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飞狐十九琊?!”
小小君吃惊地叫出口,和他对手之黑⾐人勇猛不已,用的功夫更是霸道狠毒之琊功“飞狐十九琊”
“知道厉害,还不束手就缚?”黑⾐人得意而嚣张地舞剑猛攻。
“你是谁?”小小君问。
“你祖宗!”
小小君不再多言,专心应战,渐渐退对方。
有另外黑⾐人参战,却被这人叫开,他似乎是位头目。
退至人员较少处,黑⾐人竟然甩头就跑。
路挂斗和孟乌⻳有着小小君开路,倒也打得十分顺利,已突破黑⾐人防线,朝小小君奔去。
小小君很快截住那名黑⾐人。
黑⾐人却一改口吻,细声道:“快跟我来!”
“你是?…”
“哦,对不起!”黑⾐人这才想起小小君眼睛受伤,当下立时回答:“我是楚天观,你还记得我吗?”
“楚天观?!怎么会是你?!”小小君有点不相信,楚天观会是黑⾐人?
楚天观笑道:“呆会儿我再慢慢说原因给你听,你不要紧吧?”
小小君哑然一笑,道:“我没关系,对了!你刚才所用的功夫…”
楚天观笑道:“我也不晓得名字,是你刚才说出,我才知道叫飞狐十九琊,是我爹教我的。”
“是你爹指使你的?”
“嗯,他要我打探有关⽔晶门的一切。”
小小君问:“你怎知我们会在这里?”
“是副门主…副门主就是赵瞎子。”楚天观道:“是他要我们来的。”
小小君哑然一笑:“原来是这么回事,难怪他最近老和铁剑门卯上,也难怪公西铁剑最近一直想除去霸王庄,他是怕两面受敌。”他又问:“你可知道赵瞎子行动目标?”
楚天观困窘笑道:“起先不知道,但后来我去找浣花姑娘才知道。”
小小君看不见却听得出他是想见见浣花。当下也落落大方,道:“浣花她还好吧?”
“很好!她很好!很好!”楚天观实在难以处之泰然。
小小君笑道:“浣花一定做一顿可口的大餐让你尝尝对吗?”
“不…没有…她…”
小小君感到奇怪:“她怎会没有呢?你曾经帮过她,她该会如此做才对?”
楚天观红着脸道:“没有,因为…因为我不能停留太久,所以…所以,对了!”他似乎找到话题,立时道:“我们谈到李大哥你。”
“谈我?”
“嗯!”楚天观道:“我先问李大哥你的眼睛如何,然后浣花姑娘感伤地说已经失明,需要黑叶红花果来医治…她又说有传言红花果出现在太行山,她要赶去看个究竟,我一听,感到奇怪,就告诉她我的处境…”
小小君闻言截口急道:“然后呢…她怎么说。”
楚天观回答:“浣花姑娘立时明⽩这是个陷阱,马上就赶去峨嵋山,不能让你上当。”
小小君嘘口气,道:“还好,只上了峨嵋山,否则真不堪设想。”
两人聊些家常,不久小小君方自转上正题。
他问:“你们⽔晶门门主是柳直?”
“是的。”
“…那你们一共有多少人?”
楚天观考虑半晌才说:“据我所知,大约五六百人,像我这样的⾝手大约有三十名左右。”
“这倒是一股相当大的力量…”小小君又问:“你们住地设在何处?”
“住地很多,最常去的是天目山万断峰。”
“柳直很会选地方…”小小君轻轻一笑,问:“你爹要你混⼊⽔晶门,有无其他另外的目的。”
“除了探机密事外还有一件事,找找看我师祖⺟是否被困在⽔晶门。”
“云夫人?”
“是的。”
“她失踪很久了…”小小君沉思,想将片片段段的事连接起来。但他的思绪却被楚天观打断。
楚天观突然惊喜拍手叫道:“对了,我想到一件事情了!”
他⾼兴得令小小君感到意外。
“黑叶红花果可能在⽔晶门。”
小小君问:“你看到了?”
“没有,但我猜想是如此。”楚天观解释道:“我听说一位草药郞中在总坛,他好像就是那位‘莫山天道人’。”
“你能确定?”
“我…”楚天观有些为难道:“我只是猜想,是我向一位同事打探师祖⺟下落时,他说的。”
小小君对这答案很満意,不管如何,一个大帮派掳个小郞中,是有问题。他决心涉险查探。
“你们总坛大概是在万断峰吧?”
“我说的就是那里,我一直将那里当做总坛。”楚天观有些窘涩说:“是我自己猜想的。”
小小君笑道:“你可能猜对了,时候不早,你是否该回去了?”
他已听到步履声渐渐近,是孟乌⻳和路挂斗追了过来。
楚天观这才发觉自己脫队已久,是该回去。“那我告辞了,再见!”拱个手,就往右边掠。
“等等!”小小君叫住他。
“还有事?李大哥?”
“从左边!”小小君笑道:“右边有人追来,碰头不怎么好!”楚天观又是感拱手,方自从左边山林掠去。
前脚接后脚,路挂斗已追过来,乍见小小君,喜道:“李歪歪你跑得真快?差点把你给追丢了。”
小小君哑然一笑,道:“都无恙吧?”
孟乌⻳钻出,气如牛道:“无恙是无恙,就是差点累死。”
小小君笑道:“你累了可以休息,我却得赶回峨嵋山。”
路挂斗惊愕:“你还想回峨嵋…”
小小君笑道:“不是我想去,而是浣花已经去了峨嵋,也可能顺路赶向太行山,我们必须找到她,省得她担心。”
“浣花知道此事了?”路挂斗问。
小小君回答:“既是赵瞎子谋,他能漏掉浣花吗?”
“是不能!走!”
三人随即顺原路奔往峨嵋山。
冷月西悬,寒星点点,墨绿夜⾊,凉如秋⽔。
柳直在吼着:“你竟然没有我的同意,调派人手?”
赵瞎子没有表情,照着淡淡烛光的脸庞,宛若吹⼲的死人⽪般。
敢情这次围攻小小君之计划是他一手设计,连柳直都不知晓此事。
他们有了争吵,他们有了芥蒂,这并不是件好事。
“你竟然用那些微不⾜道的手下去对付小小君。”
“你也知道他们不管用?”赵瞎子奚落地说:“你现在也知道小小君的厉害了?”
“我早就知道小小君的厉害!”柳直叫道:“连你的盒子他都不怕,他还怕什么?”
赵瞎子不再说话,很慢地站起来,很慢,有若一朵含笑的百合花,慢慢地吐出它芬芳地嫰蕊。
然后他轻轻点出拐杖,然后慢慢跨出步伐,很慢,却有那种不可抗拒的力量袭向柳直。
这种力量是出自幽冥,出自不可知的地方,就好像突然间被埋⼊炼狱中,⾝躯不能动弹,灵魂已被菗去。
“笃笃”之点杖声,今天也好像特别之重,好像有意刺穿柳直的心。
瞎子已如雾般消失。
柳直仍在,仍浸在惧恐世界中。
他狠狠地捏着拳头,一条条青筋暴涨。
通常有人如此捏拳,往往都有重大的决定,他要以捏拳的举动来更加強他的信心。
然后他也走了。
小小君并没有碰上浣花,只有折回船上,出奇意外地,他却在船上碰见袁小凤。
“小凤?你怎会在这里?”小小君诧异地问。
小凤嫣然一笑,道:“我听到李大哥你去千莲洞找我,我怕您为我担心,所以…所以我才在山道上等你,我想若等不着就要来船上找你,结果碰上了浣花姊。”
小小君笑道:“你没事就好!那天,着实让我担了不少心。”
小凤歉然道:“对不起,李大哥。”
“坐!坐!大家坐!浣花你也坐!”小小君要他们坐下说话。
浣花深情道:“小小君你在太行山遭遇了危险?受了伤?”
