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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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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在一群人享用美酒之后,顾⺟、顾⽗直要胡馨妮及赵冠禹陪他们打⿇将,邱麒虽然没‮趣兴‬,还是陪著胡馨妮在旁观战,而林语真及顾之彻两人就成了负责端茶⽔、送点心的茶童。

  当他们呼之则来、挥之则去的茶童又没收小费,真是太便宜他们了。顾之彻一边晃动著酒杯的红紫⾊体,一边望着四人大战方城的样子。

  林语真噙著笑点点头,不过,他们现在看起来还不需要我们服务。

  彼之彻凝视著她微笑的侧颜,忽地想起傍晚时他们那段被打断的对话。当时的尬尴及疑问还存在他的心中,只是…现在提起的话应该不太好。

  听说你在冠禹的店里当琴师是吧?她回过头看着他神情恍惚,遂抬起手挥了挥,喂!在想什么想得出神啊?

  彼之彻怔了一下,没什么。他扬起一笑,你刚才说什么?

  你是不是会弹琴?她的目光移向左前方的琴室里所放置的那架乌檀木⾊的平台钢琴。

  嗯,我会弹。弹琴是他‮生学‬时代唯一的‮趣兴‬,虽然练琴很花时间及金钱,不过这是他唯一不计较利益的坚持。

  看起来真的好漂亮喔。她看着那乌亮的光泽,赞叹不已地说。

  那是欧洲佩卓夫钢琴,它的琴⾊自然浑厚,在各种音域上都有不同的丰富表现,有许多钢琴名家在演奏会上都会特别指定使用。他简单的介绍这架钢琴。

  这么说来,它一定很贵吧?她微微地蹙起眉,以前我家也有钢琴,不过不是平台的,是很普通的直立式钢琴。

  她终于提起她家的事了!

  彼之彻一阵心喜,但他很清楚不可打草惊蛇,以免她难得的好兴致会成了昙花一现。

  那你也会弹琴罗?

  不会,我只是爱听而已,以前我爸看我老是会搬椅子坐在旁边听他弹,还以为我喜呢,谁知道把我抓去练琴就马上后悔了。因为我真的没得到他的遗传,本没办法在钢琴前认真地练习。她耸了耸肩,状似无辜又无奈,可能是听惯了我爸弹的那些曲子吧,所以我不喜弹单调、无聊,又没什么旋律的曲子,我爸老念我太异想天开了,就像婴儿学走路一样,连走都不稳了还想学跑,会摔死的。想起爸爸当时连连叹气的模样,她就觉得好笑。

  看着她边回想边说的模样,他很能想像她和她爸爸之间相处时有多快乐。

  你爸是钢琴家吗?

  不算是,不过他有教邻居的小孩。她笑道。

  闻言,顾之彻也感到有趣地一笑;嗯,连邻居的小孩都教得会,而自己的女儿却不行,难怪你爸爸会不甘心。

  就是说啊,他在教‮生学‬时还会故意讽刺我,真的让人很受不了。她扬起嘴角,语气虽然带有怨尤,却让人知道她是相当开心的,因为此时她正漾著一抹灿烂的笑靥。

  对了,那你妈妈是从事什么行业?他噙著笑把心底的疑问一个接著一个问出来。

  她…好似是察觉到自己说太多了,她摇‮头摇‬转移了话题,我爸买那台钢琴时花了他不少钱,那你应该花了更多钱吧?

  可惜,又让她打退堂鼓了。顾之彻暗自惋惜。

  还好,十万出头而已。他有些得意的笑了笑,当初买这台钢琴时是跟⼊学同学家里开的琴店买的,所以价钱当然能杀得更低,而且配件一样也没有放过。

  看着他觉得很便宜的模样,林语真忍不住大叹一声,十万还而已啊?你果真是电玩软体公司的大老板。

  难道我的样子看起来不像老板吗?他挑⾼一眉。

  老实说…她歪著头打量著他,不太像。

  他摸摸自己的脸,抚了抚⾝上那件价值近七千元的衬衫,真的不像吗?

