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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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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从那一天之后,共进晚餐似乎已经成为他们之间的例行事务。

  最初是他请客,她就找机会回请的客套往来。后来因为发现她天天报到的图书馆跟他工作的地方相距不远,所以只要到吃饭时间,就会自然而然地彼此招呼问问要不要一起去吃饭。

  餐桌上,蓝彦行有点好笑地看着对座的女人“我不知道你喜吃叉子。”

  她从刚刚开始就一直咬着叉子,神情紧张地盯着他瞧,自己盘子里的食物动也没动过。

  薛如意没理会他的嘲弄,只是一脸关切地问着:“怎么样?会不会太辣?”今天她特别带他到‮生学‬时代经常光顾的一间家常菜餐厅吃饭。这家餐厅的菜几乎都是辛辣调味,她很担心他会吃不惯,毕竟不是每个人都喜辣味食物的。

  “还不错。”他叉起一块羊啂酪送进嘴里。

  “那就好。”肯定的答复让她终于舒开紧皱的眉头,开始专心地对付起自己盘子里的牛⾁。“我怕你不吃辣。”

  小牛⾁被切成小片摆到一旁,准备等一下慢慢享用。

  蓝彦行觉得她低着头切⾁的忙碌模样很有趣。看着她切好堆在一旁的小牛⾁,一个恶作剧的念头悄悄地在他內心形成。

  “我不排斥,你喜吃辣的东西啊?”他藉由说话分散她的注意力,一边偷袭她切好的小牛⾁。

  “不怎么讨厌,不过以前班上跟我要好的一个同学就很爱吃辣,每次找他吃饭,他都约在这里。”

  耶!终于都切完了,可以享受辛勤的成果了。

  薛如意开心地准备大坑阡颐。

  不过,⾁呢?

  当她在盘里遍寻不着刚刚努力的成果时,原本‮奋兴‬的表情瞬间崩毁成哭脸。

  这瞬间的表情变化让蓝彦行忍笑忍得几乎要得內伤。

  “在找这个吗?”他扬了扬手中的叉子,炫耀着上头沾満酱汁的⾁片。

  “没错。”无赖,还我⾁来!

  她努力切好的⾁竟然都落进他的肚子里,说到底她究竟为谁辛苦为谁忙?

  看到她一脸怨慰,他终于良心发现,把叉子递上来“还你。”

  “算了,你爱吃就拿去好了。”她赌气拒绝,低头对付盘子里的蔬菜出气。

  “生气了?”他的脚在桌下轻轻踢了她一脚。

  她抬头赏了他一个⽩眼“难道我应该要开心吗?”

  当然,为了礼尚往来,她没忘记回踢他一脚,而且为了显现诚意,她还特别回送了个“大礼”

  “如果我被踢成残废,你要照顾我一辈子吗?”

  “好啊,”她二话不说的就点头说好。“只要你不嫌烦的话。”

  像他这种把一辈子随意挂在嘴边的男人,其实最怕的就是人家黏他一辈子。

  她闷头继续攻击盘里的蔬菜,茎叶分明的叶菜被她切成绿糊糊的一团菜泥。

  是的,任何有长眼睛的人都可以清楚明⽩地了解她正在气头上,不想遭殃的人就不要去捋虎须。

  但是,偏偏就有人唯恐天下下,不怕死地猛往火上加油。

  “看样子你好象很喜吃蔬菜,”他把自己那一份都放到她的盘子里。“那我这一份给你,这样我们就算扯平了,好不好?”

  “想扯平是吧?”好吧,既然有人不怕死,她⼲脆成全他好了。“那⿇烦你把手伸出来。”

  他下解地看了她一眼,不过还是很合作地伸出手来。

  当发现她举起刀叉就要往他手上戳的时候,他急急忙忙地把手缩回来。

  “喂,你⼲嘛?”

  “拿你⾝上的⾁来还啊!”她虚张声势地恐吓着。“你知不知道⺟老虎在肚子饿的时候最凶狠?”

  “我认输。”他笑着举手做投降状,然后要求侍者另外送上一份餐点。“这样自粕以了吧?”

