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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殒巾帼 吟悲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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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唤诚在北京开会还没有回来,李宜民又突然因病昏住院,井右序和边关商量了一下,决定把薜永刚先“双规”起来,滨海别墅的查处结果先放一放,一切问题都等陈唤诚回来之后再拍板解决,因为这些也算是河东省的大事了,必须以陈唤诚的意见为准。

  王步凡确实爱琢磨人,在他的认识中,陈唤诚可能就是让他把河东省或者说是天首市的水给搅浑,大达到大治,于是他向省委主持工作的副书记井右序说:“井书记,我看有些问题应该当机立断,据我分析,河东省近期出现了这么多问题,中纪委和公安部不可能不派调查组来河东省,白杉芸的死到现在还没有定,到底是被人谋杀还是死于交通事故?”

  井右序说:“薜永刚向我汇报过这个事情,他认为白杉芸是死于交通事故。”

  王步凡笑了一下说:“井书记,薜永刚的话现在已经不可信了,你知道和他在一起鬼混的那个人的来历吗?”

  井右序摇了摇头,边关用惊异的目光看着王步凡。

  “薜永刚是有名的不贪财不贪的干部,但是从人的观点看问题,爱美之心人皆有之,以前他不贪,可能是没有遇到中意的或者说能够让他看入眼的女人,一旦有了这样的女人,那么他会不会为之心动?和薜永刚鬼混的那个女人叫南瑰妍,在天野的时候就是个专傍权贵的女人,也有人因为她犯了错误,她自己也住过几天监狱,刑释放后来到省城,不知怎么就投在天首集团了,还当了苗盼雨的秘书。我敢肯定,南瑰妍不可能也没有机会接近薜永刚,但是她已经投入薜永刚的怀抱了,这肯定是苗盼雨有意安排的。”王步凡本来想说南瑰妍原来还是自己老婆叶知秋的朋友,可是话刚到嘴边觉得不雅就没有说。

  “理由呢?继续说。”井右序说。

  “理由很简单,现在凡是大企业的老板,哪个不需要公安当保护神啊,因为薜永刚可以当苗盼雨的保护神,因此苗盼雨才又送情人又送别墅。在这种情况下薜永刚能不为苗盼雨说话,能不为苗盼雨办事?”

  “有一定道理。可是这个事与白杉芸的死有什么关系吗?”边关问。

  “看似没有关系,但是一分析就有关系了,白杉芸是因为什么死的,我们都清楚。她向中纪委揭发了路坦平的问题,就死了,说的是交通事故,有人信吗?早不死,晚不死,一揭发路坦平就死了,这么巧?我虽然到省城时间不长,但是已经听说苗盼雨和路坦平之间的关系不正常,两位老领导不会没有耳闻吧?路坦平会不会对白杉芸起杀心,我不知道,但是路坦平的儿子是一个带有黑社会质的人物,他的狐朋狗友特别多,会不会有人听说白杉芸揭发了路坦平,就两肋刀了?再说苗盼雨在天首闯天下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她的靠山不仅有路坦平,而且带有刘颂明,甚至还有季喻晖等,要说也不缺一个薜永刚,可是她为什么偏偏在白杉芸死后和薜永刚套近乎,拉薜永刚下水,只怕其中就有奥妙了。”

  井右序和边关两个人都点了头,井右序说:“有道理,有道理,看来这个苗盼雨确实是个十分复杂的人物。”

  边关说:“王步凡就是不同反响啊,来省城才几天,比我们知道的东西还多,看来陈书记真是慧眼识英雄啊!”“不敢当,不敢当,边书记过奖了。”边关在天野市当书记的时候,王步凡还是天南县的县委书记,因些两个人见面,王步凡要么称老领导,要么仍然叫边书记,而对井右序,王步凡早已改过来口了,一直叫书记。

  井右序现在主持省委工作,边关主持省政府的工作,因此边关总是把井右序往前边让,自己一般不多表态。井可亭看边关不说话,就问王步凡:“那么你认为应该立即掀起大风大?”又看看边关说:“边省长的意思呢?”

  边关对王步凡的意见是赞同的,因此说:“我认为步凡的话有道理。”

  井右序抬头望了一会几天花板,低头又沉思了片刻,说:“那就掀起风吧。我虽然没有权力调天野市公安局局长、政法委书记向天歌到省公安厅来当厅长,但是我可以先把人借过来用一用。步凡和向天歌熟悉,你给向天歌打个电话,让他明天就到省城来,反正经步凡推荐,组织部已经到天野考察,看陈书记的意思也是要重用向天歌的。”

  王步凡点了点头,但是没有立即打电话,他想等井右序把工作布置完再打电话。

  井右序接着说:“边省长,咱们需要分一下工了,现在步凡不宜过于出风头,意思你也明白,咱们两个需要出马。听说天首集团和平州集团悄悄合并了,你负责调查其中的内幕,我负责审查与滨海别墅有关的问题,以及煤矿入股的事情,步凡也不能休息,你有两项任务,一是负责调查天首集团产问题,二是指挥向天歌和摆蕴菲抓紧调查白杉芸的死因,听李宜民同志说一个矿工叫牛铁柱,不是在矿难中死的,而是在矿难发生当晚被人害死丢在矿井下的,这些问题都有要立即展开调查。我在此要提醒一句,调查白杉芸和牛铁柱的死因你都是幕后人物,查天首集团也是象征的,只起到敲山震虎、打草惊蛇的作用就行了,你的任命还没有下来,不要因小失大。要知道路坦平还是有一定能量,千万不要低估他。”

  王步凡并不是个怕事的人,立即表示反对意见:“井书记,我觉得我的官帽子没有那么重要,当不当纪委书记无所谓,就想和腐败分子及黑社会势力过过招,咱就不能当个英雄?”他又望着边关说:“边书记,你也知道我王步凡生就一个刺头,从天南县天野市,走一路斗一路…”

  “王甩子,不要再甩了。”井右序和边关两个人几乎是同时和王步凡开这个玩笑的,王步凡在天南县当县领导的时候赚了这个绰号,在天野当书记的时候赚了个王三点的绰号。

  王步凡看两个领导也是真心诚意,就不再多说了,但心里的,他心里确实有些不平,但是现在只好又开始用双手向后拢他的背头了。

  散会以后,三个人各自准备各自的工作。王步凡给向天歌打了个电话,只说让他明天到井书记这里报到领任务,其他什么也没有多解释。

  井右序之所以不让王步凡过于出风头,也是在贯彻陈唤诚“适当保护”的意思。陈唤诚、路坦平和刘远超等人去北京开“两会”之前,陈唤诚待省委组织部部长姜曼娣带人到天野市去考察江融河、时运成、孔放远、向天歌和赵谦理五位干部,边关带领季喻晖、周姜、刘颂明、秦汉仁等到天野去考察煤电铝一体化发展模式,这些工作都是在王步凡回家奔丧期间完成的。具体的考察情况好像还要暂时保密,要等陈唤诚和路坦平从北京开会回来之后才汇报。陈唤诚此次去北京还有一个任务就是要推荐王步凡出任河东省的纪委书记,因此在去北京前特意待井右序要“适当保护”王步凡,要及时提醒他不要锋芒太,省官毕竟和地市级的官员是不一样的。但是这样的话陈唤诚没有对王步凡说,只是打了一句很幽默的比喻。说人成的标志是从小孩子身上看的,什么时候这个孩穿着胶鞋雨天还捡路走,不再去淌水坑,什么时候这个孩子不盼着过年,知道年关事多发愁,那么这个孩就算是长大了,成了。

  王步凡琢磨陈唤诚含义比较浅显的话,确实富有哲理和指导意义。也许这位省委书记就是比较策略地在给他敲警钟,不让他再盼着“过年”过年是过关,还要让他在“雨天捡路走”是怕他跌倒。

  省委主要领导在王步凡的省纪委书记任命没有下来之前尽量要保护他,从来没有给什么担子。现在李宜民病了,井右序仍然只是让他熟悉环境和情况,等待中组部和中纪委来河东对王步凡的考察。井右序对天首的复杂情况知道一些,也知道官场上风云突变和定数不定的道理。一个干部在提拔之际是最感的,如果有人在背后捅你一刀,或者告你一点什么问题,那样很可能会把你的大好前程给耽误掉。因此,主持省委工作的副书记最初准备安排王步凡陪同边关等人到天野去考察,理由是王步凡对天野的情况比较熟悉,事实上也是有意保护王步凡。一年前,陈唤诚要选拔一个市的市委书记到省财政厅来当厅长,因为那个市委书记和路坦平的关系不密切,在感时期有人告他有生活作风问题,现由是他在没有离婚之前就和一个未婚女青年有暧昧关系,后来和结发子离婚了,结发子还到省委来告那个干部的状,娘家的几个兄弟还打出一幅“打倒当代陈世美”的横幅。经过这么一闹,那个干部到财政厅的事就黄了,后来财政厅的厅长由路坦平的心腹出任。再后来就听到谣传,说是有人花了一百万惑那个女的到省城来告状的,省公安厅去找那个女的落实谣传,那个女的竟然去美国投奔女儿去了。问那个女的弟弟,他说当初确实有个蒙面人送过一百万,说让他姐姐到省委门口去喊冤告状,正好她姐姐仍然对自己被抛弃耿耿于情,就去告状了,事后觉得自已的行为有些过份,顶不住老百姓的议论,就去了美国。

  这一次陈唤诚突然宣布王步凡出任省纪委副书记是平调,一时还没有引起什么波澜,但是明眼人谁都能看出来陈唤诚是要提拔王步凡了。王步凡平时和路坦平走得不一条路,在王步凡提拔这个问题上会不会再出现什么波动?现在谁也说不准。因为王步凡的父亲突然辞世,他需要回去奔丧,就没有能够陪同边关到天野去考察。他后来也没有问考察结果,只是听林涛繁说边关等人对天野的经济发展给予了充分肯定,给天野集团的老总林君给予了褒奖。

  在河东省纪委,李宜民也在保护王步凡,他知道查处滨海别墅的事情比较大,因此在查处滨海别墅时井右序和李宜民就不让王步凡脸。查处天首集团采取象征的行动的话,也只能以视察工作的方式接触天首集团。于是李宜民在病倒之前就把视察集团的任务交给王步凡,事先还让任毅向苗盼雨进行了通报。王步凡现在要到天首集团走一趟,又想起苗盼雨接到通报之后的表现,她带着南瑰妍亲自到省纪委登门拜见王步凡。还给王步凡带了两套书,一套是泽东批阅过的《二十四史》,一套是金书《泽东宝典》,金书厚达六十页,黄金制造,是由中共校出版社出版发行的。王步凡知道苗盼雨的来历,对她还算客气,但是望着这两套书面有难,感慨颇多,怎么这些书现在也成了馈赠品?是对老人家的尊敬还是亵渎?王步凡一时还真不好给苗盼雨的行为定,就没有什么表态,只打哈哈。

  苗盼雨见王步凡一幅难堪的样子就冠冕堂皇地笑着说:“河东的干部群众都知道王书记清廉,但是我们天首集团送《泽东宝典》可不是行贿,是为了继承和发扬泽东思想。王书记,《泽东宝典》是中央校出版社出版发行的,一套一万多元,全球五百套的发行量标志着这部全书的弥足珍贵…如果我送你黄金《清明上河图》可能不合适,送《泽东宝典》呢,我认为是比较恰当的。”

  南瑰妍抢着说:“天首集团给每位领导都送的有,陈书记的是秘书闵锐代收的,已经放在陈书记的书架一了,陈书记也是有名的廉政官员呢!”

