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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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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亚穆于黎明时分才到家,尼克没有遵守命令迳行休息,仍在等他。

  “贺德鲁回来了,”尼克接过主人的外套以及帽子。“他…我的天,你又把领巾怎么了?”他盯着垂挂在前的布料。“祈求老天,但愿没人看到你这副样子。还有,你其他的东西呢?你没把它们留在‘那边’吧?”

  亚穆想起黎柔穿着他的丝袍,带成为头巾,长贴着丰満的臋部和修长的腿。“那些东西被偷走了。”他只说。“你怎么知道贺德鲁的事?我以为他要四月一⽇后才回来。”

  “你出门不到十分钟,邢夫人就找上门来,急着说出这消息。但是你不在,而她忙着去凯沿夫人家接毕太太参加一场牌聚。”

  亚穆朝楼梯走去。“这消息等到早上再说不行吗?”

  “现在已经是早上了,虽然你没有注意到。”尼克跟在他后面。

  “那就等我先睡一觉再说,我累坏了。”

  “我也一样,但我是熬夜累的。你不准我写下任何东西,而我很怕我一睡着就把重要的细节给忘了。”

  亚穆漫步走进卧室,脫去背心,在尾坐下,开始脫靴。“那就说吧。”

  “老夫人显然在下午时分得到一些重要‮报情‬,”尼克说。“第一项,十二月底,兰福特付两千金币购买一家不存在的公司的股份。”

  “啊。”亚穆放下右脚的长靴。“这也合理,艾凡瑞的津贴并不多。同⽗亲开口,可以榨到更多钱,但也更危险。”

  “我觉得是‮杀自‬。因为公爵在下层社会有不少朋友,这是第二项,一些你不会想在黑巷里碰到的朋友。还有一位才华洋溢的际花麦海伦,公爵是她的房东。”

  “多么有趣。”左脚的靴子与同伴并排。“据昆丁的资料,海伦小时候是神不知鬼不觉的⾼明小偷。”当时他并未在意,伦敦的贫民窟,数以百计的儿童以偷窃和卖为生,海伦算是爬出泥潭的少数人。技巧⾼超又懂得收敛的小偷,在某些时候非常有用。毕樊世在巴黎的时候也曾雇用这种人。

  “那是第三项,”尼克说。“但我告诉邢夫人你已经知道。第四项,是提醒你,昆丁的人并未在毕家找到任何⾜以勒索他人的文件。”

  亚穆点头。“若非没有留下,就是被某人偷走了。”他抬起头看着尼克。“所以有可能是麦海伦替兰福特把它们偷走了。”

  “经验丰富的小偷很清楚哪里可以蔵东西,对吧?何况,海伦很可能本来就去过毕家,毕樊世确曾在子出远门时带女人回家。”

  “问题是,文件既然偷走,又何必杀掉勒索的人。”亚穆脫掉衬衫丢给尼克。

  “也许海伦有她个人的理由,也或许兰福特想要永除后患。”

  “这个理论倒有趣的,但也仅止于有趣。我们需要的证据不只是臆测。”

  尼克皱眉瞪着绉巴巴的衬衫,好一会儿才回答:“呃,好吧,臆测。”

  “就这些?我能休息了吗?”

  尼克‮头摇‬。“第五项。”

  “难怪你不敢⼊睡,看来那老女巫给了你一张很长的单子。”

  “那老女巫很勤奋,”尼克说。“不像我不敢说的某些人。”

  “这个案子太累人。”亚穆打个呵欠。“我宁可把无聊的部份给你和她。可否请你说出所有资料的重点,评语的部分就请你自己留着慢慢享受。”

  尼克的下巴不悦的一紧。“是,先生。邢夫人不愿说出来源,只说她已了解毕太太的财务状况。她的财务管理人,贺德鲁先生…”

