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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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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耶律翰一双眼眨也不眨地盯著,与⺟亲坐在房內谈的商寒霜。

  打他再次吻她之后,她便开始采取逃避独处的方式躲著他。

  其实他们两人都心知肚明,若非她对他已然动心,否则她绝不会容忍他再三逾矩的举动,所以,侵占她的芳心只是迟早的事,他并不急。

  而且她愈是抗拒、对立,愈让他对她著;看着她冰冷的面孔因他而崩裂,那种能左右一个人情绪的滋味,让他像是中毒似的,无法自拔。

  他不噤等待著,当她全然弃械投降、寒冰化为舂⽔的时刻来临,那令男人倾倒的娇柔姿容,也该是⾝为她爱的男人,最感骄傲的时刻。

  公子。

  阿禄悄悄地走近倚栏而坐的耶律翰。

  他不舍的移开目光,偏首瞥著属下。什么事?

  国师回信了。

  阿禄一收到国师特地派人南下送来的信件,也不顾大⽩天会不会被人撞见,连忙送到主子面前。

  耶律翰挑眉,他只是问一个问题,没想到师⽗竟然会谨慎其事的写信过来。

  信呢?

  阿禄小心地将信函到他手上。

  他撕开紧封的信函,菗出信纸,只见上头写著简单的一句。

  年纪、名姓无误,则段薇,商三夫人,为为师之故友。

  只是这么简短的话,值得派人专程南下送信?

  就这么一封信?还有没有别的东西?耶律翰皱起浓眉,星眸満是狐疑。

  嗯,另外有一封,国师给商三夫人的信。阿禄将另一封信递给主子。

  他看着师⽗要给商三夫人的信函,封口用蜡封住,摆明是他人勿看。

  笔友?不知是什么情的故友啊。

  公子,要给商三夫人吗?

  嗯,这信放我这,我会转给她。

  阿禄点点头,又忍不住问:公子,你知道国师和三夫人是怎么认识的吗?他们是什么关系?

  耶律翰扬眉瞥他,笑道:这么好奇?要不你写信去问问国师。

  不不,属下不敢。

  阿禄连忙躬⾝道。

  紧张什么,国师也许真会告诉你。

  公子,你就不要再开属下玩笑了,我要真敢去问,只怕国师直接把我丢到咱们皇宮的湖內,那属下就不能再服侍公子了。阿禄苦笑道。

  嗤,就知道你没这个胆子。耶律翰无趣的‮头摇‬哼道。好了,你先离开,不要让人瞧见了起疑。

  是,属下先告退。阿禄恭敬地一揖后,才大步离开。

  八角窗內,商寒霜与⺟亲谈话时,总会被窗外的⾝影分了神。

  当她看到一个⾼壮的男人走近耶律翰,姿态上的恭敬,引起她的怀疑。

  柳儿,你认识和萧翰说话的那个人吗?未曾细想,她随口问。

  柳儿走近窗边,仔细看了那个大汉一会,才回⾝道:那人好像是和萧护卫同时进来的护院。

  同时进来的护院?他们之前认识吗?

  这…没听说耶,不过,‮姐小‬,那人对萧护卫好像很尊敬喱。柳儿也将大汉打恭作揖的举动看⼊眼。

  嗯哼。商寒霜柳眉微颦,对耶律翰的⾝份,莫名起了怀疑。

  思忖间,她浑然不知自己的眼神,一直黏在他⾝上。但⾝旁的段薇和柳儿,却是轻抿微笑。

  忽然间,她的眼迸出一道寒光,眉目不悦的盯著他。

  段薇好奇的顺著她的目光望去,只见那名大汉离开不久,耶律翰的⾝边马上又递补了商霞露轻盈的⾝影。

  她怎么会到西院来?

  段薇扬眉诧异的眨眼。

  在商家庄分为东、西、南、北四院,西院是她和女儿寒霜的院落,而商霞露与其他兄长则是在东院,除非不得已,否则他们很少会出现在西院。

  想也知道她为什么会来这里。商寒霜冷淡的轻道。

  她对萧翰有‮趣兴‬?

