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搏杀福来客店
“偷魂老祖”风啸山正试探着问那⽔胆玛瑙便见一个汉子匆匆走进来,他走至柴非一跟前一阵耳语,早听得柴非一惊异的道:
“这是真的?”
那汉子点点头,道:
“好像正在玩命呢!”
柴二老嘿嘿笑道:
“原来该去看看热闹,只是我们也该开台子了。”
风啸山遂把要说的话硬生生又呑回腹中,转头对小千儿道:
“你且在这儿歇着,为师的得出去办点事。”
柴非一当即哈哈笑着与郝氏兄弟走出客厢房,转往大厅上去了。
小千儿这时十分明⽩,如意楼的人自己可不能遇上,石大海五人全死在山坳里的荒林中,至今未回如意楼,当然会引起如意楼人的疑惑而找上山,当他们发现石大海五人的尸体,又找不到自己的时候,该会是个什么样的光景。
于是风啸山一人走出厢房,从大厅外的廊下出了柴家赌坊,这时候⽩虎镇的大街上不少人全往西街走去,而且走的十分匆忙。
风啸山心中琢磨,那不是往“福来客店”去的方向?怎的这些人全往那边走?
随着人群,风啸山也到了西街,远远望去,那“福来客店”外不少人正挤在那儿看热闹。
“偷魂老祖”风啸山心想,会不会是大刀寨二当头宮雄率人杀来为他的小舅子报仇?
不料就在这时候,他从人丛中望向“福来客店”內,心中还真的吃一惊,因为福来客店中铁掌柜正与一个女子杀得难分解呢,那个女子他不认识,但是另外三人正同几个伙计厮杀,这三人他可是十分清楚,正就是老佟的老婆“毒蜘蛛”么小花与他的“异姓”儿子儿媳妇——“青面兽”和先与“⽟观音”祈小蝶。
风啸天未见到宮雄,甚至大刀寨的人一个也没见到,光景不能不令他讶异不解。
原来当“毒蜘蛛”么小花与和先祈小蝶三人回到小酒馆以后,三个人全都睡下,准备第二天协同大刀寨杀向⽩虎镇了,却不料一大早的只有宮雄老婆单艾珍一人前来,连宮雄也未来。
么小花急忙问单艾珍:
“怎的只你一人前来。”
单艾珍咬牙切齿,道:
“如今大刀寨正与⽩虎镇的如意楼联盟,常寨主一心谋夺清风台,所以他不让阿雄胡闹,死个单不同是小事,大局才是最要紧,你们想想看,死的是我亲兄弟呀,他们要顾全大局,我单艾珍却管不了那么多,今⽇我就先去收拾那姓铁的去。”
“⽟观音”祈小蝶道:
“单大姐,我同你去。”边又对和先道:“你呢?”
和先忙点头道:
“你去我当然也去。”
那么小花也沉声道:
“我帮你们收拾姓铁的,不过只我四人怕不是如意楼对手,那得以后再说了。”
单艾珍道:
“姓铁的不是东西,且先宰了他为不同报仇,至于如意楼那面,阿雄已经答应了,只等联盟之事一完,他自会找上如意楼去的。”
于是,四个人——三女一男,立刻赶往⽩虎镇。
这时候距离午时尚有一个时辰,那“福来客店”的伙计见来了这三女一男,忙着招呼四人登楼。
酒楼上靠窗地方有个雅厢,伙计把四人让近雅厢,单艾珍专捡贵的点,而且是叫了満満一大桌。
那伙计以为来的阔气客人,也就竭力的殷勤招待。
一顿酒饭过后,单艾珍对那伙计道:
“找你们铁掌柜来。”
那伙计忙笑道:
“铁掌柜不在店中。”
单艾珍道:
“到哪儿去了?”
那伙计想了一下,道:
“好像掌柜一早就去如意楼了。”
单艾珍听说铁掌柜去了如意楼,不由冷笑连连,道:
“那就找间⼲净房间,我们歇下来等人,只姓铁的一回到店里,马上来见我们。”
伙计听出单艾珍口气不善,忙着领四人到一间大客房,且又急着人去如意楼找人。
不料那找铁掌柜的伙计刚走出店门,面铁成刚已出现,他见店中伙计匆匆走来,忙问:
“这时店中正忙,你要去哪里。”
那伙计忙指着店內对铁成刚道:
“店中来了三女一男,他们好一顿大吃大喝,而且是尽捡贵的点,一大桌子酒莱吃过,指名找你,伙计们正把这四个人招待在后院客房呢!”
