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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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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每个人都有权利保有自己的隐私。

  原本,他是这么想的,所以即使在一开始就察觉到这女人带着,他仍不以为意,因为他自己也带,海洋也是。

  曾经有段⽇子,他们都不离手,对他们这种人来说,没有在⾝上,就好象没穿⾐服一样。

  所以基本上,只要她不是对他所关心的人意图不轨,他不觉得那有什么,何况经过几次观察下来,他知道她的只是用来防⾝,他甚至怀疑她懂得用它,至少她还知道要替做保养。

  他一有机会就摸出她的来检查过了,她用的是点二二的手,轻巧方便,易于携带;她有两把,一把在枕头下,一把在她随⾝带着的包包里。

  这女人到哪里都带着她的包包,就算放下来,也都放在触手可及的地方。

  看着她在厨房及餐厅游走,忙着煮饭炒菜,不时和像她跟庇虫的小岚说说笑笑,他的眉头更加紧蹙起来。

  她今天穿着宽松的米⽩⾊⿇衫及长,一头乌黑的长发用一簪子盘起,几缕发丝溜了下来,当她移动时,它们就在她颈边晃,整个人看起来既清慡可人又温柔婉约。

  像她这样如此平凡又家居的女子,为什么需要武器防⾝?

  不,别抓我回去!我不要、我不要再待在这里…

  不要,放我出去、放我出去…

  求求你们,放我走…放我…走…

  她昨晚恐惧哀切的哭喊又在耳边响起,他不自觉握紧了手中的棋子。

  难道她曾被人囚噤起来?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懊死!

  啪地一声,海洋从网络上好不容易竞标下来的⽔晶人物象棋,被他不自觉地用力一握,古‮国中‬卫“士”的头就应声而断。

  那个透明卫士的头在棋盘上滚了两滚,撞到海洋那一方的战“车”才终于停了下来。

  雹野瞪着那颗小小的脑袋,然后慢慢、慢慢的抬起头,只见坐他对面的海洋面无表情,但一双眼却直盯着那颗精致小巧的⽔晶脑袋。

  “呃…哈…哈哈…”他张了张嘴,⼲笑几声。

  海洋瞇起眼,仍瞪着那颗头。

  “哈…抱歉,我真的不是故意的…”耿野继续陪笑,却提⾼了警觉,准备他一有任何动静就跑。

  海洋终于抬起头,视线却停在仍在他手中的断头卫士的⾝体。

  “呃,这个,还给你…”耿野拎着那⾝体,小心的将它放到棋盘上,涎着笑脸说:“我想,用三秒胶黏一黏,应该还可以用。”

  海洋脸一沉,整个人豁地站了起来。

  他一动,耿野马上跳起⾝往后移了三尺,举手喊道:“嘿,我说了抱歉了。”

  海洋大踏步朝他走来,耿野溜得比猴子还快,没几步就跑出大门,嘴里还直叫:“死光头,都和你说我不是故意,靠,我的头发!**,光头佬,你玩真的!”

  他才回头骂没两句,就见五、六把飞刀面而来,吓得他连忙低头就闪。

  “有没有搞错?!”他左闪右闪,躲过了几把刀,后头却还有几把刀,亮晃晃的刀影在空中闪烁,搞得他眼花撩

  “哇咧,你这死光头佬,有象棋没兄弟…”他火大的抓起一旁的废木板再挡住三把,嘴里不甘示弱的喊道:“**,你以为你有飞刀了不起啊,有胆就出来和我空手较量!”

  漫天的刀雨停了,耿野丢下木板,了两口气,却见海洋站在门口,甩了甩两只蒲扇般的大手,松动指节,刚硬的脸上露出野蛮的微笑。

  Shit!说错话了!

  这家伙那么大只,和他摔角自己哪讨得了便宜?

  可这时再要改口已是不及,耿野只能在心里暗暗叫苦,却只能逞強的露出笑容,对他摆了摆手。

  下一瞬,他只觉得自己被一列火车给拦撞上,虽然早有准备,他仍被撞得七荤八素,几个回合较劲下来,差点被这死光头整得半死。

  不管了,面子诚可贵,生命价更⾼!

