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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悲天悯人救苍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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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钱塘江是现在浙江省最大的河,古称浙水浙江。

  江水从发源地顺山势转,弯弯曲曲,共一百十八个转折,浙江省也因而得名。

  钱塘江长四百五十公里,有南、北两个源头,北源发源于安徽省婺源,称作徽港(港是指大水别出的支流可通舟楫者),或称新安江。

  南源又分二源:西源为衢港,或称信安江,发源于仙霞岭,东源婺港,由金华而来,到阑谷与信安江会合后下称阑谷。

  阑谷与新安江在建德县相会北,始称作“浙江”

  浙江从建德县到桐庐县之间一段,江景特别优美,称作七里泷,两岸峭壁夹峙,又有乌石险滩,严子陵(即严光)钓台等名胜,是钱塘江上游游客最多的一处。

  桐庐以下因有桐溪来会,又称为桐江,再往下经过富县,又称为富江,富江在经过杭州以后,才称作钱塘江。

  也有人把整条浙江统称为钱塘江,不过当地人都喜欢分段称呼。柳一鸣目力特佳,此际望西南一望.数十里外,钱塘江烟波千顷,一平如镜,近岸村落,多半已屋倒墙塌,虽然正值晚炊时候,却不见有一家升起炊烟。

  由此可知,那许多村落的百姓,很显然的,不是被害便是远走他乡避祸去了。

  柳一鸣见状,除去“毒龙”的信念益增。

  秦双双一见钱塘江,波平静,毫无“毒龙”的影子,不由好奇的问道:“丑哥哥,怎么看不见毒龙的踪迹呢!”

  柳一鸣闻言,不由莞尔一笑的解说道:“这毒龙的出现,大概是有一定时辰,现在恐怕还没到吧!”

  话一说完,突然听到左侧林内,枝叶簌簌作响。

  心中一动,人影一闪,穿林过隙,顿时出现在左侧林内。

  抬头一看,只见树上的横枝间,此时竟吊着一个中年人。

  那中年人本想上吊结束自己的生命,但是上吊的滋味不好受,因此,在临断气之前,作垂死的挣扎,手脚一阵颤动,一旁的枝叶受到震动,才会不断发出轻摇的响声。

  柳一鸣见状,随即屈指一弹,丈外吊人的麻绳,刹时应指而断。

  秦双双随后掠至,一见这种情形“哎哟”尚未叫出口,柳一鸣已双臂一张,将那上吊那人接住,放在地上。

  柳一鸣双掌在那人身上一阵后,立即往那人身后的“命门”一拍“哇”的一声,那名中年人吐出一口浓痰,回过气来。

  秦双双在一旁睁大水汪汪的双睁,静静的看着,不由对柳一鸣救人手法的快速敏捷,感到是既敬佩又惊奇。

  因为,方才那随手屈指一弹,那丈外远的那大拇指的麻绳,竟被他弹断了。

  像这种“弹指神通”的功力,秦双双虽曾有耳闻,但却未亲眼看过。

  因为根据江湖传闻,要练成“弹指神通”必须具有一甲子以上的功力火候。

  放眼当今武林,尚无人习成,更别说指力远达一丈开外。

  而柳一鸣年不及冠,竟身怀这不世奇学,岂不是奇之又奇的事吗?

  那名中年人,想是上吊不久,经柳一鸣推宫过后,已经苏醒过来了。

  除了脖子绳痕犹在,喉部略感疼痛之外,已和往日没有两样。

  他睁目一看,见自己不但未死,而且身边还站着一个奇丑少年,和一位美如天仙般的少女,心里明白,自己这条命,是眼前两人所救。

  于是,立即一翻身“叩”的一声,双膝跪倒在地上,千恩万谢的叩头道:“小人承两位…”

  话未说完,柳一鸣伸手将那中年人拉起,微笑道:“些许小事,大叔何足挂齿。”

  说着一顿,望了中年人一眼,又道:“不知发生了什么事,让大叔如此为难,竟想一死了此残生,大叔何妨将此事告知在下,或许在下能略尽棉薄之力,也说不定!”

  那中年人被柳一鸣拉了起来,闻言内心虽十分感激,但是一见柳一鸣其貌不扬,以及那身穿着打扮,不由长叹—声,道:“恩公好意,小人万分感谢.但是,唉…”

  秦双双子急,最看不得别人吐吐,不由嗔声道:“你这人到底怎么了,连死的勇气都有了,还有什么不能说的呢?”

  柳一鸣怕秦双双的话,再度刺那名中年人,立即柔声劝慰道:“别急,别急,大叔先坐下休息一会儿,有何困难不妨说出来,大家商量一番,或许能想出个办法,也说不定!”

  那中年人听柳一鸣语态诚挚,便依言坐在一块巨石上,望了一眼两人,才娓娓道出了自己的遭遇。

  原来这名中年人姓庄,名自强,是个老实的生意人,在这台子镇上,开了一家米行。

  数月前,钱塘江出了毒龙,每至午夜,上岸噬人畜,闹得沿江居民,非死即伤,乃纷纷迁离老家,以免枉送性命。

  这些人多半是以捕鱼为生的贫苦渔夫,家中虽不致贫无立锥之地,但也无太多的积蓄。

  这一次躲避“龙祸”最初尚有钱过活,但日子一久,积蓄一用完,又不敢回家,却又无法入江捕鱼维生。

  庄自强见状,心生不忍,乃主动与其商洽,自己可以将米粮借给他们,但是后须照量偿还。

  那些难民为了感谢庄自强援手之德,乃立了契据,后加倍奉还。

  岂知,善门难开,消息传开之后,大批的难民蜂拥而来,均如法泡制,向庄自强支借米粮。

  庄自强虽有心相助,奈何自己的本钱不多,存粮有限,可是又不忍见死不救。

  于是,他乃出面向本地的一位大米商洽谈此事。

  那位大米商倒也十分慷慨,不过却嫌麻烦,不愿亲自料理,乃嘱咐庄自强全权处理,只要是附近灾民,愿立字据,便可以如数出借。

  庄自强闻言心中大喜,乃前往大十商的仓栈,开仓办理手续,不到三天,便已抢借一空。

  当庄自强将字据送去时,那大十商却硬是不认账,说庄自强盗卖他的粮食,非要庄自强如数偿还不可,否则他就要去告官处理。

  原来此大米商别有用心,早就有并庄自强商行的打算,所以才会设下陷阱,得庄自强走上绝路。

  庄自强乍听之下,恍如晴天霹雳,只惊得他面无人,那数千斤的米粮,在平时自己也无力赔偿,更何况此时,在米粮价格上涨数倍之时呢?

  庄自强左思右想,反正都是绝路一途,与其吃上官司坐牢锢终身,倒不如自尽来得痛快。

  因此,当那大米商一再催讨之下,才跑到这小土岗之上,自寻解

  秦双双听完之后,粉脸不由为之一变,小蛮靴一跺,嗔声道:“喂!你告诉我,这是什么人如此没有心肝,今晚我去杀了他,看他还能否再向你催讨米粮。”

  庄自强闻言,不由一怔,内心忖道:“这姑娘究竟是何来历,怎的这么凶,一开口就要杀人!”

  心念问,柳一鸣已劝住秦双双,道:“双妹何须与这种利熏心的俗人一般见识呢!他既然要钱,咱们给他银子不就得了!”

  说着一顿,又对庄自强笑道:“庄大叔,在下愿意为你偿还债务,但是在下有一个条件,不知大叔能否答应?”