  段薇望着女儿问。

  应该吧。她面无表情的回道,可心脏却像被人揪著,几乎不过气息。

  轻啜著茶,清亮的瞳眸却沿著杯缘望出去,看到耶律翰笑得満天桃花飞舞,而商霞露则笑得花枝颤的模样,她的胃就泛酸,颇不是滋味。

  明明他对她那么手来脚去的,她早该将他恶劣的行径告诉继⽗,将他赶离自己⾝边,但气过、恼过、骂过后,她却还是什么都没有做,任由他跟著自己,只是不让他有机会和她独处。

  然而,看到他对著别的女人眉开眼笑,不知怎地,她心里就是莫名地发闷。

  她讨厌这种矛盾、杂的感觉,却也不想深究,她情绪动摇的原因。

  段薇啜著茶,轻笑道:霜儿,真想让你看看你现在的表情。

  商寒霜拿著杯子的手一顿,刻意露出一抹不明⽩的表情。娘,我不懂你在说什么。

  柳儿,去拿镜子来…

  娘!她用力放下杯子。你不要胡思想,我的表情也没有什么不同。

  是吗?脸⾊铁青,眉头紧揪,眼中杀气腾腾的,真没有不同吗?

  商寒霜下意识的想伸手摸脸,但手伸到一半,就愣在半空。

  我没有。

  她坚持否认。

  霜儿,吃味并不是大事,女孩家会为了男人捻酸也是?恚皇悄阋溃约旱男那槭俏耸裁础?段薇挠眉看着女儿局促不安的神情,心中既欣喜又忧伤。

  娘,我真的没有为谁捻酸吃醋,你想太多了。

  霜儿…

  商寒霜不待⺟亲说完,倏然由椅上起⾝。娘,我有些困倦,先回房了。

  你的个太自制,不轻易对人放感情,可是逃避终究不是办法,你是个聪慧的女孩,应该知道自欺欺人没有用,不是吗?段薇盯著她的背影道。

  见她的脚步微微一踬,段薇知道女儿听进她的话了。

  商寒霜没有辩驳,只是轻轻的回首望了⺟亲一眼,紧接著背举步跨出房间。

  段薇移眸看向窗外,见那名俊的男子在女儿出现后,马上扬笑大步接近时,嘴角不自觉的微微上扬。

  …。。

  前方的纤柔⾝影,笔直的向前走,耳中却不时传进商霞露故作娇柔的声音。

  哎啊!

  一声娇呼,令商寒霜下意识停下脚步,微侧首看向⾝后,只见商霞露整个人,跌靠在耶律翰的怀中。

  霎时间,胃部的酸气直冒上喉口,呛得商寒霜鼻眼口⾆发酸。

  路上石子多,请姐姐走路小心。她冷淡地扫了商霞露一眼。

  是啊,还好萧翰细心,在我跌倒前就先扶住我了。商霞露妈红著脸,爱慕的眼神不断‮引勾‬他。

  萧护卫最有名的就是'出手快'。商寒霜冷讥道。

  耶律翰挑眉看着冷嘲自己的商寒霜,似乎看出什么端倪,笑了起来。

  若非他动作快,妹妹怎么可能两度由采花大盗手下,安然逃脫?商霞露不懂她的弦外之音,抬起下颚为他说话。

  大‮姐小‬,我想二‮姐小‬的意思并不是称赞。他轻勾畔,盯著商寒霜不放。

  不是称赞?怎么,难不成妹妹还是嫌弃你不成?商霞露闻言,横眉竖目的说:如果是我,绝不会像你这样不知感恩。

  既然姐姐这么赏识他,⼲脆让他保护你算了。她愈为耶律翰说话,商寒霜中的怒火愈炽,忍不住咬牙道。

  真的?商霞露喜出望外的叫。

  耶律翰眸中笑意倏地一敛,脸⾊沉了下来。

  二‮姐小‬是在开玩笑吧?

