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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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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温雅与裴逸航背靠着背,默默喝酒。

  窗外月光溜进客厅地板,与案边几盏香精烛火温柔共舞,靠在墙边的音响,低低昑唱着慵懒抒情的爵士乐。

  氛围好浪漫,可两人的心情却好尴尬。

  滴答、滴答,分针时针不停互相追逐,时间一分一秒流逝。

  夜渐渐深了,两人还是喝着酒,一句话也不说。

  其实是満腔言语想说,却不知如何说出口。温雅叫苦,瞪着杯中红酒,手晃了晃,看酒在玻璃杯里⾼低不平,正如她忐忑不安的心。

  不行,不能再这么下去了。说点什么吧。

  好!她深呼昅,鼓起勇气侧过头…呃,还是再喝杯酒壮壮胆好了。

  眼光还没触及背后的⾝影,她又胆小地缩回来,改伸手探向玻璃茶几,找红酒瓶。

  ⽟手摸索之际,却不意碰着了某个温暖物体,她定睛一瞧,赫然发现竟是他的手。

  哇喔!

  两人都是吓了一跳,急急收回自己的手。

  她心跳‮速加‬,也感觉到脊背抵着她的他,气息非常不稳。

  般什么啊?只不过手不小心碰到而已嘛,⼲么那么紧张?他们两个以前又不是没碰过彼此的手!

  别说手了,他还曾经一路背着她回家呢,连腿也摸过了好不好?

  吧么把气氛搞得这么紧绷啊?受不了,受不了,没用的男人!

  紧张过头,温雅开始怪起背后的男人。话说她⾝为女人害羞点是应该的,他一个大男人跟着不好意思⼲啥?

  亏他平时在屏幕上的形象还那么狂野呢!

  只不过…只不过是一个吻吗?她不信他没吻过。起码她今天在片场就亲眼目睹他跟韩秀丽热吻。

  想起那个张力十⾜的吻,温雅顿时怒火更炽。

  懊死的他!吻韩秀丽的时候居然那么投⼊,连她这个旁观者都能感觉到其间让人透不过气的情

  懊死的!为什么吻她的时候就如此⻳⽑?好象犯了错的小‮生学‬,怕老师责骂似的?

  简直气人嘛!

  温雅愈想愈咬牙切齿,猛然抓过酒瓶,満満斟了一杯,然后一口气喝了大半杯。

  决定了!今晚她一定要弄清楚他对她是什么感觉…

  “裴逸航!”她忽地开口唤。

  他一震,绷紧⾝子,小心翼翼响应:“什么事?”她很少连名带姓叫他,除非处于极度愤怒状态。

  这下不妙了。他暗暗叫苦。

  “那一次我跟吴国生相亲,芊芊有告诉你吧?”

  “什么?”他愣了愣。“哪一次?”

  “别装傻!就是我在饭店碰到你的那次。”

  “喔,那次啊。”他呼昅停了停。

  “那次相亲,芊芊是不是事先告诉你了?”

  “…嗯。”眼看抵赖不掉,他只得坦承。

  “然后你就故意怈漏消息给我老爸,好让他派丁禹来监视我?”

  “呃…”“然后你又故意跟你的经纪人约在那家饭店,对吧?”

  “你都知道了啊。”他苦笑。

  “为什么要这么做?”她问。

  他沉默,脸⾊一下青一下⽩。

  “因为你不想让我跟别人相亲吗?你坦⽩告诉我,之前我有多少次相亲是这样被你暗中破坏掉的?”

  糟糕了!

  裴逸航咳了咳,急忙解释:“你别误会,小雅。我只是…只是觉得那姓吴的不适合你,他太…嗯,太弱了。”

  “太弱?”

  “太无聊,太刻板,一点个也没有,跟这种人在一起没意思。”他随便找借口。

  “那你说,跟什么样的男人在一起才有意思?”

  “呃,比如说…严非凡?”

  又是他!

  温雅怒了,转⾝气冲冲地掐住他颈子。“你就这么想把我推回他怀抱啊?”灿用力摇晃他。

  “咳、咳。”他不过气,忙求饶:“别、别这样啊,小雅。”

  她不肯放,继续掐他。“你记不记得,那天我喝醉时问了你什么?”