  话一说完,庄自强已“叩”一声,跪倒在地上,叩头道:“恩公高义,对我应自强恩同再造,别说是一个条件,即使十个、一百个,小人也决无不答应之理。”

  柳一鸣连忙将他扶起,微笑道:“在下想与大叔合伙做个生意,不知大叔肯不肯答应!”

  秦双双闻言,不由大感纳闷不已,正开口相询,却又听柳一鸣道:“方才在下曾仔细考虑过,大叔借粮立据之法,虽然十分冒险,但那些受惠的难民,必不会忘恩赖账,后若有所成,必定会加倍奉还。”

  说着,望了庄自强一眼,又道:“在下手头颇为宽裕,却苦于无用武之地,今托付予大叔你,带至大城变卖,用作购粮资金,运返此地,一者可以偿债,二来可以借助灾民,他钱塘江毒龙一死,地方太平,难民各返家乡,届时,你我岂非可同获薄利?”

  庄自强闻言,实在不敢相信这个事实,世上竟然会有这种人,因此,他不由望着柳一鸣出神,忘了回答。

  柳一鸣见状,心知口说无凭.乃微笑道:“大叔如果已经复原了,何妨随在下往客栈一行?”

  庄自强半信半疑的随在柳一鸣两人身后,返回台子镇去。

  此时,天色已晚,街道上随处可看到,随地坐卧的灾民,情况十分严重。

  三人一入店内,柳一鸣随即取出一个革囊,倒出一堆金子,顿时只见桌耀眼的金光。

  庄自强一生也未见过这么多的金子,一时不由惊得怔住了。

  柳一鸣数也不数一下,通通装入革囊,信手递了过去,道:“这一些,大约有几万两白银,大叔你先拿去自由运用吧!”

  说完,又摸出怀中的那颗大龙珠,继续道:“这颗龙珠大约也值几个钱,大叔也一道拿去吧!”

  庄自强虽然是一个小米商,但却也十分识货,此时一见不由傻眼了,那敢伸手去接,呐呐道:“这,这,这些可不止好几百万两,我…”

  柳一鸣微笑道:“几万也好,几百万也好,总之你有了这些钱,不但可以清偿债务,保住你的产业,又可以买更多的米粮,依目前的情形来看,附近还会涌进大批的难民,米粮若是太少了,又岂够应付呢?

  更何况钱塘江里的毒龙,即使死了之后,难民们的房子,生财器具都已毁坏,如何能用?

  即使米粮不缺,难民一样无法从事生产,所以,你现在将此珠变卖后,一方面购买米粮,另一方面将现金借于难民,好使他们添购生财器具,以从事生产。

  如此一来,既不缺十粮,又有器具可用,农人耕田,渔夫捕鱼,你我双方才有利可取,不是吗?”

  这一番话,说得头头是道,但忠厚笃实的庄自强仍是不敢冒然受此巨金。

  柳一鸣一再的解释说明,庄自强才恍然道:“恩公如此菩萨心肠,立意为万民解灾救苦,根本意不在图利,今天既蒙看得起我,委以重任,我庄自强岂能推辞,从今以后我庄自强定当本着恩公大仁大义的精神,完成此一救世心愿,若有贰心,愿遭五雷轰顶而亡!”

  说完,倏地一跪,叩头道:“庄自强先代受惠的上万灾民,向两位恩公磕头谢恩!”

  柳一鸣连忙扶起庄自强,轻拍他的肩头,道:“大叔仁厚无欺,仁慈任侠,在下无限敬佩,方才大叔所言正合吾心,但愿大叔放手去做,只问耕耘,不问收获,义之所在,不计利害,但必须做到,了无痕迹才好。”

  庄自强诺诺应是,突然想起,自己深受大恩,却仍不知柳一鸣两人姓名来历,连忙询问,柳一鸣乃以柳济生三字回答,并且道:“我与好友两人,漫游至此,并无一定住所行址,大叔只要本着初衷,放手去做,若是资金不够,可派人迳至江西南昌西南柳家庄领取,在下将来若有闲暇,必会前来,大叔不用耿耿于怀。”

  庄自强闻言,想不到眼前这其貌不扬的丑少年,竟有如此悲天悯人的怀,上天却偏偏给他一张丑恶的脸,实在太不公平了。

  心念及此,柳一鸣因见时候不早了,便送他出门,临别时,庄自强才想起,道:“小人正居台子镇,店名‘便利米行’,恩公明若是无事,请到镇西店中,让小人作东,略表谢恩,及稍尽地主之谊?”

  话一说完,随即以十分期盼的眼神,望着柳一鸣。

  柳一鸣略为推却的微笑道:“在下明有要事在身,一大早便得起程,作东之事请免,下次来时,再行叨扰吧!”

  庄自强一听,恩人不但信任自己,而且连一顿水酒也不叨扰,内心是又感激,又难过,忍不住泪水盈眶,道:“恩公大德,万家生佛,济世善行,愿上苍保佑恩公长命百岁,小人告辞了!”

  说完,未待柳一鸣回答,立即转身,往外行去。

  柳一鸣见状,不由暗自点头,自己果然没有看错人,庄自强此去必会竭尽心力,代替自己济赈灾民。

  秦双双静立在一旁,注视着两人的举动,对丑哥哥一掷数百万金银,而面不改的风范,大为倾倒。

  似他这等淡薄名利,见义勇为,行善不人知的风度,岂是常人所及。

  想不到丑哥哥竟是一位盖世奇人,不但武技深奥难测,品德更是高洁,世上谁能与之匹敌。

  渐渐的丑哥哥的影像已占据她的整个芳心,她不由自主的痴望着柳一鸣。

  柳一鸣被她那如痴如醉的神态,着实给吓了一跳,仔细一瞧,却发现她那双明如秋水的眼眸中,放出一片崇敬爱慕的柔和光辉。

  柳一鸣见状,忍不住出声唤道:“双妹…”

