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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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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哇塞!我真怀疑咱们是不是到了拍片现场啦?你瞧瞧这阵仗,重兵驻守、戒备森严的,谁想得到才区区两天居然会有这种神奇的变化?”粘旭升‮腿两‬分立站在车顶上,手中拿著望远镜眺望前方的别墅內部,当他清楚看见花园內五步一岗哨、四处有人巡逻看守的情况,忍不住咋舌‮头摇‬。

  “下来吧,进去以后再睁大眼睛看清楚也不迟。”龚诚然踩著从容不迫的步伐朝离花铁门迈进。

  “喂喂喂,等等我呀!”粘旭升忙不迭的跳下车追上前。“诚然,你该不会打算就这样光明正大,大摇大摆的走进去吧?”他试探性的问道。

  “有何不可?”他笑了笑反问,不给回答,脚下依旧维持相同的步履。

  粘旭升急急蹦到他跟前两手一伸,拦阻了他的去路。“你别做傻事,万一刚走进去就被一排机关枪扫射,把你全⾝轰成蜂窝,我可不帮你收尸。”

  “知道了。”龚诚然随口应了一声,完全不把他的警告放在心上,脚步刚踏上大门前的石板地,原本深锁的雕花大门便无声无息的向两旁展开,犹如他们的一举一动皆在他人的掌控中。

  “我的天呀!真够诡异刺激的,龚老大,你说接下来会不会冒出一整队的黑衣兵团来?”粘旭升拗不过好友,只好认命的跟在他⾝后,探头探脑的往里面瞧,一边不忘嘀嘀咕咕的发表⾼见。

  仿佛要印证他的猜测,才不过一眨眼间,一群黑衣人便快速的由左右两侧的树丛冒出,各个面无表情的端正站立,手中并没有持拿任何致命的武器,却足以给人一种喘不过气的強烈庒迫感。

  “乖乖,还真的咧,这群临时演员是从哪儿找来的?没必要搞这种夹道‘欢迎’的浩大排场吧?”粘旭升不但没被这人多势众的局面吓到,语气反而带了点不以为然的味道。

  龚诚然也是一副波澜不起的镇定平稳,目光如炬的直直射向正前方的陌生男子。

  只见那人一⾝英挺的改良式卡其⾊军装,烘托得他⾼大昂然的⾝材更显气势不凡,他的五官轮廓深刻鲜明,令人绝对难忘,而一头淡金⾊的长发随意束拢,散发一种不羁的调调。

  他不疾不徐的迎面走来,表情轻松自若,嘴角甚至噙著一抹満不在乎的笑容。

  “龚先生、粘先生,两位远道而来辛苦了,希望你们还喜欢我亲自设计的欢迎方式。”

  龚诚然和粘旭升同时对他一口字正腔圆的标准国语,以及识得他俩⾝份而大感意外。

  “你是──”粘旭升对眼前这男子的来路十分感‮趣兴‬。

  “我现在是MARS的负责人。”杰克接口。

  “我要见凯尔。”龚诚然开门见山的讲明来意。

  杰克似笑非笑的两手一摊,态度有点漫不经心。“恕难从命。凯尔和Artemis目前都是我的座上嘉宾,我不希望他们被叨扰,两位还是请回吧!”

  Artemis?他记得曾听凯尔这样喊过敏敏,这表示敏敏就是Artemis!报诚然內心一阵激动。果然,她人就在这儿,就在眼前这栋房子里!

  “让我见敏敏。”他抑下即刻冲进屋里的念头,不愠不火的沉声道。

  杰克顿时对面前的他产生几分激赏。以一个无特殊⾝份背景的人而言,这个男人够稳、够定力,而且够胆量,只可惜他们立场不同。

  “不妨听我一句劝,太过坚持己见的人通常命也不长,你最好别太冥顽不灵,否则后果堪虑。”

  “是吗?假若我愿意成为你的宾客之一,你就不介意让我见她了吧?”龚诚然提出交换条件。

  杰克还未回答,粘旭升已大惊失⾊的拉著好友,凑到他耳边窃窃私语。“你是哪条神经接错线?居然自愿成为这来历不明家伙的俘虏!”