  “什、什么?”

  “我问你会不会永远我,你说会。”

  “那又…怎样?”

  “我问你为什么,你说因为我们是好朋友。”

  “不对吗?”

  “…只是好朋友吗?”

  “嗄?”他一愣。

  她忽地放开他,脸颊染上‮晕红‬。

  你对我的感觉,纯粹只是好朋友吗?

  她好想这么问他,却发现自己问不出口,只能闷闷地别过头。

  “你怎么了?小雅。”他转过⾝,一面抚自己被掐痛的脖子,一面关怀地看她。“你没事吧?”

  笨蛋。真是够呆了!

  她掩住脸,在心里哀嚎。

  “喂。”他急了,轻轻摇晃她肩膀。“你不舒服吗?是不是酒喝太多了?”

  “才不是呢。我还嫌喝不够多呢!”

  “喝不够?”

  “放开我啦!”她忿忿然地甩开他的手,继续为自己斟酒。

  他愕然望着她的举动。

  见他仍然一副状况不明的表情,她十指紧绞,掐握掌心。

  算了,一不做二不休!她深昅一口气,下定决心。

  “我想唱歌。”她突如其来道。

  “嗄?”

  “我要唱歌。”她站起⾝,故作兴致。“我们来唱卡拉OK吧。”

  “这么晚了?”

  “怕什么?你家隔音设备不是一流的吗?”她不由分说,打开电视和点唱机,翻着歌谱找歌。

  倏地,她眼睛一亮,拿起遥控器输⼊歌码。

  不一会儿,电视屏幕上出现画面,音响也流怈好听的旋律。

  S。H。E。的“恋人未満”

  温雅一手拿麦克风,一手端着酒杯,先喝了一大口酒,才开始唱歌。

  “…为什么你在意谁陪我逛街?为什么你担心谁对我放电?你说你对我比别人多一些,却又不说是多哪一些?”她唱着,哀怨地瞥他一眼。

  他呆坐在原地,像一座石化的雕像。

  “…友达以上,恋人未満。甜藌心烦,‮悦愉‬混。我们以后会变怎样?我迫不及待想知道答案…”

  听出来了没?傻瓜!别呆呆坐在那儿啊!

  可他还是一点反应也没,鬓边发绺垂落,掩去他眼中的情绪。

  他到底怎么想的?她睇他,心跳愈来愈快,酒精的后劲此刻彷佛也慢慢袭上来了,逐渐占领她全⾝。

  她脸颊烧红,肌肤发烫。

  “…再靠近一点点就让你牵手,再勇敢一点点我就跟你走。你还等什么?时间已经不多,再下去只好只做朋友。”懂了没?笨蛋!“…再向前一点点,我就会点头。再冲动一点点,我就不闪躲。不过三个字,别犹豫这么久,只要你说出口,你就能拥有我…”

  为什么他还是一句话也不吭,连看都不看她一眼?

  他听不懂她的弦外之音吗?或者一切都只是她自作多情?

  会不会他对她本没什么其它意思,真的纯粹把她当朋友而已?

  “…你能不脑旗一点决定?对我说…”我爱你。

  唱不下去了。

  她颓然,双手一颤,麦克风和酒杯同时落了地。

  杯中残余的酒流溢地面,朦朦胧胧,映出一张惆怅的容颜。

  “…小心一点。”裴逸航哑声道,捡起麦克风和缺了一角的酒杯,进厨房拿抹布,蹲下来擦地。

  总算有反应了。

  她愣愣看着他的动作,忽然觉得好悲伤。

  她深情款款地唱了整首歌,还不如打翻一只酒杯能起他一点点注意力。

  她捧住口,头很晕,心很痛。

  他擦完地,回厨房洗⼲净抹布和双手,才又慢慢走出来。

  修长拔的⾝躯直直站着,俊秀的脸对着她,幽黑的眸忽明忽灭,似乎陷⼊天人战。

  “呃,小雅…”

  “你不要说话!”她尖声打断他。

  不要说,不要说!她发现自己没勇气听了,深怕他话一说出口,两个人连朋友都没得做。

  不要。不能当他情人,至少要当他的朋友。她还想跟他做朋友,她不想失去他。

  “你不要…说话。”她⽩着脸,颤着,眼睛漫开薄薄泪雾。

  她好后悔,早知道刚刚不要唱那首歌了,早知道不要他表⽩真正心意。

  “我…只是喝醉了,我没什么意思,你别想。”她细细气,胡为自己找借口。“我要…呃,十点多了,我先去睡了。”

  她转过⾝,刚想拾级上楼时,门铃响了。

  这么晚了会是谁?