  他注视她的眸子里有著明显的失望。

  见他如此,林语真啼笑皆非的说:你那么在意⼲嘛?

  当然在意罗,你不是作家吗?虽然只是个名不见经传的言情小说家,不过我想你对一个人的评论应该还是有参考价值的。

  我名不见经传?她噘起,没好气地说:那敢请问QD电玩公司的顾大老板,你要是那么容易就被我这个没名气的三流作家的一句话给煽动,你好像也没什么了不起的嘛,还敢消遣我?真是自大狂!

  我就知道你一定会被我的话给怒。他眉开眼笑地瞅著她。

  哪里!我只是看你可怜,就顺势陪你玩玩而已,否则你真以为我有那么幼稚兼无聊吗?她反相稽地一笑。

  他笑看着她,你真的很有趣。饮尽手上仅剩三分満的葡萄酒,他才又说:想听什么曲子?我免费弹给你听。

  免费?那我该感谢你的恩惠吗?她眸中透著调侃。

  你的确应该心存感谢。语毕,他仰首哈哈大笑。

  好久没这么开怀过了,能认识她这么逗趣又好玩的人,真的让他时时刻刻无不感到万分‮悦愉‬。

  瞧你现在多么骄傲狂妄,真是不知天⾼地厚。要不是自己不会弹琴,她一定会让他知道不该这么目中无人。

  话不能这么说,我在冠禹开的PUB里演奏时,想点曲的客人若是不给小费,我是绝对不会弹奏排定曲目之外的曲子喔,所以我对你可说是特别优待了。

  是是是,我觉得好荣幸喔,能令顾大师如此委屈。她故意装出铭感五內的感动模样,随即正⾊地⽩了他一眼,快去弹,废话不要这么多。

  好啦,真凶耶。他边笑边走至钢琴前,调整一下座椅与钢琴的距离之后,他望着站在旁边的她,说吧,想听什么曲子。

  你行吗?她著他的目光,有点挑釁地说。

  想考我?笑话!在柏克莱大学留学时,他曾和一位领过音乐奖学金的同学比赛过,当初他可是和那位同学平分秋⾊的。

  没错。她扬起笑,点了下头。

  那好,试试看罗。他接下战书,修长的双手已经放在黑⽩分明的琴键上,要我弹什么?

  只要是萧邦的,你爱弹哪一首就弹哪一首,随你⾼兴。

  嗯…他在脑?锼蜒爸樱?那就挑'英雄波兰舞曲'好了。这首曲子常在店里弹,所以绝对不会出糗。

  见他就要弹下第一个音符,她连忙抬手制止他,你不需要看谱吗?

  他有成竹地微微一笑,不用,这首曲子我全记在脑子里了。

  很好,这么一来你才能跟上我的速度。所谓骄者必败,她已经想好要怎么整他了。

  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是速度不是由你控制,而是由我来指定。她傲然地睨著他,仔细地解释她要考他的方法,反正你现场演奏的经验不是很丰富吗?既然要考你,当然要考你速度快或是慢的技巧极限,也就是说这种是否能配合观众要求的能耐,才是我觉得最脑萍验你的方式,除非…她直瞅著他笑。

  除非什么?他好奇地问道。

  除非你没把握。

  对于她的刁难,他仅是挑起一眉,你这么玩萧邦的曲子,就不怕他气到跑来找你算帐啊?

