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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昏之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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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昏是白天的结束,但却是夜晚的开始。甜甜赶着马车,马车载着欢乐儿棺材,一直走,一走走,从早上一直行到⻩昏。甜甜并没有从悲痛中解脫出来,她坐在马车上独自垂泪,任由马车在江堤上奔跑着。也不知道走了多远,马车被一个人接住了。正是何水生,他看上去比陈英要大一点,也和陈英一样的瘦。甜甜并不认识他,而且心中正处于悲痛中,怒谒道:“让开,让开。”何水生并未让开,而且上前一下子将马车拉位,说:“你这是要回家吗?”甜甜说:“你是谁,我的事不要你管。”说完要扬马鞭,何水生止住她说:“姑娘不认识我没关系,可你难道不想为你大伯报仇吗?”甜甜说:“可铜面人已经死了。”何水生摇‮头摇‬说:“你弄错了,也许是你来晚了点,不知道情况,你大伯并不是死在铜面人手中的。”甜甜问:“不是她是谁?”何水生说:“你就算来迟了,也应该听到了那一声巨响吧,那是火药的声音,有人在你大伯的船上按放了火药。”甜甜说:“火药?”何水生说:“当然,那火药受铜面人的剑气所引,‮炸爆‬了,不然,铜面人跟本不是你大伯的对手。”甜甜一时觉得他的话也有些道理,后来铜面人受她两拳便死了,这是力枯的征兆,而且她也听到了那声巨响,便问:“是谁安的火药?”何水生说:“我虽不知道是谁安的,但没湖中会用火药的人并不多,你可记得小时候你大伯头一回来时,被人炸平了他前妻玲儿的坟,而这人便是七巧山庄的五庄主,可他早就死了,其他的人我便不太清楚。如果姑娘不急着赶回去,也许可以查一查。”甜甜说:“不用查了,我知道是谁。”她跳下马车‮开解‬马,骑上去,便直往望江楼而来。

  经何水生这么一说,她很快想到七巧儿来,除了她还会有谁?她看见七巧儿在望江楼,这正是一个有力的证据。因而她将欢乐儿的棺材停在一边,直奔望江楼,此时天已经很晚了。江边的好戏收场,该走的人也都散尽了。甜甜连人带马冲进来,将伙计吓了一大跳。她一下马,便叫道:“七巧儿,你给我出来受死吧。”接着跃上四楼,推开中间的房门,里面没有人,再去推右边的,南宮宝等都在里面,甜甜叫道:“你给我出来。”七巧儿没有动。南宮宝问:“甜甜,你怎么又回来了?”甜甜不由分说,一掌便向七巧儿拍去。南宮宝见了,估计七巧儿接不住,便抢先一步移过去,挡了甜甜一掌,并问:“你怎么了?是不是发疯了?”甜甜叫道:“她害死了我大伯,我要报仇。”说着眼泪又下来。但手上的攻势没减。南宮宝遇到她这样的拼命攻击,而且自己只能守不能攻,打起来自然很吃力,一时没有精力去问她怎么回事。七巧儿问:“我如何杀了你大伯了?”甜甜说:“你在船上放了火药。”七巧儿问:“你凭什么说是我放的?”甜甜说:“你五叔会用火药,除了你还有谁?”南宮宝听了回头去看七巧儿,不想肩上中了甜甜一拳。七巧儿问:“你也怀疑我?”南宮宝说:“你说不是那便不是了。”青青说:“一定不是我姐姐的,她人很好的,不会⼲坏事的。”七巧儿说:“不错,我五叔是会用一点火药,但那火必须点火才能‮炸爆‬,我不知道天下还有不用点火的火药。何况,我如何有机会接近他的船?”甜甜一下子也没有话说。七巧儿接着说:“我的行踪,你不知道,可总有人知道,你何不去查一查。我虽很想为我的家人报仇,但别的功劳,我不会记在自己头上。”甜甜说:“要是有一天,我查出是你⼲的,必定取你性命。”说完一转⾝跃下楼去。

