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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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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宁静的冰天雪地,圣洁的琉璃仙境,冰冷的空气冻结了倾怈而下的飞瀑,漫天飞舞的茫茫雪花绵延到无边林海,壮观中透著苍凉,无瑕无垢的纯净里散发著千般风情,长⽩山上的悠悠雪景委实令人赞叹。

  可是…可是…

  “好…好冷啊!”蒙蒙缩著⾝子,抖著两片吐出一团团⽩雾。“相…相公,我们到底在找…找什么?”

  原以为君兰舟到长⽩山来是有什么葯就采什么葯,结果傻傻地跟著他在长⽩山区绕了将近两个月,她都已经半⾝冻结了,方才知道他是有所目的而来,并不是什么葯都可以的。

  “万年冰参。”

  万年冰参?

  人参吗?

  早说嘛,她娘亲不知吃了多少人参进补,什么样子的她可得不能再了。

  “好,我帮你找…啊~~”话还没说完,一声惊叫过后,蒙蒙又不见了半截人。“可恶!”她低咒,拍掉満脸雪,吃力的四脚从雪坑里爬出来。

  她真有那么重吗?

  为什么君兰舟两脚都可以踩在雪地上,她却总是一脚一个坑,一个不小心就是一个大洞,一下子就把她半截人埋进去了呢?

  她不开心的嘟著小子邬,学君兰舟一样低头找,不过找了一会儿,她就累到不行了,⼲脆坐在一株雾淞下,看着君兰舟背著她愈找愈远,她耸耸肩,心想他总会回来找她,于是自顾自仰望那雪中树挂,冰雪染⽩了树木枝叶,宛如绽开一朵朵洁⽩晶莹的霜花,映衬在湛蓝的天空下,真个是美到了极点。

  也许是太累了,也或许是太冷了,看着看着,她居然打起瞌睡来了,昏昏睡的点著脑袋,片刻后,就在她即将坠⼊睡乡中的那一刹那,匆又清醒过来。

  什么东西?

  她疑惑的低头扫视,刚刚好像有什么东西从她脚上窜过去,到底是什么东西,小动物吗?

  霍地,她脑袋猛往右转,一丝晶莹的亮光瞬间闪过她眼角,她再转左,那丝晶莹的亮光又飘走,她猝然抬头,那丝晶莹的亮光居然在树挂上游走,亮晶晶的闪著刺眼的光芒,她本看不清是什么东西,可是那东西肯定很小,好像很好玩呢!

  于是她起⾝,随著那丝晶莹的亮光绕著雾淞走了一圈,脑袋里正在思索要如何捉到那只小动物,岂料那丝晶莹的亮光竟冲著她疾而至,她本没有考虑的时间,反的直接拉⾼棉袄,待那小东西一冲⼊她怀里,她马上扯下棉袄,将那小东西包在怀里。

  “捉到了!捉到了!”她像小孩子一样‮奋兴‬的跳来跳去。

  可是那小东西在棉袄里挣扎得好厉害,她不敢随便拉开棉袄来看,怕一个不小心让它溜了,只好循著君兰舟的脚印去找他,想拜托他帮她捉住这只小动物。

  幸运的是,走不上几步路,她就看见君兰舟远远的走回来。

  “相公、相公,”她一边叫一边跑向他。“有只小动物扑进我怀里了,你帮我捉住它好不好?”可是一靠近他,她才发现他的表情十分恐怖。

  “不要让它碰到你的⽪肤!”

  他也在叫,一边极快地奔向她,不,越过她⾝边跑到她⾝后去了,她疑惑的回头看,顿时骇异得一跤跌坐在雪地上去。

  “那那那那那那…”那了半天“是什么”就是说不出口。

  那是什么?

  毫无疑问,那是一只老虎。

  可是,老虎是雪⽩⾊的吗?

  不是。

  老虎有房子那么大吗?

  没有。

  所以,那绝不是老虎!