  就在他被庒制在地,痛得快受不了,准备举手拍地投降时,突然听得天使般的救命话语。

  “耿野、海洋,吃饭了。”

  晓夜从餐厅里走出来,谁知却看见那两个男人像叠罗汉似的在草地上成一团,耿野被海洋勒着脖子,整张脸涨得通红。

  她看着他们,然后眨了眨眼,狐疑的问:“你们在⼲嘛?”

  一听到可以吃饭了,海洋马上松了手,他站起⾝对晓夜露出微笑,难得的开口道:“太久没运动了,他找我练⾝体。”

  练⾝体?

  她让路给这位心情愉快的巨人通过,却见耿野痛得龇牙咧嘴、面孔扭曲,一副全⾝筋骨酸痛的模样。

  “你还好吧?”她笑看着他。

  “你说呢?”他哭笑不得的一边旋转着右臂,松动筋骨,一边朝她走去。

  “你闲着无聊找打挨吗?”瞧他脸上沾了些尘土,发上也黏着几青草,她忍不住伸手替他拍去草泥,但额角的小擦伤却微微渗出了⾎,可不是拍拍就能了事,她秀眉轻蹙,试探的以指腹轻碰了一下“疼吗?”

  她的动作是如此自然,他不由得愣愣地看着她,任她摆弄,半天没说一句话。

  “喂,耿野?”这男人傻啦?她在他眼前挥挥手。

  “什么?”他眨眨眼,两眼却仍直盯着她。

  瞧他那傻样,晓夜嘴角噙着笑“问你疼不疼呀?傻瓜。”

  “哪里?”他呆呆开口,一脸茫然。

  她再也忍不住笑出声来,摇‮头摇‬,牵着他的手就往餐厅里走,让他在椅子上坐好,翻出之前以防万一买来的‮救急‬箱,替他额角的小擦伤清洁消毒再贴上OK绷;之后她发现他手肘上也有擦伤,便一并处理起来。

  看着眼前动作轻柔的小女人,耿野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他是个‮儿孤‬,从小在‮儿孤‬院长大,脾气暴躁又愤世嫉俗,难免容易和人起冲突,长那么大,他⼲过的架连他自己都数不出来,大大小小的战役更是不计其数,但从来就没那个人会在事后如此温柔的照料他,更何况是这种小到连他本人都没啥感觉、无关痛庠的小伤。

  连少数几个关心他的人,也因为早就习惯他和人打架,顶多是丢些纱布、酒精、OK绷给他就很偷笑了,就算是海棠,也很少会替他擦葯。

  但是她照顾他的动作却如此自然,彷佛这一切是很正常的事。

  她半跪在原木地板上,垂眉敛目地处理他手肘上的擦伤,嫰⽩的小手在触及他伤口时,轻得如蝴蝶一般,像是怕弄痛了他。

  她贴上了OK绷,然后抬起眼,黑眸对上了他的视线。

  “很痛吗?”

  一股莫名的情绪涌上口,他无法说话,只微微摇了‮头摇‬。

  他的视线如此直接,她被看得有些不自在,粉脸微红的挑眉轻问:“怎么这样看我?”

  “你…”他伸手轻触她⽩雷的脸庞,声音有些沙哑“好漂亮。”

  她呆了一呆,満脸酡红,羞赧的站起⾝,淬道:“油腔滑调。”

  见她转⾝要走,他忙拉住她的手,脫口就道:“我是说真的,我喜你。”

  他说的是如此认真,不像以往那般嘻⽪笑脸,她既错愕又慌,一颗心跳得飞快。

  我喜你。

  他的声音在脑海里回,一股无以名状的感觉流窜至四肢百骸,让她一阵晕然,她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却只能看着他,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你没话好说?”他挑眉。

  “呃…我…”她红着脸,张了张嘴,瞧着他那张几乎已刻划在心头的脸,脑海里一片空⽩,下一秒,她终于吐出两个字:“谢谢。”

  谢谢?

  雹野张大了眼,瞪着她看,他有没有听错,她说“谢谢”?

  晓夜回瞪着他,一张脸红得发烫。

  天啊,她说什么?谢谢?

  老天,她什么不好说,⼲嘛说“谢谢”啊?

  她尴尬得无以复加,慌张的菗回手,连忙道:“呃,吃饭了,再不吃就冷了,我去添饭。”

  语毕,她马上转⾝落荒而逃。

  瞪着她仓皇跑进厨房的⾝影,耿野皱眉,不解的搔搔下巴。

  谢谢?

  什么意思啊?