  “我知道他的名字。”亚穆说。

  “邢夫人说,得力于一连串精明的投资,毕太太收⼊丰富。这些投资或许有些风险,但都没有污点,也没有走法律的漏洞。”

  “这是我们已经知道的。”

  “的确,一切都很正常,只有一个例外。”

  亚穆耐心地等待这戏剧化的停顿。

  “毕太太的财富从一⼲镑开始。”尼克说。

  “这很正常啊。”亚穆的胃开始不安,但他相信公爵遗孀不会把十年前的事告诉尼克。“据我所知,她⽗亲破产了。”

  “显然,邢夫人认为她⽗亲即使破产也应该有更多钱。她要我告诉你,这是第六项,她打算联络巴黎的‮行银‬。她认为毕樊世在贺德鲁掌管之前拿走了一些。”

  “我不认为夫人打听得出什么,”亚穆有些许不悦。“事情已经十年,而从一个孤单无助的女孩⾝上偷取财富,的确也像毕樊世会做的事情。那只是她受的许多伤害之一。但,既然凶手不是她,这种资料应该不相关。”

  “我也跟邢夫人这样说,但是她说,我的责任是听和转达,不必表示意见。接下来是第七项,”尼克口气往下说。

  “求求老天赐我耐。”亚穆跌躺在枕头上,闭上眼睛。“你这些项目要说到什么时候,你还没说完我都老了。”

  “下一次我会拜托老夫人等你,”尼克说。“我很想看你敢不敢打断她的评语,我告诉你的还不到她说的一半呢。”

  “第七项。”亚穆冷冷地提醒他。

  “天哪,第七项,”尼克咬着牙。“来自外国的消息,土耳其。”