  王步凡觉得婉拒和收下都不合适,就随便翻看了一下。苗盼雨却伸出手说:“王书记到天首集团指导工作,你好像还没有去过我们天首集团吧,随时嗬!”看样子苗盼雨对访友的分寸把握得很好,不准备久留,好像要急于告辞了。王步凡伸出手与她握手送别,当南瑰妍和王步凡握手时,王步凡的眼神有责怪之意,南瑰妍的眼神有些神秘。

  送走苗盼雨和南瑰妍,王步凡急忙给李宜民打了电话,说了苗盼雨送金书的事,李宜民在那边说:“她确实给每位领导都送了一套金书,这可给我们出了个难题啊,收也不妥,退也不妥。步凡,合适不合适的标准是什么?是谁说的?我觉得不合适啊,这个等陈书记在北京开会回来再说吧,你先放在愉公室里。今天晚上还要开会,你下午到天首集团去一趟,只看、只问生产情况,不要表态,明天你可能还行陪边关省长到天野去考察煤电铝一体化发展的事情。记住,不要表态,也不要摆出一副阶级斗争的面孔,至少目前天首集团还是工业强省战略典型之一,以后的事是以后,现在是现在,我们搞纪检也要讲究策略,并不是到哪里都是查人家的。“

  王步凡在电话这头答应着,实际上心里直犯嘀咕,这样看来他的天首集团之行实际上是没有什么意义的。

  王步凡从回忆中清醒过来,井右序让他负责“考察”天首集团,但是他对天首集团内部的情况知之甚少,在没有任何证据的情况下也确实不能说出“调查”两个字,只能用调研或者考察的方式去接近苗盼雨,接近天首集团。他走到纪委办公厅门口,正好碰上办公厅主任任毅,任毅好像刚才是在看彩票,见王步凡的时候急忙把手里彩票装起来了。王步凡说:“任主任,走,咱们到天首集团去调研一下吧!”

  任毅脸上的表情告诉王步凡,他对“调研”天首集团显得有些吃惊,以往凡是到天首集团去,都是省长路坦平提出来的。最近河东省高层的关系十分微妙,人人又知道路坦平是苗盼雨的后台,路坦平刚刚去北京开会,省纪委就去天首集团调研,这合适吗?是不是会引起“感”呢?这年头纪委的一举一动总是特别引人注目,你到那里去,人们首先想到的就是:是不是这个地方的什么人又犯事了?人们对纪委产生畏惧心理的同时也就不怎么纪委的人,但是王步凡既然奉命到天首集团去调研,任毅也不敢说不去,就小心翼翼地问:“王书记,咱们去调研什么?我需要准备什么吗?”

  “随便看看,我刚刚到省城工作,要对这里的情况要熟悉一下嘛,也就随便走走,不需要准备什么。”王步凡的态度看上去很随便。

  任毅仍然面有难,喃喃地说:“这个…这个…如果是随便看看,咱们不行去其他地方吧?”

  “为什么?天首集团难道不让看?还是有什么不妥?刚才苗总还来请我呢,李书记也已经通知天首集团了。”王步凡的语气几近是质问的。

  “不,不,我不是那个意思,你…王书记,你是否知道天首集团的背景?”任毅低着头说,不过他好像放心了许多。

  王步凡其实已经清楚天首集团的背景了,但是他故意装做什么也不知道:“怎么?我这个纪委副书记没有到那里调研的资格吗?任毅,我们去调研,管他有什么背景呢,难道他天首集团是联合国秘书长安南办的?就是安南办的企业,只要在中国的地盘上,在河东省的地盘上,我都可以去调研啊,调研又不是调查案子,你也太小心了吧!再说这是省委和省纪委的决定,你这个办公厅主任也太小心、太感了吧?”

  任毅的脸色红了一下:“王书记,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怕路省长不高兴。”

  王步凡用双手向后拢了一下自己的背头,又故意说:“任毅,你今天是怎么了?我们到天首集团调研一下,路省长就不高兴了?天首集团是路省长办的的?我可是没有听说啊,难道天首集团只允许路省长去调研,就不允许我们去调研?”

  任毅的脸更红了,他简直不知道怎么向王步凡解释才好,又怕王步凡才生误解。苗盼雨和路坦平的关系,天首集团和省政府的关系,在河东官场是人尽皆知的,凡牵涉到天首集团的事情,人们都习惯于向路坦平请示汇报,不知道王步凡初来乍到,他知道不知道这条不成文的规矩。任毅还是忍不住又问了一下:“王书记,咱们是到天野集团总部还是到下边的厂子里去?”

  其实王步凡心里清楚得很,只是不想点透,也不想向任毅解释那么多。望着任毅说:“走吧,走吧,我听说天首集团形势很大,办公大楼很漂亮,可是截止今我还没有见识过,就到总部去看一看吧。”

  任毅仍然显得极不情愿,但是不敢不听王步凡的话,磨磨蹭蹭到办公室里提了包跟随着王步凡下楼。

  到了楼下,任毅好像突然想起什么似的说:“王书记,是否通知一下报社和电视台的记者,以往路省长去调研都带记者。”

  王步凡笑道:“我王步凡能和人家路省长相比?不必了,咱们随便看看,不要得那么复杂。”

  “这…”任毅言又止。

  王步凡望着任毅反问:“任主任,你说现在的领导怎么那么好上镜头?大一点事也要兴师动众,我对那种做派是有看法的,我在天野当市委书记的时候就很少上电视,经济不也上去了吗?你知道现在群众怎么说?领导镜头稠,群众必然愁,领导镜头稀,经济上阶梯…哈哈很有意味啊!”任毅笑着说:“早听说王书记为人为官作风独特,今天我算是真见识了。”

  来到天首集团办公楼前,绿树成荫,泉如花,办公大楼霓虹闪烁,苗盼雨和南瑰妍已经笑容可掬地在门口接了。望见苗盼雨和南瑰妍在门口接,不由让王步凡有两点吃惊,一是他今天来天首集团并没有事先通知苗盼雨,她是怎么知道的?她的消息怎么这么灵通?二是南瑰妍明明昨天晚上和薜永刚被抓起来了,怎么会这么快就又放出来,是谁把她放出来的?

  苗盼雨毕竟不是一般的人物,尽管王步凡心中的疑问没有在脸上表现出来,苗盼雨好像已经猜到了,就主动说:“王书记和南瑰妍是老朋友了,我曾经通过她向你讨要过书法呢,现在就挂在我的办公室里。唉…昨天晚上南瑰妍去拜访薜厅长,不知道怎么就造成了一点小误会,我让刘颂明书记跟井书记说了说,把瑰妍放出来了,现在…这也不是什么大事,我们刚刚去看望了病中的李宜民书记,也是刚回来。”

  王步凡只好装作什么也不知道,没有接苗盼雨的话,也没有就昨天晚上查处滨海别墅的事发表任何意见,随苗盼雨上了天首集团的办公大楼,一边上楼一般很随意地问着企业的一些情况。

  陈唤诚、井右序、李宜民和边关他们有意保护王步凡并不是没有道理的,陈唤诚此次进京确实是向中组部和中纪委推荐了王步凡出任河东省纪委书记的事。就在查处天首市滨海别墅的第二天,中组部和中纪委来人考查王步凡,他们是先到天野去的,在天野住了一天,天野的干部群众对王步凡的评价很好,考察组的人又来到天首市向有关领导考察王步凡。

  令人不可思议的是,事先好像有人组织似的,考察组的人刚刚住进省委招待所,就有上百人来围攻招待所,公然声称是告王步凡状的。带头告状的是天首集团红旗煤矿的矿长凌昊天,他们还喊出口号:坚决反对上级提拔贪污受贿、作风腐败的王步凡出任河东省的纪委书记。

  王步凡并不知道上级来考察他,有人围攻省委招待所的时候,他正在医院里看望病中的李宜民。李宜民望着王步凡很伤感地说:“步凡同志,我这一病是死是活还很难说,省委的工作我不怎么心,有陈书记和井书记呢,他们都是原则强、工作能力强的好干部,唯一担心的是纪委的工作,你初来乍到,不说业务熟悉不熟悉,凭你的能力干什么工作都能干好。我担心的是你在没有扶正的情况下,言行难以服众,纪委机关的干部也该吐故纳新了,他们干起工作来没有创造,总是瞻前顾后,就拿办公厅主任任毅来说吧,是个好人,是个比较称职的办公厅主任,可惜就是太世故了,还沉湎于彩票之中,我提醒过,也批评过,可是效果不明显。步凡,人啊,有时候如果太世故也误事哩!”

  王步凡现在还不想多评价任毅,急忙说:“李书记,现在白血病能治啊,你患的并不是绝症,只要找到能够配对的骨髓,抓紧进行骨髓移植病就好了。”至于李宜民说的其他人,王步凡现在更不想进行评价,毕竟自己股还没有坐稳呢,但是他为官多年,这样的道理还是明白的:有些事是下边人的责任,有些事可能是领导的责任,一个群体有没有战斗力,从很大程度上说是要看领头人的,不是看一般人的。

  李宜民面无表情地摇摇头:“步凡,你可能还不知道,我的血型很特别,不是O、A、B和AB这四大血型中的任何一种,是医学界通称的熊猫血型,你想啊,常人移植骨髓配对都很难,我这种血型能够配对的几率几乎等于零…”

  “李书记你可千成不要这么说,现在医学这么发达,地球都变小了,这么大一个中国,不可能找不到可以配对的人,再说中国没有还有外国吗?我相信你的病一定能够治好的。”王步凡也觉得李宜民的病治好的希望比较渺茫,但是他在那样安慰李宜民的同时也确实是那样想的,像李宜民这么好的干部,真的不应该死,他相信现在的科学技术能够挽救李宜民的生命。

  王步凡和李宜民正说着话,突然接到纪委办公厅主任任毅的电话:“王书记,这个事情太让人不可思议了,愤怒,我愤怒啊,你才到纪委上班几天啊,又没有得罪什么人,怎么就会有人告你的状呢?”

  任毅的话让王步凡一头雾水,一时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就用双手向后拢了一下自己的背头说:“任主任,有人告我的状?为什么?都有什么罪名啊?”王步凡说这话时还是乐呵呵的样子。

  李宜民感了,伸手要了王步凡的手机问道:“任毅,到底是怎么回事?你说清楚一点。”

  “李书记,现在有一百多号人围攻省委招待所,上级不是来考察王书记吗?在这种感时期偏偏就有人闹事告状,为首的是红旗煤矿的矿长凌昊天,好像还给王书记罗列了不少罪名呢!”李宜民听着电话气得脸色发紫,王步凡也听见电话内容,现在他再也笑不出来了,同时已经体会到陈唤诚等人不让他过早出风头的良苦用心,但是风雨毕竟已经来临,他想躲避已经不可能。但是他不知道这场风雨究竟会给他的仕途带来什么样的后果,不过他坚信三点:一、自己本身没有什么问题,最多升不了那个纪委书记,决不会被免职,只要不被免职,就决心与那些人斗争到底;二、自己一到省纪委副书记的位置上就有人告他,正好说明这些人没有低估他的能量,甚至可以说某些人已经害怕了,他没有来省城之前为什么不告他?因为你一个天野市的市委书记管不了省城的事,威胁不到那些自身有毛病的人;三、在政治逐渐走向文明的形势下,不可能再制造出什么冤案,只要他王步凡不被整倒,告他的人可以说是提前向他挑战了,那么他就要应战,他是个在斗争中求团结的人,从天南到天野,一路斗争一路升官,他相信不会亏待一个正派的官员,也相信自己在未来的斗争中不会败下阵来。李宜民仍然在向任毅了解情况,但是后边的话他根本就没有心思听了。

  李宜民和任毅通话结束,把电话还给王步凡,然后拿起自己的手机在翻号码,翻了一阵子,电话打通了:“老郑,听说你到河东来了,哎呀,可惜本人龙体欠安,不能为领导接风洗尘,也不能到招待所给你请安,见谅啊。”

  “老李,听说你病了,我正准备去医院看望你,就被告状的人围住了,是不是你们推荐干部不慎啊。哎,你平时身体壮得像头牛,这次是怎么了,是不是太劳累了?不是什么大病吧?”那边说话的内容王步凡也能听得到。

  “我有点小不适,没什么大病,来医院探望就免了。老郑,我可以负责任地说,我们推荐王步凡是经过长期观察、认真考察、慎重推荐的,河东形势复杂,你们可要明察秋毫,不能只听一面之词啊!”李宜民说。

  “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我们刚刚到天首就有人告王步凡的状。不过你放心,我们会认真对待的。”

  “老郑,他们都告王步凡了些什么事?”