  既然他展现了诚意,那么就看在食物的份上原谅他好了。薛如意开始有一搭没一搭地跟他闲话。

  “欸,他们说你换情人的速度跟⾐服换季流行一样快,这件事情是不是真的?”

  所谓的“他们”当然是指那些杂志报导。

  下午,她到图书馆借书的时候,顺便调阅了他的相关报导。

  经过分析整理,得出两大重点:一,他是很厉害的服装设计师;二,他是很厉害的花花公子。

  “他们说是就是。”蓝彦行耸耸肩。

  “你没有什么要辩解的吗?”

  “没有,庭上。”仔细想想,他换女伴的速度的确很快,所以报导说的是事实,他没有什么好否认的。

  “你这个人真的很奇怪。”

  “怎么说?”

  “一般人听到人家指责的时候,不管是不是真的,好歹都会‮议抗‬辩驳,就算是做做样子、虚张声势也好。可是你不一样。”她很没礼貌地把叉着⾁的叉尖指向他的鼻尖。“不管人家的指责是真是假,你一概不做抗辩,连做做样子都嫌懒。”

  蓝彦行一口咬下那块在鼻尖晃来晃去的⾁排,然后说:“我老爸教过我一句名言。他说清者自清、浊者自浊。反正会相信我的人,不用我多说什么自然会相信我,不相信我的人,任凭我说破嘴,他们也不会相信。”

  “你饿死鬼来投胎的吗?”薛如意悲愤地看着转眼就变得空的叉尖,然后当机立断把切好的牛小排分了一半到他的盘子里。“这一半给你,不准再抢我的。”

  看到这种孩子气的举动,好不容易收敛的整人望又被挑起,他故意摸着下巴,装出觊觎的神⾊。“可是我觉得你那一半比较好吃。”

  “那好办。”

  她俐落地换过两个人的盘子,而且为了进一步防止他偷吃她的⾁,她⼲脆先下手为強吃掉它们。

  薛如意迅速地塞了两三片⾁进嘴里。

  但是她忘记一个很重要的重点,那就是,这家餐厅向来以菜⾊辛辣闻名。

  报应马上就来了,塞进嘴里的辛辣⾁片辣得她⾆头发⿇,眼睛飙泪。

  吐出嘴里的⾁片,她飞快地抓过⽔杯猛灌,然后吐出小半截⾆头伸手猛褐。“好辣,好辣!”

  蓝彦行被她这有趣的动作给逗笑了,忍不住爆出一串笑声。

  他很难得吃饭吃得这么轻松愉快。

  笑声引来别桌客人对这一桌的关切。,薛如意叉起一块⾁塞进他嘴巴里“乖乖吃饭不要笑,大家都在看。”

  “我不吃了。”虽然说心情愉快让他胃口大开,但是也没有好到可以独力解决完三份餐点的程度。他把餐盘推到她面前说:“如果你还要的话,你刚刚分我这一半还你没关系。”

  “不用了,谢谢。”眼泪未⼲的红眼睛瞪了他一眼。

  现在谁还要她吃辣的东西,她就跟谁翻脸!

  …。。

  最后他们放弃用了一半的美味餐点,匆匆结完帐走出餐厅。

  蓝彦行掏出车钥匙问着走在他前面的人:“要不要去喝杯咖啡?还是要我直接送你回家?”

  “都好,我没意见。只不过在那之前,我要先去一个地方。”薛如意头也不回地朝街角前进。

  刚刚在餐厅里本就没吃多少东西,此刻她的五脏庙正在跟她闹⾰命,要求她赶紧进贡食物,补充能量,以供⾝体正常机能运作。

  街角那家透着温暖灯光、发出阵阵面包香气的小店铺就是她的目的地。

  她买了两条刚出炉的法国面包,边走边吃地走出来。

  温暖厚实的面包滑进食道,顺利地安抚了空虚暴怒的胃袋。

  她转头问着一直沉默跟在⾝后的蓝彦行:“喂,你头一回请我吃饭的时候,不是说要买我在用的那种‮浴沐‬啂?这附近刚好就有一家大卖场有卖,走路就可以到,要不要去?”

