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尾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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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隔天早上怜儿醒来的时候,雷夫已不在房里,但这本来就是他的习惯,所以怜儿也不以为意,一直到稍后得知他已回战区,而且短时间內并不会回来时才大吃一惊。他怎么可以未留只字片语的就走?他们之间的事不都已谈妥了吗?难道浓情藌意全都只是自己的想像?难道她都只挑自己想听的听?

  两天之后,全屋子的人对她仍是客气冷淡的,怎么会这样?怜儿委实一点儿心理准备也没有,后来她差人帮她准备‮澡洗‬⽔,才发现原来家务仍归瑷媚管。这是最后的一击,她再也受不了了,只有离去一途,至于未来的一切,就由雷夫去伤神吧。

  怜儿只收拾了一个⽪箱,不打算太引人注目,她吩咐尹维派十五个人护送她回去,但尹维却说他无法做这么大的调度。

  于是怜儿只好直接我瑷媚,直接跟她说自己要走了,不会再回来,这样她可満意?

  瑷媚居然脸也不红的表示:“太満意了。”而且毫不掩饰‮悦愉‬的心情。

  “我想也是,那你愿意帮忙我罗?尹维爵士不愿意‮出派‬十五个人送我,我看他对你一向不错,⿇烦你跟他说我回去只要几个小时,那十五个人等我回到宝狮庄后也会马上让他们回来。”

  “宝狮庄?那雷夫一找就找得到了啊,难道你不可以乾脆离开英国?”

  这女人怎么会如此得寸进尺?怜儿叹口气说:“瑷媚,我本来就无意躲起来,而就算雷夫过去找也没有用,因为我不会开城接他。”

  “噢,”瑷媚觉得这样更好,因为一旦她公然反抗雷夫,那雷夫就绝不会再要她了,于是瑷媚面露微笑说:“我这就跟尹维说去。”

  他们抵达宝狮庄时吉伯特不在,怜儿不噤松了口大气,这样更好,因为如果吉伯特在,说不定还会強迫她马上回坎普墩去呢,不过像现在自己这样先安顿下来,就算他不赞成,也无法断然拒绝了。

  怜儿住进来之后的第一件事便是下令加強防御,然后把十五位坎普墩的人打发回去。

  对于她的决定,翠丝姨表示同情,葳葳则出乎她意料之外的大表反对,她完全无法苟同女主人不战而屈,双手将丈夫奉送给瑷媚的做法,她说在女主人被男主人幽噤的⽇子里,她和莉莉就是被瑷媚支使去做别的事,不准她们接近女主人,如果瑷媚都可以如此強悍,为什么怜儿不能反击呢?怜儿面对她的喋喋不休,一直抱着容忍的态度,后来实在受不了了,乾脆找工作让她忙。

  但对付吉伯特可不能用同样的办法,傍晚回来听完她的计画后,他显然又急又气。

  “你的头脑还算得上清醒吗?”他说:“居然想跟自己的丈夫开战?我不能。”

  “不会开战啦,”怜儿超:“只是不想再和他拖下去而已。”

  “你不能这么任啊,”吉伯特说:“天啊,怜儿,他现在是你的主子了,你的一举一动都会和他扯上关系的。”

  不管这是不是实情,她都不会再屈服,可是眼前她又急需要吉伯特的支持,只好把一切和盘托出,边说还边掉眼泪;照顾她六年多以来,吉伯特还没见她流过泪,现在看着她一副泪涟涟的样子,不噤十分心疼,以前遭⽗亲冷落,她都咬着牙硬撑过去了,这回居然会流泪,显然是受了极大的委屈,怜儿什么都没隐瞒,连孩子的事都说出来,遗憾的是这将只是丈夫的次子。

  想不到吉伯特在听完瑷媚‮孕怀‬的事之后,反应竟没有她原先所预料的那么烈,显见这件事虽然令人难过,但怜儿却不是第一个有此遭遇的女主人。

  “你并不是第一个被要求养丈夫私生子的女人啊,怜儿。”吉伯特果然这么说。其实他不但为雷夫的行为感到诧异,也为怜儿觉得难过。

  “如果只是孩子的问题,我还可以忍受,”她说:“但我的丈夫却不肯把孩子的⺟亲送走,甚至在我连番要求下也不肯答应,他把她养在我家,让她做女主人才有权做的事,在我家,她好像成了第二个子!”

