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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4 不许打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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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64 不许打脸

  那秋千在郡主府建起之前便已经存在,这许多年来,无忧也从来没关注过这架秋千,这时出现在这里,就实在让他匪夷所思。

  本就此离开,然望着她紧靠着一侧铃铛上的苍白面颊,夕阳斜过,光晕中眼角隐隐有泪光闪过,视线落在那双紧闭着的眼,再看不去别处,很想过去抚去她眼角的泪珠。

  脚却如生了一般,一动不动,只是站在树下,久久凝视。

  他的心早在多年前便已死去,已经给不了她什么,能做的只是遵守承诺,静静的守候她。

  既然无法将心给她,也就能如此,不能再让她生出想念。

  约束于她,不让她做出过于出格的事,就算报答王妃的恩情,彼此互不相欠。

  良久,见她纤弱的身子动了动,忙敛了心神,闪身树后。

  无忧感到有风吹过,微微的冷,抬起仍有些涩涨的眼,望着天边云层后只剩下一抹赤红,才知道已是落西山,轻叹了口气。

  面庞碰触铃铛,叮咛轻响,抬手轻轻抚过被擦磨得光亮如新的铃铛,任她怎么忍,奢望落空的绝望,如洪水般涌来死死的堵在喉间,终是没能忍住,手紧握了铃铛,失声哭出了声。

  不凡站在树后,只是看着眼前的一片在风中坠的枯黄树叶,不知做何法想。

  一缕若有若无的琴声幽幽传来,犹如萧萧细雨中残落花般凄然冷萧,绵绵回绕。

  无忧哭声顿止,微侧了脸,竖耳聆听,仿佛已经不会跳动的心脏,猛的一动。

  她跃下秋千,连脸上的泪也没抹上一把,便寻着琴声传来的方向飞奔而去。

  不信世间有第二个能弹出与他完全一样音韵的人,不信子言真的没了,自己还活着,为什么他就不能?哪怕就是自欺欺人也不愿相信。

  等她走远,不凡才从树后转出,望着仍在摇晃,显得空的秋千,眸黯然。

  无忧一口气不歇的直跑进郡主府,直到耗尽了肺中最后一口气息,才停了下来,手扶着身边树杆,弯着捂着口,怎么她气,都不过气来。

  一边息,一边抬眼望向前方廊下轮椅上的清萧侧影…那琴声…那冷然的眼角…无忧眼中滚着泪,青色的背影慢慢迷糊。

  什么身份暴,什么性命难保的顾虑早抛到脑后。

  深了口气,提了裙子便要奔上前去。

  树后伸出一条手臂拦住她的去路,无忧绝望之中蓦然听见这琴声,神智迷糊,一门心思只想靠近那人,将他好好的看个清楚,问个明白。

  有人阻路,全无想法,本能的错身让开。

  她快,然树后错出的身影却比她更快,完完全全的挡在了她面前。

  无忧正要再避,已被对方上前一步到树下,惊得一抬头,对上开心低垂下来的审视眼眸。

  开心屈着手肘撑在她头顶,额头搁在了自己小手臂上,居高临下的看着她。

  深褐的眼牢牢的将她锁住,象是要将她由外到里的剥开来,看个明白,低声问道:“你是谁?”

  无忧的心砰然跳,无暇回答他的问题,探头从他身侧望出。

  宁墨已察觉这边的动静,停下弹奏,朝着长廊那一头缓缓远去,只留下沉重笨拙的木轮声响。

  无忧长呼出口气,慢慢冷静下来,这样贸然闯上去,什么也不能得到。

  在这府中一天,这个兴宁还得扮下去。

  不能为着峻珩的一番话,就了方寸。

  如果子言当真没了,起码还得看一看,换秋千的人是谁,就算不是子言,也该是与他有关的人,或许是那个姐姐也不一定。

  既然回来了,不管为自己,还是为子言,也得谢人家一声。

  等宁墨的身影消失在长廊尽头,收回视线,抬头冷看进开心的眼:“早上的冷水澡,还没泡得过瘾?”

  “你是谁?”他神色不变,直接将她的嘲讽略过。

  无忧此时身上疲软不堪,实在无意与他纠,将脸别开:“让开。”

  他不但不让,反而欺身向她身体近,不容她可以身而出:“你不是常乐。”

  无忧倒了口冷气,不动声,重新抬头对上他的目光:“我不是常乐,还能是谁?”

