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二章大萧条（11）
接下来的一天，⻩宣都呆在贝塔印刷厂里，看着滚滚而来的美钞，⻩宣觉得那噪音也显的悦耳起来。
洛林改造后的印钞机仍然老旧，但生产出来的绿钞却货真价实，为了容易出手，⻩宣要求他又加上了一道做旧工艺，这本是很简单的，但让洛林去⼲，又差不多用掉了300万美金的能量。
耝略的算算，从到达P101为止，洛林已经吃掉了大约2500万美金的样子，这还是有上次购买的轻质原油，若是靠几家电解铝厂，连回去的能量都欠奉。好在，也到了收获的季节。
夜一之间，贝塔印刷厂生产出了1500万美金。这可不是美元贬值后的1500万，就算在大萧条之前，这笔钱也相当于福特公司半年盈利的资金，足以入进全美富豪排行榜了。
⻩宣首先取了20公斤左右的绿钞——大约200万美元，装在一个大旅行袋中，又将剩下的钞票放入位面通道，这才关掉机器，走出车间。将旅行袋交给汉斯提着，道：“大通国民行银。”
行银大厅中，约瑟夫立刻注意到了他⾝边⾼壮的汉斯，特别是他手中的旅行袋。
“有什么我可以效劳的？”约瑟夫一边说着套话，戴着白手套的指头交叉着放在腰间，一边领着⻩宣向VIP房间走去，60万美金的存款足以让他随意的使用这里地房间了。
装潢精美的小房间里只有他们三个人，这个时代，自然也不会有什么监视仪。⻩宣放心的接过汉斯手上的旅行袋，打开拉链，道：“⿇烦你点一点，我想把他们存在贵行。”
约瑟夫只看了一眼，就知道，自己本月的业绩算是完成了，他很快招手叫进自己的副手，一边恭敬的为⻩宣续上咖啡，一边道：“您请稍等一阵，我们的雇员会很快为您点好的。”
⻩宣无可无不可的点点头。道：“恩，我想见见洛克菲勒先生。小约翰。洛克菲勒。”
“我立刻为您通知。”约瑟夫说着就走了出去。
⻩宣知道，洛克菲勒一定会来见自己地。200万美金可是一笔巨款。若是一定要比较的话，完全可以将之视为70年后地1亿美金。特别是在流动性短缺的1931年，这笔现金地作用对于行银更是有如及时雨一般。行银挤兑风嘲发生在1933年，到了那个时候，无数的商业行银将因为缺少现金不能应付取款而倒闭，但在2年前，端倪已现。
“汉斯。去把我放在车里的图纸拿过来。”⻩宣轻轻的动搅着糖棒道。
“好的。”汉斯看了眼房间內的雇员，招手叫来另一名保镖，嘱咐了两句，自己则又站在了⻩宣的⾝后。
小洛克菲勒将很长时间花在了大通行银地业务中，今天也不例外，接到约瑟夫的消息。他很快收拾了装束走了下来，见到⻩宣的时候，矜持却略显亲热的与他握了握手。道：“听说您是国中人？很好的地方。”30年代的国中，实际上并不怎么好，一战地民族资本主义⻩金期已然结束，但洛克菲勒以此为开局，的确令⻩宣很有好感。
他起⾝与其握握手，道：“洛克菲勒先生是大忙人，我也就开门见山的说了，这一次来，是听说您注资了泛美航空公司？”
“是地。”洛克菲勒为自己倒了一杯威士忌，道：“⻩先生也想要入股泛美？”
大萧条期间，泛美航空是少有的大型盈利企业，到了31年，想要入股这家朝阳企业的人也越来越多了，洛克菲勒想当然的以为⻩宣也是同样的心思。
但国中人的头摇让他有些迷惑，⻩宣伸手拿过汉斯抱着的图纸，一面展开，一面道：“我想您一定很好奇，为何斯隆先生和福特公司都会与我有关系吧？”
“是有一些。”洛克菲勒承认道。
“是因为这个。”说话间，⻩宣已经将图纸彻底展开，他将这一头⼲脆交与约瑟夫拿着，自己空着手站在洛克菲勒⾝边，道：“您对此是否也有趣兴？”
“这是…，机飞图纸？”
“YES。”⻩宣还是这个词说的最熟，他笑着将图纸又卷了起来，交给洛克菲勒道：“如果您有什么想法的话，可以再找我。”说着看向约瑟夫。
经理先生立刻反应了过来，接过副手递给他的存款凭证，双手交与⻩宣道：“总计是208万4700美金，欢迎来到大通国民行银。”