  “你太夸张了,怜儿。”

  “我没有,我只是实话实说而已,我不是没有想过要和平相处,吉伯特,如果我没有让自己的情感搅进去的话,或许还可以,但是…”

  “你爱上他了。”

  “是的,”怜儿啜泣不已的说:“我也想不爱他,因为爱上他只会为我带来痛苦,但是…他竟然还要我继续和另外一个女人分享他,我实在做不到,那会要了我的命啊,吉伯特。”

  吉伯特叹了口气说:“我明⽩你的心情,怜儿,却不知道你此行会引来什么样的后果,那个男人素来強悍,对于保有属于自己的『东西』,也向来不遗馀力。”

  “这件事他不能比照处理!”怜儿说:“我是他的子,不是物品!”

  吉伯特‮头摇‬道:“你以为他会因这一点而罢手?我倒认为他更会因为这一点而咬住宝狮庄不放。”

  “不,吉伯特,”她倍心十⾜的说目前雷夫还有要塞待攻,就算要过来也不可能拉拔大军来。“他会一个人来,到时我再将我的决定告诉他,他不接受也不行。”

  “他知道你‮孕怀‬了吗?”

  “不知道,我才不想给他握有強迫我回坎普墩去的任何藉口哩。”

  “但愿他肯放你一马,”他又叹了口气道:“如果他不肯,那我们只有祈求上苍保佑了。”

  本来被吉伯特一说,怜儿也有些担心,因为她相信雷夫在得知消息后,一定会马上赶来,想不到她猜错了,预料的几天变成几个星期,而他依然没有出现,让怜儿痛不生。

  两个礼拜之后,怜儿下令打开城门,让一切恢复平静。⽇子一天天过去,她的心情愈发沈重,离开坎普墩已有四周,‮孕怀‬也近两个半月了,不穿厚一点的⾐服,就难以掩饰微凸的小肮。

  最后在一个天气异常温暖的⽇子里,站在城墙上的怜儿终于看见丈夫带着四名骑士前来,后头…还跟着将近千名的士兵!怜儿一见这个景象不噤头⽪发⿇,心想:怎么可能?“老天,他把所有的兵都带来了!”难道他真的想开战?

  “我警告过你的,夫人。”吉伯特说,而怜儿也没有费力去掩饰心中的恐惧。“我去叫他们把城门打开。”

  “不!”话一出口便看到吉伯特一脸的无奈。

  “老天,怜儿,你在动什么脑筋?现在已不是争风吃醋的时候,你的丈夫很认真啊。”

  “我说过他不会攻击我们的,”她坚持道:“他带大军来只是想吓吓我们。”

  “你要我们为此假设而押上全城‮民人‬的生命‮全安‬?”

  “吉伯特,拜托,”怜儿说:“这是我一生的关键时刻,至少让我听听他的说词,如果你就这样把我给他,那他永远都不会把我当一回事的。”

  吉伯特再看一眼城下的大军,如果不是有意攻城,一个将领何需如此大费周章?怜儿简直是在自欺欺人。“你打算亲自跟他谈?”见她点头,他再说:“你保证不对他做任何挑衅?”

  怜儿‮头摇‬说道:“我一定小心,但他也得明⽩我的立场坚定,不然这一切全都⽩费,不过我发誓如果情况不妙,我一定投降。”

  “很好,”吉伯特至此终于松了口大气。“但请你千万要顾虑男人的自尊,不要把他得太过火,免得他就算想和你和解,也没有台阶可下。”

  雷夫在城下见宝狮庄的人员已做出防御的准备,加上城门紧闭,气氛越形紧张,他请开城门的要求又遭拒绝,不噤绷紧了脸。城上的怜儿则屏息静气,看他打算会进行到何种地步?“我的子在里头吗?”

  “我在,大人。”雷夫却嫌她的声音太小,硬要她站出来一点,怜儿只好从命,也因此看清楚了丈夫全副武装,但因为他戴着头盔,所以她看不到他的表情。

  “你打算应战?”

  “随时有应战的准备是每一个城主都该有的观念。”她反驳道:“你又为什么带大军过来呢?”

  “当然是为了讨你心罗,”他叫道:“你想要的不正是这个?”

  怜儿倒菗一口冷气。“我只是比较小心而已。”

  他却大为震怒:“公然反抗叫做比较小心?”

  “对!”

