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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98 心灰意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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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98 心灰意冷

  李匪见了无忧,双眸一亮,坐直身,“哟,我说谁来了,原来是宁大夫家的无忧姑娘。”

  无忧眼角都不向他扫一扫,看向一旁高吧,那高台足有三丈多高。

  凤丫看了李匪一眼,不敢再说,起身提了个灯笼走向一旁高台。

  抬头望了望竖地面前的竹梯,两只小手,一只提着灯笼,一只扶了颤颤巍巍的竹梯,小腿微微发抖。

  无忧正在查看凤老爹的伤势,凤老爹摔断了腿骨,又被一阵打,虽然没有性命危险,但要康复却非一,如果凤丫再摔个好歹,他们祖孙俩后的日子,也就没法过了。

  把凤丫拽回来,“我来挂。”

  李匪笑嘻嘻地站起来,绕着无忧转了一圈,“这…我可不敢劳驾姑娘,万一跌着,伤着,我可向宁大夫待不了。”

  凤丫紧攥着灯笼,“无忧姐姐,不用了,凤丫能挂。”

  无忧木然地瞅了李匪一眼,从凤丫手中拿过灯笼,“你还小,手不够长,就算爬上去,也挂不上灯笼。”

  楼台虽高,竹梯到了高处,就颤得厉害,但对从小训练的无忧,并不是什么事。

  轻易的就上到楼台顶端。

  挂灯笼的位置离竹梯有些距离,就在无忧探着身子,举了灯笼够向上头挂勾,就在灯笼挂上挂勾,她身体最难受力把持平稳的那一瞬,突然眼角见李匪的老婆走到竹梯下,佯装扭了脚,肥胖的身体撞向竹梯,竹梯顿时向一旁倾斜倒塌。

  无忧本能地在竹梯上一蹬,身子向楼台飞跃,手指搭上楼台木栏,突然想,倒不如这么死了,一了百了。

  她没了,子言也不必再逆天而行。

  欠下的情来世再还,就算没有来世,他们也会因为她的死,将一切渐渐淡去。

  仰头望向天空,夕阳染红了天边,化成七彩琉璃光芒,极美。

  阳光刺得她半眯了眼,角牵起一丝微笑,搭在木栏的手指一点点松开,身体往下坠去,望着天边的晚霞,这个世界其实很美…

  眼角的笑意慢慢加深,慢慢闭上,有这最后一眼已经够了。

  身体一顿,被一双手臂接住,淡淡的竹香飘入鼻息。

  她轻叹了口气,缓缓睁开眼,眼前是她再熟悉不过的眼,这双惯来冰冽的眸子里,是她从来不曾见过的愤怒和心疼。

  微微转头,却见他的轮椅弃在围观的人群外,有些愕然,“你能走了?”

  宁墨紧崩着脸,看着她生淡然,死无所谓的神情,一颗心被撕成碎片,痛得令他窒息。

  听她问话,只是轻点了点头。

  四目相对,却再没言语。

  方才他赶到人群外,看着李匪的子故意撞翻竹梯,看着无忧失足,看着她攀住上头木栏。

  他知道以她的身手,翻上楼台,再叫人架梯子放她下来,根本不是难事,刚松了口气,她却放了手。

  她在求死。

  那一刹,他只觉得天都崩了。

  如果他晚到一步,又或者他久未用过的轻功无法施展,再或者没能将她接住,后果不堪设想。

  现在,她稳稳在在他怀中,却觉得心头虚浮,恍然如梦,并不真实,方才的经历更不敢回去想。

  抱着她的双臂紧得几乎勒断了她的骨头,她不呼痛,他也就这么紧紧地把她抱着,不肯有丝毫放松,就算把她碎了,也要碎在自己怀中。

  四周的人被突发的事件惊得呆了,静得没有一丝声音。

  半晌,无忧才吁了一声,在他怀中挣了挣。

  他手臂收紧,不容她动弹,他怕一放手,就从此失去她。

  观围的人,这才低声私语起来。

  凤丫跑来过,拉了无忧的衣角,两只大眼含着眼,“无忧姐姐,你没事吗?”

  “我没事。”无忧试着笑,那笑还没生成,便被宁墨冷冽的目光扫得无影无踪。

  垂眼道:“放我下来,我还要挂灯笼。”

  李匪老婆张氏怪气地道:“是哟,灯笼还没挂完…”

  她话没说完,只见金光闪过。

  宁墨腕间金丝在张氏短的脖子上,冷冷问道:“谁指使你的?”

  张氏脖子被金丝住,只觉得皮肤被割破的痛,不敢动,斜眼瞅着丈夫,小心叫道:“相公救我,相公救我。”

  李匪是一方霸王,自己老婆竟在眼皮下被人拿住,但碍着宁墨是睿亲王的大夫,不敢随便动手,喝道:“你赶快放人,伤了我夫人,就算你是睿亲王的人,也别想无事。”

  宁墨仍只冷冷道:“谁指使你的?”声音不大,在场的人却无一不声得清白,那声音入耳,就如同在背脊里进一把冰屑,让人从头到脚的冷。

  “什么谁指使的?”李匪打了个哆嗦,接着却提高了噪子,“你想在天子脚下胡作非为?”

