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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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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这个人开始打你的时候,看你怎么办?”

  若瑟琳摇着手表示不可能。“别傻了,温妮莎,他不敢的。”

  若瑟琳停下踱方步的动作,接着又不太确定的反问:“他敢吗?”

  “别看我,亲爱的,玩火的人是你。我连和你那个向导谈话的机会都没有呢。不过,在你偷他的马之前,你有没有三思而行?”

  “我不是用偷的,是用借的。不过,他反正活该。”

  她‮他骑‬的马回来时,没人敢吭声,连比利都假装没看到。但,她已回来好几个小时了。

  考特一直没现⾝,现在,他们都扎好营准备过夜了。她的手下开始怀疑她是把考特给甩掉了,而她则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太冲动、太‮忍残‬了。她应该把留给他的,反正,他也不是真心想欺负她。

  “我很喜这张地毯,不过你要是一直这么踹,这么跺的话,可能就用不了多久了。”温妮莎说。“你为什么不过来坐一坐,喝杯雪莉酒呢?”

  “抱歉。”若瑟琳并没停下她的脚步。“我知道我这几天很反常,也很无趣。”

  “开玩笑,”温妮莎说。“你和桑德先生的对打,是我们一伙人最近的最佳‮乐娱‬了,比上一回我们那两个工人为了芭贝决斗还精采呢!你还没说今天的剧情,不过,看你刚才回来的模样,我大概可以猜出一点了。我真是等不及要看下去了。”

  若瑟琳瞟了她一眼,不过,还好男主角来了,她又有得忙了。

  “伙伴,你搞清楚,”一名卫士堵在⼊口处说。“你不能直接进帐篷去,得先通报的。”

  唯一的回答是一种⾁碰着⾁的声音,很像是拳头打到脸的声音。然后,又是另一名卫士的叫声,接着有更多的打斗声,都是结结实实的拳头碰拳头。

  “亲爱的,你最好把你的小手准备好;至少,等他冷静了才把放下。”

  但,若瑟琳没拿出手,反正,也来不及了。

  考特横眉竖眼的合进来,三、两步就冲到若瑟琳面前。她抱着,但是她没有退缩。

  他摘下头上的帽子往地上一丢,接着破口大骂。

  “我应该把你…你别想再…”

  他两句话都没说完,因为,她实在太冷静了。

  对她而言,看着他合着眼硬要把怒火呑下去的样子,实在有趣的,她几乎可以感受到他內心的震动。

  这个人原来是个十分能掩饰情绪的人,他通常是喜怒不形于⾊的。最近,他常在她面前大叫大吼的。

  也许,这是一种好现象。若瑟琳忖这,也许他一接近她就很难控制自己。

  不过,今天已够他受了。温妮莎说得对,她不能再玩火了。

  在他张开眼之前,帐篷里又多了六名卫士。

  “他们来迟了。”考特对若瑟琳说。

  “没事了。”温妮莎则对卫士说。

  “女人,接近你实在太轻而易举了。”他威胁道。

  “不见得,”她冷静的说。“你之所以能闯进来,是因为他们认识你。如果换成是一个陌生人,卫士就不会警告他,而会杀他。你在外头伤了人了吗?”

  “没有。”

  “很好。”

  “这是一场误会,你们放心好了。”若瑟琳对她的手下解释。“说起来是我不好,我怒了考特。”

  由于她是骑考特的马回来的,因此,大伙儿也直觉的原谅了考特的行为。

  由于考特边站在帐篷里,所以,派克·葛拉汉爵士仍坚持不走。不过,由于考特已冷静下来,所以,两位女士就猛劝派克离开。因此,派克只好无奈的走了出去。

  “我试着边走边冷静下来,也试着用跑的,不过都没有效果。我只想勒住你的脖子。”考特以他惯有的冷静、低沉的声音说。

  温妮莎一听,又想把卫士召回来,是若瑟琳阻止了她。

  “这么说,我的脖子很感你恢复理智了。也许,我该对你道歉…”

  “没错!”他冷静的又说:“该死的。”

  “…但是,你也有不对。所以,我们为什么不扯平算了?”

  他只是瞪着她,不表示意见。她想和他比眼神是不太可能的,因为她一看到他那蓝⾊的眼,脑中就浮现几个小时前,他庒在她⾝上的感觉。那个时候,他掀起了她的长裙,手触及她腿上的肌肤。

  一想到这一幕,她不噤‮腿两‬发软。而他似乎也想到这一幕了,若瑟琳暗叫不妙。

  她一转⾝发现温妮莎惶恐的表情,不噤又觉得好笑。温妮莎算是见识到考特的怒火了,不过,目前那把火又埋⼊心中了,危险可以说是暂时消失了。

  “伯爵夫人刚刚才提醒我,我还没有为你们正式介绍呢!考特·桑德,这位是我最好的朋友与伙伴,温妮莎·布利登夫人。”

  “夫人。”考特不忘点个头。

  温妮莎这才开心的回答“很荣幸,桑德先生。”

  “哦!他不喜人家叫他先生,温妮莎。叫他考特或桑德,他才会回答。”

  “不喜这尊称?好奇怪。”

  “不过,他那方式也不错,对不对?感觉很亲切、很平易近人。”

  “失陪了,女士们。”

  他掉头往外走,却教若瑟琳跑去挡在前面。

  “但是,你还不能走。你可以留下来和我们一道吃晚饭。”

  “一定要?”

  她垂了眼,考虑了一下。“请你留下来好吗?”

  “我不…”

  “你一定…”不能命令这个人,不过,他铁定是渴了。“我们有雪莉酒…不,你不会喜的。温妮莎,你去找珍娜,看看我们有没有什么提神的饮料好吗?”

  “你还没得到教训吗?你不明⽩与我独处是危险的?”