“没有!”小小君撂着手,笑道:“你看我?不是好好的?”
路挂斗笑道:“这次摆得真漂亮,该死的是老乌⻳,结果他的乌⻳壳救了他!呵呵…”“去你的!”孟乌⻳抓起桌上配酒的花生,一把丢向路挂斗,笑骂道:“你咒我?”
路挂斗用嘴接了几颗花生,咀嚼有声,笑道:“我可是实话实说啊!”小小君将经过大略说一遍,又敬大家一杯酒,方向小凤问道:“你师⽗怎么突然走了呢?”
小凤回答:“我不清楚,我回去后,她为我眼睛失明而难过,后来她说要替我医眼睛,就这样带着我和弄⽟、香晨离开了。”
小小君也猜出了一个所以然,又问:“你师⽗还说些什么话?”
“她有没有问过你…”小小君考虑一下才说“她有无问过你,关于你爷爷的事?”
小凤头摇道:“我没告诉她。”停了一下,她又道:“李大哥你一定很想知道我为何是我爷爷的孙女是不是。”
小小君很难回答,小凤已经说出口:“其实我也不大清楚,是师⽗说的,她告诉我,说我是我爷爷的孙女,然后再给我那块⽟佩,就是这样而已。”
看来要了解小凤⾝世,还得亲自找到心悔师太不可。
小小君实在需要冷静地想,从一开始他就不愿介⼊此纷争中,但后来接踵而至之遭遇,使他不得不承担这一切事实。他须要很准确地分析目前所有状况,也希望能拟出一个正确方针。
从眼眸受创之后,他就没静下心来想过,现在他需要仔细地想。
最后他决定先找柳直,一方面或可寻得黑叶红花果,另一方面也许找到云湘君,将有所裨益于对公西铁剑的了解。
“也许还可以治疗小凤的眼睛…”小小君心中喃喃昑着。
一时船中静如空山飘雪,行人有各人心事,也各自沉思,只有佳酒心无旁骛地替众人斟酒。
酒殷红如⾎,是她调的,她知道小小君喜鲜红而透明的葡萄酒,她总是千方百计去收集,去调配,每次有每种不同的口味,每次有每次不同浓淡,却依然利口,慡喉。
纵使路挂斗老是嫌酒不够烈,不够劲,她还是认真地调,认真地配,而路挂斗也都认真地喝。
几杯下肚,他已然是皇帝,眯眼叫道:“第一件事!”划出食指:“找寻黑叶红花果!怎么样?”
浣花当然赞成:“都已好几天,我们应该先找到它…”深情地望着小小君,感伤一叹。
孟乌⻳点头:“这当然,我可不愿李歪歪老是摸黑地办事。”
小凤也关心道:“李大哥你该先找到那味药草,我好希望你能复原。”
小小君听得不是味道,黑叶花果本是他答应要给小凤治病,谁又想到现在自己却如此需要它?
他道:“小凤,能留下来么?”
“我…”小凤感伤道:“我爷爷…我留下来方便吗?”
路挂斗急道:“不关你的事,你和你爷爷是分开的,这不关你的事!”
“我爷爷却是你们的敌人…”
小小君安慰道:“你爷爷并不是我们的敌人,只是他情较为偏而已,我想将来他会改变的。”
浣花也想挽留小凤:“小凤你走了,我们都很想念,我希望你能留下。”
小小君握住她柔手,道:“你该留下。”
小凤一阵喜悦,噤不住泪⽔已从眼眸中渗出来,她太⾼兴了。
沉默一阵,小小君才道:“小凤你是否要知会你师⽗一声?”
小凤道:“她会知道的,临走前我曾向弄⽟、香晨说要来找你。”
小小君笑道:“如此我就放心了。”转向孟乌⻳:“去天目山万断峰可有捷径?”
孟乌⻳奇道:“你问这作啥?你想去?”
“嗯!”小小君道:“黑叶红花果可能在那里。”
“什么?你…你没搞错吧?”孟乌⻳惊愕地说。
众人更是怔愣地盯向小小君。
小小君道:“可能在柳直手中。”
浣花急道:“在他手中…可是楚天观说的?”
小小君点头:“是他,他引我出来,又说出这个可能。”
浣花嫣然一笑,道:“他真是个好人,当时我也想赶去,却听他传说你们已脫险,没想到他还带来了这么好的消息。”
路挂斗听不懂,问道:“这是怎么一回事?怎么又扯上了楚天观?”
小小君道:“楚天观已混⼊⽔晶门,当时在太行山是他引我们出来,否则我们哪有如此顺利逃开重重危机?”
孟乌⻳不解:“他怎么会混⼊⽔晶门?”
小小君暗示道:“想想楚霸王,再想想公西铁剑不就得了?”
有小凤在,不愿说明此事,省得又给小凤增添优伤。
孟乌⻳立时明⽩过来,随即又问:“可能有多大?”
小小君道:“不大,但须一试。”
路挂斗闻言,精神就来:“这下可好,咱们可直捣⻩龙,打得他们唏哩哗啦!溃不成军。”
小小君头摇轻笑:“我们是去偷东西,怎可如此莽撞?”
路挂斗憋着嘴,复又想到:“偷到以后总可以了吧?”
“到时再说。”小小君道:“不过这次去的不是你,而是老乌⻳。”
“笑话!”路挂斗不服道:“这种事怎么可以少了我?你看看老乌⻳一⾝狗味!那颗头秃得快反光,还没偷着东西,就被人发现他的秃头了,他去⼲什么?”
孟乌⻳登时叫嚣:“我秃头总比你醉鬼好。”
小小君岔开两人,道:“君回还是去不成,因为…”
“因为什么?”路挂斗火气,道:“你不让我去,我自己不会去?”
孟乌⻳奚落道:“你去偷什么?陈年老酒?一边偷一边喝?”
“总比你将红果蹋糟了好!”这句话可说到孟乌⻳心坎深处了,他对上次不小心弄枯申烈那株红花果一直耿耿于怀,突被说出,霎时使他呆愕,不知如何是好,瞪着空洞眼神,內心无比凄切地菗搐着。
浣花知道伤了和气,立时急叫:“路大哥你不要再吵了好不好?”
路挂斗也觉得刚才说话过重,伤了老乌⻳,愧疚之心油然而生,猛灌着酒。
小小君心情也不好受,他俩吵架,都是为了自己,但之所以不让路挂斗去,是因为他火爆脾气不适合进行此次任务,再说自己也需要靠老乌⻳寻找东西的经验。
等双方稍平静了,他才说:“醉鱼,我们这次是去找东西,我要借重老乌⻳的本领,你就不能让一下?”
