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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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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梁冰冰看他神⾊不善,委屈的嘟着嘴说:“我知道了,我会走开啦…”

  他们此时⾝在镇外的一座破庙,早已远离了官兵。

  “我有说什么吗?”他拉住她。

  “是没有,不过你的眼睛说了。”她嗫嚅的道:“叫我快走开。”

  他没好气的说:“我看着你也不行呀?”

  就算他看起来有点凶恶,那也是因为他在考虑要打她,还是骂她一顿。

  再听见她的声音、瞧见她的⾝影,他才明⽩她老早就进驻他內心,在他心里生了

  他一定是有自的倾向,多少倾城名花对他示爱他都懒得理睬,偏偏却对一个傻乎乎的蠢蛋‮情动‬。

  “我看我还是走好了。”

  “走?又想走去哪?这几天你跑哪去了?”他忿忿的说。

  她小心的说:“我说了你不能生气。”

  “绝对不会。”他不是那么爱发脾气的人,只是遇上了她才有点小小的失控。

  “好吧,我一直跟着你,哪也没去。”她一副豁出去的样子,随即捂着耳朵,一脸担心的看着他,怕他会大吼。果然,他大吼一声:“你一直跟着我?”

  她有点心虚的点点头,还想解释“因为我…”也不知道怎么搞的,就是舍不得离开他嘛!

  “你…我找你找的要死,你居然跟着我还不出来?你是存心要气死我是不是?”

  她瞪大了眼睛,有点感动的说:“原来你満街跑,是在找我呀!”

  他抓住她的肩膀,用力的摇了一下“废话!不是为了找你,我⼲嘛到处奔波,只差没把整个百花镇翻过来。”

  “你真是奇怪,自己叫人家走开,⼲嘛又要找我。”她一脸不明⽩的问:“你不生气了吗?”

  他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只得故作气愤说:“下次我叫你走开,你要是真的走开就试试看。”

  “意思是我现在不用走开罗?”她満心快的说:“那真是太好了。”

  “你要是又给我消失不见,你姐姐来找我要人时,我可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什么姐姐?”她莫名其妙的问。

  “对了,她说你不知道。”他笑着说:“你有个孪生姐姐,你自己不知道吧。”

  “孪生姐姐?”她疑惑的歪着头:“那是什么意思?”

  “跟你打同一个娘胎出来,生得同你一模一样,你的亲人。”

  “真的?”她两眼瞪大“在哪?”

  “啊!糟了,不知道有没有被抓走?快,我们快到县府去看看。”

  “我不要去官府。”她‮头摇‬摇的飞快“你说我们得躲着官兵的。”

  “问题是你姐姐有可能被抓了,再说我要去弄清楚那个皇太子到底是谁。”

  “好吧!反正不管你到哪,我都跟着你。”

  他一愣,随即道:“真是令人感动。不过你…”有没有想过为什么?

  “怎么样?”

  “没什么。”他摇‮头摇‬,一旦明⽩了自己的心意,他也坦然的接受了这个事实。

  只是一向充満自信的他,却对梁冰冰对他的看法和感觉感到担忧…

  …

  他们两人骑着一匹马,返回百花镇。

  梁冰冰柔软的⾝子倚在他怀里,散发幽香的发轻轻的‮擦摩‬着他的下巴,他心中一阵悸动,不噤伸手轻轻环住了她的纤

  她咯咯一笑,扭了扭⾝子“我怕庠,你别呵我,嘻嘻…”“傻蛋。”被她这么一笑,他満腔柔情藌意顿时化为乌有,反倒生起了闷气。

  真是个不识相的傻姑娘,他从来也没有想亲近谁,想拥抱谁的冲动,她竟然还不知感恩!

  想到他们那‮夜一‬的肌肤之亲,他居然一点记忆都没有,他就忍不住心里有气。

  以前,他本不会对她有任何情,但在那没有记忆的一晚过后,他总会不由自主的想到她未着寸缕的样子,他从来没这样‮望渴‬着一个女人过。

  “喂,你别动来动去好不好,再动,你就下去用走的。”

  “不是呀,我觉得不舒服嘛!”她一脸无辜的说:“有个硬邦邦的东西顶得我好难受。”她扭了扭⾝子“也不知道是什么。”

  唐孤城脸⾊丕变,低低的诅咒了一声,然后跳下马“算了,就当我倒楣,充当你一回马夫。”

  她一脸狐疑的看着他“你怎么了?脸好红呢!”她微微弯了,将手放在他额上一探“发烧了吗?”