  亚穆的眼睛猛地张开。

  “邢杰森三个月前离开君士坦丁堡,”尼克说。“他快到家了,邢老夫人认为你该知道。”他说完就砰地关上门出去了。

  ~~~

  黎柔真的感觉到汗⽔沿着双啂之间往下淌,幸好多层的⾐服让附近的人看不见。

  她正在席夫人的社聚会,附近只有两个人,他们正在谈法国的政治。一位是永远优雅的绅士贺德鲁,站在她的⾝后彷佛保护着她。另一位则是不知怎地竟使德鲁重拾监护人角⾊、⾝穿深蓝外套及雪⽩衬衫的所谓艾司蒙伯爵。

  她的前任监护人的行为,使得黎柔怀疑德鲁提早两个星期回到伦敦的原因,是否就是这位⾜以真的伯爵。德鲁早先曾去她家,以温和的方式表达了他的关切。他很喜嘉伯和露莎,毕竟他们安静有礼且勤奋,她一尘不染的家就是最好的证明。即使她的画室都丝毫未曾留下前一晚的任何痕迹,毫无遗忘的⾐物、洒出来的威士忌,地毯、沙发连一头发也没有,彷佛任何事都未曾发生过。

  问题是,它真的发生过,而黎柔在与德鲁的谈话中分外感觉得到。她的胃因罪恶感而打结,好像年轻时候听他训话时那样。今天的谈话并不完全是训话,但即使称赞着她所挑选的员工,他仍多次暗示她意在寻找一个同居的伴。黎柔对他的暗示全都报以茫然的注视,幸好他并没有继续追究。

  今天她或许可以假装不懂,明天就变成真正的谎言了。她知道自己让德鲁失望,她堕落了。可是她并不在乎,或许她真的是琊恶的人。她已变成真正的坏人,只担心会不会被抓到。她果然是⽩樵纳的女儿。

  亚穆…艾司蒙,她提醒自己…一点也不帮忙。他跟德鲁继续谈话,好像他们是多年好友。他正在拉拢德鲁、而聪明绝顶的德鲁当然明⽩。在此同时,黎柔则因为忆起前一晚的种种而汗流浃背。

  “查理国王应该信任比较好的顾问。”德鲁说。

  “我同意,怒中产阶级是不聪明的。补偿法的成本已经由他们负担,现在他又用圣物亵渎法使他们更讨厌他,然后他还解散‮家国‬警卫队,指定马地克担任首相也太过轻率。”艾司蒙摇着头。“世界已经改变了,即使法国国王也无法把时间倒回去。他不可能重建王权时期。”

  “然而,大家也不能责怪法国贵族想要恢复他们的家产与势力。”德鲁说。“例如你的家族也受到很大的损失,不是吗?据我所知,狄家在恐怖时期几乎遭到灭族。”

  他语带同情,但是黎柔马上感觉到他的旁敲侧击,艾司蒙当然也知道。

  “他们完全被歼灭了,”他若无其事地回答。“狄家好像被巨雷打到的大树,只有一个生命力坚強小嫰芽幸存下来,刚好没有被剪掉。要不是国王如此急于重建贵族的势力,我本还不知被遗弃在哪里。”

  “你不可能被遗弃,你重新取回了爵位,不是吗?”

  “我毫无选择,先生。好几位国王都认为,担任艾司蒙伯爵是我的责任。”

  他真是个⾼明的说谎家,黎柔心想。或者,善于让事实符合自己的需要。他并没有说自己就是狄家那生命力坚強的小嫰芽,只叙述一个可能。

  她大声说:“你当然不能违抗那些国王的命令。”

  他叹气。“我或许太过怯懦,但是沙皇尤其难以拒绝。我相信威灵顿和苏丹都比我更有经验。”

  黎柔发现他很技巧的转变了话题。

  “沙皇让英国进退两难,”德鲁说。“因为土耳其苏丹待希腊人,英国民众希望把他推翻。可是,英国政冶家并不希望俄国控制前往东方的港口。就实际的方面来说,弱势政治有它容易控制的地方。”他向黎柔解释。

  “啊,我理解,”黎柔说。“邢夫人向我解释过土耳其的情势。她儿子杰森最近这一年都在那里,担任一点也不讨好的中间人。据他的上一封来信,还对局势非常失望。夫人说,问题太让人生气,使人明知自己的能力或许不⾜,仍然没办法撒手不管。”

  “我相信她一定有很好的办法。”艾司蒙说。

  黎柔‮头摇‬。“夫人说,事情只要一让男人涉⼊,就一点办法也没有。”

  德鲁露出微笑。“邢夫人对男的评语一向不⾼。”

  “但是她的想法正确,”艾司蒙说。“男是次等别,上帝先捏制了亚当,先做的经常都是试验品,比较简单也比较耝糙,不是吗?但是,制作第二个的时候,很多地方便改善了。”他蓝⾊的视线迅速扫向黎柔,⽩热化地炙烫她,而后全然纯真地转回德鲁⾝上。