  那么,它究竟是什么?

  蒙蒙呆坐在雪地里,张大嘴巴看着君兰舟与那只不是老虎的老虎对峙,然后,他慢条斯理的自怀里掏出一支瓶子,打开,飞快的将瓶子里的⾎红⾊体朝那只不是老虎的老虎挥洒过去,仿彿魔法似的,那只不是老虎的老虎一沾染上⾎红⾊的体,马上惊逃诏地的怒嚎一声,旋即开始融化了。

  对,融化,就像舂天雪融那样融化了。

  而后,君兰舟回⾝朝她走来,在她⾝前蹲下,先从书箧里取出一支相当大的长方形扁盒子,再从包袱里掏出一块绒布包裹住右手后,直接探⼊蒙蒙的棉袄里捉出那只不停挣扎的“小动物”放⼊扁盒子內,迅速松手、盖上盖子,用布绳牢牢绑住扁盒子,收进书箧里,起⾝。

  “走吧!”

  他要走人了,蒙蒙却依然张著嘴呆在雪地上。

  那是小动物吗?

  不,不是,毫无疑问,那是人参。

  可是,人参是如⽔晶般透明的吗?

  不是。

  人参会动、会跑、会飞吗?

  不会。

  所以,那绝不是人参。

  那么,那究竟是什么?

  “相公。”

  “嗯?”

  “那…”一手指头指住那堆只剩下几泡雪的地方。“是什么?”

  “雪虎。”

  “真的是老虎?!”

  “是。”

  “那它呢?”

  “融化了。”

  “…那么,”拉回手指,改指住书箧。“这又是什么?”

  “万年冰参。”

  “真的是人参?”

  “是。”

  “那它为什么会动?”

  “因为它是万年冰参。”

  “…”愈听愈糊涂,算了,既然找到相公要找的葯材就好了,那么…

  “相公,我们要离开长⽩山了吧?”

  “嗯。”“老天保佑,等我先向老天爷磕个头再走!”

  “…”*********

  从南出发到长⽩山,在长⽩山各峰峦问绕了两个月,当君兰舟和蒙蒙离开长⽩山区时,业已是来年近端午时分了,然后,他们开始往南走。

  “相公,我们现在又是要到哪儿?”

  “无锡。”

  “到无锡⼲嘛?”

  “托人把万年冰篸送回我家。”

  “那相公什么时候才要带我回家拜见公婆?”

  “还不是时候。”

  “喔,好吧,不是时候就不是时候。”

  于是,蒙蒙又开始沿路替人家打工,洗碗、洗⾐服赚点零钱来买热食,再开开心心的跟夫婿分享。

  虽然君兰舟什么都没说,但是他愈来愈常用那种深沉莫测的眼神凝视她,而他眼中的表情也愈来愈清晰、愈来愈明显,虽然蒙蒙看不懂那是什么表情,但只要有表情就好了,管他是在脸上或眼底。

  还有,他们之间的距离已经从七步缩减为三步了。

  “咦?相公,我们到这里来⼲什么?”

  一路走,他们来到了济南府,君兰舟并没有绕城而过,蒙蒙以为他要买馒头,没想到他不但不买馒头,而且直接来到城內最富丽堂皇的宅邸前。

  他不会是想进去吧?

  君兰舟的回答只有两个字。“闭嘴!”

  蒙蒙怔了怔,但还是马上退后三步,虽然小子邬嘟得半天⾼。“是,相公。”

  然后,君兰舟上前敲门,很快就有人开了门,是一个年轻仆佣,一见敲门者是一个比要饭的好不了多少的书生,鄙夷的表情马上挂上了脸。

  “⼲什么的?”

  “你们三夫人的病,我能治。”君兰舟面无表情的漠然道。

  “就凭你?”年轻仆佣不屑地哼了哼。“想讹钱你可找错地方了!”

  “我姓君。”

  “我姓蔡,那又如何?”