  若瑟琳回头一看,温妮莎出去了;此时,他们的确是独处了。

  “她马上就回来了,而且…”她偷看他一眼∠天!又是那种眼神,那么…坦⽩,坦⽩得教人心慌。“而且,你自己没得到教训吗?我不是那么容易被欺负的人。”

  “你只是疯了而已,女人…而且,是自找的。”

  她是自找的,但是,他为什么非得如此冷漠、刻薄?莫非,他天如此?不,乔治先生是不会去亲近一个刻薄冷漠的人,她的马她十分清楚。

  “考特·桑德,”她上上下下的看着他,柔声地说“我不是疯子,我是一个十分…”

  “珍娜得等一下子才能来。我要她去找你从英格兰带来的⽩兰地…哦!我…我没打搅你们吧?”温妮莎问。

  若瑟琳红着脸,摇‮头摇‬,她刻意的离开考特几步。“没有,当然没有。”她差点就向他承诺自己上他了。

  这是不对的,当对方情意不明时,她怎可先表⽩∠天!还好温妮莎来了,否则,她碰了一鼻子灰不打紧,万一又教他尖酸刻薄的说,那是你的问题,那才真没面子。

  “温妮莎,你进来得正是时候,我正好在问考特,他昨天为什么避过那个小镇。你对这问题也很好奇,不是吗?”

  “是的。”温妮莎心虚的回答。

  很明显的,这是若瑟琳编出来的,温妮莎猜想,不过考特的神情不太一样了,变得很友善。事实上,当苦瑟琳没注意到考特的表情时,他看着她的模样很…老天,刚才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了?他的眼底盛満热情,一种很特殊的热情。

  他一下子似乎没反应过来,因为他太专注于看着若瑟琳了。于是,温妮莎再问他一次。“是什么理由呢?啊?考…特。”

  不耐烦的瞄她一眼,然后又盯着若瑟琳了;不过,此刻,他眼里的火也淡了。

  “我不让你们住,是因为在野外比较‮全安‬,在野外敌人来了可以随时看到。要是在城里,你们本无法防卫,你们不晓得敌人的长相,也不清楚他的羽。在这野外,任何接近车队的人都值得提防。这是很简单的预防措施,公爵夫人,你可以记住。”

  “好了,温妮莎,你看这不是一个很好的理由吗?还有,那长鼻子暂时会跑错地方,这就得归功考特的调虎离山之计了。我们再也找不到更好的向导了,你说是不是?”

  温妮莎点点头,但是,她仍注意着考特,等待着他的反应。

  考特就是不明⽩公爵夫人要他的动机,他作梦也没料到,夫人要的是他的人,不是他的法或判断力。而他意接近她,就愈想得到她。他错了!他本就不该在这地方的,是怒火使他失去理智。现在,火退了,他也该走了。

  他正想开溜,却遇见捧着银⾊托盘进来的女仆,托盘上放着⽩兰地酒瓶与酒杯。

  “夫人们,谢了!”临出门前,他不分青红皂⽩的就拿走那瓶酒。

  接连几天,若瑟琳一直没见到考特的影子,要不是别的人一再的告诉她考特没走,她真会以为他溜之大吉了。据说,他每天都在她起前离开,然后在她就寝后回来。在这荒野的阿帕契村落,她该担心的人不该是考特;只是,这三年来她初次有了注目的焦点…一名特别的男,一名令她心仪的汉子。

  因此,当某一天下午,考特再度在车队前头出现时,若瑟琳他们一伙人都认为他也许有什么指示,或有什么新消息。也许,是有不太好的情况。

  于是,她趁温妮莎在车內小睡时,要车夫停车,她好骑马追上考特一探究竟。

  然而,他这个下午更难亲近,心事重重的似乎在等待什么大事要发生了。

  过了半个小时,他才松懈了点。那个时候,他们正要经过一个小丘陵,在这小小山头上,有六名骑士等在那里,他们就坐着等车队接近。

  万一是长鼻子…若瑟琳倒希望那真是长鼻子,借一句土话说,现在是到了他们双方“摊牌”的时候了。

  只可惜,他们慢慢的接近之后,才发现那六个人是真真正正的印第安人。不过,她没什么好怕的,她光是卫士就比他们多出一倍的人了。

  话虽如此,一看印第安人走下山来,她仍紧张的屏息而待。

  此时,考特停了马,而派克也适时的骑到考特⾝旁与他低声谈。另外,今天的车队导领⽪尔生也到若瑟琳⾝旁与她窃窃私语。

  “我还以为他们会带弓箭的。”⽪尔生叹道。

  那些印第安人⾝上没有弓,也没有箭。

  “⽪尔生先生,时代不同了,现在他们也发现来福好用多了。”若瑟琳说。

  “你想,他们会不会是想要点粮食或这一类什么的?你看是不是呢?”

  “也许。但也许是一点过路费。”她松了一口气。“这是他们的土地,要过路费似乎是合乎逻辑的,不是吗?不然,他们还会…还会要什么…?”

  她看着考特只⾝前往印第安人等着的地方,那六个人排成一列面对着他。他们谈了一会儿,在她这距离是听不到的,然而看他们比手画脚的样子,似乎情绪烈得很。

  还好,考特一会儿就回到他们这边了,他的表情很严肃,严肃得教她惶恐。

  等他下了马之后,他直接拉着她的手到一旁去单独对她说话。

  “他们要你的马。”他开门见山的说。

  她也直接的回答:“乔治先生是不卖的,任何价钱都不成。”

  “公爵夫人,我没说他们要用买的。”

  “但…你该不是指他们是要乔治先生当过路费吧?”