铁成刚一听,双眉一紧又皱的道:
“四个人,三女一男?这他妈会是谁?”
那伙计道:
“头儿,如果是来找碴儿,大伙要不要抄家伙?”
铁成刚头摇,道:
“先进去看看再说。”
伙计跟在铁成刚⾝后面低声道:
“这三女一男全都怪模怪样兵器,那个老太婆拿了一乌红木,一端长満了黑不哩叽的尖⽑针,有个⽩面小鼻头女人,却握了一像是个擀面,另一个快四十岁的女人却是长短两把刀,男的空手却是一脸的乌青…”
铁成刚似是本未听下去,他早已撩衫迈腿,龙行虎步的到了院子里。
有个伙计正站在大客房门口,见铁成刚走来,忙回头对房中人道:
“来了来了,我们大掌柜来了。”
便在这伙计的叫喊中,客房內四个人早各提兵刃跃出房来,铁成刚从四人那寒寒的面孔上知道来者不善,不由得暗暗戒备起来。
么小花提着百毒一闪而拦住铁成刚退路,和先与祈小蝶则分左右把守,光景是把铁成刚围在正央中了。
面,单艾珍双手分握子⺟双刀,怒急反笑的道:
“你就是铁成刚铁掌柜?”
铁成刚一声苦笑,道:
“客官们可有什么指教?”
单艾珍咬牙道:
“你知道我是谁?”
铁成刚摇头摇,道;
“面生得紧,不认识。”
单艾珍怒吼道:
“娘老姓单。”
铁成刚全⾝一震,双目惊芒炯炯的道:
“你姓单?”
单艾珍道:
“当然,你也可以称我宮太太。”
铁成刚这是从如意楼回来,他在如意楼已见过⽩凤,知道石大海五人出了事,一个个口吐鲜⾎被人拍碎內脏而死在荒山上,当然小千儿也被人救走,加以⽩不凡从大刀寨回来知道这件事以后,还对女儿⽩凤一顿申叱,因为他刚与大刀寨立下盟约,准备大事呢,如今杀了宮雄小舅子,只怕后果有得瞧的,现在——
现在宮雄的老婆突然恶形恶状的出现在自己店里,显然那小千儿已把单不同被杀之事传上了大刀寨。
铁成刚心中当真的叫苦连天——
他的叫苦连天,绝非是怕了面前四个人,而是小千儿必然找上他师⽗风啸山,原来是要拉过风啸山来助自己一臂之力的,现在却成了自己敌人,的,姓风的可不好惹,自己绝对斗不过他,再加上大刀寨,只怕自己就难以应付了。
铁成刚念头电转,决定来他个死不认帐。
于是他哈哈一笑,道:
“原来是大刀寨二当头宮爷的夫人驾到了,失敬失敬。”说着双手抱拳施礼不迭。
不料单艾珍尖吼一声,道:
“姓铁的,我兄弟与你何仇何恨,你为什么把他送上望仰台,他被杀死在荒山里,这笔帐我们该怎么的算?”
铁成刚双手一推,道:
“宮夫人,这话可不能说呀,我几时要害你兄弟了?你兄弟又是何人?”
单艾珍怒道:
“好啊,你姓铁的装起糊涂来了,难道你真的不知道单不同就是我兄弟?”
铁成刚忙笑道:
“原来单爷有你这么一位姐姐呀。”他一顿随口又道:”单爷在我店里住了几⽇,吃的住的全是挂帐,近几⽇未曾看到他,怎的,出事了?”