  她不耐地摊摊手,要是你没把握,现在承认还来得及,否则到时候你下不了台,我也不太好意思。

  要让我出粼粕没那么简单。他没什么把握,因为毕竟他从没这么考验过自己的极限,不过男人的自尊不容许他未战而降。

  既然如此,你就开始吧。她等著看他有多少实力令他如此自豪。

  其实出糗并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但就是不愿让她看扁。

  彼之彻敛起笑,相当认真地将双手就定位后,演奏起英雄波兰舞曲。

  待他前奏将要结束之时,林语真下了第一个指示。

  下个小节开始弹快一点。

  依她要求,顾之彻加快了弹奏速度。

  就当他们一人专心演奏、一人努力想法子要考倒对方时,在他们后方大战方城的顾⺟在这时喊了暂停。

  喂!你们看他们多么恩爱啊。她小声地对众人说。

  恩爱?赵冠禹相当怀疑。

  他们的表情分明不是甜藌的模样,说是杀气腾腾还差不多,瞧阿彻那一脸严肃跟语真妹妹毫无表情来看,怎么也不可能像恩爱嘛。

  阿彻的琴还是弹得这么好,不过我怎么觉得他好像愈弹愈快了?顾⽗闭起眼,竖耳听著旋律很不自然的乐曲。

  对啊,这首我也听过,速度好像没这么快才对。胡馨妮蹙起眉,不过她一时想不起曲名,这首叫什么来著?

  萧邦的英雄波兰舞曲。邱麒解答了她的疑惑。

  对,就是这首,不过他为什么要弹这么快?胡馨妮无法理解。

  肯定是语真妹妹在考他。赵冠禹猜测地说。

  因为见语真的形好像是说了一个快字,而阿彻马上就会加快速度,他猜一定是这样的。

  不过让他讶异的是,能让阿彻在店里之外的地方弹琴的人除了他爸妈之外,很少人请得动他,看样子语真对他来说真有她一定的影响力。

  他一定要找时间问问语真,看她到底有什么好方法可以这么容易就治住阿彻,不过他问了也不一定能奏效,毕竟这也得看阿彻他肯不首、愿不愿意听话才行。

  唉…认识他们顾家这一家子,真是他三生有幸啊!

  彼⺟听赵冠禹这么说心里相当⾼兴,因为以阿彻的个,就算是他们两老想考他弹琴也很不容易,而语真那丫头竟然能便他这么认真地弹琴,看来她期盼已久的媳妇是有望了。

  喂,老头,咱们可以准备帮儿子办婚事了。顾⺟兴⾼彩烈地说。

  还早呢!顾⽗不若她一般心急,他处之泰然地拍拍子的手,儿子想要办婚事自然会跟我们说,你急也没用。

  我哪有急?她⽩了他一眼,随即摸到一张等了许久的牌,她开心的道:嘿嘿!庄家自摸,外加门清,哈…一共四台,真是不好思,来来来,给钱给钱啊。

  顾妈你怎么这样啦?说开始就开始,我们都还没准备好耶。赵冠禹皱起眉埋怨道。

  少废话!快点把钱拿出来。她⽩了他一眼,转头向⾝边的胡馨妮说:馨妮,不好意思啊,头一次找你打牌就马上赢你的钱。

  没关系,打牌本来就是有输有赢。她拿了钱递至她手边。

  阿禹你听到了没?瞧馨妮多慡快啊,一个大男人还这么会计较,真是羞人喔。顾⺟边收钱边糗他。

  好了啦,你不要再这么损阿禹了,他怪可怜的。顾⽗替赵冠禹说句公道话。

  赵冠禹见顾⽗帮自己说话,便佯装一副可怜的模样说:就是说嘛!都已经输了,还对我这么凶。

  彼⺟⽩了丈夫一眼,好了,继续吧。

  胡馨妮觉得好笑地摇‮头摇‬,瞥了眼坐在自己⾝旁的邱麒,她凑在他耳边小声地问:会不会无聊?

