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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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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喂,大木头,你有没有算过到目前为止解决了几个?”粘旭升弯⾝躲在真皮沙发后,边换上新的弹匣边问。

  夏森非约略估算了下,耸耸肩说:“不多,大概刚好満十个人。”他从随⾝携带的黑⾊手提箱里挑了把还没用过的点四五左轮枪,选定了一个蔵在酒柜后、露出半颗脑袋的黑衣人作为实验品,咻的一声,转眼又倒了一个。“现在十一个了。”他抛给好友一个得意的笑。

  “没见过这么爱炫耀自己的木头!”粘旭升极不屑的撇了撇嘴角,出其不意的屈膝侧⾝,由沙发移步到酒柜下,避过袭击的同时,左右各发一枪,即刻少了两个杀手。“我也十一个了,我们平手!”他朝好友大吼。

  “你说了就算吗?你这临时上阵的家伙,你以为你赢得了我吗?”夏森非毫不客气的回吼。

  “你这根行动迟缓的大木头,居然敢瞧不起我,那就让你见识见识我矫捷的⾝手,这样你就不会因为我是生手而瞧不起我了。”他一被激,马上不甘示弱的露了一手飞⾝扑杀,当场又多了一个地理位置不佳的倒楣鬼。

  “还算上得了-面啦!”夏森非见状笑了笑,瞧眼替他挡了不少‮弹子‬、早已破烂不堪的沙发一眼,为它默哀了一秒钟后,灵活的⾝形一个大箭步,又换了另一个视野良好的掩蔽处──全套⾼级音响设备后,继续未完的话题。“我倒是很好奇,封敏敏究竟是个什么样的女孩,能让一向心如止水的诚然情有独钟?”他挡下一个黑衣人的近⾝攻击,赏了他一记手刀。

  “龚老大和小封可是天造地设的一对,你只配在旁边流口水,其他的就别肖想了!”粘旭升在混战中仍不忘他天生爱调侃人的本性。

  “这句话你应该找面镜子对著自己说才对,谁都知道你是个爱四处留情的花花公子,生平最难抗拒的三件事就是:一、美女,二、大美女,三、绝世大美女!”夏森非也不是省油的灯,立刻反唇相稽。

  “咦,话不是这么说,我承认自己特别偏爱美人,可是再爱也有个底限,至少我还懂得‘朋友妻,不可戏’的道理。”‮弹子‬用罄,他掏出靴里的随⾝手枪再度击中一人。“大木头,这些人还真像打不死的蟑螂,打完一个又冒出另一个!”他忍不住抱怨。

  还好以前就爱玩这类的射击游戏,什么CS啦!他可猛了,只是真正的阵仗跟打电动又是两回事,不过他一样乐在其中。

  夏森非戒慎的回躲过枪弹,懒洋洋的一笑“说得对,我已经开始想念马达加斯加的生活,那里的曰子可比在枪林弹雨中穿梭有趣多了。”

  “说到这我才想起来,我一直很纳闷,马达加斯加到底有什么好玩的东西,能让你流连忘返,甚至不惜跑上第二趟?”粘旭升探出头送上疑问。

  他的疑问让夏森非脑海中瞬间浮现一个娇俏淘气的笑脸,一个他以为自己绝不会有半分悬念的蹦跳⾝影。天!这可一点都不好玩,一向浪荡飘泊、独⾝行走天涯惯了的他,居然会对个小女孩念念不忘。

  夏森非愣了几秒钟,随即恢复清醒。怎么说,现在也不是发呆的好时机。

  “想要答案,你自己跑一趟不就得了!”他神⾊一振,又俐落的打中两人。

  “小气!不说拉倒。”粘旭升咕哝两句,烦躁的轰下楼梯边的黑衣人。“大木头,咱们上楼吧,老在一楼玩也玩不出个名堂来!”

  “正有此意。”他举双手附和,立刻朝楼梯前进。

  正当两人会合准备上楼时,二楼栏杆边突然多出个人影,以手上的乌兹冲锋枪向他们扫射而来。

  他们不约而同的选择往距离最近的七十二-大电视后面躲,险象环生的侥幸无伤。

  “大难不死必有后福,木头,终于出现比较称头的对手供我们大展⾝手了。”粘旭升猛喘气的同时还不忘开开玩笑。

  夏森非眼中闪烁著促狭的光芒,唇角勾起一抹微笑。“看来主秀上场喽!”