  一声轻笑,凤止从人群中走出,“真是浪费时间,不如我来代他答。”

  宁墨淡睨向他,眉头微微一蹙,不言,等他的下文。

  凤止慢悠悠地抖开扇子,扇了两扇,见宁墨眼里腾起杀意,才又低低一笑道:“能让宁公子急一把,实在难得。”

  宁墨眸愈冷。

  凤止知道宁墨是极能忍的人,但一旦不忍了,那会比谁都下得了辣手,不再他,道:“前两,我无意间见到,丞相府里的一个小姐召见张氏,给了她不银子。当时我正在赏花饮酒,并没留意,不过今天看着这场戏,算是明白为什么那小姐会拿那么多银子给一个霸王的老婆。”

  他没明说丞相家的哪个小姐,也没明说给张氏银子做什么,但宁墨和无忧已经心明。

  是叶儿暗中拿银子收买张氏,寻机会死无忧。

  她心如死灰,是谁想杀她,她已经无所谓,不过知道有宁墨在,想死已是不能,反倒沉默下去,对身边发生的事,也不感觉兴趣。

  宁墨冷瞥向张氏,目光森冷。

  不凡离开丢下那句话,让他看好无忧。

  他当时在气头上,未多加留意。

  但看着无忧离开,忽然想到什么,忙跟了出来,果然见无忧出事。

  这时听凤止一说,已是了然。

  扫了怀中无忧一眼,她表面上沉静如水,好象什么事也没有,但那双原本清亮灵动的眼,却死气沉沉,没有一丝生气。

  他心底一阵难以言喻的痛楚,手心微微发冷,蓦然翻转手腕,金丝在张氏颈间勒过。

  张氏双目突然睁大,双手捂向喉间,手指未触到脖子,已经瞪大着眼直地仰倒下去,半晌喉间有一排细小的血珠渗出。

  金丝回到宁墨腕间,不带一丝血滴,人群顿时大

  李匪怔了一下,蹲***一探张氏鼻息,竟已经气绝,脸色惨白,尖叫道:“杀人了,来人啊。”

  李匪的手下一拥而上,将宁墨团团围住。

  然而,宁墨反手便取人性命,快得叫人根本看不清,他清峻秀美的面庞在他们看来,如同恶煞魔鬼,谁又敢上前。

  凤止摇着扇子的手停下,果然是他的子。

  天下不能忍之事,他能忍,但一旦不忍,便如魔似鬼,可怕之极。

  无忧也怔住,这是她头一回见宁墨杀人,而他却连眉头都没曾动一动。

  她双臂搭着他的肩膀,抬眼向他看去。

  他垂眼下来,眸子幽黑,眼光如同一汪柔水,柔声道:“我们回去。”

  她不言,只是怔怔地看着,这样的他既陌生,而又熟悉。

  他只看她,清冷的声音响起,却是对凤止道:“告诉他,如果看不好他的人,再有下次,休怪我无情。”

  不凡固然有提醒他,无忧有危险,而且凤止在这里,必是不凡之意。

  有凤止在,就算他没赶到,无忧也不会有事。

  但他仍是不能原谅。

  凤止抿紧着,慢慢合拢扇子,他是谁?宁墨是谁?

  他的容貌与不凡如此酷似,当年芷兰皇后有一女三子,其中最小的儿子叫峻竹…

  峻竹…墨隐…竹隐…

  竹…隐…

  凤止惊抬起头,难道他是…

  宁墨对他惊诧浑不理会,从分开的人群中走出,仍坐回轮椅。

  平儿推着他回走。

  李匪抢到前方,将他拦下,“杀了人想走?”

  宁墨淡道:“她该死。”

  李匪仗着子与丞相家带了些关系,在这里称王称霸,转眼子被杀,哪肯罢休,冷哼道:“天子脚下,岂能由着你为非作歹,滥杀无辜。”

  他刚才见识了宁墨的手段,也不敢上前,只是一味吆喝,想拖延时间,等官府的人来。

  宁墨有些不耐烦地皱了皱眉,“如果你想随你夫人去,我可以送你一道。”

  “你…”李匪脸色大变,怎么也不敢相信,这么一个外乡人,就仗着睿亲王的关系,敢嚣张到这地步。

  要知道睿亲王才回京城,脚后跟还没站稳,虽然有长宁撑,但又怎么能比得了丞相。

  睿亲王还得靠与丞相联婚来站脚,而杀无忧是丞相的千金之意,有丞相撑,更不必害怕睿亲王。

  但他也不敢再恼宁墨,怕官兵未到,他已经被取了性命。

  人群外一阵喧闹,“长公主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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