  君兰舟不再多说什么,眼帘徐徐落下,猝而扬手挥了一下,那年轻仆佣就不见了,下一刻,门內传来一声砰然巨响,然后是骇异的惊呼声,凌的脚步声,还有愤怒的咆哮声。

  “好厉害,相公,那又是什么?好像不是九⽇尖叫散,也不是十三跳嘛!”

  “…”君兰舟闭闭眼,不予理会跟在后面的女人,举步迳自往门里走,但刚跨过门槛不过三两步,面前便横上来好几个人⾼马大的家伙,多半是护院之类的。

  “你到底是谁?想⼲什么?”

  “你们三夫人的病,我能治。”

  “就凭你?”

  “我姓君。”

  “姓君又如何,你…”“君?你姓君?”忽地,从大厅那头传来一阵狂喜的惊呼。“你是君大夫?”

  “我不是大夫。”君兰舟冷冷地道。

  “是是是,你不是大夫,是君公子!”随著惊喜的叫声,一个福敦敦的中年人从大厅那儿气吁吁的跑来“滚开!”耝鲁的推开那些护院,一近前来便拚命打躬作揖。“有劳了,君公子,有劳了,素娘的病就全仗君公子的妙手了!”

  “我要幻雾琉璃灯。”

  “幻雾琉璃灯?”中年人有些心疼的菗了一下脸颊,旋即咬了咬牙“好,幻雾琉璃灯就幻雾琉璃灯,只要你医得好素娘的病,幻雾琉璃灯便归你!”回眸,见蒙蒙尾随在君兰舟⾝后,他怔了一下。“咦,这位是?”

  “我的子。”

  “啊,原来是君夫人,请,快请里头坐!”

  自离开南以来,住在这豪府里的⽇子大概是蒙蒙过得最享受的时候,茶来伸手、饭来张口,睡的是软绵绵的被褥,洗的是香噴噴的浴⽔,吃的是山珍海味,喝的是名品佳酿,皇后级的享受也不过就是如此而已。

  只可惜这种⾼档⽇子仅有两天,那位三夫人的病一治愈,连一刻钟也不愿意多留,君兰舟就带她离开,又住到城外的破土地庙里去了。

  盘膝坐在地上啃著⼲馒头,蒙蒙用下巴指指那个包著幻雾琉璃灯的包袱。

  “相公,那是⼲嘛的?”

  “四婶儿的寿礼。”

  寿礼?

  蒙蒙恍然大悟,原来他“赚”的那些宝物都当作礼物送人了,他可真慷慨啊,不过既然是亲人,也难怪啦!

  “那我呢?相公,下个月我也満十七了呢!”

  “…”“没有啊?那算了!”等她老了之后,也让晚辈来送她好了。“对了,相公,你排行第几呢?”

  “第二。”

  “几个弟沬?”

  “三个弟弟,两个妹妹。”

  “好热闹!”

  嘻嘻嘻,这可好,就算她的相公“不行”还有他那些兄弟姐妹们,就算他们一人只生一个好了,礼物也够她收的了。

  很不幸的,她“美好的梦想”很快就被打破了。

  不过才隔两天而已,她的相公就很明确的向她证明“不行”那两个字眼是不能用在他⾝上的。

  他自己是大夫,怎么可能“不行”呢?

  *********

  跟随君兰舟在外头“流浪”了八、九个月,总是在荒郊野地里吃喝拉撒睡,虽然辛苦,但蒙蒙从没想过要抱怨,反正再辛苦,习惯也就好了。

  唯独两件事,蒙蒙可是満肚子怨言说不出口。

  一是如厕方便,男人家无所谓,但女人家在荒郊野外如厕,再怎样也方便不起来。

  另一件是洗浴,同样的,男人可以三两下脫光⾐服就往河里跳,就算观众満山満⾕也无所谓;可女人家就不行了,一个不小心让人瞧见,只一眼就够呛了,跳进大海里也洗不清,她的贞节毁定了。

  因此蒙蒙每次在溪河里洗浴时都特别紧张,虽然有君兰舟在前头守著,但后面呢?左边呢?右边呢?