  凯尔跌坐在床沿,脸上充満了惊诧、不可置信的表情,他的手掌覆上了额,眼中渗入一丝黯然。

  她说,我爱你。怎么可能?尤其在她狠狠的背叛出卖他之后,她怎么还能对他说出这样的话?他顿时感到十分的混乱,无法厘清自己的情绪。

  韶-一直是他的得力助手、眼中的妹妹,直至叛乱事件发生后,他虽然愤恨难抑,却也恍然明白地在心中早已占据了不可或缺的重量,如今她突如其来的告白,让他更陷入一种迷惘紊乱的泥沼,他从没想过她会爱上自己!

  “凯尔,你还好吧?”封敏敏来到他跟前问。

  他抬起头,一瞬也不瞬的盯著她看,面无表情的说:“我一定要逃出去。”

  她点头。“看杰克匆忙的神⾊,似乎是出事了,正好给我们机会趁乱逃跑。”

  凯尔二话不说,走到门边附耳聆听门外动静,小心翼翼的和用一贯的技巧开锁,然后快速的推开门。

  门外的两名守卫似乎没料到会有这种突发状况,先是愣了一下才前后拥上制止他,他左一个闪⾝避过一人,右手提起另一人的衣领将他整个人往墙壁撞去,再立即补上一记重拳,那人当场软趴趴的瘫倒在地。

  而跟在凯尔⾝后的封敏敏早有心理准备,弯⾝躲过守卫攻势,长腿一扫将他撂倒在地,手肘顶上他的‮部腹‬,再趁他痛得捧著肚子四处滚动时给他一记手刀,顺利使他一时半刻间都无法苏醒。

  “真漂亮!”两人俐落的⾝手让一旁的龚诚然大开眼界,看得目不转睛的他连眨一下眼也舍不得。

  “解决了,咱们走吧!”封敏敏満脸笑意的说。

  他们一行人来到三楼,沿路的岗哨全撤了,仅留两名守卫顾守弹药库。

  “看来新访客不怎么好应付,居然可以让杰克调动大批人马去迎敌,他这次可犯了个大错误。”封敏敏喃喃的道。

  “跟我来。”凯尔不愿多拖延,利用方才得来的枪迅速解决两名守卫。他在铝制门板上留下手印,同时正确无误的按下密码,弹药库的门瞬间无声无息的滑动敞开。

  龚诚然一走进弹药库就傻了眼,眼花撩乱的望着各式各样的枪械设备。哇塞!他不由得惊叹,这里头的武器种类多不胜数,从九厘米的小手枪,到威力惊人的乌兹冲锋枪,甚至是手榴弹、大型迫击炮都一应俱全,简直就是个小型的武器大观展览!

  凯尔舍弃较费力的榴弹炮和勃朗宁50重机枪,为自己挑了把惯用的贝瑞塔M92手枪,并随手将掌上型的小手枪递到龚诚然眼前。“喏,让你自卫用的,免得我还要分心保护你。”

  “谢了,这算不算是达成和平协议?”龚诚然笑问,接过枪放在掌心上掂掂重量把玩著。

  凯尔不理会他,独自跑到电脑前选下重要的资料,手指飞快的敲打键盘,按下拷贝的指令,在电脑运作的空档时间,他打开‮险保‬箱,由里面拿出一个黑⾊四方型盒子。

  封敏敏一眼就瞧出那盒子里暗蔵著什么样的玄机,她突然有种不祥的预感,面⾊凝重地皱起了冒。“凯尔,那个东西实在太危险了,一不小心连我们也无法幸存,我不赞成你用它。”

  凯尔不应声,闷著头调整黑盒子上的按键。

  她上前欲抢过它,他却仍快了一步,启动了“START”的红⾊钮,黑盒子上突然出现计时画面,时间开始倒数。

  “你打算让大家同归于尽吗?你简直疯了你!”龚诚然蓦地明白那是个定时炸弹,他心焦的望着时间的流逝。

  “放心,‮炸爆‬时间是在三十分钟后,到时候我们早就离开这里了。”凯尔一副气定神闲的模样,碧绿⾊的眼瞳此刻又见奕奕光彩。“我要为杰克举行个令他永远难忘的盛大火葬典礼!”

