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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76 坦然相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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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76 坦然相告

  那时的无忧被冷在后宫,对外却说的是身体不好,多要静养,所以才不四处走动见人,也正因为这样,逢年过节,母皇才会让她前去请安。

  无忧眼角余光,不知是不是自己的幻觉,不凡眼中竟似闪过一抹刻骨的刺痛,继而被一抹失望代替。

  她转头再看他时,却看不出任何异样。

  但她可以确信自己所见并非幻觉,只是不明白他为何而痛,又为何而失望。

  不凡冷睨着愣在那儿,再寻不到理由为难的赵雅:“你好自为知。”

  守在门口的洪凌睨了眼不凡怀中的无忧,目光扫过无忧手臂伤处,默默的扶好马头,方便不凡上马。

  “我有骑马来。”这件事到了这一步,赵雅这里已无需理会,她也不必再跟他装什么暧昧,这点伤对她而言,只是身上痛一回。

  “血还没止住,不要用力的好。”

  不凡不放开无忧,脚尖在马蹬上轻轻一点,身体已轻飘飘的稳坐在马上。

  她赫然抬头向他看去,只是寻常的一句话,却上她心底一处柔软处。

  过去出去执行任务,也不是百分之百成功,失败了绝大多数的代价都是九死一生,那时的她,无论是手也好,腿也好,身体也罢,身上不管哪里受伤,都是着血,还要逃上一阵,或者开上一阵的车,直到安全地方,才有崩带用崩带,没崩带,在衣衫上撕一条布条,随便包裹捆绑,再开上个把两个小时,甚至更久的车回到家中才作处理。

  那时,何曾有人在意过她身上的伤。

  念头刚过,忙敛神将这些不该有的感动萌动打散。

  哪能这么娇气,无忧心里虽然反驳。

  这一怔神之间,已被他放在身前马上,身体被他温暖的手臂,避开伤处,紧紧环着。

  刚刚才收敛心神,不能对他生出一点感动,这时靠在他前,竟不愿离开。

  不凡接过洪凌递上来的马缰,双腿一夹,纵马出了文庙西厢院。

  洪凌吹了声口哨,唤来无忧的马,上马紧紧跟在他身后,防着被人偷袭。

  直到远离了文庙,不凡低头看了看一直沉默着的无忧,放慢下来,对洪凌道:“你先回府,我和郡主慢一步回来。”

  洪凌也不多话,轻点了点头,纵马离去。

  无忧见可以迟些回府,轻吁了口气,她还没有将一些纷的思绪平复,实在不愿在这时候回去应对一些不能不应对的事。

  不管他这个人的心是怎么样,但言行实在贴心。

  不凡拂开被风吹贴在无忧脸上的耳发:“心里难受?”

  “没有,能拿回簮子,我很开心。”无忧扬起的笑,真真假假,一看就明。

  他手指轻轻摩挲她的耳后肌肤,指腹能感到她耳后红痣的微微突起,有些事,他给不了她劝慰,只能她自己去慢慢消化,承受。

  无忧觉得他象是在安抚一只受惊吓的家猫,抬眼,笑了笑:“你来得真快。”

  “还是晚了一步。”他视线转向她受伤的手臂,神色暗沉,好在府中有些事牵绊,走得迟了一步。

  否则,真不堪设想。

  “你来的刚好。”无忧苦笑,如果他来迟一步,她采取的行动方案便是另外一种,另外一种虽然更直接,却也更危险。

  前方一阵马蹄声响,一小队劲装侍卫朝这边急驰。

  无忧望着远处被洪凌拦下的那队侍卫队,虽然离得较远,但无忧常练箭,眼力极好,勉强能看清带队的人是姨娘的人,口憋闷得险些透不过气:

  “看来,你之前并不知道赵雅约我之事?”

  “确实不知。”他也看那队人马,慢呼出口气,如果知道,又岂能发生这样的事。

  无忧点了点头,她信他:“这么说,是我娘差人给赵雅的簮子。”角含了苦涩笑意,垂下眼睑,睫轻轻一颤,滚落两颗泪珠。

  姨娘终是怀疑自己了,自己盗用她女儿的身份,她这么做是对的,对证实女儿真假的母亲,她无法抱怨,但仍感到难过。

  如果是自己是假的,赵雅自会拿自己去向姨娘请功,姨娘也顺水可以卖个人情,她也不损失什么。

  不动一手指,便能将她识破,再从自己身上寻找兴宁的下落,手段不可谓不高。

  如果自己是真的兴宁,伤在赵雅手上,也可以借机打番王,她这伤,也是伤得物有所值。

  不管是真是假,将她置于危险之中,都是何等狠心。

  “无忧。”他手指拭去她眼角泪珠,动作轻柔:“别怪王妃。”

  “我哪能,你想多了。”无忧眼里还含着泪,边的笑却灿如花,眼底的那抹痛却终是凝下了,叫人看着越加心疼。

  他到是希望是自己想的多了,然…轻叹了口气,身在皇家,任是谁,都有许多的无可奈何,就算兴宁过去再,再浑,也是摆不这份无奈,这也是他能包容她,痛惜她的原因之一。

  无忧深了口气,入的空气略略冲去中的随积,笑道:“其实,你也认为我是假的,是吗?”