  话未说完,秦双双猛地一惊,似乎吓了一大跳,这才恢复神智,柔声呼道:“丑哥哥!”话声一落,娇躯一旋,倏地朝柳一鸣怀中扑来。

  柳一鸣见秦双双一扑之势,既速又猛,有如燕归巢的扑向自己,只得双臂一张,顿时来个暖玉温香抱怀。

  秦双双一下投入他的怀内,一双玉臂紧紧拥抱住他的脖子,一颗螓首却垂俯在他那宽厚的膛之上。

  她虽是一时情感激,投入柳一鸣怀内,但芳心中却充了爱悦和盼望。

  此时,她再也下觉得柳一鸣丑陋,相反的她觉得他竟有无比俊逸。

  尤其是当她听到柳一鸣的心跳,感觉到柳一鸣的体温时,一种奇妙的温情,充了她的全身。

  她嗅到了一种男人特有的气息,使她更加意,她仿佛觉得自己在这一刹那,突然变得软弱,她需要扶持与保护,她甚至渴望着。

  柳一鸣想不到,秦双双会自动的投怀送抱,因此,他不由有些受宠若惊。

  那阵阵处子特有的芬芳幽香,那软绵绵玲珑玉体,在在的刺着他的官能感觉,他不由产生了一种冲动,身体某部位也发生了变化。

  他双臂不由搂着更紧了,她恨不得能溶化在丑哥哥的体内。

  正当两人意,气咻咻不已之际,外间传来二更的更声,两人才悚然一惊,松开了紧抱不放的双手。

  就在双方面红耳赤,不知如何尴尬时,杜君平的房内,传来了一阵轻响。

  两人心虚的往内扑去,正看见杜君平,捷如灵猫般的,自房中穿窗而出,向店外驰去。

  于是两人一打手势,秦双双奔回房去,背起剑杖,略一结扎整理后,和柳一鸣双双扑出店外,尾随在金戈杜君平身后。

  在黯暗的居光下,一前两后,三道黑影,在一条相距数十丈的直线上,向着富县飞掠而去。

  半个时辰后,杜君平已来到了富江(钱塘江杭州和富县之间)边的村落中。

  杜君平本以为村落中已无人烟,那知一进入村中,立即发现村中有灯光微微透出。

  他心思敏捷,一见有灯光透出,立即联想到这燃灯之人,并不是当地百姓。

  同时他也打探出那毒龙午夜时分才会出现,虽然它行踪游移不定,不见得仍待在这附近兴风作,但普通百姓,又岂有胆量,敢在此刻逗留不去。

  因此,他断定必有武林人物借居在那,等待毒龙出现时,再予以搏杀夺取内丹。

  心念及此,立即隐起身形,藉着地形地物的掩蔽,悄无声息的向那透出灯光的地方扑去。

  尾随在后的两人一见,也学着他的样,不出半点声音,欺近有灯光之处。

  杜君平一心想摸清别人的底细,未曾留意自己的身后,一点也不知道,柳一鸣和秦双双也跟来了。

  他一欺近出灯光的地方,立即隐身在一株高大的树上,运集目力望去,只见下面乃是一间渔夫之家,土墙为篱,院中散落着钩、桨、网等渔具,房舍不大,只有一明两暗,及一个草篷搭盖的厨房。

  此时,那明间里,灯火通明,房中有十来位横眉竖眼的劲装大汉,正围坐在两桌席上,边吃边谈,笑朗语,哗哗作,场面气氛,十分融洽热闹。

  杜君平一见,便知这些人是绿林好汉,却不知他们高谈阔论着什么。

  不过,看样子似乎和江中那条毒龙不了关系,于是便静下心采偷听他们谈笑的内容。

  另一边,柳一鸣和秦双双则隐身在屋后房上,他们和杜君子虽遥遥相对,但是因为中间有一层屋脊,隔挡了视线,因此杜君平看不见他们。

  此时,室内一阵畅饮之后,已经渐渐平静下来。

  杜君平隐身在树上,只见中央主位上那人,站起身来干咳一声,道:“兄弟今初临,承蒙各位盛情款待,内心十分感激,但却有数点不明,不知有那位可以分析一番,好让兄弟了解目下情况,也好想个主意,以达成此行目的?”

  话声一落,下首一人,立即哈哈大笑,道:“江兄,你素以足计多谋闻名江湖,这事儿当然少不得烦你替咱们出个主意,尤其是这一次,可以说得上是风云际会,黑白两道,高手云集。”

  话锋一顿,又道:“听说,连早年息隐山林的好几个有名怪物,这一次也来淌这浑水,实在令人头痛,万一不好,内丹还未见着,自己的脑袋便已分家了,所以才请江兄你这‘智多星’帮咱们出个主意。”

  杜君平一听到“智多星”三字,不由暗吃一惊!

  那“智多星”姓江名汉星,成名江湖已有二十余年,手中一支点稿,擅打,准、辣、狠、捷,招式诡异。

  人更是足智多谋,狡猾异常,而且心狠手辣,出道江湖以来,在江南一带,独来独往,行踪飘忽不定,无人敢招惹他。

  尤其近几年来,时常留连在各山寨之间,替人出一些坏主意,一些黑道中人,对他颇为敬服。

  杜君平出道已有三载,虽然第一次远离山东,但江湖传闻却十分丰富,因此一听那人称呼,便知“智多星”是江汉星的绰号。

  “智多星”江汉星,闻得那人之言,微微一笑,道:“袁兄何必长他人志气,俗语说:

  ‘事在人为’,就凭我等兄弟,众人之力,江湖中何处去不得,我就不信斗不过那些…”

  话未说完,坐中一人,倏地唬吼一声,道:“对,俺‘莽张飞’就不信谁比咱们强,要是谁敢来横加捣乱,俺手中的丈八长茅,不捅他两,俺就是王八孙子!”

  话声一落,在座诸人,不由因此而精神大震,豪气顿发,纷纷鼓掌叫好,又再度喧闹起来。

  隐身在屋外的秦双双和柳一鸣闻言,不由相视一笑。

  杜君平心知这“莽张飞”李亦升,也是成名江南一带的绿林好汉,个性虽然鲁莽,却有一身横练功夫,加以天生神力,手中的一支支八长茅,乃系纯钢打造,足有三百斤重。

  在庭湖中安窑立寨,为庭湖三十六寨的总寨主。

  室内“智多星”江汉星,俟众人情绪稍定,才向那被称“袁兄”那人问起目前形势。

  只听“袁兄”道:“事情是这样的,三个月前,兄弟那信安江里,出了条毒龙,一时将兄弟水寨内,船只顶翻,还伤了不少弟兄,兄弟无能,竟然奈何不了它,只好将完整的船只,移到陆上,人员退守山中,一等那毒龙出现,再用擂石滚木对付,谁知那毒龙见无机可趁,便转移阵地,四出为害,一时搞得江中船只绝迹,无人敢来。”

  杜君平在树上听得十分真切,这人原来是钱塘江水寇——“翻江龙”袁传义。

  袁传义咳了一声,呷一口酒,又道:“兄弟见这毒龙,在江中搅一通,等于是与兄弟为难,如不设法将它除去,兄弟手下这么多弟兄,岂不活活饿死,无奈之下,兄弟乃趁隙独自驾着一叶孤舟,逃出江来,想找些武艺高强的同道帮忙,合力将毒龙除去。

  那知,兄弟在富一带,遇上了洪泽湖甘氏兄弟,对他们一说,甘者大一口答应帮忙,但甘家老二‘八爪鱼’甘永成,自承力量太小,要兄弟再多邀一些能人,岂料甘水成深知毒龙,是件武林瑰宝,心生歹念,意图独,他以力量大小为由,支开兄弟找寻能人,好让他兄弟俩下手。

  奈何天下从人愿,甘家兄弟不自量力,不但没有得到内丹,反而双双成为毒龙果腹的食物。”

  “莽张飞”李亦升闻言之后,忍不住骂道:“活该,报应!”

  袁传义望了诸人一眼,又继续道:“不知怎的,这消息竟然传开出去,一时传说纷纭,黑白两道不少知名之士,纷纷赶至,兄弟得知这项消息,乃赶到庭湖,邀请总寨主和三十六位寨主,兼程赶返,此地情势,竟然大变,不但高手云集,连那些息隐山林多年的那些老不死的,也颇见其踪。

  最可恨的是,五台山鹿杖客,竟然反客为主,午夜传来,警告兄弟和张总寨主,不得下手屠龙。”

  秦双双和杜君平,对五台山鹿杖客威名,均有耳闻,深知此人,功力高绝,行事只凭自己好恶,情怪异介于正之间。

  屋内请人,似乎对鹿杖客深怀惧意,因此虽耳闻鹿杖客如此蛮横无理,却不敢妄加批评。

  连个性直的“莽张飞”李亦升也三缄其口,默不作声。

  袁传义双眼一扫室内,微微一笑,道:“古云:‘人外有人,天外有天。’那鹿技客虽然厉害,但几次深夜下江,均被人暗中故意破坏,不能达成目的,于是他一气之下,立即沿江张贴告示,详述毒龙用途,并且声言毒龙乃武林瑰宝,无主之物,应属于武林强者所有。

  并订于七月十五,在富无隙崖举行武林大会,胜者方能屠龙取丹,在此之前,若有人敢妄自下江屠龙者,立杀无赦!”