  “这就需要你来告诉我。”他勾笑了:“常乐的事,与我无关。你冒充她到这府中做什么,我不关心。你只要告诉我,你是谁,我就放了你,今天就当什么事也没发生过,你在这府中的日子和往常不会有什么不同。”

  “无稽之谈。”无忧伸手推他。

  “三年时间,如何能练得落地无声。”他眸子半眯,闪过一抹嘲讽,早晨千千给他送衣裳,进来的时候,小心的如猫儿一般,凝神静气,只差点没将自己隐了形,她的脚下也是刻意放轻了的,但与密室中女子相比,仍是相差甚远。

  他故意赞她轻功不错,她方回过神,出去时故意放重了脚步,如此看来,她的脚下功夫也只得进门时的水准。

  那时便想到密屋之中所见,并非千千,同时想到无忧去灭香时的无声无息。

  方才路过,听见有人急奔过来,来人跑得气吁吁,明明踏着枯叶奔来,却只听得枯叶声响,却不闻枯叶碎裂之声。

  府中能有这么轻步子的人,实在数不出几个,念头一闪,藏身树后,来的果然是她。

  无忧暗暗心惊,她还从来没遇上过有如此耳力的人,平时所作所为,可以胡搅,蒙蒙混混。

  过去训练,难免受伤,身上留下不少去不掉的伤疤,手掌更是因为长年拿捏武器磨出不少茧子,幸亏打了个时间差,恢复到十四岁时的身体,那些伤疤尽数除去,手掌也细软如初,只剩下后处一道,在她四岁时险些要了她的命的箭伤。

  正因为这道疤,她才知道自己是完完整整的回到这世上,而不是鬼上身,占了兴宁的身体,潜意识中感觉到兴宁仍在世间的某一处。

  得知兴宁不会武,已是处处小心,绝不出会功夫的痕迹,象开心这么无礼,换成以前,她早将他摔个八荤八素,哪能容他在自己身上胡作非为。

  每每这时,心里没少骂兴宁不学无术,怎么就不学点功夫防身,害得自己也跟着她遭这罪。

  正因为身体上的优势,让她有持无恐的冒用这个身份。

  杀手一行,举手投足间,要的就是轻巧灵便,脚下更不能带出丝毫声音,只要发出一点声响,没杀到别人,自己先被那些毒贩,军火商成蜂窝煤。

  长期以来,轻灵已经在她身上牢牢扎,在常人看来,就象有些人天生就是八字脚,而她天生就是脚步轻盈。

  千小心,万小心,万万没想到从来不会有人理会在意的东西,在他面前竟成了破绽。

  然到了这时候,能做的只有“赖”眼斜挑挑的睨视着他,不屑的道:“我天生灵,人家熬十年才能成就的事,我只需一年。怎么,羡慕?”

  他撇脸“嗤”了一声,这女人,这浑劲,与那该死的女人实在是如出一辙,蓦然抬手捏住她的下巴,将她的脸抬起,垂着眼睑,视线扫过她的,轻微干,或许可以试试。

  然再看着这张与常乐儿时还没出麻疹前酷似的脸,终将一抿,将她的头别过一边,另一只手去拂她耳鬓发束。

  无忧对他所为,本是怒极,但知道他这么做,是想查看她是否易容,忍了气,让他看个明白,也好死了他这个心。

  这时天已昏暗,再加上在树荫之下,换成别人,定难看得清楚,但难不到惯于在黑夜中行动的他,寻遍了易容所能隐藏的痕迹,却无一发现,心一点点透凉。

  世间只有双生子能长得一模一样,但常乐何来双胞胎姐妹?

  这时,渐近的细碎脚步声,传来王妃的声音:“银狐当真没有出现吗?”

  “确实没出现。”

  “难道我们真的想错了?”

  开心还在扒拉无忧发际的手停下。

  无忧乘机抓住捏着自己下巴的大手,低头在他手掌上狠狠咬落,在开心吃痛分神之际,飞快的一个巴掌掴在他脸上,又重又狠。

  一声“叭”的脆响,王妃和她亲信嬷嬷的话音顿时打住。

  开心俊脸瞬间涨红,握了她的两侧手臂,沉声道:“我跟你说过,男人什么都可以打,就不能打脸。”

  “我就打,你能怎么着?你还能打回我不成?”无忧借着王妃就在近前,开始拧着劲使横耍泼,在他身上又掐,又拧,连踢带踹,不能动真格的揍他,就用无赖的,总不能让他白欺负。

  开心将她牢牢的固在树杆上,瞪着她吹弹即破的粉脸,眼里都了火。

  但要他出手打一个女人的脸,就算眼前这女人,再浑,再可恶,他仍是扬不起手。

  咬了牙:“我警告你,快住手,要不然,我不客气了。”

  无忧现在就是指着闹来身,听了这话,越加来劲,嘴都动上了。

  “你这属狗的。”开心被她咬得急了,蓦然将她提起,屈膝蹬在树杆上,将她往大腿上一搭,扬手在她股上就是一巴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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