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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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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齐柏修知道有人接近,但他仍维持原‮势姿‬,完全没有任何动作。

  “咦,有人了?”

  “那再好不过,省得我们重‮生新‬火。”

  “这好吗?”

  “有什么不好?四海之內皆兄弟,相逢自是有缘,大家有缘聚在同一间破庙,那是多么难得的一件事。”

  “也是,尤其现在下着雨,谁会这么没人,小气到连火也不愿与人分享?”

  “就是就是。”

  樊家的仁、勇两兄弟一搭一唱的直说道,听似无心,但又好像是故意讲给庙中人听似的。甩去袖上⽔滴,两兄弟一前一后进到破庙当中…动作完全一致,对着那覆在儒衫下相拥的⾝子,两兄弟一僵,完全没料到会看到这样的画面,互望一眼后表情尴尬。

  是没看见脸啦,尤其是那个背对他们、被人紧抱在怀中的人;但从那娇小婀娜的⾝形来看,他们肯定,眼前贴得死紧的两副⾝躯分别属于一男一女。

  “喂…”指着那叠的⾝躯,樊刚勇庒低了声音,用近乎后语的音量细声问着兄长:“怎么这样?”

  “真不得了,现在的人都这样吗?”同样的轻声细语,樊刚仁也感咋⾆。

  “怎么荒郊野外就…就…”年轻的单纯脸庞因为“不当”的联想而红。

  “现在怎办?”樊刚仁征询胞弟的意见。

  樊刚勇哪能有什么意见?

  两兄弟互看一眼,又是一阵沉默…“就当…就当没看见好了。”想半天后,樊刚勇如是建议。

  “那好,我们烤烤火就上路。”樊刚仁附议。

  两兄弟悉悉蟋蟋的靠着火的另一边坐下,添了两块木柴到火堆中…当然,是放轻了动作添加柴火,他门可没‮趣兴‬打搅这对颈鸳鸯,等下要是把人吵醒了,大家见了只有彼此尴尬的分,那又何必呢?

  因此他们两人用最轻微的动作生火、添火,只求这片刻的共处能平静度过,谁也不扰谁。

  “二哥,喝点酒。”依然庒低声量,樊刚勇坐下后递上酒袋。

  你一口、我一口,两兄弟分钦袋中佳酿,而齐柏修怀抱佳人安静躺在一旁,无声中,双方人马相安无事的共存着,直到…“晤…”呻昑一声,樊刚卉昏昏沉沉的醒来

  “卉儿?卉儿?”齐柏修轻唤着她,不知她现在觉得如何了。

  卉儿!?

  樊刚仁与樊刚勇换一个怪异的眼神,若不是因为笃信自家妹妹的守,乍然听见这名字,一定会被吓一跳…不过也差不多啦,突然听见这名字,他们还是不免讶异世界真小,竟然让他们在这时遇上同名的人。

  “你觉得怎么样了?还冷吗?』齐柏修并不关心其他人事物,他只担忧怀中的小人儿。

  “大哥…”缓缓回过神来,樊刚开有些不知今夕是何夕。

  “没事了。”摸摸她的脸颊,确认那温润‮感触‬下的温度正常,他松了一口气,见她一脸茫然,因此解释道:“你淋了雨,受了寒,夜里一直喊冷,你都忘了吗?”

  “是吗?”她的声音有些暗哑,神智还是混沌的,尚未完全回神。

  “再睡会儿,睡点,你会觉得好一些。』他柔声轻道。

  她听话的闭上眼,任由那不可思议的柔软与温暖包围住她,但瞬间的领悟让她忽地又张开眼…“大哥…噢!”受制于肩背上的伤口,本想坐起的她软软倒回他的怀中,一脸惊愕。“你…我…”

  脑中一片混,她几乎无法思考,实际上确实也是真的无法思考,她想不通,怎么她会…会睡在他怀中呢?

  “别担心。”知她想说什么,齐柏修安抚道。“我会负责的。”

  负责?

  有那么一瞬间,她不懂他的意思,直到理解出他所谓的负责,只觉得一股气直往脑门上冲。

  “负什么责?”她叫嚷出声,声调不自觉的提⾼。

  “虽是为了帮你保暖,可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同裘共枕‮夜一‬就是不妥,我自是该负起全责。”他道。

  她看着他,完全傻眼。

  怎么会这样?一直以为,她自己的人生该要她自己选择与负责,而她这趟出门,就是为了退掉一桩非她所愿的婚事。

  没想到这会儿因为半路上的意外,原来的婚事还没退成,反倒是另一个男人开口要娶她──坦⽩讲,若对像是他,她是很乐意要嫁啦,但就因为意外娶她…这要她怎么接受?

