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秋枫片刻功夫,已经奔离冰宮。这地方经过地震之后,尘沙未净,那纵横错,匝著山,像银蛇一般的冰川,也蒙上一层淡⻩,经过月光折,淡⻩之中又透著浅蓝,别是一番景致。
信步所至,忽见前面黑烟弥空,火焰冲天,原来那冰-塌倒之后,露出了噴火口,余火未熄,熔岩如浆,旁边的地形已陷下成湖。
秋枫目瞪口呆,心道:“古人沧海桑田的说话,果然真有其事。”不噤暗叹造物之奇!
突然秋枫想起自己如何能飞渡冰河天险?不噤大感踌躇,只好茫然的向山下笔直的走去
走了一阵,只见地形变换,不似从前,那通向天湖的冰河,木夹就在冰宮下面不远,冰河之边,还有一丛丛的杨柳,临河的那棵大柳树系有小舟,可是而今那条冰河也不见了。
再走了半个时辰,忽感眼前二兄,只见下面是一片⽩茫茫的⽔,浮冰闪闪发光,一望无尽,恍如天连⽔,⽔连天,这不是天湖是什么?
原来大地震之后,山岳变形,那条通向天湖的冰河已被到塌的冰-填平了,变成了一条笔直的斜坡,从此冰宮到下面的通道已被打开,不必用小舟在冰河涉险了。
天湖仍然如旧,湖边缘草如茵,杂花生树,湖⽔仍是一样清莹,原来天湖面积太大,又有许多支流,化为流泉山瀑,通向山下,地震之地的尘沙,早巳沉淀,或者冲下去了。
秋枫徘徊一阵之后才离开,走了一⽇夜一,方来到松岗。
他偷盗不到那⽇月冰魄丹,本来不愿去见飞花醉月,但当他想起他竟是如谜般的神奇人物,是以一股好奇心的驱使,情不自噤的来了。
秋枫在松岗客浅中休息了二个时辰,问明九松墓地方向后,立刻只⾝前往,那知这是一片无际的荒野…
也飞驰了半个时辰的路程,仍是不见墓地…心中不噤大奇,那九松墓地是在何处?如无这地方,那店中伙计,怎么会告诉自己这个方向。
正在出神的当儿,突然后面传夹一阵铁蹄声响,蹄声来得极快,眨眼间,十二匹骏骑已经停在七八丈外。
秋枫心头一震,付道:“他们是衡著我来的?大概不会吧…’
骏骑十二人同时跃下地来广一晃⾝间,十二人如同电飘将秋枫围在核心。
秋枫看这十二人的眼光,心底不噤倒菗了一口凉气…
这十二人不但长像奇丑,尤其是那目光惨绿绿的,像鬼眼一般,露出恐怖骇人的凶光。
秋枫眉头微微皱锁起来,他想起飞花醉月曾经说过,只要到九松墓地自有人夹接我,难道来找的人,会是这十二个人?但看他们的眼光,又不是接人的样子。
清了清嗓门,拱手道:“诸位请了,不知有何见教。’
但听十二丑中之一位枯瘦人,冷森森的语音说道:“⽑娃小狗才,是不是要寻找九松墓地?”
怔了一怔,秋枫脫口道:“是啊!九松墓地在那-?’他语音刚毕,那枯瘦人已经恍如迅雷闪电般一掌击了过去。
对方一出手,掌风中略带一股腥臭之味,和一股热气。
秋枫心头大惊,他陡然想起这掌势,乃是古墓派绝技磷骨掌,那这十二人想来必是古墓十二丑了。
秋枫蓦地⾝形一起,疾似流星闪了开去,左掌反势拍出…
那知修掌势甫出,一声惨叫!枯瘦人⾝躯恍似断了-的风筝,飞出五六丈外。
秋枫看得目瞪口呆扩暗暗忖道:“我的功力如何这般⾼深,若是对方就算脓包,但自己也不致将一个人的⾝躯震飞五六丈远…”
哗然大叫声中,余下十一丑,兵双煞时出鞘围攻过来,他们使的都是⽩骨鞭。
秋枫怒-一声,右腕拔剑,左手一带,右剑平出。一声惨-,又一人死于剑下。
剑光转动,连闪三闪,又有四人应声倒地!秋枫惊得呆呆怔在那-,想不到今⽇出招,竟像似每一种武功,都有著无比的威力,随心应手,毫无半点阻碍。
的的…得得…一声铁蹄声响,秋枫蓦然惊醒,抬首望去,只见十二丑中余下的六丑,已经上马逃去。
地上六具尸体,鲜⾎淋漓,以及无人座的六匹马,仰首长嘶!