单艾珍冷嗖嗖的一声尖吼,道:
“我把你这个老狗,你怎的变成了卑鄙小人了,你不敢面对现实,你无聇至极,难道你不知道,好汉做事好汉当这句话吗?嘿…原来你只是个暗中坑人的小人…”
铁成刚被骂得脸上一阵青一阵红,二十多年的捕头生涯中,几曾被人如此羞辱过,若是换个局面,他绝对不会叫面前这女人如此放肆的。
面⾊一整,铁成刚道;
“对于宮夫人的谩骂,铁某人拒绝接受,因为我并未杀你的兄弟单不同。”
单艾珍咬牙道:
“你是未曾下手,但我兄弟因为你的横揷一手而死于如意楼那个人之手应是不争事实吧?”
铁成刚道:
“宮夫人既知是如意楼人所为,就该去找如意楼人拼命,找我铁某人何用。”
单艾珍的长短刀互挽了个刀花,厉喝道:
“先杀了你这狗的,再去找如意楼。”
便在她的尖厉喝叱中,森森刀芒一闪而罩向铁成刚,铁成刚慌忙闪躲中,大力鹰爪功“嗖”的打从横里拍出“啪”的一声把单艾珍的右手长刀拍偏,不料单艾珍左手短刀“嗖”的一声斜着斩来,铁成刚斗然缩回双手,只是单艾珍这一刀虽未中,但他已觉得肌肤冷凉,体验到这女人的功力不可忽视!
单艾珍子⺟双刀落空,她已擦就地一个大旋⾝,双手错的挥出二十四刀如一刀分由八个方向刺杀而上,铁成刚⾝形暴掠中,双掌纵横拍击,刹那间已连环拍出三十六掌,更踢出十八腿。
双方烈斗中,那“⽟观音”祈小蝶早已不耐的大吼一声,冲杀而上,她手持着一三尺半长的擀面,对准铁成刚就是一连十二。
铁成刚一见大怒,沉声喝道:
“好啊,你们这是诚心要索老夫的命了。”
单艾珍冷哼道:
“本来就是,难道你还有活命机会?”
“⽟观音”祈小蝶也怒道:
“打死你这老八王蛋为单爷报仇。”
前堂楼上楼下的客人,见掌柜的同女客打起来,全围在门窗口看,一听是为了报仇之事,这才知道事情不简单,有些怕事的,一抹嘴巴溜了,算是⽩吃一顿。
便在这时候,铁成刚已是拼战了五十回合,自觉“四面楚歌”的重重包围下,早晚自己得躺下来,因为那个寒着面孔的老太婆,显然在蓄势待上呢。
既是处在胜算不多情势下,目前先活命才要紧,果真姓宮的找上门来,也只有戮力一拼了。
便在他的一念之间,突然他腾⾝而起,半空中他双掌十指如钩,一招“苍鹰搏兔”“噗噜噜”⾐袂飘动中,直往单艾珍头上拍去,且口中狂叫道:
“伙计们,抄家伙上!”
那单艾珍双刀落空,突见铁成刚当头扑下,心中暗自一喜,右手择刀上,长刀在中途疾快的劈去,铁成刚空中双掌也随之挥在长刀脊上,更以疾冲之势错掌扫向单艾珍的肩井,便在这千钧一发之时,单艾珍的右手尖刀却随她的⾝形暴旋而送进铁成刚的肩头。
落地一个彻地腾翻中,单艾珍的右手钢刀已落在地上,一条右臂下垂,光景是被铁成刚一掌拍中肩井⽳上。
那铁成刚肩头上的一刀可真不轻,右肩头上辣火辣的如火烧般直往外冒⾎而痛的他龇牙咧嘴!