  “老李,大致有这些,一是借老父亲去逝之际丧事大大办,敛财二百多万;二是作风败坏,同时拥有两个女人,大老婆舒虽然和他离婚了,但是至今还没有嫁人,仍然与他同居,有时候大老婆舒、小老婆叶知秋和王步凡三个人同共眠,伤风败俗,天野人民群众议论颇多;三是违犯国家计划生育政策,一个人生了三个孩子,至今没有接受任何处罚。”

  李宜民用茫然的目光望了一下王步凡,然后对着手机说:“老郑,这些情况可能属实,可能是有人诬告,据我所知,王步凡同志是个原则很强的干部,你们要很慎重地去调查,不能偏听偏信,我建议在没有清楚事实真相的情况下,不要影响王步凡同志的工作,现在纪委的工作重,压力大…”

  “老李,你难道信不过我老郑,放心吧,我们会实事求是的。”

  “嗯,那就好。”挂了电话,李宜民皱着眉头说:“步凡,人家告得可是事实?”

  王步凡的心都提到嗓子眼了,他觉得唯一可能存在的问题是自己的小女儿王凡秋,因为和前生个两个孩子,儿子叫含愈,女儿叫含嫣,已经受过计划生育的罚款处罚。因为感情破裂,他和舒离婚以后娶了叶知秋,因为叶知秋没有结过婚,很想生一个孩子,他们就又生了个女儿。当时怕受计划生育处罚,凡秋出生后一直在他二姐家养着,那个时候他还是天南县的县委书记。他当上天野市委书记后,凡秋也该上幼儿园了,叶知秋才把凡秋接到天野。王步凡望一眼李宜民,用双手向后拢了一下自己的背头,尽量使自己的情绪稳定一些,然后说:“李书记,他们告的三点只有一点可能是真的,那就是我确实违犯了国家计划生育政策,不过我是被处罚过的。你知道苗盼雨给我老家捐款的事我是向你汇报过的,如果把那笔钱算到我的头上,我就没什么可说了,但是我不知道说我贪污受贿二百多万有什么证据?说我同时和两个老婆睡一张就更可笑了,李书记这样的事情你相信吗?我前和我离婚以后嫁不嫁人那是人家的事情,我怎么能做了主?我也从来没有干涉过人家嫁人啊!我父亲过世,人家去送葬是人之常情,因为我们毕竟有两个孩子嘛,我也不能说不让人家去吧?在老家就住了两个晚上,我一直在为父亲守灵,可能和两个女人同时睡在一张上吗?我王步凡水平再次也不至于次到不知羞、丧失道德的地步吧?计划生育这个事情,我记我子得叶知秋说过好像她向天南县计生委过罚款,已经处理过了,至于是否处理到位我不太清楚,也许没有到位…”

  李宜民点点头,打断王步凡的话:“我已经明白了,是有人要向你王步凡挑战,向河东省纪委挑战啊,凌昊天?凌昊天好像是天首集团的人吧?他的行为绝对不是个人行为,幕后肯定还有指使者,说不定是苗盼雨或者路坦平呢,步凡啊,踏入省纪委的门,你可要有经一番风雨的心理准备啊。”

  王步凡有些气愤地说:“李书记,这些人是不是太猖狂了?太不把我们省纪委放在眼里了,从今天开始我就战了。”

  “放心吧,步凡,我已经把有关情况向中纪委汇报了。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陈书记一从北京回来,中纪委等部门组成的联合工作组就会进驻天首市。多行不义必自毙,相信他们的好日子不会长久了。现在河东省纪委还不能行动,一是我身体已经不行了,连走路的力气都没有,怎么去查案?二是你的任命还没有下来,名不正言不顺啊!三是我的权限也管不了路坦平,你明白我的意思吗?”李宜民很无奈也很真诚地说。

  王步凡为了逗李宜民高兴,故意说:“李书记,都说我是王三点,你这样一说不也成了李三点了?”

  “步凡,现在的人啊,怎么说呢?你以为那些说我是焦裕禄式人物的人都是在表扬我?也不一定吧,有些人其实是在说风凉话呢。”

  “官难当,好官更难当啊!”王步凡几乎是带着哀伤发出这样的感叹的。

  李宜民也点点头,并且自言自语地说:“无中生有,他妈的这一计可是够够损的。”

  王步凡听了无中生有这句话,突然眼睛一亮说:“李书记,他们会无中生有,我们为什么不来个有中更有呢?”

  “怎么个有中更有法?”李宜民不解地问。

  王步凡问:“据我所知,你和嫂子可是一直在调查天首集团啊,情况有没有进展?”

  “有进展,也没有进展,或者说进展不大。”

  “咱们能不能借助一下媒体的力量,搞个反思的报道?”王步凡说。

  “什么意思?”李宜民仍然不解。

  王步凡说:“咱们现在没有细查,还不知道滨海别墅背后有多少丑恶,没有细查,也不知道入股分红的具体内幕。闻过喜的笔头子厉害,我想让他采访一下你和嫂子摆蕴菲,把你们目前掌握的东西先捅出去,起到一石击起千层的效果,真要是投下这颗重磅炸弹,天首集团乃至它背后的人物就会慌乱,该暴的必然就会有所暴,该有动作的必然就会有所动作,这不是对中纪委工作组到来的最大配合吗?”

  李宜民点了点说:“嗯,可行,文责自负,我也敢于对我说的话负责,蕴菲的性格你也知道一些,她才天不怕地不怕呢!”

  “既然是这样,那咱们就分头行动吧,我给闻过喜打电话让他过来,你给嫂子也打个电话让她过来。”李宜民听王步凡这么一说,点了点头,两个人分别打了电话。

  李宜民谈到任毅买彩票的事,王步凡也想起来他见任毅拿过彩票,在离开医院的时候他在车上向叶羡问起关于彩票的事情:“羡,彩票上一个14,一个100倍是什么意思?”

  叶羡说:“那是在追和值点。”

  “14点是什么意思?”

  “14点是三个数字的和值,比如509、158、239等等。”

  “啊,明白了。”

  “14点很多期没有出了,有些人一直在追。”

  “如果一百期不出呢?”

  “可不,还真让您说着了,有些人已经花上百万了也没有把14点追出来,都快100期了。”

  王步凡有些吃惊:“没有想到买彩票也能够买几百万,这太可怕了,这样的做法只怕与福利事业有些背道而驰。也不知道任毅现在到底买了多少钱,我时间要和他好好谈一谈,不要陷得太深,你也及时劝劝他,不要把买彩票和赌博联系起来。”

  “好的,不过买彩票有些人能够很好地把握自己,有些人就不行,报纸上不是不断报道用公款买彩票犯罪的事情吗。”

  “唉,看来我必须和任毅谈谈。”

  北京来河东的考查组,经凌昊天这么一闹,竟然变成了调查组,他们不得不立即离开省委招待所,到天野去调查王步凡身上所谓的三条罪状…

  这一个回合,凌昊天似乎取得了很大的胜利,这个胜利鼓舞了苗盼雨等人的心,在苗盼雨的授意下,他们开始了毁灭前的疯狂行动。

  摆蕴菲到红星煤矿上调查肖燕子的行踪,已经被苗盼雨知道了,特别是牛铁柱写的那封揭发信和那个分红草案纸条被凌海天搞到手之后,苗盼雨简直吓出一身冷汗来。如果牛铁柱的死和煤矿分红的事情一旦被摆蕴菲侦破,那么天首集团必将面临灭顶之灾。路坦平去北京之前曾经吩咐让天首集团和平州集团合并,他们两家已经协商好了,可是在目前情况下,这么大的动作需要很多部门认可,尤其是需要省政府主持工作的常务副省长边关的支持。边关对天首集团和平州集团的合并持反对态度,但是又不直接否定,说一定要等陈唤诚书记从北京回来后,向书记请示之后再做决定,这么大的事情他根本不敢擅自做主。

  天首集团和平州集团的合并事宜暂时搁浅,苗盼雨更是心急如焚,她知道天首集团的危局已经支撑不了多久,路坦平要求两家合并也是给她解围,此路不通,她现在就要着手考虑自己的退路了,在自己面临危险的时候她想到了报复之后再退的办法。

  苗盼雨从天首市公安局干警军那里得知牛铁柱写了揭发天首集团的材料,首先想到的是决不能让揭发信落入摆蕴菲或者李宜民之手,一旦落入他们手里,就等于牛铁柱把揭发信送到了河东省纪委,那么路坦平、季喻晖和刘颂明等人都得完蛋,随着路坦平的垮台她苗盼雨也决不会有好下场。想了这些,她赶紧打电话给凌海天,让凌海天要想尽一切办法从牛铁柱家把揭发信到手,并且下了死命令。

  凌海天到牛铁柱家没有搜到揭发信,却带了一张肖燕子和牛铁柱女儿的照片,他设想到牛铁柱可能把揭发信交给别人了,但是他不知道牛铁柱平时和谁关系好,于是就想找到肖燕子了解一下。他开车来到红旗煤矿上找到弟弟凌昊天,问肖燕子是不是和苗得雨在一起,弟弟凌昊天告诉他肖燕子和苗得雨都住在井下,凌海天吩咐弟弟下井向肖燕子了解牛铁柱的情况。

  凌昊天来到井下,靠近专门给苗得雨修建的“住房”门口,听见里边有男女嘻嘻哈哈的笑声,他敲了门,里边发出狂的吼声:“谁?”

  “壮哥,是我,昊天。”

  “耗子,有什么事吗?”

  “壮哥,有急事,你开门。”

  “等一等。”可能苗得雨正和肖燕子在里边风,过了很长时间肖燕子才开了门,看样子像刚穿上衣服。凌昊天进了“房子”见苗禾壮还没有穿衣服,仍然躺在上,肚子下边盖了一条巾。苗得雨问凌昊天:“耗子,有什么急事?”

  “我哥来了,说让我向燕子了解一个人。”凌昊天说。

  肖燕子几近哀求地说:“昊哥,你带我到上边透透风吧,井下太了,快把我闷死急死了。”

  苗得雨瞪着一只眼说:“不行,你得老老实实在井下陪老子。”肖燕子把嘴一撅有些不高兴。

  凌昊天问肖燕子:“燕子,我向你问个事情。”

  “什么事,说吧!”肖燕子有些不耐烦地说。

  “你和牛铁柱家住一幢楼,和他女儿又是朋友,牛铁柱平时和谁关系最好?”

  “你问这个干什么?又想整人?”

  “看妹妹说的,哥我就那么坏?是为了老牛的事。”

  “牛叔他怎么了?”肖燕子问。

  “唉,事故,事故你不知道?他在红星煤矿的矿难中遇难了,现在要料理后事,他家里又没有个男孩子,需要人帮忙呀!不然怕她们母女受不了打击。”凌昊天故意这么说。

  “怎么?牛叔也遇难了?”肖燕子脸上已经挂了泪花,哽咽着说:“牛叔那么好的人怎么也死了?”

  “灾难可不分好坏人啊!赶紧说吧,牛铁柱平时和谁关系最好?”

  “他平时朋友不多,就和我爸还有马叔关系好,我爸爸有病指望不上,也只有指望马叔了。”

  “什么马叔?”凌昊天迫不及待地问。

  “是我们的街坊,叫马桩子。”

  “马桩子是什么人?”

  “他是老城印刷厂的支部书记。”

  “谢谢你啊,燕子妹妹。”凌昊天又对着苗得雨说:“壮哥,我得上去了。”

  “走吧,别的没有什么事吗?”