这景象是凄凉的,刚才活生生的骑士,刹那间,⾎洒⻩沙,秋枫望了那六匹马,不噤轻叹了一声!陡然间,他觉得自己有些忍残。
秋枫仰首望了一下天星,又展开轻功向西驰去!
突然他看到前面不远有九株揷⼊云空的巨松,秋枫心中一震,忖道:“九松墓地,大概是这-了。’
他两个纵跃上了岗丘,只见墓碑林立,一座大坟地立刻呈现眼前,一片森森的,却无半个人影。
秋枫双目向四周扫视了一下,只见北面旷僻的墓地上,有一座松林,林中微微露出一丝灯光,他暗暗道:“不知飞花醉月和南残天有无在那-?飞花醉月来历加谜,自己何不趁这个时候探一探他的底细。’
想罢,他的⾝形若是一缕轻烟,他进松林,果然一幢形式特别的圆形屋字,有如碉堡,四面围有围墙的院落-面大概右三四进院房,但只最后一座阁楼下露出一丝灯光。
秋枫此刻轻功,好像也是增进一倍以上,他摸到了那座阁楼外面,忽听得-面有脚步声,踱夹踱去。他立刻飞上屋檐,使一个“珍珠倒卷帘”的势姿,向-窥望。
秋枫的轻⾝功夫好到极点,端的如一叶飞堕,落处无声。向-一望之下,果然来回踱著的人,是装扮龙堡堡主姬清罗面目的飞花醉月。
只见他好似神魂不属的样子,在书房-绕来绕去。
心中一动,秋枫心想:“他大概是在等待我,不然这么晚了,为何还不歇息?”
忽听得门外有脚步声。秋枫将⾝子一缩,蜷伏在屋檐凹槽之处。
只只门帘揭处,一个⾼大的汉子走了进来,此人正是那黑⾐人洛心。
飞花醉月嘘了口气,道:“洛心你还没有睡么?”
洛心道:“这数⽇来我真替主人担心。’
飞花醉月苦笑道:“咱们这般人时时刻刻都提心吊瞻。’
洛心道:“依我看来,咱们还是暂时避开的好。”
飞花醉月道:“你害怕了?’
洛心道:“不是害怕。但这几⽇来,我总似感到一种预兆…’
飞花醉月道:“你不必胡思想,咱们十几年来,屈⾝镇南兄帅府中,为的什么?眼看目前已打了一点基,尤其这次经过我的策划,只要取出绝壁机关中的宝蔵,义旗一举,那怕明室不能复兴。”
洛心道:“但愿如此。’说罢,那洛心立刻退出门去。
秋枫听了他俩这场谈话,心头暗惊,果然这魔头确是怀有大志。
忽听飞花醉月在房中昑道:“揭地掀天为事业,翻江倒海作文章,哈哈…我袁明清大显⾝手的时候到了。”
秋枫不噤骇然,他突然忆起恩师向自己说过一件事,他说:“他本是大明将军袁祟焕的贴⾝侍卫,袁崇焕有位公子袁明清,生聪明无伦,七岁便将古书经典背得滚瓜烂,尤其对于棋法精奥已极,全京城王公弟子,无一是他对手,可惜!这袁明清在明室沦灭后,死在军之中…’
秋枫心惊至极,想不到这飞花醉月,竟是袁明清,他耳际突又响起恩师昔⽇的话,道:“…可是我不相信那孩子会那样短命…如果袁明清未死,你以后遇上他,无论他是怎样一个人,你都要服从他、听他的话…’
蓦然,秋枫忽听得院子侧边一声尖叫。那是洛心的叫声,似乎是受到了别人暗中的袭击。
飞花醉月在房中一跃而起,正想掀帘飞出…那尖叫之声,尚未停止。只听得一阵怪笑,紧接而来。
笑声初起时,似在几间屋外,倏忽便到了面前。端的是声到人到,快速无比。
以飞花醉月和秋枫这样的武功,也不由得心中一凛。
须知洛心的武功,虽然不能胜于飞花醉月,但在武林中也算得是顶尖一流人物,来人竟然能在瞬息之间将他击倒,这份⾝手,端的惊人,而且听他笑声未停,⾝形已现,这份轻功真是快逾飞鸟。
秋枫不噤翻手握著剑把。只见那黑影似一溜烟的直闯进来,正遇著飞花醉月掀帘的走出来。
骤听得铮铮数声,银光四。那黑影倏的停住,怪声笑道:“好一个‘八臂哪咤招宝’绝技呀,你的师⽗是八手仙猿郭罗夫么?”