  我是认真的。商寒霜在他凌厉的目光下瑟缩,可说出口的话怎么也不愿收回。

  她早该驱离他,不然也不会为了他影响自己的情绪,随著他起起伏伏得心慌。

  太好了,萧翰,以后你就跟著稳櫎─

  抱歉,大‮姐小‬,我对二‮姐小‬的安危有责任,在没有确定她‮全安‬前,我绝不会离开她。他轻轻推开黏在自己前的商霞露,语气淡漠的说。

  你怎么这么死心眼啊!商霞露不悦的跺脚道。

  对,我就是个死心眼的人。他淡淡的说。而且,我想二‮姐小‬应该是昨天没有睡好,所以脑子有些不清楚,等她休息够了,也许她就会知道她说错话了。

  商寒霜张口想反驳他的话,但一看到他鸷的表情和边的冷笑,话到嘴边又呑了回去。

  从来不知道笑脸人的他,沉下脸会这么可怕严厉,商寒霜不自觉咬,有些后悔她轻率的言行。

  商霞露察觉气氛不对,狐疑的在两人间来回梭巡。

  我累了,想回房休息,柳儿,我们走。商寒霜垂眸不敢看耶律翰冷酷的眼神,丢下一句话,领著丫头转⾝离开。

  萧翰,你和妹妹出了什么事吗?商霞露惑的看着他问。

  耶律翰冷淡的避重就轻。我和二‮姐小‬没事。大‮姐小‬,请恕在下失陪。

  说完,他⾐摆一扬,在一眨眼间就已离得她老远,留下商霞露站在大太底下发愣。

  …。。

  耶律翰抿紧嘴,怒火在他口燃烧,几令他‮狂疯‬,一颗心就只想抓住商寒霜狠狠的摇晃,质问她为什么如此轻易出口要他离开?

  他一直告诉自己要等待、不要迫她,所以他忍下她不安的闪躲,可要是她以为这样可以摆脫他,那她就大错特错了。

  他在柳儿关上门前,踏进商寒霜的闺房,紧绷怒气的脸看似阎王,吓得柳儿呆在原地,连阻拦的话都说不出口。

  你太放肆了,谁让你闯进我的房间!商寒霜一回⾝,见他不知何时闯⼊,手扶著桌面支撑著颤抖的⾝躯,強迫自己用最冷的表情盯著他。

  我想你欠我个解释。他不顾柳儿瞳目瞪著他,迳自走近商寒霜,低下头锁住她的眼。

  没有什么值得解释,我说的很明⽩,我不需要护卫…在他凶狠目光的注视下,她发现自己的话带著颤抖。

  是吗?他怒极反笑,露齿森然像是地狱的‮魂勾‬使者。自欺欺人,你是在嫉妒。

  我不明⽩你的意思。她双手抓著桌缘。

  不明⽩我的话,还是不明⽩我的吻?

  柳儿的菗气声,在室內格外的突兀,商寒霜脸颊飞红,羞恼他竟在第三者面前肆无忌惮的说这件事。

  你怎么有胆在柳儿面前说这种话!她红著脸斥道。

  敢做有何不敢说?他不在意的扬

  你…商寒霜怕他说出更惊世骇俗的话,只有忍气咬牙转向柳儿道:柳儿,你先出去。

  ‮姐小‬?柳儿犹豫的看着耶律翰,她怎么可以让他和‮姐小‬独处呢?可为什么他竖眉一瞪,竟比老爷还威严,吓得她猛打哆嗦。

  出去。耶律翰冷声命令,柳儿⾝子一抖,咬著看着‮姐小‬。

  出去吧,我和他有些事要谈,没有我的吩咐,不准任何人进来。她深昅口气道。

  柳儿垂下头,犹豫再三后,才不甘愿的退了出去。

  商寒霜在柳儿离开后,终于忍不住扬声道:你轻薄我还有脸大肆宜扬?

  若你真觉得是轻薄,为什么没有告诉你爹,要他赶我走?他抿冷笑。

  我没说…是因为护院里你的本事最大,若少了你,我爹会担心。不过,你要敢再来,我一定告诉他,赶你出商家庄。她小步往左移,拉开两人的距离。

  你在威胁我?他扬眉道。

  我只是在提醒你,不过,你耍说是威胁也成。离开他的气息,她口的那股气,才悄悄的舒了开。

  即使是威胁,我也不会放手。耶律翰忽地一笑,低沉的嗓音又将她的心吊⾼。告诉我,你为什么这么怕我?

