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没敢再找大胜帮忙，这回小风自己骑着机车去载货。

　　二十万里头拿了十几万去修车，虽然手边还有几万块，不过她可不想欠马家任何一钱，等哪天她赚到了二十万，就拿到那老太婆面前扔回去，所以现在她唯一想得到的，就是继续赚钱，以便那天提早来临。

　　一边将货搬回顶楼，小风一边骂着脏话。为了多做点生意，工厂要求她得进多一点的货，才可以有多一点的折扣，这才害得她得搬一大堆的货回家。她早上已经骑机车搬了三趟，这是最后一趟，她那间小套房里摆了这些货，可能连睡觉的地方都不够。

　　不过为了能多省点钱，小风决定还是拚了，既然手边有多出来的现金，那就干脆全部投资进货，这一批货要是全卖光的话，她下学期的学费跟生活费就都有着落了。

　　“重死了…妈的！”

　　她奋力的将袋子抬上楼，一阶阶的楼梯对她来说都是大考验，可是她又不能放任这些货就这么躺在楼下等她，小风只怕自己把一半的货搬上楼，等在楼下的另一半货就会被人拿走。这可都是她的血汗钱换来的，她才不要冒这种险，只好能背的、能扛的全挂在身上拖着走。

　　“喂！”后头有人叫了一声。

　　“不好意思，我先让你过。”小风头也不回的说。

　　这公寓里就一个楼梯供所有人出入，她带着这么多东西上下楼，人家一定过不去，连忙道了歉，跟着让出一条路来。

　　“怪了，你怎么对别人就这么客气？”

　　咦？这声音好。小风心里想着，困难的抬起头往后看，只见那个痞子陆昊双手在前错，一副看好戏的模样看着她累得跟狗似的，试图把一大堆装着衣服的大塑胶袋往楼上带。

　　而小风除了手上拿着四袋之外，她甚至还拿着一条大绳子，把另一袋和自己的背包绑在一起扛在肩上，这下子可好…她竟然以搬货女工的姿态出现在他面前。

　　小风给了他一个白眼，连话都不想再跟他说，只顾着继续和自己辛苦带回的货品奋战。

　　“你态度也转变得太快了吧？防心不用这么强，我只是带个好消息给你而已。”眼看着袁风絮一见到自己就理也不理，陆昊跟着说道。

　　“你要告诉我，你们那愚蠢三人组里的母山猪要打算叫她爸我退学？还是她要叫她那个狼叔叔用教授的权威来迫我当他的奴隶吗？”就连她班上的同学都有人被那教授手脚过，小风不认为自己避得了多久。

　　“我只是来跟你谈车子保险的事，你那朋友在哪里修的，我也许可以不让他损失那么惨重。”

　　“你会这么好心吗？”小风怀疑的回过头望着他。

　　而陆昊只是收起了袖手旁观的姿态，伸手帮她提过几袋衣物，减轻她身上的重量，然后快步上楼，顺道丢下了一句——

　　“我平常心地也没像你这么坏就是了！”

　　把所有装着衣服的超级大袋子扛上楼，即使陆昊已经帮她拿了，小风还是累得直气。

　　打开了顶楼小屋的门，她努力把所有东西一样样的进屋里。

　　陆昊则透过门看着屋内，忍不住问：“你从哪里搬来这么多这种大袋子？里面根本就没有地方睡觉啊！”“等我整理好自然有地方睡，再说我光是要整理这些东西，可能就不会有时间睡觉了。”

　　不睡觉？那要当神仙啊？陆昊多看了小风一眼，他从来没想过像她这种有点姿的小女生需要这么辛苦。不过他并没有把心里的话说出来，只是假装不经意的问道：“这里头装的是衣服吗？”

　　照那触感来判断，里头应该装的是衣服才对。

　　“是啊。”

　　“你买这么多衣服做什么？”