淡月疏星之下,隐约看到那黑影是个瘦长的汉子,两颊深陷,双睛如火,头发似一蓬草,狰狞得怕人。
秋枫好生诧异,这怪客使的乃是一种歹毒的暗器三棱骨钉,专打人⾝⽳道,这尚不⾜为奇,奇怪的是飞花醉月接暗器的手法。他一招手之间,便将十余枚透骨钉全都把它收了起来。
只见飞花醉月拢袖一揖,恭谨答道:“八手仙猿郭罗夫正是家师。敢问老前辈此来,有何指教?’
那怪客又发出怪笑道:“你在京城十余年,竟也不知道我是谁么?”倏的将手掌-起,在飞花醉月面前一晃。
那手掌鲜红如⾎,好像剥开了⽪一样,在淡淡的月光下分外鲜明。
秋枫看得心中暗惊,知这怪客练有一种极厉害的毒技。只听得飞花醉月在下面已叫出声来,道:“原来是大內八⾼手,⾎神子前辈来到,请恕晚辈无知,有失迓。’
这⾎神子是隐居在康蔵边境之间的一个老魔头,所练的功夫怪异之极,要将四肢的⽪肤剥去,用一种毒草熬汁洗练,故此手⾜都是鲜红如⾎,触人即死。
当年江湖上黑⽩二道,全都怕他几分,大家都称他为“⾎神子’,实真的姓名反而失传了。
这⾎神子当今却是皇宮八大⾼手之一,专是保卫康熙皇,平时极少离开京城,没想到今⽇却出现此地。
飞花醉月心內暗惊,他深知大內八魔头武功的绝⾼,尤其是每人各有一种极端厉害的绝技。
只听那⾎神子又怪笑道:“你既知道我是谁,就乖乖的听我吩咐,你在京城十余年,⼲了些什么事情,二从实招来。”
飞花醉月道:“我十余年在镇南大元帅帐下作幕,所做的事情,镇南大元帅全都知道,老前辈若然信不过我,可以去问镇南大元帅。’
⾎神冶子冷笑道:“你拿镇南大元帅吓我吗?你瞒得了镇南大元帅,可瞒不过九重天子,你更名改姓,乔容化装,就以为没人知道丁吗?’
飞花醉月吃了一惊,却仍是镇静问道:“我不明⽩老前辈说的是什么?我好端端的又未曾犯罪,为何要更名改姓?”
⾎神子嘿嘿吼道:“闭上鸟嘴,你推得倒好乾净,好吧,你夹著尾巴跟我走,有罪无罪,自然右人给你判定。”
飞花醉月道:“能不能跟你走,这可得问过镇南大元帅。”
⾎神子怒道:“你拿镇南大元帅作护⾝符吗?他未必护得了你?”
飞花醉月道:“晚辈并非敢抗你老之命,只是职守在⾝,不敢擅离。”
⾎神子喝道:“你小子绿林军主帅的芝-绿⾖的官儿,已经被⾰掉了,神气什么?’倏的,他伸出蒲扇般的大手,向飞花醉月搂头一抓。
飞花醉月早有防备,长袖一挥,向⾎神子手掌一卷,立即避开,这一手“流云飞袖”的绝招,暗蔵內功,俊巧非常。
只听得⾎神子冷笑道:“好呀,就凭八手仙猿郭罗夫傅你几手三脚猫的功夫,就居然敢与我动手动脚了?”手掌一翻,从双袖翻卷之中腾了出来。
飞花醉月⾝法虽快,而他的⾝法更快,竟如闪电般的一闪郞到,在相距丈许之处出掌,招数刚展,掌锋便拍到前。
飞花醉月腾挪闪避,不敢叫他的堂锋沾上,闪避了开去。
突听⾎神子“嘿”的一声冷笑,喝道:“原来你还约有人在此埋伏,真不含糊,好呀!都下来吧!”
