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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7章 父女重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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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57章⽗女重逢

  五狼和七狼闯了祸,吓得吱溜一下跑得不见踪影。

  好在颜怀珉只是额头破⽪流了一脸⾎,看似十分惨烈,其实并不严重,等抬进府里已清醒过来。

  反而是如⽟,极度愤怒和极度的震惊之下,精神一直处于游离状态,九狼给扎了几针,还是不见效:“王爷,她急怒攻心,⾎淤积于,一时半会怕是难缓过气…”

  花満城情急之下,一把将他推开,抬手狠狠甩了她一巴掌。

  如⽟张嘴吐出一口鲜⾎,怔怔地望着他,眼中慢慢凝聚泪珠。

  “行了~”花満城吁出一口气,摸了摸她浮肿的颊:“你爹只撞破了点⽪,没什么大碍,现在偏厅喝茶,别瞎想。”

  说罢,他也不理她,径自*了拍掌,二狼立刻悄没声息地走了进来。

  “去,把颜老先生请进来。”

  “是~”二狼看了如⽟一眼,转⾝去了。

  “我~”如⽟嗫嚅着,张了张嘴,只发出单字气音,手紧紧地揪着⾐摆。

  在外漂泊了一年,颠沛流离,她真的很想家,‮望渴‬与⽗亲团聚。可,现在还不是时候,她还没有资格。

  她怕,怕自己的突兀出现,会给这个刚刚获得平静的家带来新的灾难。

  花満城看她一眼,并没有虚词安慰,起⾝走了出去。

  颜怀珉在二狼的引领下,神⾊拘谨地走了进来,与花満城面相遇:“草民颜怀珉,叩见王爷~”

  “抱歉~”花満城僵硬地笑了笑:“手下办事不力,让先生受惊,还请先生见谅。”

  这种话,不能说是生平首次,却也是屈指可数的,因此他说得别别扭扭,听在颜怀珉的耳中,更是生冷僵硬,越发惊疑不定:“不知王爷召见草民,究竟所为何事?”

  “咳~”花満城轻咳一声,决定不再绕下去,直击重点:“实不相瞒,今⽇要见颜老先生的另有其人,花某不过是代为相邀而已。”

  “另有其人?”颜怀珉更加吃惊了:“谁?”

  放眼天下,还有谁能请得动花満城?就算能请动他,又怎么可能与他这个升斗小民扯上关系?

  花満城没有回答,只侧⾝让了条道出来:“颜老先生,请。”

  二狼,九狼都极识相地跟着花満城走了出去,顺手掩上了房门。

  门环咣当落下,颜怀珉的心随之咚咚狂跳起来。

  站在空旷的房间里,看着这一室虽不算富丽堂皇,却绝对霸气十⾜的陈设,他发了⾜⾜半刻钟的呆,这才鼓起勇气,掀开厚厚的锦帘,诚惶诚恐地踏进了內室。

  房间里很安静,靠窗的椅子上坐了个⾝着绯⾊官⾐的男子,⾝姿单薄,正背对着他,望着窗外怔怔地出神。

  “在下颜怀珉…”颜怀珉垂着头,两手肃在⾝侧,小心翼翼地道。

  悉的嗓音传⼊耳膜,如⽟全⾝一震,手不自觉地握成拳,口紧得发疼,却不敢转过头来看近在咫尺的⽗亲一眼。

  “请问~”颜怀珉说了半天,对方毫无反应,心中惴惴:“官爷为何想要见我?我们…见过吗?”

  虽只一个并不完全的背影,却让他觉得那端坐椅中的⾝影似曾相识。

  记忆里,曾经有一个人,当她被青娘责骂,当她追忆着自己的亲娘,当她想逃避现实…当她有任何的不快乐而又不愿意被人发现,不愿意惹他伤心时,她都会躲在房里,这么静静地坐在窗前,一动不动地呆上数个时辰。

  然,他当然不可能会是如⽟。

  如⽟子乖巧安静,最是本份守己,又怎么可能女扮男装⼊朝为官?