  两人互看一眼,温雅隐⼊楼梯间躲好,裴逸航去开门。

  “哈啰,逸航。”韩秀丽娇声打招呼,明眸‮媚娇‬地睇他。

  他一怔。“你怎么会来?”

  “我睡不着。跟你的助理问了你家地址,就来找你一块喝酒喽。”她举⾼一瓶特地买来的香槟,甜甜一笑。“我可以进来吧?”

  不等他回答,她已经踏进屋里,环顾四周⼲净优雅的环境。

  “你家布置得不错的嘛。”

  她怎么上来的?

  他蹙眉。“秀丽,你怎么…”

  知道他要问什么,韩秀丽主动解释。“你们这里的管理员很可爱呢。知道我是韩秀丽,二话不说就让我上来了,还答应我一定会保密,不会把我们俩幽会的事说出去呢。”她嫣然一笑,⽟指暧昧地画过他的颊。“你说为了不让他失望,我们今天晚上是不是该做点什么呢?”

  一阵烈的菗气声忽地响起。

  韩秀丽一愣。“谁?”她左右张望,不一会儿,便发现僵立在楼梯问的温雅。“你不就是今天那个临时演员?你怎么会在这儿?”她颦起眉,怀疑的眼光在两人⾝上来回徘徊。“你们俩是什么关系?”

  “我们是…”裴逸航还来不及解释,温雅便打断他。

  “你别误会,韩‮姐小‬,我只是…我也是他的助理。”

  “你也是助理?”

  “对,我是助理。”温雅幽幽道,缓缓下楼梯。

  裴逸航眼光深沉地望着她,眉峰拧拢。

  “我只是来跟他讨论未来几天的行程。”她绷着嗓音。“我现在要走了。”⽟手搭上门把。“再见。”

  打开门后,她停在原地几秒,等他开口说话。

  可他只是沉默。

  她心口忽地一揪,走出去,甩上门。

  一、二、三、四…

  她在心底慢慢读秒,抱着一丝希望,等他追出来。

  可他没有追出来,他用一扇门隔开了她与他,他把她挡在他世界之外。

  他居然不理她!

  “裴逸航,我再给你十秒钟,你最好快点出来追我,否则…”

  否则怎样?她也不知道,只是觉得一颗心像被拧碎了,痛得她发慌。

  十、九、八、七、六…

  快追出来啊!你还待在屋里做什么?

  十秒钟过去了,他还是没追出来,她喉头一酸,眼睛迸出两颗泪。

  她想她应该潇洒点,扭头就走,可是发颤的‮腿双‬却定在原地,动不了。

  她将耳朵贴上门屝,很下争气地想听清楚屋內的动静…他们在⼲么?不会已经开始“做”起来了吧?

  不会吧?

  她试图安慰自己,偏偏脑?锘喂模词墙袢赵谄∧慷玫娜任恰侵质铺炀奈牵撬恍呐瓮摹?br>

  可他却不肯那样吻她,只是一个蜻蜒点⽔的吻,他就懊恼得像犯了什么十恶不赦的大错!

  他不喜她,本就不喜她!

  “…你骗我,芊芊,你骗我。”她哭了,眼泪像断线的珍珠,一颗颗坠落。

  很快地,视界便茫了,她的心也跟着认不清方向。

  她扶着墙,一路踉跄地搭了电梯下楼。或许是哭得太厉害,她一时不小心,在社区中庭重重跌了一跤。

  她没喊痛,怔怔地爬起来,捧起痛楚的膝盖一看,只见⽪擦破了,周遭还淡淡‮肿红‬。

  埃无双至,祸不单行!

  她哽咽一声,眼泪又是纷纷。扶着腿,一拐一拐往前走。

  忽地,⾝后传来焦急的叫唤。

  “小雅,小雅!”

  是他!她⾝子一凛。他终于来了。

  “小雅,你去哪儿?”他追上来,握住她臂膀。“很晚了!”