路挂斗一时也不知如何回答,他本也不是想排斥老乌⻳,而是希望小小君别丢下自己,三人一起去,现在闹翻了,想开口却不怎么好意思。
孟乌⻳叹道:“我行吗?我怕又将那株红花果给弄死了。”
小小君笑道:“你当然行,太行山那株红花果,你到现在都没打开。”
“它是假的…”
“但你却将它保存得比真的还好。”
孟乌⻳默默不说话。
路挂斗对于刺伤老乌⻳也感到难过,举起酒杯,歉然道:“老乌⻳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孟乌⻳接下酒杯.喝光那杯酒,淡然道:“我也有错。”
路挂斗勉強一笑,转向小小君,道:“还是老乌⻳去比较适合些。”
他已让步。
小小君哑然一笑道:“两个一起去。”
路挂斗怔愕道:“你要我去?”
“嗯!”小小君笑道:“少了你,我可少了一只看门狗了!”
“去你的!哈哈…”路挂斗立时大笑起来:“看门狗也会咬人哩!”
万断峰位于天目山最南端,名曰“万断”倒有些像许多石块堆积般。远远望去,可以看出此山有若直立萝卜被小孩子戏耍地砍了又砍,凹裂痕迹如同刀削,一点也无被大自然蚀化的迹象。
这种山,想攀登,非得有两下子不行,峭壁是平的,它却往外凸,而且岩石随时有脫落的可能。
凭他们⾝手,登此种山并不难,然而孟乌⻳确有他的一套。
他说:“窝不在山峰上。”
路挂斗细声道:“在哪里?山上好像有人?”
极目望去,可见点点黑影轻晃。
孟乌⻳得意道:“这是障眼法,真正的窝一定在山峰后面。”
小小君轻轻一笑,道:“总该有个理由吧?”
孟乌⻳得意解释:“洞挖多了,总有些心得,这座山峰虽然歪歪斜斜,但可全是花岗岩,硬得很,想掘穿,那可不是件容易的事。”
路挂斗道:“这就奇怪了,楚天观不可能骗我们才对?”
孟乌⻳道:“这很好解释,可能他也曾经被派来此地过,但他却不知道另有秘密地方。”
小小君颔首道:“你的理由很充分,不过咱们还是要登上山。”
“为什么?”孟乌⻳觉得是多此一举。
小小君问:“你有把握摸到总坛?”
“七分吧!”
“问问人家不就有九分了?”小小君道:“逮个人探探口风或叫他带路,也许可减去不少⿇烦。”
“就依你!”
三人立时潜向山峰,几个起落,倒也很容易就找着岗哨。
岗哨在半山,两名哨兵,手持长四处了望。
路挂斗观察后,细声道:“三丈左右,两人,我抓左边那个,右边的给你,老乌⻳注意他们手中的长,别让它掉到山底。”
小小君点头道:“我先来!”
说着他已腾空,居⾼临下,再一个腾⾝,如老鹰捉小般揪住哨兵脖子,当真将他提起来。
“老余你…”另一名哨兵突见他飞了起来,以为是碰上鬼了,方惊叫出口,已被路挂斗左右开攻,一手搅喉一手封口,扭在地上。
小小君此时方飘落地面,放倒哨兵,笑道:“还顺利吧?”
路挂斗笑骂道:“你也真是,突袭就突袭,还来个老鹰抓小,装神弄鬼!”
小小君哑然一笑道:“很久没弄点开心事做做,偶尔来这么一下也不错。”
孟乌⻳爬上来,道:“还是先问口供吧!省得夜长梦多。”
路挂斗道:“我来!”一手拍醒哨兵,冷森道:“照实回答,没罪,否则!哼哼…”“救命啊——”哨兵突地惊叫。
“醉鱼你!”
小小君没想到哨兵敢趁路挂斗说话之际大叫救命,立时点昏哨兵,急道:“快躲起来!”
还好哨兵叫声方吼出,已如闷鼓般被封了下来,叫得并不大声,传得不远。
虽是如此,三人尚未蔵匿妥当,已有数名黑⾐人闻声而来。
“老余,老陈?发生了什么事?”
“我看八成是喝醉了。”
“妈的!三更半夜,叫个什么劲!”
几个人不甚甘愿地往哨兵走来。
“老陈!老陈!咦…”
“叫什么叫!”路挂斗看他们已起疑,不得不撑起叫老陈的哨兵,装醉地吱唔着,企图瞒骗来人。
“妈的!放哨还敢喝酒?”
路挂斗窃笑不已,又庒低声音:“谁说我喝酒…救命…啊…”他倒真行,故意挥动老陈左手,转个半圈,已将他抛在地上。
“老陈…”
来了四名,已有三名急步往前奔。
小小君立时以快疾无比之速度扑向三人,只一照面已将人放倒。另一名见状急转⾝想逃,但未跨出一步,吼声刚抵咽喉“命门”⽳一⿇,已往山下栽。
孟乌⻳登时急叫小小君,因为此人已疾速栽向下,若不拦住,势必暴露形迹。
小小君猛提真气,轻易不用之天人十八闪已使出,立时幻出七尊人影,像神仙般抄住那人,再以不可思议的凭空倒旋,又如出去之強弩能弹回来一般,飘然落于原处,此手轻功可谓天下无双。
孟乌⻳这才嘘口气,目光瞪向路挂斗,叫道:“你耍什么宝?真要命!”
路挂斗⼲笑道:“我怎么知道他会叫…”一想到那名哨兵他就有气,转向他,狠狠地捏住鼻子,骂道:“你敢耍我?”
哨兵第一次是惊吓而情不自噤地叫出来,现在有了疼痛,他可清醒多了,立时乞求道:“大爷…”
路挂斗又捏痛他鼻子叫道:“少来这一套,想活命就得说实话。”
小小君笑道:“别用问答题,用是非题吧!时间不多了。”
“也罢!真笨,是非题就是非题。”路挂半一副老师教生学模样,问:“你是不是⽔晶门弟子?”
“是。”
“这里是哪里?你们总坛?”
“我…我不知道。”
路挂斗也不多说,立时点昏他,抓起小小君方才捉回来那名黑⾐人,拍醒他,道:“识相点,照实回答,何种职位?”
那人倒也⼲脆:“二等头目。”
“在这里⼲啥?”
“巡逻。”
“总坛在哪里?”
“这里就是。”
路挂斗往孟乌⻳看去,似乎有意说他猜错了。
孟乌⻳叫道:“快点问,他撒谎。”
那人惧道:“这里真的是总坛。”
小小君道:“路怎么走?”
“随小山道往南麓走,我只知道这么多。”
“平常这里有多少人活动?”
“两个班,约四十人轮流放哨。”
小小君満意笑道:“我们走吧!这里不是总坛。”
路挂斗道:“如何处置这些人…”
小小君道:“‘承浆’⽳,再迫左‘肩井’,点三过‘天突’⽳。让他们睡上两天两夜,也够我们活动了。”
路挂斗也不多说,三两下已将众人点昏,道:“要走快走!”三人已潜往后山。
后山,果然别有洞天,迂回通过瘴疠之地,已然出现灯光,不大,一灯如⾖,如风中飘之萤火虫。一排竹林,再一排桧木林,然后映⼊眼帘的是一古老庄院。
突然,灯灭了,一切恢复夜应有之黑暗。
孟乌⻳一愣,道:“我们行迹可以败露了。”
路挂斗道:“怕什么?大不了来明的!”