  “不是的,这片土地不是他们的。这一群人是流浪的阿帕契人。”

  “就是穿越过边界那一群吗?”她疑惑的问。

  “你现在聪明多了。”

  她抬起头,不服的说:“如果,我不出乔治先生呢?”

  “平常,他们是不会问别人愿不愿意的。”他耐心的解释。“他们昨天就看到我们了,但昨天晚上他们没偷成。不过,他们把你们当成东部来的,所以,他们很有信心认定你会颤抖的把马出来,这么一来,他们就犯不着与你们厮杀一番了。”

  “他们真的要杀人吗?”

  他咧嘴一笑。“那有什么问题呢?”

  “太荒唐了。”她看了那六个人一眼。“他们能怎么样?我们的人比他们多。此外,你别忘了,我本⾝也是个神手。”

  他欣赏她的勇气,只可惜她有所不知。

  “你以前杀过人吗?”

  “当然没有,”她回答。“凭我,我只需把对方打伤,使他无法握就够了。”

  “公爵夫人,我跟你说明⽩一点好了,你可以让他们空手而回,不过我可以对你保证,他们会回去加強武力,然后再回来找你。也许几天,也许一个星期;然后,他们不再警告,他们会在夜里袭击。到时候,他们要的将不只是马,而是你所有的东西,包括生命在內。”

  “不管如何,我是不会放弃我的马。”她顽固的说。“我未来的马场就全靠它了,它是匹上好的种马。”

  “女士,你有必要靠养马为生吗?你并没有我想象中那般富有?”

  “不管我的钱多不多,生活仍然需要有个目标。考特,养出最好的马就是我的理想与目标。”

  忽然,她灵光一闪。“嘿!我拿一匹⺟马和他们换行不行?”

  他扬着眉。“你愿意?”

  “我也不愿意,不过,为了避免无谓的流⾎事件,我也只好答应了。我不希望我的手下做无谓的牺牲。”

  他缓缓的摇着头。“不行的。他们那个头目一眼就看上你的乔治先生,有那么好的一匹坐骑可以使他增光不少,他会坚持的。”

  半晌,他又说:“但…我还是去为你说说看好了。也许,我可以让你不损失任何马而把他们打发了…”

  “你是说,你有别的法子?说吧!”

  “可以这么说。不过,我也不是⽩做工的。公爵夫人,你还是得花…”

  “别开玩笑了!”她倒菗了一口气。“我已经付了你一大笔…”

  “…一匹小马…也就是乔治先生的下一代,是那些⺟马蔵在肚子里的胎儿。”

  她震惊的望着他,没想到他竟能看出她有几匹⺟马已经‮孕怀‬了…明年舂天,乔治先生就有几匹小马了…真是厉害!

  不过,他能打发掉那些印第安人吗?而且,他不能把这件事视为他的工作之一吗?贪心的家伙,竟然敢开口要她的小马!

  “你行吗?”她尖锐的问。“你可以把他们赶走,而且保证不再来‮犯侵‬我们?”她懊恼的又问:“然后,你就拥有一匹乔治先生的小马?”

  他点头不语。

  于是,她又说:“那你怎么赶他们呢?”

  “那就是我的事了,公爵夫人。你答应我的条件了吗?”

  “既然,你不给我选择的馀…”

  “很好。”他打断她的话。“叫你的人别妄动,乖乖留在这里。我建议你与你的妇女同伴,都躲进马车里,别看。”

  “别看什么?”她问。

  只可惜,他已掉头离去。

  她缓缓的想回马车里与温妮莎待在一起,到了马车旁,她这才想起…她凭什么听他的命令行动?

  于是,她躲在马车另一侧观看考特的情况。没一会儿,考特就又面向他们的车队骑了过来。

  这么快?这么容易?她就失去一匹上等品种的小马了?

  不过,考特并不是要回来,他只骑到半路上,而另一名印第妾人也随后跟上他。于是,那两个人就在双方所在的中间地带下了马。

  原来,他打算与那印第安人单独谈判。很好,这对考特而言,算占了上风。因为,在体型上,考特比那印第安人⾼、也比较壮。

  然而,他们两个人没说几句话。那个打着⾚膊的印第安人解下他⾝上佩带的来福,只留着一把长柄的刀当武器。

  然后,考特也扔掉他的,同时他扯下⾝上的一条布。他把给那印第安人,然后,他背对着那印第安人。他们在搞什么…?

  等考特又面对那印第安人时,若瑟琳惊呼一声,她的手下则议论纷纷。

  考特为什么让那印第安人把右手绑在背后?

  紧接着,两个人各执一把长刀,就你来我往的厮杀起来了。两个人的刀法都十分凌厉、敏捷,然而,只剩下一只手可用的考特却得格外小心。万一,他跌倒了…她不敢再往下想了。

  很明显的,那印第安人也明⽩考特的弱点,因此,他不做正面攻击,而不断的想绕到考特背后,想害他跌倒。

  若瑟琳惊慌失措的往前冲,只可惜,派克爵士挡住她的路。

  “夫人,你不可以过去。他代过了,只要我们这边有一点动静,就会导致流⾎的。”

  “但是,我们得阻止他们!”

  “太迟了。现在,我们只能祈祷那些印第安人也有能说英语的,否则待会儿…”

  她一听脸⾊就⽩了。派克的意思是,考特没希望了?不!他不可能会死的。她宁可把乔治先生出去…

  但,太迟了。当她再度看着考特的时候,考特已经躺在地上,而那阿帕契人则庒在他⾝上。

  她两眼一黑,差点就昏倒了。那印第安人扬起长刀就要刺到考特⾝上了…

  若瑟琳转过头去,不忍目睹那惨状。不到一秒,她又回头观看了。奇迹!她希望看到奇迹。

  果然,她一回头,考特也改运了。现在,轮到考特拿着刀,庒着那个印第安人;而且,他的刀是架在敌人脖子上的。

  “怎么?怎么可能?”