  还好。因为顾爸和顾妈是难得一见的活宝,再加上赵冠禹不计形象地耍嘴⽪子,他本不会觉得无聊,何况自己也算很有耳福,能听到这么有演奏技巧的钢琴演奏,也是有意思的。

  要是无聊的话,要跟我说喔。她怕他是碍于有外人在,所以不好意思说。

  放心,你觉得我会那么客气吗?邱麒意有所指的笑了笑。

  她一怔,觉得自己问了一个很蠢的问题,也对啦。

  真希望我家阿彻也能和语真那丫头这样咬耳朵说情话。顾⺟边说边叠牌。

  闻言,胡馨妮尴尬不已地红透了脸蛋。

  哎呀,你⼲嘛说这种话让馨妮不好意思?顾⽗又损她一句。

  我只是…见老公扔了一记⽩眼给她,顾⺟遂嘟著嘴,好啦、好啦,我不说话行了吧?她拿起骰子掷了出去,开始新的战局。

  …。。

  几分钟后,一曲终了。

  彼之彻伸手拨开落在额前的发丝,吁了一口气。

  头一回觉得弹琴是这么有挑战的事,这一曲弹下来真的很刺,不过也很累,因为他现在觉得很热也很

  喏,面纸,擦擦汗吧。林语真拿著面纸递给他。

  谢谢。他一边擦一边询问她:如何?

  还好。她一副很勉強的样子。

  只有还好?不会吧?他以为就算不是很,至少也不是还好这两个字。

  其实她真的很佩服他,毕竟是她硬把曲子庒缩掉整整一分多钟,像这么⾼难度的要求,他也游刃有余,看来他是真的有实力的,也难怪他敢那么自夸,他的确非常不简单。不过她一点都不想夸奖他,因为若是助长他的气焰,会让她觉得很不甘心。

  不然你以为呢?她睇著他反问。

  他瞅著她沉默了半晌,从她闪避他的目光中,他看出了一丝不对劲,于是他扬起嘴角,你若不是在说谎,就是不愿意正面承认其你实很佩服我的琴艺。他仗著自己人⾼马大,一个倾⾝欺近凝神看着她,我说的对不对呀?

  她不知所措地睁著眸子、眨著羽睫,这样的反应令他脸上的笑容益发加深,也更添了抹傲气。

  不知怎地,被他这么盯著瞧让她好紧张,心也跳得老快,她的脸蛋现在应该很红吧?因为她突然觉得连耳子都好热、好热,怎么会这样?她现在的反应跟她笔下的那些女主角没什么两样嘛。

  可是,她对他又没那种意思,虽然他的确长得俊,也绝对是她心目中最标准另一半的类型,可是他跟她应该是不可能的,像他凡事都以利益来衡量,就算她有意,他也不见得会领情;既然如此,她就不应该在他面前露出这么丢人的表情才对,可是她就是没办法控制自己嘛。

  但愿他不会对她现在的反应有所联想,否则就真的教她无地自容了。

  林语真羞赧地暗自思忖。

  我就说嘛,你在说谎。他偏著头,不怀好意地瞟著她。

  那…那又怎样?被他识破了,真是气人。

  咦?她怎么突然脸红成这样?因为他拆穿她在说谎而不好意思吗?那可真是稀奇了。

  想到前几次与她针锋相对时,他再怎么讥笑她、讽刺她,她都是不甘示弱的反击,就算她处于弱势,也不见她有这般反应,真是教他大开眼界了。

  不过她现在怎么看起来好像…噴,不太可能吧?但是她现在的模样真的像极了爱慕他的那些女人娇羞的样子,可是太奇怪了!她不是很讨厌他,对他还存有戒心吗?所以不可能会像那些女人一样啊!

  难道…呵呵,或许真有那么一点可能。

  要是真的女口他所猜想那也不错,毕竟像她这么能逗他开心、常令他忘了工作的庒力,更让他对她的态度不同以往,能让他这么忘我的人除了她之外,好像也找不到第二人选了。

  既然她很得爸妈的缘,就算他不愿意,总有一天也会被著和她往,那他宁可在被之前,自己先心甘情愿地展开追求不是更好?不如趁她现在心情好、很容易说服的时候…嗯,就这么办吧!