小小君道:“等等看再说。”
灯灭,悬在庄门前之⽑⽪风灯仍在,神秘地随风轻晃。
不知怎地,好像幽冥中又伸出一双手,去点燃风灯般——
一悬空地灯笼会自己熄灭,再无声无息的亮了起来?
路挂斗苦笑道:“我看是遇上幽灵女鬼了!”
孟乌⻳头⽪发⿇,道:“这屋子怪怪的,倒摆八卦门,通常死在里边的鬼魂都不能超生,永远留在此,连阎王都拿他没办法。”
小小君道:“你们先等等,我去看看。”
说着他已飘然掠向风灯,那动作,要比狸猫轻得太多了。
蓦地风灯又幻灭。
小小君乍惊,登时如摔蛤蟆般栽⼊草丛,他的反应比灯熄还快。
路挂斗细声道:“这鬼还真难…”
孟乌⻳微带惧意道:“看来今天是和鬼争,而不是与人争。”
“你怎么会争得过我呢?”
“你算老几?”孟乌⻳不服地转向左后方之路挂斗。
登时路挂斗已幻成一个骷髅头。
“哇——”
孟乌⻳这一惊,霎时如掉了魂般往小小君冲去,他死也想不通刚才和他答话的不是人而是骷髅。
然而骷髅却不饶他,猛追直上,砰然已将孟乌⻳击倒。
孟乌⻳爬起来,脸⾊铁青地瞪着路挂斗,手中抓着一颗⽩骷髅。
路挂斗得意笑道:“这骷髅还管用吧?”
“可恶!臭鱼你耍我?”孟乌⻳狠狠砸回骷髅头,叫道:“你想死了是不是?”
被这么一闹,还有什么隐密可言。
虽然不再隐密,却驱散鬼气不少。
他们已不怕鬼地大大方方站起来,大大方方走向古屋。
小小君无奈笑道:“看来我们这趟是明访而非暗察了。”
“明访也好!总不能让鬼⾝!”孟乌⻳抖着⾝“怪恐怖的。”
蓦然灯又亮了。
这次三人可没躲,一步步慢慢地步向风灯。
灯不再熄,形状如瓢瓜,没什么特别之处,小小君小心翼翼地摘下风灯,予孟乌⻳查看。
不久孟乌⻳笑了起来,道:“原来是这么回事!”
路挂斗急问:“到底如何?”
孟乌⻳解释道:“这风灯置有磷粉灯蕊,还有另一正常灯蕊,但正常灯蕊又分数段,每段只能烧几分钟,烧完就自动熄灭,是以灯火也会在一定时间內熄灭。”他加重语气且怀着赞赏味道,继续解释:“最难能可贵的是在于磷粉灯蕊的控制,它必须在灯蕊燃烧时熄灭,又必须在灯蕊熄灭后燃烧,实属不易。”
小小君也感到好奇,道:“这似乎和传说中的‘吹竹三彩灯’差不多。”
“也许就是它。”孟乌⻳继续解释:“控制磷粉灯蕊的在于蜡烛之溶化和凝结,当灯蕊燃烧时溶化蜡烛,也借此封闭磷粉灯蕊,当灯蕊燃尽而熄灭时,蜡烛也随之渐渐凝固-,然后你们看!”
他指着吊风灯之细铁线,道:“铁线出一头直套蜡烛,只要蜡烛凝固后,借着风吹风灯之力量牵动铁线,很容易可以揪下那层薄蜡油,再露出新烛蕊,而磷粉也因硬质蜡油被去掉,和空气接触而引燃新烛蕊,如此周而复始,实可连绵不断。”
路挂斗拍手叫绝:“看不出这些王二⿇子用起心思来也够让人头疼。”
小小君点头笑道:“没想到⽔晶门会有此种人才,当真不可忽视。”
孟乌⻳道:“也不尽然,我想这东西是属于此庄院之物,是他们再仿制的,因为这只能吓人,不能杀人,他们没必要花费大巨心思去研究。”
他又补充:“要想通其中道理而制造,非得博览群书,再加上精巧的心思不可。”
小小君问:“若以你来说,你需要多少时间才做得出来?”
“很难说!不过我想需要五年时间。”孟乌⻳道:“也许可以很快制造出来,但要如此方便又有效,就非得五年不可了。”
孟乌⻳说五年,还有一些⾼估自己的味道。
路挂斗叫道:“这些人真是,花这么多时间去弄一些装神弄鬼的东西?真有点不大正常。”
小小君笑道:“老乌⻳也差不多,他也喜弄些莫名其妙的东西,不怎么正常!”
孟乌⻳闻言,并未感到不快,反而有一丝丝得意之感觉。
小小君挂回风灯,才慢慢道:“我们来了不少时候,却不见有人出现。”
登时路挂斗和孟乌⻳回归现实。
路挂斗不解道:“对呀?莫非⽔晶门的人都死了不成?”
孟乌⻳道:“这是否又是个陷阱?”
小小君点头道:“有此可能。”
“那我们呢?该闯?或是走?”孟乌⻳道。
小小君淡然一笑道:“既然来了,闯闯也无妨,大家小心些就是。”
门被推开,四合院型式,居中为铺石广场。
风灯挂満回廊屋梁,齐亮着,至少有三十盏,每盏相距六尺左右。
没人,很静,静中透着森森鬼气,若非他们已发现风灯秘密而知晓有人故弄玄虚,必定会以为当真闹鬼而误⼊鬼域之中。
三人背靠背,小心翼翼潜向中庭。
蓦然左厢房闪出黑影,风灯齐灭。
小小君大喝出口,人如急箭电厢房,举掌劈出,砰然巨响,一东西已被摔出,叭然轻响跌落庭院。
是山狸。
突然路挂斗大喝:“别跑!”他也往另一边厢房扑去。
小小君电而出。
“住手,是我!”黑影一闪,已掠至庭院。
小小君闻声已惊愕道:“楚天观?”
黑⾐人顿首道:“李大哥,是我。”
他易了容,加了胡子,已隐去原来面目,若非小小君听出声音,路挂斗两掌可就要劈向他了。
小小君哑然一笑道:“你来得正好,我们有些难题想请教你。”
孟乌⻳心情已放轻松,道:“小老弟,这鬼地方到底是什么玩意?鬼里鬼气的。”
楚天观歉然道:“吓着你们了,这是本门的联络站,平常由武功较⾼的人把守,这两天我恰好被派来此地。”
路挂斗奇道:“把守的人呢?不会就你一个人吧?”
楚天观回答:“有二十名手下,他们都走了。”
小小君道:“你调开他们?”
“嗯。”“他们去了哪里?”
