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1章 把私房钱统统交出来

　　从姬家开始拿义⺟嫁妆铺子利润，采蘩就留了心眼。她自己吃过人心不足亏，又防着姬莲，知道这些铺子迟早会引起一场你争我夺，所以交待三大掌事把账往好看了做。姬莲以为她蔵利时候，其实利润是给了十足，甚至还往里贴钱，造成转移银两错觉。

　　为何？因为十指有长短，十间铺子也一样。能赚千两以上一年，只有冯斡管着四家绸缎庄。本来这些铺子就是放那儿给人看，赚多赚少，童芷不意，而采蘩就不意了。童夫人也早有打算，才将原本童家人慢慢调回去。

　　同秋氏商议，就是让姬莲以为低价买铺子机会出现，诱她掏出私房钱来贴补。而姬钥说到底是姬氏子孙，采蘩没有把事情做绝，告诉秋氏一定要拿住‮钱赚‬绸缎庄。

　　姬钥有些地方还是不太明白“姐姐，你是说这大半年上交利润给多了？”

　　采蘩点头“不算给多，却是把利润都交出去了。同时，让冯叔他们做成每间铺子收入都差不多，且放了一万两左右银子到里面兜转，让你三姐以为我们没交实底，又当这些铺子都赚大钱。不过，兜转银子卖出铺子之前，冯叔已经全部拿出来了。”

　　“那就是说三姐七间铺子其实没那么‮钱赚‬？”圈套啊圈套！

　　“三间米盐铺子每月真能赚个二百两数，有两间茶叶铺子一间首饰铺可以小赚几十两，还有一间酒水铺子亏着钱。无论如何，以现状况，你三姐每月交一千两银子给公中，说不定还得继续拿她私房贴补。”这个圈套，本来是她防贼。贼自己送上门来。怨不得她。

　　“卖盐要有官府发牌子，到下个月姬三‮姐小‬就拿不到这牌子了。我已经跟本家那儿打了招呼。家主也觉得，既然这些铺子跟童氏已经毫无关系，就没必要特别照顾。”童夫人说道。卖盐是赚，但得有门路。姬莲光看铺子收益，却不知经商并非靠聪明就行。长大宅深处，以为斗得家里人，耍得阴谋诡计，就可以自以为是，但终究她性子太毒。目光狭隘，做不到细水长流看⾼看远。

　　“原来外祖⺟和姐姐早就打算好了，害我一个人瞎担心。”姬钥松口气。感慨道“希望祖⺟别再糊涂，能把绸缎庄交给真正可靠人打理。爹娘说过，本家就是一棵大树，我们就是枝叶。树要是倒了，枝叶无存。”

　　“我还不至于坑亲家。你娘世时就陆陆续续拿钱给你祖⺟，我却嫌⿇烦，又不是带孩子，要一口给一口。这么一买一卖，谁也不吃亏。你祖⺟等于将铺子这半年交给她银子还给你们。但她得了这些铺子，只要好好经营，就能继续延续本家大树老根。”童夫人深深懂得互相依存道理。

　　“而且。等皇上旨意到，我们就能顺利从本家分出去。相信你祖父⺟即便再舍不得你和雅雅，也不会多说什么。”四房已经没有任何让人蠢蠢欲动好东西了，至少明面上。采蘩看姬钥有些沉默，明白他对出生地眷恋。“你要是不想离开本家，那我们就保留着墨月堂？”

　　“不。迟早要分，保不保留都无妨。”姬钥拼命‮头摇‬“我只觉得有点难过，明明是一家人，却为了利益算计成这样，亲情不得不给钱财让路。看起来这不能那不能事，拿钱就轻松解决了，让人心里很凉。”

　　童夫人想哄姬钥别这么想，但采蘩抢了前头。

　　“正是因为这般残酷，你要強大。不要像你宠妾冷妻大伯，也不要像以为所有人都对不起她三姐，只有你睿智了，珍惜了，才能为将来你家带来亲情和温暖。”现实如此，但她说过，命运可改。

　　姬钥重重点下了头，上学去了。

　　童夫人会心一笑，可以预见钥儿采蘩教养下，一定会很出⾊。

　　午后，采蘩接到老夫人让她去一趟传话，便猜是有关她和姬钥雅雅要去北周事。果然，她一进屋，老夫人就告诉她，因为北周皇帝希望⾼丽和南陈使臣能长安一起过热闹年节，所以使团十曰后就要出发了。而皇上下朝后把老爷子叫去，说姐姐要去游山玩水，哪有弟弟妹妹不跟道理。

　　采蘩还没来得及⾼兴，就听老夫人一声——

　　“我却无论如何都觉得不妥。”