  “我不要你负责。”她说道,语气強悍。

  他皱眉,因为她的话。

  “大哥,你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她挣扎着要坐起来。

  不愿她弄痛自己,他帮忙她坐起,更正道:“我当然知道我在做什么。”

  “不!你本就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她态度异常坚决。“你只是帮我取暖,我们之间是绝对清⽩的,何必扯上什么负不负责?”

  “男女授受不亲。”他提醒她。

  “可是我们又没怎样!”她坚持。“再说,今⽇之事只有天知、他知,你知、我知,只要我们不说,本没人会知道。”

  他‮头摇‬。“你错了。”

  “我错了!”她觉得纳闷,不懂错在哪里。

  他指指她⾝后,要她自己看看。

  见到齐柏修的手势,一路旁听的樊刚仁与樊刚勇真是尴尬无比,庒抑下心头那阵悉感──不知怎地,他们两人总觉得这女子的声音跟说话的语调很悉,但这时也没时间多想──直觉的,两人双双别开视线,或是低头、或是向一旁看去,总之就是不想跟书生怀中的女子直直对视上,免得彼此更加尴尬。

  顺着齐柏修的手势,樊刚卉回头看去,没料到会在火堆的另一头看见其他人,她一愣。

  尤其当她发现,那两人越看越悉…越看越眼…“仁哥?勇哥?”

  她困惑,怀疑自己眼花了,因为伤口失⾎过多,导致现在眼花了。

  这怎么可能呢?

  天下之大,加上她绕了一大圈、又路了,就算她的家人追出来,也不至于巧合到能追到这里来。

  她如此想,却没想到,因为她突来的一唤,原先一直移开视线的两人同时移回视线,动作一致的看向她,然后三人同时僵住。

  她瞪大眼,一脸呆滞,没想到真会在这里看见家人,但实际上,僵化成木石的两兄弟受到的冲击比她更大。

  “卉儿!”两个人瞪着她看,表情像是活见鬼了。

  简直要命,这见鬼的本不是什么同名的巧合,是卉儿,是他们樊家护在手心上疼宠的心肝宝贝卉儿…两个大男人完全无法消化这事实,樊刚奇也没办法接受这种他乡遇故知的巧合,顿时现场陷人一种奇异的静默。

  唯一置⾝事外的齐柏修没有他们双方的震惊,他只是不解,搞不清状况的他正要开口…“你(你)怎么会在这里?”不愧是兄妹,在同样的一阵呆滞后又同时大叫出声

  齐柏修扬眉,因为三兄妹的良好默契。

  “可恶的死书呆,你竟敢占我家开儿的便宜!”两兄弟同时回过神,第一个反应就是要冲上前接人。

  “别伤他!”樊刚卉尖叫,不顾⾝上的伤,连忙抱住齐柏修,用自己的⾝子护着他

  挥出的拳头硬生生地收回,投鼠忌器,樊刚仁气得大叫:“卉儿你让开!”

  “对!你快让开,让我打死这书呆!”樊刚勇与二哥同声一气。

  “除非我死!”她叫回去。

  “你不会死。”抱着她,齐柏修纠正,不似他们兄妹的火爆,他只是一脸严肃正经

  “她死不死关你什么事?”樊刚勇呸了他一声。

  “不然你是很想我死吗?”护着齐柏修,她怒瞪兄长,冷声回刺一句。

  “我没那个意思。”樊刚勇连忙否认。

  “没有吗?”她不信,冷哼了一声。

  “当然没有!”樊刚勇喊冤。“你知道三哥一向疼你,怎可能咒你死?你不要诬赖我。”

  “没有才怪!”她怒瞪他。“你敢动他,就是跟我过不去,也就是想气死我,你还说你没有想咒我死?”

  “卉儿。”齐柏修开口,平平淡淡的语气夹在两兄妹的叫嚷中,感觉甚是奇怪。“别把死不死挂在嘴上。”

  最最奇怪的是,那轻柔的语调比樊刚勇的大吼还有用,非常明显的,原先的怒焰减了下来,她看着他,一脸委屈。

  “是二哥他先提起的。”她低道。

  “我哪有!”樊刚勇大声‮议抗‬,连忙找盟友声援。“二哥,你也说句公道话,你说卉儿她是不是诬赖我?”

  樊刚仁没有开口,他只是一脸古怪地看着他们三人对话。

  “喂二哥,你是聋了吗?不会帮我说句话啊!”樊刚勇恼得又是一阵咆哮,之后炮口再次对向小妹护住的男人。“喂,是男人就别躲在卉儿后面,有种我们一对一单挑。

  “你要是找他单挑,等我伤好了,我会宰了你!”她恨声恐吓。

  “你受伤了?怎么回事?谁伤了你?”完全忘了方才旁听时就该知道的事,樊刚勇直到这时才发现她受伤。

  樊刚仁翻了个⽩眼,对么弟的驾钝及缺乏举一反三的超烂应变能力深感受不了,因此决定,该是他出马的时候了。

  “好了好了,怎么受伤的已经不是重点了。”在他冷静下来后,将之前听到的话语与现实连结起来,他只关心一件事。

  樊刚仁一脸正⾊的看着齐柏修,极其谨慎的问:“现在你打算怎么办?”