　　“买来卖啊！”小风随手拉出一条橡皮筋，就把后脑勺的头发抓了一把，扎成了马尾。“你要继续站在那边？还是干脆帮我把东西搬到角落去？”

　　她还得空出一个地方，让人型模特儿穿上衣服，而屋里的确如他所说的，根本没有空间再容纳人了，而她的人型模特儿早就被挤到角落去了。

　　陆昊看了她一眼，试图从她眼里看出是不是有着想利用自己当捆工的迹象。不过照她气如牛的情况来看，她是和前阵子遇上时不太一样，此刻的她虽然没有用着恳求的语气，但看起来确实是需要帮助。

　　跨过了几个大袋子，陆昊照着她的指示，搬动那重得要死的衣服。

　　“你买这么多衣服还不如去开店，至少店面还会在一楼，用不着一路搬到顶楼来，可能还不会那么累。”

　　“我只是个学生，做做网路拍卖就已经不错了，想到开店去未免想得太多了！”

　　“呃…我懂了。”原来她搬回那么多东西是想要趁课余时间上网拍卖。

　　她从小冰箱里头拿了一罐饮料给他，虽然有点惊讶他会帮忙，不过她还记得这家伙脾气不太好，不是个好相处的人。

　　“算是谢谢你帮我把东西扛上来的。”

　　她本来一边扛还一边祈祷着可以有人来帮她，只是没想到来帮忙的会是这痞子，不过人家都已经把东西扛上楼了，那再抱怨也显得说不过去。

　　陆昊接过了饮料，一打开就一饮而尽。说真的，她一个女孩子要背回来一屋子的货，还真不是普通人办得到的。

　　“你要怎么卖？”

　　“把衣服往那人型模特儿身上套，然后把每一件分出编号，照片再传上网路，开立卖场…接着就等人来买了。”

　　“你还需要人帮忙吗？”

　　“我是需要帮忙，不过可得先说好，我最多只会请你喝那罐饮料，接下来就没了。”她原本就没有请人手的打算，再说这家伙看起来很有钱，她再有钱也请不起，不过如果他想免费帮忙的话，就还有考虑的空间。

　　“好啊！那就这样。”陆昊心里只想着他从来没做过这种事，偶尔做做自己没做过的事也不错。

　　“那我们先把所有的货品分类，等一下我来换衣服，你帮忙拍照，你会用相机吧？”

　　“我学过摄影。”说起这个，他可得意了。

　　“大哥，我有的只是傻瓜数位，这跟单眼相机是不一样的。”小风看了他一眼，一副不安的模样，仿佛怀疑他的能力。

　　“拍了你就知道了嘛！”陆昊可不想让人看不起。“快点开工吧！”

　　就这么了三个小时，他们一边把所有的货品PO上网路，小风一面还得回应网友们的询问。

　　陆昊坐在她屋内的地板上看着她动作，想起自己在美国念书时都在做些什么…唯一想得起来的是他好像没有为了赚钱而辛苦过。

　　“好了！刚放上去的已经有十个人买了，真。”小风瞪着萤幕，乐不可支的说道“要是可以把全部都卖出去，也许我还可以换一台新的数位相机。”

　　“你那老爷牌相机早就该换了。”

　　“有得用就好了，除非有多余的金钱，要不然好一点的相机一台也要上万，那对我这种穷人来说是很奢侈的。”

　　小风离开了电脑，走进浴室里洗了把脸，然后又出来拿了几件衣服进去换。

　　她的声音从浴室里传出来“我只能跟你说，谢谢你的帮忙，我本来还怕这一搞会赶不上晚上的打工，看样子我应该可以来得及上班了。”

　　“你还要上班？”

　　“是啊！我跟大胜在餐厅打工，如果他知道你愿意请保险公司付，那他一定会很高兴。”小风换好了衣服走出来，过膝的缩口配上简单的上衣，套上了鞋子，看起来就像是真的要出门似的。

　　“你要上到几点啊？”

　　“十点。”