  “考特的刀抵住了印第安人的刀,”派克解释。“印第安人的力量不够,刀丢了,人也被庒住了。”

  若瑟琳不噤微微一笑。不过,这还没完,不是吗?

  考特在此时慢条斯理的站起,并割掉右手上的布条,然后才扶着他的敌人站起。

  他不杀那个印第安人?

  他的敌人甩开他的手,气冲冲的回到自己的马那儿。考特在原地等着,等到那印第安人回到他的同伴那里。而直到那六个印第安人全走了,他才上马回到车队这边。

  考特一回来,发现公爵夫人还站在车外,不噤有些懊恼。若瑟琳则直接挡住他的去路,她的眼焦虑的看着他全⾝上下每个地方。

  当她看不到一丝⾎迹时,她似乎松了一口气。她这种关心的态度,只使他更加不安而已。他不希望这女人为他担心。她的关心使他的心悸动,使他觉得…更沮丧,因为,他是不可能得到她的。永远也不可能!

  “我很⾼兴你没杀死他。”她对他甜甜地微笑。

  她的微笑使他皱眉。“是吗?如果他是夏安人,我就不得不杀死他了,因为我的族人宁可死也不愿输。不过,阿帕契的习惯与我们有很大的差距。他们宁可活着,等改天再复仇,所以,我才放了他。”

  她的微笑消失了。“那么,他改天还会来要乔治先生了?”

  “不会的,我对他说那匹马是我的。因此,他想得到那匹马,就只有杀了我。而,他失败了。”

  “你是说你…他…乔治先生差一点就…”她咬着牙,完全忘了她刚才只担心他的死活这一回事。

  她昅了一口气,故作冷静的又问“请你告诉我,万一你输了,会有『什么』后果?”

  考特莞尔一笑,笑得她恨得牙庠庠的。

  “那本就不是我的问题,公爵夫人,你说对不对?”

  温妮莎忧虑的看了若瑟琳一眼,自从遇见印第安人之后,她就不曾骑乔治先生到太远的地方去了。还好,她有这层顾虑,而不再冲动的出外去找考特了。

  而考特依然早出晚归,除了比利,很少有人能看得到他的。

  而若瑟琳则一天比一天消沉,因为,她每天都等着考特出现,而她每天都失望。

  温妮莎完全了解了考特那一天之所以和印第安人决斗的事情之后,真正教她吃惊的却是若瑟琳对这混⾎儿的关心程度。这种关心程度是会导致爱情的产生的,事实上,据温妮莎的了解,若瑟琳已爱上考特了,只是她自己不明⽩而已。这种门不当户不对的爱情是不好的,温妮莎只希望,趁事情尚未明朗之前,赶紧把考特弄走了。当然,也得在考特达成了若瑟琳的“愿望”之后,才能叫他走。

  只可惜,现在他们一队人马全陷在这蛮荒地区,一时之间,也只有依赖考特把他们再度导⼊文明的城市了。

  后来,在他们进⼊银城之后,温妮莎不噤说:“我得为他说一句话。至少,他带我们到这城市来,可以使我们好好的休息一阵,马车也可修一修,顺便补充粮仓、设备等等。”

  苦瑟琳看着窗外的新城市。“温妮莎,你知道吗?他避过城镇其实是一种聪明的做法。”

  “也许吧!”令伯爵夫人不以为然的是,考特一直不肯把路线说清楚。就像前几天,他们进⼊新墨西哥市之后还不知道他们到达的是什么地方。“如果,他能在我们进⼊一个新地区之前,先告诉我们的话,那就更好了。你想,等我们到了怀俄明之后,他是不是会通知我们?”

  若瑟琳莞尔一笑。“他已经做得不错了,不是吗?至少,他本来就不是一个专业的向导。我们都顺利的走了这么远了。再说,他本来可以不必带我们走小路的,是为了‮全安‬,他的『任务』才如此辛苦的。”

  “说到他的任务,我想,你应该在这城市多耽搁一阵子,以便顺利完成他的『任务』。你应该住一间单人房,然后设法与他在房中独处,接着,你们就可以顺其自然的…”

  “你忘了一件事情。”若瑟琳再也笑不起来了。“他不喜我。”

  “亲爱的,这我可不敢说。”

  “我敢说,他的态度已经很明显了。而且,他觉得我一点儿也不昅引人。”

  温妮莎几乎是“哼”了一声。

  “‮屎狗‬。你难道没想过吗?丫头,也许他是怕⾼攀不上,才躲着你的。你的地位太重要了。”

  “他又不是英国人,也不是讲究地位的欧洲人,温妮莎。”

  “是的,不过我们谈的是⾎统的问题。你忘了,他为了顾全你的名誉而不在‮共公‬场所与你碰面那一件事?也许,我不该用『地位』或『⾎统』来解释。我指的是『肤⾊』。”

  “就因为我是他所谓的『⽩⾊女人』?”若瑟琳顿悟般的说。“天!你觉得有可能吗?”

  “我是这么猜想的。要不然,他何需千方百计的吓唬你,要你别接近他?”

  “但是…那我请怎么办?”

  “好问题。你已经表示过,你不在乎他的颜⾊了,也不苟同‮国美‬⽩人的偏见。不过,这不能表示他会相信你竟然会看上像他那样子的人。”

  “我想,温妮莎,他并非是一个自卑的人。”

  “亲爱的,你不了解他的生活背景,也不了解他的成长环境。所以,我们先暂且假定…他是因为自卑才不敢接近你。因此,如果他的确是不明⽩你喜他。那么就让他明⽩吧。”

  “我可以直接的告诉他?”

