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8章 终于能互相理解的夫妇

　　“你忘了，我与你曾分开过一年。”那一年改变了她和他山盟海誓，打碎了她对爱情天真。那一年她遇到一个真君子，他成为她女儿守护者，让她如今能有机会给女儿⺟爱。

　　庄王‮头摇‬表示不信“你骗我。”

　　“我不会拿采蘩来骗你。她确实是我怀胎十月生下孩子，但当时我満心都你⾝上，根本不想照顾她，就任性将她交给她父亲。”她一生少有后悔时候，唯有丢下采蘩，如今悔不当初。

　　“她父亲？”庄王面⾊骇人“那个你用来报复我男人，就是采蘩爹，沈府仆人广管事？”

　　“是。他全名孟津，是北齐国辅孟润儿子，想你应该听说过孟老大人吧？”他和她一样，都是容不下瑕疵人，却被一个情困住，双双装大方。

　　“孟国辅三骂齐帝，何等痛又何等忠义，我怎能不知？”那位学识渊博擅书擅造广先生，‮实真‬⾝份终于浮出水面，对他疑惑‮开解‬了。孟氏为北齐鲜卑贵族，是积极推动汉化第一大家。后来孟氏遭难，周帝都扼腕叹息。

　　“采蘩是你和他生女儿？”庄王声音冷沉。他可以忍受鹛儿露水姻缘，就算告诉他是孟津，也没关系。孟津已死。然而，一个女儿？

　　“显而易见。”紫鹛将他庒抑愤怒收眼底，心中坦然“我只有过三个男人。第一个不可能，我有多想给你生孩子，你也不是不知道，但生不出才有后来那么多事。所以采蘩只能是——”

　　“住口！”庄王握起拳，手心血滴滴答答流着，感觉死了。

　　紫鹛到此才不好受，眼前毕竟是她爱人。她并非铁石心肠，但她想当个⺟亲“我恐怕不能住口。”长叹一口气“你我这些年都不好过，我得承认除了你，我没有别希望，因此自私霸着你，却还要死撑面子。但现不同了，我找到了女儿，就像天下所有⺟亲一样。就像侧妃一样，我想跟孩子一起。”

　　“她知道你是她娘吗？”庄王有些怔忡。

　　“不知道，但我一定要认她。你接受不了。却也阻止不了。你若伤害那个孩子，就是伤害我。她爹为了她付出一切，我也会做得到。你知道，我一向说话算话。”要给他另一个选择吗？紫鹛看他似乎不能接受。

　　庄王知道。就是知道，才心痛得无以复加。他心爱女子和别男人有个孩子。还是嫁给他之后。

　　“鹛儿，当年你知道她怀了我孩子时候，心情和我现一样吗？”愤怒到要‮炸爆‬，心碎之感。

　　紫鹛眉心拢起一丝愁绪“是，哀莫大于心死。”

　　庄王红眼却笑。苦笑“鹛儿，你当年说出孟津事。却没有提采蘩，因你心中有我。这回你已决心与我断了情缘，是么？你选了女儿。”

　　“如同你不能和你儿子断绝父子之情，我对我女儿也如此。孟家出事后，我找过孩子。但始终没有她下落。这些年我甚至以为她死了，直到如今才遇到她。不会再错过她任何事。我告诉你却是尊重你，不想这头瞒那头蔵。”说到这儿，紫鹛笑“你还记不记得，当年我问你，选我还是选你儿子，你说什么？”

　　“我说孩子是无辜。”如今全部回报到他⾝上来。

　　紫鹛目光很温和“我终于懂你那时苦衷。”骨⾁连心，也是天性。

　　“我宁可你不懂。”然后还会跟从前一样，乎他，同他生气，和那边⺟子时时较量。现，她释然，他则恐惧将要失去她。

　　“你是一个爹，我是一个娘。钧天，至少霄雷从小知道你是他父亲，只要你长安，他就能时时见到你。”霄雷是庄王独儿，庄王对他悉心教导，不吝给予父爱“但采蘩连我存都不知情，十九岁了，嫁人了，一直以为她娘死了。换作是你，你会如何？”

　　他会补偿那个孩子。庄王心里立刻有答案，但他说不出口。他现正呑食世上苦涩一枚果子，明白自己错带给紫鹛多么‮忍残‬痛苦。他站起来，这顿饭已经吃不下去。

　　“让我想想。”他⾼大⾝躯有些摇摇欲坠，以为要和紫鹛拉锯一辈子，后仍能与她白头到老，却终于看到情路头。心如刀绞。

　　紫鹛要起⾝，似有送他之意。

　　庄王阻止，他宁可她耍性子，也不要她对他同情“我想想，你也想想。这些年风风雨雨都过来了，不能继续一起走下去吗？我对你心一如从前，若你也是如此，怎能舍我？怎能舍我？”连道两声，仓皇茫然。

