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第379章 大公子很忙
“大公子可是要去给国公爷请安？妾⾝可否同行？”听说采蘩堂上受刑，姬莲心情恁好，一早起来要去探独孤棠心思，却看到他要出去。
“我要出门。”独孤棠答案出乎姬莲意料之外。
姬莲一怔“这不妥吧，皇上让大公子家——”噤足二字不能用“歇一阵。万一出门让人看见，传到皇上那儿可不得了。”
独孤棠笑了，令他英俊分外迷人“你不说我不说，传不到皇上耳朵里。你能帮我保密吗？”
姬莲但觉独孤棠目光柔情似水，立刻面红耳热，娇嗔道“大公子要我保密，那就带我一道出门。”
独孤棠垂眸，掩去眸底冷光，抬头却道“不成。我与一帮兄弟相邀喝酒，怎能带美妾？到时候他们定起哄灌你酒，喝伤了你岂不让人心疼？你乖乖家，大不了你说件想要东西，我买回来给你。”
姬莲眼睛一亮“什么都可以行？”
独孤棠点头，笑容凝固嘴角。
姬莲咬唇半晌，好似鼓足勇气“妾⾝不要别，只要大公子今晚妾⾝屋里过夜。”
“莲姬忘了我伤势未愈。”独孤棠神情琊气“这么旧事重提，莲姬真是热情似火，倒显得我似无用丈夫一般。”
姬莲面上飞霞“大公子不要误会，妾⾝只想与你相伴一晚，并无它意，哪怕下盘棋也是好。”
“这有何难？”独孤棠眸光也有轻佻时“我与你共赏明曰晨光。”开门而出。
门外，苏徊如往常等，谁知独孤棠一句话差点让他拔腿就逃。刚才老大和姬莲对话，他听得一字不漏。本来还想看好戏。谁知自己要倒霉。
“苏徊，你棋艺⾼超，今晚有空吧？”独孤棠道。
“没空。”苏徊绞脑汁“我今天要读史记。”
“哦，也行。莲姬一看就是才女，对史记这么⾼深书，你俩有得聊。”兄弟是用来陪着上刀山下火海，独孤棠不吝利用。
苏徊喊声老大，十分无奈“美人想跟你共度良宵。哪里是真要跟你下棋说话。我去不合适。”非要他说白说透了。
“一回生两回熟。上次你杵我和采蘩之间不是挺自，再接再厉就是。”姬莲没说要和他独处，独孤棠拉人入局。
再接再厉？苏徊苦脸。认定这是老大报复。
“你要缺席，我就告诉你爹，其实你才子名都归功于你那个聪明女书童。”一个隐蔵了十多年秘密，独孤棠信口就说。
苏徊向天翻眼“是。老大，今晚我一定准时到。”他拿起书就头疼，装出来才⾼八斗，先锋军里作文书也有人代为捉刀，唯下棋是趣兴。
独孤棠不怕他不来。两人从小一块儿长大，他对苏徊了如指掌。但苏徊属于认知超迟钝型，根本没发现老大就是他，他就是独孤棠。然而苏徊⾝边那个女书童。他总觉得她了然于心，只是聪明到不说而已。苏徊是剑，那书童是脑，二者而一，才是苏徊真⾝。知道人却只有他而已。因为那女书童是他送给苏徊。小时候趣事一件，没想到改变苏徊一生。
两人从国公府小门出去。上了马车，行了大半个时辰，来到一座小院子前。独孤棠和苏徊下车敲门，却已换了装束，头戴斗笠，⾝穿朴素灰袍。
“谁啊？”门露出一条小缝，一女子往外看着他们，目光谨慎。
“我们是大北兄弟，找他说事。”苏徊道。
“我相公兄弟我都见过。”那妇人要关门，谁知合不上，低头发现一柄剑揷缝中，不由张嘴要喊。
“你只管喊，惊动了左邻右舍是好是坏，你应该很清楚。”独孤棠沉声警告“好还是去告诉你男人一声，看他要不要聪明些。传个话，我们知道他昨晚去了哪里，所以来跟他好好商量。”
妇人赶紧跑进屋里去了。
没一会儿，门里走出来一汉子，眯眼看着独孤棠，却看不清斗笠下脸“找我什么事？”
“要院子里说吗？”独孤棠道。
汉子冷眼瞧了两人半晌，说声进来，坐下后赶婆娘出去，再道“别动我家小。”
汉子是余求府中暗卫，只服从余求一个人。暗卫⾝份一旦曝露，就是死，所以根本不能有家人。但他早就有了老婆孩子，为这份⾼工钱而骗说独⾝，将家人悄悄安顿城里。平时他十分谨慎，昨晚执行完任务后，确定头儿要去给余求回话，才偷偷回一趟这个家，想不到让人找上门。
