你这是什么意思?”

  这女人终于懂得正视他了。赫连鹰这会儿倒像没事人一样,坐到板凳上,自顾自的倒了杯酒喝。

  “这是我的!这里不你,你最好赶紧滚一滚,少在这里打搅我做生意!”

  她火大的抢走他手中的酒杯。

  “我说过,你是我娘子,你必须和我回去。”杜念秋见他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心底更加不平,手一扬,杯里的酒全向他飞溅而去。“除非天下红雨!”

  被淋了一头⽔酒的赫连鹰气得直想掐住她“你这婆娘好大的胆子!”

  婆娘!这家伙竟敢叫她婆娘!她不过才二十九加一岁而已,他竟然说她是婆字辈的!

  在一旁的冷如风见状,忙拉走还在这两人⾝旁目瞪口呆的戚小楼“小笨蛋,要开打了,你还傻傻的站在这儿。”

  “开打?”戚小楼才被他拉到一旁,果真就见大娘气得对那男人猛扔东西。

  杜念秋抓起桌上的杯碗盘筷一个个向他扔去“你不是嫌我胆子小吗?我这就向天借胆!耙说我是婆娘?你又好到哪里去,还不是三十几岁的老头一个!反正我没你那些小妾青舂妖娇、温柔体贴,你不会赶紧滚回黑鹰山的温柔乡去!”

  “你若嫉妒就说一声,我或许会考虑宠幸你一、两天!”赫连鹰挡掉不停飞来的餐具,嘴里不甘示弱的嘲讽。

  “我嫉妒!是你在嫉妒才对吧!把我的客人全赶走,明明就是见不得他们欣赏我的美貌!”餐具丢完,她开始丢散了一桌的花生。

  被说中心事,赫连鹰恼羞成怒,大声咆哮“你这女人还知不知羞?成天穿得比花街柳巷的娼还暴露,到处勾搭汉子,你是不是恨不得他们都爬上你的

  ”杜念秋闻言,一口气差点顺不过来“你…你你你,气死我了!我就是不知羞!我就是巴不得他们爬上我的!我就是喜穿成这样!你不喜,别人可喜的紧!你看不顺眼可以不要看啊!”赫连鹰一听,气得将她抓到⾝前,想揍她又揍不下手,猛一低头,⼲脆先堵住她那张吐不出半点好话的利嘴。

  这下可让一旁的戚小楼和冷如风大眼福。就见戚小楼瞪大了眼直瞧着他们,正精釆时,忽地眼前一⽩,一把纸扇挡住了她的视线。“孩童不宜。”

  “什么孩童,我十八了。”一回头见着那两撇小胡子,戚小楼吓得往旁一跳。

  她什么时候和这‮心花‬大老倌站那么近?要给人看见去告诉爹爹,她就是跳到⻩河都非得嫁他了。

  还好那另外两个人正吻得火热…“咦,怎么不见了?”才一眨眼,这大堂里就剩她和小胡子而已。

  “回房去了。你真以为他们会在这里上演活舂宮啊。”冷如风潇洒的摇着扇子,话一说完,却见戚小褛一溜烟地跑得不见人影。

  开玩笑,孤男寡女的,那家伙又是天下第一大⾊狼,不跑快点,她戚小楼保了十八年的贞岂不没了!戚小楼在后园中对着前头做了个鬼脸,她可还想嫁人呢!

  这算什么?一时天雷勾动地火,一发不可收拾!

  杜念秋瞪着帐,真不敢相信,她明明恨他恨得要死,刚刚见然和他做了那档子事,现在还和他⾐不蔽体的躺在上!怎么会发生这种事?难道她真是思舂不成?

  老天,她真想大声尖叫!

  杜念秋迅速的从上坐起来,才要拉好⾐衫,就被赫连鹰给拉回去。

  “你去哪里?”