　　采蘩这里越来越像客人，语气尊敬，但有话直说“为何不妥？老夫人，这可是皇上都点了头。”

　　“十郎和雅雅还是孩子，你又年轻，怎能跋山涉水去那么远长安？我知道你自己是有不得已理由，但没必要带着那两个孩子一起。皇上虽然发了话，可我们会向皇上呈明。我已经失去了明儿和儿媳妇，不能再失去孙子孙女。何况，明儿夫妇就是北周遇害，叫我怎能不心惊胆战？”老太太似乎真急，竟抹起眼泪来。

　　采蘩想，除了那个姬莲，这家人其实还行。

　　“老夫人，此去北周我们会跟着使团坐船坐车，使团有千名精锐兵士随行，十分‮全安‬。我是两个孩子姐姐，如今要离开数月，却留他们墨月堂，我实不能放心，不若一道可以随时照应。”这件事上，采蘩不会给商量余地。

　　“两个孩子家，还有什么不放心？”老夫人觉得采蘩话毫无道理。

　　“老夫人，恕我直言，我义⺟嫁妆铺子只是由公中代管，府里就开始克扣四房用度。如今，铺子都归了公中和三‮姐小‬，正好我这敢削门却去了千里远，那四房人还有没有饱饭吃了？”采蘩话锋讥诮“老夫人话虽不错，这里是我们家，但这家太大，老夫人您未必事事都能管得过来。再者说，义父义⺟出门从来不把孩子们留家里。并非我开先例，而是遵照先例。”

　　老夫人虽然停服了酥梦香，但⾝体不见好，脸⾊较之前还差“那些事我听你大伯⺟说了，只是有些下人自作主张，我已吩咐将他们赶出去，今后不会再发生。”

　　“老夫人，府里刚买下我义⺟铺子，三位伯⺟肯定要全心顾着那头。眼看又要过年了，家里上上下下有多少琐碎事还得您亲自过问过目，您到时候恐怕有心无力，顾不得四房两个小了。”虽然决心已定，话语间全不退让，但采蘩心里为两个孩子欣慰。亲情还有，哪怕有时会妥协，总比荡然无存得好。“老夫人，和您一样，我也是为了钥弟雅雅着想。况且，舅姥爷会送我们去。您不相信我，难道还不相信童家？”

　　“哦，亲家夫人弟弟会和你们一起去？我怎么没听亲家夫人提起？”老夫人半信半疑。

　　“您可以问我祖⺟，我不会拿这种事来说谎。”这位老太太对她一直忽亲忽疏，对姬莲却不分青红皂白好，这也是亲情。

　　听到颜辉会跟着，老夫人就暂且不反对了，可是转个话题，却也不是采蘩爱听“关于求亲事——”

　　采蘩打断老夫人“我已经从祖⺟那儿听说了。”

　　三门亲，媒婆再上门来说作罢，而且巧了，都凑同一天，也就是鉴赏会回来第二曰。东葛青云是个寡情人，她前世就看清了。向五郎是以此传达他不再怜惜意思，她已经竹君馆见识过。姬三，她风暴刮停，他当然就不必再兴风作浪。

　　老夫人居然叹了口气“这事传出去，无知小民恐怕要把市井传言当了真。今后再要有人跟你求亲，定然会顾虑。你这次出远门，切记慎言慎行，要是再惹出什么闲话，那可就传出千里去了。但若有故意使坏人，你也别不吭声，女子名节十分重，不能任人毁之。你这回去北周，不就是为了正名吗？所以千万不可妥协。”

　　采蘩知道老夫人不见得担心她名声，却担心姬氏名声，因此淡然道是。

　　老夫人今曰好像特别啰嗦“不过，也是你运气不佳。不但北周副使东葛大人会留下来为使团领路，而且皇上委任了向家五郎担正使…”

　　“谁是正使？”采蘩终于动容。

　　“向琚。”老夫人继续唠叨“他是君子，应该不会为难你。倒是那个东葛大人，拿画当众羞辱你却没得逞，一路上也不知道会不会再报复。好御纸坊张大人担任副使，他一向公正，你凡事多跟他商量…”

　　老太太一直说到太阳下山，才放人。

　　跟着采蘩走出澄明园，雨清终于能对雪清说话“几时见过老夫人对‮姐小‬那么唠叨？好些话说了一遍又一遍，又莫名其妙跳到别处去，让我稀里糊涂。”

　　“真。”雪清点头“原来觉得老夫人跟别老太太不一样，雷厉风行，不爱唠叨，今曰耳朵长茧，才发现她毕竟也是一老太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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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天第一。

　　还感冒中，写得很慢，所以第二会很晚，请大家不要等，早点‮觉睡‬。

　　⾝体健康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