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真相

　　小廖刚到家门口，大门就打开了。

　　“先生…”还没等张嫂说完，小廖就已经径直的的走进了客厅，芷玥蜷缩在客厅的沙发上，小小的身子在宽大睡袍下显的是那样的柔弱、无助。尽管身上盖着毯子，但仍轻轻的颤抖。小廖大踏步走了过去，芷玥昏睡着，脸上没有一丝血，右脸有着明显的青肿。

　　小廖的心紧紧的揪了起来，他坐在了沙发上，把手放在了芷玥的额头上，滚烫，足有四十度。

　　“怎么睡在这儿了？”小廖有些恼怒的看着张嫂。

　　张嫂很是紧张，结结巴巴的说道：“小姐…放学后…就…一直…坐在这儿…可能…是等您…”

　　“怎么不劝她回房睡？”

　　“劝了，劝不动啊”张嫂看看了小廖的脸色，小廖的脸色依然阴沉着，张嫂没有退路，大着胆子继续说道：“整整一天，小姐什么都没吃，回来时全身上下都透了，也不换衣服，一个人做在沙发上不是发呆就是掉眼泪，睡袍还是我从楼上拿下来，强劝着小姐换下的。”

　　小廖脸上的咬肌紧紧的绷了起来，他轻轻的握住了芷玥那滚烫的手：“给陈医生打电话了吗？”

　　“打了，估计这会儿快到了。”

　　“廖哥…不是你看到的那样…不是的…”芷玥昏昏沉沉的叫着，头不停的在枕头上来回的晃动。

　　“玥儿，玥儿…”小廖轻抚着芷玥的头发，安慰着。

　　芷玥渐渐安静了下来，小廖起身抱起芷玥，这时候芷玥似乎有了意识，但高温又使她非常的模糊，就在这半梦半醒之间，芷玥下意识伸出了双手，紧紧的抱住了小廖的脖子，尽管人仍在潜意识的昏睡中，但芷玥却开始答答的哭了起来，并意识不清的噎叫着：“廖哥…别扔下我…别扔下我…”

　　小廖的心痉挛了，他抱紧了芷玥，脸贴在芷玥滚烫的额头上，声音沙哑：“玥儿，廖哥在这儿，廖哥在这儿！”

　　小廖把芷玥抱进了卧室，放在上，用大毯层层的裹住芷玥，芷玥瑟缩的蜷在小廖怀里，人依然处在半昏睡的状态，但泣的却越发厉害，身子不住的打着寒战。小廖把芷玥紧紧的抱在怀中，半卧在芷玥身边，试着用身子来温热芷玥。

　　“廖哥…回家吧…求你…回家…”昏睡的芷玥下意识的抓住了小廖的前襟，哭着说着胡话。

　　小廖紧紧的搂抱着芷玥，看着芷玥被烧的通红、青肿、是泪痕的面孔，不停轻颤的身子，整个人意识不清，但却不停的哭泣、呓语，小廖的心痛到了极点，大手怜惜的轻抚着芷玥的小脸，声音轻颤的安抚着芷玥：“玥儿，别哭，别哭，廖哥这不回来了吗”

　　“玥儿，医生马上就到了，在忍忍”

　　“玥儿，不舒服怎么不找廖哥啊！”“玥儿，廖哥打疼你了，是不是？”

　　在小廖那安全而温暖的怀抱里，在小廖不断的安慰下，芷玥慢慢的平静下来，已不在噎，颤抖也好了很多，但依然游离在半梦半醒间，她模模糊糊的睡着，嘴里恍恍惚惚嗫嚅着：“廖哥…别不要小玥…”

　　小廖搂抱着芷玥，深深的叹了口气，下额抵着芷玥的头儿，轻吻着芷玥的长发，声音暗哑的说道：“傻丫头，廖哥怎么会不要你呢！”

　　好在芷玥只是重感冒，并没有涉及到肺，陈医生的及时用葯，芷玥的温度虽然没有退下来，但人安稳了下许多，已不在说胡话。小廖坐在前，不停的给昏睡不醒的芷玥做着酒浴。因为陈医生待过，酒浴可以帮助病人降低温度，使病人会舒服很多。

　　这时张嫂走了进来，蹑手蹑脚的来到小廖手旁，轻轻的说道：“先生，汪小姐来了。”

　　小廖微微一愣，转过头儿：“什么时候了？”

　　“中午十二点了。”

　　小廖点了点头儿，接着说道：“让她进来。”

　　张嫂出去了，不多时，汪子祺走了进来，她一进来，不愣住了，然后就风风火火的跑到了芷玥前，大叫道：“小玥，你别吓我，小玥！”