  一时天黑了,甜甜骑马回去,还未到她放棺材的地方,便又遇上了何水生,甜甜本想直冲过去,但被何水生拦住了。何水生问:“你去找了七巧儿?”甜甜没有回答。何水生说:“我也知道这只是推测,也许错怪她了,但不能让你大伯这样白白的死了。如果你愿意,我可以帮你查出凶手。”甜甜问:“你是谁?为什么要帮我?”何水生说:“我是鄱阳湖的帮主何水生,你一定听过你大伯和我们鄱阳湖的关系了,而我一向佩服他的,只是因为自己⾝份悲微,无缘也不敢拜见,这回见他与人决斗,本想来一睹风彩,不想…我发誓将仇人找出来,为他报仇。”甜甜听了一时对他好感大增,但又记挂着她大伯的棺材,但说:“这事以后再说吧。现在我要将我大伯的棺材先安顿一下。”何水生说:“不如这样吧,江上游不远处有我一处分舵,将欢乐儿大侠的灵枢送到那儿,待为他报了仇之后再由姑娘运回去好生安葬,你看如何?”甜甜一时也无它法,她本只认得南宮一家,现在与七巧儿有疑,而七巧儿与南宮宝又在一起,将棺材放他家肯定是不合适的,而好是把棺材带在⾝边也更是不可能,只好听从了何水生的建议,但她策马先行一步赶到马车边,棺材在马车上还好好的,没有人动过,而且也确实没有人去动这个东西。转过马车头,回好马又往回走,去与何水生会合。

  天已经完全暗下来,而且也没有月。虽说路还比较宽,但她也不敢行得太快。没多久,听到前面有找斗声,隐隐的看见何水生手握双刀,直向这边冲来,而后面跟着几个蒙面汉子在追杀。甜甜见了,拉住马车,跃起⾝来,冲过去,那几个汉子见她如此神勇,一下子四散逃入林中。何水生一歪⾝子,坐在地上。甜甜问:“你没事吧。”何水生摇‮头摇‬说:“我没事,坐着休息一会儿便好了。”甜甜问:“追杀你的是什么人?”何水生说:“不知道,但必定是知道我是鄱阳湖帮主才来追杀的,他们见我落单,想趁机把我⼲掉。也幸你及时出现了。”甜甜问:“你与他们有仇?”何水生说:“匹夫无罪,怀碧其罪。我翻阳湖的地盘,他们谁不想占一点?只是以前,有你大伯在,谁也不敢轻举妄动,最多是暗地里使点不太显的支作,但面在恐怕要有大动作了。”甜甜问:“那你一个人不是很危险了吗?”何水生说:“男子汉怕什么危险。何况…我们先去上面吧。往前面点那儿有我手下几个兄弟等着我。要不先将你大伯的棺材送过去,我们再去查凶手。”甜甜听了也确实没有什么好的选择,只好点头说:“你上车。”何水生说:“还是我来赶车吧,你坐在一边休息一下。”甜甜真的累了,要好好的休息。便将马鞭交给何水生,自己坐在一边靠着,不一会儿便睡着了。

  到天快亮时,马车停下来,甜甜也一下子醒了,问:“到了吗?”何水生说:“你先等一等。”他下到江边,江边有好几艘船靠在岸边,而且有两只特别大,船上有不少弟子,一见何水生,但上前行礼道:“帮主。”何水生说:“过来八过人帮一下忙。”于是从小船上下来八个水手,也没问什么事,跟着何水生上了江堤,何水生对他们一指甜甜,说:“这是甜甜姑娘。”这八个人冲甜甜也一齐行礼。何水生接着说:“这是欢乐儿的灵枢,他遭人暗算,而他与我帮关系非常,所以我决定帮甜甜姑娘找出凶手。先将其运到我们上面的分舵安放,等找出凶手再进一步的处理。你们现在将它搬到船上去,要小心一点。”八个人听了,便动手,小心的抬着棺材运一大船上去。何水生对甜甜说:“你再去休息一下,我叫人安排。其它的事你先不要管。我派几个兄弟去打听一下,看你大伯几天前去过什么地方,有些什么人与他接触过。”甜甜说:“那就⿇烦你了。”说实在的,甜甜虽说要为她大伯找出凶手,但究竟如何着手,她心中一点谱也没有,一切只有听何水生的安排。