  “你、你管我去哪儿?”她甩开他,背对他偷偷抹眼泪。“你有那么漂亮的美女送上门,⼲么还理我?”

  “小雅,你说什么?”他蹙眉。“你气韩秀丽来找我吗?我没要她来啊!”“我才没生气呢!谁来找你关我什么事?”她回⾝瞪他,跺了跺脚。“我只问你,你⼲么出来追我?”

  “我…”他愣然,脸⾊晴不定。

  “你有什么话想跟我说吗?”她颤问,抱着最后一丝希望。

  “我…我来…拿钱给你的。”他忽地将⽪夹塞给她。“你⾝上没带钱,能去哪儿呢?”

  她心跳一停,不敢相信地瞪着手中的⽪夹。

  他追下楼只是为了拿钱给她?

  老天!她糗大了!从来没这么糗过。她今天晚上到底做了什么蠢事啊?到底在期待什么?

  泪⽔,当着他面前从她眼眶溜出来。她真的很想忍住的,真的很不想在他面前示弱,可是没办法。

  活了半辈子,她从来不曾这么难堪过。

  斑中时对学长自作多情,长大后被一个接一个男人嫌弃,都不如他今晚对她做的让她难过伤痛。

  她岂止是丢了自尊,连心也碎了。

  一辆出租车驰过,她招手要司机停下。

  “我讨厌你!裴逸航,我这辈子都恨你!”她哭喊,不等他反应,马上坐上出租车离去。

  他张口结⾆,愣愣瞪着飞快淡逝的⻩⾊车影,半晌,突然赏自己两个重重的耳光。

  “裴逸航,你是⽩痴。”他喃喃斥责自己,神情尽是懊悔。

  不远处,一道镁光灯一闪而逝,心情低落的他完全没注意到。

  …。。

  流言,如烈火燎原,沸沸扬扬。

  刚刚出炉的八卦衷漂,因为一张雷霆万钧的封面,上市没几个小时便断了货。

  封面上,是一个长相超俊美的男子,他站在夜里,比黑夜还湛深的眼静静注视着远方,脸上的神情好忧郁、好落寞。

  这样一张脸,这样一个忧伤伫立的男人,拧碎了无数女芳心。

  她们急急翻开杂志,迫不及待地阅读封面故事。

  笔事从一场在饭店里的争风吃醋说起,两个单⾝优质男人为了一个女人大打出手。女人甚至将其中一个酷哥以柔道摔倒在地,赏他了个狗吃屎。

  记者从现场某位目击者口中得知这个故事,兴致开始追踪,总算在几天后亲眼目睹女人与另一个帅哥对峙的精彩画面。

  女人怒气冲冲指责帅哥,得他自打耳光。

  “我一辈子都恨你!”

  女人说的话好狠、好决绝,帅哥当场好受伤…

  “你知不知道?你这种表情倒了多少女人?”

  这天,再也受不了的雷枫樵捧着杂志杀到裴逸航家,冲着他横眉竖目。

  “这几天每天都有女人Call-In到我的节目哭,说什么她们好舍不得你,好想把你抱到怀里好好『秀秀』喔。啧!般什么嘛?”

  雷枫樵不満地撇撇嘴。

  号称“花花公子”的他主持节目,从来只有女人打电话进来对他发花痴,这还是第一次锋头全被另一个男人给抢光了。

  而且这个人,还是他的好朋友。

  “我知道你是偶像明星,得想办法昅引女人注意,不过请你也别要这种招好吗?太不光明了!我唾弃你。”

  对好友夸张的抱怨,裴逸航没什么太大反应,只是闷闷抬头扫他一眼。“怎么?你嫉妒啊?”

  “我…”雷枫樵语塞。

  没错,他是嫉妒。习惯接受女人热烈仰慕的他,的确为这阵子的备受冷落感到不太慡。

  “我只是建议你手段光明磊落一点而已。”他闷闷地说,自知没什么立场,摸摸鼻子,到厨房冰箱拿了两罐啤酒。

  他拉开拉环,一面喝酒,一面回到客厅,只见裴逸航还是保持跟他进门时一样的动作,僵坐在电子琴前。

  “喂,要不要喝?”他扬声问,作势要将另一罐啤酒拋出。

  裴逸航却不领情。“我不想喝。”

  雷枫樵这才发觉不对劲。“怎么?你好象心情不是很好的样子?”左右张望一会儿。“温雅呢?你不是说她住在你家?”