口中说话,手底却是毫不放松,掌风人影之中,只听得“嗤”的一声,飞花醉月的马蹄袖竟被他扯去半截。
飞花醉月大吃一惊,后退了三步。忽听得一声娇笑…秋枫和一个⽩⾐女子已从屋檐上跳了下来。
⽩⾐妇人不是别人,正是李飞燕之⺟李蕊梅,飞花醉月见了她和秋枫喜出望外,呆在当场。
⾎神子见了李蕊梅也怔了一怔,眼睛瞪著地。李蕊梅双指一弹,叱笑道:“看什么,先打瞎你的狗眼。”
⾎神子正在呆看,忽见两点寒光电而至,冷气沁⼊眼帘,⾎神子真是了得,就在这一瞬间…只见他霍的一个“凤点头”左手一抄,就把两枚冰魄神弹接在手中“咦”的一声,冰⽔从他指滴下。他挥掌一洒,右掌一起,相距丈许,掌锋却倏的便拍到了李蕊梅的前。
李蕊梅何等功力,她所发的冰魄神弹即算飞花醉月和秋枫等辈也不敢硬接,而今⾎神子接了居然无事,还能迅速出招,李蕊梅也不噤吃了一惊…
忽见眼前红影闪动,⾎神子通红如⾎的手掌,已拍到跟前,出招如电,掌势飘忽,这也还罢了,最骇人的是…他掌挟劲风,热气呼呼的,竟似鼓风炉噴中出的一股气焰。
李蕊梅顿感呼昅不畅,热气迫人,急忙使一个“凤点落花’的⾝法,连闪三闪,笑-道:“好个妖怪,且叫你也见识见识我的宝剑。”
⾎神子连发三掌,连她的⾐裳也未沾住,好生诧异。只见李蕊梅一个翻⾝,冰魄寒光剑已拔在手中,剑锋一指,一道寒光,挟著刺骨的寒气,登时到⾎神子的面门!
⾎神子吓了一跳,双掌齐出,热风冷气,互相的抵消,倏忽之间,斗了十余招,各自无事。
⾎神子一生从未遇过劲敌,今番初逢,精神陡振,哈哈怪笑道:“好极了,好极了-我正热得难受,难为你⽟手挥凉,给我清暑!”
李蕊梅一生中只有取笑别人寻乐,何时被人取笑过,心中大怒,一柄冰魄寒光剑,使得凌厉无比。
它的剑术奇诡无比,奥妙莫名,指东打西,指北打南,⾎神子被她一阵猛攻,不敢再行说笑,暗自玄功默运,将掌力热风逐渐加強,两只脚好像钉牢在地上一般,任李蕊梅的剑势有如惊涛骇浪,连番猛卷,他竟不移动半步。
又战了一刻,⾎神子缓了口气,叫道:“好!你能接我五十招以上,算你古今第一人,你是何人?师⽗是谁?”
李蕊梅格格笑道:“看你修到今⽇,亦非容易,滚你的狗头,休得显眼!”说话针锋相对,半点不让。
⾎神子咆哮一声,喝道:“妞儿不知好坏,祖师爷有意饶你命,你敢与我顶撞!”掌法一变,有如长江大河,滚滚而上,突然转守为攻。
李蕊梅感到他掌力越来越为沉重,虽然还能应付,额头已微微沁出香汗。
在二人恶斗之时,飞花醉月却将秋枫拉过一边,悄悄问道:“⽇月冰魄丹,是否巳得到?’
头摇叹了口气,秋枫道:“没有。”
飞花醉月闻言神⾊大变,道:“是真的吗?”
秋枫道:“事到如今,我如何会骗你。”
飞花醉月急道:“那么她…她…李蕊梅是不是和你一起来?”
秋枫又是一叹道:“不是,说来话长。”于是,他将那⽇冰川别后,到达⽔晶宮之经过事告诉他。
飞花醉月眉头皱了一皱,道:“怎么?你吃下的⽇月冰魄丹,是怎么一个形状?”
秋枫道:“此丹宝贵异常,我想雪山天女不会以那丹给我吃。”
飞花醉月像似突然想到什么,惊声道:“你现在是否武功超异常态?”
秋枫心头一震,道:“是啊…有何不对?’
飞花醉月叹了一声,道:“你已经只有百⽇生命可活了。”
秋枫大惊道:“为什么?”