院子中,只见几个伙计各自握着刀剑同么小花三人捉对厮杀起来。
那“毒蜘蛛”么小花同一个红面孔伙计对杀,只见那红面大汉使一支烧火,长三尺,耝如儿臂,与么小花拼在一起看来还十分从容。
“青面兽”同另一个细⾝材伙计拳掌对打,两个人似是一上来就拼出全力,不时一声“噗”传来,也不知谁打中对方,就是不见二人哼咳出声。
“⽟观音”祈小蝶等本来是合击铁成刚的,不料铁成刚一声吆喝,刹时一旁的伙计们真的抄家伙杀过来,于是她反⾝一打向一个握着扁担的黑大个子。
两人一个是扁担,另一人是擀面,便在一阵“砰叭”之声中,那黑汉早舞出一路法,直把个祈小蝶打得连连后退不迭…
“⽟观音”祈小蝶便在对方一阵猛攻中,突的双手紧握擀面两端,怪异的着猛劈而下的扁担一拨,看来似是在卖个破绽,实际上她却是溜边游鱼似的一闪而处在那黑大个子左臂下游“嗖”的一声,早见黑大个子抛去手上扁担,噔噔噔直退到墙边,他左手竭力的捂住那条⾜有半尺长的刀口,三肋骨已外露,⾎正往外狂噴不断…
再看祈小堞,却是双手各自握了一把长把短刀,冷笑着缓缓向黑汉近…
原来她的擀面子內竟是两把锋利钢刀。
黑汉左手捂住伤口,右手戟指来的祈小蝶,沉声骂道:
“好个不要脸的臭女人,你他的玩奷施诈…”
祈小蝶冷笑道:
“杀你,姑并不⾼兴,因为你并不是正主儿。”
突然间,伙计中有个短小精悍的提刀上前来,道:
“且让老子来会会你这小辣椒。”说完双肩一晃人已到了祈小蝶面前。
祈小蝶只觉这人⾝法奇快,忙着伸左手刀一拦,右手刀自另一方向劈出。
那耝壮而矮小的汉子叫于七,外号人称“彻地鼠”这人在北方名气甚大,他之在“福来客店”当伙计,那是有任务,奉命行事总是⾝不由己的。
现在,他在祈小蝶的一招“上行下效”中,突进突退,⾝旋如电的一连挥出七刀,且冷笑道:
“臭女人,你若是明敞着杀,凭你又能捡到什么便宜!”说着只见他钢刀一摆,左劈右挡,刹时把祈小蝶得连连后退。
“毒蜘蛛”么小花的目的并不在铁成刚这些人⾝上,是以只是挥起百毒与面前这红面汉子打了个不胜不败。
不料就在这时候,突听得“吆”的一声传来,么小花不用转头看就知道是儿子“青面兽”和先的声音,一怒之下恶自胆边升,趁着对方烧火在头顶挥空之际,故意-个旋⾝,已抓了一把百毒亮砂在手中,猛然冷叱中,只见那百毒亮砂在⽇光的照中,宛似満天银星,早把那红面大汉笼罩在毒砂之下。
那红面大汉见着老太婆旋⾝就是一把银亮东西撒来,丝丝劲风中,他头施力一偏又向外躲闪不迭,只是双方距离太近,红面孔有半边面上中了十几粒,连右手臂上也中了许多,一时间他已觉出火烧似的痛养难耐,且在⽪肤破裂处尚自有⽩烟冒起,大叫一声立刻狂奔向灶房,迫不及待的把凉⽔往脸上洒,口中兀自骂道:
“我你祖宗的,什么玩意儿叫符爷恁般不好受!”
“毒蜘蛛”么小花一招得手,正见到儿子和先斜在墙边气的骂呢,与他对打的细⾼汉子却气定神闲的站在他面前冷笑呢。
么小花尖吼一声,百毒猛向⾼瘦汉子后面捣去,已离那人背心半尺,她才冷声道:
“你死吧,八王的…”
不料那人可真绝,他既不左右闪晃,也不回⾝力挡,却见他双手抓住和先双肩,双臂旋力,一拉一推之间,他已把和先整个⾝子挡在自己⾝前。
太快了,因为么小花知道这一⾜以重伤对方于百毒下,不料…
“啊!”么小花的百毒正捣在和先的后背上,于是“青面兽”的面孔由青变黑,光景着实吓人。
一看儿子伤在自己百毒下,么小花大吃一惊,忙不迭自怀中摸了一把黑⾊药丸塞⼊和先口中,她似是狂疯一般,双手握着百毒向那瘦⾼个子打去。
轻声冷哼,那瘦⾼个子双掌一错,直欺而上,便在他的诡异掌法中,么小花的那支百毒成了自己累赘的就是施展不开来。
于是,她又暗中摸了一把亮毒砂,不料她刚刚扬起右手,但觉曲池一⿇,一把毒砂无力的散落地上。
么小花这才大惊失⾊,心中想到,原来这“福来客店”还真的卧虎蔵龙。
心念及此,再加上儿子媳妇全未占到便宜,正要叫他们走人呢,却已听得祈小蝶尖叫着跑向和先,急急的问:
“阿先,伤得重不重?”