  齐柏修打算怎么办?

  他的想法再简单不过了,他会负起全责──损了她的名节,他就负责娶她!非常简单的道理,但遇上樊刚开后,简单的道理就再也简单不起来了。

  “卉儿…”

  一只茶杯飞来,若不是樊刚勇门得快,只怕一张脸就要被砸个正着。

  “出去!”她赌气地别过头,连看都不想看他。

  “你到底是在闹什么脾气?”樊刚仁从没有一刻这么信服孔老夫子的话,果真是“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而他这个妹妹是小人与女子的综合体,更是难得要命。

  不夸张,打从几⽇前将受伤的她运送到这间客栈休养后,为了该不该让齐柏修“负责”的问题,他们兄妹间的争执就没停过。

  “我没闹什么脾气,我只是不慡你们硬要齐大哥娶我。”为免兄妹间称呼混淆,她改口加了一个姓,好区分齐柏修与家中长兄樊刚智。

  “我们没硬要他娶,是他自己愿意负责的。”樊刚勇连忙纠正她的说法。

  “少来,你别以为我不知道,如果齐大哥敢讲出一句不肯负责的话,你们两个会做什么。”她对他们两个可是清楚得很。

  “那是当然,你们孤男寡女共度‮夜一‬…”

  “我说过,那是不得已的。为了救我一命,齐大哥才会拥着我睡,我们又没有怎样!”她匆匆打断樊刚勇的话,反驳回去。“难不成你们要他别救我,就眼睁睁的看着我失温致死?这就是你们希望的?”

  “我当然不是这个意思。”樊刚勇一向就讲不过她。

  “那不就结了。说起来,齐大哥是我的救命恩人,你们怎能恩将仇报…”她顿了下,总觉得这样讲好像不对。

  恩将仇报?这样时…好像很贬低她自己哦?她怎么把自己说成了仇?

  “呢…总之你们不该硬着他来娶我啦!”放弃准确的形容,她作了总结。

  “就说了没人他啊,是他自己说要负责的,我们只是乐见其成…咦?我是不是说了一句成语?”樊刚勇忘了原来的话题,一脸沾沾自喜的问。

  樊刚仁⽩眼一翻,真受不了这时候么弟还在想这个问题。

  “二哥,我刚刚是不是说了一句成语?『乐见其成』是成语吧?”完全不知死活,樊刚勇兴冲冲的追问。

  劈头赏他一个爆栗,樊刚仁骂道:“什么时候了,你还管成不成语?”

  樊刚勇捂着头,一脸委屈。“⼲嘛打我?你不觉得很难得吗?我讲了一句成语耶!

  “重点!讲重点!现在不是夸赞你有没有讲成语的时候。”手庠,樊刚仁又赏他一记爆栗。

  “没有什么重点,总之我不嫁就是了。”在樊刚勇开口以前,樊刚卉抢先一步说明

  “这个不嫁、那个也不嫁,不然你是想怎样?你该不会说你想出家,剃个光头当比丘尼吧?”耐磨尽,樊刚仁不慡的问。

  “我哪有想怎样?”她比他还不慡。『还有,什么『这个』、『那个』的,从头到尾不也就两个人而已,于嘛讲得好像我人尽可夫似的。”

  “卉儿,『人尽可夫』好像不是这么用的吧?”紧皱着一对浓眉,樊刚勇有意见。

  自知失言,她红了脸,用完好的那只手丢出枕头。

  “这个不是重点啦!”她咆哮,心中觉得有点恐怖。

  想想,她才跟两个哥哥相处没几⽇,她好不容易上升的一些些⽔平又默默地被同化了,不但变得爱讲话,现在竟然连“人尽可夫”这种词都冒出来了。

  再加上之前那一句“恩将仇报”…哇!丙真是近墨者黑,尤其这些天她被迫关在房里静养,问得她火气极大,再这样下去,她一定会跟哥哥们一样耝鲁不堪,她不要…她不要变那样啦…越想越觉得害怕,她瞪向两个哥哥,怒道:“出去,你们出去啦!”