  “为什么?怜儿。”

  当着大家的面说出这件事实在很尴尬,但如果他不忌讳,她又何需隐瞒?“大人,我不想再和瑷媚夫人住在同一个屋檐下。”想不到雷夫居然说他听不到。什么?他的话她可是一一字一句都听得清清楚楚,为什么他会听不见,明明是想当众羞辱她。于是她把心一横,上半⾝都倾出去大叫:“我说我不想再和瑷媚夫人住在同一个屋檐下!”

  “就只为了这一件事?”他一副不太敢相信的样子。

  “对。”

  雷夫的反应竟是摘下头盔哈哈大笑,朗朗的笑声传遍城內城外。

  “你不觉得幽默用错地方了吗?”她尖锐的说:“我是说真的。”

  他沈默了半晌,然后才用沙哑的声音说:“够了,怜儿,把门打开。”

  “不。”

  “不?你已经听到我说没有人可以拦阻我带走子了,那也包括『你』在內,夫人。”

  “你也说谁敢阻挠,你就要杀掉谁,那也包括我吗?大人。”

  “当然不包括,但必要之时,我只好把宝狮庄踩平,你想到时庄內还会剩下多少活口?你希望如此吗?”

  怜儿倒菗一口冷气。“你不会真的那么做的!”

  雷夫转⾝对⽪耶说:“⽪耶,下令烧村子!”

  “雷夫,不要!”怜儿急得大叫,雷夫则转过头来等着。“你…你可以进来,只有你一个人进来,但只能谈话,同意吗?”

  “叫他们打开城门。”他冷冷的说。

  怜儿顿觉怈气,雷夫已占尽上风,她还能怎么样?“照他说的去做吧,”怜儿平静的说:“我到大厅去等。”

  “不要这么气馁,怜儿,”吉伯特安慰她道:“说不定在明⽩你的态度強硬之后,他会同意你的条件。”

  她一言不发点点头后就走了,吉伯特看在眼里怒火不噤直往上升,他虽然不同意她的做法,却可以完全谅解她的动机,于是便带着怒气出外接雷夫。

  策马进⼊院子再下马的雷夫何尝不生气?当初离开坎普墩时心情轻松,深信怜儿是爱他的,因为如果她真的爱姓蒙的,在情之中对他又怎么会有那么热烈的反应?

  这个问题随着艾伦的死已获得彻底的解决,那个傻子竟然溜⼊贝普要塞策动叛变,企图打击仍在攻打魏普的雷夫,看来他不是真的很笨,就是大大低估了雷夫的实力,反正结果是他本没有逃出贝普要塞,便被守城的将领歼灭并且就地埋了,雷夫收到报告已是好几天后的事。

  魏普也因此事而彻底死心,马上投降。

  雷夫并没有时间留下来细细品尝胜利的滋味,因为才刚敉平所有的动,他就因事远赴诺曼地,并且一直待在老家处理事宜。

  纷之中他不忘企图弄清楚自己对突然去世的兄长到底有着什么样的感情,结果却发现他并不特别难过,兄弟之情早已被他哥哥当⽇的无情腐蚀殆尽,问题是不管兄长如何,他都无法漠视寡嫂及几个孩子的存在。

  然后!然后回到家时才发现怜儿这些⽇子来都在宝狮庄內严阵以待!又来了,她再度嘲弄了他对她的信任,不,不行,这将是他最后一次受她伤害,如果她依然执意反抗,那他也只好痛下决心做断腕之举。

  他就在那样的心情之下熬了三天,最后终于通盘推翻之前的决定,他太爱怜儿了,本无法忍受失去她的痛苦,于是才会开拔大军过来证明他的决心,结果却发现这一切只因为她的嫉妒心在作祟!老天,实在不知道该给她千百个吻,或者打她一顿庇股。

  不过不管采行哪个办法,她都得向他保证往后不会再有“反叛”之心,她必须认清一点,那就是不能每次闹意见,便要耍子回娘家来躲他。

  雷夫的怒气本有转弱的趋势,但吉伯特強烈的态度再度令他震怒,这名爵士居然要他保证让怜儿心甘情愿的回去,如果不如此,他将不惜一切支持女主人到底。

  “你知道这可能会为你⽩己带来死亡吗?”

  “知道,大人。”

  “那你也知道我本没有必要吃醋吗?瑷媚夫人留在坎普墩自有其理由,我虽不喜那样的安排,但已成事实的情况我也无法改变。”

  “我们都知道这件事还牵连到孩子。”

  “我们?”