  大厅里一片死寂,原先的激烈枪战已不复见,放眼望去,只看到遍地的玻璃碎片、弹壳,被捣毁的画作、灯饰,以及残存在家具上数不清的弹孔痕迹。

  黑衣人四处陈尸的景象颇叫人怵目惊心,仔细一看,可以很清楚的发现多半是一枪即命中要害毙命,手法完全不-唆。

  “嘿,大木头,想不想听我讲个秘密?”粘旭升伏在两尺⾼的大书柜后,刻意庒低了声音问。

  “什么?”一旁的夏森非叼著刚点燃的烟,不怎么感‮趣兴‬的样子。

  他以手半掩著嘴,神秘兮兮的说:“我突然好想吃义大利面,尤其是煮到八分熟,外软內硬的那种aldente面条,滑溜顺口又极有口感,简直是人间美味!”说完还一脸陶醉不已的模样。

  “这算哪门子的秘密?”夏森非瞄了他一眼:“喂,收敛一下你的口水,我可不想被淹没。”

  “你这个人还真没情调,我在跟你讨论美食,可不是我的唾液分泌量,你呀,一点都不懂得吃的艺术!”粘旭升露出一副很瞧不起人的表情。

  “是、是,你最厉害,你是义大利面专家,你就慢慢沉浸在美食世界里,等待‮弹子‬射穿你脑门吧!”夏森非一个侧⾝,探出头朝杰克的所在位置开了一枪。“又被他闪过,这小子的动作还算快嘛!”他缩回⾝时,脸上还带著笑。

  “你是不是玩上瘾了?把我们的首要任务忘得一⼲二净。”粘旭升看他笑得开怀,不満的指责。

  他翻了翻白眼。“知道了,这家伙留给我应付,我掩护你上二楼救诚然,这样总可以吧?”

  “看我的信号。”粘旭升蓄势待发,手停在半空中。“Now!”他手挥下的同时,一鼓作气的冲向楼梯,杰克手上的乌兹冲锋枪马上如影随行的扫射而至。

  夏森非趁机连发了好几枪,虽然没能击中目标,却也暂缓下他的攻势,适时解除粘旭升的危机。

  粘旭升顺利的登上二楼,还顽皮的向杰克比了个胜利手势,一转⾝走没几步,便晃到刚由三楼弹药库下来的龚诚然一行人,反应绝快的他笑容一敛,枪头已抵上凯尔的额。“放了他们!”

  凯尔并未说话,仅用眼神向⾝旁的情侣传递他的无奈。

  “旭升,你误会了,快把枪放下。”龚诚然和封敏敏紧张的拉住他。

  “误会了?可是他…我还以为…”粘旭升一时被搞胡涂了。

  龚诚然按下他的手,慢条斯理的解释“对,他是凯尔没错,不过我们已经化敌为友了,你还是赶快收起枪吧!”

  粘旭升虽然无法理解这其中起了什么样的变化,还是缓缓移开了枪。反正,多一个帮手也未尝不是件好事嘛!他乐观的想。

  “你一个人上来的吗?下面情况怎么样?”封敏敏关切的问。

  “哎呀,你没问我差点都忘了说!”粘旭升拍了下头。“小喽-们全被我和木头搞定,只剩下那个难搞的头头还在浴血苦战,坚持不肯投降,和木头两个人激烈对抗。”

  “你说你打死了那些黑衣人?”龚诚然怪叫。“你怎么有胆子开枪?”

  粘旭升笑得开心极了“就木头临时教我的啊,我一向聪颖伶俐,所以一学就上手,木头还夸我是天生的神枪手呢!要不是为了要救你们,我⼲么扮成这副蓝波样,以为我吃饱没事⼲,把这里当成游乐园吗?”他越说越觉得理直气壮。

  龚诚然一听他为了自己不惜冲锋陷阵、深入险境,感动之余也庆幸自己能拥有如此不惧生死的至交好友。“我不知道该如何谢你才好。”

  “那就别谢,我们还是赶快下楼助木头一臂之力吧!”粘旭升首当其冲的转⾝下楼,并吹了声响亮的口哨当作暗号。

  夏森非抬头一望,见他们各个皆平安无事,不由得笑逐颜开,心思一转,改由手提箱里拿出散弹怆扫射,让杰克暂时动弹不得,藉此掩护一行人从容下楼。

  “木头,谢谢你赶来。”龚诚然拍拍夏森非的肩笑说。

  “活动活动筋骨罢了!你是…小封?”他上下打量著封敏敏,讶异于她的美丽风华。

  “你好,木头先生。”封敏敏俏皮的和他打招呼。

  “饶了我吧!你们还有时间套交情呀?想个办法解决那个烦人的金⽑头头好不好?我饿了,想下山吃义大利面,请成全我这微不足道的愿望吧!”粘旭升抱著肚皮哀求。

  大伙全被他引人发嚎的模样逗笑了,只除了凯尔。

  “我有办法。”他丢下枪,⾼举起双手,一脸怡然的步出书柜后。“杰克,我有个提议,反正你已经是四面楚歌、走投无路了,何不和我一对一玩,不要帮手,就你和我,怎么样?有‮趣兴‬吗?你不会有任何损失的。”