  柳一鸣听了之后,不由对鹿杖客心生不,并已决定不将亲自下江屠龙。

  那毒龙虽是武林中,人人珍视的生物,但却是钱塘江附近百姓的大害,它多活一,便多为害一天。

  侠义中人,既以救世济人为旨,为何不尽早设法除去,而让它存活至今呢!

  杜君平此时目的已达,不愿稍事停留,一式“鹞子翻身”急掠而下,向台子镇奔去。

  柳一鸣、秦双双两人见状,也双双往台子镇的方向疾掠而去。

  飞驰中,秦双双突然指着左面数里远的一座村子,道:“丑哥哥,你看那边的村子里,也有灯光透出,我们再去探探好吗?”

  柳一鸣同言,抬头看了看天色,三更刚过,一想再多探几处也好。

  心念及此,立即微一点头,表示赞同。

  秦双双见柳一鸣点头答应,立即一把拉住柳一鸣右手,往左前方飞驰而去。

  两人手拉着手,一掠总在十五六丈开外,片刻间,已来到了村前。

  柳一鸣纵目一瞧,眼前这个村子建筑得较好些,村内屋舍约有十几二十家,村外边尚有一道木栅,将全村围住。

  柳一鸣两人,正越栅而入时,栅内已飞快出两条人影,为首那人发话间道:“何方朋友,深夜驾临,贫道青城玄真在此候。”

  柳一鸣闻言,立即停步不前,伫立原地以待。

  那两人一掠数丈,停身在两人身前一丈处,对着柳一鸣和秦双双仔细打量一番,看见秦双双右手拿着的寒铁杖,不由敬一哈哈大笑,道:“请问姑娘可是来自黄山,但不知乌杖婆婆,与姑娘如何称呼?”

  秦双双一听来人自报姓名,便觉耳,此时一看,只见那人年约六旬,一身灰布道袍,长及膝头,云履白袜,身背黄穗长剑,面圆多,颔下黑髯又长又浓,一双眼睛启合间,芒四,分明有一身极为深厚的内力。

  只见她双目一转,不答反问道:“你是老道伯伯吗?我就是双儿啦,老道伯伯不认得我了吗?”

  玄真道人一听,仰天哈哈朗笑,道:“双儿嘛!要不是老大姐的寒铁杖,老道伯伯还真不敢认了,真是女大十八变,以前的黄丫头,如今已变成一个天仙似的可人儿,难怪老道伯伯差点认不出来了。”

  秦双双闻言,立即一掠欺进,伸手便抓向那玄真道人的黑髯道:“老道伯伯,你还是一样老没正经,看双儿不拉下你的假胡子才怪!”

  柳一鸣一听,剑眉微皱,暗忖:“这倒好,真是老少一对宝,有好戏唱了!”

  心念间,只听那玄真道人“哈、哈”两声,低身挫,脚踩子午步,转到秦双双身后,伸手抓向秦双双的长发。

  秦双双一把抓空,眼前失去老道伯伯的身影,知道他已转到自己背后,未待他手爪递到,立即将头一扭一摆“刷”的一声,将那头乌发甩到前面。

  同时,脚踩莲花步,一转身,一式“玉女挥弦”“呼”的一下,左掌闪电挥出,向玄真道人前黑髯抓去。

  这一连串动作,不但轻灵快捷,姿态曼妙,而且有如水行云一气呵成,直看得柳一鸣暗暗点头称赞。

  而玄真道人,却不由大吃一惊,忖道:“好一个双儿,果然是强将手下无弱兵!”

  心里想着,手脚可未稍停,未待双双纤手递近,身形暴退一丈有余,双手在前一阵摇,道:“慢来,慢来,老道伯伯不玩了,几年不见,小双儿不但长得亭亭玉立,而且一身功夫也尽得老大姐真传,老道伯伯年老力衰了,再玩下去,只怕胡须真的被你拔光了。”

  话声一落,秦双双“嗤”的一笑,微瞟了柳一鸣一眼,才对玄真道人道:“老道伯伯,你不在青城纳福,跑来这儿做什么啊?”

  玄真道人顺着泰双双的目光,往柳一鸣身上瞧去,只见眼前这个紫衫少年,面目虽丑,却有着一副百年罕见的上好练武架子。

  只是,凭自己多年的江湖经验,却看不出柳一鸣曾练过武,若不是方才窥见他带着小双儿,一掠十五、六丈,身法高得令人咋舌,自己还以为他是一个手无缚之力的落魄游学士子呢!

  一时心中惊疑,拿不准,柳一鸣的功力到底有多深。

  因此,他不但没有回答秦双双的问话,反而望着柳一鸣问道:“这位相公,你既然与双儿同来,想必也有‘三把刷子’的人,小双儿怎不为老道伯伯介绍哇!”

  柳一鸣庄重沉稳,闻言暗中好笑,并没有表现出来,秦双双生汹气顽皮,早已笑弯了,好半晌才忍住笑意,指着柳一鸣道:“他,岂止有三把刷子,他的刷子可多着呢!”

  说完,又是一阵捧腹娇笑,一直到笑出泪来,才对柳一鸣招招手,道:“丑哥哥,我为你介绍一下,这位是我的老道伯伯,江湖中顶顶大名的‘青城三真’之一的玄真道人,功夫…”

  话未说完,玄真道人已直嚷道:“得了吧,我的好侄女,别再替老道伯伯吹嘘了!”

  秦双双娇笑一声,又道:“这位是我的丑哥哥,姓柳名济生,以后还请老道伯伯多多关照,他也是刚出道江湖而已!”

  玄真道人闻言,伸指划脸,羞她道:“小丫头,真不害臊,丑哥哥就丑哥哥,还有什么你的我的,难不成还怕老道伯伯抢走你的丑哥哥吗?”

  柳一鸣面对这一老一少,真是无可奈何。

  小的是百无忌,当着外人面前,叫唤得那么亲热好听,老的是故意调侃,刻意玩笑。

  闻言,顿时羞得红了脖子,赶紧上前见礼,垂首不语。

  秦双双听了玄真道人的调侃,粉脸上微泛羞红,但是当她见了柳一鸣的尴尬模样,却又“嗤”的一笑,岔开话题,道:“老道伯伯,那位是谁啊?”

  说完,一指和玄真道人同来的青年。

  玄真道人一听,立即“呵呵”两声,拍拍自己脑袋,挥手把过与他同来的青年,道:

  “双侄女,这小子是老道伯伯的弟子,叫韩大雄,虽然大你几岁,功夫可不如你,不过,以后还得委曲你,称呼他一声师兄呢!”

  秦双双闻言,望着韩大雄,只见他身躯高大魁武,虎背熊,浓眉大眼,一身短打劲装,更显得十分雄壮,真是人如其名。

  心念及此,立即福了一福,唤道:“师兄!”又替柳一鸣介绍。

  那韩大雄早在一旁看了半天,他内心十分纳闷,为何这位美女天上谪仙的双双师妹,会看上这个又丑又弱的小穷酸呢?