　　“回来再搞电脑这个，你不就要到三更半夜才能睡？”陆昊发现她的工作超时情况也太严重了。

　　“而且我还要写报告，一早还要去上学。”

　　“原来你是女超人啊？”

　　“我只是苦命人。”小风一点也没有出疲态，只催着他起身“我真的要去上班了，你还要继续坐在地上吗？”

　　陆昊看了她一眼，跟着起身，两人站在一块，这还是小风头一次注意到这家伙有多高。她本以为自己在女孩子里头算高的了，可是却只到这家伙的肩膀，大概是有钱人从小都吃得很营养吧！

　　“把你的电话给我，我明天请保险公司的人直接把钱给你。”

　　“好。”小风随手拿起了一张广告纸，在纸张背面的空白处写上了电话。“说真的，我那晚太冲动了，既然你可以把钱还给我，那是最好。”

　　“所以那修车的钱是你付的？”

　　“要不然大胜一个人哪拿得出十几万？我害他的就得负责啊！”小风说得倒是自然。

　　“你哪来那么多钱？”

　　“你没看我现在死命的在工作吗？如果可以把钱拿回来，我就不用活得太委屈了。”小风补上一句。

　　“你的意思是…你为了拿到修车的钱，做了些委屈的事？”陆昊可不希望她真的为了修自己的车而去干了什么蠢事，尤其他回到台湾之后听到最多的话题就是女学生援。

　　“别用你的脑袋想那些情的事好吗？我不过是被蚊子咬了一口，而且我决定狠狠的打死那只敢咬我的蚊子。”

　　这话有点深奥，不过陆昊决定还是不求甚解就好，有些事了解得太多就愈麻烦，而他不过是想来跟她把保险的事谈清楚。没想到他不但在袁风絮家里待了一下午，还同时充当工友帮忙，这一切早已经超乎他原本的预期了。

　　和她一起走下楼，看着她发动那辆还能骑简直是奇迹的小机车，他和袁风絮说再见的同时，也了解到两人所处世界的差别有多大。

　　马泉圣实在不喜欢回来这个家，为了求学方便，他一直住在市中心的公寓，能不回家就尽量别回来。

　　这回直接打了电话要陆昊转告他回家一趟，显然是真有事要找他，马泉圣只好硬着头皮回来见见马家太后了。

　　“你一定要我每次三催四请的才肯回来一趟吗？”马老太太坐在她专属的沙发里头，捧着她爱喝的英式茶，犀利的眼神从杯后向自己的孙子。

　　“我在学校里忙。”

　　“你能忙些什么？人家陆昊都已经开始在公司里上班了，而你呢？你多久没到公司里去过了？”

　　“，公司里还有舅舅他们，我去做什么？再说陆昊年纪本来就比我大，我都还没毕业呢！”

　　“你早就该毕业了，谁教你还要念什么鬼研究所，你可要记得，你才是马家的继承人，现在不找机会上手，我怕你以后连接班的机会都没有！”杨家的人已经慢慢开始布局了，后就算是面对正牌继承人，搞不好他们还不肯出继承权呢！

　　“那就给他们好了，反正我本来就对这种事一窍不通，再说我如果真要有什么事业，也要自己闯，不想接手这种人家为我打下来的山河。”

　　“说得真有志气，可惜我人虽然老，看人的功力还没那么差，你有几两重清楚得很，自己要闯？你问问自己，闯得出来吗？你养尊处优惯了，哪里得起大风大？”

　　“那你还要把公司交给我？”马泉圣最受不了的就是给予自己的压力，一方面把他说得一文不值，另一方面又要他接手家族事业，这简直矛盾得让他无所适从。“你老是把我说得跟废物一样，那何必把马家的事业到我这种人手上？”

　　“就因为你这个废物不长进，如果你肯学的话，或许不会这么没用，我才会一直想要你到公司去啊！”“，我们还要重复这样的话题多久？如果每次我们都要为这种事吵，那我要走了…”马泉圣早知道会有这样的对话，同样的话题打从他上大学以来，就不停的引起两方的不快。