  封敏敏等人对凯尔大胆的作法深表不赞同,在这样的距离之下,只要杰克说个不,一枪便能轻易取走凯尔的命。但是照目前的清况看来,他们唯一能做的,只有随时注意对方的一举一动,以防他趁隙开枪。

  “杰克,这种事还需要考虑吗?我记得你以前不是这么没胆识的人呀!”凯尔不但无惧于自己⾝处危境,反而嫌不够刺激似的以言词挑衅他。

  杰克由沙发后探出⾝,手上也无任何武器。“你难道不怕我一枪毙了你?”

  凯尔一脸笃定。“我有信心,你不会趁我手上没武器的时候开枪,因为你的自尊心不允许。别忘了,我曾经是你的上司,对你的习惯有相当程度的了解。”

  “喔,是吗?”杰克琊佞的一笑。“既然是‘曾经’,就表示你了解的是从前的我,凯尔,有些时候,自尊心是可以牺牲的!”他在众人来不及反应之前,由⾝后掏出了一把枪,一分不差的对准他的胸口。

  大伙等人一看情形不对,大惊失⾊的一拥而出,三把枪同时指向杰克。

  “杰克,你最好不要轻举妄动,要是凯尔有任何差池,你⾝上的窟窿也不会少的!”封敏敏冷然的警告他。

  没想到他却不在意的耸耸肩。“有凯尔陪葬,我倒是无所谓。”

  凯尔脸⾊幡然一变,语气仍维持镇定。“我希望你回答我最后两个问题。”

  “没问题,请说。”

  “韶-人呢?”他反覆思量,尽管仍对她的背叛有些许芥蒂,但却不得不承认自己是因为太过在乎她,才会有这么激烈的反应。他早就习惯了她的存在,也不讳言需要她在⾝边陪伴,也许一时之间他还无法厘清对她的情感,可是他愿意正视问题去探究分辨、找出答案。

  “她很‮全安‬,就在二楼的房间。”杰克照实回答。“还有呢?”

  乍听她安然无恙,他心中暗自松了一口气。“你为什么这么恨我?”他提出一直深蔵在心底的问题,也许是一种直觉,他总是感到杰克对自己有著隐隐的恨意,从前他认为不过是多疑心作祟,但是这次事件中杰克的行为举止,却让他证实了自己的想法──杰克是为了某些不知名的理由恨著他,并不是单纯的只为夺权。

  他纵声狂笑不已。“原来还是被你发现了,我一直以为自己隐蔵得很好呢!”他倏地停止了笑,恨意由眼神中表露无遗。“没错,我恨你,恨你不费吹灰之力便能拥有的一切,尤其是韶-的爱!我一直都爱著她,但是她却把全部的心给了你,你非但不珍惜,还不断摧折她的爱,这算什么?我才是那个真正爱她、肯珍惜她的人呀!”

  他的指控让凯尔无从反驳。一点也没错,他的自私让韶-吃了许多苦,却仍以为是理所当然,也许他是该受到惩罚。

  “没有问题了吗?那么,后会有期了,凯尔。”杰克缓缓的扣下扳机──

  “不要!”突然传来一声凄厉的喊叫,由楼梯口飞窜而下的一道人影,及时推开了凯尔,以⾝替代顶受了这一枪,然后瘫倒在凯尔的脚边。

  几乎是同一时间,封敏敏、粘旭升、夏森非三人也扣下扳机,杰克⾝中三枪后即刻倒地不起,命丧⻩泉。

  一阵混乱中,凯尔费力的撑起⾝体,伸手抱起倒在旁边的李韶。“你有没有事?我的天呀,你真的吓死──”他停下嘴,无意识的望着她左胸口泉涌而出的鲜红⾊血液,他尝试用双手去抑止鲜血奔流之势,却是徒劳无功,他发现自己的手开始不听使唤的颤抖起来,然后蔓延到全⾝,他只好更加‮劲使‬的圈拥住她。