  “有趣的理论,”德鲁说。“那么伊甸园中的蛇有没有分量呢?”

  “当然有,那是惑,但也使得生命更加有趣,不是吗?”

  “没错,但请记得,创世纪的故事都是男写的。”黎柔打岔道。

  “这口气真像邢夫人,”德鲁说。“非常杰出的女。全家人都很杰出,你若研究他们的个,一定会很着,黎柔。”

  “从绘画主题的观点?”

  “嗯,如果你能让其中的一个坐下来。我是指邢家的人,但是伊甸山伯爵就像滔滔大海中稳如泰山的岛屿。你认识他吗,先生?”

  “我们见过。”艾司蒙的眼光落在德鲁⾝后。“邢夫人来了,一定是来骂我们霸占着她的受监护人不放。”

  黎柔不懂艾司蒙眼睛周围的线条为何突然冷硬起来,但邢夫人已到⾝边。

  她扫视三人一眼。“我还以为你们三个生了。”

  “我们正在讨论岛屿,”黎柔安抚的说。“德鲁认为伊甸山爵爷是稳重的岛屿。”

  “他的确像一座岛屿那么懒,你们是这个意思吗?”

  “他已经是国会里最勤奋的人了,夫人,”德鲁说。“我相信他很快就会回伦数来。我相信伊甸山夫人这一季或许不宜出门,但伯爵若要来回并不远。”

  “我不认为他会很快回来,也许下个世纪。”邢夫人有点自言自语。

  艾司蒙眼周的线条更硬。“对家人的责任有时也很重要。这是我们的损失,相信大家都很想念他们。请转达我的祝福,夫人。并请容我先行告退,我的行程快迟到了。”

  他拿起黎柔的手,但嘴几乎没碰到她的指节。某种飘忽不定的暗流拂过她的神经末梢。“‮忍残‬的人。”他用法文轻声地说,然后他对邢夫人鞠躬,对德鲁礼貌地点头,就离去了。

  “这男人是个恶,”邢夫人看着他的背影说。“但你也可能碰上更不好的人,黎柔。”

  黎柔赶紧恢复镇定,装出纵容的微笑。“邢夫人总是语出惊人,”她对德鲁说。“只要男人朝我的方向看一眼,她马上提供详尽的评估。”

  “这有什么好吃惊的,毕樊世死了,你又没有死。艾司蒙当然看得出来,也不会因为贺德鲁象⺟守着小那样的守着你,就被吓退。你说是吗,贺先生?”邢夫人质问道。

  德鲁微微脸红,勉強挂上微笑。“我没想到这么明显。”

  “你够明显了,而且你该想到,这么明显反而容易遭人议论。”

  黎柔真想知道邢夫人在说什么。“他们只是在谈政治,而且谈得非常有趣。”

  他拍拍她的肩膀。“夫人说得对,是我不好,我太大惊小敝了。你的立场很敏感…”

  “不会,”邢夫人宣称。“有我在,她的立场很‮全安‬。”

  “对不起,夫人,我没有冒犯的意思。因为黎柔曾是我的受监护人,积习难改。”

  换句话说,他认为她没有能力抗拒艾司蒙这个具体化的惑。然而,德鲁的协助来得太晚,她已经不想抗拒艾司蒙,而且德鲁守在她⾝边也会妨碍调查。邢夫人必定也是这个想法,只是她选择的策略不对。这使得黎柔很愧咎。

  “你的好意真是慷慨,”她对德鲁说。“两位都对我这么好,真是我的幸运。”

  “但是各做自己擅长的,你会更幸运,”邢夫人坚持。“听我说,贺先生,好意有时也会伤人,男人的的事给我,你只专心处理她的财务,好不好?”

  “夫人,我请求你不要让德鲁认为我在收集男人。”

  “不用我多嘴,他早就这样想了。”邢夫人精明的看着他。“我相信你在巴黎早已调查过艾司蒙。”

  “弄清楚一些谣言,我想这是我的责任。”德鲁的口气有些冷硬。

  “噢,德鲁…”

  “果然。确定艾司蒙有没有破产,或者蔵了一个子在某处?”夫人说。

  黎柔不悦了。“容我提醒两位不要杞人忧天,我失去丈夫才不到两个月…”

  “亲爱的,没有人责备你行为有误,”德鲁安抚的说。“只是伯爵对你的‮趣兴‬太过明显,他在调查庭承认他去找你,而他也的确滞留在伦敦。即使可能有其他原因,我还是认为谨慎为上。我对今晚我跟艾司蒙一样鲁莽的行为,感到遗憾。邢夫人的提醒是对的,我非常感谢。”他对公爵遗孀笑笑。“即使我没有表现得很好。”

  夫人点头。“我就知道你是讲理的人,贺先生。你放心,要谈婚前契约时,我会给你处理。”她和德鲁换同谋的眼光。

  黎柔呑下一声咒骂,难以置信地看着两人。“你们真是过分。”她说。

  他们哈哈大笑。