  这关系可大了,攸关我的尊严,你说我能怎样?他意味深长的直问著她不放,就是不让她有机会顾左右而言它。

  要是你真有本事,那就再弹一首,只要你又轻松过关,我就承认你真的很厉害,而且比我爸爸还厉害,这样自粕以了吧?她连爸爸都扯下了⽔,他要是不领情就算了。

  她的话让顾之彻相当讶异。

  她竟会拿她爸爸与他做比较?难怪她一时不愿意承认她对他的钦佩,不过更让他意外的是,她竟然肯这么说,那就代表她对他的戒心已经没那么重了。

  不管怎样,她的话已经令他很⾼兴了,不过这一点也満⾜不了他。

  因为方才那一曲本来是要免费弹给她听的,谁知突然变成她考他,那么现在她又想再考他一次,这怎么行?这样对他来说太吃亏了吧?他要是不讨回更多报酬,那真的很对不起自己。

  不可以。

  他一本正经地否决,然而就在她脸⾊大变的瞬间,他抬起一只手制止她拂袖而去,嘿,我话还没说完,不必急著走人。

  那你快说啊。他也不说快一点!

  虽然已经决定了,但是要把话说出来还真的需要很大的勇气,毕竟他不知道她会有什么反应,再说,若只是他自己想太多,那不是很丢人吗?

  罢了!顶多再回到原点,就算当下会很没面子,也只是一时半刻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

  要是等会儿再弹一首,你愿意和我往吗?啧,他还是很紧张。

  闻言,林语真呆若木,没料到他竟会说出这么令人惊愕的话。

  他是认真的吗?

  她无法从他的表情确定,因为他常常正经八百的开她玩笑,如果她现在点头反而上了当的话,正好给他大肆嘲笑的机会,那她的脸要往哪儿搁?

  她又来了!彼之彻在心底大叹了一声。

  他都已经够紧张了,她怎么还沉默老半天?连愿意或不愿意这么简单的回答,都能让她想那么久吗?真是受不了!

  喂,你好歹也说句话呀,不要把眼睛睁这么大瞪著我看,你是想把我吓死啊?语毕,他无奈地垂下肩头。

  他的反应反而逗笑了林语真。

  能把你吓死,那我还真厉害。

  他轻哼了一声,是,你最厉害,没人比得上你。她以为他在跟她玩啊?

  为什么你会问我这个问题?她得先问清楚才能决定,否则过于轻率就太冒险了。

  为什么?拧起眉心,他一脸伤脑筋。你这么问要我怎么回答?

  总不能说他是被她的表情影响,所以才会失去理智吧?像这么牵強的理由他可说不出口,更何况这不过是其中一个理由而已,真要追本溯源,理由可是多到一时也说不完。

  难道都没有任何原因吗?不会真的只是寻她开心吧?

  他垂下目光,注视著琴键思索了半晌,忽地想到今天他们在停车场所讲的那一句话,随即一扫烦恼,‮悦愉‬地抬起眼望着她。

  就像我今天跟你说的,我们都疯了,所以既然要疯就疯得彻底一点,更何况疯男人应该有个疯女人来配才对,你说是吧?嗯,这个理由不失幽默也不落俗套,更不会让自己说太多恶心的话。

  疯男人应该有个疯女人来配才对?呵呵,还真像他会说的话。

  林语真一时忍俊不住。

  你笑什么?他说了什么很好笑的话吗?

  没什么。她努力止住笑意,你可以准备弹琴了吗?

  明明笑得那么开心还没什么?真是的!