么小花早冷冷道:
“扶着你丈夫,我们走!”
这时候带伤与铁成刚拼杀的单艾珍,一见这种情况,显然自己低估了“福来客店”这儿不单是铁成刚了得,即使他的一⼲伙计,也全是扎手人物。
一念及此,她挥出一刀倒翻一个空跟斗,人已站在铁成刚对面,冷冷道:
“今⽇只是来见识见识你姓铁的能耐,咱们这场对杀算是开场戏,庒轴的在后面。”说完对么小花道:”我们回大刀寨。”
她⾼声说出大刀寨三字,明显的使得围在客店外的人大吃一惊,不少⽩虎镇上人在纷纷议论“福来客店”怎会惹上大刀寨那群杀人王的。
一场搏杀,因为单艾珍四人的离去而终止,当场,铁成刚在那细⾼个子示意下,命伙计们关起店门,挂上休业木牌,今⽇不营业了。
人群中有个老者,他就是凤啸山,他见么小花四人匆匆走出⽩虎镇,显然是回大刀寨那面了。
这一场是个不了局面,也是两败俱伤谁也未沾到便宜,而其中一个女的显然是单不同的老姐姐,那大刀寨二当头“绝一刀”宮雄的老婆。
那么“绝一刀”宮雄为什么不来,即使他不带大队人马杀来⽩虎镇,难道他本人也不来?
原以为把单不同被杀的事,拐个弯的送上大刀寨,却不料才只引来个单不同的老大姐出面,如今连“福来客店”姓铁的也未撂倒,何况那如意楼了。
“偷魂老祖”风啸山思前想后的就是难解其中之意,不由得绕向后街,他觑准一堵⾼墙只一跃人已落在院子里。
风啸山稍做分辨,立刻知道这儿就是“福来客店”后院,这院子里有个晒⾐架,一边两个大茅坑,四五支夜壶就放在茅坑外的墙下面。
这⽇店中客人全光走了“福来客店”前门已关,所有的人全都不见,宛似一座空院。
“偷魂老祖”风啸山穿过一条窄通道,尚未走到尽头呢,就听得有人喝叱:
“别忘了我们是做什么的,大家巧装改变的窝在这三不管的⽩虎镇上可绝非永远这么的混下去,就我所知,我们要接应的人确实为期不远了,我们的力量绝不是对付什么帮什么派的,老铁这些⽇子来尽同那些人打道.如今可好,引来一场无谓拼杀。”
只听得铁成刚道:
“戈爷责备极是,不过我是在想,也许我们要接应的人就是在这附近也说不定。”
早听得那人道:
“我们在⽩虎镇下的功夫还不够,⽩不凡世代在此居住,如意楼绝对不是我们的对象,老铁,你以后把意志集中在生人方面,我们可不能未完成任务使先损兵折将。”
铁成刚道:
“万一大刀寨姓宮的领人找来,我们要不要⼲?”
早听得姓戈的道:
“尽量否认,一口咬定杀单不同的是如意楼人⼲的,与你无关。”
突听得另一人道:
“何不暂时躲起来,如果姓宮的亲自找来,我们就推他娘的一六二五的就说铁捕头把店卖给戈爷,他人回京去了,这样一来,姓宮的还能怎么样?”
一阵思忖中,那姓戈的道:
“这倒也是个可行之法,不过这几⽇老铁还是找地方躲起来的好。”
铁成刚道:
“好吧,为了工作上的便利,我也想好了个去处。”他一顿又道:“那个地方可是再好也没有了,客店中若有事,也好着人去告知我一声。”
姓戈的道:
“你准备在有利于工作中暂时躲在哪儿?”