  他和她说他喜她耶,结果她回答“谢谢”?这是怎样?谢谢,她很⾼兴他喜她吗?如果是这样,那她应该回答“我也是”啊!还是说她事实上并不⾼兴听到这个,因为她不喜他?又不好意思泼他冷⽔,所以只好回了一句“谢谢”?那现在到底是怎样?她是喜他,还是不喜他?还是他喜她把她给吓到了?他喜但她不喜,不喜还是喜不喜快…

  靠!**,怎么那么⿇烦,搞得他头都昏了!

  避他的!不想了!

  他咕哝着甩甩头,爬了爬一头发,迈开大步吃饭去。

  “谢谢?”海洋把视线从计算机萤光幕上拉到一旁的好友脸上,一脸诧异的问:“你和她告⽩,结果她说『谢谢』?”

  他上上下下把耿野瞧了一遍,下一秒,他噗地一声,跟着就忍不住拍着膝盖哈哈大笑起来。

  “谢谢?哈哈哈哈…谢谢?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天杀的,早知道就不要和这死光头说了!

  “我不是和她告⽩,我只是说我喜她。”瞧这死秃子越笑越夸张,耿野臭着一张脸,指着屏幕催促道:“妈的,你笑够了没?资料、资料!”

  “你和她说你喜她,就是告⽩。”海洋露齿讪笑。

  “喜是喜,我**又不是说…”他一愣,话说到一半却戛然而止,脸⾊有些难看。

  “不是说什么?”海洋嘿笑起来。

  “是不是什么都不关你的事。”他一瞪眼,厚着脸⽪硬是将话题转开“你**到底查出个鸟来没?”

  “你急什么急,你在人家家里翻了半天,除了她⽪包里这些假‮件证‬,还不是什么屎都没翻出来。”海洋哼声,说归说,却还是将视线调回到屏幕上,两只大手飞快的敲打着键盘。

  说到这个,耿野脸⾊就更加难看。

  要不是那女人什么也不和他说,他用得着这样偷偷摸摸吗?他不想她再这样烦恼下去,却又不愿意问她,只好暗着来。

  谁知道,她偌大的屋子里,竟然连一张证明她⾝分的文件或资料都没有,没有相簿照片、没有往来书信、没有税务通知、没有通讯纪录、没有毕业证书、毕业纪念册,她甚至连户口簿也没有。

  搜了半天,他最后只在她包包里找到几张写着“张淑芬”的‮件证‬。

  一开始他还以为她连名字都骗他,但很快就发现这些⾝分证、剑俊报、驾照、行照,统统都是假的,它们全是制作精良、⾜以真的假‮件证‬,今天若非是遇到他和海洋,只怕没有多少人看得出来。

  全部的东西,只有信用卡是真的,不过却也是以张淑芬的名字去申请的,但也因为如此,让海洋能经由她提供给‮行银‬的假信用资料一路追查下去。

  哔哔,

  计算机发出声响,一个大红⾊的噤止符号突然跳了出来。

  “怎么回事?”耿野皱眉。

  “骇客。”海洋简短回答,敲打键盘的手指运作得更快。

  “我以为你才是骇客。”他咕哝,不慡的瞪着屏幕上开始跑出奇怪的符号。

  “她的资料受到隐形程序的保护,只要一有人调阅,程序就会自动破坏⼊侵的主机系统,并回复通知原始程序人。”

  “你现在⼲什么?”他听得一知半解,只得再问。

  “解决那个想破坏我系统的程序,追踪对方的位置。”

  他话才说完,整个屏幕画面突然一⽩,然后出现英文警告。

  警告,噤止⼊侵,否则一切后果自行负责!

  海洋冷哼一声,连续敲下几个键盘,画面一闪,开始出现密密⿇⿇的资料,它们接二连三的不断跑出,他満意得正要将其下载,忽然所有资料一条一条开始消失,对方放出的程序病毒不只呑了那些资料,还试图破坏他的硬盘,若不是他防火墙做得好,只怕整台计算机硬盘都会被全部清空。

  好样的。

  他冷笑,不甘示弱的再敲键盘,开始一一清除这人在网络上设下的障碍,对方还没上线,他把握时间,靠着那些障碍程序的IP地址,势如破竹的一路从新加坡、雅加达、东京、洛杉矶、温哥华追踪下去,当他追到酉雅图时,情况又再生变。

  所有的病毒都消失殆尽,屏幕又恢复成一片空⽩。

  “现在又怎么了?”耿野瞪着那片空⽩,开口问:“找到了吗?还是你计算机坏掉了?”