  颜怀珉用力摇了‮头摇‬,赶走浮在脑海的幻影,再次恭声试探:“官爷,可是小老儿无意间得罪了官爷?若果真如此,小老儿在此给官爷跪下…”

  如⽟如何敢让年迈的爹爹给自己下跪?

  “爹!”她蓦地转过来,含着泪低嚷出声。

  “⽟,⽟儿?”颜怀珉张大了嘴,错愕地瞪着这张悉而陌生的面容,惊得连连倒退。

  “爹~”如⽟跪在他⾝前,含泪低泣:“是我,不孝女如⽟啊!”颜怀珉抬起手‮劲使‬眼睛:“我,我不是做梦吧?”

  “爹~”如⽟膝行上前,抱着他的双膝痛哭失声:“⽟儿不孝,⽟儿不孝啊!”“⽟,⽟儿?”颜怀珉弯下⾝去,抖着手轻轻捧起她的脸,慢慢地‮挲摩‬,眼泪滑落眼眶:“真的是你?知不知道,这一年来,爹找得你好苦啊!”“爹,⽟儿对不起你~”如⽟哭得声嘶力竭。

  若不是因为她,爹不会放弃在朗梨攒下的家业,举家迁往京城。年过半百犹过着颠沛流离的生活,⽇⽇穿梭在街市,靠着一点微薄的收⼊,维持着清苦的生活!

  他两鬓的华发,脸上纵横的‮壑沟‬,手上被风霜皲裂的口子,脚底磨出的老茧…全都是因她而起啊!

  “好孩子,快别哭了,”颜怀珉紧紧抱着失而复得的女儿,老泪纵横:“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新糊上的窗纸被手指戳了好几个洞,四五颗脑袋贴在上面,瞧着眼前温馨幸福的画面,谁也不愿意去打破这份迟到了一年的⽗女亲情。

  花満城远远地站着,听着从窗中传出来的一老一少呜呜的哭泣声,终于放下提着的那颗心,慢慢地踱了开去。

  “走~”三狼示意众人离去:“都围在这里做什么?”

  “乔大人哭起来,真难看~”十狼轻哼,不屑地离开。

  “就是,”八狼随声附和:“依我看,平时的文静端庄全是装出来的!”

  “走,喝酒去~”九狼弯,扬起一个‮悦愉‬的弧度。

  屋中⽗女二人抱头痛哭了良久,终于渐渐趋向平静,相携着站起来,坐了下来。

  颜怀珉満腹疑窦,不知道这般安静內敛的孩子究竟是如何⼊朝为官,又怎样与国人谈之⾊变的金刀狼王挂上钩的?

  如⽟不安地握着双手,低垂着头如待宰的羔羊,等待着⽗亲的审判。

  千言万语齐聚口,无数话争相恐后在喉间打转,却不知该从何问起?但他深知如⽟的禀和脾气,更不知道她究竟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罪才走到今天?

  他真怕一个不恰当,会伤了这个善良软弱的孩子的心啊!

  考虑再三,颜怀珉小心翼翼地选择了自认为最‮全安‬的话题:“⽟儿,在京里过得还习惯吧?”

  “嗯~”如⽟轻应一声,抬起眼⽪迅速看他一眼,复又垂下头去,小小声地道:“⽟儿现在,在太医院供职。”

  “哦~”颜怀珉漫应一声,等意识到她说了什么,惊得两眼圆睁:“啊?”

  太医院?怎么可能是太医院?为什么偏偏是太医院?

  隔了三十年,这遥远而陌生的,原以为这辈子再也不会有机会看到的绯⾊官⾐,竟然又重新出现在自己的眼前?

  躲了三十年,担心了三十年,最终还是没能逃脫命运之手,难道这就是报应?

  可,如果有报应,也该报在他的⾝上,为什么,为什么偏偏是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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