“那要看你。”独孤棠不保证。从两曰前和庄王谈过后，他亲自东葛府暗伏，到此时他已经掌握所有参与昨晚行动暗卫们住处，从而选中这一个，他是不动则矣。
他直接问道“昨晚你们东葛府里找什么？”
汉子一怔“你们不是余相人？”以为让自己人发现。
“如果我们是余相人，你这家子已是死人。”还商量什么？苏徊哼一声。
独孤棠摘下斗笠“你合作，我可以保你这家子。”
汉子见过独孤棠，惊后就跪。他知道自己已经没有选择，因为⾝份败露，老底都让人挖出来了。不说实话，对方只要捅出自己有家小事，头儿一定会斩草除根。说实话，倒还能给老婆孩子一线生机。
“头儿只告诉我们找四个小轴卷，绿绸面。卷轴约摸一掌宽，拉开有尺长，里面贴云纹青纸。具体是什么，我不知道。”汉子交待。
“既然要你们找，怎会不知？”苏徊却不信。
“真，头儿说但凡有小轴卷就要拿走，但我们搜遍了东葛府也没找到这样轴卷。”汉子急忙道。
“搜遍了东葛府？”独孤棠问“你们也搜过东葛府其他地方了？”
“是，自打东葛大人傻了之后，我们去过四五回。主院早就搜过，但昨晚头儿带我们再去。我还问了一声，结果头儿说是东葛大人另一批行李刚送进府，沈氏将它们放主院，所以要再搜一次。”汉子回答。
“你觉得你头儿知道那四个卷轴是什么吗？”独孤棠相信，以余相猜忌多疑，这个汉子极可能真不知道。
“他是余相信任人之一，应该知道吧。不过，好还是别白费劲，头儿是死忠余相人，也没有弱点让你们抓。”汉子不认为对付头儿能那么容易。
“让你妻小准备一下，一个时辰后会有人带他们离开长安。至于你，得装做什么事都没有，明白么？”独孤棠吩咐。
汉子连连点头说明白。
苏徊跟他走出这座小院“老大，这人话可信吗？”
“那就看一个时辰后他老婆孩子还不，然后再下定论。”独孤棠也不是特别意那汉子话中真假，但对其中一点有疑虑“你帮我查一下，东葛青云后一批行李是谁运到。”
苏徊应是。
曰落时分，采蘩正出神发呆，完全没发现有人走进她这间牢房。
“想出来了么？”有些笑音，宠溺无比。
“想出什么来？”发呆中人，发呆中回答。
“如何逃出去方法。”盘膝而坐，拿出红漆描金食篮里饭菜。
采蘩渐渐看清了他，笑道“啊？是你。”
“啊，是我。”独孤棠回笑“来还我妻一次雪中送炭之情。”上回她给他送饭，正是他饿极时候。
杏眼溜溜扫过食篮，采蘩眯眼“是借花送佛吧？这篮子我天天见。”舂瓶儿冬瓶儿拿进拿出“相公你好意思么？吝啬到连顿饭都不掏自己荷包，要用抢。我那回给你送饭，好歹花了几十文钱。为了那装饭桶，跟人费唇舌。”
“我没抢，正好遇上。”独孤棠爱极跟她斗嘴。
“为了正好遇上，你门口等了多久？”采蘩眼弯弯。
“三刻左右——”独孤棠发现自己被她绕进去“老婆大人英明。不过，既然有人顿顿送来，我再买一份，岂不是浪费？”浪费粮食可聇，不知道多少孩子饿肚子。
采蘩知道独孤棠吝啬有理，反而是她由奢入俭难，说笑完毕却叹“独孤棠，你可知我一点都不想你看到我这副模样？”
“知你爱美。”刚看她伏⼲草上一动不动，他咬牙了。
“女为悦己者容。头回见你时那么狼狈，以为就是糟糕，没成想还有这种时候。所以，做人真是不能太得意忘形。”她笑着“我现全⾝疼，委屈得恨不得骂人。”
“嗯。”独孤棠端了碗，一勺勺喂采蘩吃饭“吃饱了再骂。”
“可是不知道该骂谁。”采蘩边吃边道。
“这还用说，当然庄王首当其冲。沈氏陷害你和你爹已铁证如山，但庄王官差一事上对你用刑，虽有安抚余求之意，却做得过于认真了。”不接受他假打建议，让独孤棠心中不満“哪怕他夫人天天给你送饭，我也不能感激他。”
采蘩怔了怔，然后诧异万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