　　“给我站住！我今天还有别的事要跟你说。”

　　“有什么话你就直说吧！我还要回去写论文。”马泉圣背对着无奈的说道。

　　马老太太放下了手边的杯子，顿了一会儿才开口“我记得你小时候总嚷着要有个妹妹，你现在…还想要有个妹妹吗？”

　　马泉圣只觉得头像是被人狠狠的K了一记，他竟然有个同父异母的妹妹活在这世界上，而且还跟他念同一所学校。

　　也不打算跟他说仔细，只说了他现在年纪已经不小了，这种“小事”他可以自行决定怎么处理，反正以后这都是他的问题，而她之所以告诉马泉圣，只是想要他先有个心理准备。

　　“要是对方想来马家分财产，你总不能什么也不知道吧？”马老夫人说得好像这孙女跟她一点关系也没有似的。

　　马泉圣好几夜在上翻来覆去无法成眠，光想到自己竟然得接手这种烂事，就心情恶劣到了极点。而从那儿根本问不出个所以然，只轻描淡写的要他自己有什么问题再去问家族律师，摆明了就是想跟自己的孙女画清界限，所以硬把这事交给他处理。

　　而他该怎么处理？虽然是个没有见过面的女孩子，难道就因为身上有着相同的血缘，就要影响他的一生吗？

　　从小到大，马泉圣从来没有什么失眠的困扰，可是此刻，他却睁着一双睡眠不足的眼。他承认自己的确不是个铁石心肠的人，虽然他不想跟那女孩培养出什么所谓的“兄妹情谊”但好奇心仍在。

　　打从马泉圣一出生，父亲便与母亲离了婚，而母亲早在二十年前就改嫁远赴欧洲，所以从小他就是由父亲带大。

　　马泉圣只记得小时候老爸曾经跟他说，要带个妹妹回来给他，可是隔不久父亲就因车祸过世，答应要带回来给他的妹妹也不见踪影，加上他和***感情不好，现在多了一个妹妹出来，马泉圣难免会对这个亲人有所希冀。

　　不过他并不打算就这么现身去认亲，这事件毕竟来得太突兀，他还需要多一点时间来整理自己的心情，也许过阵子他会打通电话去问问周律师，请他把一切全盘托出。

　　“没睡啊？”陆昊一见他就问。

　　约了马泉圣一起吃饭，还不就因为前几天为了袁风絮的事，两人有些小小的不愉快。泉圣就像是他弟弟一样，陆昊也拿出了老大哥的气度，为了表示这事真的不会影响两人情谊而开口邀约，哪知一见到他，却是这副颓废模样。

　　“唉…嗯。”马泉圣先是叹了口气才点了头。

　　“发生什么大事吗？”

　　“我跟我见了面，谈了点事。”

　　“我懂了。”这样的状态他之前也碰过。

　　在国外住了几年，老爸要他回台工作，他也曾挣扎过，而陆昊早已知道马家老夫人急着要泉圣接班，尤其是马家的大权全在泉圣的舅舅们手上，马老夫人怕自己年纪大了，要真的辞世后泉圣什么也没有，才会要他快点上手。

　　“我想你应该是一番好意，她想要你到公司里工作，也是为了你的未来着想。”

　　“不只是接班的事…”如果只是公司的事那还好说，马泉圣从小就知道迟早有一天得接手马家的公司，但是接手一个妹妹他可没想过啊！“是跟我爸有关的。”

　　“喔。”陆昊没再多问，再问就八卦了，毕竟这是人家的家务事，而他们就算是好朋友，要是真的谈到家务事就显得太娘儿们了。

　　马泉圣也没打算要提，只想着找些话题来改变自己的心情。

　　“你去跟袁风絮谈过了吗？”

　　“嗯，见过了，我想我跟她应该谈和了吧！她确实不是个太坏的人。”