　　“我并非舍你。”紫鹛仍站了起来，走到庄王面前，伸手抚过他脸颊，柔声说道“我只是多了一个人要爱，再不能像从前那般死赖着你。”

　　大手覆上小手，庄王深深凝望紫鹛“明明是我死赖着你——”他语气陡转“紫鹛，我想清楚怎么做之前，你能不能暂时别认那孩子？”

　　紫鹛‮头摇‬“我如果这么答应你，你永远都不会想清楚，我也永远认不了采蘩。”

　　庄王确实有这样打算，但他妻一眼看穿他“你认了她，她却不是我女儿，你可知后果如何？”他“垂死”挣扎。

　　“我知不知道并不要紧，你知道就好。”再不是庄王妃，任那个表面良善实则心机深沉女人得到这个位子，这些年坚持成为一种可笑颓败。但紫鹛一点都不意了。

　　庄王望了紫鹛良久，转⾝大步离去。当他出园子时，听到琴声，悠扬清远，充満希冀。

　　“王爷要回王府吗？”护卫问。

　　“那里不是清静地。”恰恰相反，是个嘈杂到令他受不了地方。不是说家里人吵，而是对他太好，太小心翼翼，想以此把他留家里。但他很清楚，如果不是儿子，他对那个地方不会有半点留恋。

　　想了想，庄王长叹“长安城太小，给不了我一处安静，去大公主府吧。”至少他和紫鹛共同挚友能给他几句真心话。

　　而就南城东葛府，这夜却也不平静。

　　自东葛青云傻了，沈珍珍怕和余求之间事引人怀疑，就将府里仆人遣走了大半，只留用自己绝对信任人。她这会儿牢里，府中就没了主子，谁也无心多⼲活，天一黑都歇了，导致诺大宅第好似荒芜，不知哪里有风穿堂，发出呜呜之声。

　　突然，几道影子从墙头跃下，犹如鬼魅，晃过一进进庭院屋宇，终立于主院之中。为首之人一抬手，影子们分开，无声窜进不同门里去。领头带着两人进了主屋，借外头廊上灯光静静翻找起来。

　　这么过了两刻，蒙面影子们再院中聚首，低声却道没有。领头眼珠子一转，不太満意，但也没法子，说声走。如来时无声无息，走时连叶子都没带走一片。

　　然而，这些人后脚才走，主院墙上竟又伏现几道黑影，踩着他们踪迹跟上。第一批影子却毫无所觉，出了东葛府后各自散去，唯有领头和他带两人往一个方向走。但第二批影子没有跟这三人，而是尾随散开那几人，直到确定他们落脚处。

　　一个时辰后，独孤棠自己屋里才坐定没多久，便出现数道⾝影。也不点灯，他与他们说了一会儿话，屋子便又宽敞起来，到后就剩一人。一蒙面人。

　　“想跟我聊到天亮？”独孤棠道。

　　蒙面人双眼如鹰“师父还活着？”

　　“活着。”独孤棠给自己倒茶“你要想找他叙旧，得再等两天，他现还没想明白。”

　　“听起来，你相当不以为然。你解散蛟盟真正理由为何，我们至今仍不解。如今师父死而复生，你必定知道缘故。打算何时才告诉我们？”蒙面人目光闪锋芒。

　　“由我说，不如由死而复生人来说好。”独孤棠想知道，三十八支剑，庄王打不打得过。

　　蒙面人皱眉，还想再问。

　　“烟雨阁事处理得如何？”独孤棠却不让他问。

　　“妈妈不肯说，但叶姬透露，有人给妈妈送进一顿饭，吃过那顿饭后，妈妈什么都招了。送饭人是酒楼伙计，给牢头看了一张字条就留下饭菜。牢头否认，只道上面并未交待这些证人不能探望。”蒙面人回道。

　　“我大致已经知道是谁，不过不知道她为何帮我。”不指望那个自私师父，但既然能让天衣教人服从，应该只有庄王妃。

　　“还要查么？”蒙面人对那人不好奇。

　　“不用了，董瑛案子我已无‮趣兴‬，该怎么审怎么审。你若要我帮忙，一句话就行。”独孤棠后一句话玄妙。

　　“你帮不了，得求我老爹。”蒙面人冷哼。

　　“你如今是有出息儿子，应该容易。”独孤棠却笑。

　　蒙面人一声不吭，走了。

　　第二曰，独孤棠正要出院子，听到姬莲喊大公子，遂回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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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好意思，感冒了，所以zlngnet比较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