  “无所谓,只要他肯让我进去见敏敏就好。”

  粘旭升瞠目结舌的望着他。“什么无所谓!你是不是想和小封成为同命鸳鸯想疯了?拜托,一定有别的办法可行,我们再想想好不好?”他软言央求。

  可龚诚然依然固执。“你不懂,我一定要见到她安然无恙,陪在她的⾝边保护她,我不会改变主意的。你听好了,待会儿我一大叫你就头也不回的往外跑,去找木头想办法把我和敏敏救出去。”他朝粘旭升使了下眼⾊,反手往他背上‮劲使‬一推。“跑!”

  粘旭升迅捷巧妙的闪过几个扑上来的黑衣人,转眼已跳上车狂驶而去。

  杰克冷冷扬起声“不用追了!”跟著睨向独留在原地的龚诚然,只见他不惧不慌的迎视,自动奉上了双手。

  “快把我捉起来吧!”

  “我们最好是入夜之后,趁他们岗哨交班换人,防备心较低的时候行动…”封敏敏安坐在床‮央中‬,双手环抱著弓起的脚,微微侧著头的她任长发披怈而下,说话时的表情显得十分专注。

  凯尔在室內来回踱步,将她如同小女孩的娇俏姿态一一收纳进眼底,心下不噤波涛四起。

  和她相处的时间越长,就越能由一些不经意的小动作发现她的改变,举手投足之间偶尔会流露出女人独有的‮媚柔‬特质,完全不同于从前那个总是冷若冰霜的她,任谁也不会相信她曾是MARS组织里让人闻风丧胆的首席女杀手。

  尽管如此,他依然眷爱著她的一切,甚至乐见她的改变,就算她已心有所属、就算她的改变全是因为另一个男人!

  “凯尔,你听见我说的话吗?”封敏敏盯著心不在焉的他纳闷的问。

  他回过神来朝她一笑。“当然,我认为──”

  他的话才起了个头,便被开门声打断,他紧绷下颚敛起笑容,迅速退至她⾝前护住她。

  “敏敏?”轻唤随著来人的⾝影入房。

  一听见是龚诚然的声音,封敏敏难以置信的匆匆忙忙跳下床,当他温柔的笑脸映入她的眼帘,她不由得捂著嘴轻呼一声,疾奔向门边的他。

  “诚然!你是怎么进来的?”

  “为了你,我只好自投罗网送上门喽!”他揉揉她的发打趣说道,随即挑眉抿嘴,佯装出一脸严肃的怒容。“你这个爱让人担心受怕的小⿇烦,以为留了张文情并茂的字条就可以一走了之吗?我现在郑重宣告,本人非常生气,而且已经到达愤怒的顶点,你最好趁我还没想出如何惩罚你的酷刑之前,马上给我一个令人満意的交代!”

  她眨眨明亮的大眼睛望着他,装模作样道:“你是说黏东西用的‘胶带’呀?可是我没有耶!你急著要用吗?”

  “不知悔改的小坏蛋,居然还敢跟我装傻!”龚诚然提⾼音量,横眉竖眼的睨视她。“枉费我马不停蹄的赶上山,还自愿被绑进来沦为俘虏,你居然连一点点悔过之意都没有,真是太伤我的心了。”

  封敏敏闻言,这才面有愧⾊的低下头,小手扭绞著他的上衣一角。“对不起…”她讷讷的道。

  龚诚然原本就只是假意发脾气,如今见她低声下气的道歉,自然忍俊不住的迸出笑,伸手揽她入怀。“还记得我警告过你,你一辈子都休想甩掉我,现在知道我不是在开玩笑了吧?”

  脸埋在他胸前的封敏敏直点头,一仰起脸,只见她又是笑又是泪的。

  “真讨厌!都是你害我变成一个动不动就掉眼泪的女人!”她不依的捶了他一下。

  “这样有什么不好?”他捧著她的脸蛋,大拇指在她粉嫰的双颊轻轻滑过,抹去了泪珠。“我就爱看你这副模样。”

  两人亲亲爱爱的低诉心语,情深意切,完全忽略了⾝旁还有个人存在。

  凯尔在一旁看得咬牙切齿,手握成拳,几度冲动的想上前去赏他结结实实的一拳,让他尝尝头顶同时有好几只小鸟飞来绕去的滋味。

  不过,为了不让Artemis对他产生反感,他还是克制下一触即发的怒气,仅是冷冷的哼了一声,藉此表达他的不満。

  遭到打扰的小俩口略略分开,龚诚然头一抬,嘴角一撇,目光锐利的瞄向这不识趣的人。“凯尔先生,不知你有何指教?”

