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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68 幽冥夹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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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68 幽冥夹道

  无忧皱了眉头,往前是未知路,往后又是万丈深渊,实在不知该如何选择。

  见珠帘后许多如丝的烟云飘浮,其中一缕被挂缚高梁上发着如星烁一般幽幽的光芒,即便是在幽暗处也特别显现。

  无忧看着那缕不得动弹的丝缕,再看其他可以自由来去的游丝,竟莫名地生恻隐之心

  膛内一阵悸动,好象有什么想要体出,拽动着她的心脏,也跟着疼痛起来。

  那缕似在沉睡的莹光,象是突然被惊醒,燥动起来。

  然而任它如何挣扎,也不能从梁上挣脱。

  无忧感觉它是想向挣扎向她,如同一个失的孩子,突然看见自己的亲人。

  犹豫片刻,抬步走向前方光亮。

  越往前走,冰风越加凌厉,象是能将人连皮带地削去。

  刚到门前,还没踏上台阶,一个遥远的声音叫道:“别再往前。”

  无忧回头,只是一望无际的黑,不见有人,重看前向前,一只脚踏上台阶。

  “停下。”金光闪过,一个素衣妇人出现在面前,拦住她的去路,看清无忧,怔了一下,很快又恢复平静,“你不能进去。”

  “你是…?” 无忧停下。

  “我是看守这门户的小仙。”妇人视线落在她膛上,眼里浮起一抹惊讶,接着化成了然。

  “这是什么地方?” 无忧手口上,想下此时膛中不受她控制的悸动。

  “幽冥夹道。”妇人如实回答。

  “前面是通向哪里?”无忧又看那缕在痛苦挣扎的游丝。

  “通向间各处,谁知道呢。”妇人从无忧身上收回视线。

  “难道是轮回道?”无忧低头看向自己身体,看来自己真的死了。

  妇人噗地一声笑,“你怎么会这么想?”

  无忧愕然,“难道不是轮回去人间?”

  妇人摇头,“轮回道是正道,而这里是夹道,是天地间的时间裂,这里虽然可以通向间,但并不知是通往哪一世,而且这里面的风至至寒又至烈,寻常人进入,不光将皮骨削成碎沫,连魂魄也能生生撕去。”

  “魂魄?”无忧不由得向那些游丝看去。

  “不错,那些就是从各种误入夹道的生灵上撕下的魂魄。所以,这条并非投生之道,回去吧。”

  无忧回头,望了望身后悬崖,笑了,这后头哪里还有路。

  “绝路未必就不是生路。”妇人不知她是怎么误入的这里,但既然能来,也就有出去的可能。

  无忧点头,正要转身回走,见那缕游魂燥动起来,似焦急,又似不舍,但的魂丝被在梁柱上,怎么也挣不开来。

  直觉那魂魄的主人是她所熟悉的,指向那缕泛着莹光的游丝, “那是谁的魂魄?”

  妇人踌躇半晌,抬头看她,良久才道:“我儿,小阎王。”

  “你是冥后?”无忧陡然一惊,想着与小冥王十八载的相依相伴,虽然不知他的一缕魂魄为何会挂在这里,但面对他母亲,分辩不出是何等滋味。

  想起与小冥王最后见的那一面,他虚弱的模样,以及他所说的话,再想着天女所说,夹道那头通向间,只是不知是哪一世。

  难道她和冥王是从这里去的二十一世纪,再由这里回来的?

  “难道没有人能通过这个夹道?”

  “本来这些是天机,不该告诉你,不过既然你与我儿有些情,也不妨告诉你,不过你知道便好,再不可告诉他人。”

  无忧点头。

  “历代冥王仗着自己特有的法术,虽然同样会承受刮魂之痛,倒可以进入夹道。不过…刮魂之痛一两次也就罢了,承受得多了,也是难以承受,一旦承受不住,仍免不了撕魂裂魄,所以此道也不是可行之道。”

  无忧眼角莫名地一跳,“既然是小冥王的魂魄,为何冥王不将它取出?”无忧虽然是凡人,但与千千相处这些日子,听她说过不少天上的事,千千就曾说过,天上有种魂灯,可以织补破裂的魂魄。

  冥后苦笑,“上天为了不了轮回之道,天地间只得在位冥王才拥有通过夹道的法术,传位之时,也就是法术的移,一旦传位出去,就不再拥有这法术。我夫君现在虽然仍代着冥王之位,但冥王之位早些年已经传给我儿,能通过夹道的也只得我儿。”

  无忧轻抿了,看来小冥王是因她而丢了魂魄在此,“除了小冥王,难道就没有人能通过夹道?”

  “纯之血,再加冥王的法术倒有可能通过。”

  “有可能?”

  “就是说,踏入夹道,便将生死于上天,到底能不能走出夹道,听天由命,由不得自己。”

  “如果没有冥王的法术,有纯之血,进入夹道,又会如何?”