  “凯尔…对不起…”李韶-断断续续的开口。

  “别!我不要听你说对不起这三个字,我要你好好的活下去,你听见了没?这是命令!我命令你活下去!”凯尔惶然无措的大吼,看着血⾊由她的脸上一点一滴消逝,惊恐的察觉她正逐渐离他远去,生平第一次,他体验到恐惧慌张的滋味。

  李韶-极虚弱的笑了。“你还是这…么霸道,就是…不让我走…”

  “对,我不让你走,给我一些时间啊,让我弄明白对你的情感,我需要你,韶-,我需要你呀!”他急切的说著,双手紧紧抱住,仿佛这么做便能挽回她不断流失的生命。

  她还在笑,笑得灿烂如花盛放,美极了。

  “够了…这样…我就能満足了…”她奋力的抬起手,想要碰触他的脸颊,然而却在触摸到的那一刹那,颓然无力的垂下手,悄悄闭起了双眼。

  “不!不要──”凯尔声嘶力喝的咆哮,感觉到一种被切割的极致痛楚没入了心肺,逼引他至‮狂疯‬的境地,他拥著她不住的摇晃,不知何时已流下了泪。

  封敏敏忽然想起弹药库里已设定好时间引爆的炸弹,她惊喘一声,费力的拉扯著凯尔,并呼叫其他人帮忙。“快,我们必须在最短的时间內选出别墅,这里就快要‮炸爆‬了!”

  夏森非、粘旭升左右拖拉起仍紧抱著李韶-不愿放手的凯尔,龚诚然则拉著封敏敏的手,匆忙逃向大门外,才不过刚踏上草坪,突地轰隆一声巨响,炸弹准时引爆,整栋别墅在烟尘四漫及熊熊火海之中,转瞬间付之一炬。

  “一切都结束了…”龚诚然喃喃的望着火舌窜升燃烧,和封敏敏紧紧依偎相拥。

  三个月后。

  “早安!昨晚睡得好吗?”粘旭升満面舂风的晃进厨房里,吹著口哨的他看来神清气慡、愉快极了。

  坐在位子上看报纸的封敏敏瞄了眼手表。“奇怪,你今天比较晚喔!”

  粘旭升倏地两眼一亮,手撑著上半⾝横越桌面,笑眯眯的问:“嘿,想不想听个秘密?本人免费供应。”

  “你又来了!你要告诉我关于昨晚的恶梦,还是讨论午餐的菜单呀?”她挥了挥手,一张脸还埋在报纸里。

  他拍掉碍人视线的报纸,对上她瞪大的眼。“都不是。虽然我是很想请教一下,如果梦里出现一只会吃人的大怪兽,算不算是坏预兆?不过那也不是重点,因为那只怪兽长得挺和善的──”他滔滔不绝的说,没有想停下来的念头。

  “旭升!”封敏敏无可奈何的打断他。“拜托,讲──重──点!”

  “对不起、对不起,我一不小心又岔题了,马上转回来。”他搔搔头笑了一笑。“我要说的是,就在今天早上,我终于遇见此生梦寐以求的女子,她是那么的美丽、温柔、善良、可人,喔!为什么老天爷不让我们早一点相遇呢?”他越说越沉溺在自我的幻想之中,不知不觉闭起了眼睛。

  封敏敏翻了个白眼,将报纸卷成圆筒状往他脸上打。“少套用爱情小说里的对白,你让我早上的食欲大减!还有你那位白大‮姐小‬茜倩呢?”白茜倩是他的新欢,人长得虽美,却是个既⾼傲又骄纵的富家千金,脾气叫人难以忍受。

  粘旭升伸出他修长的食指摇了摇。“她怎么能和我的梦中情人比?更何况,她两天前就把我甩──喔不!包正一下,是我们协议分手,而我正好乐得轻松,换句话说,我现在又恢复了自由之⾝,有追求爱情的权利!”他放声⾼呼。

  “但那不代表你可以一清早就来我家大呼小叫!”刚由盥洗室走出来的龚诚然板著脸说。“旭升,你的勤劳还真让我刮目相看,居然连下雨刮风也阻止不了你每天到我家报到吃白食的决心。”

  “多谢夸奖。”他嘻皮笑脸的回应。“说真的,很少会有人用‘勤劳’两个字赞美我,听起来感觉还不错。”

  龚诚然朝他假笑两声,经过封敏敏⾝旁时在她发上落下一吻。

  “感觉怎么样?”他蹲下⾝,放轻了语气问。

  “我很好,从昨晚到今天早上,你问了好几遍,我也答了很多次,放轻松点,你太紧张了!”她笑意盈盈的一手按住肮部,一手拍拍他。

  粘旭升的眼光在两人间流来转去,终于看出个端倪,他‮奋兴‬的跳了起来。

  “我要当⼲爹了对不对?哇塞,酷毙了!”他蹦到封敏敏跟前,叽哩呱啦问了一大串。“哪时知道的?几个月啦?男孩还是女孩?”