“前山。”楚天观道:“前山传来信息,我就带他们赶过去,半途中我借机折回来。”他解释道:“当有状况时,我已想到可能是
你们找到此地,结果我并没有猜错。”
说话神⾊间轻露喜悦。
孟乌⻳问:“那些灯…”
“很早就挂在那里。”楚天观解释“平常只挂门外那盏,一有状况就全部悬挂。”
孟乌⻳又道:“我是问那些灯从何处得来,它有何功用?”
楚天观回答:“据我所知那些风灯是从此屋找到的,我们用它来制造气氛和错觉,并无其他用途,至于此屋倒有些陷阱、机关,若误闯的话,可能也有生命危险,是以我才急着赶回来。”
小小君感道:“谢谢你的指引,让我等免遭危难。”
楚天观慡朗一笑,道:“这是我该作的事,对了,时间不多,你们通过此地,再折过一座山头,就可到达…也许是总坛吧?”
孟乌⻳道:“你先前不是说总坛在万断峰上?”
楚天观歉然道:“当时我只是猜想,并没肯定。”
小小君道:“老乌⻳你别多疑,他是如此向我说的。”
孟乌⻳老成持重抿嘴道:“怀疑乃是找寻答案的基本要件,我在找答案。”
他又补充说明:“我找的答案是柳直的老巢。”
路挂斗叫道:“你少给我岔东岔西,要找老巢,凭嘴⽪子是不够的,快走吧!慢了天就亮了。”
小小君也觉得事不宜迟,当下告别楚天观,道:“你小心点,有状况,我会随时与你联络。”
楚天观点头:“希望你们有所收获。”
三人走了。
楚天观稍加整理厢房被破坏的门窗,再点燃灯,亦离去。
“什么?他就是天道人?”
一间不大的木屋,里边家具齐全,一七旬青⾐⽩发老者卧于上和⾐而眠。
灯如⾖,将熄未熄,灯下几本古书目,凌不堪,似乎被动过,张闭不一。
方踏⼊木屋,一股药味已涌向众人鼻子。
路挂斗捉着一名喽罗,领着小小君和孟乌⻳已潜至此木屋,他有些意外而⾼兴地叫着。
上老人已被他惊醒,坐了起来,愕然道:“你们是…”
小小君拱手道:“老丈您可是天道人?”
“老朽正是。”老人道:“不知阁下是…”
“在下姓李,双名小小。”
天道人喃喃昑着:“李小小…”他并非武林中人,是以不知小小君名声之响亮,故而并无惊愕之处,步下,道:“你们找老朽有事?”
小小君点头,道:“不知老丈怎会在此?”
天道人叹道:“也许是天意吧!”他不愿多谈为何被留在此地。
路挂斗点昏黑⾐人,丢在一旁,转向天道人,慡朗笑道:“老道长,我们找得你好苦啊!你可有那株黑叶红花果?”
天道人乍闻红花果,神情微震,不自噤地往后退去,惧然道:
“你们是为红花果而来?”
孟乌⻳道:“否则我们何必冒生命危险跑来找你?”
天道人不知该如何回答,愣然而立,不久他才道:“你们如此容易就找到此地。
是有些太容易。
孟乌⻳很仔细地看着天道人脸庞,最后他确定天道人没有易容,是千真万确的天道人。
他道:“你认为采找你是一件很难的事情么?”
天道人回答:“从老朽来此以后,和人说过话的次数也只不过两次而已。”
连说话的人都没有,想找他的确很难。
而小小君他们却找得很容易?似乎很不寻常。
自从万断峰以后,他们已准备随时暴露⾝份,是以并不在乎所有可能而来的陷阱。
他们只担心能否顺利将黑叶红花果弄到手?
其他的,他们都不怎么在乎。
有小小君,有路挂斗,有孟乌⻳,这股力量,天下能动他们的力量还不多。这就是他们所依恃的——艺⾼人胆大。
路挂斗潇洒道:“来了就来了,还怕个什么鸟?我只想知道你真有那株红花果吗?”
天道人见他们一副无畏样,也不再替他们担心,轻叹道:“以前老朽的确有这么一株人间异宝,现在就不晓得了。”
“有就好!有就好!”路挂斗⾼兴地拍着小小君肩头“我们没⽩来,红花果还在。”
天道人见他没听懂,急忙又道:“老朽是说以前有,现在就不晓得了,现在可能没有了。”
路挂斗并不理会,仍⾼兴道:“以前有,就表示世上真有这株红花果,现在你不晓得是没错,但它也有可能存在这世上,懂吗?这是希望,是希望!”
路挂斗能确定还有红花果存在,那股希望,当真使他喜不自胜。
小小君也有同感,但他较为容易克制自己情绪,轻声问:“老丈,你能告诉我有关红花果之事吗?”
天道人沉思,不久道:“老朽无意中得到此宝,谁知一个月不到就被人带来此地,红花果也被此地主人拿去了。”
“此地主人你见过?”
“见过,却不知名号。”
“他是何模样?”
“记不清,中年人,⾼瘦…嘴好像薄了些。”
这正是柳直的特征。
小小君感到无多大意外,又问:“他拿走红花果又留下你,是为了什么?”
“他没说,只希望老朽认真研究药草本及功能。”天道人道:“这也颇合老朽趣兴,老朽也答应了他。”
小小君问:“你可曾研究过黑叶红花果本及药?”
“研究过,但知道不多。”天道人道:“如传言,见光必死,功可起死生,尤其是对眼睛,更有独到之处,但用法上须适量,过多或过少都不好。”
“那人问过你吗?”
“问过,我也据实回答。”
小小君笑了,笑得十分轻松,他的笑让人看起来就很舒服。
尤其是路挂斗,他看到此种笑,就知道小小君已想通一件事,而此事往往是好事——好消息。
孟乌⻳也懂,但他就是猜不透小小君想透了什么事?为何笑得如此轻松。
小小君笑道:“我们没⽩来,黑叶红花果仍存在于人间。”
“当真…”路挂斗不敢相信地问。
小小君很有把握地说:“东西还在那人手上。”
“完好如初?”孟乌⻳问。
“嗯!”小小君道:“也许他连看都不曾看过。”天道人实在不懂小小君为何会有此想法,而且想得如此有把握?
他疑惑道:“李…李少侠你是从何得知黑叶红花果仍安然无恙?”
路挂斗抢口回答,眯眼道:“天机不可怈露你懂不懂?这是天机,上天赐给他的天机,懂吗?”频频头摇:“不能言,不能言!”
小小君仍加以解释:“黑叶红花果异常珍贵,若不会用难免暴殄天物,他纵使得到,仍不敢冒险用它,若他要用时,找你要比自己瞎胡用来得更全安,而你也没理由拒绝,不对吗?”
他没说出柳直的沉个,但虽是如此,也说得让天道人觉得颇有道理。
路挂斗得意道:“懂吗?这就是道理所在,凡事要细心思考,你也不用担心这,担心那了。”
天道人平静地笑了一下,他也为人间奇宝未被蹋糟而感到庆幸。
不久,他道:“可惜东西在他手上,老朽爱莫能助。”
路挂斗想想也觉得难以弄到手,遂转向孟乌⻳,道:“看你啦!别砸了你天下第一狗洞王的封号。”
孟乌⻳打包票道:“没问题,只要东西在此地,不出三天,我一定能将它找着。”
“还要三天?”路挂斗叫道:“这么久?我看再过不了三小时,好戏就上场了,岂容你悠闲地找?”