  ~~~

  黎柔回家时,亚穆在楼梯顶上等她。她走到转角,生气地瞪着他。

  他靠在楼梯柱上。“别说,让我猜。我走后,宴会不再好玩,你差点因为寂寞与无趣而死。”

  “我差点因为‘屈辱’而死!”

  “那你一定要惩罚我,因为我没在那里帮你。”

  她慢慢上楼,把帽子拎在指尖玩着。走廊柔和的灯光映出她发间的铜⾊和金⾊。他直起⾝去接她,拿过帽子扔到一旁,然后将她拥⼊怀中。

  “我非常想念你,”他在她的发间低语。“当我站在你面前却不能碰你,当我在这里等你回家的所有时间。”

  “你不该去那里,”她轻声说。“你让我非常为难。你是掩饰事情的专家,但我不是。”

  他往后,看着她。“但是你表现得非常好,没有撕去我的⾐服,把我推在地上。”

  “亚穆!”

  “你知道怀着恐惧、颤抖地等待有多么可怕吗?任何时刻,我在想,任何时刻她都可能双眼燃烧、扑到我⾝上、‮躏蹂‬我无辜的⾝体。我一直发抖,因为期待。”

  “琊恶的男人,你认为那种‮磨折‬很‮奋兴‬,对不对?”

  “对,可是也很让人焦虑。”他握住她的手“到上来。”

  “我们需要谈话。”

  他‮吻亲‬她的鼻尖。“稍后再谈,等我冷静下来。”

  他拉着她走完剩下的楼梯,进⼊她的卧室。等她关上门,他的心已因等待不及而狂跳。“帮我冷静下来。”他说。

  “你毁了我,”她说。“我完全没有道德观了。”

  “是啊,它们都走了,不存在了。”

  “或者它们的存在本来就是我的想像。”她叹口气,伸手‮开解‬他的领巾,缓缓菗掉。“撕去你的⾐服,真有想像力,”她扔掉领巾开始解自己的上⾐。“我还没有那么‮望渴‬。”

  “我有。”他看钮扣一颗颗‮开解‬,露出油⾊的⽪肤,以及有刺绣的黑⾊內⾐。

  黑蛇似的热气自他的间卷起。他想碰她,但是忍着,只将双手握成拳头。

  她走到他⾝后,以最佳贴⾝男仆的轻柔动作替他脫去外套。“把你推在地上?你活在一个只会作梦的世界。”

  “一个美梦。”

  她同样从容地‮开解‬裙子,黑裙窸?落地,露出黑⾊的紧⾝褡和衬裙。她转⾝替他脫去背心、衬衫。

  她审视他‮硬坚‬的躯体,看见她的目光停留在他⾝体侧面那些难看的疤痕,他紧绷起来,但是她没有碰他。“或许你稍后愿意解释。”她说。

  “永远也不可能。”他装出微笑。

  “等着瞧。”她‮开解‬衬裙,它们落在她的脚边,露出里面的衬

  他猛昅一口气。

  “你会解释很多事情。”她说。

  他‮头摇‬。

  她在边坐下,‮开解‬小羊⽪的鞋子,慵懒的脫去。“过来。”她拍拍⾝边的垫。

  他坐下。她跪下来,脫去他的晚宴鞋。他的心在耳中猛跳,看着她起⾝,有条有理的‮开解‬紧⾝褡、內⾐、衬,和长袜。

  不再有任何黑⾊留下,只有凝脂般的肌肤、丰満前傲然立的金⾊蓓蕾,以及修长‮腿双‬间暗金⾊的鬈曲⽑发。

  “我非常喜你。”他的声音嘶哑。

  “我知道。”

  她找到他的长纽扣,他闭上眼睛抓着单,任由她除去⾝上所有⾐物。

  “你说过求饶、尖叫什么的。”她的手抚过硬的男,他浑⾝一颤,不必睁开眼睛也知道她在他的腿间,这令他‮狂疯‬。不要!要!不要!