  “没有,有事我会及时来向你请示汇报的。”

  肖燕子又哀求道:“昊哥,你带我上去吧,一个小时也行啊。”

  凌昊天望着一下苗得雨,苗得雨又说话了:“不行,你她妈的就老老实实在下边陪老子,一天二百块,这是工资之外的报酬。”

  肖燕子不敢再反抗,撅着嘴坐下,眼泪扑簌簌了下来。

  凌昊天从矿井下上来,把肖燕子说的情况对哥哥凌海天说了说,凌海天赶紧下山去搜查了马桩子的家,仍然没找着揭发信,他有些急了,正要向苗盼雨汇报,突然灵机一动,马柱子会不会把揭发信放在办公室里呢?他敢于断定,只要揭发信还没有上去,那么重要的东西马桩子肯定不会随便带在身上。于是他经过化妆,先到老城印刷厂去踩点。他在马桩子家里见过他的照片,又见马桩子有事离开支部书记办公室之后,见院子里边没有人,就迅速靠近他的办公室,用身份证把门打开,来到马桩子的办公桌前。办公桌很陈旧,很容易打开,他几乎没有费什么事就打开了抽屉,取出了揭发信…

  苗盼雨自从看了揭发信和那张分红草案之后,总有些心神不宁。牛铁柱揭发红星煤矿发生事故完全是责任事故,就凭这一条,他哥哥苗得雨就得死,她苗盼雨也得坐牢,如果入股分红的事一旦被纪委和反贪局查处,那么倒霉的可能就是一大批人,她不得不下决心了。经过思考分析:字条是她装在信封里封好让凌昊天转给哥哥的,是哥哥在节前夕给大河集团的财务总监东方曙霞下达的分红命令,其中就有刘远超的一千万。她为什么不直接给东方曙霞下达命令,也是她留了一手,她觉得这些不光彩的事情都应该让哥哥出面做,反是堂堂正正的事情都由她出面。因为东方曙霞现在是刘远超的情妇,她不想在东方曙霞那里留下什么把柄。谁知道哥哥会这么粗心,竟然把那张极其重要的字条随处放,结果莫名其妙地落在牛铁柱的手里。分析来分析去只有一种可能,就是哥身边的女人坏了事。她经过了解,只有肖燕子偷走字条的可能最大,她很想立即除掉肖燕子,可是现在矿难的事情已经让她疲于应付,实在不出时间,她就给凌昊天打了个电话,问肖燕子是不是还在她哥哥身边。凌昊天说还在,不过看上去不怎么安心。苗盼雨给凌昊天下了一道命令,没有她的许可,一次也不准肖燕子升井…

  凌昊天并不知道其中的利害关系,只是听苗盼雨的口气很生硬,他知道这道命令必须认真执行。因此肖燕子几次让人捎话说想升井一次,凌昊天都没有答应,就是肖燕子亲自求他他也没有答应,再说苗得雨好像一刻也离不开女人,他也不同意肖燕子离开半步。

  有人说,女人毕竟是女人,在男人主宰世界的王国里,她们的一切行为在男人眼里都是可笑的、弱智的、冲动的、不理智的,有时候是绵的、有时候是不计后果的。这个话也许用在其他女人身上不合适也不恰当,但是用在苗盼盼雨身上恰如其分。在一般人眼里她是个女强人,是个精明无比的女人,可是在路坦平眼里苗盼雨是个既风情无比,也歹毒无比,既会处变不惊,又会冲动坏事的女人。因此在苗盼雨的创业过程中,时时刻刻离不开路坦平的指导和扶持,每有大事都是路坦平给她拿主意的,就是天首集团也只是苗盼雨名下的路氏资产,路坦平把两个儿子都到国外,又利用天首集团让两个儿子大发横财。苗盼雨也意识到路坦平在利用她,她注册的天首集团只是路坦平在个人经济上的一个转运站,但是她没有能力跳出路坦平的控制圈,甚至也不想跳出去,因为她毕竟也得到了好处。有时候她心高气傲,觉得自己是天底下最了不起的女人,可以与那些西方女王首相相提并论;有时候她会心灰意冷,觉得自己与那些被包养的情妇们并没有什么区别。由于情绪的不稳定,注定她的人生和事业也不会稳定。路坦平一般是很少外出的,有些省长出国几次、十几次,而他当上省长以后截止目前还没有出过国。二○○四的圣诞节,两个儿子都打电话让他到国外去过洋节,他没有去,原因还是苗盼雨不能让他放心,那时天首集团就已经存在危机了。记得二○○四年春天路坦平去北京开“两会”苗盼雨头脑一热投资一百万与《河东报》社联合搞了个“我眼中的天首集团”征文比赛,与河东电视台联合搞了个“成功女人的足迹”专访记录片,苗盼雨出尽了风头。路坦平从北京一回来就批评了苗盼雨,说她出这样的风头不好,当时苗盼雨还有些不服气,后来路坦平给她讲了很多诸如打出头鸟的道理,并且反问了一句:你苗盼雨是凭什么发家的?你能正面回答我吗?仅这一句就把苗盼雨给问住了。靠省长的支持不能说,靠银行贷款不能说,靠哥哥抢劫银行更不能说,她终于低下头,红了脸。

  今年路坦平去北京开会,最不放心的仍然是苗盼雨和天首集团,因为现在的天首集团已经是千疮百孔,风雨飘摇了。比如到王步凡的老家去出那一次风头,如果路坦平在的话是决不会让她去的,诬告王步凡三条罪状的拙劣行为路坦平也会让她立即取消,大开杀戒的报复行为路坦平更会竭力制止。因为在毁灭别人的同时也等于在毁灭自己,她苗盼雨会不计后果,而路坦平是不会不计后果的。可惜的是路坦平远在北京,苗盼雨又不愿时时事事向她请示汇报,于是,苗盼雨又开始头脑发热做蠢事了。尤其是滨海别墅被查处,薜永刚被“双规”苗盼雨确实多少有些了分寸。她想变被动为主动,以报复来警告敢于和她作对的人。她的报复计划和行为是自下而上的,她知道对付一般老百姓轻而易举,就是对付闻过喜这样的名记者也十分容易,可是对付像摆蕴菲这样的人物就必须周密安排,分步实施,否则成功的希望很小。

  当她决心开始实施报复行为的时候,她在心里不停地念叨着说:牛铁柱,你是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告状者,你一家人都应该死;马桩子,你是个不识时务的告状帮凶,你必须死;肖燕子,你这个不要脸的人,我哥哥对你不薄,你竟敢出卖他,出卖天首集团和我,我要让你尝尝我苗盼雨的手段;闻过喜,你这个不识好歹的狂傲酸文人,你除了会写狗文章还会干什么?你屡次跟老娘过不去,看来应该警告警告你小子了;摆蕴菲你这臭婆娘,老娘从来没有得罪过你,你为什么老是盯住天首集团不放,你应该粉身碎骨…

  苗盼雨决心一定,她接连下了四道命令,一是让凌海天实施爆破,先在黄河大桥上制造一起惊天动地的爆炸事件,分散摆蕴菲的注意力,然后伺机除掉牛铁柱、马桩子的家人;二是让凌昊天立即把肖燕子从红旗煤矿下骗上来除掉,最好是让她堕井死掉;三是让结巴和一只耳去剁掉《河东报》记者闻过喜的两个手指头,警告一下这个狂徒,折磨折磨时时处处和她作对,曾经嫉恨羞辱过她的路长捷;四是让左撇子和黑痣想办法在凤凰山制造一起交通事故,把摆蕴菲的车撞到万丈深渊里让她死得粉身碎骨。她下达的命令是分步实施的

  她有些时候温顺得如羊羔,人见人爱,有些时候自负得像吠之犬,令人可笑,她永远都是个充矛盾的人,不可能回归成为一个正常的人,一个正常的女人。

  苗盼雨下了四道命令,几路人马分头准备,却不是同时行动的。

  先说凌海天。凌海天是侦察兵出身,有一定的武术功底。当他接到命令去了解马桩子的情况,得知牛铁柱的老婆、女儿和马桩子一家人都被摆蕴菲到天首市公安局招待所保护起来了,在那里要想接近并且顺利地除掉他们是很困难的。但是苗盼雨的命令必须执行,他曾经与天首市公安局副局长周大海联系过,让周大海想办法帮助他接近或者混进公安局招待所作案。周大海现在已经成为苗盼雨手下的黑社会鹰犬,也在为苗盼雨卖命。他接到凌海天的电话之后,先以检查工作为名到天首市公安局招待所去了一次,可是在那里根本没有发现马桩子等人的踪影,他侧方面问了一下,谁也不知道马桩子等人的下落。

  马桩子等人的转移是王步凡和李宜民商量之后安排的。滨海别墅查处行动结束以后,王步凡忽然想起田秀苗和万驭峰没有地方住,滨海别墅现在已经成了河东干部群众议论的焦点,如果让他们在那里继续住下去就容易暴身份,再说摆蕴菲调查领导干部的煤矿入股问题和七一四银行抢劫案也需要人手。那么让田秀苗和万驭峰住在哪里合适呢?王步凡想到了温优兰和天首市委招待所。温优兰现在是天首市市委招待所的所长,那里相对要比公安局招待所安全一些,因为温优兰现在是刘颂明的老婆,公安局的人一般是不敢到那里去的。他为此和摆蕴菲通了一次电话,摆蕴菲认为马桩子等人在公安局招待所不够安全,需要转移,至于原因他没有多说。

  为了安排田秀苗和万驭峰的住宿问题,王步凡约见了一次温优兰,见面地点就在市委招待所的客房里。

  王步凡是个比较细心,对一起都比较感的人,就连与温优兰见面的地点他都考虑了很多,原因还得从天野他们相处的那段时间说起,那个时候王步凡刚刚调到天野市委当政法委书记,没有安排住房,就住在天道宾馆,温优兰是那里的服务员,温优兰对王步凡的饮食起居照顾得很好,王步凡很感激她,还为她办过事情。他们两个人之间是清白的,友情却十分深厚,两个人在一起的时候几乎达到无话不谈,有什么事情都可以托付给对方的地步,温优兰还为反腐倡廉出过力。因此在天野的时候就有人说他们之间的闲话,后来温优兰嫁给刘颂明,又调到天首市来工作,两个人再没见过面,慢慢地随着时间的推移,关于他们之间的绯闻也没有人再提及了。现在王步凡要去见温优兰,他仍然心存顾虑,觉得让温优兰来他的办公室里显然不太合适,到温优兰的办公室去也不合适,约到其它地方更不合适,一旦遇到人就会让人们旧事重提,浮想联翩。他现在是搞纪检的,并不领导温优兰,再说纪检干部到那里去又比较感,何况温优兰又是天首市市委书记刘颂明的老婆。想来想去他还是觉得自己以普通客人的身份到招待所的客房里和温优兰谈话比较合适。

  天首市委招待所距天首市委办公大楼有一千多米,招待所在老城区,天首市委在新城区,两个地方正好是老区和新区的汇处。王步凡来约见温优兰,连叶羡他也想瞒着,一是怕自己的车太显眼,二是怕叶羡觉得他和温优兰真的有什么关系,现在仍然藕断丝连。他现在已经是省纪委副书记了,在市民眼里已经是个不小的官,觉得在省委门口坐出租车很显眼,容易引起别人的丰富想象。另一方面,通过一系列的事情,特别是闻过喜采访李宜民和摆蕴菲的时候,李宜民为了让王步凡更多地了解天首市的情况,故意让他到场旁听。听了摆蕴菲对天首市近期发生的恶案件的分析,他觉得天首市的黑社会势力可能远不是他想像的那样简单,也许他的一举一动都在黑社会势力的关注和监控之下,因此他的行动也需要隐蔽。他在电话上已经通知了万驭峰和田秀苗要用出租车去接他们。这时他想起同学夏侯知,用他的车比出租车更合适,就改变了坐出租车的主意。他给夏侯知打了个电话,也不管他忙不忙,命令似地让夏侯知先到自己的别墅里去接万驭峰和田秀苗,然后来省委门口接住他,再到天首市市委招待所去。然后在电话上通知万驭峰和田秀苗做好准备,夏侯知将开车去接他们。

  夏侯知把田秀苗和万驭峰接到省委门口,看不见王步凡,电话一联系,王步凡说他在地下停车场等候,夏侯知就笑他这个纪委书记像个地下工作者,他不想多解释。夏侯知把车开到地下停车场,王步凡上了车,听见两个年轻人几乎同时叫了“王书记好!”他还了礼,先对夏侯知说让他开车直奔天首市市委招待所,然后才回过头来看两个年轻人,田秀苗长得很秀气,他记得自己看过一部电视剧叫《深度打击》,那上边有个叫闵捷的女孩子,身份和小田一样,小田长得很像那个演员,田秀苗向他微笑了下,他点了一下头。他又看了一眼万驭峰,小伙子很干,与他的司机叶羡长得有些像,他们虽然联系过几次,但今天是第一次见面。王步凡也不说那么多的客气话,直接说:“因为滨海别墅已经成了是非之地,你们住在那里是不太合适的,再说你们也知道河东省和天首市的情况十分复杂,为了安全起见我想让你们转移到天首市市委招待所去住。”

  田秀苗很吃惊地问:“王书记,为什么让我们去那里住?刘颂明的老婆温优兰是那个招待所的所长啊!还是换个地方吧,不行我们自己想办法。”

  王步凡也有些吃惊:“小田,没想到你来天首市没有几天,对这里的情况这么熟悉?”