  他不避开她的注视,眼中静如止水,就这么看了她好一阵,才缓缓开口:“曾怀疑过,后来难以确实,又寻不到证据,便没再去想。”

  “为何不去想?难道你就不怕,我将她杀了,这样我要扮她,就没有后顾之忧。”这话,本不该问,但无忧实在不下心里对他的气恼,一个人对相伴八年的感情,如何可以冷漠至此。

  他任马自慢缓缓前行,抬头看向前方,神色间有些淡淡的:“我到希望山中三年的时间,让你变成现在这般的子。”

  无忧怔了怔。

  “就算你真的不是无忧,你也并不知道她在哪里。”他说这些话时,并不看她,却让她无法怀疑,他说这话时的真心。

  无忧无全迷糊了,这个人的心思,实在无法琢磨:“你为什么认为,我如果不是真的常乐,会不知道她的下落?”

  “她是在下山路上失踪,接她下山的护卫上百人,还是洪凌亲自带队,他们跟随我多年,有几分几两,我自是清楚,就算你有天大的本事,也不可能在他们眼皮底下无声无息的杀人、毁尸,再扮作她出现在他们面前。如此看来,就算劫她与你有关,那么也必有同伙。劫她岂能没有目的,有目的就不会轻易杀她,所以在你们达到目之前,她起码不会有性命之忧。”

  无忧淡淡的看着他,他说这番话时,脸上表情全无变化,就象是说与自己无关的人,不管兴宁是不是他所爱,但终是他守护着长大的,被自己守护着的人被劫,他能冷静到这地步,实在不是常人可比。

  这样的人,无忧不知是该佩服,还是该觉得他可怕。

  “既然如此,那你为何又说我不知她的下落?”

  “带着任务入府的人,不会不与外界联系,而你来来去去带着的,就只有一个千千,至于那个千千,一天到晚,寻东问西,尽是些不着调的事,均与外界无关,由此可以判定,她并非你所劫,既然不是你所劫,你如何知道她的下落?我只是不明白你为何要扮作她?”

  他睨了她一眼:“求荣,求贵,都不象。”

  无忧倒了口冷气,他看似对她的事不多理会,其实不经意中,全掌控在他掌心之中,好在这些日子并没大的行动,否则岂能不被他揪到把柄:“既然如此,你又为何要让我呆下去?”

  “如果“常乐郡主”失踪的事传了出去,必有麻烦,所以在寻到人之前,府中不能少了暂替的郡主。”

  无忧撇脸冷笑:“我娘可知,你这些想法?或许,我娘也是这么想?”

  “这只是我的一方假设,如何能任意轻言,四处张扬。”不凡的意思再明白不过,他的想法并没有告诉任何人,如果王妃有所怀疑,也不是放的消息。

  无忧直直的看着他,从千千打听来的消息得知,他再过两个月才十九。

  虽然这年代男子十五六岁便娶生子,比二十一世纪所接触的男孩子思想成许多,但对于一个未十九的少年,处处上心,又处处得体到这程度,实在是过于的少年老成,到底什么样的生活历练才能将他磨练成这样的一个人。

  “那现在呢?又如何看?”其实她问这个话的时候,已经知道结果,如果他仍认定她是假兴宁,是不会说出这些话的,但是否仍有所怀疑,就不得而知了。

  “那簮子…你为何会怀疑王妃?”他不答反问。

  “当年赏赐这些簮子的时候,姑娘们年纪都还小,就属赵雅最大。这些朝臣女儿被封了赏,是众所皆知的。但至于赏赐的东西,毕竟是女儿家的东西,又如此贵重,平时自然不会戴着四处走动。回到家中,自然要小心收藏的,所以见过的人没有几个,但我娘对这东西,却是再熟悉不过。”

  虽然封赏之时,姨娘恰好出史未归,而兴宁也并没到场,但母皇下令叫亲信的宫人护送着送往婉城,她却是在一旁听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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