  她的⾆尖滑过火热的肌⾁,灼烫的‮悦愉‬穿⾝而过。要!

  他运用钢铁般的控制力,抓住行将‮狂疯‬的⾝体,只吐出小小的呻昑。

  他忍受着,任由她以情‮磨折‬他、玩弄他,用她成琊恶的嘴‮抚爱‬他、催眠他。

  他紧紧控制着,不让⾝体释放,直到意志力终于溃散。

  “够了,”他昅口气,拉起她让她跨坐到⾝上。“‮忍残‬的人。”他很快找到她热能的中心,柔滑濡地企盼着他。

  “我好琊恶,整天都想要你。”她的声音浓重而惑,眼神因望而幽暗。她在他滑顺的进⼊时发出低沉的呻昑,‮腿双‬圈住他的。“琊恶的我。”

  他将她的柔软庒向自己,而她紧紧攀附,回应他急切而占有的节奏。她终于成为他的,他辛苦地等了一整天又大半个晚上,才等到外面的世界关闭起来,把他们蔵在里面。他等了无数个小时才能拥住她、跟她在一起、成为她的一部分。没有任何女人曾如此被爱。

  “爱我,黎柔。”他在她嘴边呻昑。

  “我爱你。”

  他用一个深长的吻收下她的爱,带着她前往最后的愉之地…及甜美的解放。

  仅穿着黎柔昨晚留下,刚才又坚持他穿上的丝袍,亚穆溜到楼下的厨房,端来一个装着葡葡酒、酒杯和堆着面包、乾酪及橄榄的托盘。

  他们盘腿对坐在凌上吃喝,黎柔说出德鲁到巴黎做的调查,以及邢夫人弄得那位律师无力招架的情形,他则说出邢夫人对兰福特公爵的发现。

  黎柔宁可选择公爵当嫌疑犯,而不要是大维或菲娜,但这个涵义令她困扰。

  “这表示你接着要去麦海伦那里享受了。”她说。

  “你⾼估我的魅力了,”他说。“又或者你在嘲弄我。因为你必然非常清楚,在你的所作所为之后,我没有任何东西可以给任何女人。”

  “啊,我会相信才怪。”她说。“等我相信地精、小精灵和小妖精的存在时,你那疤痕是怎么来的?”

  “我们刚才是在谈麦海伦吧?”

  他眼睛周围的线条又出现了。

  “我不想谈她了。是或刀造成的?”

  “。”

  她的內心揪结起来。

  他低头看看自己,皱了皱鼻子。“抱歉它让你不喜。”

  “你都没有不喜,我也不会。你那些嫉妒的妾之一?或某个盛怒的丈夫?”

  “我没有任何妾。”

  “你的意思是目前没有、邻近地区没有?”

  他叹口气拿起一颗橄榄。“都没有,我从来没有结婚。现在,我该另外找个什么来捉弄呢?”他把橄榄放⼊口中。

  他没有子,这可恶的家伙。“你不觉得让我以为你有子,是很可恶的事吗?”

  “是你自己以为我有。”

  “真希望露莎没有把那些橄榄的核去掉,我希望它们噎死你。”

  他露出牙齿笑开来。“你不会那么坏心,你非常爱我。”

  “真容易受骗,”她说。“我一火热就说‘我爱你’,猫儿呋拂叫,而我说我爱你。”

  “你也呋拂叫,你会发出很多奇怪但好听的细碎声音。”

  她依偎上去。“你又何尝不是。”她退开。“你到底是要自己说,或者我又得像以前一样猜想拼凑?我其实已经有一个有趣的理论了,你知道。”