　　汪子祺蓦的转过头儿，很凶的望着小廖：“怎么回事？”

　　“发烧了，不过已经打了针。”

　　汪子祺走了过去，一把拉住了比她高一个头的小廖的前襟，继续凶巴巴的说：“姓廖的，你把小玥怎么了？”

　　还没有人敢跟小廖这样，眼前的这个小女子胆子还真不小，小廖抬起手，把汪子祺的手拉开，沉稳的说道：“有什么话，我们出去说，别打搅小玥休息。”

　　“出去就出去，怕你不成”汪子祺嘟嘟囔囔的跟着小廖走出了卧室。

　　“是不是因为贺子健？”两人刚到芷玥的画室，汪子祺就大声质问着小廖。

　　小廖阴冷的望着汪子祺：“看来你真是那个帮凶。”

　　汪子祺急急的跑到了小廖面前：“还真是因为子健？你为什么不相信小玥？”

　　“我相不相信小玥，不用你管，我到要问问你，贺子健去哪了？麻烦你给我转告他，让他给我出来”小廖冷冷的说道。

　　汪子祺一愣，随后没心没肺的说道：“他走了，你不知道？他去葡国了，受训一年。”

　　小廖更是一愣，他怎么也没有想到贺子健已不在澳门了。

　　“小玥只不过是见他最后一面，送他上飞机，就这么简单，难道这都不可以吗？”

　　小廖的眼神又变得冷厉：“不可以，芷玥就是不能见他。”

　　“你霸道，你，你欺负小玥！”汪子祺气的语无轮次。

　　“我欺负小玥？”小廖眼神里沁出寒意：“我还没有对一个女人如此上心？在我的标准里，我对她够好的了！”

　　小廖的眼神有点让汪子祺害怕，但依然大着胆子申辩道：“是，你是对她不错，可你限制她，约束她，你象管孩子一样管着她，小玥能快乐吗？爱一人不是这样的！”

　　汪子祺的话让小廖愣住了，一时间无言以对。

　　汪子祺一股坐在了芷玥的桧木椅上，喋喋不休的继续讲道：“你了解她吗？你了解她在想什么吗？你了解她上课需要什么用具吗？这些你都不知道！”汪子祺转过头儿，眼神里有些黯然神伤：“还有她的过去？你费心去了解过吗？没有，从来都没有过吧。”

　　“你怎么知道我不知道？”小廖有些意外的望着汪子祺。

　　“你知道？”汪子祺挑了挑眉：“那我问你，小玥手上伤疤，你知道是怎么回事吗？”

　　小廖被问住了，他用手轻轻的抚摩了下额头儿，低沉的说道：“不知道，但我现在想知道。”

　　汪子祺低着头儿，沉思着，最终说道：“小玥知道我说这些，肯定会骂死我，但不管了，还是告诉你吧。”

　　“我想你知道小玥的身世吧。她十五岁被她舅舅收养，她舅妈认为她是个不祥之人，对她不是很好。好在她舅舅虽然没用，但对小玥还真是没的说。可就在小玥考上大学的第二年，在一个雨夜”汪子祺停住了，眼神里是愤怒，最终恨恨的说道：“小玥被她那个混蛋表哥给强暴了！那年小玥才十九岁！”

　　小廖的身体紧绷了起来，眼神里充了杀气：“何志强？”

　　小廖的眼神让汪子祺知道了什么才是黑道大哥，她不住一抖，真有些后悔刚才自已跟他说话的语气，但现在不是后悔的时候，忙解释道：“不是他，何家两兄弟，一个好赌，一个好，是他大哥，何志宁，现在不在澳门，在国外读书。”

　　小廖没有再说话，但他却那样紧紧的咬着两腮。

　　汪子祺小心的看了一眼小廖，继续说道：“小玥在那个雨夜，独自一人离开了她舅舅家，然后割了腕，并跳下了海，她是真的不想活了”说到这儿，汪子祺的眼圈都红了。

　　小廖紧紧的撰住了拳头，喉节不停的上下动。如果何志宁不是芷玥的表哥，即使他在天涯海角，小廖也会百分百作掉他。

　　“子健救了她，从那以后，她搬出了她舅舅家，这中间，子健帮了她很多。她舅舅也算对得起小玥，打折了何志宁的一条腿，何志宁到现在还是个瘸子。”汪子祺说到这儿，抬起了头儿，望着小廖继续说道：“这回你明白，小玥为什么对子健那么信任了吧？但小玥真的跟子健没什么，如果要是喜欢子健，她怎么还能答应她舅妈来做抵债品？”