飞花醉月道:“⽇月冰魄丹,已经被你吃下了,南残天的命也从此终结,我的计划也尽成泡影,天呀,难道这是天数使然…”
秋枫听了他的话,心中糊已极,正想出言问清楚,转头忽见李蕊梅与⾎神子互相追逐,你劈一掌,我刺一剑,兔起鹘落,电掣风驰。
那庭院不过三丈见方,两个人穿梭来往,掌风剑影,此去彼来,就像数百人在场战上恶斗一般,看得人眼花缭。
李蕊梅剑法虽然精妙,但⾎神子挟数十年功力,加上所练的世间独一无二的歹毒,琊恶外功,久斗之下,李蕊梅竟渐渐被⾎神子迫得舒展不开。
飞花醉月突然喝道:“这老魔头的⾎神掌触人即死,碰它不得,你们两人不必犯险,赶快走吧,我自有法应付他。’
一声厉声长啸,飞花醉月竟由怀中摸出一柄寒光闪闪的软剑,矫若游龙攻向⾎神子。⾎神子反手一掌拍出!他这掌拍出虽快,却无法打著飞花醉月剑锋扫著,急忙一个转⾝,用掌力迫开李蕊梅的冰魄寒光剑。
飞花醉月的剑如影随形,跟踪又到。⾎神子猛的双掌齐出,一股热风,呼呼作响,飞花醉月如⾝陷洪炉之中,迫得退后几步。
⾎神子连道:“好险”急将掌法一变,脚踏五行八卦方位,不住的绕场疾走。
飞花醉月腕中软剑一剑接著一剑,但见剑光霍霍,有如⽔银泻地。
飞花醉月劈出七剑,将⾎神子迫到墙边,回头喝道:“李师妹,秋老弟,你们快走,若是大內八魔全到,你们二人便无法走脫。”
秋枫闻言大惊,这李蕊梅果然是他的师妹。只听李蕊梅格格一笑,一手握住秋枫的手,道:“咱们走吧!”
秋枫道:“要去那-?’
李蕊梅笑道:“挽救你的生命。’又传来飞花醉月的声音,道:“秋老弟,你吃下那颗‘⽇月冰魄丹’,乃是极之物,和你本⾝残真火之⾝,互相冲突,产生真气沿流,虽然你的武功在近⽇內会⾼到极限,但你⾎⾁之躯,却无法容纳那大巨真气,百⽇后⾎脉爆裂,粉⾝碎骨…”
陡听得⾎神子大喝一声,乘著空隙,一掌劈进!李蕊梅不由分说,带著秋枫就走。
就在此时,外面突传夹万马奔腾的声音。秋枫和李蕊梅,已经飞出院外,抬头望去,夜影下前面起一阵⽩蒙蒙的尘沙,数百匹骏马急驰而来。
秋枫脫口问道:“这是何方人马?”
李蕊梅道:“清廷大军。”
秋枫惊道:“飞花醉月真的是明朝志士?’
李蕊梅道:“你管他是真或假?现在你命要紧。”
秋枫左手腕被她扣著,不由自主电掣而去,眨眼,已奔跑了四五里之遥,她才松了秋枫手腕。
秋枫怒道:“你带著我跑来这-⼲什么?”
李蕊梅娇笑道:“呆头鹅,我带你去和我那女儿成婚。”
秋枫惊得目瞪口呆,道:“我…我…我怎能和她成婚。”
李蕊梅闻言后那张始终露出笑脸的娇容,陡然罩上一层寒霜,怒道:“你说什么?你不爱我女儿?’
尴尬一笑,秋枫道:“我喜她天真纯洁,自从遇上她后,我就将她当作自己亲妹妹看待,我从来没想到娶她为的念头。”
李蕊梅听了这一番话,娇容变⾊,气得混⾝发抖,她手指著秋枫,怒道:“好!好!算我看错了人,可是我要告诉你,你若不和我女儿成婚,无论如何你无法活过百⽇。”
秋枫冷笑一声,道:“我秋枫纵然百⽇后死了,也无法娶你女儿。’说罢,也就转头走了…
李蕊梅气得脸⾊一阵青一阵⽩,眨眼间,秋枫人影已经清逝。
秋枫展开轻功,恍似一缕轻烟,直向九松墓地奔去。这时他已清楚了飞花醉月的来历,原来他便是恩师昔⽇主公袁崇焕的公子袁明清,师⽗曾经嘱咐过:“无论那袁明清是怎样一个人,自己都要服从他…’可是他却是杀师之仇人,这样一来,给了秋枫极难决定是否跟他为敌为友?所以在刚才他便没出手相助飞花醉月。
经过一段时候的思索,他想:“飞花醉月曾经说过,他没杀害自己恩师。”大概其中定有內情。
片刻功夫,秋枫已来到那一栋碉堡似的院落,但-面却是一片沉寂…隐约间,秋枫耳中闻到一股浓厚的⾎腥味…。
秋枫心头一震,微提真气飞进墙內…触目处…尸体堆积如山,⾎流成河。
秋枫吓了一大跳,想不到在这半个时辰工夫,事情产生这么大巨变化,这些死者,不问可知;乃是丧生在飞花醉月剑下的人。
他绕著院落四周转了一圈,到处尸体満地,却不见一个生人。秋枫仰天凄叹一声,缓步走出…
他不知道自己今后要去何方?一时间,他头脑一片空洞,茫,因他想到百⽇后死亡的悲哀,世间什么事,他已不愿多问,多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