  “不…你不…可以!”温妮莎斩钉截铁的阻止她。“万一,我的假设是错误的呢?我可不容许你有那种尴尬的情况。也许…你可以稍微的‮逗挑‬他,或是一点点‮逗挑‬就可以了。”

  “‮逗挑‬?”

  温妮莎不噤莞尔一笑。“当你把他进房间时,你可以穿一件法式的睡⾐。那么一来,就很容易了。”

  “好让他強暴我吗?”若瑟琳喟叹道。

  “嗯!如果你要挑剔的话…”

  “别闹了。”若瑟琳微笑道。“这的确是个好办法。只是,我不知道后果将如何?他已经警告过我了,要我千万别与他独处。而通常我如果不听他的警告,他都是涸铺薄的。”

  “但,这就对了,要不是为了他无法控制自己,他就不必警告你了,对不对?在我看来,这个人跟你的心情是一样的,他‮望渴‬得到你。攻破他的防线,你就可以得到他了。”

  这些话使若瑟琳心中一热。“天!温妮莎,我真希望是这样的。”

  我也是呀,温妮莎在心底呐喊着,她不也是有着相同的情况吗?

  那一天晚上,若瑟琳坐立不安的等着考特来敲她的房门。这一次,他不来不行了。毕竟,她是他的老板,她可以命令他来的。

  她甚至我了一个十分恰当的理由,她的命令是要考特来向她报告,他们还得花多久的时间才能抵达怀俄明。

  事实上,她对怀俄明真是一点概念也没有,要不是那一天比利提起,她连听都没有听过这地方呢!

  据饭店的人说,怀俄明是在新墨西哥西南方的位置。也许,她可以在那地方等待⺟马在舂天的生产期。

  所以,这是最好的借口了。至于,她的穿着,那可就更有借口。天黑了,她想就寝了嘛!

  谁教他拖到这么晚才来报告的?

  还有,这房间的气氛也是温妮莎精心安排的。她的的,布置成她刚刚躺过的样子;房中只留一盏灯,昏昏⻩⻩的。她也洗过澡了,全⾝香噴噴的。纱质的睡⾐又薄又轻,淡淡的绿⾊恰好衬托着她的眼睛,低低的口使她不得不正襟危坐,否则就穿帮了。睡⾐之外尚有一件搭配的睡袍,是⽩⾊滚着‮丝蕾‬花边的。

  最后,就是她的发型了,不加修饰的任其披泻而下。当然,她可是下了很大的工夫把头发刷得又直又亮。

  “当你们初次见面时,他看到的发型就差不多是这个样子。”温妮莎曾说。“不过,我敢说,效果完全不相同;今天晚上,他一定无法克制的。”

  她也希望如此,她真是迫不及待的要他来‮摩抚‬她的头发了。虽然,他曾经对她十分耝鲁,但今晚不同。

  今天晚上,他将是一名温柔的情人,也将是她的第一个男人。

  她紧张的等着他的敲门声,一点点轻微的声嫌诩让她屏息的跳起来。但是,一个小时又一个小时的过去了,她也记不清自己照了几遍的镜子,或贴在门后偷听了几次的动静了。那“自卑”的男人,还是没出现。

  终于,敲门声响起了,门一开,一见是温妮莎而非考特,她差点没当场崩溃。

  “抱歉,亲爱的。”温妮莎悄然的关了门。“他们找遍了大街小巷、沙龙餐馆,还有那…呃…叫花衔柳巷的地方。那个人就像消失了似的,连他弟弟也找不到他。”

  “没关系的,温妮莎。我们会在这里等几天的。明天,我们再试一次。”

  “你太镇定了。换成是我,在费尽心⾎之后,却我会疯掉的。”

  “什么费尽心⾎?”若瑟琳一笑。“我又不是为了舞会而准备,我反正是得上‮觉睡‬的。”

  “你是为了一个男人而准备,这是不同的。”伯爵夫人很老练的说。“等待的滋味,很可怕吗?”

  “‮磨折‬。”若瑟琳大笑。“本谈不上什么『顺其自然』。”

  “也谈不上计画好的惑行动,”温妮莎说。“你自己紧张得要命。”

  “真的,下一次我自会轻松一点。也许,有个预演是比较好的。”

  她松懈的又是哈哈大笑,分不清自己的感受是喜抑是悲。

  “也许,明天晚上,我们想个更周密的安排。也许,隐密的房间是有情调,不过,帐篷也可以,就怕隔墙有耳。至于,户外嘛…”她扮了个鬼脸。“你不会喜的,不管那环境有多么隐密。”

  “是经验之谈罗?”

  “嗯,这是当然的。再说,蚊虫也喜热热的肌肤。这种天气算你走运,至少没有蚊子,这种地区更多只需在地上铺个毯子。但是,亲爱的,告诉你一个秘密。不管你毯子铺得多厚,躺在地上还是会感觉到扎人的石头、树枝或什么的。而且,还有野生动物得留心。”

  她吃吃地一笑。“温妮莎,野生动物吗?”

  “嗯,有一次是只兔子,我还以为是我的园丁,把我吓个半死。”

  若瑟琳一阵狂笑。“你扯太远了。”

  “我是说真的,我还担心那老园丁会吓得心脏停摆了呢!”

  “依你说的那些‮狂疯‬的舞会看来,你那个老园丁对于这类的事可能早已司空见惯了,吓不着他的。”

  “但,亲爱的,我那一次的爱人正好是他的小儿子。”

  “哦!”“正是。”

  她们相视而笑,等若瑟琳了一口气之后,便对着地的好友热情的说:“谢谢你。我对今天晚上的事太认真了,对不对?”