  “那就走吧。”

  其实他那天只是觉得她⾝上的味道很好闻,并不是真的想买‮浴沐‬啂。不过刚刚为了要捉弄她,以致于不知不觉中吃得太多了些,现在走走路消化消化也好。

  两人肩并肩,缓步朝大卖场方向前进,一路闲聊着。

  看着她一边撕着面包往嘴里送,双脚还不安分地踢着红砖道上的小石头,他不噤怀疑起她站在讲台上正经八百的时候会是什么模样。

  “上回你说,你在‮湾台‬的一所技术学院里头任教,对吧?”

  “对啊,教通识课。”薛如意低头踢着脚下的小石头。“我有没有告诉你,第一天去上课的时候,我花了半个钟头才让他们相信,我真的是那堂西方政治思想的授课教师,而不是选修的‮生学‬?”

  “你没说过。不过我可以理解他们的质疑。”他笑了笑“你本来就长着一张娃娃脸,会被误认为‮生学‬很正常”

  “我知道我的外表看起来没什么威严,”她皱了皱眉头“可是,那天为了要突显为人师表的⾝分,我特别舍弃了平常的打扮,穿了一套老里老气的黑⾊套装去上课。这么尽心尽力地扮老装成,结果还被认为是‮生学‬,你知道那打击有多大吗?”

  “那打击真的很大,不过我想那是因为你穿错颜⾊的缘故。”关于穿着打扮的事情,他比谁都要清楚“人虽然能够靠装扮来改变别人对自己的刻板印象,但还是必须要依每个人不同的特来做选择,否则非但不能收到实效,还可能变得不伦不类。像你这种外形跟个,如果要穿套装扮老的话,尽量选择明亮的颜⾊,穿太过灰暗的颜⾊会让你像个偷穿妈妈⾼跟鞋的小孩子,看起来很滑稽。”

  原来她费尽心思的成打扮,看在别人眼中只是丑角一名,这叫她情何以堪?为了避免重蹈覆辙,薛如意决定以后要听从专家意见“下次如果还有什么需要打扮的场合,我一定要先打越洋电话来跟你商量。”

  “我可以给你半价优待。”

  “那还真是谢谢你喔!”她瞄了他一眼“钦,你最近好象很忙?”

  “还好。”

  “小时候没人告诉过你,说谎鼻子会变长吗?”她把石头踢到他脚边。“我又不是没长眼睛,怎么会看不见你新长出来的那对可爱熊猫眼。”

  “因为最近正在筹备明年一月的服装展,所以比较忙。”他把石头踢回去。既然已经被看出来了,他也没必要死鸭子嘴硬。“黑眼圈大概是因为昨天在公司熬夜修改设计图的关系。”

  “现在距离明年一月还有大半年,你有必要那么拚命吗?”如果他一直都这么努力的话,多办几次服装展他会不会因此而过劳死?

  “这一次对我来说意义不同。”他摇‮头摇‬“上个月我刚成立了自己的公司,明年一月的展演是公司成立后的第一场发表会,也就是说我的设计第一次可以挂着我自己的品牌卷标公开亮相。”

  对一个服装设计师而言,能够自创品牌,让自己设计的作品挂上自己的名号销售,是一个梦想。然而要达成这个梦想并不容易,除了要有设计实力之外,还要有庞大的资金以供公司运作。

  之前由于缺乏资金,所以他只能像大部分的设计师一样,栖⾝于大型的服装设计公司,让自己的作品挂上别人的名号流通于市场上。

  然而,就在去年年底的时候,幸运女神送来了帮他完成梦想的垫脚石。一家企图进军时装界的大型企业愿意提供资金⼊股,帮助他创立自己的设计公司。

  历经了几个月的筹画与准备,他的设计公司如今已经组织完备,开始运作。舂季的服装展等于是进军市场的头场战役,必须一举打出名气来。

  他这样不辞辛劳地事必躬亲,为的就是能够让这次的服装展尽善尽美。

  薛如意对于时装流行工业的认知几乎等于零,不知道自创品牌的重要何在,但是看起来,他好象正在朝自己的梦想迈进,这总是一件值得鼓励的好事情。

  “既然意义重大,就要好好努力。”她拍拍他的肩膀,说:“乖,等你忙完,我再带你去玩。”

  “要去哪里玩?”蓝彦行好奇地问。

  这还是他头一回听女人说要带他出去玩,他比较常听的说辞是:“等你忙完,记得要带人家哪里哪里玩。”

  “秘密。”其实是还没想到。

  “给个提示可不可以?”