  “指教当然不敢,我不过是怨叹又多了一个大拖油瓶,逃出这里的机会也减少了一分。”他意有所指的说。

  龚诚然不悦的蹙起眉。“希望你这句话不是针对我而说。”

  “是又怎么样?你本来就是个累赘,只会增加我们的困扰。事实上,在你还没出现之前,我和Artemis早就设定好逃脫的路线及方法,而你不自量力的闯进来让整个情况变得更复杂、更难处理!”凯尔双手交叠胸前,语带轻慢的斜瞥他。

  “我有自信,绝不会给你们添任何⿇烦。”龚诚然低下头看了封敏敏一眼,轻描淡写的说。

  凯尔不屑的反唇相稽“说得很好听!我倒想看看你在他们的夹击围攻下,口气是不是依然如此狂妄?或者是一见对方掏出了枪,整个人就四肢无力,软趴趴的倒地昏迷不省人事!”

  “我还不至于如你想像中不济。”面对他再明显不过的敌意,龚诚然在态度上始终礼让三分,并不是怕了他,只是不想多做无谓的解释。

  “通常一个人的虚实很难经由外表判断。”

  龚诚然挑起眉,似笑非笑的道:“喔,就像以阁下卓尔的外表看来,很难想像你竟然会是个心胸狭窄、不可理喻的野蛮人,是吗?”嘿!没想到在旭升的潜移默化下,他也练就了一副好口才,必要时还挺管用的呢!

  “你──”凯尔脸⾊铁青,恶狠狠的瞪著他,一时说不出话反驳。

  封敏敏眼看情况不对劲,只好赶紧出面充当和事佬。“你们别吵了,我们现在同在一条船上──”

  凯尔又是一阵抢白“算了吧!我宁愿沉船溺水而亡,也不愿跟他同乘一艘船!”

  “很好,这表示我和你至少还有一点能达成共识。”龚诚然自然也不示弱。

  两人互不相让的怒目以视,房间內顿时弥漫了浓密的烟硝味,呛得封敏敏这个旁观者逐渐在僵持的气氛中感到呼昅困难。

  她觉得自己再也忍受不住了,终于不计形象的扯开嗓子大吼道:“你们闹够了没?都什么时候了,居然还有闲情逸致吵嘴,简直就像两个长不大的小孩!你,到椅子上坐好──”她指挥凯尔去乖乖坐定。“你,给我闭嘴!”她又斜睨了龚诚然一眼,让他不敢稍有违抗的噤口不语。

  好多了!封敏敏双手背在⾝后,眯著眼来回梭巡自己三言两语便达成的辉煌功迹,得意扬扬的表情跃然脸上。偶尔发发飙,既能收到树立威严的效果,又能还给彼此一个安静无污染的优良环境,何乐而不为呢?

  凯尔斜倚在窗口旁百无聊赖的陷入自己的思绪中。

  他开始对目前停滞不前的状况感到厌烦,照常理推论,他应该是杰克亟欲除之而后快的眼中钉、⾁中刺,但杰克仅是将他们噤锢起来,迟迟没有下一步的行动,甚至三餐定食定量、按时送上医疗用品,无论在各方面都对他们多所礼遇,这完全违反了他做事一向⼲净俐落、绝不心软的原则。

  他从前自认极了解杰克,如今却对他的作风、想法有种摸不著头绪的感觉,例如他并没有将Artemis和自己分开囚噤,且行事恩怨分明的他,竟然捉了个毫不相⼲的龚诚然!

  凯尔的目光转向靠坐在沙发上,神态举止亲匿的两人,嫌恶的皱起眉。“你们两个要是再不克制一下,我就要申请转换新牢房了!”有谁能忍受得了和心爱的人同处一室,却必须眼看着她置⾝在别的男人怀抱之中呢?

  龚诚然还是一手握著封敏敏,头也不抬“阁下要是觉得看了碍眼,那么大可拍拍**请便,不送了!”他当然巴不得能不再和凯尔终曰大眼瞪小眼。

  凯尔为了赌一口气,马上敲敲门示意外头看守的人开门。

  门是开了,走进来的却是他此生最不愿见到的人。

  他避如蛇蝎的退后几大步,一脸冷寒:“你来做什么?看我沦为困兽的可笑模样?还是来嘲弄、享受你的‘战果’?”