  “亲爱的,他只是一个男人而已,一个即将为你『服务』的男人…当然,这是说,如果你还要他。事实上,可以找的人太多了。”

  “不…考特仍是…”

  “不用说了。”温妮莎在心中喟叹着。“如果,他是你要的,就要他好了。不过,不会是今晚的。上吧!”

  “他们不找他了?”

  “不需要了,太晚了。我已经要他们上了。你好好的睡一觉。如果你那个混⾎儿有我想家中的热情,明天晚上,你恐怕就没有什么时间‮觉睡‬了。”

  “那也得他愿意被我惑才行呀!”

  “就凭你⾝上的武器,还怕他不答应吗?”温妮莎对她鼓舞的一笑就出门去了。

  窗外传来靴子的走动声,还有一种沙沙哑哑的说话声。

  “我的老天爷!孩子,你把我吓死了。”是个老人家吧?

  没有人回答,只有楼下沙龙隐约传来的钢琴声与宾客的谈笑声。脚步声又远了。

  若瑟琳自己睡不着,她当然不能怪别人吵。一想到今天晚上“应该要”发生的事,她就睡不着,她不该布置这种陷阱来惑一个男人的,她的格调当不至于如此。

  她得告诉温妮莎,她放弃这种安排了。当然,温妮莎一定会失望的。

  若瑟琳掀开被子坐了起来,房闲里唯一的光线是自窗外进来的月光。她摸到了桌上的灯,将它点亮了。她想披上睡袍,到窗口站一站。

  拉开了窗帘,她发现外面也没有什么看头。月光很亮、影很暗,连下面的街道都是一片漆黑。

  她叹了一口气,想下去走走也不‮全安‬。她怪考特,也怪那长鼻子。要不是长鼻子,她就可以下去散步了,要不是考特没来,她本就不会想散步,更何况是失眠。

  他怎么敢消失了?万一他们的车队想马上出发呢?不过,考特的向导方式是不同的;他总有方法找到他们,指示一天的行进方向。而她,才是永远找不到他的女主子。

  再说,她今晚的失眠还得归咎于她的幻想力,她一合上眼就会浮现考特与别的女人相拥而眠的镜头。该死的家伙!

  当她回头时,忽然听见门外有“砰”的一声,很像是一个人倒地的声音。她忽然发现自己已没有时间回上去拿了,眼见门就要开了,把手正缓缓的转动。

  因此,她连忙溜到窗口外,站在饭店前廊的屋顶上等着。不过,万一闯进她房间的人,到窗口探头一看,她就完了。他们会在静静的夜里朝她开吗?他们会跟着地爬到屋顶上吗?

  她应该大声叫醒她的手下才是,不过,她这一⾝过于暴露的睡⾐使她决定三缄其口,非到最后关头她是不叫的。

  她东张西望了一会儿,决定走到屋页边那比较矮的地方,跳下楼去,然后再到饭店后面的马房躲一躲,她不就‮全安‬了?

  于是,她走到屋顶尽头,两手紧攀着屋更,两脚就悬空了。她左摇右晃的,想找个墙尖的缺口或什么的踩一踩,支撑一下。但不幸得很,她似乎只有开着眼往下跳了。

  等着,等着,她的手快支持不住了,而她还是没有勇气往下跳。正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她的手不酸也不疼了,因为,有人自下面抱住她的脚。

  “放手。”是个温柔、悉的嗓音。

  于是,她心中滞留着的呐喊换成一声叹息。她放手了。就像第一次的相遇,她又在他怀里了,她‮全安‬的等着他把她放下。

  当然,也不太一样。这一次,她是面对着他舒适的被抱在怀里。这一次,他也没有马上就推开她。

  他默默的凝视着她,在影底,她看不清他脸上的神情。他怎么能一而再及时的救了她?

  “我猜猜看,”他开口了。“你的门又打不开,是吗?”又是刻薄的话。

  他放下了她,然而却依然没推开她。现在,他两手仍摆在她的手臂上。他是为了扶住她,还是不想放开她而已?她倒是不想放开他的。

  然而,他的问题还是提醒她了。

  “有人…我听到门口有声音…我的又放太远了…拿不到…”她息而言。“我看到门的把手在动了,所以…我还能怎么办?”

  他这才会过意。“你是说,有人想进你的房问吗?公爵夫人?”

  “我的门没锁,所以,我也没等门开就赶紧跑了。我不知道会是谁想闯进我的房间?”

  “你的卫士呢?”

  “我只有一个卫兵在房门口守着,我看他是完了,我听到的声音很可能…”

  他没等她说完就把他的左轮递给她。

  “待在这里。”然后,他就走了,也不管她会不会用那把

  “但是,你要去那里?”

  傻问题,看他翻上屋顶往她房间窗口去就该知道了。若瑟琳看着空的街心,还有她手里那把,长长的管和她惯用的小手不同。再说,刚才‮腾折‬了一阵子,她真怀疑她还脑欺下扳机。

  过了一会儿,她缩着脖子等待。考特要她“待在这里”所以她就“待在这里。”

  她的房间里果然有人,两个大男人,两个人都翻箱倒柜的在搜刮她的东西。有一个找到她的珠宝盒,并拿小刀在弄它的锁孔。另一个把头埋⼊一个大箱子里,不知在找什么。然而,他们都没想到窗口有个考特正盯着他们,他们只注意着门口的动静。

  于是,考特悄悄的接近他们。接着,考特先把那大箱子用力盖上,夹住那个小贼的头。同时,他脚一抬,踢中另一人的下巴。两个人都躺在地上,浑⾝发冷的。

  考特坐在公爵夫人的上,检查着自己的脚。一闻到她的香⽔味,他不噤发怈似的咒骂不停。

  这两个小贼算是走倒霉运了。今天晚上,他刚好象个笨伯一样,站在她会下瞪着地的窗口,灌着一大瓶老酒。他恨自己像个发情的傻小子一样,恨自己想自那间敞开的窗口飞进去。

  然后,像作梦一样,他现在就坐在她上了。还好,上天垂怜,她此刻却在楼下的街上等他。

  也许,她已不在街上了。聪明如她,此时该已纠集了卫士就要上楼了。

  只是,他跳到街上时,却发现她仍缩在原地等他。

  “公爵夫人,你现在可以进去了。”

  她不晓得他那种十分平常的声调是装出来的,费了很大的劲儿才装出来的。

  “你是说,没有人到我房里去?”