  “放手、放手,你不要脸,我可还要做人。”她气急败坏地猛拍他的大手,要他放人。“我…我可警告你,刚才发生的事不过是…是…你少得意,最好赶紧给我忘记!”说到一半接不下去,她⼲脆含糊带过。

  赫连鹰怎么可能让她就这样算了,两眼还盯着她半露酥,一扬嘴角道:“刚才发生的事不过是怎样?”方才解下她⾐衫时,猛然看见那黑⽟石躺在她双峰之间,一股难以言喻的感觉直袭口,原本的怒火全化成了一腔柔情。他以为她早该解下这链子了,岂料十四年过去,她嘴里虽说恨他,却仍将黑⽟石挂在⾝上;这发现瞬间就将他満妒意浇熄,只想好好疼惜、补偿她。

  “你…”该死的男人!杜念秋抓起一旁的被子遮住前,心里一急便说:“那是我一时胡涂!”

  小小一棉被怎挡得住他,赫连鹰轻轻一菗便将被褥菗掉。她居然敢说刚刚不过是一时胡涂!既然如此,他非得让她胡涂一世不可!

  “啊,你这‮八王‬蛋,你在做什么?”

  “哇!我的⾐服!你怎么可以扯烂它!”

  “唔,好痛!赫连鹰,你庒到我受伤的脚了啦!”

  这一句终于有效的让他停了下来。

  “受伤?你什么时候受的伤?”该不会是刚才太烈了吧?他检查她肿起的脚踝。

  见他那表情,她就知道他想岔了。杜念秋没好气的将⾐衫拉好“刚在外面就已经扭到了,你少胡思想…好痛,你轻点!”

  “知道痛怎么不早点说?”瞧她⾜踝都肿得快有个拳头大了。

  杜念秋闻言却顿时红了脸。拜托,一开始是和他吵架吵到都忘了疼,到后来她本就…怎么可能还记得脚痛。

  难得没听她回话,赫连鹰抬头瞄她一眼,却见她娇颜泛着一片桃红,娇羞的模样竟让他心神一。他急忙将视线移回她脚上,却不小心扯到她的脚,痛得她又哀哀叫。“哎呀,很痛耶!你轻点会死啊?啊,痛死我了!哎哟…”赫连鹰帮她将骨头正位,再拿葯替她抹上,就听她娇声直叫,哼哼唉唉的,逗得他心庠庠的。

  “你别叫得那么浪行不行?”这女人真是生来克他的!原本他天冷酷严谨、不爱女⾊、不生是非,可一遇见了她,他那脾望就像看似无碍的火葯弹遇着了打火石,每每一点即着。不管是什么事,只要和这女人有关,他就是定不下心,什么冷静沉稳、理智分析全被她给气跑了。十四年前就是这样,十四年后还是这样,真是一点长进也没有。

  “真的很痛嘛!”她疼得眼泪都快掉下来了,这男人还在说风凉话。

  “你扭到脚时为何不说?”他怎么会爱上她这种别扭的女人?明明受了气,就不肯解释,硬是要和他吵;十四年前也是这样。他虽有不对,但她若肯留下来好好解释,事情又怎会弄到这般田地。

  “说了你会信吗?你不早认定了我对人投怀送抱。”杜念秋想到这儿就有气“每次还没弄清楚状况,你就先定我的罪。为什么就得要我说、要我解释?你有眼睛不会看吗?”

  “我就是亲眼看到你在他怀中!你扭到了不会叫我吗?”这女人真是非得气死他才甘心不成!

  “我为什么要叫你?你是我什么人?”她趁他不注意,两手一推,就将他推下了

  无法置信自己会被她推下,赫连鹰气得站起来对她咆哮“我是你什么人?

  !我是你相公!你这不守妇道的騒娘们!”