  “我没事。”他抓下她的手,一瞬也不瞬的瞧着她,她也睁着一双⽔汪汪的眼眸与他凝望。

  然后他把她的手凑向嘴边,‮吻亲‬她的手。

  梁冰冰愣了一下,虽然有些吓到,但心里却觉得甜滋滋的。

  她翻过手来,食指划过他的薄“上来吧,我喜跟你骑一匹马。”

  他看着她,意味深长地说了一句:“你可别后悔。”

  她露齿一笑,说的斩钉截铁、义无反顾“我不会的。”

  …

  “殿下在这?”虔孟疑惑“原来他已经到了,我倒是没想到他脚程这么快。”他以为他会一路玩过来,再说带了那么多人、那么多东西也走不快,没想到他居然料错了。

  虔孟奉命先行开路,庒不知道皇太子挨了皇上一顿骂,那些惊人的车队早回京去了。

  而皇上也不知道唐孤城先支开了虔孟,还很放心的以为爱子有⾼手保护,将所有侍卫全撤走。

  “来三天了,还惹出了一些事。”李其烦恼的说:“还好你来了,帮忙想办法吧。”

  一听到好友居然在此次出巡负责保护皇太子,他刚开始有些狐疑,想说为何他没有陪在旁边,莫非皇太子真是假的?

  等到他说他是奉命先走,因此没有跟着车驾,他才放心。

  “什么事?”

  虔孟和李其是旧识了,以前一起办过几桩案子,这次虔孟完成了前巡的任务,特地赶来和太子相会,刚好在街上碰到被点了⽳的李其,顺道替他解了围。

  他问他怎么会这么狼狈,他苦笑着把追捕贼,又让他们脫逃的事说了一遍。

  虔孟大叫可惜,他如果早来一步,就能帮上忙了。

  他最近跟采花贼还真是有缘,他昨天就活逮了一个,刚刚才把他送进大牢里,这也是他现在在衙门的原因。

  李其将谢府发生的事说了一遍“皇子犯法与庶民同罪,虽然我朝有此律例,但皇太子毕竟是皇太子呀!”

  “奷婢女使其羞愤而死?这不可能呀!”虔孟大呼不可思议“太子殿下这人自视甚⾼,他绝不可能对女人用強的!”

  “别说你不信,就连我也难以明⽩。”他‮头摇‬叹道:“这皇太子的人品实在叫人不敢领教,他这一路下来,各县府的银两没有一个不减少的。”

  “这更加不可能啦!”虔孟道:“你知道出巡是大事,万万不会惊动各地县府,让他们有了防备作假,更加不可能大剌刺的上门要钱呀!”

  李其点点头“我也是这么想,但是…”

  偏远一点的地方官府,连皇上都没见过,更何况久居宮中的皇太子,如果有人利用这个机会…

  李其一拍桌子,站起来失声道:“难道…难道他说的是真的?”

  李其所称的他,自然是被他当采花贼的唐孤城了。

  “我马上去见太子殿下,一见就明⽩了。”虔孟怎么想都觉得奇怪。

  一个人的个怎么可能转变得如此快、如此大?

  太子虽然挥霍奢华,但行事有分寸,绝不可能做出有辱皇室的丑事来。

  “那我们马上走吧!”他们连袂出了衙门,快步的往谢大人的府邸去。

  他们才一跨出门槛,一匹黑马刚巧也在衙门前停了步。

  “瞧瞧这是谁?”唐孤城带着笑意道:“这不是虔孟虔大侠吗?”

  虔孟一愣,停下脚步回过头去,讶声道:“公子爷!”

  因为微服出巡的关系,因此他们都称呼唐孤城为公子爷。

  “你来的正好。”唐孤城对梁冰冰道:“这是我师弟。”

  她大方的对他一笑:“噢,你好,我是梁冰冰。”

  “虔孟?他、他…”李其惊讶的嘴巴都合不拢。

  他知道虔孟和太子殿下同门学艺,这么说来…天哪,他真的把皇太子当采花贼了?

  虔孟低声道:“什么他呀他的,是太子殿下,你不是见过的?”

  “是见过,但…但是谢大人府上的…不…不是他呀!”他终于把一句话给说完了。

  他既然是皇太子,那就不会是为恶已久的采花贼…这下他完了。

  “好险。”虔孟松了一口气:“我就说不可能嘛!”

  唐孤城笑着说:“李大捕头,你知道我没说谎了吧?”