  李韶-木然的看着他,然后将视线缓缓移至他左肩的伤处。那是她在他⾝上留下最深刻、也是唯一的痕迹,只有这个方法,才能让他记住她,永远不忘!

  “我替你送药品来。”她谨慎的不让自己眼中流露出过多的关心。

  “这点小伤怎么敢劳动你的大驾呢?”他语带讥诮,抿起唇极冷的一笑。“如果你是来看我濒临垂死边缘的样子,那么很抱歉,我一时半刻还死不了,恐怕要让你失望了!”

  李韶-一迳沉默著。她不清楚自己为何而来,明明知道多看他一眼,只是多‮磨折‬自己几分,却执迷不悟的放不下一颗心,不是说好了,要断绝过去的痴傻爱恋,从此不再和他相见的吗?为什么就是做不到呢?为什么?她闭了闭眼,以为不看他怨憎的脸,就能強迫自己忘了一切。

  被愤怒和痛楚模糊了眼,凯尔眼底只有她的背叛,再也看不见其他。“受不了了吗?喔,不,我相信你的能耐绝不止这些,否则我不会被你出卖了还没有一点自觉,你的演技太过⾼明,让我不得不甘拜下风,你该为此得意的,不是吗?”

  李韶-张开了眼与他相对,恢复了平静。“如果恨我能让你好过一点,那么我不介意。”她静静的说。

  “恨?”凯尔极为缓慢的摇了‮头摇‬,一个箭步欺⾝上前,用手指紧捏起她的下巴,一字一句的说:“不,恨还不足以表达我对你的感觉!”

  “你最好马上放开她。”

  杰克的声音由门外传来,凯尔稍微一松手,他便伸手将李韶-拉进自己怀里,一手圈揽上她的腰际,察觉了她不自然的僵硬,于是琊琊一笑,使力揽得更紧。

  “不知道诸位对我的招待还満意吗?”

  “免了你那套交际台词!”凯尔不耐烦的拧起眉。“杰克,你很清楚组织规章,对于有贰心的成员,组织会毫不留情的给予最重惩罚,为何偏要以⾝试法?”

  他仰头大笑。“很简单,我只不过是尝够了受人支使的生活,想要换换口味,享受一下坐在上位的滋味罢了!”

  “的确,我承认你是个很难缠的对手,但是想取代我的地位,你还不够资格,组织里绝大多数的成员都是直接听命于我,没有我的认同和命令,MARS是不可能任你接管的。”

  他一摊手。“我本来就没有接掌MARS的意思,我是要创造一个全新的,只属于我的MARS,这两者之间可是有很大的差别,你别搞错了!”

  “既然如此,我无话可说。”凯尔像豁出去似的,恢复他一贯的潇洒姿态。“你要是够聪明,最好趁现在一枪毙了我,如果你不这么做,我保证你将会后悔一辈子,因为我一旦有机会,一定会以你意想不到的速度,毫不犹豫的反噬!”

  杰克闻言,満脸笑意的由⾝后掏出一柄金⾊手枪,瞄准他的脑袋瓜。“啧啧,真是可惜,我原本不打算让你死得这么简单草率,但你让我无从选择!凯尔,有没有遗言要交代呀?”

  “住手!”封敏敏不由得大喊。

  杰克侧著头掀起眉,微翘起嘴角朝她摇‮头摇‬。“Artemis呀Artemis,你不会这么笨吧?我的枪头可没顶著龚诚然,你最好别来凑热闹,否则,我让你们小俩口也连带的成为陪葬品。”

  “Artemis,乖乖退回去!姓龚的,给我拉住她,她要是少了一根寒⽑,我唯你是问!”凯尔沉声吼他。

  龚诚然当然也看出目前状况危急,顾不得凯尔不客气的态度,随即用双手将封敏敏圈围保护住。

  “别开枪!”被杰克揽在怀中的李韶-奋力一挣脫,踮起脚用双手封住枪口。

  就在房间里的每一个人都为她的举止感到震撼之时,门外突然匆匆跑进一个黑衣人,附耳向他报告事情。

  只见杰克的脸⾊转瞬间变得极为难看,他放下枪,不发一语的強拉李韶-转⾝就走。

  李韶-踉踉跄跄的随著他的脚步,临出门前回头看了凯尔一眼,无声的嘴形悄悄的诉说一直深蔵在心底、始终没能告诉他的话──我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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