  “王书记忘了我是干什么的了吗?”

  “知道。不过你放心,刘颂明是刘颂明,温优兰是温优兰。温优兰是我的一个亲戚,我对她还是比较了解的,在大是大非面前我相信她会站在正义这一边,对你们的工作和生活也会有帮助的,她知道的河东内幕也不少。”

  “王书记,在你心目中,现在的温优兰还是当初在天野时的温优兰吗?”田秀苗问。

  王步凡又有些吃惊,看来田秀苗对温优兰的过去都有了解,他顿了顿说:“应该还是过去的温优兰。”

  “是因为江心月和刘颂明有了关系吗?”

  “我想即使没有江心月的出现,她也应该是过去的温优兰。”王步凡语气肯定地说。

  “要是这样更好。”田秀功轻轻舒了一口气。

  “小田,你以后要多配合摆蕴菲同志的工作,她现在的压力很大,工作量也很大。”王步凡说。

  “我一直在配合她呀!”田秀苗见王步凡点了头,不再说话。

  万驭峰说:“王书记,有人告了你三条罪状,经过老郑同志的核实,贪污和作风问题完全是子虚乌有,违反计划生育政策还有点根据,不过你夫人叶知秋已经于去年九月份了一万五千元的超生处罚金,天野市计生委已经做过一次处理,也没有什么大问题,考核组已经清楚事实真相了,老郑让我转告你,请你放心工作,不要有任何思想顾虑。”

  “谢谢!人间毕竟还是有公道的。”王步凡说“谢谢”两个字的同时也叹了一口气,连自己都说不清楚为什么要叹这口气,耳朵又开始发了。

  车子到了天首市市委招待所门口,王步凡给温优兰打了个电话,温优兰说让他们直接到907房间去。王步凡示意夏侯知不要下车,他带领田秀苗和万驭峰穿过大厅直奔电梯门口,上了电梯,他才发现这幢楼只有九层,那么温优兰为什么要把田秀苗和万驭峰安排在九楼,可能也是出于安全和僻静的考虑,看来温优兰仍然还是那么细心,那么善解人意。王步凡初到省城,可以让他信赖和依靠的人并不多,对温优兰他一直是比较信任的。

  从电梯里下来,王步凡看见摆蕴菲和温优兰站在电梯门口接他们,王步凡先与摆蕴菲握手,然后与温优兰握手,几年不见,温优兰虽然风采依旧,只是瘦了许多。握手的一瞬间,王步凡发觉温优兰的脸又红了一下,他这时候就不清楚温优兰为什么要脸红,是因为曾经暗恋过他吗?还是因为自己嫁了刘颂明那样的老头子自感羞愧。

  来到907房间,因为摆蕴菲也没有见过田秀苗和万驭峰,王步凡就指着两个人介绍说:“小田,田秀苗,是公安部的侦察员。”

  摆蕴菲急忙上前握手问好:“知道你就在天首市,很想见到你,很想得到你的指导和支持,可就是见不着,小妹妹年轻有为啊!”田秀苗急忙说:“我是学生,您是老师,论年龄您是长辈,我应该叫你阿姨的。”

  摆蕴菲笑道:“不妥,不妥,咱们是同志,就叫我大姐吧。”

  田秀苗却说:“工作关系归工作关系,个人身份归个人身份,摆阿姨就不要客气了,我妈妈和你年龄差不多。”

  “哈哈哈…那我就也不客气了。”摆蕴菲和田秀苗有些一见如故,几乎让别人无法话了。

  王步凡这时候才介绍万驭峰:“小万,万驭峰,中纪委的特派员。”

  摆蕴菲又与万双峰握了手,接下来就是温优兰和田秀苗、万驭峰握手问好。

  田秀苗和摆蕴菲需要沟通了一下彼此掌握的案情,田秀苗表示以后要全力配合摆蕴菲的工作,摆蕴菲很感动。

  温优兰善解人意地作了个换房间的手势,然后带着王步凡和万驭峰来到908房间里。

  坐下之后,温优兰又给王步凡和万驭峰倒了水,这个动作王步凡太熟悉了他情不自地想起在天野市天道宾馆住的那些日子,温优兰对他关怀备至,体贴入微的情景自然而然地浮现在眼前,面前这个女人可以说是女人中的精品,让他终生忘不了她的善良和勇敢,然而这样的好女人怎么会嫁给刘颂明呢,让他不可思议又不能多问。

  王步凡喝着水又望了一眼温优兰,发现她用很严肃的目光望着王步凡,王步凡一时不知道先问些什么好,只好先从家庭情况问起:“小温,和刘颂明结婚生得还好吧?”

  两行泪水突然从温优兰的眼眶里涌出,缓缓地顺着脸颊往下,她没有擦拭眼泪,也不想在王步凡面前掩饰什么。她没有看王步凡的表情,轻轻摇着头说:“我们的夫关系现在已经形同虚设,他在滨海别墅里又养了情人。唉,苗盼雨这个女人特别坏,她对那些可以利用的人又送别墅又送情人,你说她算什么明星企业家,叫我说她就像个高级女,滨海别墅就像老鸨儿开的院。”

  “关于苗盼雨的情况你了解有多少?”万驭峰问。

  “不很多。但是有一点情况我必须说清楚,免得将来连累我。”温优兰说到这里神情多少有些犹豫。

  王步凡用眼神鼓励温优兰勇敢地说下去,并且说:“现在不管是哪一级领导干部都很重视实事求是,是谁的责任就是谁的责任,再也不会搞什么株连政策了,东北不是有一个省的政协主席出了问题嘛,子女因为手脚不干净都受了牵连,可是她的丈夫为人非常正直就没有受到牵连,你有什么话就大胆说吧,你即使不相信我王步凡,也应该相信组织。小万是中纪委到咱们这里的特派员。”

  “我既相信组织,也相信你王书记。”温优兰说。

  王步凡和万驭峰都点了头,万驭峰说:“中纪委接到有关人士的揭发信后,对河东省存在的问题非常重视,因为要开‘两会’,联合调查组可能晚几天下来,先派我打前站来了解一下情况。”

  温优兰感情复杂地抬头望着天花板,嘴用力抿了一下才说:“我要揭发我的丈夫刘颂明。”

  万驿峰听温优兰这么一说,急忙掏出随身携带的录间机打开录音,温优兰望着那个小型录音机,样子有些犹豫。

  王步凡急忙鼓励她说:“小温,请相信组织上会为你保密也会保护你的,你记不记得我过去经常讲的那句话:反腐倡廉,人人有责。反腐败特别要依靠人民群众的力量。你历数一下近几年落马的贪官,他们的被查处,很多线索都是人民群众提供的。你现在虽然还不是一个共产员,但是我知道你信佛,佛家不是讲究普渡众生吗?那么如果不把那些贪官绳之以法,人民群众怎么会有好日子过呢?再说你现在也是一个正处级干部了,应该有一定的觉悟吧。”

  温优兰迟疑了一下说:“王书记,我也不是不相信组织,也不是顾及个人安危,只是顾及一旦揭发了自己的丈夫,别人会怎么看待我?会不会说我是个坏女人?截止目前,我还没有听说过谁的子主动揭发过自己的丈夫,只有在天野的时候有一个叫魏酬情的女人,为了要嫁给文史远,揭发了自己的丈夫牛荃,我如果揭发了刘颂明,人们会不会把看作是魏酬情那样的女人?”

  万驭峰眼神有些惑,他不知道牛荃和魏酬情的故事。王步凡很严肃地说:“小温,中国有句古话说得好,民不畏死,奈何以死俱之?一个人如果达到了无私无畏的地步,就不会有那么多的顾虑了。你知道苗盼雨那一伙人是怎么作践我的吗?告了我三条罪状,一是贪污问题,二是生活作风问题,三是违反国家计划生育政策…”

  温优兰不知怎么就感起来:“卑鄙,这些人真卑鄙,和刘颂明鬼混的女人江心月就是苗盼雨送给他的,这种卑鄙无的事情他们怎么不说说?”

  王步凡和温优兰之间尽管很清白,可是有人硬说他们之间有故事,王步凡怕“生活作风问题”刺到温优兰,急忙解释说:“人家说我晚上睡觉一边是大老婆,一边是小老婆,小温,你说这可能吗?我王步凡虽然不是一个君子,但绝对还不是那样的无小人吧!”

  “无,他们真是无透顶了。”温优兰说了这话脸色不红了,样子很气愤,气愤得呼吸都有些急促。

  王步凡又说:“小温,你思想上不要有什么顾虑,知道什么就说什么,不夸大,也不缩小,实事求是。”

  温优兰想了想说:“我没有多少证据,但是我敢说刘颂明是个贪官,我知道三笔赃款是绝对属实的。一是天首集团征用天首市的土地,刘颂明利用权力低地价,苗盼雨每亩给他送了不知是一万还是两万的好处费;二是苗盼雨开发滨海别墅的用地刘颂明也利用权力吃了回扣,三是他在天首集团煤业公司入有股份,每年都分红,分红的份额还相当大。听说是入一万分十万,还有什么干股。刘颂明一直对我不怎么相信,他的机密事情从来不跟我说,我也是有时候从生活中的一言半语里推测出来的,他和苗盼雨之间的金钱易又都是省长路坦平暗中在左右着的,刘颂明特别听路坦平的话,他这个官好像就是专门为路坦平和苗盼雨两个人做的…”

  王步凡和万驭峰听了温优兰的话都点了关,他们也知道路坦平和刘颂明的关系。这时温优兰的手机响了,铃声是苏三离了洪桐县…好像有什么急事,说了告别的话离开了。

  万驭峰对王步凡说:“王书记,根据我们掌握的线索和有关人士揭发的情况,中纪委的调查组应该马上进驻河东省,这一次不应该是秘密调查,而应该明火执仗地查处,先来个敲山震虎和打草惊蛇。”

  王步凡说:“我也觉得时机已经成,省委陈书记这两天就从北京回来了,最好等陈书记回来之后再行动。小万,等你安置好了就到省纪委协助我吧,我觉得你现在的身份可以半公开化了。”

  万驭峰也知道地方上的事情要依靠地方大员,尊重封疆大吏的意图,就点了点头说:“我听王书记的。咱们去看一下吧,不知道小田他们谈得怎么样了。”

  王步凡也点了头和万驭峰来到摆蕴菲和田秀苗谈话的907室门口,敲了门,门开了,是田秀苗开的门,她在开门的同时手已经在装有手的口袋里了,据说她得过击冠军,可以在三秒中内上膛击毙三个人。田秀苗见是王步凡和万驭峰进来,笑了笑把手从口袋里出来。她们没有中止谈话,田秀苗这时更像摆蕴菲的上级,用带着一些命令的口吻说:“摆局长,你分析得很有道理,苗得雨很可能就是公安部发出A级通缉令的七一四抢劫案要犯,牛铁柱的死很可能就是苗得雨一伙人干的,你要紧紧盯住凤凰山不放,一定要把苗得雨找到,他相貌特征很明显,我已经向公安部汇报了,上边也查了,目前还没有苗得雨的出境记录,他很可能还在天首市,至于藏在什么地方,应该从他的活动圈子里找,他的活动圈子并不大。我会积极配合你的,凌海天那些人我来对付。”

  摆蕴菲说:“目前查苗得雨可能略有难度,他毕竟是河东的大企业家,而查肖燕子就好办多了,就以肖燕子失踪为由查她,只要找到肖燕子,就有可能知道苗得雨的下落。”

  田秀苗点点头说:“那我们就分头行动,及时沟通情况。”

  摆蕴菲刚点了头,手机响了,铃声是《红灯记》里铁梅唱的我家的表叔数不清…她接了电话,先啊了一声。

  田秀苗急忙问:“摆局长,又出什么事了?”