  愈想愈紧张,总是还没洗完全程就提早收工。

  譬如此际,⻩昏时刻,他们路经泰山南坡,瞧见一湖清⽔泓澄碧波,心想反正快天黑了,她就停下来打算好好洗个澡,她一停,君兰舟自然也停了,见她作势要脫⾐服,马上转⾝到林子另一边生火准备过夜。

  可是她一下⽔就开始紧张了,总觉得四周林子里的每一棵树后都有人在‮窥偷‬,战战兢兢洗一半又提早收工,匆匆擦⼲⾝子,拧吧头发,再穿上⾐裙鞋袜,拎起包袱,随即拔腿跑进林子里,然而尚未出林,她的脚步就定住了。

  林子外是一堆柴火,火堆旁坐著君兰舟,这很正常,没有才奇怪,但君兰舟左右又围著四个獐头鼠目、形容凶狠的汉子,这就不太对劲了,因为他们都提著亮晃晃的刀子,四把刀尖也都对著君兰舟。

  抢劫!

  这是她头一个反应,屏息惊惧了好一会儿后,接下来她就开始问自己,她该怎么办?

  饼去帮忙?

  不,她只会帮倒忙,因为她刚洗过浴又换过⾐服,⾝上的十三跳都被洗光了,她本就保护不了自己,又能帮上什么忙?

  而且章大哥也教过她,女人多半会被挟持作人质,就算男人不怕那些盗匪,也会因为女人被挟持而不得不投降,结果反而害了男人;或者原只是要劫财,最多破财消灾,结果一看见女人就改变主意觉得再劫个⾊也不错。

  总之,在这种时候,女人一出现准没好事,所以女人最好躲得愈远愈好,除非她会武功。

  但她不会。

  所以说,她最好按照章大哥的代,躲得远远的,不要给相公添⿇烦,反正他有很多那种又跳又叫的东西,应该不怕他们…吧?

  不过真的要她跑开她也不放心,万一君兰舟真需要她帮忙怎么办?

  因此,她决定先躲在一旁偷看,万一情势不对,相公真需要她帮忙的话,她就可以及时帮上忙…不管是什么忙,就算要死,她也可以陪他一起死,这是她⾝为人的责任…大概吧!

  于是,她就避在一株树后偷看,没发现自己在颤抖,更没发现君兰舟若有似无地朝她这边瞄了一下…

  “把幻雾琉璃灯出来!”

  果然是抢劫!

  “如果我说不呢?”

  为什么不?宝物会比人命重要吗?

  “那我就要了你的小命,那盏幻雾琉璃灯照样是我的!”

  吧!吧!没了这个,还可以再去找另一个呀!

  蒙蒙在心里狂叫著,一心在相公⾝上,只希望他快快把宝物出去以便脫险,全然没注意到有个人偷偷摸摸的接近她…

  “娘儿们,你是在找亲哥吗?”

  猛然菗气,蒙蒙霍然回首,惊见又是另一个獐头鼠目、形容凶恶的汉子,惊一声后,反的便是一脚踢出去,正中对方的要害…这也是章郁雄教她的,旋即拔脚就逃。

  绝不能连累相公!

  这是她脑海中唯一的意识,驱使她埋头没命的狂奔,慌不择路的逃命,直至她来到一座悬崖前,她才惊恐的发现跑错路了,待要回头换条路跑,却已有两个汉子追到了,她屏息了一下,旋即从包袱里掏出一把剪刀比在自己的喉咙上。

  “别…别过来!”

  那两个汉子停在三步前,⾊的眼在她⾝上一阵流连,不一会儿便酝酿出満嘴口⽔,右边嘴角口⽔涎流,左边嘴角昅口⽔。

  “啧啧,长得还真不赖,是个娇滴滴的小美人儿呢!”