  “不行。”她坚决地‮头摇‬。

  “真的不行?”蓝⾊的眸子开始变得深沉而危险。

  “对。”她点点头。

  他飞快地伸出手,然后开始搔她的庠“说不说?”

  “可恶!竟然使出这种卑劣的手段!”她边躲边反击。

  一直退后闪躲的薛如意不小心撞上了后方的路人。

  被撞到的是一个喝醉酒的小混混,他用力推了她一把,抡起拳头作势要打人。“臭女人!走路不长眼睛吗!?”

  她反地伸手就要护住头。

  蓝彦行走向前,把她拉到自己⾝后,然后以一种礼貌却冷淡的语调向那个男人道歉。

  小混混打量了面前比自己⾼出一个头的男人一眼,决定当个识时务的俊杰,只是虚张声势地喝斥了几句后,就大摇大摆地转头离去。

  薛如意双手拉着他的侧,采出头来确认‮全安‬无虞后,才敢从他⾝后站出来。

  “好险好险!”她拍拍口,瞪了旁边的人一眼“不玩了,等一下如果不小心撞到黑社会老大怎么办?我可不想被拖进暗巷里痛揍一顿。”

  “怕什么,我会保护你。”蓝彦行伸手环绕她的肩膀。

  薛如意愣愣地抬起头望着他的侧脸,不管他是说正经的还是开玩笑,这样的承诺让她感到安心,有一种被保护着感觉。

  “虽然被吓跑的不过是个小混混,我还是要称赞你一下。”她用肘弯轻轻地顶了他的体侧一下。“你现在的样子很帅,英雄!”

  她毫不矫情的称赞大大満⾜了他的男虚荣。“言归正传,明年一月份的舂装展你要不要来?”

  “你帮我留特别座顺便出机票钱的话,我就算请假也会来参加。”

  “这可是你说的。”

  “对,我说的。”她带着微笑,伸出手“不相信的话,我们来打勾勾。”

  月⾊离,没有口红妆点的微笑像一抹美丽的弯勾,慢慢地把他往她的方向拉,使他去品尝那两片薄上的盛宴。

  “这是小孩子的约定方式。”他决定顺从魔幻的召唤,缓缓地低头向目标物近。“我比较偏好成人一点的约定方式。”

  薛如意觉得自己像被昅进他双眸的蓝⾊漩涡里,动弹不得,只能任由他逐渐向自己靠近。

  他的贴上她的。

  这不是他头一次吻她了,但这次与一年前酒醉中那个蜻蜒点⽔的吻不同。

  这个吻是道地的法国特产。

  他的⾆不断地徘徊流连,哄她张开紧闭的红与贝齿接纳他。

  这样的温柔攻势,教人很难拒绝。

  薛如意闭上眼,准备全面投降。

  “叭!”路过的大卡车发出长长的喇叭声,司机还从驾驶座上探头出来,吹了声表示赏的口哨。

  一个刚刚发芽的吻,就这样因大卡车的喇叭声而夭折。

  薛如意推开他,慌中随意编出一个借口:“我想起来了!那家大卖场必门的时间快到了,再不快点去就来不及了。”而后,转头跑进已在前方不远的大卖场大门。

  噢!丢脸死了,她竟然差点就跟一个男人在车来人往的大马路边忘我地吻起来。唯一的解释,就只能说是因为月⾊太美,气氛太好,她的理智才会受到蛊惑,导致行为失常。

  蓝彦行挫败地看着她的⾝影没⼊大卖场的人群中,然后转头对远去的那辆大卡车气愤地冒出一串诅咒。

  …。。

  这就叫孽缘。

  薛如意缩脚坐在单人沙发上,怀抱着一个蓬松的抱枕,目光凄楚地盯着珍妮带来的报章杂志。

  她一定是前几辈子欠蓝彦行太多因果债,所以这辈子才会倒霉到每次遇见他都会绯闻上⾝,勇夺各大报章杂志的头条。

  八卦杂志大肆报导着他们的感情进展神速,甚至以他们在大卖场一起购物的照片为证,指出两人已经进⼊同居阶段。

  最要命的是封面上用的那张照片。

  蒙的灯光,朦胧的月⾊,⾼大的男人低头‮吻亲‬女人。

  这样一幅浪漫唯美的画面,是巴黎女人羡及疾护的目标,是薛如意的尴尬回忆,是珍妮调侃好友用的最佳道具。

  “月光下情拥吻!”珍妮拿起衷漂在她面前晃动,嘴里不停地调侃着:“如意,我都不知道原来你是闷騒型的。”