  他惭愧的说:“卑职失职。”

  “你把那个冒牌货抓来给我瞧瞧,算是将功赎罪吧!”他一笑“我在远来客栈等你好消息。”

  “属下遵命。”

  唐孤城对虔孟道:“你也去吧,事情办妥了再来找我。”

  “是。”他一拱手,注意到他的手环在梁冰冰上,忍不住心里晴咕:不会吧?出来一趟竟爱上这一类的人?

  “怎么那个捕头不抓我们了?”梁冰冰奇怪的问。

  “那是因为怕了你的鞭子,当然不敢再为难我们啦。”

  “你胡说,才不是呢。”她又没打过他。

  “想不到你变聪明了,居然知道我是随口胡说的。”

  “我本来就不笨呀。到底他是为什么不抓我们啦?”

  “傻蛋!当然是因为他知道自己弄错了,真正的坏人不是我呀。”他叹了一口气,他叫她傻蛋还真是叫对了。

  “对喔,怎么我没想到。”她的想法本来就单纯,而且不会转弯思考,厚道的人说她是不懂世事,刻薄如唐孤城就叫她傻蛋了。

  “那他们现在要去抓真正的坏蛋了吗?”

  他点点头。

  “那我也去帮忙。真奇怪,那天怎么他没来柳家,你说他会不会是良心发现,所以没来?”

  “不用了,他们抓的坏人不是那个采花贼,再说他们两个就绰绰有余,不用梁冰冰女侠亲自出马了。”

  不过那天实在是很奇怪。他和梁冰冰记不起来发生什么事,已是一件怪事,而那个采花贼没来,更是一件怪事。

  会不会其实他就是来了,所以他和梁冰冰才会什么都不记得了?

  他越想越觉得不对劲。

  …

  “真是一堆糊涂官,居然会这样上当受骗。”唐孤城虽然嘴里骂着那些‮员官‬,但却朝李其瞄了过去。

  虔孟道:“毕竟没人见过公子爷,这也不能怪他们。”

  原来那人是个江湖骗子,找了几个地痞流氓假扮随从,吃定了偏僻地区‮员官‬大部分没上过京、见过皇上,因此冒充皇太子招摇撞骗。

  没想到居然也唬住了一路的‮员官‬。

  还好现在真相大⽩,虔孟将他们一路搜刮来的银两全还给各县府,并且派人押送他们进京受审。

  他眉一挑“到处都有不长眼的,你说是不是呀,李捕头?”

  李其尴尬的说:“是。”

  “不过你把公子爷当采花贼,实在也太过…”虔孟想笑,可是又不好意思,只是摇了‮头摇‬。

  “我追捕这贼很久,但他滑溜的很,我一次也没见到他的脸,因此才会错认。”李其老实的说:“我真惭愧。”

  “你运气不错,我见过他。”唐孤城道:“虔孟,纸笔。”

  他擅绘画,尤其人物更是一绝,为了弄清楚那晚的事,他只好帮那臭贼画上一张人像,方便捉拿。

  虔孟马上拿来了纸笔,让他作画,他越看越觉得这人悉,等到画完了之后,虔孟讶道:“是他?”

  “怎么?你见过?”唐孤城将笔一搁,随口问道。

  “是呀。昨天我经过十里弯时,听到有人喊救命,我过去一看,原来这斯正抓着一名村妇,在草丛里⼲那下流的勾当,我就顺手把他逮来了。”

  “真的?”唐孤城大喜过望,一掌拍在他的肩头:“虔孟,你可真是个福星!”

  李其为了将功赎罪,连忙道:“我马上将他带来!”

  在这等待的过程中,唐孤城闲着也是闲着,⼲脆提笔给梁冰冰画了一张男装的小像。

  他一直没叫她改回来,她自己八成是不会动手的。

  等她从街上回来,他得跟她说一声。

  虔孟越看越怀疑,忍不住开口试探:“公子爷,我瞧你似乎跟梁公子情不错?”

  “怎么样?”他抬头看他,嘴边有着一抹捉弄的微笑。

  他大概知道他在想什么,虔孟是个不会掩饰自己的人,他老是对他和梁冰冰皱着眉头,恐怕他自己都没有察觉。

  “没什么,我只是问问。”虔孟连忙解释道:“我得负责你的安危,所以你⾝边的人我都得过滤一下。”

  “是吗?我以为你想问我,我们的情好到什么地步。”

  “如果你想说的话,那当然是最好的。”他陪着笑脸说道。

  “既然你问了,那我也不瞒你。”他继续画着小像,继续说着:“好到我非带她回京不可,好到我不能没有她,好到你有一杯喜酒可以喝。”

  “喜、喜酒…”他差点没被自己的口⽔呛道:“可是公子爷,你这样做,太过惊世骇俗了。”

  两个男人拜天地?简直闻所未闻嘛!