  “如果只是在吃吃飞醋,你以为怜儿会采取这么強硬的立场?”

  雷夫咆哮道:“我说过她没有必要吃醋的,因为孩子的事早在她嫁我之前就发生,和我们的婚姻无关啊。”

  “那你得说服她相信,大人,因为她的想法显然不是如此。”

  雷夫终于明⽩子为什么会有这么烈的反应了,让她得知自己一直想瞒住她的事情已经十分糟糕,若再加上…

  “带我去见她。”怜儿可能下的结论令他生气,在她眼中,自己就这么不值得信任吗?雷夫不噤回想起当⽇答应瑷媚留下时曾经掠过心头的不安,但是任他怎么想,也想不到后果竟会如此。

  望着雷夫朝自己走来,怜儿才发现自己除了害怕之外,居然深深以丈夫为荣,他的坚強意志实在令人折服。

  其实怜儿也不希望他在对瑷媚仍然眷恋的情况下答应她的任何要求,她希望事情能就此尘埃落定,再也不要旁生枝节了∽夫在她面前几步的地方驻⾜,看着站在一把椅子后面,手握椅背,指关节泛⽩的子,她虽把下巴仰⾼,但眼中却充満恐惧和不安。

  “你非得带大军来不可吗?大人。”

  雷夫差点笑出来,瞧瞧大厅內外至少有一打全副武装,面露嫌恶的人,她还敢先指控自己带大军过来?“幸好我先有防范,夫人,因为我如果自己来,说不定在你愚蠢的固执念头驱使下,早就把我轰出去了。”

  怜儿反驳道:“正当防范哪算得上是愚蠢?而且…”她做了个深呼昅后说:“我不跟你争这些,现在你打算怎么办?”

  “带你回家去。”

  “如果我拒绝跟你一起走呢?你就要攻击我的家园吗?”

  “对,到时将不留一草一木,”他说:“你不能每次一和我斗气就躲到这里来,怜儿,如果你再这么一意孤行,我只好把宝狮庄给拆了,你的家不在这里,你属于我。”

  “但和你生活我并不快乐!”怜儿叫道。

  她不知道此言一出对雷夫会造成多大的伤害,还不如捅他一刀算了,早告诉过自己不要把心出来,免得像现在这样遭地践踏。

  “我原本以为总有那么一天你会爱上我,至少会觉得和我一起生活还算不错,可惜你不觉得如此。”他的口气低回,令人神伤。

  怜儿的心也沈⼊⾕底。“你…打算放弃我?”

  雷夫的眼神黯淡了一下,原来这就是她所期待的?“不,夫人,我不会放你走。”

  她的心中马上涨満喜悦,又忙教自己不要太外露。“那瑷媚呢?”

  雷夫重重叹了口气。“我会叫她搬到另一座要塞去。”

  “你另一座要塞?那有什么差别?”

  “不要这么‮忍残‬,怜儿,”他咆哮道:“你明知道她已经‮孕怀‬了,难道你硬要我抛弃一位孕妇?”

  “我怎么会做出那么过分的要求!”她也扬⾼声音说:“但你非得把她放在那么近的地方不可吗?这样你每次和我吵架,才可以马上找她做代替品,对不对?”

  “该死的,你从哪里得来如此荒谬的观念?没错,她以前曾是我的‮妇情‬,但孩子是在你嫁进来之前就有的,娶了你之后我就没有再碰过她了,真是搞不懂你怎么会以为我有过那样的行为,而且相信以后我还会那么做。”

  “瑷媚夫人的说词可不是这样,大人。”

  “那一定是你误会了。”他刚硬的说。

  怜儿背过⾝去,气得直想踢他一脚,老天,把自己弄得这么生气的人,自己为什么还要爱他?他本在骗人!谤本就是!

  “把东西收拾一下,怜儿,”雷夫在她⾝后说:“我们现在就走,如果你还珍惜吉伯特爵士的命,就最好走得心甘情愿一些。”

  她转过⾝来说:“我永远都不会心甘情愿,但是更不会让你把我拖走或者弄伤任何一个人。”

  怜儿视若无睹的经过他的⾝边,先叫人收拾行李,再跟吉伯特说自己愿意回去,让吉伯特大大松了口气。

  “他不再生你气了吗?”看见雷夫仍在大厅来来回回的走动,吉伯特又有点不放心的问。

  “他的怒气又吓不倒我。”怜儿撒谎说道。

  “他答应把另一个女人送走了?”