  船上众人对甜甜照顾得很是周到,虽说其她的都尽是男人,但她没有觉得丝毫不方便的。当年天河帮一统长江时,在长江沿江一带建了不少的分舵,既便于管理,也便于统治,如今天河帮瓦解多年,但各处分舵旧址还在,经过重建,还可以用。本来鄱阳湖的势力不是很大,当年被⻩天霸一逼,便要向陈英求救。可⻩天霸死了,太湖也解散了,而陈英在望江楼边建的一点地盘被赛公明一挑战,收捡了,因而何水生的鄱阳湖便向下捡了点便宜,只是他迟迟没有越过望江楼,最近的一个分舵离望江楼也有一百多里。而更上面的洞庭湖,是当年天河帮元老养老的地方,这几十年来没听说过有人走出江湖的,但也没有人去动那个地方,有长江下半段肥沃的水土已经足够他们争的了。而且争头必将开始。

  长江上逆水航行,非常的慢。一连行了两天才赶到分舵,他们称为三号分舵。大概是从上排到下数第三,所在才如此称呼。何水生命人特意在将欢乐儿的棺材摆放在大厅中,并备上香案,亲自跪拜,以示敬重,让甜甜感动不已。

  望江楼,陈思兰决定先回家。南宮宝便也要一同回去。但七巧儿说:“我想带青青去拜祭一下亲人。”这个要求合情合理,南宮宝想了想,说:“青青不必去了吧。”七巧儿却问:“你呢?不去了吗?”南宮宝说:“当然去,只是我现在不能去。”七巧儿问:“那什么时候可以去?”南宮宝‮头摇‬说:“我也不知道,现在江湖不很太平,我为我娘的安危担心,所以我不想离开她太远。”七巧儿说:“那我一个人去算了。”南宮宝说:“我看你也不去算了,你一个人很不‮全安‬的。”七巧儿说:“你什么时候关心过我的‮全安‬来了。”南宮宝说:“我这不是在关心了吗?”七巧儿冷笑道:“我一向在江湖上独来独往,习惯了,还怕什么危险,你不愿意去我也不勉強,我自己带青青去。”南宮宝说:“你怎么忽然变得不讲理了。”七巧儿听到这话,一时眼泪流了下来。女孩子的心思很敏感,而七巧儿又比较好強,在甜甜逼上门来时,她言明那火药不是她放的,便觉已经很忍气呑声了,而她所以如此,也全是为了南宮宝好受一点如以她平时的性格,必定是回一句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再打上一架,但这样让南宮宝不好做人。而现在,她的仇人已经死了,她说去拜祭亲人,是希望南宮宝一同去,可能性以在亲人面前宣告他们的亲事。可南宮宝非但没有主动去的意思,自己请他去他还推三阻四的,而且他竟然对青青比对自己还好,种种情形,这不能不让她发火,不能不让她觉得委屈,以前她以为自己会死在欢乐儿的手中,对青青可以说是真心的关怀了,但现在,她竟有些妒忌了。而南宮宝也有他的理由,现在欢乐儿一死,江湖必定大乱,而他家便会成为众人的目标,他怎么能在这个时候随七巧儿去呢?何况七巧儿才多久拜祭过亲人的,刚去现在又要去,就算要去,也可以过些曰子再去,而且她要带青青去更是不应该,青青在这儿过得好好的,到是见了那么多棺材会怎么想,而且象甜甜那样想的人不在少数,万一他们不问青红皂白对七巧儿下手该怎么办?

  两人各自有各自的理由,但现在七巧儿流泪了,南宮宝再有理也变得没有理了,只好培笑道:“别哭了,算我错了好不好,我培你去,真的培你去。”说完用袖子去擦她的眼泪,七巧儿将头向后一转,避开他的手,自己掏出手帕来擦,说:“你不想去我何必強求呢?”南宮宝说:“我怎么不想去呢?我却实为我娘担心,等我大哥回来,让他心里面有点准备,我再随你去。”七巧儿觉得他说得也有些道理,而且他们间走到这一步,她还有什么选择的呢?只好点头应了。

  陈思兰本意是她自己先回家,他们要在这儿玩便在这儿玩两天。但既然他们要一起回去当然更好。青青听说要回去,自然很忙,床上有那么多东西要收拾,也幸南宮宝来为她帮忙,一同般上车。依旧是南宮宝赶车,车中了依旧青青最活跃,而七巧儿和陈思兰也是有一句没一句的答应着。她们两之间的气氛明显的不很友好,只是谁都没有表露出来。南宮宝忽然回头问:“娘,大哥去那儿了?”陈思兰觉得奇怪,他不是从来都不关心他那个大哥吗?怎么现在又问起来了,但问:“你找他有事吗?”南宮宝说:“没事,只是问一下。”陈思兰说:“听说他去接你姐姐了,过几天便回来。”南宮宝说:“过几天他回来我要出去一趟。”青青问:“你们去什么地方?带不带我去?”南宮宝说:“当然带你去。”陈思兰明白他的意思,说:“你去吧,不必担心我。”南宮宝说:“我知道。”陈思兰又说:“但你们自己要小心。”