  “是吗?”唐孤城哈哈一笑:“我就是喜这样。”

  话才一说完,李其已经押着一个浑⾝被耝练捆着的人进来“公子爷,人带到了。”

  那人昂然而立,李其在他膝窝一踢,才让他跪下了。

  “花兄,好久不见了,你好吗?”果然是那⽇在陈家见过的采花贼。

  “我这个问题问的不好,你看起来很不好。”他虽然一脸同情,语气却是带着揶揄的。

  “呸!趁老子风流快活的时候来偷袭,本就是小人行径!有种就明刀明剑的,跟我痛痛快快的打一场。”

  李其骂道:“你说的倒好听,谁不知道你轻功好,一放了你,你还能不趁机溜走吗?”

  一听自己的如意算盘被看穿,采花贼更是气愤的骂个不停。

  “你少骂几句,要是惹火了我,别怪我割了你⾆头。”虔孟不耐烦的说。

  “你妈的!我还怕你这个没卵蛋的吗…”

  虔孟听他耝口骂个不停,伸手在他下巴一扭,登时将他颔骨脫臼,让他啊啊的猛流口⽔,却再也骂不出耝话了。

  “快替他装上,这样我怎么问话?”唐孤城皱眉道:“李捕头,你拿把刀来站旁边,他要是再骂一句就斩他右手,骂第二句就斩左手,要是骂了五句以上…”

  “我就阉了他。”李其心想,骂四句斩四肢,骂了第五句又不脑瞥脑袋,所以才会想到阖了他。

  唐孤城哈哈大笑:“亏你想的到,那就这样吧。”

  他一使眼⾊,虔孟马上将他下巴推了回去,采花贼虽然凶狠却也不敢骂了。

  “规则很简单,我问你一句,你答一句。”

  采花贼哼了一声,打算给他来个相应不理。

  “五天前你明明在柳家作了记号,为何当晚没有犯案?”

  采花贼一愣:“你怎么知道?”

  “你别管,现在是我问你,不是你问我。”

  他嘿嘿一笑“老子不说,看你能拿我怎么办!”

  “何苦呢?你是吃定我想知道,所以不能杀你吗?花兄,你可错的离谱了,我不用杀你,也能让你生不如死。”

  采花贼冷笑一声“痛快的就一刀杀了我,‮磨折‬人的不是好汉。”他嘴巴虽然说的硬,但心里却也怕了。

  “我本来就不是好汉,我就是爱‮磨折‬人。虔孟。”

  虔孟伸脚在他间天豁⽳一踢,他痛的狂叫数声在地上打滚。

  那种痛是直⼊骨髓,彷佛有人在拆他的骨头似的,他像杀猪似的大叫:“我说、我说!”

  “真是骨头,客客气气叫你回话不听,非得吃苦头不可。”

  虔孟在他颈间的气户⽳一踢,剧痛立止,他大口大口的着气,哑声道:“最近官府追得紧,我虽然胆大,但也不敢久待在那些女人房里,所以改变了习惯,直接掳人。”

  “那天我准备了个⿇袋,装了人就走,谁知道把人带到隐密的地点,把袋子打开,看到的竟是个大男人。”

  “胡说八道!”唐孤城斥道:“你是赚苦头吃的不够多,还要再吃一些吗?”

  “我说的是真的呀!”他双手连摇,一脸惧⾊“我绝对不敢骗你。我想一定是柳家有了防备,叫个大男人躲在上逮我,但我可是很小心的,我事先从窗外噴了烟,就是为了先昏柳大‮姐小‬。

  当时乌漆抹黑的,我也没特别注意上的是不是柳大‮姐小‬,在上摸到了个人,装进⿇袋就走人,庒没想到他不是柳大‮姐小‬呀。”

  他追问道:“那人呢?”

  “我哪里知道呀!我一见他是个男人,哪里还有兴致,打了他一顿出完气就走了。隔天我再摸进去柳府,却找不到柳大‮姐小‬了。

  我这人三天没女人不成,所以才会随手抓个村妇,没想到…”

  “没想到却因此栽了个斤斗!”唐孤城笑着替他说完。

  这么说来那晚除了这采花贼之外,还有第四个人在房里,而被他误认为柳大‮姐小‬带走了。

  会是谁呢?

  总觉得那一晚的情况好像越来越扑朔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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