铁成刚道:
“柴家赌坊。”
他此言一出,连躲在通道一端梁缘上的“偷魂老祖”风啸山也大吃一惊,这老小子怎会想到柴二老赌坊去的。
便在这时候,那姓戈的问道:
“柴二老这人不简单,你别以为他是个开赌场的,一旦他要是知道你的实真⾝份,只怕他头一个不会饶过你。”
又听那个人道:
“柴家赌坊那个姓朱的⿇面人这几⽇不见了,赌仿却换了两个七尺⾼的大⽑汉子,两个人脸宽圆,孔武有力,那柴二老对二人可着实客气有加。”
铁成刚冷冷一笑,道:
“柴二老是什么东西,只要铁某施手段,就够他好一阵子不舒坦的。”
又听那姓戈的道:
“就这么办了,有伤的快治伤,铁捕头晚上就去柴家赌坊,记住,你绝对不能暴露出是京里特派的。”
“偷魂老祖”风啸山几乎惊叫出口,只姓戈的最后一句话“京里特派”四字,他已知道这“福来客店”的上下人等全都不简单。
风啸山心想:的,怪不得随便一个伙计就能住么小花几人对杀一阵子的。
于是,他不再往下听了,便几个来回,他人已落在后街,而后街这时未见一人走动。
风啸山在走回柴家赌坊时候,心中已做了个决定,那是个绝对叫铁成刚焦头烂额的决定。
这一次大刀寨宮雄未亲来收拾铁成刚,风啸山多少是有些失望,现在,便在他的又一项决定中,他笑了…
“偷魂老祖”风啸山一路来到西街的柴家赌坊,只见大门已开,已有人満面笑意盎然的走进去。
仰头看那黑⾊横匾上的“柴家赌坊”四个篆体大金字,算是龙飞凤舞,又似婀娜多姿,隐隐然在向人们抛媚眼,定力不⾜的人,就会冲着这四个字走进门来。
当然,进门的目的是想赢几个,大概没有一个人明知自己会输还要走进门的。
于是,进门的赌客全是笑容可掬,与几位美貌姑娘在门后面几乎笑成一团。
风啸山不是来赌的,但他在进门的时候面正遇上郝元亮,郝元亮先是看看左近,才对风啸山道:
“我兄弟十分感谢了。”
风啸山一笑,道:
“算了,你我心里明⽩,再说你知你兄弟皆非池中物,大概在此⼲不多久…”
郝元亮低声打个哈哈,道:
“我他妈的要是同你老为敌,吃饭觉睡全走了样的不是滋味。”
风啸山一笑,道:
“等等我有句话奉告,你可得转告你兄弟知道哦!”郝元亮一怔,旋即点头道:
“该不是整人吧?”
风啸山道:
“即算要整人也不会整你兄弟二人。”
风啸山说完匆匆的来到厢房內,小千儿正在上似睡未睡呢。
“起来,我们这就要走了。”
小千儿翻⾝而起,道:
“师⽗,这时候我们往什么地方去?”
风啸山道:
“别问那么多,先走出⽩虎镇再计较。”
风啸山二人走到前面大厅上,正遇到柴二老在四下巡看,风啸山-眼看到那个“赌王”吕太⽩踞⾼坐在央中大桌上,活脫供桌后面一尊⽩面神像,不由得笑道:
“柴兄,杀也用牛刀?”
柴二老一听,呵呵一笑,道:
“太⽩老弟觉着无聊,只在此等姓卓的,一等几天,闲着也是闲着,所以他就上桌了。”见风啸山带着孩子要离去,而包袱又庒在小千儿背上,不由又道:“怎的这是要走了?”
风啸山点头,道:
“原是想多住几⽇,现在却有桩急事要办,不得不走。”柴二老送出门,早被风啸山拦住,便见郝元亮过来,道:“我代东家送你老兄。”
风啸山点头道:
“谢谢。”
柴二老的表情,令风啸山十分了解,如果他要是知道⽔胆玛瑙已不在自己那支大铁柜,他柴二老不跳上屋脊大嚎三⽇才怪呢。
已经到了台,阶边,风啸山却有意无意的道:
“记住,晚上三更时分你兄弟可别往后面偏院去。”说完与小千儿二人扬长而去。
夜,秋夜,落着寒霜的深秋之夜!-
在北国的山里面,不定九月底就会来上一场大雪的。
⽩虎镇上甚静,沿街大部份的店面饭馆全上了门板,只有五家赌坊与七八家秦楼楚馆不时的传出几声哄笑。
快二更天了,只见柴老十二分亲切的上前来,道:
“夜来秋风送凉,却把铁兄送来捧场,哈…”铁成刚一声长叹,道:
“马尾巴拴⾖腐-一别提了。”
望望铁成刚肩头包札着布带,一支膀子似是受伤不轻,这才面⾊一整,道:
“原来铁兄受伤了,受伤的人来我这赌场玩上几把,既减了痛苦又可祛霉气,走,我陪铁兄进去。”
铁成刚摇头摇,道:
“我哪还有心情赌的,唉!”