  摆蕴菲神情严肃地说:“接到王太岳的报告,黄河大桥上发生一起爆炸案,一辆客车被炸,当场炸死十七人,另有二十多人受重伤…”

  田秀苗急忙说:“走,咱们赶快到现场去看一下,看这起爆炸案有什么背景没有。”

  黄河大桥上确实发生了一起爆炸案,是凌海天干的。

  凌海天从苗盼雨那里接受了杀害马桩子等人的命令后,就化了妆到天首市公安局招待所里去找马桩子,谁知道马桩子已经被摆蕴菲转移了。他问周大海马桩子被转移到什么地方了,周大海也不知道。为了配合凌海天的行动,周大海以抓捕犯罪分子的名义把天首市所有的宾馆和招待所都查了一遍,也没有找到马桩子他们的踪迹,后来他又问了摆蕴菲的司机小,小说他也不太清楚,并且非常含蓄地建议他是否到天首市市委招待所去看一下。于是周大海和凌海天商量了一下,如果在天首市市委招待所发现马桩子等人,就通知他立即到这里实施谋杀计划,如果没有发现,就让他在黄河大桥上制造一起爆炸案,让天首市彻底起来,他们在中把该做的事统统做了。

  因此才发生周大海独闯天首市市委招待所的事情,结果被温优兰阻挡了。周大海不敢得罪刘颂明的老婆温优兰,给凌海天打了电话说自己进不了天首市市委招待所。凌海天只好实施第二计划,他携带了炸药,在黄河大桥桥头车站上了一辆大巴车,背了一个包,样了很像一个修理工人,售票员正在呼叫乘客:“去北山啊,有去北山的请上车…”

  凌海天在车上座了有一分钟,他环视一下车上的人,有老人,有妇女,有儿童。他把包放在位置上,心里在想:再过几分钟包里的遥控炸弹就要爆炸,车上这些人都要上西天,他不由暗叹了一声:乡亲们,可不是我凌海天和你们过不去,是苗盼雨让我这样做的,要索命你们就找苗盼雨去,不要找我凌海天。当凌海天下车的时候,售票员说:“老先生,车马上就走,我们不等了,不再等了。”

  凌海天指一下桥头那片树林说:“我膀胱有病,憋不住去小解一下。”

  “你可快点啊,不骗你,车马上就走!”

  “好,好,我马上来。”

  凌海天向那片树林深处走去,当他觉得别人已经看不见他的时候,他从口袋里掏出一个遥控器,脸上的肌动了几下,冷笑着按了一下遥控器,黄河大桥桥头立即发出一声巨大的爆炸声,一股黑烟腾空而起…

  凌海天听着人们的尖叫声和啼哭声,迅速穿过树林逃离现场。

  王步凡是悄悄来天首市委招待所的,他不准备和摆蕴菲他们到黄河大桥的爆炸现场去,他回省委还有其他任务。在离开的时候他觉得天首市委招待所应该加强警戒工作,因为马桩子那些重要人证住在这里,田秀苗和万驭峰也住在这里,安全工作必须放在重要位置上,就叫住摆蕴菲说:“摆局长,这里的安全工作安排行得怎么样?”

  摆蕴菲说:“放心吧,我借调了二十名武警在这里,除了我们几个谁也别想进来,温所长也是个值得信赖的人。”

  “嗯,这样我就放心了。”王步凡点着头说。

  田秀苗和摆蕴菲先走,王步凡离开时,万驭峰送他下楼,一边送一边谈工作,走到一楼见温优兰站在那里,好像刚刚和谁生过气。王步凡问:“小温,出什么事了?”

  温优兰余怒未消地问:“周大海一个天首市公安局的副局长也敢来这里撒野,说是要寻找什么抢劫犯,亮了证件就要往里闯,让我骂了一顿,说让他把摆蕴菲叫来,他不敢叫老摆就恢溜溜地走了。什么东西都敢来这里摆谱?他以为谁都怕公安呢!”

  王步凡嘱咐道:“来者不善啊,周大海这个人很可能是有问题的,决不能让他踏招待所半步。”

  温优兰用眼神示意了一下门口说:“以后他来不了的,这里已经戒严了,只怕你们以后想来都要办理相应的手续。”

  王步凡随着温优兰的眼神往门口看,果然有武警在站岗,他来的时候还为这里的安全担心、现在他已经没有什么担心了,只要有武警在,犯罪分子就无法靠近。他告别温优兰和万驭峰上了夏侯知的车,离开天首市委招待所,在路上他接到子叶知秋的电话,说她已经在来省城的路上了,要过来帮助他安置一下生活起居。王步凡刚刚到省城的时候,叶知秋就要过来,因为王步凡的父亲病情有所加重,她起不了身,现在已经打发老父亲入土为安,叶知秋要过来住几天,帮助王步凡把住的地方安排一下。王步凡是个在个人生活上比较依赖女人的男人,平时不爱洗澡,睡觉不讲究条件,甚至没有叠被子的习惯,家庭生活根本离不开女人,可是叶知秋一时半霎也调不到省里来,他只好凑合了。

  现在王步凡的子叶知秋要来省城,让王步凡犯了难,他最近是住在办公室里的,总不能两口子都住办公室,那样在机关大院里有些不妥当,而省委还没有给他安排住房,两个人住招待所里似有奢侈腐化之嫌,于是王步凡问夏侯知:“猴大会长,有闲房子没有?租给我住几天。”

  “王三点,又开始恶心老同学了,住就住呗,还租赁给你住几天,不租赁,我希罕你那几烂毫!”夏侯知假装生气了。

  “跟你开玩笑呢,知秋从天野过来了,我刚到省城还没有安排住房,我们两个人挤在办公室里不太合适吧,你有闲房子借住几天总行吧?”

  “住在滨海别墅怎么样?”

  “别,你也别恶心我了,我宁愿站大街上也不住滨海别墅,那里现在可是个是非之地,活像个高级院。”王步凡笑着说。

  夏侯知想了想说:“那你们俩口子就住在临河花园我那套房子里吧,平时我和老婆就住在哪里,我们去住别墅,反正你说的那两个人,现在也不在那里住了。王三点,你可真会拉朗配,还给我整出个表弟来。哎,王三点,你们现在在滨海别墅那里兴风作,不会危及我夏侯的利益吧?你说我用自己赚的钱买了别墅,合法不合法?”夏侯知和王步凡两个人总爱开玩笑,但是自从王步凡的地位升高以后,在天野又落了个王三点的绰号,夏侯知现在干脆叫他王三点,再也没有叫过王八这个绰号,他觉得现在再那样叫也有些不合时宜。

  王步凡到省委还有事情,就让夏侯知给他老婆叶羡打了个电话,让她先把叶知秋接过去。夏侯知一向都比较重视王步凡待的事情,他立即给老婆打了电话,说让她和叶知秋联系一下,叶知秋已经往省城这边来了。

  王步凡见夏侯知挂了电话,又说:“猴子,只要你赚的钱合理合法,买别墅光明正大,应该是没有问题的。不过你得给我说实话,欧颂为什么要给你介绍工程?你给他送了多少钱?老实待。”

  夏侯知把眼瞪得天大。随口说道:“王八,不,王三点,你干了三天纪委副书记就犯职业病了?我告诉你我可没有给欧秘书长送过一分钱,他给我介绍工程还是看你的面子呢,你相信不相信?我也没有给人家送过钱,人家也没有要过任何东西,我们之间是一清二白的,就因为人家相信你,我是你的同学。”

  “看我的面子?又在胡扯吧?我有什么面子!”王步凡有些不相信。

  “还真是这样。我和你是同学在天野谁不知道啊,你和欧关系好,他老婆莫妙琴又问你叫什么表叔,因此他们就帮了我的忙,其实我想送给你一套房子作为答谢,知道你也不会要。要不要?要,我马上送给你。”

  “你还算了解我,只要你们之间没有金钱易就好,他们帮助你也是人之常情嘛,你送房子给我有什么理由?想让我将来办你的案吗?送房子给欧没有?”王步凡很严肃地说。

  “没有没有,绝对没有,他和你一样都是清官。放心吧,要房子也不给你。与你王三点朋友就学会了三样本事:看好自己的门,管好自己的人,做好自己的事。我敢说在河东省的民营企业家中,像我夏侯知这样一清二白的人可不多见!你信不信?”

  “猴会长什么时候也学会王婆卖瓜那一套了,清白不清白也是相对的,而不是绝对的,你敢说你没有牟取过暴利?”

  “那是,这点道理我还是懂的,如果不是靠政策和关系,我到哪里去赚那么多钱啊?正因为我知道自己是靠什么富起来的,所以才关心公益事为,我现在可是天野市慈善协会的副会长呢!”

  王步凡正在笑着准备叫一声夏侯会长,手机响了,他一接是叶知秋打过来的,叶知秋说叶羡已经和她联系了,她准备先到羡那里,并且说她想请几个在省城的女朋友吃个饭,问王步凡这样做合适不合适。王步凡也正有此意,就在电话里和叶知秋待了一阵子。

  夏侯知从王步凡的电话里听到两个熟悉的名字,一个是南瑰妍,一个是温优兰,这两个人原来都在天野工作,夏侯知认识她们,南瑰妍是个专傍权力的女人,温优兰原来是天野宾馆的服务员,与王步凡的老婆叶知秋长得特别像,夏侯知一直怀疑王步凡和温优兰有一腿,但是温优兰现在是天首市市委书记刘颂明的老婆,王步凡怎么还与她有联系?难道王步凡与刘颂明的关系也很好?他们可不是一路人啊!车到省委门口,王步凡要下车,夏侯知这才回过神来,与已经下车的王步凡说了再见。

  三十四

  摆蕴菲和田秀苗来到黄河大桥桥头,王太岳已经在那里勘察事故现场,受伤人员已经送往医院抢救。被炸死的十几个人尸首不全地躲在车厢外边,因为大巴车是柴油车,没有引起爆炸,但车身在燃烧,地上的柴油也在燃烧,消防队员已经赶到,正在扑火。

  摆蕴菲瞪着愤怒的眼睛问王太岳:“太岳,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王太岳说:“据说受伤人员说是有人在车上放了炸弹…”

  “什么?是一起恐怖事件?”摆蕴菲不等王太岳说完就吼起来了,接着又问司机和售票员是否也炸死了?