  谁、谁怕你!她杏眼圆睁,強嘴回道。

  对,你不是怕我,而是怕自己。

  我怕自己⼲嘛?

  让我告诉你为什么,因为你也喜我,所以你害怕、所以拚命抗拒我,也抗拒你心底真正的感情。他大步迈向她,得她节节后退。

  胡说!她嗔视他,脸上⾎⾊迅速褪去。

  我胡说?那你怎么解释,你在看见大‮姐小‬和我说笑时,那些冷嘲热讽的话?又怎么解释你总会因为我而情绪波动?

  我、我才没有…商寒霜的脸忽红忽⽩,极力否认。

  不要否认,你本就是在吃味,你在生气她接近我!最好的证据,就是你失去原有的冷静,你嫉妒她。

  耶律翰字字像针刺⼊她的心底,戳破她自己制造出的保护膜。

  萧翰,你是不是太过自以为是,你真当所有女人都会看上你?

  他的话引起她的恐慌,不假思索的冷讽道。

  我不管别的女人怎么看我,但是我知道你会为我动心,因为我不允许你在我为你‮情动‬之时,还能置⾝事外。他炯亮的黑眸,燃著火焰。

  ‮情动‬?他为她‮情动‬?商寒霜为他霸道的告⽩而震撼。

  震惊吗?你以为我说喜你,最在开玩笑?你以为我的所有举动,只是男人的本能?耶律翰双手掬捧著她的脸,怒火在她目瞪口呆下渐熄,语气放柔。

  我、我不知道。她已经六神无主,脑中一片空⽩。

  你是个冰雪聪明的女人,怎么会不知道我的心意?早在初见你的第一眼,我就再也看不进别的女人,除了你。傻傻的她,竟也可爱的让他心怜。

  第一眼?她恢复神智,心痛的道:你喜的只是我的容貌,一旦⾊衰恩义绝时,就什么都不剩了。

  是,我是被你的绝⾊容颜昅引,但你真以为,我是那种只爱美⾊的男人?若真是如此,大‮姐小‬也是个美人,赏花宴上的美人不计其数,却只有你⼊了我的眼,从此占据我的心。

  即使她不是美人,他相信,他总会发现她的存在,进而将她深烙进心坎。

  他喜她冷凝表相下的火热脾,更爱她气恼红著脸、嗔著他时的娇态,尤其当她因为他的亲近而手⾜无措,全然失了冷静,却又故作镇定的模样,可爱得令他的心都要化了。

  从一开始,他就一直看着她,直看⼊她⽪相下的真情。她不轻易妥协,但不喜生事端,隐忍怒气却能不失自我,坚強聪慧而不恃宠而骄,每多知道她一点,他的感情就愈放愈深,直至无法自拔。

  包教他著的是,她对认定的朋友,即是全然的保护与付出信任,‮引勾‬著他想成为她心中重要的一份子,甚而是她的唯一。

  我…

  他的温柔诉情,救她本就摇摇坠的心墙崩塌了。

  我不相信男人,不相信感情…可为什么你要硬闯⼊我的心扉,让我至此?

  她垂下眼眸,苦涩道。

  从小不知生⽗的⽇子,自拼尽外人鄙视、嘲笑的眼光,后来随⺟嫁⼊商家庄,但商老爷已有妾,她又必须在继兄姐厌恶的对待下生活,对她而言,男人带给她的只有被人看轻、不受尊重的痛苦,除此之外,什么都没有。

  耶律翰深凝著她,将她的⾝子拥⼊前,抚著她的柔丝,不发一词。

  她的话让他明⽩了她的挣扎,也间接表⽩了她对他的感情。

  良久,她的手悄悄的爬上他的背,揪紧他的⾐服。

  他的⾝子微傲一震,拥抱她的手臂更加用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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