　　陆昊不得不承认自己对袁风絮的印象已经有了改变，而她不跟人吵架的时候其实可爱的，再加上她本身就长得不错，两人相处的那几小时，他甚至有被电到的感觉，只是不知道对方是不是也有一样的感觉？

　　“她本来就没做过什么坏事啊！”马泉圣忍不住替她说说好话。

　　“这么喜欢帮她说好话，你该不会对她有好感吧？”不会这么巧，他看上的女人马泉圣也喜欢吧？

　　“她太犀利了，我应付不来，再说我只喜欢温柔乖巧型的，她跟萍萍都得要找心脏好一点的男人才有办法控制。”

　　“干嘛对自己这么没信心？”

　　“我是有自知之明，再说她的确不是我喜欢的那型啊！”马泉圣可是很清楚自己的喜好，虽然他对袁风絮是真的有好感，可是他知道那不是和男女感情相关的好感。

　　听了泉圣这么说，陆昊心里也放下了大石，至少他如果真向袁风絮下手的话，就不用顾虑泉圣的感受了。

　　“这样吧！我们顺便约她一起出来吃个饭好了。”

　　“我们跟她一起？”

　　“是啊！”陆昊假装不以为意的点了头。“我想经过那天我的劳力付出，我跟她应该已经有了点情了！”

　　大胜喜孜孜的把钱交给了小风，一边说道：“你看吧！凡事以和为贵嘛，其实那个陆昊人也没那么坏。”

　　“好了啦，你还要讲几次？”小风已经被念得有点不耐烦了。“有空就帮我把整理好的货包好啦！”

　　拿回了十几万，剩下的几万块又给她进了货，虽然现在已经卖掉了大半，不过还差两万才可以把二十万给凑出来，而这两天光是要把所有需要寄出的物品整理出来，就差点忙翻了她。

　　大胜赶紧拿起了胶带帮忙分装，一边仔细的核对。

　　“你知道那个陆昊是什么人吗？他爸可是不得了的人物耶…没想到他竟然会来这里帮你把货给背上楼，还帮忙拍照，其实他也算是面恶心善啦！”

　　“你说他那么多好话，难不成是想出柜？”

　　“出你的大头啦！”大胜回头用衣服拍了她的头。“我是在说他是个好人，其实也不是所有的富家子弟都那么不食人间烟火，至少他还肯伸手帮忙，可见他骨子里并不是那种自以为高高在上的人。”

　　“我知道啦，不要再重复了好不好？我妈都已经死了，你怎么跟我妈一样唠叨？你可没忘了他当初有多凶吧？”

　　“那还不是你先摆出恶女姿态，人家才回凶你？”

　　“你真的被洗脑了…算了，不跟你争！”小风一边说，一边忙着把所有的寄出名单给列印出来。

　　突然，大门传来了几声轻敲，小风和大胜一起回头，只见陆昊和马泉圣早就站在门口不知多久了。

　　“门干嘛不关好啊？”陆昊的口气有点差。

　　他知道袁风絮是一个人住的，而一上门来找人，竟然发现她屋子的门大剌剌的敞开着，在治安不怎么好的台北，她一个女孩子要是在顶楼遇害，叫到死可能都没人听得见。

　　“我们有两个人在里头啊！”小风一点都不认为这有什么大不了的。大胜就在她身边，所以应该不用太紧张吧？

　　陆昊眼睛跟着一眯，袁风絮身边那男人他已经不是第一次见过了，该不会这人也是追求者之一吧？要不怎么老是跟在她身边呢？

　　“而且我们等一下还要搬货下楼，你们两个要不要一起帮忙？”袁风絮问道。

　　反正上次陆昊都下海了，这次他应该也不会介意吧？而马泉圣看起来不像那个邹萍萍那么势利眼，应该不会连这么点活都做不了才对。

　　“好啊！泉圣，你帮忙把东西搬下楼去！”陆昊面不改的说。

　　“什么！我？”马泉圣瞪大了眼。

　　“对，就是你，快动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