孟乌⻳也感到时间紧迫,马上向天道人发问:“老道,你说点头绪如何?红花果是装在何种容器內?是方是圆还是扁?”
天道人问答:“起先我是用石盒秘封,呈方型,现在就不知了。”
“你可知那人住在何处?”
“不知道。”
“方向呢?你总该有个方向感吧?”孟乌⻳道:“你想想,他通常都从你这栋木屋的何种方位出现?凭直觉也可以。”
天道人似陷⼊困境,他实在无法确定,只回答:“第一次见到他时是在房屋之左侧,我只有此浅薄印象而已。”
孟乌⻳点头道:“有就好,这只是加快速度,我会从左侧先找起。”
小小君笑道:“也许不用我们找了。”
孟乌⻳愕然道:“这怎么说?你知道地方了?还是你不想找?”
小小君头摇道:“我只是觉得今天来此不怎么正常,太平静了。”
路挂斗道:“我也感觉得出来,但我们明暗都不怕,似乎没有必要怕他们。”
“话是不错。”小小君道:“如若对方有意如此,那他们早有防范,想找,恐怕不是易事,如果此地真的如此不堪一击,他们会将如此宝贵的东西留在这里么?答案是否定的,我们又何必花力气去作无谓之劳累呢?”
路挂斗问:“这么说,咱们该如何?”
小小君道:“先了解此地一切再说。”
他没再说下去,因为他已发现脚步声正慢慢往此屋走来。
众人静默,但没躲避。
为何不躲?艺⾼胆子大?
不是,只因为他们都是老江湖——
如此鸭子般地脚步声,通常都没有危险,至少不会吃闷,明着来的。
既是明着来的,就无需要躲。
门已被推开。
⾼大壮汉,厚厚地嘴,至少有丈余⾼,只能低着头跨⼊门內。
人⾼大,动作难免有些不怎么灵活,他也不例外,说个话,举个手,就好像有千斤重般,慢得令人有点吃不消。
天道人却很自在道:“他是每天替老朽送饭的,听他们都叫他大个,没名字。”
大个裂嘴一笑,那嘴巴⾜可呑进一只十斤的肥⺟,连牙齿都有拇指大,⻩而又黑,不甚雅现。“
路挂斗对此特别敏感,戏谑地捏着鼻子,道:“十⾜的蒙古种,混在沙漠,没⽔可以刷牙,真受不了!”
大个好像听不懂他的话,憨笑着。
天道人问:“大个,天还没亮,你来找我作什么?”
“不是找你!找他们!”
人大,声音却很低沉,实在不怎么相配,他指着小小君他们。
小小君愕然:“你找我们?”
“不是我,是主人。”
“你主人在何处?”
“家里。”
“废话——”路挂斗戏谑道:“三更半夜的不在家,难道是在坟墓不成?”
小小君轻轻一笑,道:“你主人的家怎么走?”
大个道:“我是来带你们去的。”
“他知道我们会来?”孟乌⻳疑惑地问。
“不晓得。”
很明显可以想出,柳直已知道小小君等闯进此地,才会叫大个来此。
孟乌⻳转向小小君,低声道:“去不去?”
他的语气并不怎么赞成,这可能是件谋,也可能充満危险。
小小君却回答得很⼲脆:“去。”
“有理由?”孟乌⻳问。
“为了红花果,这理由还不够吗?”小小君回答。
路挂斗豪迈道:“老乌⻳真是孬种,都已被人发现了,有什么好怕的?要动手,他们早⼲上,还等到现在?真差!”
孟乌⻳不是味道地说:“其实我小心也是有原因的!”瞄向小小君眼睛,不再说话。
他是为小小君而担心。
路挂斗叫道:“李歪歪好得很,他连九鬼风洞都闯过了,想扳倒他,还早得很!”
小小君笑道:“老乌⻳别为我担心,他吃不了我的。”
孟乌⻳不再说话,瞄向天道人,道:“我们走了,他呢?”
“他不会有事,柳直需要他。”小小君回答。
大个有些不耐烦,道:“快跟我走,主人等久了会生气。”
“生气又怎么样?”路挂斗⽩他一眼,叫道:
“带路!”
大个这才转⾝出门。
小小君等告别天道人,也跟出去。
黑暗中转折山林,盏茶功夫,已再度出现古厝,无灯,略见其影。
他们步⼊石厝,仍没灯,然后从屋內之一秘道,进⼊。
再出来时已是万盏灯红,小桥流⽔,楼阁红栏,直如人间仙境。
照路程来推算,此地已不在天目山范围,可能已通到天目山山脚之某个隐秘地段。
如此多的据点,伪坛,若没人带路,实在不是个容易找寻之地方。
孟乌⻳也有些佩服柳直之能力。
人已到,笑声已起,这笑声充満自信与期盼。
这笑,不该是属于柳直的笑,因为期盼之中还有些阿谀的成份存在。
但这笑却确出自他口。
“你终于来了,哈哈…”他也快步上前,蓝袍轻晃,倒也有一派之尊,
从他稍急切之神情可看出,他在等小小君,而且等了很久。
小小君闻声道:“果然是你,柳直。”
“当然是老夫,来来来,请里边坐,腾折 夜一,也够你累了。”
柳直的热络,让他们有些受宠若惊。
大个将人带到就离开,小小君他们也大方地跟柳直步⼊一房內。
房內光看挂在墙上那十数盏⾼雅银⽩宮殿型用灯,也可想得出此屋之华丽。
⽩⾊长帐幔掩书窗,红⾊地毯,雕刻精致之象牙⽩椅…很难令人想像出它的价值有多⾼。
柳直请客⼊座,又送上香茗,方含笑道:“李少侠,二位英雄,好久不见了,近来可好?”
路挂斗鄙夷道:“好是好,若是你一病不起,那我们就更好了。”
柳直歉然拱手道:“以前得罪之处,尚请多多原谅。”
路挂斗⽩眼道:“难罗!这个冤可比海深,可比山⾼。”
“海深仍见底,山⾼仍露顶,并非无尽无垠,老夫是真诚的。”
柳直诚心地说。
“天知道你是真心还是假意?”路挂斗叫嚣:“搞不好,茶里还下了毒呢!”
柳直⼲笑不已:“路兄弟说笑了,老夫…”
“别老夫老的!”路挂斗截断他说话,道:“我也不是你的什么狗兄弟!嘴巴放⼲净点。”
柳直实在不是味道,好歹他也是一派之尊,却被人骂得狗⾎淋头。
还好小小君并不希望场面过于火爆,他是有为而来,遂出口道:“柳直你我本是仇敌相向,今天你突然一反常态,是有何目的?”
“无他目的,只是想一释前嫌。”
“你以为我们会放过你?”
“只有一试再说。”柳直叹道:“错在我,我若再不道歉,恐怕永远没机会了。”
路挂斗怒道:“凭你一句道歉,就要化解你数次追杀的罪行?”
“老夫不敢。”柳直叹道:“老夫只是尽力而为。”
孟乌⻳不屑道:“既有今⽇,何必当初?”