  因此,仅淡淡对柳一鸣抱了抱拳,算是见过。

  同时,对他师父玄真道人扯开大嗓门,洪声道:“师父,师妹远来,您老人家怎的不请师妹进去坐坐啊!”话声一落,玄真道人倏然“叭”的一声,打了自己后脑一下,嚷道:“你看你这个老糊涂,还不如傻小子聪明。”

  说着,望了秦双双和柳一鸣一眼,又继续道:“唉!双侄女可别见怪,老道伯伯真是愈老愈不中用了,两位快里边请,快里边请!”

  说完,连忙举手肃容,这滑稽的动作,直逗得秦双双和柳一鸣两人,想笑又不好意思笑,不笑却又忍不住。

  秦双双纤手捂着嘴,低头疾行,柳一鸣强忍住笑意,拱手道:“道长先请。”

  玄真道人一听,乐得他哈哈大笑,边走边笑道:“好小子,倒蛮知礼数的,真是难得,难得!”

  话声一落,也不跟柳一鸣客套,随即摇头晃脑的,跟在秦双双身后入村。

  韩大雄暗哼一声,心里头直骂柳一鸣穷酸迂腐,也不理他,自顾自的迈开大步跟在他师父身后。

  柳一鸣则走在最后,四人翩然入村,只见村头上一所房舍,土墙半倒,室内明堂则灯火通明,正围坐着几位道人,似乎在商议什么事。

  四人鱼贯而入,玄真道人哈哈笑着,替秦双双和柳一鸣逐一介绍。

  秦双双和柳一鸣上前一一见礼,正中为首一名,相貌古朴,鹤发白须,面如重枣,一望而知,功力、火候十分深,此人正是青城三真的大师兄玉真道人。

  另外两人,一名“道真”一名“太真”均是玄真道人的师弟,均已年逾六旬,三人合称“青城三真”

  他们两人,一般的冰冷神色,见秦双双、柳一鸣两人对他们行礼,仅淡淡的客套一句,便不再多言。

  柳一鸣对别人冷淡的态度,早已习以为常,所以对道真、太真两人的态度,并不以为忤。

  秦双双年纪虽小,生十分好胜、自傲,一见两人冷淡态度,脸上神色立即沉了下来。

  玉真道人不愧为青城派的大师兄,不但剑术绝,阅历见识也是高人一等。

  他一见泰双双神色沉了下来,便知道是怎么回事了,随即哈哈一笑,道:“双姑娘与柳少侠请勿多礼,说起来玄真师弟和令祖母、令尊,均有莫逆的情,可都不是外人,贫道就卖个老,也称你一声侄女如何?”

  话声一落.韩大雄恰好送上香茗,秦双双因心里有气,随即呷了一口茶,故意不理。

  玉真道人又是一声大笑,道:“贤侄女年纪轻轻,令祖母便放心让贤侄女独自下山行走江湖,可见贤侄女已尽得令祖母剑杖绝学,诚然可喜可贺,此次远临钱塘江,可也是为了那毒龙吗?”

  他这一赞,果然令秦双双化怒为喜,只见秦双双嫣然笑道:“老前辈过奖了,侄女愧不敢当,这次侄女路过此地,途中传言纷纷,一时好奇,才和我丑哥哥沿路赶来瞧瞧热闹,老前辈和老道伯伯,想必已来此多,不知可否告诉侄女,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玄真道人十分喜爱秦双双,闻言立即哈哈大笑,道:“双侄女,让老道伯伯告诉你吧,事…”

  话未说完,道真和太真两人不由同时一皱眉头,向玉真道人望去,玉真道人对他们两人微摇一摇头,示意无妨,两人无可奈何,遂一同起身告退。

  秦双双见状,芳心不由大怒,正起身告辞,玄真道人却哈哈一笑,道:“老大,我老道与双侄女久别重逢,还有几箱子话好说,这里没你的事,我看你不妨也回去睡吧!”

  玉真道人闻言,立即哈哈一笑,站起身来,道:“好,好,贤侄女贫道就先失陪了。”

  秦双双、柳一鸣两人闻言,立即起身恭送,俟玉真道人离去后,玄真道人立即命韩大雄重新送上酒菜,让两人食用。

  韩大雄心不甘情不愿的将冷盘酒菜送上,玄真道人执壶在手,自斟自饮,一连喝了五杯后,才用道袍衣袖抹去边酒渍,道:“唉!这事说来话可就长了,双侄女你是知道老道伯伯,素来爱玩爱耍,不拘小节,但这一次,可实在不好玩了。”

  柳一鸣虽然和玄真道人相知不深,但见微知着,由他的言行举止,知道他的为人,必定十分豁达。

  此时闻他叹息不已,面忧,不由十分纳闷,到底什么事,竟有如此严重,令生乐观的玄真道人,摇头叹息呢!

  秦双双因心急知道事情的始末,所以未曾在意,见老道伯伯尽是顾着喝酒,便催促道:

  “老道伯伯,到底是什么事,您倒是快说啊!”玄真道人一听,皱着眉头,注视她片刻,才破颜笑道:“侄女还是和以前一样,脾气一点也没有改变,想起从前,在黄山上看到你梳着两条小辫子,走起路来,总是一蹦一跳的,真是…”

  话未说完,秦双双听他不说正题,却老不正经地提起往事,樱立即一嘟,玄真道人见状,立即改口道:“好啦!别生气,老道伯伯天不怕,地不怕,就是怕了你,马上就说。”

  秦双双听得“噗嗤”一笑,得意的膘了柳一鸣一眼。

  玄真道人继续道:“钱塘江里的这条毒龙,据说全身都是宝,因此武林人人占为已有,它的内丹功能洗髓伐筋,毒龙皮可制成宝衣,刀不入,最宝贵的,毒龙身上还有许多髓珠,能治百毒。”

  说着,老眼望了秦双双、柳一鸣两人一眼,又继续道:“因此,这消息一经传出后,武林黑白两道,都纷纷赶来此地,连几个息隐多年的老魔头,也都蠢蠢动。”

  这件事秦双双早已听过了,因而闻言毫不以为奇,只是内心尚有几个疑团,遂开口问道:“老道伯伯,那鹿杖客是什么人呀?”

  玄真道人闻言,不摇头一叹,道:“说起这鹿杖客,行事只凭自己好恶,人介于正之间,鲜少恶迹,常年隐居在五台山,为五台山上代长老,数月前,不知他是如何得到消息,悄悄下山想独占毒龙之宝,岂知几次下水均被人暗中阻挠。”

  说着一顿,又道:“那鹿杖客一气之下,索传柬天下,详述毒龙的功效,并且订于本月十五,在无隙崖比武较艺,最后胜者才能下江中屠龙,他人不得拦阻,同时,他暗暗的约好几个久未出世的凶魔,准备联手在无隙崖上,大逞凶威,先镇住天下武林,再一同下江取宝。”

  话一说完,柳一鸣心中对鹿杖客的作法更为不

  玄真道人并不知道柳一鸣内心的想法,他仰首喝了一杯酒,继续道:“黑道人物,尽是些贪得无厌之徒,自然不肯轻易放弃争夺龙宝,而侠义中人,即使不愿贪得,却也不能让这奇珍异宝,落入黑道凶魔手中。”

  话声一落,秦双双不好奇问道:“为什么呢?老道伯伯。”

  玄真道人笑道:“这道理非常简单,倘若龙宝落入凶魔手中,岂不更助长了他的凶焰吗?后,万一无人治得了他,那天下武林生灵,岂不都要遭殃了吗?”

  秦双双闻言,惊啊一声,柳一鸣却悚然一凛,心中暗忖:“老道伯伯说得极是,怎的我以前并没有想到这点呢?”