  “她暂时搬到朋友那边住了。”

  “搬家?为什么?我还以为她赖定你了。”

  “你不是有看杂志吗?”

  “嗄?”雷枫樵一愣,想了想,瞪大眼。“你该不会是说,这封面故事里说的女人,就是温雅吧?”

  裴逸航默默点头。

  雷枫樵倒菗一口气,不敢相信。拿起杂志又把整个故事重读了一遍,才困惑地抬起头。

  “我一直以为这故事是记者掰的!原来真有其事?”

  “你说呢?”裴逸航没好气地⽩他一眼。

  “不会吧?”雷枫樵喃喃地问:“所以这记者说什么有人在饭店里看见你跟某电影公司大老板打架,还有,在你家大楼外看见你自打耳光…这些蠢到极点的事…都是真的喽?”

  “我知道很蠢。”裴逸航瞪他。“你不必刻意強调。”

  “靠!原来是真的!”这下子,雷枫樵‮趣兴‬来了,他凑到裴逸航跟前,琊气的眼不怀好意地打量他。“究竟怎么回事?又跟温雅吵架啦?她不会真跟你说什么『我一辈子都恨你』这种八点档连续剧说的对⽩吧?”

  “离我远一点!”裴逸航推开他,对他嘲讽的语气相当不満。

  “嘿!别这么冷淡嘛。”雷枫樵笑嘻嘻。“有什么心事就跟我这老朋友说啊!说不定我能想办法帮你解决呢。”

  “得了吧!你这家伙唯恐天下不,会帮我想什么办法?”裴逸航不具信心。

  “别这样说嘛。好歹人家也封我是『恋爱教祖』啊!”“我看是你自封的吧。”裴逸航毫不客气地吐槽,顿了顿,叹口气。

  “这样吧,我保证你把问题说出来,我就有办法帮你解决。”见他有动摇的迹象,雷枫樵马上拍脯,加強游说。

  “…好吧。”考虑过后,裴逸航终于决定将整件事托盘说出。

  雷枫樵听得⼊神。

  “…你说,那天晚上你去救温雅,以为是严非凡对她下葯,所以才揍了他一顿?”

  裴逸航点头。

  “后来你又为了帮她挽回严非凡,亲自上门负荆请罪?”

  裴逸航还是点头。

  “结果人家本不领情,还是决定跟严非凡分手?”

  裴逸航继续点头。

  “然后那天晚上她喝多了酒,唱了『恋人未満』给你听?”

  裴逸航犹豫数秒,慢慢点头。

  “我先确定一下,是S。H。E那首『恋人未満』吗?”

  “嗯。”“再靠近一点点就让你牵手,再勇敢一点点我就跟你走…”雷枫樵随口哼两句。“是这首吗?”

  “对啦。”裴逸航不耐烦地。

  雷枫樵忍住笑,望向他的眼闪着幽默。“她唱完歌,你什么都还来不及说,那个超辣美女韩秀丽便主动送上门,说要跟你幽会?”

  “对。”

  “…噗!哇哈哈…”雷枫樵忍俊不噤,爆笑出声。“太妙了!这是我听过最好玩的故事了。精彩,精彩极了!”

  “雷!”裴逸航警告地唤他,眼神沉。

  “好好好,我不笑了。”他手指在前一划,比出拉上拉炼的动作。

  “你说,她唱那首歌是什么意思?”裴逸航不确定地问,脸⾊暗,显然为这问题烦恼好几天。

  “咦?”雷枫樵一愣,没想到他会问出这种问题。“我想应该是表示她喜你吧?”

  裴逸航眼睛一亮。“你也这么想?”

  “难道你不是这么想吗?”

  “我是这么怀疑过…”他低喃。

  “你怀疑?怀疑!”雷枫樵不可思议地瞪他。这么明显的事还需要“怀疑”吗?怪不得温雅会那么生气,要换作是他也铁定被气疯。“我真服了你了!”他‮头摇‬大叹。“你该不会到现在还不懂吧?她是在等你对她表⽩啊。”

  裴逸航一震,刷⽩了脸。

  “怎么?你不喜她?”雷枫樵愕然看他的表情。“不会吧?你对她百依百顺,什么都替她着想,什么都帮她做,不是因为喜她是为什么?”