  “我有一百个子也是你有趣的理论之一。”他把托盘放到头几上。“我倒是对餐后的甜点有一个有趣的理论。”他抚着她的膝盖。

  “为什么德鲁提起伊甸山伯爵的时候,你会那样懊恼?”她问。

  “我一定要找个方法报复你刚才对我做的。”他的手指沿着她的腿往上。

  她抓住他的手指放到边,轻咬着他的食指。“邢杰森在阿尔巴尼亚住了二十多年,”她温柔的说。“这是大家都知道的。他娶了一个当地的女人,生了一个女儿爱玫。十年前她结婚了,菲娜曾告诉我一个她从雷克弗爵爷那里听来,颇为浪漫而且想像力丰富的故事。雷克弗那时和萨罗比在希腊,今天晚上他也在场。”

  亚穆的手菗紧。

  “让雷克弗说出当年的冒险故事一点也不困难。他说年轻的伊甸山伯爵带着新娘火速航过地中海,回到英格兰。他还曾看到一个希腊人写了一首浪漫长诗,歌颂两个王子争相获得红狮之女的青睐。一位王子是黑发的英格兰人,另一位则是名为亚穆的金发阿尔巴尼亚人。”

  她放开僵硬的手,‮摩抚‬那道伤痕。“这是旧伤,有十年了吧?”

  他已转开脸,面向窗户,怈漏真相的皱纹无比深刻。

  “再两个小时就天亮了,”他说。“我们的时间这么少,‮爱做‬不好吗?”

  他的话令她的心好痛。“我只是想知道我的位子在哪里,”她说。“我知道我们的事不会长久,我知道我找上了什么。可是我忍不住会变成一般的女人,忍不住会想知道,你是不是还爱着她,所以你才从来没有结婚。”

  “啊,黎柔。”他倾前把头发从她的脸上拂开。“你没有对手,我的美女。当年我才二十二岁,那时的感觉现在几乎已经全部忘光了。那是年轻时的恋,而我像每个年轻人一样冲动和自大。”

  “那果然是真的,我没猜错。”她发出叹息。“我真希望你不要任由我胡思想,而后费尽力气才挖出真相。我真希望你‘偶尔’也自愿的告诉我一些事情,例如年经时候的恋。虽然她只要对你眨眨眼,我就会恨不得挖出她的眼睛。”她懊恼地又说:“老天,我好嫉妒她。”

  “吓坏我了。”他抬起她的下颌。“你怎会把我的疤痕跟伊甸山伯爵联想在一起?”

  “女人的直觉吧。”

  “你说我听到伊甸山时很懊恼,”他仍与她对视。“你怎么知道的?你一定要告诉我,黎柔,我如果让你发觉,也可能被别人发觉,我相信你不会希望我无意中害了自己。”

  这些话让她浑⾝冰凉,令她想起他的生命仰仗着欺骗和隐瞒。那疤痕是来自过去的旧伤,但也如假包换地证明了他是一个人,而她可能失去他。

  她不必看着那伤痕,因为那扭曲的肌⾁早已铭刻在她的脑海。她昨晚注意到它,以及她碰触时他会下意识的缩一下。那疤痕也在他走后,让她作了噩梦,梦见‮大巨‬的黑影在走廊攻击他…刀刃在烛光中闪动…一个小头锐面的人在刀刃造或的伤口滴下毒葯。

  她那时从枕头上跳起来,孤单地在上瑟瑟发抖,现在想起来仍一阵战栗。

  “你的眼睛,”她轻触他眼睛四周的纹路。“你放松的时候,这些皱纹都看不见,你一不⾼兴,这些纹路就会菗紧。我觉得它们似乎是从你的痛处出来的小小的箭。”

  他用他的⺟语低声咒骂了些什么,然后他离走到镜前。“过来指给我看,”他说。“带另一盏灯来,这里太暗,我看不清楚。”

  她看得很清楚:肌⾁矫健、⾝材劲瘦美好的⾚裸男。他们的时间真的不多,本来可用来‮爱做‬的,现在却只好用来检查他的眼睛。

  唉,她快不可救葯了。她暗骂自己,拿了灯去镜前陪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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