  “没,这些地址都只是障眼法。”海洋敲敲屏幕“看。”

  你是谯?

  屏幕上出现三个英文字。

  “对方上线了。”海洋边说,边打字回答。

  一个好奇的人。

  好奇什么?

  海洋只回了三个字,用中文。

  张淑芬。

  对方沉默很久,将近一分半钟。

  海洋挑眉,敲了另外三个字。

  邬晓夜。

  对方马上敲了一句脏话。

  狈屎!别打这名字,马上断线!

  下一秒,屏幕上所有的东西忽然又开始消失。

  “该死!”海洋咒骂一声,又敲起键盘。

  “搞什么鬼?”

  “对方断线了。”海洋停止敲打键盘,像是忽然想到什么,他眉一拧,倏地用最快的速度伸手一扯,马上将网络线和调制解调器扯了下来。

  “哇靠,你⼲嘛?”耿野吓了一跳,搞不懂他在做什么。

  “你说她可能曾被囚噤?”海洋转过来看着他“她的‮件证‬也全是假的,对吧?”

  “你是说”耿野脸⾊一变。

  “她被人追踪,而且是很全面的。”海洋面⾊凝重的说:“几年前我曾听说有人写了一套程序系统,它可以侦测网络上所有流通的信息,有无加密都不重要,那程序可以拦截所有上线流通的字符,我一直以为那只是传说,但现在看来,显然不是,因为有人正在用这套系统追踪你的女人,所以对方才会在我一打出她的名字时要我马上断线。”

  雹野越听脸⾊越难看,他想了一下,瞪着那被扯下来的网络线,问道:“刚才时间够人追踪到这边吗?”

  “不够,我扯得很快。”海洋扔下网络线,看着他说:“不过那是指一般情况,如果我听到的那个程序系统的传说是真的,对方就有可能追到‮湾台‬来,确切地点不可能,但区域范围可能已被锁定。”

  雹野一阵沉默,眉头越拧越紧。

  “那位骇客会如此惊慌,可见在追她的人不但手段⾼明,且势力庞大,就算不是情治单位,恐怕也很难搞,你最好尽快直接去和她问清楚。”海洋将桌上那些‮件证‬收一收还给他。

  雹野接过手,脑海里思绪飞快的转,満脸郁。

  直接去问她?他就是不想问她才会这么偷偷摸摸,但现在情势所,就算那些人追来的机率只有千分之一,他还是得警告她。

  真**该死!

  他沉着脸站起⾝,恼火的爬着黑发,往楼下走去。

  海洋挑眉扬声开口“阿野?”

  “我知道啦。”他双手揷在口袋里,头也不回,认命的道:“我会去问的。”

  —sy—sy—sy—sy—sy—sy

  真是偷不着蚀把米。

  虽然说是要问,他看着那女人,却难以开口,一整个下午,他在她附近左晃右晃,一拖再拖,拖到连海洋都忍不住皱起眉头,频频对他使眼⾊。

  他只是装作没看到。

  然后⻩昏了,然后夜深了,啤酒屋打烊前,海洋又将他拖到一旁警告他一番,才放他回家。

  小岚九点就被晓夜带回去准备就寝,她照顾完那小表之后又回来帮忙,虽然晚上客人一样只有小猫两三只,但当他开车载她回家时,她早已累得眼⽪都快合起来了。

  其实他也知道该尽快问清楚,但不知为什么,他就是不想。

  可恶,她为什么不自己先说呢?

  话说回来,她又为什么要告诉他?他又不是她老公,她本来就没义务什么事都和他说…

  但这女人和他上啊!

  雹野利用另一间浴室洗完澡,回到她卧房,盘腿坐在上,一脸郁闷的瞪着浴室门,里头传来她淋浴的声音,要是在昨天,他七早八早就摸进去和她洗鸳鸯浴了,怎么可能还窝在这里,可他现在却半点心情也没有。

  是啊,她是和他上没错,但她也没说她喜他啊。

  想到这个,她那句“谢谢”又冒了出来,害他脸⾊变得更加沉。

  他实在搞不清楚自己为什么对这女人的回答这么在乎,也不晓得他⼲嘛要计较是她先主动和他提起那些过往,或是他先开口追问?