  心念及此,他不由深深佩服玄真道人的阅历和见识,同时也下定决心绝不让那毒龙内丹落入恶人手中,以免涂炭生灵。

  三人一阵闲话家常之后,柳一鸣正想起身告辞,摹然,外间传来一阵凄厉无比的惨嗥声。

  此时已近四更,夜静更深,万籁俱寂,这一阵突如其来的惨嗥,令人听来,格外的骨悚然。

  尤其是秦双双,吓得面色苍白,急一伸手挽住柳一鸣,道:“丑哥哥,这是什么声音,怎的这样骇人?”

  柳一鸣剑眉一扬,倏地起身道:“可能有人遇害了,双妹妹你在这等着,我去看看。”

  玄真道人见状,哈哈长笑,道:“柳少侠,侠肝义胆,令人佩服,我老道与你同去一探,看看是那个老魔,又在江边下手害人!”

  秦双双方才着实被那嗥叫声吓了一跳,此时已定下神来,胆子一壮,闻言,立即接口道:“要去大家一齐去,走!”

  “走”字一落,人已率先掠出房去,柳一鸣和玄真道人一同起步,一走大门,一穿前窗而出,在院中微一停顿,立即相视一笑,各展身法,向秦双双追去。

  转眼间,三人已先后掠至发声处——正是江边。

  柳一鸣三人只见江边有一条小舟,小舟旁卧着四、五个人,一动也不动,似乎已经气绝。

  秦双双抢前一探究竟,不由“哎啊”一声惊呼,纤手掩面,转身不敢再看。

  原来,小舟旁的五人,都是同样腹破肠,五脏散落遍地。

  柳一鸣头皮发麻,对行凶之人大起反感。

  玄真道人行走江湖,数十年如一,可谓已年老成,见多识广,微一辨识,便已认出正是信安江水寇“翻江龙”袁传义,和其手下四名舵主。

  尽管五人,置身于绿林中,平时打家劫舍,为恶极多,但也不致惨死如斯。

  连这位惯于嬉笑游戏风尘的玄真道人,此时,再也笑不出来了。

  他咯了一声,忿忿不平的喃喃道:“好一个没人的魔崽子,我老道非碰碰你不可!”

  秦双双惧意已消,闻言立即赞声道:“好,老道伯伯,算我双儿一份,十五那天,我非要斗一斗那个鹿杖客!”

  玄真道人一听,不由豪大发,哈哈大笑,大拇指一竖,道:“好,好双儿有种,不愧是老大姐的传人。”

  柳一鸣心仁慈,不忍见五人曝尸江边,乃不声不响,在附近找了个干净草地,运起“万化神功”双手虚空连挖,少顷,便挖了一个大坑。

  玄真道人与秦双双一见,两人不由又惊又佩,尤其是玄真道入,第一次见柳一鸣施展功力,凭自己行走江湖数十年的经验,不但见都没见过,连听也未曾听过,一时怔住了,竟然忘了上前帮忙。

  秦双双却已司空见惯,本想上前帮助,但又怕沾上那惨死五人,因此犹豫不决。

  待她下定决心时,柳一鸣已双手虚空一按一放,将五具尸体一一平放在坑内。

  同时右手衣袖一挥,坑旁的沙土,突地无风自动,刹那间,不但将大坑给填平了,而且堆如一坟。

  秦双双一见,立即掠身找来一方长形大石。

  柳一鸣单手接过,在坟前一,三尺巨石,入土半截,右手在面上一抹而过,顿时只见石粉散落一地,石面刹时光滑如镜。

  他因忙于替五人安葬,并未注意到玄真道人讶然之状,此时,脸上暗地一热,道:“晚辈班门斧,望祈老前辈勿怪,敬请老前辈运指一挥如何?”

  玄真道人闻言,才回过神来,不由暗叫一声“惭愧”哈哈长笑,以饰羞态,道:“一事不烦二客,少侠何须过谦!”

  其实,玄真道人即使有心,也无此功力,而生敦厚的柳一鸣竟信以为真,恭喏一声,回身对玄真道人请教五人姓名。

  玄真道人心中暗忖:“这小子虽其貌不扬,但却有一身超凡功力,最难能可贵的是谦恭有礼,虚怀若谷,看来今天下,魔道虽猖,此人却正似应运而生。”

  心念间,闻言,立即逐一报出五人姓名。

  只见柳一鸣运指如飞,那坚硬无比的石面,对他来说,好似豆腐一般,玄真道人说完,他也在碑上书就。

  只见那字迹龙飞凤舞,铁划银钩,最难得是字字入石五分,犹胜刀削斧凿,由此可见,柳一鸣一身之功力文事,均非常人能及。

  柳一鸣书毕,一见天色不早,随即向玄真道人说出辞意。

  玄真道人坚留不住,乃吩咐两人路上小心,两人道了声谢,随即一揖而去。

  秦双双和柳一鸣一路有说有笑的回到客栈时,杜君平早已回到店中,正在窗下坐候,他一见两人有说有笑并肩而入,心中微怒,但是继而一想,自己仍须仰仗柳一鸣屠龙取丹。

  心念及此,遂强忍怒气,装出笑脸,招呼道:“柳兄和双妹到何处去啦?可有发现毒龙出没吗?”

  柳一鸣遂将经过情形,及所见所闻完全道出,并且反问杜君平,可曾深得什么消息?

  杜君平在外跑了大半夜,所知有限,还不如柳一鸣来的多,一见柳一鸣谈及鹿杖客江边杀人时,愤慨之状,心中灵机一动。

  乃故作气愤的正道:“想不到当今武林,一些凶恶魔头再现江湖,假若毒龙内丹为彼辈所得,江湖中后岂有宁,我等既自许侠义中人,又岂能坐视不理。”

  柳一鸣并不知杜君平别有用心,一见他说的诚挚,态度昂,乃信以为真的问道:“杜兄所言甚是,但不知有何高见。”

  柳一鸣俊眉一阵轩动,略一沉道:“以小弟拙见,若不先除去江中毒龙,则十五无隙崖之会,必然会有一场惨烈大战,届时不知,又将有多少生命,在此丧生呢!”

  秦双双一听,忆起江畔惨案,仍心有余悸,于是忍不住催促问道:“这该怎么办呢?”

  杜君平见状,不由暗自得意,自己妙计将逞,但面上仍不,继续道:“以小弟劣见,何不合我等三人之力,在期前先行进入江中,将毒龙斩杀,如此一来,无隙崖的武林大会便会不了了之。”

  说着,望了两人一眼,又继续道:“不但保住了武林正气,更将一场大劫消弭于无形,岂非是一件莫大功德吗?”