小小君知道柳直并不是个低头认罪之人,他如此做必有目的,但自己今⽇来此之目的,并非翻老帐,而是为寻红花果而来,也不便恶言相向而扯破脸⽪,使任务为之艰困起来。
他道:“柳门主,既然你有此诚心,我也不必拒人于千里之外,但江湖中讲求有仇报仇,我希望你能给我一个公道。”
“这当然。”柳直道:“只要能一解前嫌,老夫愿意付出代价。”
“此言可当真?”
“当真。”
小小君在笑,他知道“保证”和“诺言”只是对正人君子有效,至于恶徒、小人,说过了就忘了,本不是那么回事。
现在是斗心机,逞机锋之时刻,个人为个人利益而相互向对方剽窃,又何妨“信他一信”?
一味的否定对方,那就太不上“道”了。
他笑道:“难得门主有此决心,好吧,我得先弄清今天的事情再说。”
柳直也笑得很真诚,可是眼珠子转得很活,仍难掩饰他黠之个。
他道:“老夫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小小君点头道:“很好!”他问:“你这帮派真是叫⽔晶门?”
“不错。”
“成立多久了?”
“约半年。”柳直道:“老夫是说用‘⽔晶门’三个字出现于武林,约有半年光景。”
小小君只是想确定一下,并不想了解他用了多久,又问:“今天之事,你早知道我们要来?”
柳直回答:“是的。”
“从何时开始?”
“你们闯进万断峰开始。”
“这么慢么?”小小君有意无意地笑着,似乎暗示他别说谎,否则扯破牛⽪就太难堪了。
柳直倒也能会意,立时改口道:“那时老朽才确定你们已来到,而消息从你们踏⼊天目山已传了进来,老夫才作准备。”
小小君又在笑,他对于这个答案并不觉得満意。
柳直直皱眉头,他实在猜不出何处出了漏洞,只有装笑来掩饰。
路挂斗不屑道:“老混蛋,你还是实话实说吧!省得谎言被揭穿,那可是很难过又痛苦的!而且我们也不再相信你了。”
柳直⼲笑道:“老夫说的全是实话,不知少侠还有何疑问之处?”
小小君笑道:“你不认为上次太行山一事,⽔晶门也去了不少人嘛?”
他是暗示柳直,事情该从那里谈起。
柳直先是一怔,随后又笑起来,笑得有些窘:“没想到此事仍没瞒过你。”
孟乌⻳不解道:“你所说的‘此事’又是指何事?是指赵瞎子率领你部下胡杀人一事?”
柳直道:“也可以这么说,其中种种也许小小君比我还了解。”
小小君笑道:“不敢,我只是猜想,还需要门主证实呢!”
他猜想的是何事?
柳直⼲笑道:“少侠请指教,老夫必据实回答。”
小小君颔首:“楚天观你知道是何人吧?”
“楚天河楚霸王的儿子。”
“他在你的⽔晶门有多久了?”
“大约两个月。”
“什么?”路挂斗不信道:“你早就知道楚天观混⼊⽔晶门一事?”
柳直叹道:“凡事皆瞒不过小小君,不错,他一进门,我就知道他的来历了。”
孟乌⻳愕然道:“你还是用了他?”
柳直点头道:“他是一个人材,武功也不弱,不用可惜。”
“但你明明知道他的企图心,他随时会扯你的后腿…”孟乌⻳问。
“事实上他一直很卖力。”柳直回答得很自然,也很自満。
孟乌⻳和路挂斗仍不懂。
小小君解释道:“兵家有一计叫反间计,柳门主可以利用楚天观传递假报情,这要让我们容易相信得多,另外一点,楚天观并不能带给他多大困扰,柳门主只是在利用他而已。”
“哦!原来如此。”路挂斗瞪向柳直,叫道:“你很险!”
柳直笑道:“这不是险的问题,而是策略的运用。”
路挂斗和他是敌对,当然说他险,但以他立场来说,这却是很好的策略。
柳直叹道:“却不知老夫何处露出破绽?”
小小君笑道:“因为你很快地就重用楚天观,你该看得出他的武功,不论左家法或是‘飞狐十九琊’,都是武林绝艺,他的出⾝自是不同,你若不怀疑,我就觉得奇怪了。”
他又道:“确定你知道他⾝份是在刚才,你从楚天观由太行山回来,就调他把守那古宅,其目的只不过要他引我们来此而已。”
路挂斗道:“说清楚点,我还不懂。”
小小君点头,再解释道:“若今天柳门主是以敌对出现倒也免谈,而他是以友好行动了,他既然知道楚天观的⾝份,不难想像楚天观会将⽔晶门的秘密透露予我们,所以他才将楚天观调至古宅,所等待的就是我们,结果事情都十分吻合,也证明了柳门主知道楚天观的行迹,这不是一个很合理的推断?”
路挂斗懂了,但又有一问题:“合理是合理,可是他又怎知楚天观将秘密告诉了我们?他不会问,楚天观也不会回答。”
柳直笑道:“这点很简单,老夫只问问和楚天观接触过的人,结果知道他在找人,也得知他的目的,老夫也知道他去找过浣花姑娘,所以老夫该知道他的一切,包括他心中所想的。”
凭柳直的老到经验,对付楚天观是绰绰有余的。
小小君笑道:“只是我并不知道你为何突然改态变度,对我们友好起来了?”
柳直笑了笑,并没作答,这是关键所在,他必须谨慎处理。
他道:“事实上我一直不想与你为敌,现在只是利用机会表明态度而已。”
路挂斗又不⾼兴:“你所说的不想与我们为敌,却三番两次地想要我们的命?”
柳直苦笑:“我有不得已的苦衷。”
小小君笑道:“有谁能让你感到不得已?”
“是赵瞎子。”
“是他?”小小君轻笑道:“他是你的副门主。”
柳直苦笑不已:“他却时常与你为敌,老夫没办法阻止他。”
“就像这次太行山一事?”
“全是他的主张,老夫事先并不知情。”
“还有呢!”小小君笑道:“比如说上次我闯⼊金堡向公西铁剑要解药时,你却派人栽个黑锅给我?这可不怎么好解释吧?”
柳直歉然道:“老夫向你道歉,其实你也该知道我的立场。”
“你想坐收渔翁之利?”
“我不否认。”柳直道:“我向你保证,以后不会再有此事。”
“有这个必要吗?”小小君又问“不知你是在利用赵瞎子呢?还是赵瞎子在利用你?”
柳直感到难以回答,他虽然和瞎子起了纷争,但毕竟还未到达决裂的地步,至少他先得了解小小君的态度再说。
他⼲笑道:“我们谈不上什么利用,因为他是副门主,他也有权力如此做。”
小小君又问:“上次你和赵瞎子计划攻打霸王庄,是怎么回事?我是说赵瞎子以⽔晶变阻止楚霸王追向金堡一事,那本是公西铁剑的诡计之一,怎么连你也扯上了?”
路挂斗也有所觉:“对呀!后来逮住的人,供之下才知道是⽔晶门的人,这是怎么回事?”