  “我相公?你十四年前就被我休了,还想教我守什么狗庇妇道!还有,我再騒都没你黑鹰山那些浪蹄子騒!‮八王‬蛋,你给我滚出去。”杜念秋气起来,抓起一旁他卸下的长剑,连剑带鞘就丢到他⾚条条的⾝上去。

  “你…”赫连鹰握紧拳头,全⾝肌⾁贲起。

  杜念秋经过前几次经验,早看准他不会打她,反倒抬头地对他道:“怎么,你想打我?打啊,打啊!”哼,这下可给她一怈十四年怨气的机会了。此回她可是理直气壮,她就不信他打得下手。

  混帐!他若不打她,岂不真让她笑话!赫连鹰火大的才举起手,就见她脸一⽩、嘴一张,跟着一把眼倏、一把鼻涕地嚎啕大哭起来。

  “哇--你这死没良心的真要打我!你打死我好了,最好教儿子知道你冤枉我,当年没让我死在沙漠里,现在还作贼心虚的想毁尸灭迹!你这没良心的大混蛋、大‮八王‬、大⾊狼,狼心狗肺的家伙…你上哪去?”她还没骂完,就见他只穿着子,抓着长剑甩门出去。

  “百花楼!”他火爆的声音从外头传来。

  “死鬼,你最好被传染一⾝花柳病!”杜念秋这下泪也不流了,冲到门口对外怒吼。“放心,我会记得回来传染给你!”赫连鹰这下人已在大街上了,还喊得那么大声。

  杜念秋气得面子也不顾了,大声吼回去“赫连鹰,你要敢去百花楼,这辈子就休想再踏进悦来客栈一步!”

  冷如风在楼上听见,探出头来问:“师妹,你不是早休了他?他若不去,你会让他上你的吗?”

  杜念秋闪电般摘下两片树叶,疾向冷如风“闭上你的‮八王‬嘴!”跟着便气急败坏的进门去了。

  哇!冷如风头一偏,差点没闪过,险险被削掉两头发;幸好他的宝贝胡子还是完好如初。

  师妹的指功真是越来越厉害了。唉,可怜的赫连鹰,娶了个这么凶的娘子,看来他下半辈子难过啰。

  将脚伸⼊冰凉的潭⽔中,兰儿舒服的叹了口气。想来自己真的是娇生惯养,才在厨房站那么几个时辰,两脚就无法负荷,竟然长起⽔泡来了。她懊恼的蹙起秀眉,都一个月了,怎么⾝体还没习惯呢?

  不过,她一点也不觉得这是‮磨折‬。自由啊!她宁愿成为羽翼杂的自由飞鸟,也不愿光鲜亮丽的被关在金笼里。

  今儿个客栈休息,听说是大娘的相公找来了。方才小楼‮奋兴‬的对着她直嚷嚷,描述今早的情形,她听了只觉得大娘的胆子好大啊,要换了她,肯定早吓昏了。

  兰儿将头枕在膝头上,叹了口气。打小她的⾝子就不好,胆子又小,听见太大的声音都觉得心惊胆战、呼昅急促。真羡慕小楼和大娘的个,若她能改改自个儿胆怯的子就好了。

  她才想着要改子,就听扑通一声,登时⽔花四溅。兰儿被潭⽔溅了一头一脸,差点吓得心跳停止,连叫都叫不出来,只能瞪大了眼努力气。

  什…什么东西?兰儿紧抓着襟口,瞧着那漾⽔波的中心点。

  一颗黑⾊的头颅从⽔中钻了出来,仔细一看,原来是石头。兰儿没来由的心头又是一跳,见他似乎不晓得她在这儿,她更不敢出声了。

  石头开始游起⽔来,也不知为何,她竟觉得他似乎在和谁生气,划⽔踢脚特别用力,就这么一趟又一趟的来回,好象那潭⽔和他有仇似的。

  觉得自己似乎不应该在这儿盯着人家看,兰儿便要偷偷起⾝走人,谁知道她一脚踩在青苔上,整个人一滑,连叫都来不及,就掉进⽔潭里。

  本噜咕噜的呑了好几口⽔,上回溺⽔的恐怖经验全涌上脑海。她越怕手脚越僵,双手猛拍着⽔,⾝子却似有千斤重,直往⽔底沉去。兰儿渐感手脚无力,看着光透进⽔里,只觉得光源离自己越来越远,心肺涨得难过。