  柳一鸣和秦双双两人出道甚短,阅历较浅,闻言并未深思,立即大表赞同,杜君子见状,俊目中掠过一丝得意之,接着道:“柳兄与双妹既然赞同,兵贵神速,事不宜迟,明夜便须下手,因此今必尽一天之力,赶到仙霞岭不可,因为据小弟探得,毒龙巢,乃在仙霞岭。”

  柳一鸣两人齐声应好,正准备各自回房,收拾行囊时,蓦闻杜君平“哎呀”一声,跳起来,道:“柳兄双妹且慢,小弟一时糊涂,竟忘了那条毒龙皮坚逾钢,如非上古神兵利器,不足以制它死命,但是…”

  柳一鸣还以为是什么大事,闻言先是一怔,随即笑道:“关于这点,杜兄尽可放心,小弟有一支宝剑,想来尚可一用。”

  说完,立即自长衫中取出“龙犀匕”递了过去。

  次一早,三人顺道沿江而行,中午时分,便在“小武湾”

  落店。

  这小武湾,乃是仙霞岭山下的一座小镇,距信安江的源头,只有一小段距离。

  杜君平早已打听清楚,明无隙崖武林大会,今晚武林知名之辈,必会先后赶至,先至无隙崖查看地形。

  自己三人若是晚上行动,极易被人察觉,一不小心,不但屠龙不成,反而会惹成天大的子来。

  所以,他乃为主在此落店,一来行动比较方便自由,二来则可养足精神,好准备晚上屠龙搏斗。

  晚上一至,杜君平立即唤来店家,吩咐他好生照顾行李马匹,并且言明三人,要前往仙霞岭,三五天才会回来。

  那店家见杜君平俊秀潇洒,英气人,知道他是武林后起之秀,此去仙霞岭,说不得也是参加武林大会,连忙躬身应喏。

  初更时分,三人准备妥当,秦双双和杜君平,一律是短打劲装,背兵刃,柳一鸣仍是紫长衫,不同的是,背上多了一些干粮。

  三人正踏出店外,天际忽然响起隆隆雷声,紧接着霪霪细雨,自空泻下。

  秦双双一见,不由秀眉紧皱,暗怨天公不作美,杜君平却喜出望外,认为是上天暗中帮忙。

  因为一下雨,在江边阻挠入江之人,必会疏于防范,甚至放弃巡逻,如此一来,岂不是有利于三人行动,这难道不是上天暗助吗?

  心念及此,他不但不打消念头,反而催促着赶紧上路,柳一鸣一见泰双双一副愁眉苦脸的神色,心知她是怕淋衣衫,衣贴身不雅。

  于是,对秦双双道:“双妹妹,出去之后你不要离开我身旁一丈之内。”

  说完,立时运起“万化神功”将心神一分为二,由神操控着真气,布成一个无形有质的气罩将两人罩住。

  秦双双虽不知柳一鸣此话何意,但因已对柳一鸣十分信服,闻言也不多问,立即紧跟在柳一鸣左右。

  杜君平此时早已不耐,道声:“走吧!”

  话声一落,立即率先穿窗而出,奔向仙霞岭信安江的源头。

  江滨细风斜雨,吹打更急,天幕一片漆黑,视力不及三丈。

  岸边渔舟,横弃陆地,大多已破损,而不堪使用了。

  柳一鸣自练成“万化神功”后,已无夜之分,他略一搜索,随即自破舟群中,挑出一条较好的小舟,双手握住舟弦,微一用力,轻飘飘的将船提入江中。

  秦双双自紧随在柳一鸣附近一丈内,一路行来,细雨不进,发肤衣衫未,而杜君平却已长衫头巾,水淋,不由暗感萧郎细心体贴。

  杜君平一见,柳一鸣和秦双双两人,已上了小船,立即拔了四支木桨,飞身而上。

  柳一鸣一接过木桨,坐在中央,低喝道:“小心!”

  双手立即运桨如飞,小船好似破而出,飞矢般的继续向前驶去。

  杜君平虽然在后稍作势划水,但手下却未曾用力,因为他想省下力气,好屠龙取丹,得珠剥皮。

  秦双双坐在前面,一面凝目注视着前方,另一方面想着这毒龙是否和传说中的一样。

  小船在江面上一路疾驰,少顷已来到了一个浅滩,柳一鸣知道已到了目的地。

  三人鱼贯登岸,柳一鸣随即将小船移上浅滩,正向杜君平询问龙窟何在?突然风雨大作,骤雨倾盆而下。

  柳一鸣听到对岸传来江水巨排空之声,他急忙告知两人,杜君平闻言,反手掣出金戈,一马当先,沿着山边疾掠而去。

  秦双双亦亮出剑、杖,跟纵而去。

  柳一鸣正追下,蓦然发现对岸山顶上似乎有人影一恍,他心中一动,立即施出“小挪移步法”转身扑向山顶。

  这“小挪移步法”虽不似“大挪移遁法”那般来去无踪,但也堪称当今轻功之最,其速度之快,快过时速达三百公里的高速火车。

  岂知.当地落至山顶时,除了风凄雨苦之外,别说是人,连只活物也找不到。

  他不由感到十分纳闷,正展开搜索时,蓦闻山下响起一阵“哗哗”水声,同时,也频频传来杜君平的厉啸。

  于是,他不再耽搁,随即晃身向江边扑去,在飞驰中,忽然看见山脚下,杜君平的金戈,秦双双的剑、杖,皆舞个密不透风,和一条通体墨绿的巨龙,斗在一起。

  那条巨龙,身长十数丈,头大如斗,大口怒张,口中两排剑齿,森森泛白,却是又细又尖。

  两只碗大的巨睛,光四,有如两盏气死风灯,开合间不时出尺余锐光,十分骇人!

  此时,那条毒龙四肢踞地,一条长尾前扫后打,顿时,风声呜呜,石飞树折“喀喀”

  有声。

  只得杜君平、秦双双两人,忽进忽退,却又奈何不得了它。

  那条毒龙果然和传说中的一样,浑身坚逾钢铁,刀不入,两人剑、杖、戈砍刺打在它的身上,不但难伤它分毫,反而震得两人手腕酸麻。

  柳一鸣掠至,正加入围攻行列,杜君平和秦双双两人见久战无功,倏地齐叱一声。

  杜君平不愧是泰山派的首座弟子,飘忽欺近,手中金戈,猛击向毒龙巨颈,待毒龙反首一至,立即震腕收劲,金戈一翻,手按机钮“喀、喀”两声脆响,金戈尖顶应声吐出一篷细如牛的飞针,向毒龙的一双如炬眼睛。

  秦双双也同时发动,趁着毒龙反首咬向杜君平之际,身在半空中一拧,头下脚上,手中剑、杖刺向毒龙背部。

  那条毒龙看似体巨笨拙,却不料反应竟灵敏如斯,杜君平那细如牛的飞针在距离它双眼三尺处暴而至,它双眼微合,叮叮咚咚一阵轻响,那细如牛的飞针倏地反弹回来,向杜君平。

  同时,长尾一拍一扫,卷向刺向背部的秦双双。

  杜君平和秦双双两人,想不到毒龙反应如此灵敏,大惊之下,想要撤招变式时,已然来不及。

  柳一鸣见状,立即大喝一声,道:“孽畜!休得伤人!”

  话声一落,左掌猛地一推;发出一道劲风,将那一大篷细如牛的飞针,悉数劈空扫飞。

  右手龙犀匕一挥,匕芒凌空扫至,硬生生的将它尾尖斩下一截。

  杜君平、秦双双死里逃生,立即纵回柳一鸣身旁,心有余悸的息着。

  那毒龙尾尖虽非致命之处,但却有如它的武器,这一被斩,不但骨连心,痛入肺腑,也等于夺去了它的武器。

  毒龙巨痛之下,似乎自知不敌,倏地一张巨口,发出一声雷鸣似的厉吼,四足齐划,疾如飘风般的向江中退去。

  秦双双、杜君平两人骤闻毒龙雷鸣似的厉吼,只感到一阵心悸,不由自主的掩耳疾退。

  柳一鸣见状,微微一怔,随即长啸一声,疾施“大挪移遁法”朝江中的毒龙追去。

  那条毒龙一入水中,巨首猛地一沉,顿时没入江水内。

  柳一鸣已决心除去毒龙,为民除害,岂能让它再逃窜而去。

  一见毒龙没入江中,立即向杜君平和秦双双传音道:“杜兄、双妹请先去避雨,我下去追杀这条孽畜!”