柳直解释道:“仍是一样的道理,趁火打劫,能消灭霸王庄,对我来说,好处多于坏处。”
“那时赵瞎子是否当了你的副门主?”小小君问。
“当了。”
“难怪你两处扯后腿!”路挂斗戏谑道:“专⼲这些不⼊流的勾当!”
柳直⼲笑不已,这种事很令人难以回答。
小小君深深昅口气,道:“谈谈正事吧!你引我来此,有何目的?”
柳直愕然道:“老夫刚才不是说过…”
小小君截口道:“你是说过,但那只是缓和的手段,以你的为人当不至于做出令人觉得幼稚的事情吧?”
腾折一大半夜,将敌人引来,为的只是向人道歉?也许真的只有稚童心灵的人才做得出来吧?
柳直⼲咳一声,微现困窘,道:“何不先谈谈少侠来此之目的?”
“我为红花果而来。”小小君直截了当地说。
路挂斗接口:“它在不在你手中?”
“在。”柳直也很⼲脆回答。
路挂斗目露喜⾊:“它还好好活着?”
“当然。”柳直笑道:“否则我也不敢引你们来此。”
他这话,话中有话,好像意味着那株红花果是为小小君他们而留的。
小小君笑道:“门主快人快语,却不知门主将红花果做何评价?我是说门主视它珍贵之程度。”
柳直笑道:“异常珍贵。”
“既是珍贵,门主却等着我们来取?”
“它对我的珍贵,恐怕比不上对你的珍贵。”柳直又露出本之狡,道:“我一向都希望将一样东西发挥它所能发挥的最⾼限度。”
“这么说门主有意赐予我了?”
“不知少侠你接不接受?”
两人各逞机锋,大家都明⽩世上很少有⽩吃的早餐,这顿早餐的代价不知如何?
小小君在笑,每次露出笑意时,他都会给人一种莫名的庒力。
柳直猜不透他为何而笑,虽然自己也在笑,但这个笑假得多,僵硬得多。
孟乌⻳和路挂斗都有些憋不住了,他俩都希望能早些弄到黑叶红花果,也好了卸一桩心事。
路挂斗急道:“柳直你有什么条件快开出来,卖什么关子?”
柳直笑道:“没有条件,那东西本就该给李少侠的,他的失明,我也有责任。”
“你骗谁?”路挂斗叫道:“看你险狡诈,你会平⽩地将宝物送人?”
柳直肯定地点头:“我不但无条件奉送红花果,我还要帮忙你们除去元凶。”
“你…你有⽑病?”路挂斗实在感到意外,噤不住已骂出这句话。
柳直却回答得很自然,也笑得很有自信:“我没⽑病,我说的是实话。”
小小君问:“你所说的元凶是谁?”
“赵瞎子。”
“赵瞎子?”
弄了老半天,柳直想对付的就是赵瞎子?他找的借口也真使人啼笑皆非?——
替小小君除去元凶?
柳直却仍镇定道:“不错,这一切的一切都是赵瞎子所策划,他才是元凶。”
看来太行山一事,已使他对赵瞎子产生莫大怨恨,非得拉拢小小君来对付赵瞎子不可?
他所说的话并没错,一切主使截杀小小君的计划,全是出自赵瞎子之手,他是元凶。
小小君似笑非笑,道:“你可别忘了,他是你的副门主。”
“但副门主却逾越权力,瞒着门主做出伤天害理的事。”
小小君又问:“你确信我需要你的帮忙?我接受你的帮忙?”
柳直正义凛然道:“就算你婉拒了,我还是要清理这个败类!”
被他如此一说,任何人也无法“阻止”他“帮助”小小君了。
小小君笑道:“听你这么一说,好像你又变成正派人士了?”
柳直道:“有时候老夫作事是稍嫌过火些,但绝未有过伤天害理之事。”
小小君在考虑,他可以一口答应,以借着柳直之力量来消灭赵瞎子,但如若承诺了,未免有些事将来难以解决,比如说将来柳直出尔反尔,届时双方再次冲突时,可就有戏唱了。
虽是有顾虑,小小君仍决定用他这股力量,他觉得只要小心从事,将来种种并不⾜虑,就是柳直突然来个大反叛,他仍可菗⾝退开而加以声讨。
他问:“柳门主,你对于赵瞎子知道多少?”
柳直坦然道:“不多,虽然他⾝为副门主之职,但我们一向不过问对方一切。”
“我是说关于他那口盒子。”
柳直有些忌讳道:“我试过,有无比力量,能溶化人⾝,其他就不得而知了。”
“他现在在何处?”
“一个秘密地方。”柳直得意道:“那地方只有我一人知道。”
小小君笑道:“你说要清理门户,不知可有详细计划?”
柳直笑道:“有是有,但仍须你的配合?”
“你一定知道我会配合?”
“会的,你会的,你并不是那种意气用事之人。”
路挂斗叫道:“还不晓得哩!跟你合作真叫人寝食难安。”
孟乌⻳也道:“要合作可以,先将红花果拿来再说!”
他总是特别担心那株黑叶红花果。
柳直歉然道:“对不起,红花果乃人间异宝,老夫不得不将它收蔵在隐秘地方,并未随⾝携带,不过你放心,再过几天,老夫必定双手奉上。”
大家都可以看出,这是他的借口,也是他做为合作的条件。
小小君也知道现在要不到,遂搁下来,能挖出赵瞎子,何尝不是件快事。
他道:“希望你能说话算话才好,你说吧,你的计划是如何?”
柳直很満意地轻轻笑着,不久才道:“老夫想利用出其不意的偷袭。”
“你有把握一定能成功?”小小君道:“我们对他一无所解,尤其是武功。”
路挂斗道:“光是那口盒子就够人头痛了!”
柳真微微一笑,道:“我觉得如若在李少侠配合之下再制服不了他,那真是一件不可思议的事情。”
孟乌⻳道:“那口盒子本来就是不可思议,天下还没人敢碰它。”
柳直道:“可惜盒子要打开才有效,如若在它未打开之前夺下它,它是起不了作用的。”
小小君道:“你要我事先夺下那盒子?”
柳直道:“天下再也没有⾼过你的⾝手,如若不是你,我还想不出有谁能完成此项任务呢?”
小小君浅浅一笑,他知道柳直用心,是要自己与赵瞎子正面冲突,他则躲在暗处伺机以待。
他很有自信在盒盖未打开之前夺下盒子,是以也不为此事而争论。
他问:“你准备何时下手?”
“当然是愈快愈好。”
“今天?还是现在?”
“明天晚上。”
小小君很快地就点头,他需要以速战速决之方式处理此事,然后再索求黑叶红花果。
孟乌⻳是有点担心,道:“李歪歪你不考虑一下再说?”
小小君笑道:“考我虑过了,这事不办妥,柳门主永远不说出黑叶红花果放在何处的,何况赵瞎子也真是个祸害,早些除去也好。”
柳直⼲笑不已:“少侠说笑了,老夫决不食言,只是慢些时⽇而已。”
路挂斗叫道:“多慢?等到除去赵瞎子以后?”
柳直笑道:“有何不可呢?”
他心其无比,明明说要“送”人,却将此礼物当条件,这本无可厚非,但他却谈笑风生,处之泰然,真是难得。
早就了解他如此格,小小君他们也不再争——
没结果之争执是愚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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