　　小廖不解的望着汪子祺。

　　汪子祺着小廖那不解的目光，继续说道：“她舅舅把小玥从路环接了回来后，夫俩都快给小玥跪下了，可小玥宁可去仿照大师的名画来换钱，也坚决不同意他们的做法。小玥模仿徐悲鸿的马可是一啊。不过她舅妈真的是很有本事，不知从哪了你一张照片，目的就是让小玥动心，一个有钱、又有势力的帅哥，哪个女孩不会动心？她那势力的舅妈就是这样想的。不过你的照片，真是救了她舅妈，芷玥发现了她抵债的廖哥居然就是在路环岛偶遇的廖哥。于是小玥答应了。世界上的事情真的很难说，子健救过小玥的命，又那么帮小玥，可小玥就是不动心，而你，只不过给小玥结过围，又只是短短的两天相处，小玥却愿为你冒这个险。她曾跟我说，‘有些事情很奇怪，有的人明明只是初见，但你却没有理由的信任他，就会很放心的把自已交给他’，而这个人就是你！”

　　小廖闭上了眼睛，不停的摇着头儿，心里不断的咒骂着自已。

　　“还记得小玥去赌场见你的前一个晚上，我问她怕不怕。她说，怕，当然怕，但她心里明白，那就是廖哥再凶，也不会伤害她的。她就这样义无反顾的去了你那儿，我真的感觉她是在飞蛾扑火，她在赌，她在拿在路环岛你们那两天相遇，赌她终身的幸福。可她却赌的那样的开心，即便是全部都赔了进去，也不在乎，她真是世界上最忠实的赌徒！”

　　小廖听不下去了，慢慢的朝画室的门走去，走到门口，他转过身，由衷的说道：“谢谢你，子祺，你真的是小玥的好朋友。”说完转身离开了画室。

　　画室内的汪子祺俏皮的扬了扬眉，她感到她办了一件世界上最聪明的事情。

　　卧室内，小廖弓着身子坐在正对大的椅子上，两只强有力的手臂撑在膝盖上，支起了他的上半身，他的双手紧握着芷玥那滚烫的、带有伤疤的左手，一刻都没有离开过。小廖深深的子着仍然昏睡的芷玥，眼里充了怜惜与懊悔。“廖哥，能…能不能…温柔些？我真的不是那种女人”芷玥那战战兢兢的表白，又一次回响在小廖的耳边，小廖的心不住哆嗦，二十一岁的芷玥所遭受的远远的超过了她年龄的承受范围，而自已却没能很好的照顾她，甚至有时会去伤害她，一想到两人初次同房时，自已的鲁，一想到两人第一次因贺子健吵架，芷玥的委曲求全，一想到自已跟芷玥动时，芷玥的逆来顺受，小廖真想给自已一刀。小廖想不下去了，他闭上了眼，深深的了一口气。良久，小廖站了起来，坐到了芷玥的身旁，轻轻的拂开了她脸上的长发，右脸的青肿马上呈现在他的面前，小廖抬起手，轻抚上那刺眼的青肿，脸上的咬肌微微绷起，心中有说不出的懊悔与内疚，自已这时怎么了，居然下这么重的手。小廖又轻轻的掀开了被子，拉下了芷玥的底，心中再次悔恨不已，部上青紫一片，小廖知道自已出手的份量，江湖上，小廖出手向来是出了名的狠，可他怎么也没想到，当时生起气来，居然会对芷玥这样的没轻没重，亏她当时一声不吭的咬牙忍着。小廖起身，拿来了跌打葯油，在芷玥的部与脸颊上分别抹上了葯。

　　芷玥依然昏睡着，但呼吸已很平稳，额头上一层细细的汗珠，小廖习惯性的把手放在了她的额头上，似乎退烧了。小廖轻轻揭开被子手伸进芷玥的睡衣里摸摸，身子还是有些烫，的一层汗，睡衣都已透。小廖站起来到衣柜旁，发现芷玥只有身上那一套睡衣，看来自已对小玥的关心真是太少了。小廖拿了自已的一件干净的衬衫，然后又去了洗手间，用温水拧了巾，回到了边，开芷玥的睡衣，给她擦着身子。随后又将那透的睡衣下，将自已的衬衫为芷玥换上，并盖好被子。烧退了，身子擦净了，衣服换掉了，芷玥舒服了许多，虽然还是昏睡，但睡容却很恬静，小廖欣慰了许多，坐在边充爱怜的、深深的子着他的小女人。

　　“廖哥…”睡梦中的芷玥轻轻的呓语，小廖的心微微颤了颤，他上了，倚在头，将睡梦中的芷玥搂抱在了怀里，芷玥在小廖的怀里象小猫似的拱了拱，找了很舒服的位置，依然沉沉的昏睡着。小廖就这样紧紧搂着芷玥倚在头，如同雕塑一般，一动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