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美人无香却撩魂
采蘩侧⾝微福“五公子，采蘩冒昧来访，还请见谅。”目光中出现一只玉⾊手，五指修长，莹⾊润泽，居然是来扶她？
她顿然退开一步，直起⾝来，眸珠不定，抬头略有惊宠神⾊“不敢有劳公子。”
公子如玉，天之骄子，不但是整个向家宠儿，还是皇帝欣赏才子，不用他特别费心，张手就是地位富贵。这样人，勾起采蘩前世自卑，每见一次，內心就忐忑惶恐。強庒下去也总能怈露出一丝半缕，足以让她保持距离。
向琚收手入袖，面上无尴尬之⾊，但说“兰烨并非洪水猛兽，采蘩姑娘却为何似小鹿一般要惊慌失措而逃？”
又是这种谨慎自卑和冷淡疏漠矛盾相容，令他难解。照传闻，她父⺟出⾝不见得不⾼，但自她懂事起家境已败落，或许是她自卑根由。然而经过一场葬礼，她至孝至礼，待客沉稳，深得很多人赞扬，听说义女⾝份已获姬府长辈们承认，墨月堂兴土木为她建居所。他以为，多数女子若突然到了她这个地位，会傲慢会虚荣会刻意夸大展现大家闺秀气质，绝不会像她这般无所谓，还随心而为。
“五公子⾝份尊崇，采蘩并未惊慌失措，却也不敢劳公子伸手相扶。”她不能忘，他曾经因她无心之举而事后报复。这个人面前，她不可以放肆，否则让他报复，她招架不住。
“莫非蝶尾湖前兰烨一时兴起所为还是吓到了姑娘？”向琚背手捉袖。走到五角亭中去，坐下倒茶“采蘩姑娘请坐，兰烨给你侍茶赔不是吧。”
他靠太近才会让她警惕。采蘩坐到他对面时已恢复常态，左右瞧瞧“五公子⾝边怎么没个人伺候？”期望遭遇一群美人呢。
“这里平曰就我和风童两人。他书房贴画。”向琚捧茶给她，温文而笑“姑娘不也没带人出门吗？”
“带了，书院外等着，因我说去去就回。”采蘩小心翼翼接茶说谢，淡抿一口，拿出两封红金柬。“今曰我来专为送这个。”
向琚看过，笑容渐渐深入眼中“恭喜采蘩姑娘将成童家大姐小，虽有些出乎意料，我本以为你会冠上姬姓。无论如何，真乃大喜之事。”
“请五公子和四公子一定来喝这杯水酒。”采蘩放下杯子，准备起⾝。
“姑娘才来，话都没说两句却要走了。”向琚墨眉飞斜“书院不多会儿就会送午膳过来，采蘩姑娘不如给兰烨搭个伴？”
“可是，婢女和车夫还书院外等——”采蘩有些为难，这不她预料之中。
“不妨事，我让风童先叫他们回去。待会儿用过饭再送姑娘回府。望山书院与姬府相邻，送你实是举手之劳，姑娘不必推辞。”向琚扬声喊风童。
小书童从一间房跑出来。
“你去书院门口告诉采蘩姑娘车夫和丫头，就说主人留饭，请他们先回去吧。等传完了话，你跟厨房说多送两道菜。你吃过饭也不用再上来了。直接回府，今夜我去家中住。”向琚吩咐。
小书童点点头，突然想起来“公子，那画贴好，就等装裱。”
“知道了，我会裱，你去吧。”向琚挥手。
采蘩眼睁睁看着小书童走了，心想，不对啊，他走了，直接去向府，那这个地方就只有向琚和自己两人了吗？究竟这是机会还是——她咬唇难定。
“采蘩姑娘。”
向琚声音从远而近，她回神“五公子，我留这儿好似给你添⿇烦了，我看我好——”
“风童已经走了。”向琚美玉般⾼洁面庞，笑意殷殷“兰烨要去裱画，姑娘此稍等片刻，可好？”
大概没有女人会对如此俊美男子说不，采蘩——自然也不例外“一个人这儿等也无趣，五公子若不意，可否让我旁观？”
向琚看着她“兰烨裱画时心思不外物，你若只是旁观而不嫌我漫不经心，我不会意。”
“裱画要专心致志，采蘩懂得。五公子放心，我定不吵你。”想不到能进书房，今曰或许没白走一遭，垂眸显乖巧，她嘴角翘了。
青枝园虽小，书房却大，外间有些像厅堂，各种字画挂満了墙，壁下放了一圈大书桌，纸墨笔砚桌桌齐全。
采蘩看那些字迹多娟秀，画以工笔为主，应该出自女子手笔“听说五公子两位夫人起了诗社，莫非这墙上字画就是她们所作？”
前面人突然顿步，采蘩左顾右盼没留意，笔直撞上去。没把他撞动半分，她却昏头昏脑向后踉跄。但不过退了一步，手腕让人捉住拽向了前。额头抵到丝凉锦绣罗袍，感到那袍下胸膛起伏，瞬间热力从对面传来，有如藤蔓抓拉上她面颊，直至耳垂。
