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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0 不经意的懦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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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10 不经意的懦弱

  午时,太阳白晃晃的挂天头顶,阳光懒懒的撒下来,也给这寒冬去了些寒意。

  照婉城以往的常规,午时囚车方会押送前来,并绕场转上一圈,再送上刑台,跪在台上暴晒示众。

  开心查了这些天,毫无他不愿看到的人的痕迹,因为没有查到任何情况,也就没能做任何劫囚,营救的安排。

  但终是有些忐忑,然靖王和王妃前往死囚小牢那事后,将他心里的忧虑打散七七八八。

  前去刑场也不过要将这件事,完全结束,不再给自己存下任何一点疑问和惑。

  在场外逛了一圈,远远望着空的囚车,微微意外。

  以往怕人劫囚闹事,死囚绝不会提前押来,这时刚到午时,死囚竟已经尽数下了车。

  场中官兵已将刑台牢牢围住,押着死囚的后台更是被官兵围得水不通,完全看不见里面情形。

  开心只得绕到前面,试图寻找最合适的位置,不料回头间却见靖王府管家的马车停在场外,旁边停着无忧的马车。

  微微一惊,埋头混入人群。

  刚寻了最前排的一个角落站定,便见将处以斩刑的男囚被押上刑台,而绞刑的女囚却仍留在台下后方。

  众男囚虽然也如往常一样,头上罩着麻布袋上台,跪下后才揭去头上麻布袋。

  但这些人麻布袋还没去,紧接着便被按在了断头台上,并不令他们抬头面对百姓示众。

  开心看着台上一个个正在抹拭斩刀的执刀手,感到诧异,这次决刑,处处出人意料,实在叫他匪夷所思,心中微感不安。

  无忧站在车辕上,远远开心拔的身影出现在刑场上,眉角轻挑,掠过一丝不安,“果然还是来了。”

  将千千留在车上,跳下车辕,“我到前面看看去。”

  管家怕她有闪失,也忙下了车。

  千千一把将他拽住,“郡主去捉白公子,人家小两口亲亲我我的,一起看热闹,您在后面盯着,多碍眼啊。”

  管家朝刑台上望了眼,对千千的话实在无法认同,这血淋淋的地方,又不是花前月下,怎么亲亲我我得起来。

  但见无忧果然是奔着开心去的,有开心护着,寻常人也伤不到她。

  他在后面杵着,也实在不是回事,再说他对斩头这种血腥场面,也委实厌恶,能避就避,依了千千,返回车上。

  无忧混在人群里将开心不远不近的吊着,直到见他望着台上男囚,眼里闪过疑惑,怕他看出蹊跷,探视后台女囚。

  那女囚仍戴着人皮面具,无忧无法确定,如果这张脸被开心看见,他会做出什么举动,祸福难料。

  既然不能确定,那就只有阻止他看见那张脸。

  拿定主意,不着声的摸到他面前,背着手,仰头笑盈盈的将他看着。

  开心正想挪步换到可以看见后台的位置,眼前一花,略低了头,入眼便是一张娇柔明媚的小脸,微微一怔,“你来这儿做什么?”

  方才看见她的马车,便想到她必在附近,但这样的场面,她一个小姑娘,按理应该缩在车里,这时神不知鬼不觉的出现在他面前,顿感头疼。

  “找你啊。”无忧笑嘻嘻的瞪着他。

  开心默了一默,摸着鼻子,裂嘴“呵呵”一笑,“才一天不见,就迫不及待的想我了?”

  他话一出口,周围的看热闹的人,都把视线挪到了他们两身上。

  开心挂记着后台女囚,想着无忧虽然无赖刁蛮,但终是个姑娘家,当着这么多的人说她想男人,多半会羞得跺脚跑开,那么他也就能该干嘛,就干嘛。

  无忧一双极漂亮的大眼睛,很慢很慢的转了半圈, 瞟了一眼在她身上打量的围观者,“呃”了一声,“人家跟我说,执刀手都是不穿衣裳的,一个比一个长得健壮,好身板。”

  “喔。”开心瞟了眼台上正以酒洗刀的执刀手,确实是没穿衣裳,不管高矮,也确实是身上肌一块一块的,个个壮,只是不知她这没头没脑的话是什么意思。

  无忧眸子又慢慢转了回来,落在他身上,“所以我来看看,他们有没有…你光光时好看。”

  开心微微一愕,摸着鼻子的手即时僵住。

  围观者“哄”的一声笑了出来,一笑之后,视线全转到了开心身上,各种稀奇古怪的眼神在他身上看,简直象是要将他的衣裳剥掉,与台上那些个执刀手比上一比。

  无忧仍穿着平常百姓的衣裳,去了头上的首饰,小脸越加显得稚,明明一肚子坏水,那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却纯真无