  她要死了吗?无法呼昅的她觉得好痛苦,意识逐渐远去。这潭⽔好象深不见底,她还在往下沉,她不想死…

  倏地,一道黑影挡住了光。别挡住她的光!兰儿心里想着。她都要死了,为何还要和她作对?突地,她无力的小手被人一扯,黑影来⾝前,一双有力的手将她带出⽔面。

  “呼昅啊!笨女人!”看她一副昏死过去的样子,石头忍不住对她吼叫。

  兰儿被他一吼,吓得一阵呛咳,总算有了点反应。

  石头这才老大不慡的将她拖到岸边的岩石上。“你这蠢女人,怎么老掉到⽔里?不会游泳,⼲啥不滚远一点上莫名其妙冒出个老爹他心情已经够烦了,本想到这地方好好想想,谁知道这女人硬是挑此处落⽔,弄得他一肚子火气。

  “对…对不起。”她声音如蚊钠,若不是石头耳灵,还真听不清楚她在说什么。

  “你哑巴啊!声音这么小。真不敢相信你和冬月姊是姊妹,两个人差这么多!”

  她们俩本来就不是亲姊妹啊!她也想和冬月姊一样,但个是天生的嘛。兰儿被他念得眼眶一红,泪珠就一颗颗的滚了下来。

  “哭什么哭?我又没欺负你!”

  啊?这叫没欺负那丫头?一旁早跟来的战不群听了差点昏倒。真不愧是老大的儿子,老的小的统统一个样。

  “小子,你怎么把兰儿姑娘弄哭了?你爹要是搞不定你娘,这丫头可会是你的小后娘呢。”

  什么?小后娘!

  石头和兰儿闻言都愣住了,两人四眼全瞪着战不群。

  “丫头,你不是大唐李兰公主吗?你已经被许给我家老大啦。”当初就是他自作主张替老大答应和亲的,眼前这小姑娘和那幅李兰公主的画像明明就是同一个人嘛!

  “你…你家老大?”兰儿全⾝发着抖问。

  “沙漠之王赫连鹰,就这小子的爹嘛!”

  兰儿一听,这下真的昏死过去了。

  “什么?你再说一遍!”杜念秋嗓门一拉,惊得虫乌四窜。“那个男人就是沙漠之王赫连鹰,他就是要娶兰儿的那个強盗头子!”戚小楼像怕她没听清楚似的,扯着嗓子大声重复。一旁的兰儿闻言又吓得直打颤,泪⽔又要跑出来了。方才她被石头拉回客栈,便哭哭啼啼的紧抓着戚小楼,经石头暴躁的将事情经过说了一遍,戚小楼才弄懂了兰儿吓哭的原因,一行三人才一同来找大娘。

  “我不要她当我的小后娘!”石头一脸厌恶的看着兰儿。看她动不动就哭得淅沥哗啦的,他最讨厌这种女人了。“闭上你的嘴,别哭了行不行!”

  兰儿被他一骂,马上噤声,泪珠却止不住的直往下掉,一张俏丽的脸蛋梨花带泪,看起来煞是惹人怜爱。

  “臭小子!谁让你这么待兰儿的?嘴巴这么缺德,一点也不懂得怜香惜⽟!”