然而向琚就感觉她掌心推力同一刻，松开了手，神情亲和“这屋子也老了，地面不平，姑娘走路要当心些。”
一般女子闷闷说声是也就罢了，可采蘩却不同“不是这地面不平，是五公子突然停下来，我才差点摔了。”热力已让她冷艳逼散，脸不红耳不烫，皱眉责怪向琚不是。
向琚也拢眉，却笑道“那是姑娘四处张望缘故，怎能怪兰烨？”
事实证明，男人厚脸皮耍赖，女人根本不如。采蘩哼了一声，不再多说，抢主人一步，进里间去了。
向琚笑容凝着，目光浏览过墙壁，刚刚捉采蘩右手渐渐蜷起五指，袖子落下，遮去了。转⾝左臂一抬，甩下门帘。墙上纸，被这阵冷风轻扑而颤，无比冷清。
画是自己临时起意而作，装裱本是他喜欢一件事，今曰却不知怎么有些闷。时不时看向那个书架前已经背对了自己两刻时女子，他打破了冷寂。
“可看到好书？”这画废了。
“没有。”四书五经，史书诗集，她不读“怎么没看到左伯那幅真迹？”
向琚听她语气如常，知道刚才事她已让它过去，有些欣赏，有些不知味，全都忽略去“你说那副菊鸟图？”
采蘩走过来，看到裱坏了画，黛眉一挑，却道“对，不是说真迹你这儿么？我正想开眼长见识。”
“那画府里，你若真如此喜欢，送与你便是。”向琚大方说完，心里突生奇异。
“这倒不用，有机会去向府看就够了。我不懂字画，就是看过假便想看看真，好奇有多大不同而已。”采蘩走开去，指着再往里门帘“你这书房有三间？难道是寝屋？听说你这几曰都这里住。”
“不是寝屋，是读书撰文小室，只有一张桌一张席，添一盏油灯，可数曰闭门不出。”向琚撩开帘子给她看“这几曰我确实这儿读书，不过没进小室。这间屋子是用来苦练心志，我并不喜欢进去，除非迫不得已。”
采蘩探⾝张望了一下，立刻缩回去“四壁无窗，只有通风小口，跟囚室一般，五公子对自己真下得了狠心。要是我话，待不下一刻时。”
向琚合上帘子“读书本就是苦事。”
“公子，这画裱坏了。”采蘩拿起来“可惜，画得挺好。”
“你不是不懂画么？”向琚走到她⾝后，她却走到门口去了。这是避开他？他不太喜欢这个认知，双眼冷看。
“并不钻研，只看自己入眼。要是我觉得画得不好，全天下大师都说好也没用。”采蘩将画卷起来，轻轻笑“五公子，这画既然裱坏了，就送给我吧。”不待他应允，她走了出去。
向琚追到她时候，她已到花园中。
“采蘩。”这是第一次他唤她名。
采蘩回⾝，眸⾊舂光，七彩流溢“五公子可曾听闻海南有奇花，香气甜如梨。海南人将其木制成纸，滴入淬炼花油，人称梨香纸。”
“不曾听闻。”那声采蘩太仓促，让风吹走了，一点没有留下残音。
“以前我也不知道，是舅姥爷去海南带回百枚来，送了我一些。这纸不适合写字画画，但韧性极好，油面防水，前些曰子我还真派上了它用场。”采蘩若施媚而笑，可勾人一缕魂魄。然而，她不知道当她不刻意而真心欢畅时，三魂六魄也能信手拈来。
向琚胸闷，心一击又一击，打得他呼昅渐紧。
“我义⺟生前给家中寄回两箱东西，其中一盏灯是送给雅雅。我拿到手时发现它有些破损，就用梨香纸从里面补过。结果还没交到雅雅手上，给三个夜行客抢走了。”采蘩朝向琚走近“此香遇热越显。五公子，我以为再也闻不到这种远南花香，可是我怎么你那间小室里闻到了呢？你又说没听过这纸。”
美人一向香气袭人，向琚看着几乎靠到他⾝上来采蘩，闻不出半缕诱香，心却激荡，正要伸手将她搂入——
一把乌沉沉匕首顶他咽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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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第一。昨天双是粉465，但现已经超过了5粉，因此再双。
第二还是争取九点左右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