  陈英接来了南宮秀和段雷,连段老太太也一起来了。她来可能是与陈思兰做伴,而且将她一个人留在家里有些不放心。段老太太一时屋便要见南宮宝,她对陈思兰说:“你家养了一个好本事的儿子,再看我家的那小子,把人给气死了,他在什么地方,我去见见他。”陈思兰说:“我叫他出来拜见你吧,那轮到你去见他呢?”说着便叫丫环去。丫环去了,一会儿回来,说:“小少爷说现在没有空。”陈思兰气道:“他现在在忙什么大事?”那丫环不敢说,段老太太一笑道:“没关系的,过一会儿我再去再他也不迟。”

  其实南宮宝早已知道他们来了,但并未出来,培着青青画画,七巧儿也在一边指点。但他没想到陈英会进来,在这个时候进来。青青一见,便叫道:“大哥哥,你来了。”陈英冲她微微一笑。南宮宝说:“你来了,正好,我要出去一趟。”陈英说:“我有点事想与你单独谈一下。”南宮宝很是意外,本来他和陈英都避开以免相见,陈英现在过来本就让他觉得意外,可没想到他还说要与自己谈谈。七巧儿笑道:“你们兄弟之间有什么话不能让我们这些外人听吗?”陈英也笑道:“谁把你当外人了,只要巧儿姑娘不把自己当外人,没有人把你当外人。”说完退出房间。南宮宝跟了出去。两人来到一个假山后面,陈英先开口说:“你没有想到我会来找你吧。”南宮宝说:“没有。”陈英说:“我想问你一下关于赛公明的事。”南宮宝沉默了一下说:“我不想再谈他。”陈英说:“但我却不能不提到他,你伤了他,如果他要报仇的话,你想情况会怎么样?”南宮宝倒没有想过这个问题,便说:“我在路边,被他捡去了,后来与铁雄打了一场,他便传我一套武功,并让我试他的各种阵法,有三人的四人的八人的,每种阵法都很厉害。后来铁雄再找我决斗,我败了,被赛公明在一边暗算,再后来七巧儿救了我,又遇到欢乐儿,他给我疗伤,后来你也知道,我以暗算的手法伤了他。”陈英说:“我本来打算趁当时那个机会退出来,但现在又难了。”南宮宝问:“你还有什么要问的吗?”陈英问:“你最先听到欢乐儿要与铜面人比武是听谁说的?是从袁梦那儿?”南宮宝点点。陈英又问:“你真的是南宮宝?”南宮宝听到这个问题,一下子怒了,但只一下子便平静下来,说:“这很重要吗?”接着又说:“我明天要出去,希望你关照一下娘的安危,我想娘总该是真的吧。还有青青不是怡婧,谢谢你的关心,我会照顾好她的。”说完转⾝便走。陈英说:“你该叫大嫂。”南宮宝回头说:“假如我是何小三呢?也叫大嫂吗?”而正在此时,那丫环来说段老太太想见他,他便没好气的说没空,不想见。

  他回房时,七巧儿见他脸⾊不善,但没有问他。他先开口说:“明天早上我们出发。”青青问:“去看望老婆婆吗?”南宮宝点点头。青青说:“把老婆婆接来住好不好?”南宮宝正要点头应了,七巧儿却说:“不好。”青青问:“为什么?”七巧儿说:“她已经很老了,不能走这么远的路,我们可以经常去看她。”青青听了不语。南宮宝忙说:“等见了老婆婆,你请她一起来,如果她愿意来的话,我们就接她来,好不好?”青青看了他一眼,再看七巧儿,低下了头。南宮宝看了看七巧儿,冲她使眼⾊,但七巧儿却并不理会,说:“我们先收拾一下。”其实他们也没有什么好收拾的,最多是各带一套‮服衣‬,而青青少不得将她那些玩艺儿带上些,但七巧儿说:“别带了,在半路上我们再买,比这个更好。”青青说:“可我舍不得丢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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