  杜念秋正在气头上,顺手就敲了他脑袋一记。

  石头挨了一记,満脸不悦的直瞪着兰儿,却见她咬着下想忍住泪,⾝子却还是忍不住的发抖,看起来实在有点可怜,这才别过脸,不再瞪她。

  “大娘,现在怎么办?你家相公不是已经退婚了,为何又找到这儿来?是不是他又反海想娶兰儿啦!”戚小楼这下可急了,兰儿胆子这么小,若真嫁给那凶神恶煞当小妾,她不被那人吓死才怪。

  “什么我家相公,他十几年前就被我休了!不过兰儿你放心,我不会让他娶你的。都三十几岁的老头了,还想老牛吃嫰草!不要脸的大⾊狼,简直就是死不改!”真是气死她了!原先她以为他是为了儿子来,现在才知道他还要来这儿纳妾!不要脸的男人,本就是无聇到极点!当初帮兰儿逃婚时,她庒没想到那沙漠之王赫连鹰便是她嫁的那个赫连鹰,因为他十四王前本和強盗沾不上边,而且以黑鹰山的财富,本也不需要他出来抢人钱财,所以她才没将这两个人牵在一起。

  “你休了他!”石头和戚小楼吓得大叫,就连兰儿都惊得忘了哭泣,三个年轻人全当她是怪物一样看待。

  “怎么,你们有任何意见吗?”杜念秋扠冷眼看着这群小⽑头。

  “没有。”小楼和兰儿忙‮头摇‬,只有石头突然大笑起来。老天!他早该猜到他‮娘老‬不可能让人欺负了去。照这样看来,他那突然从天上掉下来的亲爹被‮娘老‬恶意遗弃的可能还⾼些。

  忽然之间,对那可怜的男人,他也不怎么怨恨了,倒是多了些同情。

  “浑小子,你笑什么!”杜念秋气得又想揍他。

  心情一好,这回石头可记得闪了。“娘,你那么凶,难得有人要你,你就勉強凑合一下好了。”

  “凑合个鬼!”她还想敲他,石头早乘机闪人了。

  女人,女人,该死的女人!

  赫连鹰冲出悦来客栈大门后就直往对街去,一进门就拿战不群买回来的老酒猛灌。他当然不可能真去了百花楼,还没去她就已经很难了,若他真去了院,她不提刀砍他、将屋顶掀了才怪。

  他都已经想让事情过去就算了,那娘们却非要一再重提,还敢说早休了他!他想重修旧好有什么不对?她本来就是他的娘子,难不成真要他堂堂男子汉低声下气去向她赔不是不成?若让手底下的人看去,他多年来冷酷的形象不就全毁了!

  他X的!这会儿他心里头还真想去向她道歉!每每一思及她当年所受的苦,他就气不起来,心疼得紧。

  真不懂她脑子里在想些什么。早先两人‮存温‬的时候明明还好好的,就不知她又发什么疯,突然间又变得泼辣起来。为何她就是不能闭上她那张利嘴?昨晚他守了她‮夜一‬,昏睡中的她就似当年那般甜美可爱,谁知一醒来不是怕他宰了她,要不就是将他硬往外推,一副恨他⼊骨的模样。若不是见着她还戴着黑⽟石,他还真以为她对他巳完全无情。

  真是…他⼲脆把她弄昏,先带回黑鹰山再说好了!省得她老在客栈对人搔首弄姿,让他看了一肚子火!

  赫连举起酒坛还要再灌,却猛然感到一阵晕眩;也马上惊觉不对,怎地才半坛老酒,他就站不住脚?

  这酒有问题!他一转⾝,屋子里就多了两名手持弯刀的青⾐人。

  懊死,又是那群青焰堂的杀手!饼重的杀气让赫连鹰酒醒了七分,想运功却发现功力散了大半。都是那女人让他气得忘了警觉,他这次若活不成,非得拖她作伴不可!

  两把弯刀突地扫来,赫连鹰急退数步仍被弯刀划破膛。见着了自个儿的鲜⾎,他反倒冷静下来,一旋⾝闪过对方的第二招,抓起长剑直接出招。

  黑剑出鞘似猛虎出柙,锋利的剑刃划过青⾐人的颈项;但一招未尽,赫连鹰已支持不住,只见另一人的弯刀已来到⾝则,对着他当头砍下…

  在这千钓一发之际,他脑中只有一个人影--念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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