  “司机正好在修理车门,售票员半个身子探出车外在叫乘客,他们都没有受伤,只是受了些惊吓,现在都在医院里。”王太岳说。

  摆蕴菲向王太岳介绍了田秀苗的身份,王太岳和田秀苗握手问好,然后摆蕴菲说:“太岳,你在这里维持秩序和处理后事,我们去医院里了解一下具体情况。”

  王太岳点头称是。摆蕴菲和田秀苗上车离开。

  在天首市人民医院里,摆蕴菲见到了那个售票员,问了事情经过,售票员说:“我很清楚地记得一个像修理工的老人背着包上了车,上车不久他又下去了,我说车马上就要走,他说他膀胱有毛病急着撒,就向桥头树林里走去,后来车里突然发生了爆炸…”

  “你还记得那个人长得什么样子吗?”摆蕴菲问。

  售票员说:“记得,五十多岁,戴着帽子,脸上的表情很冷漠。”

  摆蕴菲听售票员这样一描述,不知怎么就想起了凌海天。她从口袋里掏出凌海天的照片让售票员看:“是这个人吗?”

  售票员摇头说:“不像,那个人年龄大。”

  摆蕴菲又掏出了几张凌海天的模拟化装照片让售票员看,售票员拿住一张戴帽子的模拟照说:“和这个人很像,可能就是他。”

  田秀苗很果断地说:“立即抓捕凌海天,以涉嫌爆炸案抓捕他。”

  摆蕴菲说:“好,走,咱们立即到河东大世界去。”说罢摆蕴菲又对售票员安慰了几句,匆匆忙忙和田秀苗离开医院。

  在去大世界的路上,田秀苗一直在审视摆蕴菲的司机军,把军看得心里直发慌。摆蕴菲也觉得这几天军总是少言寡语、郁郁寡的样子,就问道:“小,这几天怎么老一副不高兴的样子,有什么事情吗?”

  军竭力控制着自己多少有些慌乱的情绪,叹了一声说:“和老婆吵架了,她一气之下带着儿子回平州老家去了,我也没有时间去接他们。”

  “为什么吵架?你们小两口不是很和睦的吗?空回去一趟把她接回来,男子汉大丈夫要提得起放得下,该赔礼道歉就要赔礼道歉。”

  “唉…就为集资房子借钱的事,她一天到晚叨唠着说我没本事,真烦人。”军嘴里这么说着心中却挂念着自己的子和儿子,也不知道她们现在在什么地方,是否还活着,其实他的子是个通情达理的人,从来没有埋怨他没本事。他编织这些谎话的时候心里很不是滋味。

  车到河东大世界门口,摆蕴菲和田秀苗上到二楼凌海天的办公楼门口,东方云霞笑盈盈地接住他们,摆蕴菲问道:“凌海天呢?”

  东方云霞神秘兮兮地扭着头张望了一下,招了招手让摆蕴菲和田秀苗进到她的办公室里,然后说:“摆局长,凌海天这两天就没有来上班,电话也打不通,不知道他去哪里了,最近我觉得他的行踪有些诡秘呢?”

  摆蕴菲用疑惑的目光注视着东方云霞问:“你…你是怎么到这里上班的?”

  “是苗盼雨介绍我到这里上班的。”东方云霞说。

  “那么你是苗盼雨的人?”

  “摆局长,也不能这样说,苗盼雨只是给我介绍了一份工作,她是让我来这里监视凌海天的。”

  摆蕴菲更加疑惑:“你到底是什么人?苗盼雨为什么要你监视凌海天?”

  东方云霞神情自若地说:“摆局长,这不是一句两句话能够说清楚的。他们虽然是一伙的,但是彼此之间又不怎么信任,凌海天原来是路长通的人,后来路长通出国了,不知怎么凌海天就受苗盼雨的指挥了。”

  摆蕴菲又一次问道:“你到底是什么人?好像你对凌海天的事情很了解。”

  东方云霞的脸上红了一下说:“我和他的关系是不一般,不过你相信我还是一个有良知的公民,是生活所迫走到这一步的,你对我的过去不怎么了解,将来你会了解我的。摆局长,如果你需要进一步了解我的为人,你可以问一问王步凡书记我到底是什么样的人,我在天野的时候叫东方云,我和妹妹东方霞曾经是腐败分子的克星呢!”

  摆蕴菲听了东方云霞的话越发吃惊了,她虽然原来没的见过东方云,但是从李宜民那里听说过原省委副书记呼延雷和原政协副主席呼延霞兄妹的倒台,天野原市委书记乔织虹到澳门赌博被抓都与什么东方姐妹有关,她不由对东方云产生了几分好感,随口问道:“那么你现在还是当初的东方云吗?”

  “是,我永远都是一个工人家庭出身的女儿。”东方云态度肯定地说。

  “哈哈,难道你们有傍大款的瘾?”

  “我们是小民百姓,自然有小民百姓除恶扬善的路子,你现在如果不能理解,肯定会有理解的时候。”东方云霞的表情很愤慨,摆蕴菲的表情很困惑。

  田秀苗对东方云的过去不怎么了解,她问道:“东方小姐,你能够提供一些关于凌海天的情况吗?”

  东方云摇摇头说:“凌海天一向行动诡秘,我对他的行踪了解得很少,我只知道他和周大海、韩二宝、苗盼雨等人关系比较密切。对了,他们还在这里聚会过一次,好像是在开什么会,说的什么我不知道。另外,白杉芸的死我怀疑是凌海天干的,那天你们公安局在这里抓了两个人,那两个人根本不认识凌海天,凌海天认识的那两个人被凤凰看守所所长韩二宝接走了,可能那两个人才是真正的凶手。”

  “这些情况你怎么不早点向我们反映?”摆蕴菲有些不高兴地问。

  东方云很无奈地说:“我也只是猜测,具体内幕我也不清楚,我想等了解到可靠的证据之后再向你反映。”

  摆蕴菲伸出手和东方云握了一下手说:“东方姑娘,你们姐妹都是很有正义感的女子,你们的情况我也多少知道一些,希望你们今后仍然像过去一样扮演腐败分子和黑恶势力的克星,谁为人民办好事,青史不标也留名。”

  也许是因为感动,东方云霞的眼睛里边好像噙有眼泪,但是泪水没有出。

  摆蕴菲说着话掏出自己的名片说:“这是我的名片,有什情况请及时和我联系,只要凌海天一回来,你就给我打电话,或者发个短信。”

  “好的,好的,我一定照办!”东方云在回话的时候表情也很严肃。

  离开河东大世界的时候,田秀苗问到东方姐妹,摆蕴菲说:“她们身上的故事很独特,有机会我详细对你说。”

  田秀苗点着头对摆蕴菲说:“摆局长,在公安部专案组没有到来之前,咱们两个分一下工吧,你明察,我暗访,目标是苗得雨和凌海天,这两个人现在可能都不敢公开面了,你查苗得雨的藏匿地点,我查凌海天的昼夜行踪。”

  “好,那我们就分头行动。你的交通工具怎么办?”摆蕴菲问田秀苗。

  田秀苗笑一下说:“既然是暗访,就不能用公车,我自己想办法吧。”

  为了配合田秀苗,摆蕴菲到大世界找到东方云,让她开了凌海天的办公室,在办公桌上的烟灰钢里提取了一个烟头。为了安全起见,她问东方云:“你确认这枚烟头是凌海天留下的?”

  “这个我敢肯定,那天他背个包走得很匆忙,我就知道他可能有什么急事。以往我都是早上给他打扫办公室的,他有熬夜的习惯,过去再晚都要到办公室里看一下经营情况才回家或者在客房里休息。可是那天晚上一直到天亮他都没有回来,我觉得情况可能有些复杂,就故意不倒掉这个烟头,想验证一下他是否又回过办公室。这枚烟头是我亲眼见他掐灭在烟灰缸里的,你没看只了半截。”东方云很肯定地说。

  摆蕴菲说:“东方小姐,你做得很对,将来抓到凌海天也有你的一份功劳。”

  东方云苦笑一下说:“功劳可不敢当,只要不把我当罪人就行。哦,摆局长,有个事情需要向你请示一下。”

  “什么事情?”

  “刚才我接到我妹妹东方霞的电话,说是王步凡书记的夫人叶知秋从天野过来了,刘颂明的夫人温优兰通知说想去看望一下,摆局长,可以吗?可能还有欧颂的夫人莫妙琴,我们以前都认识。”东方云低着头说。

  “可以啊,你现在并没的失去自由啊,况且是王步凡书记的夫人要接见你们,去吧。”摆蕴菲回答得很干脆。不过她对东方云的话也有些感,她知道东方云的妹妹东方霞和政协主席刘远超有些绯闻。那么温优兰和东方霞究竟是什么人呢?然而她对王步凡其人是很信任的,就像相信自己的丈夫李宜民一样。她灵机一动,很想问东方云她参加一下聚会合适不合适,又一想自己去可能有些唐突,她现在还不认识王步凡的老婆,还是算了。

  摆蕴菲离开大世界把烟头送到田秀苗的手中,让田秀苗抓紧去做有关鉴定。又想起王步凡和田秀苗都曾经说让她注意凤凰山矿井下边的事情,正准备到凤凰山去,突然接到自己的司机军的电话,说有人在红星煤矿边的一片山树林里发现了肖燕子的尸体。摆蕴菲惊讶地问:“什么时候发现的?什么人发现的?怎么会这样的呢?”

  “是矿上的一个工人发现的,我也不知道他是怎么知道了我的电话,是真是假目前还不能确认。”军在那边说。

  “好,我马上就去凤凰山,到那里看一下再说。”

  “摆局长,我也通知周局长了,他已经带人先去了,凤凰山的路况不好,还是我开车送你吧。”

  “也行,你现在在哪里?”

  “我就在公安局门口。”

  “你等着,我马上就到。”摆蕴菲最近几天也有些感,凡是机密的事情总想背着自己的司机军,她也说不出来为什么,只是有点直觉而已。不过摆蕴菲的直觉是对的,肖燕子确实是被害了,那是苗盼雨下达的命令,执行任务的是左撇子和黑志,就是当初绑架子和儿子的那两个人。肖燕子被杀死以后苗盼雨安排了更毒辣的计划,让军通知摆蕴菲上山,让左撇子和黑志开一辆拉煤车在凤凰山半道上将摆蕴菲的车撞到悬崖下边去,让摆蕴菲死得粉身碎骨。军因为子和儿子在他们手里不敢不服从命令,但是他通知摆蕴菲之后又良心发现了,觉得自己的行为很对不起摆蕴菲,很对不起自己头上这顶公安干警的帽子,因此他才决定开车上山保护摆蕴菲。

  摆蕴菲接到肖燕子被害的消息之后,极度的愤怒,使她忘记了自己的直觉,她赶到天首市公安局门口,军已经等在那里,她心急火燎地说:“小,上车,快上车。”

  军却不慌不忙地说:“摆局长,这几天你太累了,还是让我开车吧。”

  摆蕴菲这几天确实是太累了,她也想放松一下自己,就下车坐在后边让军开车到凤凰山去。车子很快驶离市区进入凤凰山,天也渐渐黑暗下来,军开着车从倒车镜里看了一下摆蕴菲,摆蕴菲的头靠在后座上,闭着眼睛在思考问题。山道弯弯,崎岖不平,小车颠簸得厉害,以往摆蕴菲会及时提醒军慢一点,而今天她好像睡着了,没有说话。

  军知道摆蕴菲没有睡着,没有提醒他可能是她知道这里的路况不好。车出山谷,拐了个弯,他发现山上有一辆拉煤车像疯了一样向山下驶来,他知道关键时刻可能要到了,就突然在悬崖边来了个急刹车,然后停住车望着有些惊疑的摆蕴菲说:“摆局长,我怎么觉得车子的后轮胎跑气了呢?”