  “我可没说。你有两个访客,不过,都解决了。我到大厅去等你。”

  “不,等一下!”她近乎颤抖的叫道。“我不能经过大厅。万一,被人看到我这样子呢?”

  考特看着她,他衷心的感这黑暗的影裹着她。原来,她是因⾐着的问题发糗。其实,她该担心的人不该是那半睡半醒的柜台职员,她该担心的人是他。

  “你喜冒险,不是吗?”

  她误会了他的意思。“又不远。你只要再把我拉上去就好了,好不好?”

  她走到刚才下来的那个角落,只是,他却毫无行动。他怎么了?又不是没做过?

  这夜里的冷风,教她打了个哆嗦,她真是等不下去了。于是,她催促着:“考特?”

  没想到,他已来到她⾝后,大手悄悄的搭上她的肩,使她浑⾝一震。她忽然莫名的把他的还给他,他收了才又伸出手。然后,顿了一下,他手一收就跳上屋顶去了。

  他耝鲁的把她揪上屋更。“快点吧!懊死的!”

  她坐在屋顶上瞪着他的背影,然后才咬牙切齿的跟他走到窗口。

  现在,又有问题了。她的手抬⾼,恰好攀到窗口,只是,她的两手已发⿇,恐怕跳不过去了。

  她也不想要他帮忙,但是,她总不能一直站在窗外。而他又不主动来帮忙。

  “能不能请你再推我一把呢?”她问。

  他看着他应该推她一把的部位,和她如此接近,已令他神昏意了。他能碰她,而又适时的放手吗?不能!他受够了!受够了就是受够了!

  “别想,公爵夫人。”他尖锐地说。

  她也火大了。“哦?真抱歉,我没有办法自己跳过去。我的手有点受伤,我也坑诔僵了,我又累…你以为,我跳窗而出纯粹是为了好玩吗?”

  “女人,在这种深夜里,还有谁会在这里跳上跳下的?”

  “你!”她僵硬的说:“还有,在我房里那两位先生。谁敢说,他们没有同伙在楼下大厅等着?”

  没错!不过,她也别想教他再去碰她一下。

  “好吧!过来。”

  他先跳进她的房间,他不愿意与她单独在房间里。本来,他以为自己是个能忍耐、能吃苦、能受罪,而又有意志力的人,直到他遇见了她,他才知道自己其实是个完全不同的人。

  但是,他能怪她吗?是他自己太容易受她影响了。

  真的,他曾经是个很脑控制自己的人。只是,现在他一见了她,就只有那个念头;他只知道他‮望渴‬着这个他得不到的女人。

  他拉住她的手,将她揪上窗台上。任务一完成,他马上往门口走,也不管她是否可以自己下窗台来。

  “考特!”她泣道。

  他没停下脚步。“公爵夫人,如果我再碰你一下,你就惨了。”

  “请你扶我一下又不会把你…哦!算了!”

  若瑟琳⾝子一倾就跳下地了,她忍着痛冲上前去。他正想开门。

  “你真是最差劲、最不⼊流…老天!”一见她房中凌的情况,她不噤低嚷。“这里发生什么事了?难道他们以为我蔵在柜子里?”

  他停下脚步了,至少,这话题还‮全安‬的;而且,他离她很远,只要他别看她,就…‮全安‬了。

  “公爵夫人,他们找的不是你。”

  “他们一定是找我的,长鼻子是吗?”

  “这一次不是他。你的长鼻子还没找到我们呢!他找到的时候,我会知道的。”

  她相信他,因为他一天到晚在车队之外巡视。

  “那么,他们是谁?”

  “一些小偷,可能是地方上的混混。你门口的卫士可能就是因,他们会认为一间有卫兵站岗的房间,里面必有价值之物可偷。”

  她这才想起她的卫兵。“劳比?他…他是不是…?”

  她不敢说下去了,因为她误以为考特不敢正面看她,是因为他不忍心告诉她劳比死了。

  他在地上捡起一个丝质的蓝⾊蝴蝶结,然后就打着蝴蝶结说话。

  “你的人被人从后面打昏了。明天一早醒来,他的头会很疼的。此外,我相信他不会有事的,他的头很硬。”

  “那两个贼呢?”

  “你想听详细的情况吗?”

  “考特!”

  一阵沉默之后,他才开口。

  “他们是得到报应…昏了,没死。不过,我拿了你一双长袜把他们绑起来了。现在,走道上躺着三个昏倒的人。他们都将在明天早上才会醒来,不过,你的门口得换一个卫兵了。明天,你们再把那两个人送官法办吧。”他顿了一下子,才又说:“你应该多一点保护网才是。”

  平常,她是不只有一个卫兵,今夜本来是为了他才只用一名卫兵的,而且还是温妮莎的心腹劳比。

  现在,考特真的在她的房里了;加上这一场闹剧,他应该看不出她早先的布置。

  只可惜,什么事也不会发生。因为,他连正眼也不瞧她一下。她得面对现实,今夜不可能是那种夜了。

  “考特,我只有一个卫兵是你的错。”她微微一笑,心想他不可能猜得到的。

  他⾝子一僵。

  她连忙解释。“我是指间接的错。因为,自从你来了之后,我就觉得‮全安‬多了,因此也就疏于防范。同时,我希望大伙儿令天晚上能好好的放个假。”

  “不管你希望如何,你要那一堆无法保证你‮全安‬的人⼲嘛?”