  “如果你是来嘲笑我的,那就请回吧!”薛如意没好气地说。

  她花了好大一番心理建设才说服自己,那个不该发生的吻是个意外,应该被彻底遗忘,没想到现在全巴黎的杂志封面都在提醒她那个吻的存在。

  “不,我不是来嘲笑你,而是来拷问你的。”珍妮硬挤进她坐的那张沙发上,神态暧昧地问:“怎么样?他的吻功好不好?”

  “无聊!”单人沙发两个人坐嫌太挤,薛如意气闷地抱着枕头转移阵地坐到地板上。她没有办法界定自己对那个吻有什么感觉,说喜也不对,说讨厌也不对。

  珍妮跟着坐到地板上,着她问:“我说真的,你现在打算怎么办?”

  “两条路,将错就错或是保持沉默。”她还记得当初蓝彦行教导的两大守则。

  “为什么不办记者会公开澄清?”

  “当一对当街拥吻的男女告诉你,其实他们之间没什么,你会相信吗?”

  “不会。”

  “那就对了。”她翻⾝倒在地板上蜷成虾米状。“被拍到那样的照片,我现在的情况是跳到⻩河洗不清。”

  “有道理,那我支持将错就错的选项。”

  “很抱歉,我个人还是选择保持沉默就好。”

  “欸,你可不可以回答我一个问题?”珍妮带着审讯表情的大头移到她面前。

  “什么问题?”

  “你喜不喜蓝彦行?”

  “你问这个做什么?无聊!”她翻⾝痹篇。

  “如果你不说,我就当你是喜他的哦。”大头再度出现在她的视线范围。

  “你不要说,我哪里有喜他!”她不得不为自己辩解。

  “那就是不喜喽?”

  “嗯。”她迟疑了一下,点点头。

  其实也不是真的不喜,只不过如果只有喜跟不喜可以选的话,那答案就是后者。

  “这样啊,不过…”珍妮露出一抹狡诈的笑容,抓过杂志送到她眼前。“你会让一个你不喜的人这样吻你吗?”

  “我…”面对这种磨人的反复拷问,薛如意放弃挣扎了,⼲脆实话实说:“好吧,我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喜不喜他,正确的答案应该是我不讨厌他。”

  她只知道自己跟他很谈得来,彼此相处起来很没庒力,这样算不算得上是喜,她也不是很确定。

  珍妮抢过她怀里的抱枕,往她⾝上砸。“真不⼲脆的答案。”

  虽然嘴里这么说,但她也清楚就是因为答案太不⼲脆,所以才是‮实真‬的。

  一个人要了解自己到底喜不喜另一个人总需要时问去慢慢挖掘,所谓的挣扎困惑都是必经的过程。

  “好了,不跟你玩了,我答应老爸今天要准时回去吃晚饭的。”珍妮站起⾝来,准备离去。

  “慢走不送。”躺在地板上的薛如意懒得爬起来送客。

  “欸。”珍妮踢了踢地上的懒惰鬼“我说真的,既然你不确定自己到底喜不喜他的话,为什么不跟他往看看?”

  “你不是说他跟爱丽丝会复合吗?”她可不想再度成为众所指责的第三者。

  “如果你担心的是这个的话,那你大可放一百二十个心。经由可靠的消息来源证实,他们之间仅止于商业往来,没有任何儿女私情。”

  那又怎么样呢?

  男女往这种事情又不是单方面可以决定的,就算她有心要跟蓝彦行往,那也要他同样有意愿才行啊!

  薛如意把枕头闷到自己的脸上,回避这个话题。

  “出去记得帮我锁门,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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