  天杀的,他以前又不是没和女人上过

  为什么这个女人就是有办法搞得他満脑子胡思想,心里七上八下的?

  **,他通常只有在对付敌人时才会花脑筋去思考,怎么可能把时间花在女人⾝上,可以前他遇到的女人,也没哪个像她一样,对自己的事几乎什么都不说,虽然他自己也是这样,但是…

  啊不管啦!反正他就是不慡啦!

  他该死的就是想知道更多她的事情,关于她的一切,她是怎么长大的,她最喜的是什么,最讨厌的是什么,他全都想知道!

  他不懂在他脑海里的这些关于她的问号是怎么跑出来的,但他就是无法停止去想。

  ⽔声不知道何时停了,她穿着‮袍浴‬开门走出来,一边拿⽑巾擦着透的长发,整个人看起来万分秀⾊可餐,害他在她经过⾝边时,忍不住一伸手就将她拉到腿上。

  “好香喔。”他将脸凑到她脖子上。

  “别闹了,我头发还是的。”她笑瞪他一眼,想起⾝,他却不肯放手。

  “我帮你。”他说,一边拿过⽑巾,替她擦起发。

  见他自愿帮忙,晓夜没坚持,乖乖坐好让他替自己擦⼲头发,可他的动作好轻柔,没多久她就昏昏睡。

  她的长发又柔又亮,带着一股淡淡的柑菊香。

  他用⽑巾擦着她的黑发,再用手指梳理,她仰起头,打了个小小的呵欠。

  “累了?”

  “嗯。”她微微一笑,星眸半闭。

  他拿来吹风机替她吹⼲长发,柔滑的发丝渐⼲,他撩起它们吹⼲,再让那乌黑的秀发从他指间滑落。

  等到他吹⼲她一头长发时,她整个人也快睡着了。

  雹野将吹风机收回浴室里,回到房间时,就见她已像只小猫似的在上蜷成一团。

  只不过是个女人啊。

  这个和其它的有什么不同呢?

  他关了大灯躺上,将她揽进怀里,她习惯的翻⾝偎近。

  忽然间,他知道为什么了。

  “信任。”他猛然醒悟,看着她的睡脸,喃喃道:“是信任问题。”

  她又打了一个呵欠,没听清楚他说的话,不噤开口问:“什么?”

  “没…没有。”

  事情严重了!

  他一阵慌,却仍抚着她的背,哑声安抚道:“睡吧。”

  她用小脸磨蹭了他的手臂一阵子,调整了个舒服的‮势姿‬,才満意的叹了口气,再度睡去。

  懊死,是信任。

  他希望她信任他、相信他,相信到能告诉他关于她的一切。

  事情真的严重了!

  天杀的,看来他这次真的完蛋了!

  彷佛听见天际响起结婚进行曲的旋律,他等着每次快被女人逮住时,必会涌现的惊慌和逃跑的冲动袭来,但是黑夜里万籁俱寂,他没有跳起来冲出去,也没有快要窒息的感觉。风月‮陆大‬

  事实上,他本不想放开怀中的女人,连一滴滴的冲动也没有。

  她闻起来感觉很对、抱起来感觉很对、亲起来感觉也很对,她在他怀中的感觉该死的对极了!

  好吧,算了,他认了。

  暗暗叹了口气,他在她额上印下一吻。

  唉,这种感觉真是对。

  摸摸她的头,他看着顶上的天花板,无奈的再叹一声,嘴角却不自觉的微微扬起。

  这么一认,似乎在转瞬间,脑海里那些纷的思绪全安静了下来,在眨眼间消失不见。

  他咧嘴一笑,忽然有种无事一⾝轻的慡快。

  就在这样⾝心愉快的状态下,他拥着美人⾼⾼兴的进⼊梦乡。

  夜,深了。

  月儿⾼挂,夜风徐徐。

  未几,一片云飘来,掩去明月一角。

  就在这时,一声轻巧的喀咑声忽然响起。

  多年来在‮场战‬里训练出来的警觉,让耿野在第一时间清醒过来,他睁开眼,疑惑地挑眉,正以为自己错听,那声响又连连轻响起来。

  有人在撬门锁?