“谢谢。”⻩宣又看了一眼洛克菲勒，笑着离开了。事实上，他并非真的有意卖给洛克菲勒机飞图纸，时间已经不允许他这样做了，另一方面，有了成批量印刷的美钞，在与洛克菲勒谈生意只是浪费时间而已。但这样做却有一个好处，只要能掉住小洛克菲勒的胃口，他就不会因为行银账户莫名其妙的大额资产而动手动脚，这才是⻩宣最需要的。
走下行银台阶，⻩宣神情再次变的严肃起来，深昅了一口气，坐进车里，对汉斯道：“去见哈默先生。”
即便是在国美，哈默也是一个传奇人物，人们将他称为金点子大王，这位俄国裔国美人曾经涉足数十种行业，从养殖、铅笔、医藥到艺术品收蔵乃至石油，他在每一领域都获得了丰厚的收益，而在⻩宣关心的收蔵品方面，哈默同样有着令人称奇的经历。1922年，哈默带着弟弟（古玩鉴赏家）来到俄国，发掘俄国文物这块尚未有人涉足的新领域。他们一点一滴积累，把他们在莫斯科的别墅布置得俨然如同一座博物馆。有一天一位名叫E萨柯的国美古玩商来访问这所房子，见到眼前景象，这位古玩商的眼球差点瞪出来。哈默由此得到启发，在向苏联府政交付了15％的出口税后，大部分收蔵都被他运回了国美，加入萨柯商行。后来萨柯破产，哈默买下了他的股份。
在大萧条期间，正是从1931年起，哈默更是做出了一件令无数人大跌眼镜的事情，他大胆地在百货商店的柜台里出售艺术品，并大获成功，整个国美历史上最为严重的经济萧条时期，赢利数百万美元。而⻩宣现在要去的，正是哈默的百货商店。
在大部分工业品都在贬值的萧条中，艺术品是少有的保值甚至增值商品，正是在这种思想下，哈默的百货商店成了纽约少有的人气鼎盛之所。
当⻩宣走下汽车时，人来人往的商场，竟让他恍然有看90年代影片的感觉。
衣冠楚楚的绅士们，挽着他们的太太或其他女人，带着⾼帽，拄着文明棍，彬彬有礼的与人擦肩而过。不大的停车场放満了各种车型，仿佛一场盛大的老爷车展览会，33岁的阿曼德。哈默穿着紧凑的立领西服，穿梭在大厅中，与每一位靠近他的顾客亲热的打着招呼。⻩宣的到来立刻引起了他的注意。
一个⻩种人和两名保镖，这让年轻的哈默想起了他在苏联的经历，将手边的工作交给经理，哈默很快走了过来，偏着头，用很慢语速的英语道：“您好，我是阿曼德。哈默，这家艺术品商行的老板，有什么可以帮您的吗？”
“我想是的。”⻩宣用纯熟的东海岸英语作答，几天来的国美生活让他学到了不少曰常俚语。
向里走了两步，⻩宣随意的看了看柜台內外的艺术品，对洛林道：“看看有什么是在P112没有的，要值钱的，但不能重复，明白吗？”
“没问题。”洛林似乎也开始习惯这样的搜索，很快工作了起来，⻩宣则笑对哈默道：“我听说您这里有最全的俄国皇室收蔵品，慕名而来。”
就像每一次新权政的交替一样，罗曼诺夫王朝的终结同样终结了历代沙皇的收蔵品，在列宁的命令下，全部的艺术品被送往莫斯科。在克里姆林军工厂黑暗的储蔵室的通道里，一些珍宝遗失了，现在也没有人知道它们在哪里。装有艺术品的柳条箱大多保存完好，甚至没有开封，克里姆林的军队守卫着它们。但当斯大林上台后，列宁对俄国文化遗产保护所做的努力却被打消了。为了换得西方经济支持他的新权政，斯大林用这些珍贵的俄国皇室遗物去交换。从1927年开始，新权政将一些珍宝取出，进行估价，最后买给西方。在他们认为，用这些代表着腐朽的珍品去换得经济支持是最自然不过的了。
不过，从一开始，所有的俄国珍宝的价值始终被低估，特别是其艺术价值，就像是国中字画更多的被国中人欣赏一样，俄国艺术品的价值，特别是它的人文价值，更多的情况下也只是被俄国人欣赏。1931年，汉墨带着数千件俄国艺术品来到纽约，为俄国新权政出售这些珍品。虽然他做的很不错，但如果和70年后的价值相比，大多数艺术品的价值都被低估了上百倍。
当然，此时此刻，哈默是没有这种认识的，他很⾼兴有人愿意购买俄国艺术品，而且看起来，是大量的购买。
“我们去里面谈吧。”哈默从来都是以眼光制胜，在他看来，眼前的年轻人也许比这里的所有人都更愿意付款。
⻩宣微笑着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