  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

  等你弹完,我再回答不就得了!反正也是要等你弹了之后,我才能回答不是吗?她笑笑地解释。

  他睇著她,衡量她话中的诚恳度。

  不相信我?她挑起一道漂亮的眉,那就拉倒。

  好吧,那这一首你要我弹什么?事到如今,也只能由她开心了。

  他觉得在她面前弹琴,比在店里弹琴还累上好几倍,虽然他只有周末才会到Pub里弹琴,不过一想到明天还得到公司看一堆企划案、开两场会议,他现在就觉得很疲惫了。

  真是的!你不是对自己的琴艺一直很有信心吗?那现在⼲嘛哭丧著脸啊?

  拜托!再怎么有信心,也受不了你这样整人的,啧,一想到我就觉得很累。他站起⾝,示意她等他一下,随即使走到放酒的桌子前,我得先喝葡萄酒庒庒惊,才能承受你的欺负,继续战你这个女魔头出的难题。

  我哪是女魔头啊?你也不想想,你长得这么⾼大,谁敢欺负你啊?她站在钢琴边,看着他斟酒的背影。

  他转过⾝⽩了她一眼,到底是谁在欺负我这个大个子,我刚才不是已经说了吗?小啜了一口,他拿著酒杯走回钢琴边,女魔头,帮我拿著,行吗?

  当然可以。林语真接过手,见他又露出方才弹琴时的严肃表情,她漾著笑拍拍他紧绷的肩头,放心啦!我不会像刚刚那样刁难你的,放松一点,不然你等会儿怎么弹琴啊?

  那就请你不要把我当成机器,像刚刚那样的弹法,我真怕会把手给弹断掉。他埋怨地说。

  欸!要是这样就能弹断的话,那我爸的那双手早就被我玩断了!她促狭地赏他一记⽩眼。

  原来你常常跟你爸爸这样玩啊?

  敝不得她的评语只有短短两个字,看来他若想在她心目中占有像她爸爸一样的地位,恐怕得花很多精神了。

  正是。她敛起笑容,所以,你准备好了没?我要出题目罗!她佯装出精明⼲练的女教师模样。

  他舒展了一下手臂,从她手里拿过酒杯再饮一口。

  好,可以了。

  你的⽑病还真多。她扬起嘴角调侃一笑,那就来首萧邦的'幻想即兴曲'好了。

  又是萧邦?他一时傻眼。

  怎么?这首不会吗?不太可能吧?

  不是不会,只是奇怪你怎么老爱挑萧邦的曲子。他猜一定又跟她爸爸有关。

  没什么,以前我爸常弹萧邦的曲子,因为我妈妈很喜。从前有太多甜藌的回忆,只可惜她现在只能借由妈妈以前帮爸爸录下来的录音带来怀念了。

  炳!他就知道一定跟她⽗⺟有关。

  所以你也很喜罗?

  瞧她眉眼之中有抹淡淡的哀愁,虽然不知道她心中到底蔵了什么让她一直心事重重的秘密,不过她现在一定是在想念她爸妈吧?

  嗯,很喜。听萧邦的音乐,就好像爸妈还在她⾝边,让她有一种很温暖的感觉。

  那以后我就多弹给你听。他承诺。

  如果萧邦的曲子能让她不再露出愁容,永远快乐地笑着,那要他弹一辈子他也甘愿。

  免费的吗?那我可要多点几首。她挑起眉,笑开了眼。

  那就看你等会儿的诚意罗。他朝她眨了眨眼,暗示她别忘了他刚才的问题。要我怎么弹?跟刚刚一样吗?

  不必,你依正常速度来弹就好。就知道他最在意她会不会再考他弹奏速度。

  好,那我开始罗。一说完,他的双手各就定位。

  等一下,我搬张椅子过来。她将酒杯递给他,转⾝到落地窗前很努力地挪著一张竹藤椅。

  很重吧?看她的眉头都皱成一座小山了。

  还好啦。

  她噙著笑,像个孩子一样盘起腿坐在椅子上,并伸出手跟他拿酒杯。

  喏。他将杯子再至她手上,我可以开始了吧?

  嗯,快弹。

  她点点头,期待能够欣赏他的双手在琴键上飞舞的美丽景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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