  “可不是,没想到还有额外收获!”

  “娘儿们,你是那穷酸的老婆或妹妹呢?”

  “是老婆也不打紧,换个男人吧,我们保证会比那穷酸更疼爱你的!”

  “说得也是,我们…”

  两个汉子一人一句,说得蒙蒙心头开始颤抖,接著又看见另外三个汉子押著君兰舟来了,她不噤绝望地呻昑了一声。

  “相公!”完了,她真的连累到相公了!

  君兰舟依然面无表情,甚至看也没看她一眼,默默的任由那些汉子拉扯他,将他扯到蒙蒙前方不远。

  “真是穷酸的老婆呢!”

  “可惜,轮不到我们来替她破瓜了!”

  “那又如何,尝过鲜的女人更好伺候。”

  “也是,喏,娘儿们,你家相公⾝上没几两⾁,在上使不上劲儿,我们几个⾝強体壮,包管让你享受到人间至⾼‮感快‬,如痴如醉、死喔!”

  “对,娘儿们,还是乖乖顺从我们吧!”

  蒙蒙张嘴却吐不出声音来,用力咽了好几下口⽔,又深呼昅好几次,这才勉強说出话来。

  “如…如果我说不要呢?”

  “不要?”

  那五个汉子相觑一眼,再看看她比在喉头上的剪刀,又拉回眼来瞥向君兰舟,蓦而狂笑起来。

  “她说不要呢!”

  “娘儿们,你不要,我们就卸了你家相公的骨头,现在,你要不要呢?”

  就知道会变成这样!

  蒙蒙闭了闭眼,再睁开。“好,我顺你们,但你们得先放了我家相公离开!”

  那五个汉子又相对几眼,其中一个提⾼手中的包袱。

  “东西已经在我们手上,放了他也无所谓。”

  另一个点点头。“好,你先丢掉剪刀,我们就放了你家相公。”

  蒙蒙毫不犹豫的丢开剪刀。“我丢了,你们快放了我家相公!”

  见状,捉住君兰舟的两个汉子也放开了手,但君兰舟却动也不动,蒙蒙有点焦急。

  “相公,你快走呀!”

  君兰舟依然不动,只是盯著她看。

  蒙蒙咬咬牙,说:“你放心,相公,他们不会伤害我的,你快走吧!”

  但君兰舟始终不动,直至蒙蒙几乎快抓狂破口大骂了,他才毫无预示的骤然转⾝离去,蒙蒙重重吐出一口气。

  幸好,相公没有在这种时候又来坚持什么男人的自尊、骨气的。

  “好了,娘儿们,你家相公走了,我们…”

  “等一下,他还没走远。”

  那五个汉子耸耸肩,又等了一会儿。

  “够远了,娘儿们。”

  蒙蒙点点头。“好,你们来吧!”

  那五个汉子马上哈哈大笑着像五只饥饿的野狗一样同时扑过去,然而,就在他们即将碰触到蒙蒙的那一刹那,蒙蒙霍地转⾝跳下悬崖。

  女人的贞洁不容人羞辱!

  她并不难过,大哥的病已痊愈,也不用再担心有人下蛊伤害他;两个妹妹也有大哥照料呵护,还有章大哥说要和大哥合伙做生意,想来生活应可无虑,相信他们都会过得很好,所以,她很放心。

  至于她的相公,如果需要的话,他随时可以再娶另一个老婆,对他来讲,应该没什么不同。

  总之,在这世间,她并没有什么好挂心的,她可以安安心心的走。

  于是,她缓缓闭上双眼,任由⾝子宛如陨石般往下坠落,呼呼山风在她耳傍啸掠,离的雾气在她周遭飘浮游移…

  爹,娘,二哥,弟弟,蒙蒙来陪你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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