  大门门锁转动的声音在黑夜里听来格外分明,若是旁人也许不觉得有什么,但听在他这种人耳里,对方发出的声音就像拿木敲门一样没什么两样。

  呿,不知好歹的‮八王‬小贼,哪里不好挑,偏偏挑了这一户上门来行窃。

  他在心里暗骂两声,悄无声息的下了,潜行到客厅里。

  门开了,几束如线般的红光忽地冒出。

  红外线?

  懊死,不是小贼!

  他一愣,马上以最快的逮度用沙发掩住⾝形,但在那短短一眼之间,他已借着月光看清来人⾝上全副武装,他们不只拿着最新式的炮,还⾝穿防弹⾐、头戴夜视镜。

  般什么?

  他皱眉,算了算在半空中晃的红外线。

  一、二、三、四、五,总共五个人,嗯,不对,有六组脚步声,一个没带吗?

  那些人一进门就散了开来,他无声绕到沙发另一边,庒低⾝形,潜进厨房抓了支晓夜的备用手电筒塞在头后,才一个翻滚进⼊那些人的视野死角,然后再掩至最后一个人的⾝后,他妙手一伸,无声菗出对方间的匕首,手一翻正要刺向敌人肾,突地想起这地方可不是‮场战‬,而是晓夜的家,要是他制造了六具尸体在这里,她恐怕会和他翻脸。

  心念电转,他将匕首一转方向,以刀柄用力往对方太⽳一敲,立时放到了一个,他接住那人,不让他倒地时发出声音,跟着又用同样的方法往前解决了两位,拆下他们⾝上的刀,将他们一一缴了械,还顺手将那些全拆解掉。

  这一切全都只在数秒间发生。

  正当他掩至第四位⾝后时,对方突然回过头,他二话不说,抓着匕首一个大步冲上前,右手一旋一回,闪电般割断了对方的手筋,反手又割下带,左手接住⾝,抓着⾝就往对方脑袋挥去。

  托正中目标,那人发出惨叫,満脸是⾎的砰然倒下,瞬间惊动了另外三人。

  他暗咒一声,两人持回⾝,为免见尸,耿野扔了,在同时抓了后的手电筒打开往那两人的夜视镜照去,对方视线一花,一阵慌,胡开了几。他避开口乘机上前,一脚踹倒了第一个,回⾝再划断了另一人持的手筋,另一声哀号顿时响起。

  就在这时,一旁被他踹倒的那人爬了起来,瞄准他开了一

  雹野侧⾝,‮弹子‬⾼速擦过他的脸颊,他一甩手将匕首给扔了出去,直直进那家伙扣扳机的手掌。

  他再一脚勾起另一人掉在地上的,伸手一抓就拿着回头对准第六个人的脑袋,露齿一笑,‮头摇‬警告“如果我是你,我就不会那么做,把放下!”

  那家伙才要举,就发现自己面对着口,他吓得脸⾊发⽩,动也不敢再动一下,怎样也搞不懂自己这边的人,为什么在眨眼间全痛苦的倒在地上哀号连连。

  在耿野的威喝下,他马上丢下械,双手举得⾼⾼的。

  嘿,果然没被他料错,第六个人还是有带,不过…奇怪,那怎么看起来不大对劲?

  他皱起眉头,眼角又瞄到那两个还有行为能力的又想蠢动,害他忍不住又踹了那些‮八王‬蛋两脚,火大的骂道:“**,还动!我已经退休了!退休!就是金盆洗手!你们这些人**搞不懂退休这两个字是什么意思吗?”

  眼前昏了三个,倒地了两个,一个被他用抵着,他用示意那家伙站到同伴⾝边,晓以大义的道:“妈的,算你们运气好,老子已经『退休』了,这次饶你们一命,回去告诉你们老板,管他是谁,老子退休不⼲了!再来烦我,我就直接杀过去让他提早见阎王,听到没有?听到了就快滚!下次再来,小心我直接赏你们几颗‮弹子‬!宾!”

  醒着的三个发现自己遇到了⾼手,本以为小命休矣,一听他要放生上马上转⾝想溜。

  “等一下!”耿野大喝一声,用指指地上那些废物“**,把你们这些垃圾同伴也一起带走!”

  他们听了马上又回⾝,一人背起一个同伴,眨眼间就消失在门口。

  他冷哼一声,将扛上肩头,正要到台确定来人都离开了,一回⾝却看见晓夜站在卧房门口。

  她一脸死⽩,两手紧握着手,一双大眼惊恐的直瞪着他。

  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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