  摆蕴菲想了想说:“不会吧?”她看了一下车的位置,才很重视地又说:“小,安全第一,让我下去看一下,这地方太危险了。”说吧,摆蕴菲下了车。当摆蕴菲下车后,军并不打招呼开上车往前走了。摆蕴菲大吼道:“小,你要干什么…”可是随着她的话音,车子已经驶离她有五十米远了,她看见对面飞奔而来一辆拉煤车撞向她的丰田吉普,在两车相撞的同时,军从车上跳下来,拉煤车上的人也跳下来,两辆车相继堕入万丈深渊,发出骇人听闻的、轰轰隆隆的撞击声,把夜晚的宁静彻底击碎了…

  军从地爬起来,发现面前的两个人正是绑架他子和儿子的那两个人,仇人相见,分外眼红,军不等黑志站稳身体突然向前扑了一下,将黑志推下悬崖,一声“啊”在山谷中让人听得骨悚然。他又回头和左撇子抱在一起,两个人先是扭打,接下来是在地上滚打,摆蕴菲掏出手向天鸣放了一,急忙过来增援小,就在她鸣的时候左撇子愣了一下,军乘机抱着左撇子在地上滚了几下,双双堕入深渊下边,又是一阵凄惨的叫声…

  摆蕴菲这时好像明白过来,如果不是军可能跌入万丈深渊的就是她了而不是军。那么军是怎么会有这种预见的呢?为什么又欺骗她说轮胎跑气让她下车呢?答案很简单,军死前与黑社会势力有联系,但是良心未泯,在关键时刻要救她摆蕴菲的命。

  摆蕴菲想了这些,顿时热泪盈眶,向着无底深渊大声吼道:“小…小你在哪里…”

  深渊之中只有应声,根本没有小的回答声。这时远处又有拉煤车驶过来,摆蕴菲害怕再有人加害她,她飞身上了路边的悬崖,掏出手机赶紧和王太岳联系,并且说了自己的具体位置,让王太岳赶快来支援她。

  王太岳在电话里吃惊地问:“摆局,你怎么会一个人在那里?出什么事了?”

  摆蕴菲的心情坏急了,大声吼道:“太岳,你不要问了,赶快到这里来,来到这里你一切都会明白的。”摆蕴菲这个时候已经不想多说一句话了…

  凤凰山的山坳里有几栋别墅,是天首集团开发的别墅,军的媳妇言情和儿子小孬就被囚在这里其中靠近大门的一幢别墅里,儿子小孬正在看黑猫警长录像,言情站在窗口呆呆地望着山下,天首市的全景尽收眼底,家,好像近在咫尺,又远在天边。天首,这座城市的风景虽然美丽,却不能使言情的心情好起来,她和儿子已经在这里囚居几天了,与外界隔绝了任何联系,是那天晚上到他们家里去的那个黑志和左撇子在轮看守他们。她虽然是个女人,却有几分侠义心肠,她现在考虑最多的不是儿子和她的安慰,而是害怕丈夫军在歹徒的威肋下做出什么不该做的事情。她心里着急,白天吃不下饭,晚上睡不好觉,一天到晚痴痴地望着山下,一连几天都是这个样子。黑志和左撇子虽然在看守他们,却不多和他说话,更没有非礼她,只是看守着不让她和儿子离开这里,该吃有人送饭,该拉房子里有卫生间,只是失去了自由。

  言情望着山下,心中暗暗地说:军,你可千万不能干傻事啊,摆局长待咱不薄,你又是人民警察,可不能和黑社会势力混在一起,辱没人民警察这个光荣称号啊!

  就在摆蕴菲和军上山之前,黑志和左撇子接到电话,电话内容是什么言情并没有听见。过了一会儿,黑志和左撇子带过来一个女人,左撇子态度很蛮横地说:“小刘,我们出去有点事情,你要看守好这个女人和门户,决不能让她跑掉,如果跑了他们母子,老子会要了你的命!我们去去就来,你在房间里陪伴他们吧,我们把门锁上了。”

  小刘怯生生地答应着,左撇子已经把门锁上匆匆离开了。黑志和左撇子离开之后,言情问小刘:“妹子,你是怎么到这里来的?”

  小刘无语而泣,哭了几声说:“我是丈夫欠了他们的赌债还不起,就让他们做为人质到这里了,到现在我那死鬼丈夫也不知道在哪里,我白天要为他们做饭,晚上他们还…唉,我的命怎么这样苦啊!”小刘有些说不下去了。

  言情叹一声说:“咱们都是苦命人啊,你有孩子吗?”

  “有,在她姥姥家,是个女孩子,我很想念我的女儿。”

  “妹子,咱们都是女人,你能救救我放了我和孩子吗?你看我的孩子还这么小,他们这些人可不是好东西啊。”

  “大嫂,我知道他们是坏人。唉…我就是想放你也没办法啊,这个门的锁没有钥匙在里边也打不开,我怎么放你啊。”

  言情走到窗台看了一下,他们在二楼,楼层不太高,如果有绳子就能下去,可是房间里没有绳子,只有两个被单,言情说:“这样吧,我们把被单撕成条子,做成一条绳,就可以跳出去了,你想逃走吗?”

  “想,我做梦都想。”

  “那好,咱们赶紧行动。”言情说罢把两条单都拿来,迅速撕成了条结成了绳子,再推开铝合金窗子,先把小刘垂下去,再把自己的儿子小孬垂下去,然后把绳子的一头拴在窗前空调的电线上,自己拉着绳子从窗口下去了。

  落地站定,言情环顾了一下别墅区,这里好像根本就没有其他人,他们走出门,言情对小刘说:“妹子,为防万一,咱们还是分开跑逃吧,不要让人家把咱们都抓住,你向西边跑,我们娘俩向东边跑。”

  小刘点点头说:“谢谢大嫂,要不是你我还没有逃跑的勇气呢。”

  言情说:“妹子,多保重,再见啦。”说罢抱上孩子就向东跑去。她气吁吁地跑啊跑不知跑了多长时间,终于看到一条公路,她心里一阵子高兴,只要有公路就有车,有车他们就可以逃命,她的儿子小孬问她:“妈妈咱们到哪儿去?”

  “咱们去找你爸爸,你爸爸是警察,让他来抓坏人,把他们统统打死。”

  “我爸爸有,啪!啪!两就把坏人打死了,就像黑猫警长打老鼠那样。”

  “对,把坏人统统打死!”

  言情抱着儿子来到公路边上等了有几分钟,正好王太岳开车路过去接摆蕴菲。言情见是一辆警车,就站在路中间去拦截,王太岳认识言情,急忙停了车,从车窗里探出脑袋问:“小言,你们怎么在这里?”

  言情气说:“王局长…我们遇到坏人了,上车再对你详细说。”

  王太岳让言情和儿子上了车,在往凤凰山去的路上言情对王太岳说了自己被绑架的详细经过。经过说完,车已经到摆蕴菲所在的位置了。

  王太岳见到摆蕴菲的时候急忙说:“摆局长,你怎么会在这里,车呢?”

  摆蕴菲惊魂未定地说:“车已经堕入万丈深渊了。”

  言情听了摆蕴菲的话,又不见军的身影,急忙从车上下来问:“摆局长,我们家军呢?他没有和你一起来?”

  摆蕴菲迟疑了一下说:“他…他…”

  “摆局长,我和孩子是被天首市黑恶势力的人绑架的,当时他们威胁着让军给他做内线,我们是从魔掌里逃出来的,我真怕军干了对不起你的事情,他人呢?”

  摆蕴菲这时也不想说军什么坏话,对言情说:“小言,军同志很勇敢,很优秀,他是为了救我与歹徒搏斗堕下悬崖的,他牺牲得很壮烈。言情同志,你要节哀保重,估计军同志已经牺牲在万丈深渊下边了。”

  惊闻噩耗,言情泪如雨下,面对万丈深渊大声喊道:“军…军…”

  小孬也哭着喊:“爸爸…爸爸…”

  摆蕴菲和王太岳都流泪了,摆蕴菲擦着眼泪说:“言情同志,请节哀保重。我已经通知消防大队的同志来了,走吧,为了安全起见不要在这里久留。言情,你和小孬赶紧上车吧,红星煤矿那里又出人命案了,我们得赶紧到那里去。”

  言情感情复杂地上了车,上车后她又一次问摆蕴菲:“摆局长,我们家军干什么不光彩的事情没有?他还是个警察吗?”

  摆蕴菲顿了一下说:“小言,放心吧,军是个好同志,他永远都是一名合格的人民警察。”

  “唉,这我就放心了…”言情一边说一边叹气,在她心中仍然存在着许多顾虑,歹徒绑架她的情景又闪现在她的脑海里…军的音容笑貌也浮现在她的面前,她无声地流泪了…

  车到红星煤矿,离肖燕子被害的地方还有一段路不通车,王太岳和摆蕴菲步行着来到事发现场,周大海第一眼看见摆蕴菲的时候愣了一下,紧接着就向她汇报案情:“摆局长,我们仔细查看了一下案发现场,死者是红星煤矿的会计肖燕子,尸体上只穿了一个红色头,喉管被利器割断,我们初步断定是情杀。”

  摆蕴菲接过周大海手中的手电筒照了一下肖燕子的尸体,尸体看上去很光洁,除了喉管被割断,其他部位没有任搏斗的痕迹,地上也没有血迹,只有脖子边上凝洁着不多的血块。摆蕴菲用质问的语气说:“周局长,是谁报的案?”

  周大海说:“是听军同志通知我的呀,他说是一个矿工报的案,军呢?他没有和你在一起?”

  摆蕴菲感情复杂地说:“军同志已经光荣牺牲了,是和歹徒搏斗的时候牺牲的,他死得很壮烈。”

  周大海“啊”了一声,然后故作镇定地说:“怎么回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咱们天首市怎么会有这么坏人啊!”“这个问题咱们以后再讨论。”摆蕴菲又用眼睛盯着周大海说:“周局长,你是凭什么证据说肖燕子是死于情杀的?”

  周大海愣了一下说:“摆局,这种事情咱们经历得还少吗?一个女人被抛尸荒野,除了情杀还会是什么原因呢?如果是图财害命也不会在这里被害呀,肯定是在这里约会时候…”

  “她的衣服呢?现场的血迹呢?我看你分析的只有一点是正确的,那就是抛尸。我看肖燕子是在别的地方被害死之后移尸到这里的,你想啊,如果是情杀,罪犯在害死人之后还会把她的衣服再拿走,这符合情理吗?老周,你可是个老刑警啊!”摆蕴菲带着质疑的语气说。

  “哎呀,还是摆局长分析得透彻,经你这么一说,我也觉得肖燕子不像是情杀,那么会是仇杀?她会有什么仇家呢?”

  摆蕴菲用手拢了一下短发,很果断地说:“大海,太岳,咱们现在不作过多的案情分析,现在最首要的问题是命案必破,如果破不了案咱们就得集体辞职。现在我们分一下工,牛铁柱被害案由太岳具体负责侦破,黄河大桥爆炸案由大海具体负责侦破,肖燕子被害案由我负责侦破,在此我想提醒大海一下,黄河大桥上的爆炸案影响特别大,一定要加大破案力度,不然我们可是没法向领导和市民差的。大海,我再给你提供一条很重要的线索,目击者有证言,我们对犯罪嫌疑人也进行了分析,凌海天可能就是爆炸案的凶手。”

  “啊,凌海天?怎么会是他?”周大海的神态有些惊慌。

  “我只是说凌海天可能就是凶手,并不是说他就是凶手。再说他现在已经像幽灵一样失踪了,根本不敢见人,大海,你分析一下,如果他凌海天心中没有鬼,他为什么不敢面呢?”摆蕴菲知道周大海和凌海天关系很好,她想用这种将来凌海天面,只要他一面就立即逮捕他。

  周大海说:“好,既然凌海天是犯罪嫌疑人,我就是挖地三尺也要把他抓到。”

  “咱们周局长可是老刑警了,我相信你一定能够完成这个任务。”摆蕴菲对着王太岳说:“王局长,我也给你提供一个线索,牛铁柱绝对是矿难发生之后被害的,他是在家里被人叫出来害死后丢进矿井里的,那么害死他的人除了煤矿上的人还会有其他人吗?因此你的调查重点要放在煤矿上,至于是红星矿上的人还是红旗矿上的人,两者都有可能。”摆蕴菲是故意用这样的话敲山震虎,想让苗得雨坐不住,然后浮出水面。她发现她说这些话的时候周大海的面部表情一直有些耐人寻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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