  “对,”怜儿叹口气道:“他答应了。”

  吉伯特不解的问:“那你应该开心才是啊,夫人。”

  “说得也是,我应该开心,但我却本不开心。”

  吉伯特摇‮头摇‬,目送他们离去,只能在心底寄予无限的祝福了。

  想不到世事难料,或许冥冥之中真有一位造物主吧,有时他也会善解人意的安排一切。

  怜儿才回到坎普墩的主卧室中,马上有位侍女匆匆忙忙的找上门来。

  “夫人,她快死了,你一定要救救她,拜托。”珍妮哭道。

  “骗人的,”葳葳知道这位珍妮是瑷媚的贴⾝侍女,不是坎普墩的女佣。“那女人知道自己就要被送走,才故意装病的。”然后露出胜利的表情。

  看见葳葳站在自己和珍妮之间,一副要好好保护女主人的模样,委实令怜儿感动,能把葳葳和莉莉再带回坎普墩,或许是她唯一的安慰吧?“回去跟那女人讲我们已受够她了,”葳葳又说:“我们。”

  怜儿觉得事情也许并不像谓葳说的那样,马上打断她转问珍妮是怎么回事。

  “若被她知道我来这里,她一定会大发脾气,因为她不要任何人知道她所做的事,但她一直流⾎流个不停,她快死了,夫人,我看她就快要死了。”珍妮依然焦急地哭诉着。

  “她到底做了什么?”

  “她…她喝了某样东西,说如此一来,所有的问题便能获得解决。”

  怜儿马上弄清楚她的意思,脸⾊跟着苍⽩起来。“老天,全是我的错,因为我对孩子的⺟亲排斥到极点,所以…”

  “夫人,你愿意去看看吗?”怜儿连忙甩甩头,想把杂念全部甩掉,现在救人第一,其他都属次要。

  “葳葳,快拿我的医葯箱来。”

  出乎怜儿意料之外的是尹维爵士竟一脸关切的守在瑷媚的房门外。“瑷媚真的很严重吗?”

  “你很在乎她,尹维爵士?”除此之外,她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在乎?不只在乎,我爱她啊!”怜儿闻言笑道:“我会尽全力救她的。”

  “是吗?”因为太紧张,他已顾不得礼貌了。“我知道你不喜她,她也不喜你,偶尔她还会耍耍小孩脾气,但其实…她人并不坏。”

  “尹维爵士,”怜儿温柔的劝道:“你先到楼下去吧,如果我帮得上忙,我一定会尽力,请你放心。”

  瑷媚房中充満生病的气息,单虽刚换过,但也染上了⾎,墙角更是已堆了两条染満⾎的单,令人触目惊心。再看上的人儿一眼,怜儿就更确定发生什么事了,瑷媚的脸⾊灰败,眼圈又浓又黑,口中并且不停的发出痛苦的呻昑声,⾝旁两位女仆束手无策,只会盯住怜儿。

  怜儿拉开单,让两位女仆再换一条乾净的,然后用绷带包裹好瑷媚的下半⾝,再喂她喝下止⾎糖浆,希望能有效的止⾎。

  在旁的茶几上放着一个小鞭子,怜儿拿起来闻一闻味道,马上知道那是什么东西,平常人只需喝上一些就⾜以致病了,更何况把一小鞭全灌了?怜儿想到那个无辜的小生命,不噤又心疼又生气。

  片刻之后瑷媚终于有力气睁开双眼,怜儿也因⾎终于止了而松了口气。“你在这里做什么?”看见怜儿之后她马上问。

  “你喝了多少?”怜儿关心的是另一个问题。

  “够多了,以前我又不是没有过,但总是在开始怀疑时就用,从未这么迟过。”

  “为什么?瑷媚?为什么要这么做?”

  她被怜儿关心的模样吓了一跳。“为什么,因为我讨厌孩子,我要孩子⼲什么?”

  怜儿的同情心马上为之消褪。“所以你便动手害死了我丈夫的孩子?”她嫌恶的问道:“如果你本就不想要这个小孩,为什么还要拖这么久?”

  “因为我需要…但你一走…唉!走开啦!”

  “我的确很想走开,让你为自己的愚蠢付出代价!”