  说完,只见他猛一下沉,江水顿时被成一个圆通道,直至他身子不见时,才轰然一声倏地又合拢恢复原状。

  这等超乎自然的神功识看得社君平、秦双双两人目瞪口呆。

  秦双双心中一喜,想不到萧郎,不但心仁厚,而且身具不世神功。

  杜君平却直摇头叹气,暗忖:“自己微末之技,实在大渺小了。”但也更加深了他夺取内丹的决心。

  且说,柳一鸣运起“万化神功”水下沉之后,尽管江水下乌黑一片,但柳一鸣目能穿云透雾,隔着江水视力也能远达数百丈外。

  大约下行了百十丈,便发现一处大如城门的口,而且外积如山骸骨,狼藉一片,惨不忍睹。

  同时内水吐,轰轰作响,势十分险峻。

  柳一鸣毫不畏惧的从容而入,前进大约百丈左右,势又由下转上,并且不久就远离水面,现出一条宽广曲折的通道。

  其间原本十分晦,如同昏夜,谁知又前行百丈,忽然远见红光,并且有一股奇大力,将人向内曳引。

  柳一鸣运起“超视神目”仔细一看,赫然正是自己要除的毒龙。

  此时,只见那条毒龙,像一座小山似的,伏在中。

  它一见柳一鸣竟能穿越江水进到中,不由凶大发,忿怒到了极点,但却又似乎十分畏惧柳一鸣般,不敢轻举妄动。

  双方相持,大约过了盏茶工夫,毒龙倏地发出一声雷鸣,口中出一颗鸽卵大小的珠,红似火,毫光万道,朝着柳一鸣而来。

  劲力奇猛,并且拖曳一条,如同有形有质的紫带长线,连接到毒龙口中。

  柳一鸣见状,内心暗忖:“这大概就是它的内丹吧!”

  心念毕,立即发出“万化神功”将内丹紧紧裹住,同时,用龙犀匕向长线一挥,毫不费力的就收了过来。

  毒龙历经五千年才练成内丹,平视如拱璧,岂容失去,顿时有如疯狂一般,张牙舞爪不顾一切的扑向柳一鸣。

  柳一鸣见状.长啸一声,龙犀匕手飞出。

  此时,龙犀匕上已贯注了“万化神功”龙犀匕芒一盛,向毒龙脑上下。

  毒龙失去了珍如性命的内丹,顿时忘了厉害,一见龙犀匕透出芒如飞至,巨躯一让,扭头张嘴,向龙犀匕咬去。

  柳一鸣见状,心中一喜,对道:“孽畜,这真是你气数该尽。”

  心念及此,右掌功力运至十成,顿时只见那龙犀匕芒大作,恍似有灵般的,在空中兜个小圈后,倏地向毒龙的巨嘴投去。

  那龙犀匕穿疾快.毒龙利齿猛合,竟未能及时将龙犀匕咬住,只见它突然一跃,高达一丈左右“叭哒”一声,落在原地,直震得内一阵地动山摇,小山似的身躯,连翻带滚直滚出十数丈远,才四足一阵蹬,四肢朝天而亡。

  柳一鸣因担心江边的杜君平、秦双双两人,俟毒龙气绝后,立即将毒龙的巨大身躯一拖,正拖出江面时,忽然见到毒龙身后,似乎还有一座圆

  但他因恐杜君平、秦双双两人久候自己,乃决定先将毒龙尸体送出江面后,再下来查探一番。

  于是,他运起神力,将小山似的毒龙尸体一带,立即走出外。

  江边的杜君平和秦双双两人,守候了差不多一个时辰,双目注视着江心,一眨也不眨,久久无踪,不免焦急万分,正当两人焦急不耐时。

  倏见江水一分,柳一鸣笑容面,衣衫未见水迹,双手托着毒龙巨大的尸体,轻如无物般毫不费力的纵上岸来。

  两人见状,不由为之一楞,俟柳一鸣将毒龙放妥后,两人才回过神来。

  秦双双突然有如中魔一般,将手中剑、杖一丢,身形掠至柳一鸣身旁,玉手疾伸抓住柳一鸣的左臂,一阵摇的又跳又叫,一时连她自己,也不知道在闹些什么?

  杜君平全神贯注在毒龙的身上,心无旁骛,根本未在意这边。

  柳一鸣被秦双双这一闹,顿时慌了手脚,正在不知如何是好之际…

  突闻得山峦近处林内,传来一阵极其轻微的哼声。

  柳一鸣一听,内心一吓,暗忖:“不知是何人,竟有如此高绝身手,跟踪而来。”

  心念间,身形倏然而起,向发话声急朴而去。

  柳一鸣这一扑之势,不谓不快,但是当他补至该地,除了虫声卿卿之外,竟无半点人影。

  他正仔细搜索一番时,远处已传来杜君平的声音,道:“柳兄,你速将龙犀匕取出,咱们快剥皮取出内丹如何?”

  柳一鸣心头正疑惑自己是否听错了,闻言,立即疾掠而回。

  他一见杜君平情急的模样,连忙答应,走到龙头前面,双手扳住毒龙的上下巨,微一用力,一下将毒龙的大口给扳开,道:“双妹,快拿你的长剑来撑住!”

  秦双双一听,立即依言用剑撑住龙口,不使龙口合上,柳一鸣俟秦双双用剑撑住龙口后,两手一放,顺势运功一,龙犀匕应手自龙口飞回,龙血亦随之涌出,但龙犀匕上,却未沾染一丝血迹。

  杜君平俊面含笑,道:“柳兄神功盖世,当今无人堪与匹敌,方才勇救小弟于危难中,心感不已,这剥皮琐事就让小弟来代劳吧!”

  说着,望了柳一鸣一眼,又道:“敬赐贵匕一用如何?”

  柳一鸣听他说得十分诚挚,乃含笑将龙犀匕递给他,道:“杜兄何必客气?你我相以义,些许小事,何足以挂齿呢!”

  杜君平接过龙犀匕,微含不语,立即纵上龙腹,一连数剑,先将头尾砍下,再自腹部中央,划一直线,用匕尖依线砍开。

  刹时,龙血横而出,腥臭之气,立即弥漫空中。

  秦双双怕那腥臭气味,柳眉微皱,立即走了开去,才行数步,突然回头呼唤柳一鸣。

  杜君平正努力找寻内丹,闻得秦双双呼唤声,未得柳一鸣回答,随即催促道:“柳兄到双妹那边去吧!这味儿既腥又臭,确实不好闻。”

  柳一鸣本想帮忙,闻言微微一笑,随即转身走向秦双双。

  秦双双俟柳一鸣走近,才娇声问道:“丑哥哥,这钱塘江底下,真的有龙窟吗?龙窟究竟是什么样子,你可以带我下去看看吗?”

  柳一鸣闻言,这才想起自己在龙窟屠龙时,似乎发现另外还有一个口,自已何不趁现在再下去查探一番,若是有卵或是小毒龙的话,恰好将它们一并除去,以免后它们长成气候,再出伤害生灵,造成“龙祸”

  心念及此,立即点头答应,并且转首对杜君平扬声道:“杜兄,小弟与双妹妹下江去看看,一会便回如何?”

  杜君平正心急找内丹剥龙皮,闻言之后,头也不抬一下,随口道声:“好!”又继续他的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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