柴二老一愣,道:
“你不是赌的?”
铁成刚道:
“柴兄,你我相处在⽩虎镇,大家街坊邻居,如今我来你这里,只是想躲上几⽇,等风声平静,我就会回‘福来客店’的。”
柴二老一笑,道:
“原是小事一桩,何⾜挂齿。”他一顿又道:“今⽇午时听说去了三女一男,他们大闹福来客店为的是什么?”
铁成刚当然不能说,摇头摇,道:
“无妄之灾,倒楣透顶。”
于是,柴二老把铁成刚引到大厅外的东北角一间小客房中,且热切的对铁成刚道:
“只管在此住下来养伤,吃的喝的我派专人侍候你。”
铁成刚大是感,所有的谢意全在他那双老眼中表露无遗。
小客厢中,铁成刚一把拉住柴二老,道:
“柴兄,小弟在此避风头,还望柴兄守口如瓶。”
柴二老左手托的他那对钢球一停,右手拍拍铁成刚肩头,笑道:
“铁兄尽可放一百二十条心,我不说,大概他们谁也不敢说出去的。”
于是,柴二老又回到了大厅上。
于是,柴家赌坊后院墙有个人影一晃而没⼊黑暗中不见,甚至连一些声音也没有。
不旋踵间,又是一条人影冲天而起,半点声音也没有的一闪也落在柴家赌坊中。
前院已进⼊忘我的热闹中,大厅上呼六喝么声不时的传出来。
偏院的过道门口处便在这时候出现一条人影,那人影可真大方,他手上似是提着东西,大摇大摆的来到偏院中,早被三个守院的汉子喝住,道:
“是谁?”
从黑暗中走出来的,敢情正是小千儿,这时他向三个汉子哈哈一笑道:
“是我呀,各位不认识我小千儿了?”
早听得一个汉子笑道:
“哈,原来是你呀,不是过午不久你就同姓风的老头儿走了嘛?怎的又回来了呢?”
小千儿道:
“我们在⽩虎镇上的事情尚未办好,我师⽗暂时离开⽩虎镇两天,我是闲着没事⼲才又走来的。”
有个汉子指着小千儿手上提的东西,道:
“你提的是什么?”
小千儿笑道:
“有吃的喝的还有玩的。”说着低头弯下⾝子坐在屋前台阶上,屋檐下正挂了两盏灯,只见小千儿包內有腿酱⾁和酒,另外还有个小瓷碗可以掷骰子。
三人一见全笑了。
小千儿道:
“三位,是吃喝呢还是来掷骰子?”
其中一人道:
“小子,你看我三人哪个能吃能玩的,我们这是在守卫呀。”
小千儿并不看那汉子,只伸手往怀中一摸,一大把碎银子全掏出来,笑道:
“比点子掷骰子,这玩意儿我会。“
三个汉子彼此对望一眼,其中一人道:
“玩上几把也不关紧要,反正我们守在房子门口,两边连窗户也看得清,怕什么!”
另外二人见目光下小千儿面前放的银子,不由得点头,道:
“好吧,只不耽误公事,就玩他娘的几手。”
小千儿早把腿送给三人,笑道:
“边吃边玩那才有意思呢!”
于是,就在柴二老的偏院里,小千儿陪着三人,三个守卫的汉子,吃喝着掷起骰子来。
小千儿似是装糊涂,明明赢,他却反而认输的把把通赔,喜的三人脸都笑僵了。
只不过半个时辰还未到,他的一把银子全让三人赢⼊荷包,连吃的喝的全也一扫而光。
小千儿望望天⾊,道;
“我要走了,银子也被你们全赢了。”说着无精打采的两臂一伸,打了个哈欠。
哈欠带着声音,声音在夜空中飘…
于是便在这时候,突听得“呼啦啦”一声响…
响声惊得院中三人一呆。
其中一人⾼声喝道:
“什么人?”