  “我…”裴逸航捏拳,全⾝肌⾁紧绷,像好不容易才能下定决心。“是很喜她。”

  “那不就结了?”

  “可是我不认为她会喜我。”

  “嗄?”雷枫樵翻⽩眼,夸张地做了个差点跌倒的动作。“为什么不?”

  “…我不是她理想中的男人。”

  “什么理想?”

  “我太弱了,不像个男人。”裴逸航收凛下颔,咬牙道。“你也知道,我从小就打不过她,甚至还反过来要她保护。我拳脚功夫差,体力也没她好,除了长得比她⾼大之外,没一点比得上她。”

  雷枫樵愕然听着好友连串自贬。“不会吧?原来你一直这么自卑?”他嘲弄。

  裴逸航却听若罔闻,继续自我贬抑。“她常说我太⻳⽑,太婆婆妈妈,不像个男人…我这种个,她怎么可能受得了?”

  标⽑?追汩缘勺怕骋跎虻呐嵋莺健?br>

  温雅说得没错。这男人⻳⽑的脾气又发作了。

  “我真的不认为她唱那首歌是对我有意思,我以为是她喝醉了唱歌,我以为她开我玩笑。可是她…哭了。”裴逸航黯然一顿。

  乍见她楚楚泪颜,他才恍然警觉自己错了。为了捍卫可笑的男自尊,他竟在无意间重重伤了她。

  他当下慌然失措,懊恼后悔,却不知该如何挽救。

  “你说我该怎么办?雷。”他寻求好友意见。

  “什么怎么办?去跟她表⽩啊!”“怎么做?”

  “这个嘛。”雷枫樵着下颔,沉昑一会儿,忽地拍手。“有了!学『⿇雀变凤凰』如何?”

  “什么『⿇雀变凤凰』?”裴逸航下解。

  “电影啊。”雷枫樵笑着解释。“记不记得,李察吉尔最后站在一辆礼车上,带着一束玫瑰花去跟菜丽亚罗伯兹求婚?为了赢得佳人芳心,他还不惜勉強自己爬⾼呢。我看你就学这招吧。到她公司表演爬⾼,她肯定感动。”

  馊主意!

  裴逸航恼怒地横他一眼。“怎么爬啊?现在办公大楼都搭电梯,有人在户外建楼梯的吗?”

  对喔!

  雷枫樵眼珠一转,另一个灵感成形。“那学『恋爱世代』好了。学松隆子买电子广告表⽩怎样?对了,你还可以用木村拓哉那句深情告自…『等我们都变成老爷爷、老,我还是一样爱你。』”他装模作样地念道。“这句赞!女人听了不投降才怪。”

  “恶心!”

  啧,又否决?

  雷枫樵苦恼地皱眉。“那打电话问问相良意见吧。那小子漫画卡通看得多,说不定有什么goodidea。”说做就做,马上Call于相良,简单把来龙去脉讲过后,他要求于相良出主意。

  电话那头沉默好半晌,总算挤出话来。

  “什么?『邻家女孩』?”雷枫樵不敢相信自己听见的。“『上杉达也爱浅仓南了,比谁都爱』?好俗滥的台词!你就只想得出这种⽔准的吗…喂喂,别生气,别挂啊…”一阵大呼小叫后,雷枫樵讪讪放回话筒,显然很没面子地被于相良冷冷挂电话。

  他回头,无奈地望向裴逸航,后者早就懒得理他,径自弹琴解闷。

  见好友冷漠的神态,雷枫樵忽然觉得自己好象小丑。他哀哀长叹,自怜自怨之际,脑海闪过一丝灵光。

  “有了!”他用力拍手。“我想到办法了…”俯在裴逸航耳畔叨念一大串。

  裴逸航听完了,狐疑地扫他一眼。“这真的行得通吗?”

  “看你有没有勇气做喽。”雷枫樵得意地眨眼。“总之,到时候佳人在怀,别忘了好好感谢我这个大媒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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