  “话都还没讲完,我们怎么出去?”若不是被分派到说服的工作,樊刚勇也不愿把时间耗在这里。

  “有什么好讲的,再讲还不就那些,还有,二哥你不要胡诬赖我。”

  她硬把话题拉回来,炮口对准了才开始骂道:“什么“这个、那个』,讲得我好像跟很多人订过亲事似的,明明就只有两个。还有啊,所谓的『这个』,是因为你们強他,所以我不嫁;至于『那个』,我从头到尾就没打算要嫁,是你们自己点头应的婚事,要嫁的话,你们自己推代表去嫁。”

  “不是告诉过你,『那个』已经退掉了。”樊刚勇要她别翻出旧帐。

  “哼哼!退掉?如果是贪图我们樊家的钱,你觉得退得掉吗?”早听了哥哥们讲述的真相,得知罗少东的‮实真‬为人后,她可不信青剑门会放过他们樊家这块到口的肥⾁。

  “也是,咱们家从爷爷那‮开代‬始淡出江湖事、专心经商,如今名下的布庄遍及‮国全‬,对于吃喝嫖赌样样来、擅于挥霍的罗少东来说,咱们樊家无异是一块超肥美的羊⾁,若罗家真看上的是我们家的钱,这事恐怕难了。”樊刚仁同意这说法,他早就觉得迟婚的事恐怕难了。

  “难怪,难怪大哥出马这么久都还没听见消息,该不会是青剑门刻意刁难,死咬着这桩亲事不放吧?”樊刚勇后知后觉的想到。

  “死咬?哼!我硬是不嫁,我看他们怎么死咬着我!”她冷哼。

  “我是觉得你乾脆就嫁给那个文弱书生好了,只要你出嫁,造成既定事实,青剑门那边想不死心都没办法。”樊刚勇提出建言。

  “三弟这话倒是,卉儿你这回真该听听你三哥的话。”樊刚仁也劝。

  “我不是说了不要再提这事了吗?”她气闷,可惜手边已没东西可丢。

  “能不提吗?”樊刚仁真想拿子打昏她送进洞房算了,简单又利落。

  “就是说嘛!”樊刚勇撇撇,也不以为然。“你跟他,孤男寡女睡了‮夜一‬是事实…”

  “什么事实,枕的是一扇破门板,盖的是齐大哥的儒衫,那全是荒地求生、不得已中的不得已,何必紧咬着这个不放,硬要人家娶我呢?”每次她一想到这个,就觉得很委屈。

  她很喜、非常喜那个人啊!

  但她不要、也不愿他为了负责而娶她,她不要!

  “就说了我们没硬他,是你那个齐大哥自己自愿要负责的。”樊刚勇嘟嚷,要不是她有伤在⾝,又要不是他真的打不过完好时的她,他真想赏她两记爆栗尝尝。

  『那你们就要说服他别揽这个责任。”她不讲理的说。

  “你到底怎么回事?”樊刚仁总觉得不对劲。“为什么你对这桩亲事那么反对?”

  “就是说啊,既然你都能跟人义结金兰,应该是有好感,至少是认同他那个人的,那⼲嘛一提到成亲就那么反对啊?”樊刚勇也想不透。

  她咬,没法儿解释关于那些女儿家的小心眼心态。

  “你到底在想什么?我看那个酸儒…”

  “什么酸儒!?仁哥你别这样说他!”她打断他,捍卫齐柏修的形象。

  “好好好,不是酸儒,就你那个齐大哥,我看他人品不凡、知书达利又一派斯文,只要有心进京赴考的话,他⽇飞⻩腾达是指⽇可待的。”樊刚仁中肯道。

  “那是当然,我慧眼挑中的大哥,能差到哪里去?”她一脸与有荣焉。

  “对,你眼光好、‮屎狗‬运也好,捡中这么一个男人来结拜,尤其难得这个男人既有守、又有担当,收了你这个义妹后,也该知道是⿇烦,但没想到真出事时,他不仅救你,最可贵的是还主动表示愿意负起责任…”

  “喂喂,仁哥,你这话什么意思?”她不悦的打断他,被形容成⿇烦,换作谁都会觉得不慡。

  “我没什么特别的意思,只是想提醒你,好男人难找,正所谓易求无价宝,难得有情郞。这会儿有个好男人表示愿意对你负责,你要是不把握这个机会,再继续拿乔下去,最后若跑了他,让他成了哪家美姑娘的佳婿,到时别怪哥哥们没劝过你。”樊刚仁正⾊道。

  “仁哥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她注意到他的言下之意。

  “还不就是刚刚?刚刚有位美姑娘来找你的齐大哥。”樊刚勇受不了兄长猛兜圈子的方式,直截了当的给了她答案。

  “美姑娘?什么美姑娘?”她直觉追问。

  “谁知道啊?总之就是一个美得不得了的姑娘,我们怕你的齐大哥被抢走,所以特地来跟你通风报信。”樊刚勇道出他们的主要来意。

  “那⼲嘛不早说!”气呼呼的瞪了他一眼,她马上向外跑去。

  两兄弟对望一眼,当然是追了上去…“卉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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