  冥后扫了眼帘后飘浮的丝魂,“和它们一样。”

  无忧默了一阵,“小冥王现在可好?”

  冥后轻叹了口气,避开话岔,“此地虽然还未进夹道,但也不是常人能承受,回去吧。”

  无忧还想再问,见冥后一拂阔袖,身体被一道强风,不由自主地卷落身后万丈深渊。

  冥后立在涯上,望着无忧渐渐消失的身影,又是一叹。

  她本是天女转世,这般也不算漏天机。

  希望她知道了这些,有朝一,能助孩儿魂魄归位,不至化在八荒之中。

  ※※※※※※※※※※※

  无忧坠入深渊,大惊之下猛地睁开眼,直接对上一双好看的眼,垂着的敛勾出极美的弧线。

  这双眼在记忆中清冷淡漠,这时却布血丝,带着些焦虑。

  见她睁眼,焦虑未去,便浮出一抹少见的欣慰,“醒了?”

  无忧怔怔地看着他,奇怪的梦境即时远去,远得只留下淡淡地一抹影子,而之前的一暮暮却飞快的映入脑海,口一窒,“他死了?”

  宁墨自然知道她口中的他指的是谁,“他死如何,你如何?生,你又如何?”

  无忧张了张嘴,一口气堵在口,半晌透出不来,过了好一阵,才幽幽道:“我只是想他好好活着,并没有更多奢望。”

  那在桦树林,利用语得知他逆天而行,将受到的天谴,同时又知道他意图逆天。

  他可以不在意往生,但她为了贪图与他一起的那点欢乐,但害他生生世世,那不是爱,是自私和贪恋。

  宁墨端起身边热气腾腾的药碗递给她,虽然不知她何时醒来,但这药却是时时备下,于腾腾热气中看着她眼角闪动着的泪光,暗叹了口气,脸上仍是冰冰冷冷,“他不会死。”

  “谢谢你。”无忧松了口气,等了一会儿,不见他回答,崩紧的嘴角刚刚一松,笑还没化开,便已经消失,叹了口气,接过汤药,慢慢喝下。

  宁墨一手取过无忧手中空碗,另一只手将一团东西放进她怀中。

  无忧下意识得抱住,入手又暖又软,呼呼,低头看去,竟是雪球要醒不醒的愣瞅着她,见她伸了手指到它嘴边,一口含了,软软的小舌头卷了她的指尖,用力

  得两,没有水,委屈地‘啊’了两声,吐出手指,瞄了两瞄,又有些不甘心,又再一口含了,再,仍是不出什么,焉达达地耷下头去,含着的手指却不再吐出。

  无忧饶是腔的痛,也不住莞尔,轻抚着雪球绒绒地脑袋,“蛇儿呢?”

  宁墨淡道:“送还了了了。”带了药碗出去。

  等宁墨出去,才发现置身在一家客栈,房中两张单人,另一张上依着个痴痴呆呆的女子,正眼睁睁地瞅着她,却是绿鄂,微微一怔后,苦笑了笑。

  怎么就忘了,他是有未婚的人。

  定了定神,抱着雪蛋下走到绿鄂身边,“你叫绿鄂?”

  绿鄂却只是呆呆地指着她怀中雪蛋傻笑。

  无忧叹气,宁墨一生凄苦,却还得与这样的一个傻子过一世。

  平儿敲门进来,和他一起同来的,还有一个无忧不认得的妇人,平儿唤她为娘。

  妇人向她行礼,“云娘给郡主请夫。”

  “我不是郡主,叫我无忧吧。”此次离府,就再也不会回去,也就没必要再假冒着常乐郡主的身份。

  云娘笑了一笑,与平儿一起扶绿鄂出去。

  无忧想,之前她受伤晕,宁墨要照顾她,又得看顾绿鄂,为了方便,自然将她们二人放在一个房间。

  现在她醒了,也不必要再与她同房,而绿鄂是他的子,他们自该另有房间。

  想到伤,才发现肩膀麻木得不能动弹,见桌上有一面铜镜,掩了房门,随手将雪蛋放在桌上,解开衣裳,背对铜镜,查看伤口。

  肩膀被绷带裹得严严实实,看不到伤情,但绷带以外的肌肤干净细滑,没有一点血痕泥迹,显然在晕的时候清洗过。

  这一折腾,痛得额头上滑下大滴冷汗,跌坐在桌边圆凳上直气。

  身后传来宁墨冰冷的声音,“还想用箭,就别动的好。”

  无忧慌忙拉拢敝开的衣襟,看向房门,又听宁墨冷道:“我敲过门,无人答应。”

  (移-动书评经常不显示,所以有些回评也会被吃掉,不过大家起的名字什么的,我都有认真看,大多也有回,如果没见到回评的亲,不用多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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