  “不,求求你帮帮我,”瑷媚叫道:“失去孩子后,他一定会把我送走。”

  “你确定吗?”怜儿真的想知道。

  “娶了你之后雷夫就不想要我了,”瑷媚哀号道:“我以为他还会要,想不到他本不要。”

  “把话讲清楚,瑷媚。”

  “我不想回宮中去,”她大口大口的昅气“你本不知道那是一种什么样的生活,是不是?要跟比你年轻的女人竞争,必须经常…”

  “我要知道有关雷夫的事。”怜儿坚持道。

  “我对他撒了谎,”瑷媚说:“我跟雷夫说我‮孕怀‬时,其实本还没有小孩。”她望着怜儿,决定把一切都说出来。“现在这孩子也不是他的,而是尹维的,我利用他受孕,为的是怕雷夫会过好长的一阵子才对你产生厌倦,当这次他回来却没有马上到宝狮庄去找你时,我真的以为他对你的爱已告终止,既然已不再需要小孩,我自然就把他给『解决』掉了。”

  怜儿突然好想奔到丈夫怀中,向他表达长埋于心中的爱,但又极力自制,不想让瑷媚看出她说的这些话对自己具有多大的震撼力,怜儿觉得不论是瑷媚或自己,都需要保留一点尊严。

  现在唯有转变话题才能抒解一下情绪,所以怜儿说:“尹维爵士担心个半死,那个傻瓜,他真的很爱你。”

  “爱?”瑷媚苦笑道:“什么叫‮爱做‬?我的前夫娶我之前也很爱我,之后就只对别的女人感‮趣兴‬,你想我凭什么以为在娶了你之后,雷夫依然会要我,因为男人从不在乎自己的老婆。”

  “我想这并非通论,瑷媚。”

  瑷媚叹了口气道:“雷夫是不同,他显然很在乎你。”

  “如果你肯给尹维爵士一个机会,相信他也会十分珍惜你,他甚至愿意包容你的缺点,孩子的事他知道吗?”

  “不,我一直没有告诉他,因为我不想让他伤心。”

  瑷媚在伤害她和雷夫时,可没有这种犹豫,怜儿开始在一团错误之中看到了值得原谅的光明面。

  “那我想你并不需要让他知道整个来龙去脉。”

  “雷夫呢?”

  “解铃还需系铃人,这件事我不揷手,由你自己跟他说。”

  “但他会因我对你们两个撒谎而宰了我啊。”

  “我想应该不会,瑷媚,他知道实情之后,应该会松了口气,但如果你不肯去告诉他,那我就会弃你于不顾,让你去自生自灭。”这自然只是怜儿用来威胁她的,不过瑷媚显然相信了。

  “你好‮忍残‬,怜儿夫人。”

  “不,我不‮忍残‬,我只是太爱自己的丈夫,舍不得他为不是他的孩子难过而已。”

  那是个好漂亮的小男孩,怜儿一下楼梯就看见他了,雷夫站在他⾝旁,小男孩鬈发、褐眸,‮涩羞‬的看着走过来的怜儿,这本就是个八岁的小雷夫嘛。

  怜儿用询问的眼光盯住丈夫看,他马上说:“别做错误的推论,他之所以长得像我,原因很简单,因为他是我的侄子。”

  怜儿笑道:“不然我会想到那里去?”

  雷夫不解的把狄赛门介绍给她认识。“这几天因为我心情不好,所以就把他送到玫瑰夫人那里去,但现在你已经回来了,我想。”

  “你并没有提过他要来玩啊。”

  “我哥哥过世了,虽然我们之间没有什么感情可言,但桥归桥、路归路,这孩子可能会暂时在此住上一阵子,我的嫂子担心别人会伺机抢夺家产,为了孩子的‮全安‬,不得不先避到诺曼地一位朋友家中,然后请人送信给我,我上个月就是到那里去了。”

  怜儿闻言瞪大眼睛。“难怪…我还在想你怎么没有马上赶到宝狮庄来呢,原来你本不知道我回去了。”

  “直到我回英国后才知道,我嫂子又惊又怕,谁都不敢相信,其实我们老家直接由皇后监管,谁也不敢动琊念,她只需要找亨利做监护人即可。”

  “或者和你联络也可以。”

  “对,而且我很乐于担负起这份责任,处理妥善之后,我就先把三个侄女送回去陪她们的⺟亲,这个小男孩则决定留在⾝边一阵子,因为我哥哥生前花在他⾝上的时间并不多,我担心他和女孩在一起的时间太久了。”

  “这里也有女人啊,大人。”她打趣道。

  “我想和他混一些,怜儿,”雷夫说:“你不会反对吧?”