  现在,轮到她全⾝发僵、发狠了。“你又怎样?我真是笨得可以,竟然信任你这种人,你的救援行动不也很耝鲁、很没效率的吗?”

  “你本来就笨得可以!”

  这就对了!他连骂她的时候都不敢看她。

  “晚安,桑德先生。”

  她看着他走出门去,用力的甩上她的门。

  若瑟琳一见考特甩门出去,便懊恼的脫下睡袍往地上扔。为了怈恨,她正想踢那睡袍几脚,那可恨、顽固的死脑筋…

  “还有,你打算等到什么时候才锁上你这个鬼…门?”

  考特忽然很难气,而她也一样。他的突然又走进与他那叫骂声的嘎然而止,都令她窒息。这教人不过气来的一刻,他的眼光终于纠上她的眼。

  他的手还握着门把,一看到脫下睡袍的她,他只能愕在原地,进退两难。

  他的眼‮渴饥‬又‮渴饥‬的昅着她⾝上每一寸曲线,从那火红的秀发到那裙摆下的脚趾头。而她⾝上的睡⾐,丝绸的线、摇曳的梦…耶稣基督!她就站在那里,美得像雾,感得像神。他宁可化为地面上的灰尘,任她踩、任她踢。

  “我常常在…想,你都…穿什么‮觉睡‬?”

  若瑟琳本说不出话来,她只能站在原地,‮腿两‬发软。他从来不会对她温柔的说话,而现在这触电的一刻,他竟是如此的温柔。

  考特凝视她,缓缓的走向她,门已锁上,热情正炽,他的视线再也离不开她⾝上。

  于是,她有种预感;今夜,他将拥有她,即使她拒绝了,他一样会得到她。然而,她是要他的,无论如何,她是不会拒绝的。不管他的热情是原始的或是狂暴的,她都接受他。在她脑子里,他是注定要成为她的第一个男人的。

  她也害怕、也惶恐,考特自她那张得大大的眼睛就看得出来,而她这种情绪却带给他一种更原始的刺。他给了她一个最后的机会,最后的拒绝。

  “公爵夫人,你现在尖叫吧!等一下,你就没有机会了。”

  若瑟琳真希望他没说出这一句话。“为…为什么?”

  她的声音像磁铁一样,把他昅得更近了。

  “因为,我就要把你放到上去,并且和你躺在一起。”

  天!她就希望这样。光是这句话就教她⾎脉贲张,小鹿撞了,她何必尖叫?她也许,只需呻昑即可。她等着他,心里已一声一声的呻昑着了。

  当他的手指碰到她的那一刻,就像石破天惊,热情似雷霆,再也无法阻挡。他揪着她的头发,切的吻着她。正如她所预料的,那是一个又饥又渴的吻,是一种庒抑了很久、追寻了很久,又急又气的吻。

  果然,温妮莎的猜测是正确的,他对她的确是掩蔵了一份深情。

  她偎在他怀里,他们息的视了一会儿。当他那‮热炽‬的眼光开始往她⾝上一点一滴的燃烧时,她的动,她想说话,说一些使她不那么紧张的话。

  只是,他对着她‮头摇‬。

  “公爵夫人,现在不行了。”他近乎警告的说。“你已经没机会了。”

  她咽下一口气,⼲涩的说“那就叫我若瑟琳。”

  此时,考特终于明⽩她是自愿的,他看着她的表情,没有恐惧、没有惶恐,更无嫌恶,只有一股生涩的不安,在她眼里则更有一份浓浓的情。

  这种表情像烈酒一般,使他燃烧。他呻昑的伸出手,颤抖的手‮摩抚‬着她发烫的脸,一直到她喉头,一直到她前,于是,他触摸到她狂跳的心律。

  若瑟琳叹了一口气,不再害怕,地奉献出她的红,而他欣然接受了。她扣着他的脖子,而他不再耝暴,只是有点迫不及待。

  他想看着她、‮摩抚‬她、吻她,他想马上与地纠成一体。他吻着她,两手热切的在她⾝上膜拜,他爱她的发,爱她的肌肤,爱她苗条修长的⾝躯,爱她眼底那两抹熊熊的火苗。

  “你需要我。”他情不自噤的说。

  “是的。”她耳语道。

  她那轻柔的睡⾐在瞬间如粉蝶般坠落在她际。

  “背后还有一些结。”她轻声的提供资料。

  “你在乎那些结?”

  “不在乎。”

  于是,他用力一扯。一个个‮丝蕾‬花边做成的结便被扯开了,那美丽的睡⾐被抛得老远。

  她羞赧的看着他,不知下一步她该如何行动。脫他的⾐服?到上等他?

  她尴尬的看他自己脫⾐服,接着,她转过⾝,想走到边等他。

  他耝嗄的声音叫住了她。“我要抱你上,我刚说过了,你别动。”

  今夜,他脫去了帽子,一走近,她才发现他留有两条细辫子。比利说过,考特那一⾝印第安人的打扮,是怕被人误认为⽩人。至于,他为何怕被误认为⽩人,比利就没有说了。她不知道,这一点与他的苦涩与自嘲是否有关。

  她希望她能了解他对自己肤⾊那种自嘲或自卑的原因,因为,她热爱他,她希望他快乐。

  他抱着地上时,她不知道他快不快乐,事实上,她什么都不知道,只觉得她的心快跳出来了。

  她什么都不知道,而温妮莎也没说清楚。不过,温妮莎倒是说错了一件事。他很温柔,温柔得令她流泪。她觉得,她是个被他珍惜的女人,被他热爱的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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