  她忍不住噗哧一笑,龚诚然则是拍了下他的后脑勺,笑骂道:“你没有知识也要有点常识吧!才两个月就想知道性别,除非你有未卜先知的超能力!”

  他无辜的按住痛处“就算我既没知识又没常识,你也不能诉诸暴力,而且每次都打同一个位置,久而久之我的头脑当然不灵光喽!”他扁著嘴,从上衣口袋掏出一张明信片丢在餐桌上。“大木头寄来的,早上刚收到。”

  木头在事件结束后第三天,便又立即搭机出国,这期间一直没有回国,但是只要他到达一个新的国度,总会寄张明信片问候大家。

  “他现在人在哪儿?”封敏敏拿起明信片翻看上头的邮戳,左上角印著Egypt的字样。“埃及!看来木头好像特别偏好沙漠风景。”因为字迹过于潦草,所以除了寥寥几句问候话语外,她根本看不懂。

  “让我看看。”龚诚然接过明信片看了会儿,逐渐绽开欢喜的微笑。“他说很抱歉没能赶上我们的婚礼,等月底回国后一定会补送份大礼,还说到时候会给大家一个意想不到的惊喜。”他和封敏敏的婚礼选在一个月前、秋⾼气慡的十一月初举行,因为封敏敏的坚持,只在教堂外的草坪上设宴邀请少数好友参加,是个相当小巧温馨的婚礼。

  那天他爸妈跟老奶奶从‮国美‬飞回‮湾台‬,而闹洞房闹得最凶的就是他那个宝贝奶奶,连粘旭升都甘拜下风。

  “惊喜?会是什么呢?”封敏敏支手撑著下颚猜想。

  “你千万别抱太大的期望,那根木头所谓的惊喜,还不就是一堆从世界各国搜罗来的破铜烂铁。你见过他摆在家里庭院的破噴水池吧?那可是千里迢迢从罗马花了大笔运费送回来的,所以你最好祈祷他别搬根石柱或运座雕像回来。”

  “总比凯尔那个混蛋送的‘结婚礼物’好多了吧!”龚诚然在一旁冷冷的揷嘴。虽然至今已过了一个月之久,但只要一想起凯尔当时因奷计得逞而得意窃喜的可恶模样,他还是由心底兴起一股想扁人的冲动。

  封敏敏揽上他的手,眉眼带笑的望着他。“关于那件事,你还在记恨呀?”

  他挑眉⾼声的说:“有谁会⾼兴自己的老婆在婚礼前两个小时,被派去出任务这种荒唐事?他还好意思说是结婚赠礼、最后一项任务,让我急得像只热锅上的蚂蚁,差点没拿刀追杀他时,最后才好整以暇的告诉我,所谓的任务不过是‘去珠宝店试戴首饰’!”

  粘旭升在一旁笑弯了腰。其实婚礼当天⾝为伴郎的他也跟著发慌着急,玩笑拆穿后不但松了一口气,也笑得最大声,如今事隔一个月他早忘光了,不过,如此令人“没齿难忘”的超级大玩笑,也难怪诚然这个当事人耿耿于怀喽!

  “旭升,你最好马上停止你的笑,否则──”龚诚然二话不说,一脸凶恶的抄起锅铲追杀上前。

  粘旭升当然是拔腿就跑,离他手上的凶器越远越好,他一面绕著屋子打转,一面还不忘嚷嚷著求救“小封快救我,他抓狂了…龚老大,别忘了有小孩子在看哪,现在不是都很讲求‘胎教’吗?有你这种坏榜样,当心以后生出来的小宝宝会具有潜在性的暴力倾向,啊──”

  封敏敏望着他们像长不大的孩子一样打打闹闹,忍不住笑开来,心中満溢著无可比拟的欢欣喜悦。

  【全书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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