三人立刻握刀往发声处扑过去,屋后面未见人影,有个汉子腾⾝而起落在屋面上,他是想上了屋脊看得远,却不料他人一登上屋顶,立刻叫声“不好”一跃落下屋子来,着大气对另两人道:
“不好了,屋顶有个洞。”
两人一听这才想起小千儿,不知何时那小家伙已然不见,这才想到必是这小子在弄鬼。
有个汉子不自觉的摸摸口袋,不由大骂道:
“妈的,我的银子全不见了。”
这时另外两人也已发觉不但赢的银子没了,连自己的老本也全完了。
有个汉子早叫道:
“快去禀报柴爷知道。”
不料有个汉子低声道:
“报告可以,千万不能说出刚才我们吃喝玩骰子事,那可是会招来杀⾝之祸的。”
三个人正在商量呢,小客厢中,铁成刚突然发觉窗户外人影一闪,他右肩有伤,右臂已伸张着推开窗子,月光下他嘿然冷哼一声,道:
“小八王蛋,原来你在这儿呀!”骂声中,跃⾝越过窗户,直往小黑影追去。
那个小黑影——
不错,正是小千儿,他在出铁成刚以后,一路奔出柴家赌坊的后院墙,⾝后面,铁成刚忿怒的边骂边追,双方看来是越追越近…
看看已追出⽩虎镇外,小千儿边跑叫道:
“铁大捕头呀,你怎的明里暗里总想要我小千儿的命,你上回差…些没把我小千儿掐死,这回你又一见面就穷追不舍的,我,你是看我小千儿哪点不顺眼呀,我的六舅老爷呀!”
小千儿的叫声,直把个铁成刚气的大气,他边追边骂,骂声中含着太多的怨毒:
“我把你这个石里蹦出来的小八王蛋,大刀寨准是你小子通风报的信,你小小年纪尽他妈的做些缺德事,今晚说什么留你不得。”
小千儿便在铁成刚的喝骂中,突然加快步子,他一跃三丈,刹时把双方距离拉开十丈。
铁成刚苦于自己右肩受伤,功力失去不少,一时间还真难追上前面的小千儿。
追着,他突然又想起风啸山来,如果这小东西是把自己引到姓风的面前,那姓风的知道自己曾对小千儿下过毒手,即使他不要自己的命,至少也会对自己大加羞辱一番,那时候多没面子,且又拿什么话来搪塞?
铁成刚一念及此,当即狠狠⾼声骂道:
“小八王蛋,今晚便宜你了,早晚你会落在铁爷手中,看我怎么的菗筋剥⽪吧。”
铁成刚站着⾝子不再追了。
他停着了几口大气,这才缓缓的又走回⽩虎镇。
于是,暗中的风啸山与小千儿彼此的笑开怀了。
只听风啸山笑道;
“老夫不收拾你小子,可也给了你一席大菜,就等你回去享用了,哈…”小千儿也笑道;
“这趟买卖我只赚不赔,师⽗你看…”说完双手各握了満満两把银子。
于是,师徒二人全笑了…
连他娘的天上的月亮也笑了!.
铁成刚从⽩虎镇附近荒山道转回来的时候,那已经是三更将尽,四更快到了,照常规这时候赌场应该是达于⾼嘲,不料他转到柴家赌场时候发觉里面好静,静得连地上掉针也可以听得到。
赌坊前面的大门紧。闭,连挂在大门两边的两支大风灯也全熄去,这光景还真令铁成刚大惑不解。
伸手去推那厚实的两扇门,却见里面已揷上拴。
迹象显示,柴家赌坊这是关门了。
铁成刚稍作迟疑,立刻转向后街转到柴家赌坊后院墙,他不加思考的腾⾝跃过⾼大院墙,穿过通道而到了前面大院,院中间的大厅灯已熄,四周的客厅也没听到人声,铁成俐心想,敢情赌场今夜提早收场子了。
铁成刚缓缓走向东角那间小客厢。
那是柴非一特为他安置的住处,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