  而开心高大英俊,却又处处透着放不羁,很容易让人联想到,他利用自己男好身板,哄骗对男女之事一知半解,又充好奇的纯真少女,并对人家做出了越轨之事。

  开心摸着鼻子的手握成拳,放在边,瞄了左右两眼,尴尬的咳了一声, “哪有…”

  他本来想说“哪有姑娘这么说话的。”被无忧及时打断。

  无忧俏脸板了起来,甚委屈地道:“怎么没有,你对我还…还…”

  她后面的话,象是在羞涩中再难说出口,叫人越加浮想翩翩。

  开心“腾”地一下,俊脸通红,这丫头简直就是疯的,眼角余光,周围看热闹的目光已经转成指责,并有人开始指指点点。

  再呆不下去,一把握了无忧手臂,将她提了过来,便往人群外挤。

  拽着她走出两步,怕人群挤到她,停了停,将她圈进臂弯,回头过来,却见她笑嘻嘻的冲着他一眨眼。

  他嘴角轻,好气又好笑,简直不知该拿她如何是好。

  好在离午时三刻尚有时间,望了望人群外的马车,唯有将她尽快丢上马车。

  台上“咚”的一声鼓响。

  有人喊了声“开始了。”哄闹着的人群,顿时安静下来。

  开心的口一紧,停了下来,往刑台上看去。

  执刑手扯了罩在死囚头上的麻布袋,高举了明晃晃的阔背斩刀。

  无忧不怕看杀人,但过去杀人,都是一箭中,或者近身暗杀,总是个全尸,斩头还只是在电视上见过。

  加上他们又站在人群最前面,从斩刀上晃来的寒冷光,仍让她生出惧意。

  又是一声“咚”的鼓响,身子一紧,被开心扳过一转,身体被他的手臂紧紧箍进怀中,手掌按了她的头,进他的膛,不容她面对刑台。

  她脸庞紧贴着他的口,听见他有力的心跳。

  就在这时紧随着一声鼓响,紧接着近乎齐整的骨骼断裂声传来,“噗”地一声,眼角余光,一串鲜红血泼溅在脚边不远处,在冰冷的泥地中冒着热气。

  身体不住轻轻一抖,长睫一颤。

  他忙将她抱得更紧,可恶的声音却在她耳边低声谑戏:“这么胆小,还来凑这热闹。”

  无忧轻轻一挣,挣扎着从他前抬起头,小脸苍白,“谁…谁胆小了…”感到有东西滚到脚边,低头一看,却是颗血淋淋的人头,发中突着无神的一双渗血的眼瞪着她,嘴仍在翕动,甚是恐怖。

  她过去死人也见过好一些,但此时全无防备,冷不丁的看见,又只是一个头颅,吓得脸色一变。过去训练有素,并未出声尖叫,手臂却不自觉的上他的颈项,往上一纵,吊到他身上,唯恐那人头再滚过来碰触到她的脚。

  他将她打横抱起,避开地上人头,往旁边让开些,饶有兴趣的打量着她紧绷着的小脸,眼角带笑,“还敢说不怕?”

  “我…我当然不怕…”

  无忧话没说完,突然感到抱着她的手臂一松,身子就要往下沉,大惊之下忙死死抱住他,唯恐此时落下地,踩到那颗还会动的人头。

  在这瞬间,松开的手臂,又一紧,将她牢牢接住,他在她耳边低声闷笑,温热气息随着他的笑,吹拂着她的耳,又热又,酥麻了她半边身子。

  羞恼之下,想也没想,转头便向他咬下,胡乱间也没留意咬到他脸上什么地方。

  只觉托着她的手臂刹时僵住,齿间柔软又极有弹,垂了眼,才发现自己正咬在他下上,自己的含着他的,即时怔住,抬眼对上他带了热意的眼。

  官兵伸了长矛柄过来收取人头,避让脚下人头的人群一挤,无忧的磕上他的齿,痛得忙松开他的,抬手去拭微痛的瓣。

  眼眸微转,见旁边半捂着眼的姑娘正直怔怔的看着他们。

  脸“嗖”的一下直红下耳,紧张转脸回来,再不敢看去别处,老实的窝进他怀中,地是不肯下的。

  她学医时便接触过尸体,后来杀过人。

  做这些时,她异常镇定,在别人看来,她胆大包天。

  其实只有她自己才知道,她从记事起,便生活在无人问津的冷落后宫,最早学会的,便是忍,后来又受着子言的影响,从小便比常人能坚韧,更能压抑和控制自己的情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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