  怜儿低下头去掩饰住笑意。“当然不会,大人。”

  雷夫甩甩头,不敢确定自己有没有听错,她怎么又变了?早上那个刚烈女子那儿去了?怎么变得如此温驯、合作?

  “我还得找个能够信赖的人回老家去,直到寡嫂寻获第二舂,或者孩子长大成人为止。”

  “我可以建议你派⽪耶爵士去吗?”怜儿由衷的说:“和他相处过后,我觉得他面恶心善,而且很懂得照顾人,说不定你嫂嫂的第二舂就在他⾝上哩。”

  “⽪耶?婚姻?想都别想!”

  “世事难料,大人,现在⿇烦你把赛门给我,先上楼去探望一下瑷媚夫人。”

  雷夫皱眉道:“我会尽快叫她搬走的,你不必担心我会忘记,怜儿。”

  “我没有那么想,大人,但她…病了,我建议她卧休息几天,一星期更好。”

  他大吃一惊,但怜儿已抢在他之前又说:“去看她吧,大人,她真的有话要跟你说,不过等你们谈完,”她故意停顿了一下。“请你马上回我⾝边来,因为我有更多的话要跟你说。”

  雷夫因为太糊了,反而急着弄清楚真相,也不想与她再争便匆匆上楼去。

  怜儿坐在大厅里和赛门说话,小男孩很害羞,话因此也少,怜儿虽有心想让他轻松一些,但因为自己的情绪仍十分动,所以也显得有些心不在焉。

  雷夫在三十分钟后返回大厅,几乎无法控制住奔腾的情绪,一言不发扯住子的手臂就把她往外抱,幸好怜儿还记得喊莉莉照顾一下赛门;他们一直走到花园中雷夫才放开她,然后竟用力去踢蒲公英。

  “你知道自你接手之后,我有多讨厌这座花园吗?”他说:“瑷媚说你不肯负责管理家务,却把时间都花在这里!有好多次我差点就想放马进来把它踩平。”

  怜儿笑到几乎呛住。“如果你真的那么做,小心马儿吃苦哩,大人。”

  他咆哮道:“不要再打哈哈了,怜儿,你以为在我其实识字的情况下,为什么还要找你代我处理文书事宜?因为那是你唯一拒绝不了的事,其他的要求全部遭你否决。在我最‮望渴‬你主掌家务时,为什么你要把将坎普墩弄得窗明几净的功劳让给她?为什么?怜儿,为什么?”

  “谁教你要笨到去相信懒惰成的她,竟会有能力使家务并然有序。”

  “我笨?夫人,那相信我不喜你揷手管理家务的人又是谁啊?”

  “是我,另一个笨蛋。”她平静的说。

  “该死的!这件事一点儿也不好玩,为什么你从未跟我提起她说的那些无稽之谈,如果你肯问我一下,就会知道她说的全是一派胡言,那么你就会相倍我并没有撒谎,我是真的不爱她。”

  “你还不是一样相信了她的谎言,还好意思问我?”

  “重点不在这里啦。”

  “不是?”她将手搭在他的膛上,眼带柔情,温‮存温‬存的问:“你⼲嘛生这么大的气,大人?”

  被她这么一看,他又彻底失在她的柔情之中。“因为…因为我终于相信你是真的爱我,但你从来都不肯说,而我已经说过我爱你…”“你什么时候说的?”

  “在伦敦那一晚啊。”

  “你本醉了。”她不依的说。

  “没有醉到忘记自己曾说过的那句话啦,记得我还问你爱不爱我,而我记不起来的,偏偏就是你的答案。”

  喜悦的浪嘲在她心中一波波的涌现。“我说要爱上你是全天下最容易的事,”她轻声的说:“真的,我好爱好爱你,大人。”

  “叫我雷夫。”他将她横抱起来纠正。

  “雷夫。”两人的一碰触,浓情藌意就接踵而来,再也分不开了。

  雷夫抱着她折回堡里,每个看到他们经过的人都微笑不语,看过这一幕之后,谁还有谣言可传?

  进⼊卧室后,怜儿更是紧搂住他不放,心想自己是多么的骄傲,他又是多么的倔強,不过那些都已成为过去,现在的他是最温柔的情人。

  孩子的事待会儿再说,愚蠢的对抗也待会儿再提,现在她只想好好的与他分享这份等待已久的真情。

  真情可待!

  (全书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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